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苏培盛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四眼娃娃
四阿哥站在不远处,叹了口气,“小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若是你觉得苦了,我愿意送你离开。现在,我再跟你说一次,若是你觉得苦了,我愿意,跟你一起离开!”
苏伟定定地看着四阿哥,半晌后,惶恐地摇着头,“不要,不要再跟我说这种话。你有儿有女,有家有业,我不要做千古罪人,我承担不起,我没那个资格……”
四阿哥低下头,抿了抿嘴唇,“没关系,你想怎样,我都愿意。离开我也好,从此只做主仆也好。只要你好好的,平平安安的,我怎样都好……”
苏伟乘上了离开皇宫的马车,四阿哥的话还在他的脑海里旋转,但他怎么也忘不了德柱的死,怎么也忘不了那个已然扎根在他脑海里的既定结局。
苏伟只是气郁不畅,胸闷郁结,吃了两贴大夫开的药,很快就康复了。只不过精神依然不好,凡事都提不起劲儿。小英子日日伺候着苏伟,张保则皇宫宅邸的两处跑。
毓庆宫几位奴才的死似乎没有掀起大的波澜,随着太子的解禁,这件事又渐渐流于平静。
转眼到了颁金节,苏伟在院子里住了近半个月了。
秋末的天气已经带了凉意,苏伟披着外衣坐在廊下,百无聊赖地看着天上偶尔飞过的大雁。
“苏公公,”张保迎面而来,“主子让我给你带了不少吃食来。”
“多谢主子,”苏伟直起身子,张保把食盒放在一边,“苏公公打算什么时候回宫?主子惦记着你呢。”
苏伟垂下脑袋,“什么时候都行,我已经好了。”
张保看看没精打采的苏伟,转身坐到一旁,“这时间过得是真快啊,一转眼,我到主子旁边都十二年了,苏公公更久了吧?”
苏伟眨眨眼睛,“十五年了。”
张保少有地弯弯嘴角,“回想起来,我当初到正三所,还是个打杂的小太监,如今也算是主子的心腹了。”
苏伟看看张保,不明白他想说什么,张保却转开头继续道,“张起麟那个废物不提,整个院子里,除了苏公公,四阿哥最器重的就是我了。”
苏伟有点儿想骂人,但转念一想,张保的话也没错。
张保看了苏伟一眼,站起身,“人都有私心,我曾不止一次的想过,若是没了苏公公,我就是主子下的第一人了。”
苏伟愣了愣,往旁边闪了闪。
“不过,”张保拉长了音调,背着手走到廊下,“对于我佩服的人,我甘愿俯首称臣。”
苏伟呆在原地,张保转过身看着苏伟,“十二年以前,四阿哥与六阿哥先后换上痢疾,六阿哥走了,四阿哥却活了下来。苏公公与太医的争斗,我虽没有亲眼看到,却也略有耳闻。就凭这一点,我张保一辈子都愿意在你之下。这么多年来,苏公公对四阿哥的种种,张保也都看在眼里,明在心里。可我如今却不得不说,苏公公变了,再没以往的洒脱与豪气。是因为时不我与,还是因为想要的多了,期盼的多了,再不复以往的心境了?”
苏伟没有言语,坐在原地沉默了半晌,最后缓缓地站起身,拎着食盒往自己的小院去了。
张保看着他的背影,扬声道,“若真有毓庆宫的那一天,张保愿以自己的命与主子、苏公公一同进退!”
东花园小院的房顶上,苏伟躺在一堆瓦片中间,没有炫目灿烂的星空,只有被云半遮的月亮。
十五年的日日夜夜,很多事,很多年岁,苏伟都记不清了。只一个个或模糊,或清晰的画面在脑中划过,不同的是,几乎每一幅画面,都有那个人的存在。
御花园湖边的一句,“如果我要你打王钦,你也敢办吗?”
正三所大门前的一句,“苏培盛,给本皇子开门。”
后院水井旁的冷语,““苏伟,这是命,是我们无法选择的。”
慎刑司刑讯后的关怀,承乾宫挨打后的探望,扎的像蜈蚣的风筝,刻着禛字的玉佩,两枚相扣的指环,刻着他肖像的印章……
一件件、一桩桩,像是一根根红线,将苏伟的身与心牢牢地捆在那人身上。扯,扯不开,剪,剪不断。每一次的痛都是难咽的泪,满心的血。对世事的不甘,对现状的埋怨,或许真如张保所说,是贪的多了,盼的多了,再不复从前的心境了。
猛然间,苏伟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来,踩着一堆碎瓦,指着那轮弯月大吼,“我就是喜欢他!就是喜欢他!你能拿我怎么样?”
一片灰瓦随着苏伟的怒吼,以极尽凌厉之势飞向夜空。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的侧福晋叫李佳氏,我之前都给写成章佳氏了,从这以后改过来哦~~~
穿成苏培盛了 第一百零三章 建府
康熙三十六年入夜
四爷府邸
东花园的小院寂静无声,苏伟在自己的卧房里睡得正香,两盏灯笼随着一个黛蓝色长衫的人进了后院。
枣树冠木下架着一顶吊床,一张圆木桌摆在旁边,桌上还放着茶壶果盘。
四阿哥驻足看了看,嘴角微弯,小英子上前道,“苏公公平日就乐意躺在这里读话本,近来嫌弃蚊虫多,才转去廊下了。”
四阿哥摸摸那竹架的吊床,转头对小英子道,“回头让人用檀木做一顶,好好熏一熏,就不惹蚊虫了。”
“是,”小英子俯身,四阿哥转身往屋里去了。
宅邸里,苏伟的屋子与正三所时大为不同了。东花园小院呈梯形,前院正殿是东西三间的格局,配着两间厢房、四间耳房,较为宽敞。
苏伟的后院是三厅式的堂屋,带着两间耳房,要比前院小很多。苏伟自己住在东隔间里,中间为正厅,放着八仙桌,西间摆着榻子、书桌书架。
四阿哥趁黑走到苏伟卧房,坐在床边,苏伟抱着被子睡得嘟嘟囔囔。
正三所
福晋将弘晖哄睡了,才交给乳母抱回房间。
诗瑶走到福晋身后,替福晋捏着酸疼的肩膀,“主子也是的,咱们的乳母都是精挑细选上来的,还有大宫女们看着,您何苦这般劳累。”
一旁帮福晋理账的姜嬷嬷道,“福晋这是慈母仁心,对咱们阿哥是真真地疼到骨子里了。”
福晋笑了笑,“孩子是额娘的心头肉,哪个当母亲的能不心疼,大阿哥还那么小,当真是交给谁都不放心。”
“福晋,”诗玥端着托盘迈入内厅,“奴婢给您热了牛乳,还兑了红枣,现在不凉不烫刚刚好,您趁着睡前喝一碗吧。”
福晋笑着接过,冲姜嬷嬷道“我前几天就喝这个感觉好,晚上睡得也安稳,亏她总是想着。”
“诗玥姑娘是个精细的,对咱们主子更是事事上心,”姜嬷嬷笑着应道。
诗玥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诗瑶继续给福晋捏着肩膀,未言一语。
姜嬷嬷左右看看,想起什么似的翻开手里的账册,“福晋,德妃娘娘前几日赏下来的彭缎咱们是用了一尺三还是一尺七,两位格格那儿是各得一匹还是两匹,这账面上没有记清楚。”
“哦?”福晋看了看账册,回头道,“诗瑶,你和诗玥到库房去问问清楚。”
“是,”诗瑶领命,和诗玥一先一后出了屋子。
姜嬷嬷见人走远了,走到福晋跟前道,“福晋,奴婢看您,近来很是提拔诗玥姑娘,这诗瑶在您身边得力久了,怕是心有不平啊。”
福晋歪身靠在榻子上,长出了口气,“以前还不觉得,处在深闺中,总觉得身边有个得力的人就行了。可这进了宫,三番五次的出事儿,才渐觉力不从心。诗瑶再能干,到底是一个人,□□乏术,顾得了里面,就顾不了外面。诗玥那丫头是个实心肠,人又聪颖好学,我是有意让她独当一面。至于诗瑶,年纪也不小了,若是个不能容人的,寻个机会送出去也就罢了。”
四爷宅邸
苏伟冲老天发了一通火,心里舒坦多了,晚上做梦都是美景。迷迷糊糊中,一堵带着些许温度的火墙靠在背上,他不乐意了。磨蹭着转个身子,拿手推推,还挺有手感。
“别闹,”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伸出的手被人抓住,苏伟猛地睁开眼睛,“主子?”
四阿哥和衣而卧,半睁着眼睛,窗外已经渐渐放亮。
“你什么时候来的?”苏伟有点儿发愣。
四阿哥捏捏他的手掌,“昨天晚上,爷来时你睡得可香了。”
苏伟蹭了蹭脑袋,看看自己和四阿哥交握的手指,呢喃了一句,“胤禛”。
“恩,”
“我宣你”
“啊?”四阿哥疑惑地一蹙眉,却被一张突然放大的脸在嘴唇上狠狠地偷袭了一口。
“啊,天气真好,起床回宫啦!”苏伟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丝毫不顾四阿哥的阻拦,从床上蹦到地下,在柜子里翻出自己的太监服和大圆帽,趿拉着布鞋跑到隔壁换衣服去了。
半个时辰后,苏伟蹲在小山似的箱子前发愣,冲一旁忙着点收的张保道,“我们这就搬家啦?”
张保头也不抬地回道,“不是搬家,只是先搬来些东西,院子也整修的差不多了,爷说把该用的都用上。”
苏伟眨巴眨巴眼睛,四阿哥背着手由后而来,“你也别偷懒了,跟着张保算算账,现在爷还没有封爵,分封的田产也没下来,这整修院子的钱花的都是这些年的老本。”
苏伟蹙着眉头站起身,“那大概花了多少啦?”
张保翻了翻账本,“恩,大概,一万两。”
“哎,苏公公?”,
“苏公公!”
“大家扶着点儿!”
四阿哥看着自家异常丢人的小气太监,无奈地抚额长叹。
转眼,年关将近,四福晋带着弘晖入宫向德妃请安。
“快来,本宫抱抱,”德妃乐呵地接过乳母怀中的大阿哥,“这小子,刚过百天就这么沉,以后肯定是个壮实的。”
福晋笑笑,坐在德妃下首,“弘晖生来胃口就大,到现在一个乳母都喂不饱他。”
“能吃是福,”德妃逗逗怀中的孩子,抬头问福晋道,“近来怎么不见老四?”
“四阿哥出宫去了,”福晋轻声道,“皇阿玛赏下的府邸还需整修,四阿哥就成日在那儿忙活了。这几天,把师父和哈哈珠子也都带去了。”
德妃点了点头,“皇上陆续地把宅邸都赏下去了,估计过完年就要分封爵位了。你们那儿,额娘也听说了,但皇上的意思不好忤逆。反正,来日方长,你也多劝着胤禛点儿。若是缺什么少什么了,尽管跟额娘提,咱们一家人,不说外道的话。”
“额娘放心,”四福晋微微笑笑,“四阿哥心性洒脱,没有把功名爵位放在心里。我们院子里人也不多,不会入不敷出的。”
德妃叹了口气,“这建府在外到底不比宫里,走一步都要花银子。不过,你和老四都是稳重的,额娘放心。这要是胤禵,额娘的头发都要白一圈了。”
四福晋微微颔首,没有应答,一双美目中却有别样神色。
四阿哥宅邸里,苏伟躺在床上,一条腿搭在四阿哥身上,手里拿着账册,眉头紧锁,“什么是西山奇石,一块儿要一百两?”
四阿哥翻了翻手里的话本,无所谓地道“就是东花园堆砌假山的那些石头呗,都是京郊西山上运下来的,这修葺园林的石木都得浑然天成,自有气韵才行。”
“什么自有气韵,我怎么没看出来?不就是块儿石头嘛,这比玉都贵了,挖哪儿的不一样?”苏伟气闷地踹踹四阿哥。
四阿哥苦笑一声,“内务府贡的石头都是这些,普通宅院还用不上呢,再说爷好歹也是皇子,哪能跟他们计较呢。”
“怎么不能计较?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苏伟捧着脑袋,“我跟张保合算了一下,咱们库房里好东西是不少,可都是大内监造,没一样能换银子的,咱们真金白银的个数还不到五万两呢。这么大的院子,光床柜桌椅就得打多少套,再被内务府这样搜刮,等迁府以后喝西北风吗?”
“好啦,”四阿哥搂住狂躁的苏公公,“过完年,爵位分封就能下来了。就算下不来,爷也保证,绝不会让你喝西北风的。”
苏伟咬着被子,盯着四阿哥看,“怎么保证?”
四阿哥笑笑,将脸凑上前去,“来,你亲一下,爷就给你变出一千两,你亲十下,爷就给你变出一万两。保证够府里的花销,好不好?”
苏伟,呆…………
这一年的朝宴,端得上是勾心斗角。
太子一扫往年的谦逊姿态,静等大阿哥俯身行礼。
索相与明相的派系在宴席上针锋相对,你来我往。索相官复原职,威风正盛,明相虽然棋差一招,但仰赖大阿哥这几年的活动,也有了不少官员撑腰。
三阿哥最长舞文弄墨,常执酒杯说上两句吉祥话讨皇上一笑,不少文臣殿士随声附和。
四阿哥是最安静的,除了照规矩敬上几杯酒,其余时间都在沉默用膳。反倒皇上那儿,对四阿哥意外关切起来,一会儿赏下几道菜,一会儿问问酒合不合口,一会儿让人端了醒酒汤从旁侯着。
此次朝宴,十三阿哥、十四阿哥是首次参加,十三阿哥一直老实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偶尔到四阿哥这儿转转。十四阿哥就活泼了,一会儿到太子那儿说两句,一会儿到大阿哥那儿敬一杯,最后停在了八阿哥处,与九阿哥、十阿哥一起投壶祝酒。
眼看着四阿哥越拧越紧的眉毛,苏伟是急得火烧火燎,无奈他怎么飞眼刀,像燕儿似满场飞的十四爷都接收不到。另一面,让苏伟在意的是佟国维对四阿哥的态度,恭敬有加却无亲近之感。
正月十五
御花园燃放烟花,大阿哥与大福晋相携往御花园观看。
路过东北角的假山时,忽听人声鼎沸。
原来,八阿哥邀了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一起饮宴观礼,亭子中热着锅子,暖着米酒,热闹的很。
大阿哥登上假山,被九阿哥率先看到,“大哥!”
九阿哥一声招呼,亭子里的几兄弟连忙起身行礼。
大阿哥负手走进亭子中,见几位阿哥皆面色发红,地上摆着炭盆,散着骰盅、牌九。
“胡闹!”大阿哥眉头一皱,“你们几个都不小了,怎么敢公然玩这些丧心智的东西!”
八阿哥连忙拱手道,“都是我的错,弟弟们不懂事,请大哥见谅。”
九阿哥见状从旁道,“大哥喜怒,弟弟们只是凑个乐子,没有赌彩头。”
“那也不行,”大阿哥怒目一瞪,“本朝本就禁官员玩这些东西,更何况你们是阿哥,都给我回院子里反省!”
十阿哥刚想张嘴说什么,被八阿哥一把拉住,“大哥所言极是,弟弟领罚。”
大阿哥又看了他们几眼,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十阿哥一脚踢开凳子,气愤地道,“八哥,你怎么不让我说话,现下是年关,连皇阿玛都玩投壶取乐。”
“好了,”八阿哥拉着十阿哥坐下,“他是咱们的大哥,管着咱们是应当的。再说,咱们本来也不占理,何必起争执呢。”
十四阿哥眨眨眼睛道,“八哥一向最温和有礼了,不过大哥也实在太凶了。”
九阿哥冷哼一声坐下,“他不就自持长子身份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说八哥,你也要出宫建府了,以后可不能任他搓圆捏扁的。有咱们弟弟挺着你呢,何必怕他?”
八阿哥弯了弯嘴角,“不提这些了,天也冷了,咱们都回去休息吧。等八哥迁了府,咱们兄弟再玩个痛快!”
穿成苏培盛了 第一百零四章 过日子
康熙三十七年
正三所 二月初
十四阿哥脱了鞋,盘在内厅榻子上,苏伟端了碗热气腾腾的奶茶来,“十四爷,喝点儿热的,去去寒气吧。”
十四阿哥接过茶碗,呼着气喝了两口,一旁歪着身子看书的四阿哥瞅瞅他,“大冷的天,雪都没有化,怎么想起到四哥这儿来了?”
十四阿哥抿了抿嘴唇,把茶碗放在炕桌上,“四哥前一阵子总是不在宫里,我过来也找不到人。”
“有事儿?”四阿哥抬了抬眉毛,冷漠的态度让苏伟在一旁直想掐他。
十四阿哥往后蹭了蹭,踟蹰着开口道,“元宵时,我跟八哥他们在御花园喝酒来着。”
四阿哥翻书的动作一顿,苏伟能清楚地看到十四阿哥一缩脖子,“朝宴时我也见到了,你跟老八他们还挺合拍,”四阿哥语意不明地说了一句。
十四阿哥挠挠后脑勺,“其实,也不是合拍,主要是四哥太忙,十三太闷,我平时只能和八哥他们一起玩。”
“你都多大了,”四阿哥眉头一皱,家长会模式开启,“胤祥和你一般的年纪,什么时候像你这样贪玩?懋勤殿的师父逢场便夸胤祥聪颖好学,你再看看你——”
“哎,主子”苏伟一看情况不对,连忙开口,“您上次让人特意给十四爷制的弓还在奴才这儿收着呢,您看是不是让十四爷一会儿直接带回去?这射猎场的谙达师傅不是说,咱们十四阿哥马上就要开三力的弓了吗?别回头耽误了课程。不过,依奴才看,咱们十四阿哥真是将星在世,想您十一岁时,开弓好像还不到两力半——”
“闭嘴,”四阿哥冷着脸打断苏伟没完没了地唠叨,苏伟扁扁嘴垂下脑袋。
十四阿哥在一旁蹭了蹭手,“什么弓啊,四哥特意给我做得?四哥,弟弟真的能开三力的弓了,上次弟弟在射猎场接连三次正中靶心呢。”
四阿哥胡乱翻了两页书,声音低了很多,“你还小,别总逞能,开那么大拉力的弓当心伤到筋骨。”
“哦,”十四阿哥的表情顿时明媚了起来,又捧着茶碗喝了一口,对四阿哥道,“对了,四哥,我还没跟你说呢。元宵时,弟弟跟八哥他们在御花园碰到大哥了。”
“他?”四阿哥蹙了蹙眉,“大哥也跟你们一起了?”
“没有,”十四阿哥晃晃脑袋,“大哥看到我们掷骰子了,把我们一顿骂,还罚我们闭门思过呢。九哥、十哥都生了老大的气了,大哥走后,我听九哥说,让八哥以后别总听他的,大家都是皇阿哥,谁比谁矜贵啊。”
四阿哥眯了眯眼睛,沉默了片刻,十四阿哥喝光了奶茶,往四阿哥那边凑了凑,“四哥,你这儿什么时候迁府啊?弟弟可以来帮忙。”
四阿哥扫了胤禵两眼,笑了两声,“什么帮忙?你是想出宫玩吧?”
十四阿哥傻笑了两声,“八哥还说等他迁府后,招待兄弟们去玩个痛快呢。我想,我总得先到我亲哥府里转转,才能去他们那儿啊。”
四阿哥眉目一寒,“你不许去老八那儿,要出宫就来我这儿。你也大了,有些事儿心里得有数才行。”
十四阿哥眨了眨眼睛,四阿哥叹了口气道,“老八是在延禧宫长大的,他母亲位卑,是以这么多年,老八一直听从大哥的。可如今,老八颇得皇阿玛喜爱,十八岁的年纪就和我们一起封爵了,你说他这心思还能一如往常吗?”
十四阿哥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开口道,“四哥是说,大哥禁了我们玩乐,八哥还把我们往府上请,实际是在反抗?”
四阿哥微微点了点头,“差不多,不过往深了想,这里面的说道多了去了。你年纪还小,不要卷进这些无谓的风波里,好好在懋勤殿学习。什么权势名利,说到底,都不如皇阿玛的喜爱。”
十四爷咬了咬嘴唇,很是认真地点点头,片刻后突然严肃道,“那,等四哥迁府后,别忘了叫我去玩哦。”
四阿哥瞬间绷起脸,做了几次深呼吸,苏伟无奈地呵呵两声,这两兄弟到底是怎么生到一家的?
三月,康熙爷正式下旨,赐封皇长子胤禔为多罗直郡王,皇三子胤祉为多罗诚郡王,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祺、皇七子胤佑、皇八子胤禩俱为多罗贝勒。
虽然,事先看到皇上赐给四阿哥的宅子,苏伟与四爷已经猜到所封爵位会在郡王以下,可当圣旨真的颁下来,原本安稳的心境又是另一番模样了。
四阿哥连续几日呆在宅子里,不回宫也不出门。苏伟就整日和他躺在一起,看看话本,聊一些有的没的。
虽然各位皇子已经正式封爵,但所得分户赏赐还要户部与内务府商讨安排。在田庄置产还没下来时,各位阿哥还不能正式建府。
苏伟从四阿哥那打听到,爵位中亲王俸禄最高,俸银一万两,俸米一万斛,郡王是亲王的一半,贝勒是郡王的一半。苏伟掐着指头算了算,那就是一年两千五百两,平均一月才二百两!
四阿哥看着眼泪汪汪的苏伟直乐,“你之前不是还劝爷不要把功名爵位看得那么重吗?怎么现在自己倒沮丧了?”
苏伟苦着脸看着四阿哥道,“可是二百两真的不够啊,这满院子的丫鬟仆役得发月钱,主子出门得花赏钱,福晋格格的胭脂水粉,花花草草的修修补补,到时买不起菜怎么办?东花园那些石头能换肉吗?”
“傻瓜,”四阿哥受不了地捏捏苏伟的脸,“爷当然不会只有那二百两的俸禄啊,封爵还要分封田庄、粮庄、瓜园等一堆置产,怎么也不会饿到你的!”
苏伟眨巴眨巴眼睛,还是不太放心,被四阿哥无奈地在唇上啄了一口。
康熙爷对诸皇子的首次分封在朝上也是引起了轩然大波,众大臣各有心思地纷纷进言。
有认为大阿哥身负军功,理应封亲王的;有认为三阿哥尚无建树,郡王之位过高的;有认为八阿哥年纪尚轻,不应封爵的。
四阿哥似乎是最没存在感的一个,苏公公也颇心安理得地认为,这场闹剧和自家主子扯不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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