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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调术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短刀
有道是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刘金明就算是再蛮横霸道,可终究是知晓家里老太太当初做的那件事不地道。再想想那天晚上苏淳风好言相求时的那番话语,老太太使用巫术弄这个瓦罐下诅咒的神秘诡异,雷雨天好端端忽然发病惊恐大叫随后昏迷,还有瓦罐莫名其妙崩裂成那副样子……他禁不住地打哆嗦:“万一真的是下咒未成,反作用咒到了自家人,那这咒到底有完没完?会不会再累及到家里面其他人呢?”
老太太还没从医院回来,医生诊断是过度受惊导致突发脑梗塞,从而神经受阻部分肢体瘫痪,即使出院后,也需要进行长期的恢复性治疗和护理。
这种病人,对于普通家庭来说,绝对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暴打完宣扬家丑的老婆之后,刘金明的怒火依然难以宣泄完,坐在昏暗的院子里一个劲儿的抽烟——短短三天时间,给老太太看病就把兄弟二人的积蓄全都搭进去了,后续治疗恢复还要花钱,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要不,明天召集些本家的人,去找苏成家的麻烦,讹诈他点儿钱?
苏成今年赚了不少钱啊!
反正和他们家的矛盾已经在村里传开了,更何况,村里传言此次老太太突发疾病和巫术有关,那么就和苏成家那口子脱不开干系!可苏成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软骨头,而且这件事本身自家就不占理……
刘金明咬了咬牙,什么他妈的道理不道理的,老子要的是钱!
心里做出决定后,他将烟蒂扔到地上,用脚尖狠狠地碾碎,起身回屋睡觉去了。只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恨自家老太太做事何必那么偏激!他悔为什么当时非得心胸狭隘,不听从小小年纪的苏淳风的话,把那个破瓦罐子给拆了扔掉。他又有些彷徨和害怕……
他心里的压力,太大了。
就是在这般巨大的压力,以及心头对于这件颇有些神秘诡异事件的恐惧下,久久难以入眠好不容易睡下的刘金明,却在半夜时分从噩梦中惊醒,并且禁不住惊恐地大叫出声,把老婆都给吓得从床上滚落下去。
“他爹,你,你这是咋了?”胡玲战战兢兢尖叫着问道。
“没啥,没啥……”刘金明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赶紧伸手摸索到床头的灯绳将电灯打开,起身下床到桌旁拿起烟盒和打火机,哆嗦着掏了支烟点上,深吸了一口,坐在桌旁沉思起来。
这深更半夜的,向来胆大凶悍的丈夫竟然做噩梦吓醒还吓得大叫出声,实在是让胡玲心头恐惧万分。
联想到婆婆突发疾病时的诡异莫名……
胡玲愈发害怕起来,只觉得漆黑的窗外仿若有什么东西正探着脑袋向她们屋内张望。她赶紧爬起来挤到了丈夫旁边,抽抽泣泣地说道:“他爹,你说咱娘弄的那个瓦罐子下咒,是不是给家里招上啥不干净的东西了?”
烦躁不堪的刘金明抬脚将老婆给踹倒在地,怒吼道:“别他妈瞎咧咧!”
“啊!”胡玲摔倒在地捂着肚子惨嚎一声,随即惊恐万状地挪着屁股移到床边,靠着床头怔怔地看着刘金明。
刘金明绷着脸,深吸着烟。
灯光下,他的面孔在缭绕的烟雾中若隐若现,昏暗不定。
看着这一幕,胡玲心中涌现出各种各样的想法,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觉得屋内、屋外似乎到处都有不确定的东西存在……
她的精神,终于崩溃了!
“啊!”胡玲猛然站起身来,疯了般扑向刘金明撕扯着又踢又抓又挠,嘴里还撕心裂肺地嚎叫着:“你个混账王八蛋,天天就会打我骂我,在外面干那些亏心事!都是你做的孽,都是你娘造的孽,以后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刘金明何曾受到过老婆这般折腾?
大怒之下,他起身甩手将老婆给扔到了墙角:“你他娘疯啦!给我滚!”
然而撞倒在墙角下的胡玲这次没有害怕,她迅速起身近乎疯狂地扑向了刘金明:“我跟你拼啦,我不活了我……”
“操!”刘金明怒火更甚,噼里啪啦大耳刮子抽了上去。
……
第023章 一个人的改变
这一夜,街坊四邻都听到了从刘金明家里不断传出的凄厉惨嚎和怒骂声。
直到天色大亮的时候,鼻青脸肿的胡玲挎着一个小小的花布包裹,一瘸一拐地走出家门,在街坊四邻的劝慰和好奇的目光注视下,哭哭啼啼地往街巷外走去——很明显,这是要回娘家的节奏啊。
邻居们议论纷纷:
“昨晚也不知道胡玲发什么疯,都敢跟刘金明大吵大闹了。”
“唉,老太太得了大病,家里面的钱恐怕都得扔进去,他们家都还没攒够装修房子的钱呢,现在倒好……”
“是啊,换谁心里也受不了。”
“我觉得不对劲,大半夜的忽然闹腾起来,没听着胡玲嚷嚷些什么造孽啊、撞邪的,往家里招鬼之类的话吗?我看呀,说不准就是老太太弄的那个瓦罐子出的事儿,要不然胡玲有那么大胆子敢跟刘金明闹腾?”
“还真是……”
“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得闹着回娘家,唉。”
“回什么娘家啊,胡玲早没爹没娘了,难不成去她哥哥家?”
“那就是回她姑娘家……”
……
议论中,邻居们不禁把目光投向了陈秀兰和苏成两口子。
心性善良的陈秀兰满脸尴尬之色,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急忙掉头回了家。
苏成也知道这两天村里的流言,虽然不相信这些牛鬼蛇神的东西,但毕竟传言中和自家有了干系,而且两家平时处得还算不错,所以颇有些同情刘金明家的遭遇。此时听着邻居们议论中又提到了瓦罐子下咒的事情,他不免生出些许恼意,可又不好去跟邻里争执什么,只得叹口气,转身往家里走去。
这时候,苏淳风正在村外的田间小路上跑步锻炼身体。
昨夜刘金明两口子那般打闹,他当然是听到了,而且一些争吵的话语也都听见,从而猜测到了其中的一些缘由。
只是这些,却与术法无关。
不过是人心而已。
作为幕后施术者,苏淳风万万没想到小小施术,就会导致刘金明的家庭陷入到如此不堪的境地之中——他本以为,那位老太太在强烈的凶煞之气反噬下根本挺不过去,没想到人老成精竟然活下来了。
如果这个老太太死了,苏淳风绝不会有丝毫同情之心。
但老太太没死,刘金明一家人的生活陷入困境,心性本善的苏淳风就难免会有稍许的自责。
说到底,两家本没有多大仇恨。
过分了啊,唉。
果然是天意难测……
吃早饭的时候,苏成神色平淡地问道:“小风,村里传言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苏淳风缩了缩脖子,咧嘴讪笑道:“哪些?”
“你去刘金明家里面说的那些话!”苏成的语气严肃起来。
“这倒是有。”苏淳风露出畏惧的表情,怯怯地说道:“爹,那天我瞅见老太太看我神色不对,回来不是还跟你们说了吗?正好我又看到她家房顶墙角上放了个瓦罐,罐口冲着咱们家……在学校的时候,听我们老师讲农村封建迷信的事情,就提到过这个巫术,所以我觉得两家关系原本还不错,也就没跟你们商量,想着不过是小事一件,也别因为这个出了什么大的矛盾,所以才自己去跟金明伯伯说道说道,虽然咱不信这玩意,可看着也挺恶心,您说是吧?”
陈秀兰叹口气,道:“你小小年纪,怎么竟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到人家里说这些。本来没什么事,可现在,反倒是好像咱们害了人家似的。”
苏成瞪视着大儿子,呵斥道:“以后注意着点儿,别胡来!听见没有?”
“听见了。”苏淳风撇撇嘴,耷拉着脑袋啃馒头。
“以后注意点儿!”苏淳雨幸灾乐祸地学着父亲的口吻教训哥哥。
苏淳风瞪了他一眼。
苏成更是劈头一筷子敲下:“小兔崽子,以后多学学你哥,做事情前先想想,别整天没心没肺的!”
苏淳雨就赶紧老老实实低下头吃饭。
饭桌上安静了下来。
刚才苏成训斥二儿子夸大儿子的那句话语,确实是发自肺腑的,妻子陈秀兰也有这般想法——虽然苏淳风的自作主张惹下这般捕风捉影的不良谣言,但作为成年人的他们却不得不承认,孩子的出发点是正确的,是很成熟的处事方式,因为他考虑到了两家的关系,并希望将矛盾冲突降低到最小的可能性……
只可惜,他年龄太小了。
倘若当时那些话由苏成去和刘金明说,纵然是刘家老太太再如何蛮不讲理,刘金明碍于面子和两家的关系,总归要把那破瓦罐子给拆掉的。那样的话,又岂会发生后来的这些事情呢?
不过,说起来这事儿也确实古怪。
那个瓦罐罐口崩裂的异常,苏成和陈秀兰也是亲眼目睹到的。难不成,这其中真有什么神秘的巫术?
早饭刚吃过,就听着院里传来了刘金明的声音:“成子,在家没?”
“在呢!”苏成神情诧异地答应一声,起身走了出去:“金明大哥来了,快进屋……我婶子身体咋样了?”
“唉,瘫了。”刘金明长叹口气。
说话间,刘金明和苏成一起进了屋。
“金明大哥。”陈秀兰客气的招呼了一声,收拾起桌上的碗筷端了出去。
“小风,带着小雨回屋里做作业去。”苏成吩咐道。
“哦。”苏淳风拽着小雨起身往西卧室走,一边礼貌地冲着刘金明唤道:“金明大伯。”一边在心里暗暗琢磨着,刘金明来家里所为何事?其实也不难猜测,借钱呗……但这号人,千万不能借钱给他!
刘金明点点头坐下,神色间颇有深意地看了看很礼貌很懂事的苏淳风——记得那天晚上,这孩子也很礼貌,没有说半句难听话啊。
“金明大哥,把心放宽些……”苏成掏出烟来递过去一颗。
“嗯。”刘金明接过烟点上,使劲抽了一口。
“是不是钱不够用了?”苏成也猜到了刘金明此番前来的用意,虽然他发自内心地不信任刘金明此人的品行,也不愿意借钱给他,但邻里街坊平时关系也不错,看着他家里陷入这般困境,苏成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心来作壁上观,便态度诚恳地主动说道:“差多少你说句话……不过说实话,太多了我是真拿不出来,毕竟刚还了贷款,手头也不宽裕,不过千八百的没问题!”
千八百块钱,在这年头,绝对不是个小数目!
刘金明怔了怔,眸子里闪烁出愧疚的神色,摇摇头道:“钱都凑够了!我不是来借钱的……”
“那是?”苏成疑惑道。
“你婶子发病住院这几天,村里传言不少。”刘金明深深地吸了口烟,道:“这事儿吧,不管和那个什么破瓦罐子巫术有没有关系,现在想想也是你婶子她做得不对,上次因为关帝庙修庙攒钱的事儿还跟弟妹吵吵了几句,我在这儿代她向你还有弟妹陪个不是……她那人的性子,你也知道,咱当儿女的也不好说她啥,唉。”
这态度,完全出乎苏成的意料。
便是在卧室里竖起耳朵偷听的苏淳风,也大感意外——以刘金明此人的品行,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
简直比巫术还神秘诡异啊!
苏成连忙道:“金明大哥,你说这些话就见外了……我还能因为这点事记恨婶子?”
“哥哥我知道,你挣的那些钱也不容易,都是辛苦钱。”刘金明说着话站起身来,喷吐着烟雾叹口气道:“村里那些流言都是你嫂子不懂事在外面瞎咧咧,你们也别往心里去。行了,别的我也没啥好说的,我走了。”
“哪儿能啊。”苏成起身道:“再坐会儿吧。”
“不了,还得去医院……”





低调术士 第19节
“那你先等等,我给你拿点儿钱应急用。”苏成说着话就要往里屋去。
“别,不用不用!”刘金明大步走了出去。
苏成见状,也就不再拿钱,赶紧跟着往外送去,一边说道:“金明大哥,缺钱了记得来兄弟这开口。”
“哎,哎,别送了,在家吧。”刘金明连连说道。
送走了刘金明,苏成和陈秀兰站在院子里的树荫下面面相觑着——刘金明咋突然间转了性子?
他们又那里会知道,刘金明昨夜和老婆又吵又打一通,如所有邻里街坊们一样,也纳闷儿自家老婆怎么敢在自己面前耍泼了?还嚷嚷着一些造孽啊,什么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之类的话……
早上老婆走了之后,刘金明独自坐在家里抽着闷烟发愁。
一个人往往在最悲观压力最大的时候,反而能想通透一些事情,还会因为无助而想到那些缥缈的子虚乌有的东西作为精神上的寄托。而刘金明正是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思来想去后,觉得那个瓦罐子挺邪行,家里老娘发病很古怪,老婆胆肥了敢跟他吵打实在稀奇,自己睡觉竟然被噩梦惊醒也委实少有。
而这些年时运不济,十有八九也应该是如老婆好像着了魔般发疯时所说的那样,因为,作孽太多了。
于是为了宽慰内心的恐惧和压力,刘金明决定:“不能再作孽了,要做个好人!”
至少……
短时间内,他希望以自身的改变能够去去晦气,能够给自己带来些好运,而不是霉运连连。
第024章 做人要讲道理
暑假过后,苏淳风上初三了。
校园的生活依旧,对于他来讲无非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闲暇时间里继续和王海菲聊聊天增进下感情——没有对男人女人那点儿事情的渴求,只是享受着这种纯净无暇、似有若无的爱的感觉。
还有,带着些许自责的心态,去弥补上一世的遗憾和对王海菲的歉疚。
不过偶尔想到前世,自己正是从初三上学期开始跟随王启民修行诡术,苏淳风就会禁不住地有些发愁:“当王启民施展出神秘术法,来蛊惑隐忧我修行诡术的时候,我该怎样拒绝他呢?”
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半大孩子。
而面对术法展现出来的神秘和强大,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绝对会倍感兴趣且甘心情愿地拜师学术的。
所以,无论以什么样的理由拒绝,都必然会引起王启民的怀疑。
今年酷暑散去的较早,九月中旬便隐隐然有了些许秋高气爽的感觉。
这天上午十点半钟,东王庄乡中学的操场上,初三年级14班的学生们正在体育老师左宏彬的指导下,男女分开排队进行训练。
女生训练项目为仰卧起坐,男生项目是引体向上。这年头的体育课程,远非备课教案中所提及到的那么复杂,很简单,就是中考时体育考试的三项科目——立定跳远、引体向上(男)仰卧起坐(女)、长跑。
轮到苏淳风了,他走到单杠前一跃而起,颇为轻松地连续做了十个标准的引体向上,跳下来神色平静地往队伍后面走去。
不远处正在指导女生的左宏彬看到这一幕,气得牙根痒痒。
自开学14班、15班正式成为初三班级,作为初三年级体育教师的左宏彬,每每14班体育课时,就格外关注着苏淳风,希望这家伙某一方面做的不合格,或者做得不太好,他就可以趁机报复……没曾想,无论是长跑,还是引体向上、立定跳远,苏淳风总是能轻松地完成拿到满分,也不会去刻意地做得多么优秀。而有过上次吃瘪的教训,左宏彬也不敢轻易地去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方式报复苏淳风。
同学们有序地排着队轮番进行着训练,相互间说说笑笑,一片欢快氛围。
然而就在这时,王立秋和许志俊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就在队伍中打了起来,整个队伍一下乱了套。
“操你妈!”
“今天我弄死你!”
……
左宏彬见状,赶紧跑过来大声吼道:“干什么?住手!”
两名男生却根本没有理会他的呵斥,已然激烈地扭打在一起,时而滚倒在地,时而又跳起来揪头发、拳打脚踢,更是撕破了喉咙般地高声大骂着,恨不得让整个校园里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在打架了。
王立秋和许志俊,是目前全班最好勇斗狠的学生。
此刻,14班的男女学生们都停下了训练,观望着正在扭打的二人。
其实从开学到现在的半个月时间里,全校已经发生了数起打架斗殴事件,而王立秋直接参与的斗殴事件至少有一半。
这很正常。
因为上一届初三学生毕业,公认的学校霸王董楚亮离开了。新的初三班级和初二,甚至于刚刚入校的初一新生中,那些一个个好勇斗狠的主儿都恨不得立刻展现出自己的霸气,成为董楚亮走后新一代的学校霸王。
就好像一群猴子在没有了猴王之后,总要争斗出一个新的猴王。
好在是,这年头《古惑仔》还没有出现,年轻的学生们还没被祸害到随时动刀子砍杀的地步。
对于这种年少气盛逞凶斗狠的无聊打斗场景,心性成熟的苏淳风没有丝毫兴趣。训练因为突发的斗殴事件停止了,他就缓步走到双杠旁,抬手用力一拉一跃便轻盈地坐了上去,双脚蹬在双杠一边,弯曲着双腿,两臂交叉放在膝盖上,下巴压着双臂,望着不远处正在围观这边打斗情景的女生们。
那里,站在凌乱队伍中的王海菲红着脸,抿着嘴低头羞笑着——她已经习惯了苏淳风经常会专注地看自己。
站在王海菲身旁的张丽飞见到这一幕,便如以往那般忍不住就有些小小的嫉妒和不甘,她冲着苏淳风吐吐舌头,又抬起手用食指刮脸:“不害臊!”开学以来,她时常会刻意打断苏淳风和王海菲的谈话,或者用语言、动作把苏淳风注视王海菲的目光给吸引过来。虽然知道王海菲对苏淳风也有好感,而自己这么做很显然是对不住朋友的……但张丽飞就是忍不住这种冲动。
对于张丽飞的表现,苏淳风也没多想过,他一直都把张丽飞当成一个调皮的可爱的小姑娘而已。
见到张丽飞又调皮,苏淳风便笑了笑,把目光移开望向了远方湛蓝的天空。
王立秋和许志俊之间的打斗,在左宏彬的强制干涉下,终于停了下来。两人都是鼻青脸肿,却都露出一副凶狠不服气的样子,纵然是当着老师的面照样骂骂咧咧说着一些诸如“你等着!”“这事儿没完!”之类的狠话。
不分胜负!
想要成为所谓的学校霸王,除了好勇斗狠能打之外,还有一点是必不可少的——那就是不怕任何老师!
而对于这类学生……
绝大多数老师也很是无奈。
这年头,在乡下农村的社会状况下,学校里绝不会轻易开除一名学生。因为那样的话,会惹来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烦,比如学生家长无休无止的吵闹、报复,甚至于这些年少气盛的学生,都敢做出些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制止了两名打斗的学生,左宏彬尽可能保持着一名严师的模样,凶巴巴地罚王立秋和许志俊分开站在操场边上。
不怕老师的学生,并不意味着就可以为所欲为。
因为对老师和校规的忌惮,对于任何一名学生来讲都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性……所以很理所当然地,两名斗殴的学生各自露出凶神恶煞般的神情,距离十几米站在了墙根下,还都把手揣在裤兜里斜着身子一副吊儿郎当的痞子模样,以此来显示出对于老师的轻蔑和对体罚的不屑。
这般态度,自然让左宏彬心生怒火,身为老师的威严扫地,感觉好像被当众狠狠抽了两个耳光般。他无奈地,忿忿地扭过头不去看这两名差生,目光却恰好看到坐在双杠上望着天空出神儿的苏淳风。
看起来,很悠闲自在的样子。
这让窝了一团火的左宏彬顿时生出嫉恨,心中对于苏淳风的厌恶感倍增,大步上前把满腔怒火发泄了出去,吼道:“苏淳风,你在双杠上面干什么?”
“嗯?”苏淳风回过神儿,赶紧从双杠上跳下,露出满脸讪笑。
左宏彬伸手揪住苏淳风的衣领把他从双杠里面拽了出来,怒道:“谁让你上双杠的?给我绕着操场跑十圈!”
苏淳风被拽得踉跄两步,心里不禁有些生气和莫名其妙。
就在这时,下课的钟声敲响了。
“左老师,下课了……”苏淳风微笑道。
“下课怎么了?”左宏彬怒目圆睁:“没听到我说的话吗?绕操场跑十圈,马上……”说话间,他揪着苏淳风的衣领往操场上使劲一扯,又抬腿一脚狠狠踢向了身形踉跄的苏淳风的屁股。
苏淳风完全是下意识地侧身避让开来,心头怒火更甚。
如果这一脚他没能躲开的话,肯定会立刻还手。
但既然避让开来,心性成熟稳重的苏淳风自然不会去干出殴打老师的恶举来,况且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凭借自己这幅小身板挑翻军校毕业身高体壮的左宏彬。不过对于这般近乎莫名其妙的惩罚和斥责甚至于当众羞辱还动手的恶行,苏淳风自然也不能忍气吞声,他神色冷漠地看着左宏彬,一字一顿地说道:“左宏彬,你有说过,不让上双杠吗?这十圈儿,我还就不跑了!”
言罢,苏淳风转身就走。
所有同学都瞠目结舌地看着苏淳风——这家伙,刚才喊的不是“左老师”,而是……左宏彬!
直呼其名!
就连王立秋和许志俊两人,站在那里也有些发愣——王立秋倒是干过拎着板砖追打老师的事情,但那次追的是一名女教师,而且还只是做做样子而已。面对左宏彬这样身高体壮军校出身专业练过散打的教师,他和许志俊绝对不敢如此直接地出言顶撞并且以大步离去的实际行动拒绝老师给予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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