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术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短刀
因为他能够猜得到。
一个家境环境优越,学习成绩优秀,自身长相各方面都很好的初中生,过完年才十六岁的大孩子……能有什么样的重重心事,让他沮丧消沉悲伤难过到大过年的情绪低落,没有丝毫的欢快气儿?
答案只有一个——感情。
而苏淳雨,又是一个性格开朗、心性善良没啥坏心眼儿,在感情方面还很单纯的大男孩。所以能够让他低落难过到这种程度的感情问题,绝不仅仅是早恋的小两口吵吵架闹闹别扭了。而是分手,还是把他给甩了,让他感到自我非常失败以至于受到严重的感情打击从而失去信心的分手!
谁他妈有这么大能耐?
苏淳风不想去知道那个女孩子是谁,也不想去追究什么责任,但他却知道并肯定,错,不会在自己的弟弟身上。
不仅仅是因为亲情所以护短。
而是,苏淳风太了解自己的弟弟了。
还好苏淳雨年龄不大,心智不够成熟,纵然是受点儿感情上的挫折,也很容易在苏淳风的这般循循善诱以及鞭策激励下,迅速恢复过来。这要是年龄大了什么都懂的话……苏淳风太明白,爱情给人带来的伤害打击,有多大了。
回想前世,多年未曾联系却永远在心底最深处的初恋,一直都曾爱着的王海菲在京城被术士残忍杀害后。
苏淳风冲冠一怒为红颜!
他近乎于走火入魔般,从京城一路南下千里追杀,在奇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惊涛骇浪,让奇门江湖人士们一个个心惊胆颤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那一段时期的厮杀,在旁人看来是何等的霸气四溢酣畅淋漓快意恩仇。
唯有师父王启民和苏淳风自己知道,他承受了多么巨大的痛苦!
在最终大仇得报后,苏淳风躲在一个偏远的小县城的精神病院里,孤独地在一帮神经病人的陪伴下,住了整整半年——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就连师父也不得不迫于江湖上的严峻形势,离他远去……
他那段时期,是走火入魔后导致精神真的出了些问题。
……
毕竟是少年心性。
在受到苏淳风一番教导之后,苏淳雨很快就走出了失恋的阴影,虽然心里难免还会时而有些痛苦,但却可以自我控制地把这份情绪抛开到一旁不再去想。
除夕夜,他陪着父母亲擀面皮,包饺子,看联欢晚会,心情格外的好。
苏淳风很欣慰。
大年初一凌晨三点多,早早起床后吃过饺子,苏淳风就让弟弟开摩托车带着他,在浓浓夜色下,冒着严寒赶回村里拜年。
今年,父母亲都不回村拜年了。
没办法——这么大的物流园区,那么多门市,那么多车辆,总要有人照顾着,让陈秀兰一个妇道人家自己在这里,谁也放不下心。
下午四点多钟。
和前两年一样,苏淳风再次独自一人出现在了东王庄村王启民的家门口。
院门依旧锁着,只是陈旧斑驳的院门似乎愈发破败,两扇门之间的缝隙更大,足有半尺多宽,能够清楚地看到院落里愈发荒芜的遍地枯草和积雪,以及那几棵还凄凉地顶着些许积雪和几片枯叶的榆树,静静地站在院子中。
苏淳风一言不发地在门口抽了根烟,转身离去。
他不知道。
在他离开一个小时后,王启民这处已然两年多无人居住的宅门前,又有两个外来人很巧合地碰了面。
一个,是西山县的邪不倒龚虎。
一个,是拜师心切,从冀中省不远百里抱着一线希望骑着摩托车赶来的钱明。
时值傍晚时分。
夕阳西斜,寒风凛冽。
狭窄的巷子中,光线更是昏暗。
钱明把摩托车掉头转过来,跨上摩托车,神色间充斥着失望和无奈的苦楚,看着这个破败不堪的老宅,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牙,自言自语道:“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只要你不死,我钱明这辈子就非得把你给等回来!”
轰轰~
钱明刚刚启动摩托车,就见十几米外的巷口,停下了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
轿车后门打开。
手拿着烟杆的龚虎从里面悠悠闲闲地走了下来——难得大过年的,他也穿了身干干净净的新衣服,黑色棉大衣,黑色裤子,黑色雪地棉。只是那大衣领口里露出的破棉袄领子,还有他那副实在是猥琐奸猾的嘴脸,委实让人心里给他的形象打不了正分。
第193章 大家庭聚会
“龚虎?”
看到这个相貌猥琐纵然是穿着一身崭新衣衫却佝偻着腰腆着脸显得邋遢无比的老家伙,钱明就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然后因为吃惊右手一松油门,突突突响着已经挂上了档的摩托车骤然往前窜了几公分,吭地一下熄火了。
“嘿,钱明?”龚虎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乐了。
然后……
两人异口同声地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一阵的沉默。
“我想知道你叫啥,这不难。”龚虎洋洋得意地吧嗒了两口烟,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钱明反应也很快,神色恢复平静,跨在摩托车上也没有下车,掏出烟来点上一颗,慢慢悠悠地说道:“你鼎鼎大名,我不想知道你的名字,都难。”
“呵。”龚虎一乐,凑过去道:“过奖过奖。”
钱明厌恶地歪了歪身子,道:“你见到我,好像应该先说声谢谢吧?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让你救我了?”龚虎瞪眼怒道。
钱明怔住。
“就这点屁事还想让我欠你人情啊?”龚虎似乎生怕欠了别人人情似的,端着烟杆一边吧嗒着吞吐出浓浓的呛人烟雾,一边转着圈打量钱明,像个长辈训斥教导晚辈般,烟杆上下点动着,老气横秋地说道:“要我说呢,你还得感谢我给了你一次救死扶伤做英雄的好机会,对不对?再说了,要不是老子跟那个人渣死磕,就凭你那点儿道行,早他妈让人给弄死了……那,我大方点儿,咱俩这算是扯平了。”
钱明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加上本身对龚虎的印象就不太好,所以神色厌恶地讥讽道:“老而不死是为贼,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
“你什么眼神儿?”龚虎梗着脖子怒道:“老子还很年轻!”
“好吧。”钱明无奈了,道:“再见,哦不是,别再见……”说着话,他一边摘了档位,然后脚踹摩托车启动。
龚虎横身挡在了摩托车前,然后瞄了眼那处上了锁,而且锁上都已经是锈迹斑斑的破旧小院门,似笑非笑地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又来干什么?”钱明冷笑。
“我来找王老头……”
“我来找王大师。”
龚虎一点儿都不在意钱明那副厌恶的神情,笑眯眯地说道:“我和王老头是老朋友了,那么你,怎么知道王老头的?”
“我不告诉你。”钱明笑了。
“操……”龚虎怒了。
钱明戴上头盔踹着了摩托车,开启大灯,看都不再看龚虎一眼,轰着油门擦着龚虎佝偻着的消瘦身子窜了过去。
狭窄阴暗的巷子里,就只剩下了龚虎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他轻轻在旁侧的墙壁上磕打了两下烟锅,正待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忽而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微微皱眉,转身登上只有两层的小台阶,右手轻轻地在右侧那扇崩裂了好几道口子的破旧木门上,小心翼翼地摸索着。
低调术士 第135节
过了一会儿。
龚虎嘿嘿乐着自言自语道:“感情老王头这家伙躲躲藏藏半辈子了,也没闲着嘛,认识的人也不少。”
然后,他突然就想到了苏淳风。
苏淳风在金州县一中上学,钱明是金州县一中的教师——苏淳风知道王启民术士的身份,而以王启民的性格以及其隐秘的诡术传承者身份,断然不会和钱明相识,也不可能已经把钱明收为徒弟了。若非如此,王启民又怎么会离家出走去找徒弟三两年都不回来呢?所以,钱明无端端跑到这里来……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
正月初五。
万通物流园区的员工们,除却家中确实有事走不开的,基本都来上班了。因为明天许多货运、物流公司都要开张,物流园区将开启新一年的忙碌。
所以这一天,苏成和陈秀兰两口子也就能抽出空来,带着俩孩子去了关庙乡武庙村。
武庙村是陈秀兰的娘家,距离河塘村也就六七里地。
年前腊月末的时候,陈顺和就和本家、亲戚们都商量着,今年过年的时候全家人聚一聚。考虑到苏成和陈秀兰两口子如今事业做得大,忙,所以大家一致同意,定下初五的日子,趁着都有空,到陈顺和家里团聚。
如今,陈顺和家里的经济条件也蒸蒸日上——前年他从妹夫苏成手里买走了那辆联合收割机,这两年来可着实没少赚钱。再加上去年春天承包了万通物流园的商店,随着物流园区日渐繁荣,单是那个小商店,每个月都能让他纯进账四千多元……这小日子,在亲戚本家人中除了比不得妹妹家之外,绝对是响当当的了。
这不,去年春天他就着手翻盖房子,冬天的时候一家人就都搬进了新居。
用乡下人的说法就是:“人家陈顺和现在都住进小洋楼里咯。”
所谓小洋楼,也就是老一辈儿传下来的一种称呼而已,其实也没什么出格的样式——直上直下盖起的两层楼房,外墙整个用白色的瓷砖覆盖,铝合金门窗,蓝色的玻璃。另外还有一间东屋做厨房,西面两间小屋,一个储物间、一个是小小的锅炉房,自家冬天的时候烧暖气用的。
这年头,乡下楼房还不多,能盖起楼房的,那绝对是经济条件相对优越的家庭了。而且陈顺和家的宅基地是老宅,地方大——足足能比苏成家的宅子大三倍。
高高的院墙,气派的门楼,宽大的院落,崭新的楼房……
邻里街坊亲戚朋友谁不羡慕?
上午十点多钟,亲戚本家们几乎都到齐了。
陈顺和的老婆郝金凤,以及本家还有亲戚中的妇女们,在宽畅暖和的一楼大厅里择菜、切肉,还有在厨房忙活着烧菜做饭的。
二楼客厅里。
一帮大大小小的老爷们儿坐在沙发上,抽烟喝茶聊天。
小孩子们楼上楼下院里院外地跑跳着玩耍……
作为东道主的陈顺和,更是和一个闺女、一个儿子,忙得脚不沾地不亦乐乎,一会儿拿这个一会儿找那个,时不时还得陪着亲戚们搭几句话。
其乐融融的一个大家庭。
今天,陈献一家人也来了。
来的时候开了两辆小轿车,陈羽凡是公车私用,载着老婆孩子来的。而陈羽芳开着的自然是她那辆漂亮的粉红色富康轿车,载着父母亲。这年头有开着小轿车的亲戚,而且一来就是两辆,那也是让陈顺和两口子在村里颇为长脸的事情。
其实陈羽凡和陈羽芳兄妹二人,从小受到父母的熏陶影响,是不大喜欢到乡下这些亲戚们家里来走亲的。不过碍于父母,尤其是父亲陈献的坚持要求,他们才不得不答应,大年初五来这里参加所谓的家族大聚会。
如今在老陈家,陈献已经算得上是排在第二位的长辈了。
他还有一个堂哥在世,另外还有一个堂弟。只是自己的亲哥哥、姐姐,都已经早早过世。
许是因为侄女陈羽芳的家庭经济条件得到了极大的改善,还有以往苏淳风对陈献的一些忠告和较为逆耳的直言,让陈献的心态观念都有所改变。抑或是,退休赋闲在家后的陈献,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渐渐开始对自己的过往反思,开始懂得怀念,从而有了些狐死首丘的感慨吧?所以如今的陈献和妻子姜茹英,对于乡下的本家亲戚们,不再像是以前那般冷淡,也不会在见面的时候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相反,只要是有亲戚去家里了,老两口都会很热情很客气地接待。
这次家里的聚会通知陈献时,他也没有丝毫犹豫地答应下来。
然而人心隔肚皮,谁又没点儿私心和脾气呢?
当陈献的心态观念改变时,老家的许多亲戚们,却已然是对他们家开始冷淡了——过年这几天,那些晚辈们虽然出于习俗礼节,还是去他们家拜了年,但任凭陈献和姜茹英再如何热情挽留,他们也不会留下吃饭,一个个大多都露出牵强虚伪的笑容,拜完年敷衍着客套几句就走人了……
对此陈献心中感慨不已。
他看透的,不只是自己以往在为人方面的一些过错,还有人情冷暖。
说到底,还是他现在没有了大权在握的原因——比如现在,坐在一起的这些晚辈们看向他的目光中,绝大部分都没有丝毫应该对长辈的尊敬之态。
可是,以前呢?
纵然是陈献再怎样冷淡地对这些老家的亲戚们,可大多数还都会对他恭恭敬敬,甚至有事儿没事就跑到家里献殷勤,只希望着能从他这里得到些益处。
坐在沙发上听着这些晚辈们热络地聊着天,有些孤独寂寞感的陈献在内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大风大浪走到现在的他,对人心自然有着极深的洞察力,也有着远超常人的城府和涵养。所以他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情,就去和这些老家的亲戚们怄气。更何况,还是自己有错在先呢?
今天,在这个大家庭的聚会中,被众人所瞩目的,是侄女陈秀兰一家人。
楼上客厅里,老爷们儿之间的表现还不太明显,但也能看得出来,只要是苏成说的话,就会得到所有人的附和赞同。
第194章 家长里短多是非
楼下妇女们之间,那就太明显了。
姜茹英再怎么和蔼可亲,也难以受到一帮妇女们的尊敬,甚至于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时而她主动搭话茬,有的装作没听见,有的则是敷衍着说上那么两句。
陈羽芳更不用说了,她本来就不喜欢和这些妇女们聚在一起唠家常,干脆保持着一贯傲慢的姿态,和嫂子周云一起领着四岁多的小侄女,到外面溜达去了。所以老陈家的这些媳妇、出门的闺女们,对陈羽芳、周云都没什么好感。
这些乡下妇女们中,如陈秀兰这般心性温和善良,还有郝金凤那种心直口快性情泼辣可没啥坏心的人还好些,不会说什么刺耳的话语。
但却有极个别人,闲唠着家常,都会忍不住夹枪带棒指桑骂槐地说上那么几句刺耳的话语,好像能泄愤,或者靠打击别人自己得到某些满足感似的。而有这样的人说出这些话来,自然会有开口附和点头称是的……
“哎,要不说这人啊,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就是,听说那些当官的在位的时候一个个都是大爷,六亲不认呢。等不当官了,没人把他们当回事儿了吧,才想起自家亲戚呢。”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离了谁还不能活呀?说白了,把你当亲戚才找你帮帮忙,要不谁搭理你是谁呀?”
“可不是嘛。”
这些话里话外透出的不满和恶意,有着良好素养的姜茹英自然能听得出来。只是她作为长辈,实在是不好去和晚辈们争吵,何况今天是大过年老陈家难得聚在一起的日子,真要是闹出点儿矛盾来,太不像话。而且,姜茹英自认为,吵架她还真不是这帮实战经验丰富的乡下婆娘们的对手。
与之相反的是,对陈秀兰,这帮妇女们可就亲热多了,一个劲儿地问这个问那个,要么夸孩子,要么就问如今公司一天挣多少钱,能不能帮忙给安排工作……
“秀兰,听说你们卖联合收割机,一年就干那么几天,赚好几十万呀?”
“秀兰姐,你们物流园区一天能挣几万啊?”
“你们那里还用人不?小凯在家里闲着呢,让他也去你们物流园上个班,一个月给他几百块就行。”
“那里面的买卖都咋做?要不咱也去你们那租个房子,干货运行不?”
“租啥呀,自家人还用拿房租啊?”
……
面对亲戚们如火的热情,天性柔和善良的陈秀兰实在是不好意思,只能连连谦逊着说:“其实也挣不了那么多,公司到现在欠着银行贷款六百多万,市政府三百万,反正差不多都算上的话,外面负债都上千万了,唉。”
“嘿,这说明你们能挣钱,不然人家银行能贷给你们吗?”
“就是啊,银行也不是傻子,那是看我姐夫能挣钱,哎呀秀兰姐,你这日子现在可真享福了,你买的这件外套得好几百吧?”
“我倒是也想贷款,可我们家那口子去银行,恐怕人家都懒得用正眼看他。”
“秀兰,那个,孩子上班的事情……”
陈秀兰不好拒绝,可公司的事情她说了又不算,只能委婉地说道:“再等等吧,这段时间物流园的员工都满着呢。不过,物流园第二期今年入秋应该能够完工,肯定还得招人,到时候,我提前给你们打个招呼吧。”
“哎呀,你看你,去年招工的时候也不说,让孩子还得再等半年多。”本家的一个堂姐陈秀芝就不满地嘟哝道。
恰此时郝金凤走过来,笑道:“秀芝姐你这话说的,秀兰两口子做那么大生意,一年四季忙成啥样了,还顾得上专门跑你家里去问问孩子能不能去他们物流园上班?你自己咋就一点儿都不上心啊?那,这次秀兰可提前跟你说了,到时候你可上点心勤问着点,别想着人家那么忙还天天惦记你,是你给孩子找工作还是人家给孩子找工作?”
“哎呀,我这不就是说说嘛。”陈秀芝就尴尬地说道——她心里还真忌惮这个心直口快又泼辣的堂弟媳妇。
这边堂嫂郭红娥也开口道:“那个,到时候我也说说,家里老大给建筑队干活有一天没一天的,不稳定。”
陈秀兰无奈地笑着点头一一答应。
大厅里这帮妇女们的对话,都被正在旁侧一间屋内和三四个表兄弟们闲聊的苏淳风听到了。他心中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隐隐的,竟是生出了些莫名其妙的担忧。透过窗户见外面太阳晴好,苏淳风便起身往外走去,琢磨着现在外面应该不算太冷,透透气也好——他实在是不想听这些妇女们唠叨是非。
结果他刚走出这间屋,就被客厅里坐着的那些妇女们瞅见,一个个都面带亲切笑容热情地议论起来:
“哎,听说淳风学习可好了。”
“长大肯定有出息!”
“今年就高考了吧?我看能考上京城大学,要么就是清华大学……”
“还别说,淳风这孩子长得多俊啊,白白净净跟个大姑娘似的,哎你们快瞅瞅,他还脸红了呢,哈哈。”
“淳雨长的也好啊,才多大,瞧那个头,都比我姐夫高了。”
……
因为人多的缘故,陈顺和还专门租赁了几张大圆桌,一些凳子。
午饭,一共在家里摆放了五大桌,全都在一楼——大厅里摆放了一桌老爷们儿的席,里侧两间各摆放一桌女人的席,外侧两间则是摆放小孩子们的席。不过真正坐下时,女人和小孩子的席倒是不会规规矩矩,毕竟有些孩子太小,总要当妈的在旁边看护着甚至还得当妈的喂食呢。
好嘛。
大小老少男人女人,总计六十七口人。
这,还是有些亲戚没来呢。
老话讲人多嘴杂,乡下村妇们本就好东家长西家短地八卦是非,这下难得亲戚们聚到一起,吃着饭这热乎劲就别提了。可说到了兴头上,就难免再次有人话里有话夹枪带棒地开始数落陈献家里人曾经的一些不对,甚至于都开始直接点名对姜茹英道:“婶子,不是我说啊,您和我叔以前也太不把咱们亲戚当回事儿了。”
“就是嘛,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家里就没人能沾上你们的光。”
“上次因为孩子当兵的事儿……”
这些妇女们,已然不会去考虑其实陈献的儿子陈羽凡现在也是在市里当官的。因为在她们看来,连陈献都指望不上,这个不怎么熟悉基本没有回过老家的城里人表弟,那就更指望不上了——反正,陈献一家子都帮不上咱啥忙。
这家亲戚,断了也无所谓。
姜茹英无奈苦笑,连连说一些带着歉意的话语。
周云作为儿媳妇,不好说什么。可陈羽芳的脾气怎么能受得了?当即给予了强烈的反驳,她那种天性的傲慢和家庭环境影响下的气质,还真有点女王范儿。
不过很显然,农村妇女不吃这一套……
幸亏有郝金凤这号泼辣又讲理的东道主坐镇,赶紧制止了双方的辩驳。不然的话,说不得在饭桌上一大家子人就得吵翻了天。
因为所有房间的门都敞开着的缘故,里屋妇女们之间的少许争执,外面大厅里的老爷们儿,自然都听到了。
只是,都假装没听到。
苏淳风过完年十八岁了,而且更多的原因是沾了家里面现在条件格外优越的光,所以有幸能够被舅舅和一帮长辈们唤着,坐在了一帮大老爷们儿的桌上——这张桌上,同辈分的除了两个表姐夫之外,其他两个表哥、四个表弟们,还有自己的亲弟弟苏淳雨,全都坐到了里屋的桌上。
屋内妇女们的争执,他也听到了。
低调术士 第136节
大老爷们儿这一桌上,虽然都假装没听到,但苏淳风看得出来,气氛还是有些尴尬。尤其是陈献,脸上虽然保持着淡然的平静,但眼眸中,却是流露出了明显的愧疚和无奈之色,他一声不响地喝下了一杯闷酒。
陈羽凡的表情有些阴沉的可怕,但却被陈献淡淡地扫了一眼后,就苦笑着摇摇头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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