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宣芋
过了凌晨,门外传来动静,伊人从沙发上跳起,仁念慈进门见到她,问道:“你还没睡麽?”伊人冲到他面前,急问:“你去哪了?现在才回来!”
男孩咧嘴一笑,“你著急了?”
“当然著急了,你走了我怎麽办!”
仁念慈伸手搂住女孩,在她耳边说:“好啦,不会丢下你不要的。”
伊人激动地环上他的脖子,“这是你说的,不能食言!”
“嗯。”印象中冷酷无情的男孩,此刻紧紧地抱著她,许下深情的诺言。伊人发现自己的心跳得厉害,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仁念慈俊美拨群品学兼优,冷漠如冰的样子就可以吸引少女恋慕的目光;若是稍微温柔一点,女孩就如飞蛾扑火般地迎向他。伊人以为自己可以保持理智,但事实不如她意,防来防去,还是陷进去了。
仁念慈揽著女孩,问道:“你吃饭了没有。”
“吃了。”
“那就早点睡,明天还要去上课。”
提到上课的事,伊人明显变得僵硬。
仁念慈又问:“你在学校里出什麽事了?”
“没事。”
“真的没事?你脸上写著有事。”
“被同学讥笑了几句。”
“原来是这样。”男孩笑笑,“我还以为是什麽大事呢,那些女生说什麽你不要理就是了。”
伊人问:“你怎麽知道是女生说我?”
“男生没有这麽闲。”这就有些x别歧视了,伊人不服气,想再辩几句,仁念慈却要睡觉了,她只好做罢。至於仁念慈白天做了什麽,伊人忘了问,第二天起床时想到,又因为时间紧没有说出口。算了,男孩子总有些事情不喜欢叫女孩知道。再说她又不是他老婆,没资格追问不停。
进教室,见到昨天说自己的那个女生,伊人低头走过去。仁念慈挑了挑眉,在伊人身後朝那女生笑了一下,眼神冷得像刀子。女生吓得变了颜色,下午的课没上就早退了。伊人没心情去注意这些事情,她的肚子好重,快走不了路了,腰酸腿疼,不停地想跑厕所。这样的身体状态,还要坚持学习,实在把她累得够呛。
考试的日期一天天临近,伊人却越来越憔悴,仁念慈也担心得不敢再碰她,家务都是他来做的。好不容易熬到考试那天,伊人起床就觉得头晕,试过体温计,低烧37.5度。她怕伤到孩子没敢吃药,硬撑著进了考场。仁念慈的座位就在伊人身後,担心地问:“你真的没事麽?”
“没事。”伊人的眼睛都花了,自己坚持到现在实在艰难,轻易的放弃考试,她会不甘心。第一天三门,第二天三门,伊人全是靠毅力挺过。最後一门未等打铃,她就提前交卷离场。仁念慈还没写完,草草地填了几个字,追了出去。在走廊上,他扶住摇摇欲坠的伊人,对她说:“你坚强点,我们马上回家去。”说完抱起女孩,往外冲去。
往常学校门口车流不断,这会儿竟然一辆出租车都拦不到。仁念慈又累又急,只好抱著伊人沿著人行路走,打算去拐弯那条更热闹的街上等车。伊人小手紧紧地圈著男孩的颈子,喘息中透著痛苦,“我肚子好疼,是不是要生了?”
“不会,至少还有一个月才要生。”仁念慈满头大汗,却不敢放慢脚步。伊人不重,但身上多了个孩子,抱起来也不轻松。才到路口,开来一辆黑色汽车,横在他们面前。仁念慈不得不停下脚步,见车上下来两个人,顿时皱眉。
“你们让开。”
“我们是来接念慈少爷和这位小姐的,请跟我们回去。”
“我现在有事,没空!”
“恩慈少爷叫我们一定要请你们过去,多有得罪了!”从车上又下来一个男人,三人合力将仁念慈围起来。放在平时这三人不一定是仁念慈的对手,可是今天有伊人在,他抱著她跑了很长的路,体力消耗不少,动起手难免伤到她。考虑过後,仁念慈冷笑了一下,说:“我跟你们回去,但是得先送伊人去医院。”
男人不管,他们只听仁念慈的表哥仁恩慈的话。如果小少爷不肯服从,不惜动武也要强行带这两位回去。三人合围的圈子越缩越小,仁念慈无路可退,抱伊人的双手微微颤动,无奈地选择了放弃。
“必须送她去医院!”男孩语气冷到极点。
为首的男人说:“我们会请医生给小姐看病的。”
仁恩慈有多冷血无情,仁念慈比谁都清楚,他吃过那家夥的亏,仁咏慈也吃过;两兄弟素来不和,但都知道对方不过是小打小闹,真正可怕的人是大伯那边,包括这位大表哥。
“这可是你说的,如果不请医生,我什麽事都做得出来。”仁念慈被逼到车边,只好坐上去。他将伊人拥在怀里,在她耳边说:“忍著点,我想办法找医生给你看。”
“我没事。”伊人觉得肚子隐隐有些痛,但未到无法忍受的程度。汽车开得平稳,没怎麽受罪,伊人枕著仁念慈的大腿,静静地等待。时间过得好慢,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到肚子,也就渐渐地有些疼了。仁念慈头上冒著汗,滴到伊人脸上,她眨了下眼睛,抬手擦掉,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绢,对男孩说:“你把汗擦擦。”
仁念慈低头看她,哭笑不得地说:“这种时候了,你还想得到要擦汗。”
伊人问:“我应该害怕麽?”
“你说得对,怕也没有用。”男孩笑起来,在她头上亲了一下,“就算是死,我们还可以在一起作伴不是麽?”
从未听仁念慈说过这麽消极的话,伊人觉出事情不妙。看来,她是被卷入到什麽可怕的事情里了,而且还不是自己主动招惹的。虽然预料到早晚会有出事的一天,真的到来时,伊人还是不能接受;汽车停下,她仍想著也许自己马上就能回家去,就是她和仁念慈共同生活几个月的房子,还是那里比较温暖。
有人打开车门,请少爷小姐下车。伊人一动就痛,被仁念慈抱出来。那人说:“请这边走。”他们便跟著人家走。伊人半闭著眼睛强忍不适,提醒自己不要昏倒。仁念慈东转西转,走了很久才停下来。他们被请到一间很大的屋子里,有人等著。
仁念慈开口说:“表哥,这个时候找我,是有什麽急事吗?”
“想见你,就叫你来了。”男人的声音很淡,听不出特别的情绪。
伊人心想,这个人就是仁咏慈和仁念慈两兄弟的表哥了吧?他叫人强行带他们来这里,是要杀人灭口麽?她弯弯嘴唇,抬眼看那人。年纪不算大,二十七八的样子,顶多三十出头。相貌算得上是帅哥,但是没有仁咏慈和仁念慈两人j致。伊人被极品小帅哥豢养,品味也变得异常挑剔。
仁恩慈也看到伊人,凉凉地说:“这就是你们哥俩争抢的女人?也不怎麽样啊。”
“自己喜欢就好,没必要在意外人的眼光。”
伊人腹诽,你对我的评价还真是“恰当”。
仁恩慈笑道:“你抱著不累麽,坐下来歇会儿。”
仁念慈也不客气,走到沙发上,小心地放下伊人,叫她斜躺著。他转身问仁恩慈:“表哥找我来有什麽事?”
“想找你聊聊天。”
“能不能请个医生过来,我女朋友不舒服。”
“要生了?”
“不是,她被吓著了。”
“这容易。”仁恩慈叫人请家庭医生过来。虽然不如妇科医生专业,但聊胜於无。仁念慈将伊人抱去客房,请医生看过,是说多休息就没有大碍。两人这才松口气,宝宝暂时是保住了。
再出来,回到书房,仁恩慈还等著他。仁念慈缓缓坐下,漠然问道:“你想做什麽?”
仁恩慈说:“你是聪明人,知道我想要什麽。”
“伊人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对你没有威胁。”
“你在老太婆那里可不是这麽说的。”
“我随便一说,只是想捞点好处,你知道这年头养孩子得花不少钱。”
仁恩慈冷笑道:“你捞的钱还少麽?”
“钱永远不嫌多,我要再多对你们来说都只是小钱。还是请表哥宽宏大量,放过小弟一马。”
仁恩慈脸上的笑意传不到眼中,淡淡地说:“我知道你们兄弟和那丫头的事情,乱得理不清。孩子是谁的都说不定,但我不能放任你们把小孩生下来,万一是仁咏慈的种,我岂不是什麽都得不到。”
“表哥想怎麽样?”
“给你五百万,叫那丫头把孩子打掉。”
仁念慈面无表情地说:“现在打掉?太晚了吧,就算是引产,生下来也是活的。”
“想让一个小孩死掉的方法成千上万,你可以做到。”
仁念慈说:“五百万太少,你这是打发要饭的。我要五千万。”
仁恩慈鄙视地望弟弟,说:“胃口还真不小!”
“仁家有多少底子我清楚,你以为五百万就可以打发掉我麽?”
两个人都不是傻瓜,所以这场谈判省掉了无意义地讨价还价。仁恩慈非常明白,如果不解决掉伊人肚子里那个小孩,他损失的东西将是五千万的百倍千倍。眼前这位二叔在外面的私生子,就如同家人传言的那样,不是好对付的家夥。
锺表的指针滴滴答答地走著,在静寂的书房中显得突兀。仁恩慈沈默太久,久到仁念慈快没了耐心。男孩的鞋子在地上踏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正要起身告辞,仁恩慈终於抬头,说:“可以,五千万,不能再多。”
仁念慈笑起来,“说定了,钱给我,我带伊人去医院。”
“我派人跟著你。”
“但你得先给我支票,我到银行确认可以支取才行。”
真正的谈判现在才开始,讨论交易的细节以及时间限制。伊人在客房里睡著深沈,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住她肚子里的小孩,动著坏脑筋,计划著毁掉她仅剩的一丝所谓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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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繁 繁50 仁咏慈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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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睡了一小会儿,被仁念慈叫醒。“我们回家。”他简短地说明,抱起她就走。伊人迷迷糊糊被带上车,去了银行。她以为仁念慈要办事情,可他却把自己也带进去。仁念慈在vip柜台那边,时不时就往伊人坐的沙发这边瞅一眼。
女孩心中升起不安,仁念慈虽然表情淡然、少言寡语,可是给人的感觉与平时不同,似乎有些紧张。什麽事情能让他紧张?想来想去,恐怕是受到他表哥的威胁了吧。伊人忍著不适,分析自己目前的处境。仁念慈异常在意她,怕是她同样受到威胁,最大的可能就是孩子。女孩瞳孔倏地一缩,确定孩子有危险。
仁念慈办完手续,回到伊人身边,仁恩慈派来的人跟在後面。甩不掉,这是伊人从仁念慈脸上读出的讯息。他拉起她,微笑地说:“好了,这下我们有钱出门旅游了。”
伊人侧头,不解地问:“什麽钱?”
“没事,你身体怎麽样,还是不舒服麽?”
仁恩慈的手下紧盯著仁念慈,开口道:“小少爷,该去医院了。”
他们一定要今天看到成果麽?仁念慈面色不改,对那人笑道:“急什麽,你以为这种事是到了医院人家就给做的麽?不得预约一下,排个手术室什麽的。”
“只要到那里,自然有人安排好。”
仁念慈冷笑道:“大表哥做事效率真高,怎麽轮到他自己的事情,拖了几年都没办出来呢?”随从听了表情凝固,他们都知道仁念慈暗讽仁恩慈生不出儿子,连女儿也没有,大家都怀疑他g本就没有生育能力。
男人不理会仁念慈的挑衅,说:“还是快点去吧。”
“好,办完了大家都省心。”仁念慈朝外面的大厅看了一眼,抱起伊人,轻声说道:“闭上眼睛,不要怕,没事的。”伊人听话,搂紧了男孩的脖子。她和孩子的x命都握在他手中,除了他也没有别人可以相信。
仁念慈走出贵宾室的大门,左右看看,不急著离开。两个男人分站在仁念慈的两侧,警惕地注视他的一举一动。防得这麽细,看来是受过专业训练,仁念慈暗忖,大表哥还真舍得花钱,早知道就该多要些,说不定他也答应了。
“小少爷,请这边走。”男人见仁念慈有意拖延,提醒他快些行动。
仁念慈恩一声,迈步走向接待大厅的中央。从贵宾室到大门口斜走最近,可他偏偏绕远道,转过正中央的圆柱,途经柱下摆放的观赏植物,男孩突然闪个身,躺到柱子另一边。两个男人未料到仁念慈的行动如此迅捷,拨腿要追,身边突然上来四五个保安,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回去告诉仁恩慈,我的靠山从来都不是仁家人。”仁念慈淡漠地说:“那些钱他想要回去尽管开口,但是伊人肚子里的孩子我留定了。他若是眼红,自己找个女人生一个吧。”银行里的保安护著他和伊人乘电梯上楼,仁恩慈的手下措手不及又无力回天。
伊人虽然难受,但意识清醒,在电梯里她悄悄地说:“你放我下来吧,很累的。”
“没事,马上就到了。”电梯直达顶层,门开之後,仁念慈抱著伊人走到里面的一个办公室内,有人正等著他。男孩小心地将女孩放到沙发上,让她躺平。这里大概是安全的地方,伊人从仁念慈平稳的呼吸就能判断出来,他并不紧张。
宽大的木制办公桌後面坐一个年轻男人,轻快地问道:“你的小姑娘没事吧?”
“暂时没事,以後就不好说了。”
伊人掀开眼皮看那男人,逆光瞧不真切,但看出他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听声音,应该不是坏人吧?女孩小心地猜测,这个人八成是银行高管之类的人物,而且和仁念慈有交情,不然不会救他们。
仁念慈mm女孩的头发,抬眼说:“那家夥太笨了,他以为这种事可以做得密不透风麽?早晚传到老太婆那里,到时他什麽都得不到。”
男人笑道:“他是被逼到绝路了。孩子生下来他什麽都得不到,不如现在解决掉,老太太再生气也不会要了他的命,以後想办法生个儿子出来,家产就到他手上了。”
“子昂哥说得对。”仁念慈讥笑道:“我估计大表哥以後都生不出儿子来了。”
男人问:“你确定?”
“虽然他藏得好,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人看到仁恩慈去外国看病了,好像是治不育症的专科。”
“哈哈哈,一个男人遇到这种事确实让人同情。不过放在仁恩慈身上,我觉得这真是老天有眼!”仁念慈跟著笑起来。伊人半睡半醒,听到他们的对话,想问却没力气开口,渐渐地睡沈过去。再醒过来,天已经黑了,感觉有些颠簸,似乎是在车上。
“你醒了?”仁念慈在她耳边低声地问。
“我……这是在哪?”女孩清了清嗓子,睡了很久,却还是累得睁不开眼。
“这是去别墅的路上。”
“谁的别墅?”
“我家的别墅,现在是仁咏慈在住。”
伊人蓦然掀开眼皮,惊问:“为什麽要去那里?”仁念慈不是向来与仁咏慈不和麽?怎麽这会儿又主动去找他了,而且还是带著她。女孩不安地坐起来,往车窗外望了一眼,四周黑漆漆地看不清事物,仅能分辨出月光笼罩下丛丛树林的y影。
仁念慈m起伊人的一只手,“陈子昂对我说,现在不是单打独斗的时候了,我们必须找到同盟。所谓敌人的敌人即是朋友,要想和仁恩慈斗,还有谁比仁咏慈更适合当夥伴呢?”
伊人冷笑道:“你倒是不计前嫌,可是仁咏慈会不会认你呢?咱们做过的事情,都快把他的肺给气炸了,他想杀你的心都有。”
仁念慈说:“有你在,不管他多生气,都会原谅的。”
伊人很想相信仁念慈的话,但她清楚得很,自己和仁念慈一同在仁咏慈身上施加的伤害,不是几句道歉就可以解除的。弟弟抢了哥哥的女人,还在哥哥的眼皮底下做出苟且之事,这麽大的绿帽子,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轻易释怀的。伊人了解仁咏慈的孩子脾气,所以她没有仁念慈这般乐观。
汽车继续开,在山路上绕来绕去。睡著的时候不觉得,醒来没多久伊人就开始晕车了。她轻声地问:“这是谁的车子?”
“陈子昂派的。”
“就是在银行大楼顶层和你说话的那个人?”
“对。”
“他是谁?”
仁念慈淡笑道:“我的靠山啊。”
“我就知道,肯定有人在暗中帮助你。”伊人静静地说:“不然你一个小孩子,没可能活得那麽放肆。”
仁念慈就像个小孩似地,笑得张扬恣肆。大手紧紧地捏著伊人的小手,用手指反复揉搓她的手心,又翻起手掌,仔细地看掌纹,幽幽地说:“我承认我很坏,不过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并非易事。没有父母照顾的小孩都不容易,所以我们这样的人应该互相帮助才对,不是麽?”
伊人说:“你需要帮忙的时候才会这样说吧。”仁念慈这种自私独断的人,从不懂替别人著想。他当初利用她羞辱仁咏慈的那股狠劲儿,现在想起来都令人後怕呢。
仁念慈将伊人的手捧到唇边咬了一口,女孩眉头轻蹙,没有喊疼。司机转了个很大的弯,她倒向他,紧紧地被他抱住。两人的脸贴得很近,对方的呼吸吐到自己脸上,微微酥麻,搔得皮肤发痒。
“马上就要到了,你希望见到他麽?”男孩声音压得很低,震得伊人的耳膜嗡嗡作响。她动了动僵直的身体,没有正面回答,眼角余光瞄见路边黑乎乎的树影,颤声问道:“这里离你nn住的地方远麽?”
“不算远,有三十分锺的车程吧。”
“仁咏慈为什麽要转学,为什麽要搬到这里?”
“终於开口问了,我还在奇怪,你对他没有感情了麽。原来你这麽能忍!”
伊人咬著嘴唇不反驳,她已经问出口了,要不要回答是仁念慈的事情。车内静默了一阵,汽车发动机传出的微小声响在空气中浮动。仁念慈盯著伊人的眼睛,似是要望进她的灵魂中去。伊人初时躲避,想了想,干脆回望他,反正自己想的事情这家夥多半都能猜到。现在她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叫仁念慈代为解读出不是坏事。
“你到底怎麽想的?”仁念慈什麽都读不出来,无奈地笑了笑。
伊人说:“把我从他身边带走的人是你,现在要我去见他的人也是你。我不知道你想怎样。”话到此时,汽车等下,伊人一怔,扭脸看到路边的房子。铁制大门紧锁,里面是一所白色的三层别墅,橘黄的灯打到墙上,透出幽暗的气氛。
“到了。”仁念慈冷冷地说:“门关得真紧。”
伊人抓著他的手问:“我们真要进去麽?”
男孩y恻恻地笑:“怕他打你?”
伊人说:“他第一个要打的人是你。”做了那麽过分的事情,再出现在仁咏慈面前,如果她是男人的话,也会痛打仁念慈的。
“呵呵,咱们进去,看他要先打谁。”仁念慈拉伊人下车,扶她站稳。两人同时抬头,望向黑夜中被灯光照得鬼气幢幢大门。夏日中竟有塑风吹过,扫著地面上的落叶,令人如置冬日。
“我害怕,我不想见他。”伊人浑身发冷,攥紧了仁念慈的手。
男孩回握她,淡淡地说:“走吧。”
“我不明白,你不是恨仁咏慈吗,为什麽还要找他?”
“我以为我恨他,但後来发现其实没有那麽严重。”仁念慈上前,按下门铃。伊人心都要跳出来了,双腿支著沈重的身体,抖得几乎站不住。仁念慈手扶著她的後腰,帮她维持站立的姿势,声音轻飘飘地传入女孩耳中,“别怕,他不会伤害你。”
仁咏慈有多喜欢伊人,仁念慈看得比谁都清楚。以前抢了哥哥的女人,他顶多就是生气地骂几句,过些日子又去找新的女友了。夺走伊人时,仁咏慈眼中那绝望的神情,仁念慈到现在还记忆如新。就算从哥哥手里抢走韩笑笑,他也没有露过那麽悲恸的表情。伊人对於仁咏慈来说是绝对特殊的,这一点仁念慈确定,所以才有胆子过来寻求庇护。
等了很久门内都没有动静,仁念慈又按了一次门铃。汽车还停在路边没有走,司机下车,对仁念慈说:“我们陈少爷说了,如果不行就送仁少爷和伊小姐回去他那里。”
“应该没有问题。”仁念慈盯著门内的白房子,突然大叫道:“仁咏慈,别像只乌g一样缩在壳里,你不敢见我麽!”
伊人不知如何是好,很想见那个被她辜负的少年一面,却又怕听到他说出恶毒的话,甚至他不肯出来见她,都会令她难以承受。他们就在外面等著,仁念慈偶尔骂几句,故意要激怒里面的人,但是拖了很久都没有动静。
“他不会出来的。”伊人哀伤地说:“他不想见我们。”
仁念慈又对著里面喊:“你一定要看到仁恩慈把伊人害死了才会舒服吗?那好,你继续躲著吧,以後你看到伊人和孩子的尸体不要後悔!”
话说到这个份上,伊人都听不下去了。仁念慈太过分了,干嘛咒她咒得这麽狠,会吓死人的!她扯著仁念慈的胳膊说:“我们走吧,别在这里烦他,他说过不要见我们两个人的。”
“你错了,他已经出来了。”仁念慈指著铁门说:“他舍不得你。”
伊人转身,看到自己熟悉的身影,一时反应不过来。他瘦了,也高了,头发长了不少,短短几个月不见,身上隐约透出成年男子的气质。脸还是那麽j致漂亮,可是这个人已经不是她所熟稔的那个仁咏慈了。
伊人发呆,仁念慈撇嘴道:“比以前更拽了。”
仁咏慈不徐不急地走到门口,三个人隔门互望。仁咏慈开口问:“你们来干什麽?”边说边按动开关,将大门打开。仁念慈走近一步,与哥哥面对面地说:“我们遇到些麻烦,想请哥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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