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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结婚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骆见




第十四章 断线的风筝(十四)
    世上哪有百分之百安全的事情呢。即便是杜蕾斯,也从没有说过自己能够百分之百做到完全避孕。

    顾罗用嘴撕开包装的时候,我问道:

    “假设怀孕了,可以不生吗”

    我的话显然打扰到了顾罗接下来的动作,他不明所以,道:“不生是什么意思呢不生,你是不想生吗”

    “不想生。”我道。

    “放心吧媳妇,你今儿怀上了,明儿我就娶你。咱俩这辈子过定了。”顾罗终于撕开了包装。

    “我不想生,一点都不想有孩子,一点也灭有想和你结婚的意思。”我道。

    顾罗的手抖了一下,他终于是放下了避孕套,坐起来,道:“许久,你又来了。你到底是想干什么呀。你刚不是说你愿意吗”

    我痛恨家庭,也并没有做好养孩子的准备,我连自己的温饱都顾不上,谈什么结婚,谈什么兴奋我忽然变得极其冷静,我道:“我始终都是这个态度,不谈婚姻,不谈家庭,也不谈孩子。我只是不想违拗你,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应该负起一个女朋友应尽的责任。”

    “女朋友的责任?”顾罗咬着嘴唇,道:“什么叫做女朋友的责任,你认为的女朋友的责任,就是顺着男朋友的意思在一起睡觉”他似乎受到了什么屈辱似的,眼眶微微发红。

    “不是的不是的。”我见他生气,解释道:“我们是恋人,我在努力去让你觉得我们就是正常的恋人。”

    “不是让我觉得。”顾罗道:“许久,我们真的是恋人吗你爱我吗你从心底里问一问自己,你现在什么都别想,你问问自己你爱我吗”

    我拿什么问自己,什么是爱的标准什么才叫爱

    “那你要我怎么样”我也微微有些生气,甚至于委屈,我道:“我怎么衡量爱不爱什么叫爱呀我顺了你的意思也不行,不顺你也生气,那你要我怎么样嘛。”说着自己的委屈,我竟不自觉落下泪来,好像是吵架吵输了一样,我不甘而又赌气。

    “不是。”顾罗坐过来,他又懊恼道:“我不是说你不好。我只是觉得你好像永远都在拒绝我。你不愿意同我结婚,不愿意同我生孩子,不愿意和我一起走下去,对吗”

    “对。”我赌气道,“我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也不愿意去组建一个所谓的家庭。”

    顾罗长长叹了一口气,他用这一口气,压下自己的愤怒与难过。他站起来,将杜蕾斯扔进垃圾桶,然后走进了浴室。

    我想这一次,我一定是惹顾罗生气了,但我也好面子,我不愿意道歉,我甚至于不认为我自己做错了什么。可过去了数几分钟,顾罗还没有从浴室出来,他进去的时候开了水,但我知道他没有在洗澡。

    “顾罗。”我敲敲浴室的门。

    “顾罗,你生气了吗”我贴着浴室的门,问他。

    顾罗关上了水,打开门道:“没有,我被你凉水泼习惯了,一个人冷静一下。”他侧身出来,好像是厌恶碰到我似的。

    “你要想冷静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我想现在这气氛,我应该不适合再待在这里,话说不清楚的时候,总会越描越黑,不如双方都冷静一下。

    “许久。”顾罗面向窗台边坐着,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孤单。他缓缓说道:“是我不好,我太着急了。你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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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断线的风筝(十五)
    那天晚上的蛋糕谁也没有心情吃,他最后对我说道:“你回去吧,晚上不是说还要查寝吗不要被学校抓到了。”我很想陪陪他,哪怕他在一旁打游戏,我就这样看着他也好。但他很显然已经不需要我。两个人之间所创造出来的气氛有些尴尬,我想彼此静一静也好,于是我点点头,转身回去了。

    夜晚的星尘在没有灯光的后校区很明亮。我忽然记起那晚我和顾罗在罗余的乡下看星尘的场景,顾罗是饱含深情的,他是一汪湖水,想滋润我荒原一般的生命。但我的荒原好像在慢慢消耗掉他的深情,他的热心。我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我想好好反省,可我没有时间,没有精力。繁星无言,它们有没有看到我的内心我特别想请它们转告顾罗,真是对不起。

    清晨七点半钟,顾罗发来留言,说自己下午要去漫画社参加活动,所以改票早走,让我不必去送他。顾罗不善早起,高中的时候没有重要的事情基本上都是踩点到教室。七点半留言,大概是已经走了,赶上早上九点的火车。

    我只为顾罗的不告而别伤心了半分钟。接下来,如何赚足这个月的生活费及购置一部手机的费用,就涌向了我的脑海,占据了我的思想,我没有多余的空间去思考顾罗了。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懊恼是懊恼的,甚至于是悲伤的,悲伤于活在这个世上,悲伤于如此困顿地活在这个世上。渐渐苦味涌上舌尖,我感到胸闷难受,长长呼吸了一口气,擦了一把脸,看着镜子中憔悴的自己,我甚至于想打碎镜子。

    镜子是宿舍集资买的,在拳头挥向镜子的时候,我停住了。赔不起。

    在我一筹莫展浏览留言、查看班级群消息的时候,忽然看见向威威更新了动态,她买了一部车。

    在车的知识上,我十分有限。能看出那车是奔驰的商标,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在外观上,这个车长得像个卡通玩偶,还有点搞笑,在形状上来看,我只是感觉这个车有点单薄,好像只能坐得下一个两个人似的。别的还没有来得及细细看,它前头挺立着的奔驰的标志,太伤眼睛了。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几乎在我点赞的一瞬间,向威威就发消息过来,道:“你还好好活着吗”死资产阶级,我当然活着,现在还不敢死。

    向威威道:“我车怎么样”

    “资产阶级必将被历史淘汰。”我道。

    “你就说咋样。”

    “我不懂。”

    “我送男朋友的生日礼物。”

    还是那句话,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哪怕是白痴如我,都能看出这玩意只适合女孩子开吧哪个男孩子能开一个玩偶车出门去逛宋宁宋宁大男子主义那么重,能收才怪。

    “挺好的,特别好。”我说。

    “英雄所见略同。”向威威还带上一个大拇指的符号。

    “有个事儿想和你说一下。”我准备下线去寻求温饱的时候,向威威又突然说道,“我爸分公司假期要搞一个什么展销活动,要找俩人搞现场,可能还要兼职其他一点打杂什么的事情。我寻思你假期也没事,来帮忙吗”

    真是天降好事,简直就是白送钱,为什么不去。

    “可是这个活动在平成市新城区,特别远。虽然包吃包住,但你假期可就回不了



第十六章 断线的风筝(十六)
    平成市新城区的天气就和那小孩的脸一样,忽然就变了。早晨我起床的时候,天色还上佳,几朵白云就跟那棉花糖似的,在天空中飘来荡去。下午从购物中心出来,竟然阴云密布,下起了小雨。

    平成市的小雨是那种细细的、绵绵的,拥有柔润的空气感的雨。我常常对这样的雨不以为是,所以不打伞就出门去,然后没有几分钟,全身就被湿透。在冬天的时候,平成几乎不出太阳,在这样阴云的天气中,我也踏踏实实度过了一个月。

    我在平城市新城区的购物中心,做品牌促销活动,清点仓库、现场销售、收银对比等等等等,这是一个很杂乱的活儿,但很充实。我在这里做了一个月,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向威威爸爸的钱,也是一分一分赚回来的。

    满一个月的时候,正好是情人节也到了。购物中心这个行业,似乎是城市的日历。它在最早的时候就计划好要庆祝的日子,然后满城张灯结彩的去通知,去宣传,去告诉人们,应该纪念什么,庆祝什么,怀念什么。

    顾罗回家前,曾给我打过一个电话,问我是否回家。当听到我不回去的回复之后,他倒也没有说什么。我听他语气不是很好,略有些低沉,于是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安排。

    “我其实挺想带你回家见一见父母。”顾罗道。

    “我们见过呀。”我道。

    “是那种正式地见面。”顾罗道,“我想来想去,你好像一直挺没有安全感的。我想让你见一见我父母,给你吃个定心丸。我就想让你知道,我陪着你呢,你身边一直有我。”

    “不见面也可以吧。。。”我道,“我也没有准备好,也不知道见面要干什么,说什么。”

    “臭媳妇总要见公婆的。”顾罗半开玩笑地说道,“你别怕,我父母也不吃人。以后我家就是你家,咱们是一家人。”

    “要不还是再等等。。。我真得没有做好准备。”我道。

    “没事儿,新娘子出嫁前都是紧张的。我想好了,你要不愿意结婚也行,咱们就不办婚礼,就咱俩父母双方吃个饭,也挺温馨的。人一辈子,最重要还是俩人要在一起,你说是不”

    “。。。”

    “行。那就这么定了,你不是去平成吗,你去吧。总要回来过年的,咱们就过年见,到时候我来接你。”顾罗听上去很疲惫,就仿佛是几天没有睡觉一样。我满心的拒绝也不好出说来,最终只好说道:“好吧。”

    我以没有买到票为由,拒绝顾罗来接我。情人节那天,是我离开平成,回罗余去过年的出发的日子。

    火车一路向西疾驰,我的心却越来越沉重。我在想象着我去见顾罗父母时候的场景,那是怎么样的炼狱。倒不是说顾罗的父母带给我什么样的压力,而是我自己本身对融入别人的家庭这个事情,充满了抗拒。

    满朋友圈都在庆祝着情人节,大家乐此不疲地晒着情人节的物品。仿佛那天,整个世界都充满着爱、礼物和快乐。当然,我也看到苏焕更新了动态,他似乎和某人在哪里聚餐,旁边还放着烘托气氛的蜡烛。今天是情人节,苏焕也去过情人节去了。

    数月未见,也没有怎么联系,苏焕大概是有了新的生活,新的朋友,新的世界。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顾罗打电话过来。我深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和声调,接起了电话。

    “媳妇你上车了没”大概因为我经常接不到电话,也不怎么回复信息,顾罗也变得不怎么频繁来电话,距离上次来电话,也已经一周过去



第十七章 断线的风筝(十七)
    罗余的天气与平成正好相反,一到冬天就晴空万里,且气温极其寒冷。我是个愚蠢的人,从平成回来的时候,居然忘了多穿几件衣服。

    我的双腿首先感受到了西伯利亚寒流带来的巨冷空气,于是禁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我揉揉鼻子,深深吸了一口罗余的空气,感受着这真实的寒冷,然后拖着箱子回到了老家阿城乡下。

    许诺开着爷爷的小汽车来接我。爷爷的小汽车显然装不下许诺这个庞然大物,他猫着身子,道:“我以为你不回来的。”

    我把行李放进后备箱,道:“见一面,少一面。在家也不能待几天,总不见得一辈子就流浪在外。”

    那天不知为何,晚上忽然下起了丝丝小雪。在这如画的风景中,我忽然感受到一阵阵腹痛难忍,按这个征兆,许是例假来了。这是我每月都要经历的酷刑,我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痛经撕裂的滋味,就好比活生生扒皮,我躺在床上,就快昏死过去。

    顾罗留言来,道:“媳妇,你到家了不”

    我没有回复,把头缩进被窝里面,装一只乌龟。我随身携带的安慰剂药品已经不够了,于是叫许诺过来,请他去药店买药来。

    许诺动作倒很快,天气刚黑下来,他就带来了药品。顺带带来的,还有红糖、生姜、红枣,还有一只巨大的保温杯。

    “你干啥买这么多东西啊。”我在排山倒海般的疼痛中责怪他。

    “我去买药,遇见苏焕了。他好像也在买药,这都是他买的,说有用的。”许诺放下保温杯,用红糖满满冲了一杯红糖水,放上姜片和红枣递给我,道:“他说把这个杯子放在肚子上,然后睡一觉,醒来都喝了,这病就能好。”

    “他买药他买什么药”我不曾想到在这种机缘巧合下也能遇见苏焕,于是多问了一句。

    “买和我一样的药。”许诺道,“你瞧钱还是他付的双份。”

    原来是买给女朋友。

    “那你怎么好让人家出钱呀,你应该给人家的。”我捂着肚子,并不想要欠人家一分一毫。

    “那你去给吧。你遇见他的时候再给。”许诺呛了我一句,把被子给我掖好,出去了。

    我抱着那巨大的保温杯,像一只考拉抱着树干一般。因为疼痛和难受,怎么动都会痛,所以我只能强忍着下腹料理机搅拌一般的疼痛发呆。

    “媳妇你咋不回我消息还没到吗”顾罗又来消息。

    “到了。我刚到家。”我拿起手机,眼睛几乎看不清屏幕,几经揉搓,方才恢复一点精神,于是回复顾罗。

    “现在打电话给你好吗”顾罗问道。

    “我不太方便。”我在床上用被子裹成一个球,把头也包进去,在被窝里喘着粗气,留着臭汗,期待着今晚能够快速过去。

    “那我们明天见面好吗明天我来接你”顾罗现在说话会带上很多的语气词,仿佛所有事情都怕我拒绝,都怕我忽然反悔似的。我这个样子,明天也不一定能够下床啊。我左思右想,删了写写了删,想写一点原因,但又怕顾罗觉得我在推脱,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回复道:

    “好。”

    “那成,明天我们一起吃午饭



第十八章 断线的风筝(十八)
    我常常在想,哪天若是坚持不下去了,就给自己好好放个假,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在家里或者哪里,关掉手机,好好睡上三五天。闭上眼的时候做梦,睁开眼的时候发呆,就这样循环,一直到耗尽能量,然后死去。

    医院的天花板是那种白色的底板带有黑点的材料,我这样躺在椅子上,仿佛看见了负片一样的星空。从这个点连接到那个点,从这个星座连接到那个星座,就好像那天晚上顾罗给我指出的那些星星一样,我也这样看着医院的天花板。

    不好,顾罗的约会给忘了!

    “许诺呢”我问爷爷。

    “出门的时候家里好像也没关电关火,许诺回家去收拾一下。我让他带点被子来,我瞧你睡在椅子上有点冷。”

    与此同时,顾罗的电话就来了。他道:“媳妇,你出门了没都这会儿啦!”

    我看看手机,都已经十一点半了,我居然还穿着睡衣和拖鞋!没有时间洗漱,我总不见得就这个样子去见人家的父母!

    “顾罗,我有点事情耽误了。你们别等我,你们先吃,我准备一下就过去。”我万分抱歉,可是没有穿拖鞋上人家门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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