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禁忌游戏
作者:未知
人物介绍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十年级毕业班数学教师,40岁左右的单身女人,与母亲同住,生活简朴但坚持理想和信仰。瓦洛佳——叶莲娜的男学生,父亲是政府官员,家庭条件优越。理想是报考国际关系学院,最终成为外交官和政治家。巴沙——叶莲娜的男学生,典型知识分子家境,文学素养深厚,热爱写作。理想是成为大文学家。拉拉——叶莲娜的女学生,巴沙的女友,生活在单亲家庭里。希望嫁一个有钱人来保证生活的富足,但又希望获得纯真的爱情。维佳——叶莲娜的男学生,蔬菜站站长的儿子,生活在底层社会,与父亲一样嗜酒。热爱大自然,想考林业学院,与森林打交道。...
青春禁忌游戏 第 1 部分阅读
人物介绍
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十年级毕业班数学教师,40岁左右的单身女人,与母亲同住,生活简朴但坚持理想和信仰。
瓦洛佳——叶莲娜的男学生,父亲是政府官员,家庭条件优越。理想是报考国际关系学院,最终成为外交官和政治家。
巴沙——叶莲娜的男学生,典型知识分子家境,文学素养深厚,热爱写作。理想是成为大文学家。
拉拉——叶莲娜的女学生,巴沙的女友,生活在单亲家庭里。希望嫁一个有钱人来保证生活的富足,但又希望获得纯真的爱情。
维佳——叶莲娜的男学生,蔬菜站站长的儿子,生活在底层社会,与父亲一样嗜酒。热爱大自然,想考林业学院,与森林打交道。
你好,老师(上)像这束春天的鲜花
第一幕您好,老师
这是一个看似普通的夜晚,四个十年级学生瓦洛加、巴沙、拉拉和维佳结伴来到他们的数学老师叶莲娜家中。为了庆祝老师的生日,同学们还带来了贵重的礼物和香槟酒。他们一起歌唱、舞蹈,融洽的师生关系让人羡慕不已,但事情却并非这么简单……
1980年春。一列少先队员迈着整齐的步伐,敲着军鼓经过洒满夕阳余辉的街道;四名中学生出现在街道的另一头,维佳手捧一大束鲜花,合着鼓点声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巴沙牵着拉拉的手一前一后地走在中间,两人似乎还在小声嘀咕着什么;瓦洛佳走在最后,一支怒放的玫瑰被他把玩在手中,他脚步缓慢,神情自若,不时将玫瑰置于鼻子下面,深情地嗅着。当少先队员们的鼓队经过他们四人身边时,维佳突然跳上路边的台阶,冲着少先队员们高呼:“俄罗斯的青年们,努力吧!”巴沙和拉拉也随着欢叫起来,只有瓦洛佳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女教师的一居室,傍晚时分。门铃声响起来了。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打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三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其中一人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花。他们是她的学生。
学生们:您好,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晚上好,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
叶莲娜:天啊,孩子们……你们?对不起,我没有想到。
巴沙:亲爱的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
维佳:(打断他)以十年级二班全体同学的名义……
巴沙:你别插嘴!亲爱的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我们受十年级二班全体同学的委托,在我们即将跨入美好生活的时候,请允许我们向您祝贺生日快乐,并祝您———亲爱的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未来的日子就像这束春天的鲜花一样充满幸福,事业有成,我甚至要说,祝您长命百岁,好再培养出几代像我们一样傻头傻脑的青年来。一句话,祝您长寿!万岁!
所有人一齐喊了一声并鼓掌。
巴沙:(递过花)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请允许我吻您。
维佳:还有我,还有我,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我们祝贺您!
拉拉:我们祝贺您,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这也是给您的。(把花交给她)
瓦洛佳: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发自灵魂,也发自内心地祝贺您。(吻她的手,递给她一个纸包)
瓦洛佳的嘴唇还没有离开叶莲娜老师的手背,巴沙和维佳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将叶莲娜老师纤弱的身体举了起来,拉拉用相机及时捕捉下了这个欢快的瞬间。喜悦的学生们将叶莲娜簇拥在他们当中,如同一群可爱的小天使簇拥着他们的圣母一般。维佳喷撒了艳丽的彩带,接着是片刻的宁静,学生们和叶莲娜老师一起凝视着五彩缤纷的彩带从空中缓缓落下……
停顿。
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突然哭了。孩子们神情慌张地转过身来,他们手足无措地相互打量着,似乎在埋怨着:谁?谁惹亲爱的叶莲娜老师难过了?。
学生们:叶莲娜·叶尔盖耶夫娜,您怎么了?我们是诚心诚意代表全班来看您的,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真心的!……
叶莲娜:亲爱的同学们,你们……你们简直想像不出我现在的心情……我真的没想到。谢谢你们。你们怎么知道我今天过生日?
维佳:侦察队搞到的情报。
叶莲娜:不可思议……你们请进吧。
巴沙:谢谢,亲爱的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我们该走了。您知道的,还得复习准备其他几门考试呢。
叶莲娜:巴沙,什么考试?我的数学你们不是今天刚考完吗?我不能让你们就这么走了。
维佳:不方便吧?我们会打搅您,您家也许有客人……
叶莲娜:哪儿来的客人,维佳?我妈妈住院了,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你们别想溜,我可不放你们走。
瓦洛佳:好吧,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谢谢。我们坐一会儿,不过请您别太张罗了。
叶莲娜:太妙了……我们先得把花插进花瓶里。拉拉,从那边的餐柜……这是什么?(终于注意到她一直拿在手里的一个纸包)
拉拉:全班送您的礼物。
就在叶莲娜走进厨房给花瓶加水的同时,在瓦洛佳的指挥下,拉拉迅速将一个礼盒取了出来,维佳守在厨房门边放哨。巴沙和拉拉小心地打开盒子,将六只晶莹的水晶高脚杯小心翼翼立在了桌上。然后,他们用自己的身体有意遮挡起精心准备的礼物,心情忐忑地期待着叶莲娜老师的惊喜……
叶莲娜:(摇头)亏你们想得出。这是什么?
维佳:(自豪地)水晶高脚酒杯,一共六只。这可是老古董。这里都刻了“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就在这儿,您看看。
叶莲娜:你们疯了!(包上纸包)
拉拉:您别,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您别,亲爱的。
叶莲娜:知道这要花多少钱?浪费这么些钱为老师买礼物……你们觉得这样就体面了?
瓦洛佳:行贿———是不体面,可如果我们是发自内心的呢?
叶莲娜:(些许的慌张)是吗?可到底……
维佳:上帝!向十字架保证,我们是诚心诚意的!
叶莲娜:孩子们,我明白。可说实话,我不能接受。
维佳:怎么样。我不是说了吗,应该送书。咱们应该送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文集。偏偏你们把玻璃杯拿来了。
巴沙:现在我们怎么办?扔到臭水沟里?可怜可怜我们吧!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
瓦洛佳:(坚定地)这不好,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同学们会生气的。
叶莲娜:(惊慌失措)可是,瓦洛佳,你们去向父母要钱,他们心里该怎么想你们的老师?
巴沙:他们不会往坏处想,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别担心,我们的父母都有收入,三卢布还不至于让他们破产。所以您就收下得了!(把杯子摆开放在桌上)
叶莲娜:你们可是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头都晕了……我去弄点儿吃的,待会儿咱们喝茶。你们先坐,那儿有些照片……玩一会儿……我的唱片棒极了。有马特薇耶娃、阿库扎瓦……
拉拉:要我帮您吗?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和拉拉出去。
停顿。
维佳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有点兴奋地颠着脚尖;巴沙表情严肃地盯着瓦洛佳,只见瓦洛佳坐在留声机边,十分从容地挑选着仅有的几张唱片,巴沙无奈地耸了耸肩;瓦洛佳终于从唱片盒里取出了一张放进唱机里,优美的旋律顿时充满了这间狭小的客厅……
维佳:好像上钩了?啊?(巴沙耸肩)都是一路货!你们不知道,上回她在教研室里闹着要给自己加课,正好让我听见了。就为了多挣几十卢布的课时费,她差点儿吼起来了。
瓦洛佳:维佳,为酒杯的事儿你父母没大发雷霆吧?
维佳:我这么干可是为了神圣的事业!他们知道了还会对你们说谢谢呢。又不是天天……
瓦洛佳:遗憾,这是才开始。生活中我们不得不给人送礼。
巴沙:叶莲娜不吃这套。礼物收买不了她。这类人必须激起她们的慈悲心才行。
维佳:我老爸说,如果你得不着,只说明你给的不够量。
巴沙:你老爸没坐牢?
维佳:(挑战地)你老爸呢?!
巴沙:我老爸没有偷偷摸摸的。
瓦洛佳:所有的手段都不妨试试。说到底,每个人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我们找准它在哪儿,在适当时机按下去:吱扭,门就开了!
瓦洛佳说着用一个极其坚定而又冷酷的动作停止了留声机的演奏……
在厨房里。
拉拉:您家很温馨!我今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直到现在我们还和人家合住,想像一下有多惨。其实,我们的房间倒是挺大的,屋顶也特高……沙拉里放香肠吗?我们的房子快要大修了,可是我和妈妈还是只分给一间,因为我们是母女,属于单性家庭。黄油在冰箱里吗?……住房———当代一大问题。
叶莲娜:是啊,遗憾。
拉拉:和妈妈住一间屋可没有什么乐趣,对吗?
叶莲娜:为什么?……
拉拉:您尝尝。(给她尝一勺沙拉)
叶莲娜:如果关系处得好的话……
拉拉:在一间屋里住着,关系好得了才怪!你觉得自己已经长大,可她还把你当个孩子似的。您说气不气人。
叶莲娜:我不知道,我一辈子和母亲一起生活,有时候的确很难受,可有什么法子……
拉拉:她还老想教导我呢。我都能读纳博科夫小说的英文原著了!她还教导我?可笑!
叶莲娜:就是这些了。小吃可不够你们吃的。
拉拉:瞧您说的!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我们是来大吃大喝的?要不是咱们之间善良、真诚的师生关系,您就是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我们还没胃口呢。她们走进房间。
叶莲娜:孩子们,在我这儿觉着闷不闷?我和拉拉做了沙拉。
维佳: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就当是您预定的。(取出香槟酒)给您一个意外惊喜!
叶莲娜:哟,你们可不能喝酒!
学生们:(齐声)为什么?跟您说,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这是香槟!小孩子都能喝!一个、两个、三个……一共五个人,五只杯子。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最后的考试结束了!为了您的生日!
巴沙礼貌地接过叶莲娜老师手中的沙拉盘,瓦洛佳殷勤地为老师拉出就餐的椅子,拉拉热情地示意叶莲娜坐下,而维佳则激动地摇晃着那瓶大号的香槟酒瓶。叶莲娜在这群天真的学生面前,含着笑意无可奈何地坐下了……
叶莲娜:叫我拿你们怎么办?坐下吧!
维佳用拇指紧紧地压住香槟酒的瓶塞,他那双单纯的灰眼睛扫过每个同学的面颊,随即四个孩子同时爆发出欢呼……
学生们喊:乌拉!
维佳:大伙儿坐到桌子前!都坐到桌子前!(众人纷纷落座)注意!(瓶塞飞向天花板,发出刺耳的声音)动作麻利点儿!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您的杯子……拉拉!……(给每个人倒酒)
白色的香槟酒沫从狭窄的瓶口里喷射而出,四个孩子用最短的瞬间交流了他们得意的眼神……
巴沙:(站起身)亲爱的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请允许我再一次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拉拉:发自内心地祝贺您!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
叶莲娜:谢谢,孩子们,谢谢。(饮酒)现在最好先吃菜,不然你们可就……
维佳:哪儿的话!我们还得每人再来一杯,对吗?
叶莲娜:维佳!
瓦洛佳:开玩笑,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他爱开玩笑。我们平时都不喝酒———
维佳:啊哈,就睡不着觉。都是……考试闹的。
拉拉:对了,你们知道吗,世界上每四个人中就有一个是低能儿?
维佳:那么,(开始数)一、二、三、四!维佳的第四下数在了自己的头上,他迅速用举着香槟酒的另一只手掩饰住自己的错误,换成逆时针的方向又数了一次,遗憾的是,最后,手指依旧停在自己的身上……
大家笑了。
拉拉:原因就是环境污染,外加父母酗酒。(高兴地)我们现在连生育都有风险,想像一下吧。
叶莲娜:(严肃地)拉拉!人类的确是到了某种可怕的边缘。战争、灾难、疾病。我们对大自然都做了什么!可怕!问题成堆。都是些无法解决的、悲剧性的问题。我的孩子们,是啊,不幸快要降临了。
维佳:(他忍受不了)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咱们放点儿音乐,您觉得呢?
叶莲娜:我?放吧,放吧,维佳。咱们老提阴暗面干吗?今天是生日!(挑唱片)糟糕,我这儿只有华尔兹舞曲。你们大概不跳华尔兹吧?
瓦洛佳:我们跳。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能请您跳舞吗?
叶莲娜:我?瓦洛佳,您怎么了?我可有一百岁了。您和拉拉跳吧。
瓦洛佳:拉拉只和巴沙一人跳。他们俩之间,怎么说呢?
叶莲娜:既然这样,好吧。
(他们走过去跳舞)瓦洛佳用极为绅士的姿态邀请叶莲娜老师。他的舞姿高贵典雅,舞步奔放自如,叶莲娜几乎像一只被他牵着的线偶。巴沙和拉拉跳得很拘谨,巴沙似乎怎么也合不上拉拉的步子,他也随之越发急躁起来,舞步就更加零乱了。只有维佳孤独一人,自我解嘲地抱着一件叶莲娜老师的外套翩翩起舞,但神情却一丝不苟……
巴沙:(和拉拉跳着舞)情绪不好?
拉拉:我开始讨厌这个主意了。
巴沙:有多久?拉拉:从刚一进这个门就开始了。
叶莲娜:(和瓦洛佳跳舞)给自己找到支撑点,找到自己的位置,瓦洛佳,这一点很重要。瓦洛佳:那您找到了吗?
叶莲娜:我爱这份职业,在学校里有我全部的生活。
瓦洛佳:(微笑)您爱这份职业,这很好,但不妨,也让这份职业爱您。
叶莲娜:我明白,您指教师的待遇问题。可是每当我看到经过我们的悉心培养,优秀的、有着良好素养的青年们走向生活,就像你们现在一样,我就感到幸福。
你好,老师(中)保险柜的钥匙
叶莲娜终于从瓦洛佳舞步的带领中摆脱出来,她忘情地接连舞动了几个有难度的舞蹈动作,仿佛自己再次回到那火热、激|情的青春岁月……
他们靠近桌子。提供瓦洛佳颇具绅士风度地送女士坐下,并吻她的手。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窘住了,像个小姑娘似的红了脸,用手绢扇着风。
叶莲娜:我好久没跳舞了!这是支难忘的华尔兹舞曲。常常是这样,在你们一生中,最深切的感受往往和某个音乐的旋律是联系在一起的。只要你们一听到它……
拉拉:(在桌旁坐下)这就叫情绪联想记忆。
叶莲娜:对,对。我看着你们,听着音乐,就回忆起我年轻的时候,当时正在恋爱。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多么好啊!遗憾的是,我的恋爱最终没有成功。拉拉:为什么?
叶莲娜:(笑)我的意中人宁愿挑选一桩有利可图的婚姻。
拉拉:您当时就该马上给自己再找一个。这样问题不就解决了。
叶莲娜:遗憾的是,在这点上我很保守。
只有拉拉是叶莲娜老师爱情回忆的最忠实的听众,而维佳早已不耐烦了,他用求助的眼神看了一眼瓦洛佳,但从瓦洛佳平静的表情中他什么指示也没有得到。于是,维佳只好鼓起勇气试探着开口了……
维佳:怎么,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我们的卷子明天判吗?
叶莲娜:对,维佳。
维佳:是委员会来判?
叶莲娜:嗯,照例,委员会成员要由选举产生。
维佳:那分数什么时候通知?
叶莲娜:明天判卷的时候,你们可以到学校来,成绩午饭后就出来了。
维佳:我觉得两腿发软!
叶莲娜:怎么了,维佳?又没考好?
维佳:噢,不知道。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好像这次我在卷子上面什么也没写。
叶莲娜:怎么,没写?
维佳:是的,什么也没写。
面对叶莲娜老师惊讶的神情,维佳羞涩地耷拉下脑袋,嘟囔出上面那句无奈的回答;拉拉同情地看着维加,撇了撇嘴角;巴沙耸了耸肩,走到拉拉身后,和她一起注视着叶莲娜老师的反应;只有瓦洛佳轻轻地转过身去走到一旁,仿佛与此事无关一般冷静和超然……
停顿。
叶莲娜:可您这个学年得了三分,实打实的三分。
维佳:那是我———反正现在可以跟您说实话了,所有的数学考试全部都是抄的。
叶莲娜:怎么……抄的?
维佳:什么怎么!您不懂抄是怎么回事?今天我也想抄来着。可玛丽亚·瓦西里耶夫娜盯得我那么紧,不错眼珠地盯着看我……请原谅,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所以我一个得数都没抄着……没有回头的机会嘛。
叶莲娜:维佳,考试中间我不是走到您桌边好几次吗?
维佳:您是过来了。
叶莲娜:我还提示了您。维佳:您是提示我了。
叶莲娜:结果呢?
维佳:没用。(叹气)叶莲娜:(从桌边站起,停顿)怎么搞的?一个数没写?连一道题都没答?
维佳:没有。拉拉:(轻声)他能得几分,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两分?(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沉默)
叶莲娜:不知道。停顿。
瓦洛佳:(平静地)不会打两分的。毕业考试从不打两分。这是非常事件,我说得对吗,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您妈妈住哪个医院?
叶莲娜:妈妈?住在瓦西里耶夫斯基大街第二十五医院。瓦洛佳掏出钢笔记录。
拉拉:如果他一道题都没做呢?
瓦洛佳:照样也是三分。拉拉:白卷也是?
巴沙: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您给解释一下,您了解情况。
叶莲娜:巴沙,我不知道委员会该怎么打分。我个人什么也决定不了。
巴沙:对了。嗯,委员会决定打三分。他们才不舍得因为这个维佳,就把我们学校好好的百分之百及格率给毁了呢。
叶莲娜:不,不,巴沙,您说得不对。委员会集体讨论后……瓦洛佳:请告诉我主治医生的姓名?
叶莲娜:谁的?啊……好像是拉甫洛夫。您问这个干吗?不,维佳,您不可能什么也没写。连最差的二分学生都……
维佳:(高兴地)那我就是最最差的了!你们都不知道吧?我伪装得多成功。十年里我什么也没学会啊!
巴沙:你得了吧,没瞧见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伤心了吗?我干吗把礼物藏到生日这天,委员会会让你得三分的,坐着吧你。
叶莲娜:孩子们,你们这么不严肃……
巴沙:正相反,我们非常严肃。
叶莲娜:我可以尽量争取……但遗憾的是,维佳也得做好心理准备……
维佳:(对巴沙,轻声)酒杯她还嫌少,抬价码呢。
巴沙: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您会帮我们的,这一点我们不怀疑。但我想说的是……
维佳:别生气,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普希金是零蛋,可他到底还是———天才。
瓦洛佳:在他那个时代人和人不同。要么你是戈尔加科夫将军,用巩固国防的方法,为沙皇和祖国服务;要么你是普希金,用破坏国家机器的方法为祖国服务。
维佳:我们现在倒像是文艺复兴。学物理的会写抒情诗,反过来也一样。
巴沙:维加,住嘴!同学们,让我说!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要知道这不公平。比如我吧,要当文学家,非要我数学得五分才行,可笑!我从八年级起就研究陀思妥耶夫斯基,我的论文送去参加竞赛,我有证书。现在就因为倒霉的数学———请原谅,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我就得失去也许是惟一的机会。
叶莲娜:您在研究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您这个年纪?我不知道。
瓦洛佳:敢情!他是未来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专家,受家庭的熏陶。
维佳:别林斯基!黑暗王国的一线光明!拉拉:你自己才是黑暗王国呢。那是杜勃罗留波夫的文章!
巴沙: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我正在研究恶的起源。
叶莲娜:难以置信!巴沙,说说看。
瓦洛佳:噢,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这得说到夜里去了。
维佳:不,你说吧,说吧,别不好意思。
巴沙:那么,让我们搞清楚,恶的起源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