穿成苏培盛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四眼娃娃
“侧福晋请讲——”
年氏缓缓咽下口气,一旁的凌兮却莫名有些紧张。
“你为什么要救我?”
这话一出口,亭子里平白卷起一阵风,若不是年氏转过头来,苏伟都以为自己刚才是不是幻听了。
“那个,保护主子,本来就是奴才该做的啊,”一脑袋问号的苏公公,实在不知年氏有什么用意,寻思了半天,只好试探地回答了这么一句。
年氏听了,神情似乎没什么变化,重新转回头,轻轻抚摸起琴弦,“那就多谢苏公公了,苏公公去办自己的事吧。”
“嗻……”苏大公公应了一声,莫名觉得有些心虚,遂赶忙揣着沉甸甸的荷包告退了。
凌兮看着苏培盛走远,对自家主子更为担心,待转过身来正要上前时,却愕然发现,年氏哭了……
一滴滴泪珠砸在琴弦上,摔得四零八落。
穿成苏培盛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 醋桶
康熙四十八年
十一月二十五,雍亲王府
傍晚,原本安静的东小院突然忙碌了起来。零点看书.org
茶房里热气熏天,一边用大锅烧着热水,一边煮着暖胃的鸡汤和解酒茶。
库魁捧着那只他专用的巨大木桶,蹲在茶房外头显得十分可怜。
更可怜的是被迫留在内厅等候传唤的张保和张起麟,面对卧房门帘上投出的两道张牙舞爪的人影,恨不得把脑袋插/进花瓶里。
而此时,已然分不清敌我的醉猫苏大公公,成功被四爷武力制服,按在了软榻上。
“来人啊,救命啊,非礼啊!”
卧房里一阵杀猪似的嚎叫,两位张公公都掩面而立,尴尬地无所遁形。
一炷香后,门帘猛地掀开,卷成一团的锦缎长袍,纯白里衣,连带着还没穿上几天的黑色云纹短靴被一股脑地扔了出来。
“拿去烧了!”
“是!”
二张公公几乎同时扑过去,张保手快把几件衣服都揽在了怀里,张起麟慢上一步,好歹也捡了只靴子。
两人迅速退出屋门,正赶上一路苦着脸,提着水桶而来的库魁,顿时心有戚戚焉。
卧房内,被扒了个精光的苏公公,倒在榻子上,两眼泪汪汪地咬着毯子边儿,自娱自乐地扮演着被夺去清白的失足少女。
四阿哥绕着屋子来回走了两圈,闻着那人身上还未散去的胭脂香气,头顶都要冒烟了。
“主子,”好巧不巧,在四阿哥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时,库魁到了,颤着声立在帘子外头,“奴才提热水来了。”
四阿哥堪堪咽下一口闷气,瞪了一眼榻子上毫无自觉的某人一眼,沙哑着嗓子道,“进来吧!”
“是,”库魁低垂着头,一路绕到屏风后头,把热水添进浴桶里,“主子,温度刚好,可以沐浴了。”
“恩,你出去吧,”四阿哥慢慢撸起一只袖子,凝视着软榻的双眼泛起了寒光。
库魁压根不敢抬头,提着木桶,飞速消失在门外。
还倒在毯子里的苏伟乐呵呵地一摆手,细着嗓子道,“大爷,再来啊!”
火盆中的木炭“啪”地爆出个小巧的火花,四阿哥的头上则是岩浆涌动。
“啊——”
天地倒转,眼前一花,自己就到了水里,酒醉的苏公公一时半刻还无法理解。
四阿哥捞出**的布巾,拽起苏伟的一条胳膊就开始擦,结果没控制好力道,两下过去,白嫩的胳膊上就出现了一条红印。
苏大公公立刻大呼小叫了起来,指着自己的胳膊,直斥四阿哥的暴行。
四阿哥也是一愣,看着那条红印,心头的怒火顿时被一阵疼惜压去了大半。
天色已晚,各房都亮起了烛火。
一直吵吵闹闹的东小院逐渐安静了下来,火光闪烁中,屏风后头一阵悉悉索索,藏青色的长袍搭在了衣架上,还冒着热气的木桶中,迈进了另一个人。
苏伟垂着脑袋,戳着水泡,嘴里嘟嘟囔囔。
四阿哥坐下后,把人搂到怀里,捏着下巴,看着那一双带了红血丝的眼睛,口气不自觉地放软,“怎么样?清醒了没有啊?”
苏伟眨巴眨巴眼睛,身子一软,趴到人怀里,在四阿哥耳边,小小声地嘟囔着,“他们拿了我两千两银票,也不知道还礼,一点规矩都不懂……”
四阿哥咬牙,搭在浴桶边缘的手都不自觉地往里抠了抠,“你那么心疼银子,怎么还舍得给人赎身呢?”
“唉,”苏伟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话音里还带着浓浓的醉意,“其实,你并不了解真正的我,人家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哦?是吗?”四阿哥气极反笑,把手伸进水里,慢慢掰开那人的腿。
“你干什么?!”
等两人的姿势已变成一上一下时,迟钝的苏大公公才反应过来。可惜,貌似来不及了……
“让爷看看,你怎么怜香惜玉啊?”
四阿哥微一挺身,水波一阵浮动,苏伟的瞳孔随之放大,脱口而出的呻/吟带着点点吃痛。
让本来循序渐进的四爷,一时恍神,手上的力道消失,屏风后顿时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叫。
醉酒的人脸色酡红,看起来愈加委屈。
四阿哥强忍**,在柔软温热的深处静候了片刻,感受到怀中的人慢慢放松下来,这才缓缓开始动作。
夜色渐浓,浴桶中的热气已然散尽,但交叠的两人却是浑身滚烫。
被压在木桶边缘的苏伟,耳边尽是四阿哥粗重的呼吸,胳膊上的红印早已不见,但脖颈和胸前都布满了红色的小点。
张开的双腿,承受着一阵重过一阵的冲击,尾椎的酥麻沿着脊背不断上窜。
可怜,喝了很多酒的人,空有一身睡意,却无法沉眠,一旦闭上眼睛,无法压抑的快感似乎就能将整个人燃烧殆尽。
最终,害怕苏伟着凉的四阿哥,还是把人抱出了木桶。
两人转战床榻,红鸾帐下,**一晚。
翌日,清早
书瑾拿了一封请帖,进了福晋的卧房。
诗珑正在为福晋梳妆,见到书瑾进入,颇不耐地翻了个白眼。
书瑾没有理会她,向福晋揖了揖道,“门房送来了请帖,是八福晋下的。”
“哦?”福晋略感差异,接过请帖一看,八福晋要在八爷府的花园举办赏梅宴,几乎遍请京城内的宗亲贵妇。
“这倒是件奇事,”福晋敛起眉心,“自打嘉怡做了侧福晋,八福晋都很少到人前了。这怎么突然大张旗鼓地办起宴会来了?”
书瑾试探上前,小心建议,“福晋,要不要问问王爷?”
福晋看了书瑾一眼,将请帖慢慢放到梳妆台上,“这个时辰王爷应该去上朝了,你去东小院知会一声,等王爷回来了,就说我有事求见。”
“是,”书瑾行了礼,领命而去。
剩下诗珑狠狠地剜了书瑾的背影一眼,转过头对福晋道,“福晋,你没发现这个书瑾,总是处处显着她的聪明。而且,一心攀着前院!现在是还没有她出头的机会,这要真让她在王爷面前露个脸,她心里还能有您这个主子吗?”
福晋抬头瞄了一眼镜中的诗珑,微微弯了弯唇角,“聪明人有聪明人的好处,忠诚人有忠诚人的好处。我的身边,如今也只剩下你们了。你呀,就别总乌眼鸡似的盯着她了。”
诗珑抿了抿唇,满心不甘地垂下了头。
午时,东小院
外间的饭香一阵一阵的传进卧房,饿了一上午的苏大公公,这才悠悠醒转。昨夜的事,都在脑中凝成了一团浆糊,但身上的痕迹却是分分明明,清清楚楚的。
张起麟听到了屋内的响动,掀开门帘走了进来,“苏公公,醒啦?午饭都准备好了。”
苏伟皱着一张脸,忍着各个关节的酸痛,咬牙切齿地爬下了床,“我昨天都醉的人事不省了,你们也不说劝着点儿!对着一具挺尸,他怎么下得去手!”
张起麟是皮糙肉厚,听了这话也不觉得害臊,直接笑着道,“您是以为自己人事不省了,兄弟们可被您折腾的不轻啊。”
“啊?”苏伟在屏风里绕了一圈,没找到自己的衣服,又走出来道,“我不就是喝醉了吗?难不成,我耍酒疯了?”
“嘿哟,”张起麟两手一捧,老神在在地道,“要是耍酒疯就好了,您那一字一句,说的可都是清清楚楚啊。再加上那一身扑鼻而来的胭脂香气,王爷的脸都黑得跟锅底似的啦!”
苏伟僵在屏风前头,干干地咽了口唾沫道,“我都说什么了?”
“具体的我也没听清楚太多,”张起麟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袖口,“你要想知道,可以去问问库魁。当时我在门口,就听见什么,柳叶啊,赎身啊,美人在怀啊……”
“停停停!”苏伟已经能想象出昨晚自己经历的惨状,瞬间觉得现在这点小痛都是捡了大便宜了,“我为柳叶赎身,是为了钓着何玉柱他们,你们怎么就不帮我解释解释呢?”
张起麟一听这话,立刻不愿意了,“我倒想解释来着,谁知道什么情况啊!你要是带我一起去,我还能干看着王爷发火吗?”
“行了,行了,”苏伟摆摆手,又满屋子绕圈找衣服,外袍沾了酒味儿不能穿就算了,怎么连靴子都不见了?
“甭找啦,”张起麟闲闲地道,“昨晚王爷让我们都拿去烧掉啦。”
“啥?那双靴子最起码值十两银子啊!”苏大公公心里直流血,“昨天一连气花了两千多两,今天靴子又没了……你们这帮败家子,他说烧就真烧啊!”
张起麟冲天翻了个白眼,连搭理都懒得搭理了。
库魁一路小跑着进屋,就见苏大公公一脸欲哭无泪地坐在床榻上,连衣裳都还没换。
“苏公公,大栅栏那头送来的密信!”
苏伟一下回过精神,接过库魁手上的信,三下五下拆开,匆匆一览。
“怎么,是不是冯进朝送来的?”张起麟问道。
苏伟看完,把信扔进火盆里,“是,冯进朝说,下月初一,八爷府举办赏梅宴。咱们府内的女眷应该也接了帖子,叫我想办法跟着去,他会安排我和绣香见面。”
“你又自己去啊,”张起麟不太放心道,“这回可是进八爷府,万一出了事,福晋她们能保你吗?”
“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苏伟瞪了张起麟一眼,转头对库魁道,“去门房问问,看看都给谁送了帖子了。”
库魁点头应下,匆忙出去了。
张起麟却是不依不饶道,“换个人去也是一样的,再让小院给冯进朝留个信儿呗。进八爷府可不是件小事,更何况,你这名头在外面本来就惹人注意。万一让八贝勒发现了,你跟着女眷去参见赏梅宴,能对你没有怀疑吗?”
“道理我都明白,”苏伟又从柜子里翻出双靴子穿上,“不过,这件事可大可小,我要不亲自去,就怕绣香她们不说实话。你放心,我跟着女眷去花园,不会碰上八阿哥的。就算碰上了,他也不能平白针对我一个太监啊。”
“谁针对太监啊?”四阿哥的声音响起,人已迈进了内堂。
“主子!”刚还自作主张的苏大公公,瞬间化作呆萌忠犬,一连气儿地冲出卧房屋内,挤开贴身伺候的张保,自己接过四阿哥解下的斗篷,无形的尾巴在后头疯狂摇动。
跟出来的张起麟,与张保站到一处,一起对毫无原则的苏某人,给予深深鄙视。
四阿哥换了朝服,坐到圆桌前,苏伟颠颠儿地盛了鸡汤,双手递到四阿哥跟前,“主子快尝尝,这鸡汤闻着可香呢。”
“恩,”四阿哥喝了两口,神态舒缓。
正当苏伟暗暗松了口气时,四阿哥突然转头,微笑着看向苏伟道,“昨晚某人回来时,闻着也可香了呢。”
“我,我那也是为了办正事啊,”看软的没用,苏公公终于挺了挺胸脯,“在阿哥中间多留几个豁口,关键时候,说不定能起大用呢。我为那个柳叶赎身,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得让何玉柱他们觉得,多少能抓住我一些弱点。要不,人家哪肯上钩啊。”
四阿哥冷哼一声,放下汤匙,“你把那个柳叶安排在哪儿了?”
“安排到我那个在京里学习的兄长那儿了,”苏伟按按自己的肚子,“先吃饭好不好?我都饿了。”
四阿哥瞥了苏伟一眼,闷哼一声,最后还是拿起筷子,“昨天喝了那么多酒,今天别吃荤的了,多喝点儿白粥!”
十一月末,川陕总督府
“好一个年羹尧!”
川陕总督鄂海把手下送来的信重重地拍在桌上,“皇上都已经同意由甘肃自己配给粮食了,他竟然还敢私自筹粮,与那个富宁安暗中勾结!”
“大人,”门人巴彦上前道,“如果年羹尧筹粮不是自作主张,那么说明甘肃的存粮可能确实不够。富宁安统领大军,深得皇上信任,如果是他越级向年羹尧求助。回头皇上追查起来,恐怕年羹尧不但无过,反而有功啊。”
“哼,”鄂海冷笑一声,“那也得等富宁安打了胜仗再说!到边关来,就得守边关的规矩。我与准噶尔的部队多次正面较量,那个富宁安要是一个识情识趣的,自然知道该怎么办。想要独揽功勋,独掌大权,好啊,我就看他一个区区文官,在面临准噶尔大军时,还能高傲到哪儿去!”
“那,年羹尧那儿……”巴彦问道。
“你即刻带队人马,”鄂海扬起下巴,“去官道上拦住运粮队伍!我就不信,他一个小小四川巡抚,真敢不把我这个总督放在眼里。”
“属下明白,”巴彦垂首领命,只是再抬起头时,眉宇间还有丝踌躇,“不过,大人,据胡卜送来的消息,富宁安之所以向年羹尧求助,好像与雍亲王有关啊。”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旧文都写到洗澡,就是差别有点大,我快精分了。。。
穿成苏培盛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岳钟琪
康熙四十九年
正月初九,雍亲王府
看着弯下腰去的八阿哥,十阿哥气得牙关紧咬,九阿哥也是眸光微颤。uuk.la就爱上。。
苏伟站在四阿哥身后,眉头皱了皱,手边微微发痒,低头一看,忽地心生一计。
“等一下!”
眼看四阿哥就要伸出手,苏大公公一个闪身挤到了八阿哥身前。
八阿哥还没来得及反应,汤碗就被人抢走了。
“这碗里怎么有虫子啊?”苏大公公语出惊人,饶是四阿哥也一时愣在了原地。
苏伟回身拿起筷子,当着众人的面,夹起了一只硕大的蠹鱼!
“这帮该死的奴才,”苏大公公恶狠狠地朝门口瞪了一眼,回身跪到地上,“主子恕罪,是奴才疏忽了,奴才这就下去领罚!”
“四哥——”
四阿哥抬起手,制止了八阿哥还未出口的辩解,“怪不得你,是这帮奴才做事不尽心。
八阿哥脸色一僵,四阿哥这么说,就等于说他故意把虫子盛进汤碗了,刚刚的一番动作被这么一搅合,已全然变味了。
四阿哥没有多理会八阿哥的神情,径直转头道,“来人啊!”
张保、张起麟快步走进屋内,“把这桌菜都撤下去,涉事的奴才一人五十大板!”
“嗻!”两位张公公领命而去。
四阿哥的视线又落到还跪着的苏公公身上,“念在你刚才发现的及时,扣你半年的工俸,看以后还敢不敢马虎大意。”
“奴才不敢了,谢王爷开恩,”苏伟俯身叩头,暗地里瘪了瘪嘴,又扣他的钱!
炕桌上的饭菜被撤掉,八阿哥已失去了最佳的辩解时机,这时候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四阿哥倒是大度地挥了挥手,“行了,都坐下吧,一会儿都一起用些。”
“是,”三个阿哥应了,各有心思地坐到了椅子上。
午时过去,八阿哥告辞,九阿哥、十阿哥也回了住处。
苏伟在外头溜达了一圈,关了房间的门,和四阿哥一起躺到了软榻上,“今天好悬吧,差点又让八阿哥沽名钓誉一把!”
“他不过是担心爷趁机拉拢老九、老十而已,”四阿哥抬手捏了捏苏伟的耳唇,被人一把打开,“你也真是胡闹,那么大个蠹鱼,怎么可能出现在爷的汤碗里?当着人面动手脚,你也不怕被人抓住!”
“那我想不到别的办法啦,”苏大公公摊手,末了又颇得意地道,“眼看八阿哥把戏做足了,正好有只蠹鱼在我手边爬,要不是我急中生智,你就又白给别人做嫁衣了。这八阿哥也真够狠的,不仅对别人下得去手,对自己也下得去手。”
四阿哥笑了一声,把人拽过来刚想好好亲近亲近,门外又有人禀报道,“岳钟琪岳大人递了拜帖来了。”
“岳钟琪?”苏伟从四阿哥怀里爬起来,赶紧整了整衣衫,“就是那天救咱们的那个壮汉?”
“嗯,”四阿哥点了点头,下榻蹬靴,“他是岳升龙的儿子,岳升龙早年战功赫赫,是难得的领兵名将,只是后来因母逝请辞。如今,岳钟琪出仕,却只任个四川候补道,实在有些可惜。如果他真是个有才干的,爷也想好好提拔提拔他。”
岳钟琪被带进正院书房,四阿哥一身藏青蟒袍,亲自站在门口迎接他。
“王爷!”岳钟琪一见,慌忙走了几步,跪在院子中央。
“钟琪快起,”四阿哥走下台阶扶起他,“本王受你救命之恩,哪能再让你跪啊?”
“微臣只是做了应该做的,请王爷不要再提了,”岳钟琪虽然个子大,但气质温厚,进退有礼。
四阿哥十分欣赏,两人进了书房,分宾主而坐。
四阿哥向岳钟琪问了很多川地的风土民情,岳钟琪见识广博,都一一应答。
当得知岳升龙已于一年前故去,四阿哥也唏嘘了一番,随后对岳钟琪道,“皇阿玛日理万机,对臣下难免顾及不周。你是名门之后,既入仕途总不能只捐个候补的位置。你且安心等候,六部若有好的职缺,本王一定第一个向皇阿玛举荐你。”
“不,”岳升龙慌忙摇头,话一出口,又深觉冒犯,连忙起身冲四阿哥拱了拱手道,“王爷容禀,钟琪进京并非为了得荫父亲功勋,在京谋职。而是想……”
岳钟琪停顿了一下,再度抬起头眼中很是坚定,“微臣自幼喜爱军事,如今边关战事又起。微臣想弃文从武,驻守边疆!”
“这……”
四阿哥倒是没想到这一点,思索了片刻问道,“那你是想去甘肃?或者想去哈密军前?”
“不,微臣想留在四川!”
四阿哥又一次感到讶异,“为什么?川地现在并无敌寇,武将方面又很充盈。”
岳钟琪抿了抿唇,似乎犹豫再三,最后压低了嗓音对四阿哥道,“王爷请恕钟琪狂妄,钟琪敢断言,今年年中,川陕边境,必起战事!”
傍晚,
四阿哥又在对着行军图沉思,苏伟抠着石榴,满屋绕了一圈道,“那个岳钟琪也真敢说,西/藏如果真出了大事,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啊?”
“藏地地处险要,来往不易,商队都很难行进,消息本来就不好递出,”四阿哥打开本空的奏章,拿起笔又迟迟不肯落下,“当初,第巴桑结嘉措隐瞒五世达/赖去世的消息长达十五年,要不是皇阿玛亲征噶尔丹,还不知道要被隐瞒多久。如果,策妄阿拉布坦真的派兵攻进了藏地,那他一定会严守各个关卡,别说消息,就是一直苍蝇都飞不出来。”
苏伟嚼了嚼嘴里的石榴子儿,他是知道西/藏一定有场仗要打的,但好像没这么早吧。
“岳钟琪也只是凭经验推断,”四阿哥盯着那本空白的奏章,慢慢吐了口气,“但爷多少是认同他的,策妄阿拉布坦突然进攻哈密,本来就很是奇怪。但如果是声东击西,那就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他用一小股兵引起大清的警觉,当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甘肃哈密时,他的人马就能消无声息地进入西/藏了。”
“那怎么办?”苏伟走到桌边,“你不会想凭着一个候补道员的猜测,就上折给万岁爷吧?让人贻笑大方还是小事儿,回头让万岁爷以为你有什么企图可怎么好?”
“爷也不知道,”四阿哥靠在椅背上,抹了抹额头,“如今看来,爷也只能先去信,让年羹尧想办法派人潜进藏地。等拿到了真实可靠的消息,再由皇阿玛决断了。”
“那岳钟琪呢?”苏伟问道。
“爷依他的意思,”四阿哥在行军图上点了点,“让他先在四川松潘镇做个中军游击,正好离年羹尧也近些。这也等于,给爷多长了只眼睛……”
翌日,
十六阿哥胤禄、十七阿哥胤礼、十八阿哥胤衸一同来到雍亲王府探望四阿哥。
马车刚在王府门口停下,十四阿哥的车架也迎面而来。
双方下了马车,各自见礼,苏伟亲自在门口迎接。
不想才过了十岁生日,还一团孩子气的十八阿哥见到十四阿哥胤禵,竟颇为不悦,肉嘟嘟的下巴一扬,撇着十四阿哥道,“四哥都病了这么久了,我在宫里急得不行,十四哥倒好,建府在外,离得又近,都不说常来看看。”
胤禵眉梢一挑,还没说话,十六阿哥连忙把十八阿哥拽到身边,狠狠瞪了他一眼,笑着对十四阿哥道,“胤衸年纪小,被额娘宠坏了,十四哥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他才不是大人呢!”胤衸跳着脚道,“连宫里的娘娘都知道,他不跟自己亲哥亲近,整天跟着八哥胡混,根本亲疏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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