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世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澹台明羽
马头一斜,却被硬拉着向着我直撞而来,连那一双马.眼之中,此刻也是一片惊恐之色。
这人这般拼命之下,反是让我不敢攻击,只一甩手将丘处机护在了身前。凝气沉身,抬臂曲肘,桩步侧立而对。这一刻,如渊停,如岳峙,山峰一般耸立。依稀仿若那襄阳城下,灰衣背影的挺立。
剑上银光洒落在空处,只削断了三五草茎,又被马身带着飞起飘开。而马竟能哼出声来,却只是半声而止。
斜长的马.眼之中,顷刻间蒙上了一层血色,马头只如瓷器一般,在撞击下碎开。裂纹蔓延,沿着马身的来路,刹那时已直传到了马尾。
这马没有哀鸣,整条脊椎也仿似寸寸碎裂,只是马尾却骤然扬起,马尸却已垮落,彷如轰然倒塌的积木,散落贴向地面。
骑士在撞击前已飞起,剑光又撒,却仍落在空处。
只因他万没料到,我竟是选择了硬挺这奔马的狠狠一撞!这一股大力传来,肩部一阵剧痛,只让身体侧滑了开去,又踉跄两步,一紧手中邱道士,借余力跨步再奔。身后骑士徒步呆立,而蹄声急促,又有冲击轰鸣而至。
风再起,人又奔。
染半身马血淋漓滴落,还带着右肩的疼痛,又是连续几个突然的急转弯,终于已到了藏马处。一日间的驰骋,那马竟似对我有了印象,还在远处时已在连打着响鼻,四蹄刨动不已。
顿步停身,将邱道士甩上马背,转身扬手。掌中白光骤然闪现,映照出身后骑士惊恐的脸。白光一闪急灭,紧跟的骑士也在这突然一掌之下,翻落马下,只剩那一把剑仍在闪着微光,抛向了远处。那马嘶鸣着吐出白沫,跪落地面。
眼见着一直紧追不舍,几次都未能甩开的骑士,终于在这一掌下人亡马塌,这才算是稍泄了被他们撞击追杀的心头郁闷。
一时心头舒畅,跃上了马背,只回头哈哈一笑:“不用再送了!回去告诉逆横行,让他准备好迎接丐帮和全真教的怒火吧!哈哈哈!”
“这些蠢货根本就不能办到任何事,萧兄还是亲自下马来告诉我吧!”
武侠世界 第一百二十二章 四啸连声摄敌胆
弯月繁星突然间隐藏了起来,四周白茫茫一片,除了身前横卧的丘处机,胯下的白马,其他所有的一切,顷刻间都已变得那样的不真实,如入梦幻,如坠迷雾。
但这不是雾,只是云气。云气蒸腾而起,瞬息间笼罩了所有。只有一个声音在空间里回荡,“全真教本就是萧兄的大敌,怎么如今却反是回护有加?只要你将丘处机留在原地,你我两帮,暂时还不用翻脸。萧兄自可离去,风云会不敢阻拦。”
“风云会要退出长安,又或是要跟哪个帮会开战,我自然是管不了。不过这丘处机嘛,我却要留着自己处置!”双腿一夹,白马直冲了出去。此事根本已无可调和,我也不想再等他有什么回答,只交代了一句,纵马急驰。
云气直如霞蒸雾霭,随着白马急冲而瞬间浓密,茫茫朔风扑面而来,全身只在片刻之间已然湿透。忽然那云气在眼前分离出一道裂缝,犹如被天帝自上而下猛劈了一刀,裂缝中空空荡荡干爽洁净,连尘埃微粒都消失了干净,只有一只手掌。
这一只手掌突兀而显,又在刹那间膨胀开来,彷如巨灵神掌一般,迎面直击,竟不带一丝风声水汽,燥热而无息。尚在接近之中,已如站在了熔炉之旁,热浪滚滚而至。
逆横行的武功大有长进啊,上一次见他动手,他连凝聚云气尚还要些许时间,如今却已是动念而发,所引发的这动静威势,更是让人惊愕不已。
马在急冲,我感叹着,聚力一掌推出,迎上了这巨灵神掌。
掌起之时已有光现,而光芒愈加耀眼,连那云气也不可阻挡,四下里已如白昼,这一刻纤毫毕现。我看见了逆横行,还有他身旁一人,却是心下一沉。
只是轻扑一声,却有光芒爆闪,掌中一热,岩浆又一度喷涌而出,而光芒又闪。连着每一丝毫光之中,仿似也带着灼热,爆裂着炸开。
明暗之间,那一只手掌荡出飞落,带着逆横行本人也是爆退了开去。此时耳中才传来阵阵的爆裂炸击之声,犹如两堆火药的碰撞,每一丝内力都引爆了对方的内力,互相爆燃,拼力炸击。
这一股含着无比燥热的大力压身之下,我提着丘处机,忍着手掌阵阵炸击后的麻痹之感,飞落了马下。我只愿以身受,却不敢让那白马经受一压力,尤其是看见了那个人之后。
体内一股烦闷,却只在一个呼吸之间,岩浆略受压制,复又汹涌,随着一口闷气吐出,身心又再舒畅。白马已奔出,却在眨眼之间,有黄影从那空鞍之上一掠而过。
一脚蹬地急冲,倾力两步之后,白马方觉失了主人,速度略慢,正让我一跃又和那黄影闪身而过,落上了马鞍。
放下道士,轻喝一声驱马,双腿刚一夹.紧,心上竟也跟着骤然发紧。急转身单掌一竖,光柱闪出,连马尾也切去了一截。耳听得一声惊呼,黄影飞退,白马四蹄撒开,刨出一地烟尘,骤然增速,终于和那黄影拉开了距离。
那黄影决然是从未见过,只是那太监宫服,我记忆犹新,印象极为深刻,因为它在我心里几乎就代表着速度,无与伦比的身法速度。
背后有怒骂叱喝,有马蹄奔腾,有刀剑闪烁,然而我始终只关心着那黄色宫服的太监。那太监冉冉追来,惨白的脸上,仍残留着三次扑空的懊恼和愠怒。脚下粗看时竟如纹丝不动一般,只是起伏的宫服,还有这始终未能再度拉开的距离,才能看出来这人的急速身法。
心头不由冷笑,亏得慕容雪还大言不惭,什么两帮绝无结盟联合之事。如今竟连彭连战身边的太监,都派了过来相助追杀。只怕当日那缓兵计中,还不知隐藏了什么盘算。
白马虽是骏逸,却终究已在洛阳和平山奔驰了一个来回,此时又继续驮着两人,只两刻钟后,速度已然渐慢。我叹息一声,又取了颗还丹服下,看着瓶中仅剩的七颗,又再回望那追来的太监,终于将马头一拉,斜斜窜向了洛阳。
只靠着马速,已不可能甩开了他们到达平山驿站了,但只要进了通城大邑,风云会追杀丘处机一事,就再也不可能隐瞒的住。届时哪怕是陷入了重围,丘处机终究丧命,也可让王重阳等大起疑心,打破这嫁祸之计。
连续两掌打出,激起了地上泥尘草屑飞溅,那太监借着马头转向之时几乎就要靠近了马尾,却又不得不避开掌风,再度保持了距离,反是让那明黄的宫服之上,溅上了黑斑。
太监惨白的脸上愈现阴狠:“贼!咱家要将你撕成了碎片!”
见他忍不住吐气话时,又拉远了些距离,我再度回头,“看你一把年纪,怎么反是要在宫里还听那三十三郎的调遣使唤?跑这荒野之地卖弄一把老骨头,心别步了黄大跟黄七的后尘啊。”
话音传出,果然使这太监爆叫连连,满嘴着狠话,却愈发的拉下了身位。
只是后方蹄声急促,逆横行终于驱使马匹也赶了上来,“他想去洛阳城!千万别让他进去,拦住了他!给六公公一匹好马!”
随着他话音,身后蹄声愈重,呼喝连连。而胯下白马此时呼吸急促,嘴边已挂上了白沫,四蹄奔腾起落愈发的艰难。已全靠着我双掌不停的挥舞劈击,这才让人不能近了马身。
洛阳城高大的城墙轮廓,已然现了身形,白马却哀鸣着一头撞在了地面。
提着道士一跃而出,尘土飞扬之中,几步急跨之后突然顿住。只因城门在望,我却终于被人群围拢了起来。
“我再最后一遍,只要你把丘处机放下,任你离去!”逆横行的话语,急促中已现了仓惶之意。
我仰头,尖啸回应。啸声滚滚未止,逆横行已在高呼,“杀了他们!快!”
刀剑扬起时,黄影已然扑至,云气又在聚拢。而呼喊杀声之中,啸声又起,却非止一声。那饱含清远悠扬之意的,正是幻烟公子;而和声震荡,密韵不休的,正是阎心缘;只有那厚实质朴,浑圆低沉的,却是花满楼。
四啸缠绕震荡,密密传扬,响彻了云霄,震慑了敌胆。
而白光乍起,连那远处城门上的铜钉都照耀着印出了个个人影,有杀气弥漫。
武侠世界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内力感应及爆裂
天空中突然间乌云密布,遮挡了星月光辉,四下里不见了人影,黝黑深邃一片,诡异非常。而云气,在袅绕着愈加浓重,彷如暗夜之中的大雾,要浸透弥漫了一切。除了我双掌虚合下的掌心光球之外,已不再有半光线透入,犹如此地只是一个黑洞,吞噬了一切。
光球在掌中急剧爆燃,却没有扩散,只是亮,穿透一切的亮!连溢出的每一丝光线之中,都在散发着灼热和辉煌。这是明与暗的对决,也是光球与黑洞的较量。
只在瞬息之间,却如经历了犹如世纪的漫长等待,黑洞终于将要溃散,透出了缺口,那啸声又再传入,更近了。
朔风已成了罡风,只在身周八面团团的呼啸,这是黄色的风,带着些腐气,却含着一锐利。这一刻,已没有了视线,因为视线已被满眼的黄色遮蔽。
闭上了眼睛,耳中也只有那啸声愈近,罡风团绕之下,而光球始终愈燃。那每一丝光线,就是我的感应。
犹如沉入梦中,却发现了一种新奇的视角,透过光线照射,我似乎“看见”了身周的一切。我看见了,太监双臂微抬,正围着我在飞速的旋转,甚至连他右手中的那把短剑,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我还看见了,远处的逆横行正合起双掌,聚拢着阵阵的云气,却把自己藏在一件巨大的披风之下。
连远处已在冲来的金风细雨楼帮众,和着阎心缘等人的阵势,也能感应到清楚明白。甚至于脚下的丘处机,此刻正微眯着双眼,他撑起的那只手臂中,连内力的走向,也依稀可辨。
这一刻,我有了一些明悟,心中无悲无喜,仿似已成了这脚下的大地,头的天空,身周的微风。已没有了我,没有了这身体,只有这光球,愈燃,灼亮。
那披风动了,却只是披风,“呼”的罩了过来。而排山倒海一般,挟着犹如龙卷也似风声压来的,却是逆横行激推而出的一只手掌。
掌尤未至,黄影骤停,短剑爆出了一星芒,向着我的耳后脖颈那一,直插了下来。那虽是全身至为柔弱敏感处,而短剑如斯迅疾,却又偏是听闻不到半声息,实是诡异绝伦。
耳后那一皮肤之上在星芒接触之前,瞬间突起了一颗红疙瘩,只这一反应,却在刹那时已拉回了心神,我忽然梦醒。
呆呆怔立,仍旧没有动作,我如僵住了一般。此刻出手也无法赶上那短剑的速度,连试图闪避的动作都已不及做出。而短剑已落,手掌已至,头上披风在飘荡,身周的杀声和啸声混杂着,震撼人心。
身体几乎已在颤栗之中,这颤栗却不是恐惧,这是被无穷的战意激发!而手中光球突然爆裂炸开,于无声无息之中映照了所有,却有惊天动地之感足可销毁了一切。
耀眼的白光在炸裂的瞬间,如那暗夜下的通天闪电,如此的醒目,又如此的不可逼视。只在连眼皮都不及阖上的这一刹那,黑雾一般的黑洞已在瞬间彻底消去。
耳后皮肤上的红上方,正有一道光柱掠过,又射向了半空,斜斜照上了远处的城墙,却带走了那短剑上的星芒。短剑直如掉进了熔炉,变得通体灼热赤红,剑尖被光柱照射之处,却突然弯出。犹如被浪子忽然调戏的少女,猛然转过了头看着他远去,又痴痴的凝望着,一脸的不甘心。
炸裂迸散的光球,化作了无数光柱光条,这力量几乎可以熔毁一切,这是我所有内力体力和心力的瞬间释放,迅猛霸道却不可控制。逆横行竟是犹如可以预先感知一般,掌风尽消而极力侧身缩手,却终于让开了手掌,没有按进这光球爆裂开的核心之处,只被那炸裂猛然间震开,螺旋一般飞转着摔了出去。
我的心神只够勉强控制了那一道掠过短剑的光柱,而后已然贼去楼空。岩浆喷涌而尽,河道也干裂,心力已憔悴,连全身经脉都在嘶喊着这一阵的疼痛。
然而那太监的嘶喊却是更加的刺耳尖锐,只是一道音波掠过,黄影已到了远处,竟不能看见他倒底受了什么伤害。脚边只落下了那把短剑,剑柄处仍在袅袅冒着一缕黑烟,那是半块掌皮仍在灼燃而至。
空中还有焦黑的布片落下,却是那披风所化。
“嘭”一声,逆横行终于落地,似乎他身上也穿着什么护甲背心,竟然没死,又即刻撑起而半跪着身体。细看去,他双肩双臂之上已透出了无数的孔,却没有一滴鲜血流淌,只是在冒出丝丝的热气。连一边耳朵也缺失了半块,透过那孔洞,星光隐约可见。
“退!”逆横行重新躺平,又被那些骑士迅速的抬起,扔到了马上。蹄声又起,数百人远去,只是这刻听起来,竟是带着一股仓惶,那样狼狈。
松了一口气,我却终于跌坐在地。
“疯子你怎么样?”“萧哥我们来啦!”“追杀了那些风云会不要脸的东西!”金风细雨楼这一次竟来了数千人之多,阵势严谨,士气昂扬,已是准备好了一副大战的模样。
打头的花满楼和幻烟公子已然急速冲到,却又猛然在我身前顿住,所有的声音一时停止,犹如数千人突然被人同时卡住了喉咙,而我的笑容也顷刻间凝固在了脸上。
惨淡星光之下,丘处机慢慢的站起,那短剑仍在冒着青烟,却被他抓在手中,抵在我的咽喉之上,没有一丝颤抖。
“恶贼!你杀我马师兄之时,可曾想到有今日此刻?!”
这短剑极烫,尤其弯曲的剑尖之处,只一碰到咽喉皮肤,竟是隐隐的听到“呲呲”的烧灼之声。然而我不能让开,也没有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看着这个名门正派的全真教二代弟子。
短剑映照之下,丘处机的脸上显出了一些赤红,又沉吟了半响:“贫道杀了你为马师兄和一众弟子报仇之后,自当禀明师尊,明辨此地是非。从此不再与你金风细雨楼为难,然后再自杀以谢,还你本次救命之恩!”
“放屁!”幻烟公子暴跳着拔出了长剑,“你敢碰了萧哥一根头发,老子带人把你重阳宫也去平了!”
“你若杀了他,必然不能生离此地,又如何向王重阳明辨什么是非?”却是阎心缘也已赶到,一把拉住了幻烟公子着,“却平白的让重阳宫要去承受我金风细雨楼五万战士的怒火!”
丘处机一时犹豫着,短剑终于没敢刺下,却也没有收回。想他绝不是怕着金风细雨楼的怒火,多半仍在担心那风云会之事无人再可通报。
蹄声又再响起,这一次却是花满楼决然离开,带着千人追击风云会而去。
人潮次序涌动不停,又是个千人队将我和丘处机团团围起,战阵摆开,水泄不通。
只有我和丘处机,僵持在中央,四目对望而过,却仍然没有火花迸出,因为这次他避开了我的目光……
ps:下一章在零。
武侠世界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进洛阳却遇重阳
有青烟升起,那是短剑在灼烫着丘处机的手掌,看着他掌缘已渐露红嫩的细肉,还挂下了滴滴血水,却仍旧稳定的持着短剑,就连我也是在暗自佩服。
我始终都在微笑着,而丘处机的脸上却慢慢的现出了惊奇,又忽然转成了愕然和恐惧,“你……你……”
“你在奇怪我咽喉上被烫了怎么会没有伤口吗?还是在感叹我的内力比你深厚?”
旁边的帮会兄弟们一阵爆笑,有人高呼:“难不成全真教的人从没听过还丹这种东西?”
只有阎心缘在轻笑:“疯子,你现在愈加从容了啊,当着他的面扔药进口的本事,已经可以去转练一门暗器了。”
喧闹哄笑声中,丘处机终于面色急变,嘶吼了一声,不顾一切将身猛扑,手中短剑也猛地插了过来。
侧身急抓,短剑擦过耳侧,又落在了掌中。犹如剑客无比迅速又熟练的插剑入鞘,却没有发出一声响,纹丝不动,锲合无比。
连丘处机本人也瘫软着双目紧闭,挂在了我左手之上,伤势始终未愈的他,连番打击之下,精神也如突然崩溃了一般,其实已没有了几分反抗和挣扎之心,此刻几乎就已是认了命了。
阎心缘走了过来拍拍我的肩膀:“你就这么放心让花满楼一个人去追逆横行?”
“逆横行已受重伤,彭连战派来的那个太监也必然受伤了,我只是担心花满楼追不上,却不用担心他打不过的。”着,我又迎上了跑来的幻烟公子。
“萧哥啊!你让我们带人过来,是早就知道了要打大仗吗?现在可是相当于扑空了呢。”幻烟公子乐呵呵接过了丘处机,又拿了绳子捆绑。
我一笑道:“老天都助我们,我们早前猜到逆横行有可能撤退到其他城市,却不想就是洛阳!如今虽然没了大仗,但洛阳现在可是除了官府,其他帮会势力都被风云会几乎一网打尽了呢!可不反成了我们插手的好时机?”
阎心缘双掌一拍,兴奋道:“正是!怎么能算扑空了呢,咱们就此占据了洛阳,就地铺开帮会势力。以后哪怕是风云会卷土重来,权力帮分道扬镳,也都是进退有据了啊。这洛阳一旦占据,又没了系统帮会的掣肘,该有多少银子的进项!又能培养出多少精英战士出来!”
幻烟公子提起了邱道士,却向我们摇头道:“你们可忘了金钱帮了吧?”
此刻战队正在整形准备回进洛阳城,星光虽然仍旧明亮,但还是有不少人高举了火把,以壮声势。而我正要开口话之际,忽然觉得身周气氛有异,不由抬眼向着很多人的目光聚集处望去。
星月光辉之下,远远的有一名道士,正在漫步走来。看他慢腾腾的移步,宽大的道袍却如急风之中的大旗一般,吹打的噼啪乱响。尤其他长袖飘飘背手而行,那袖口飞扬在身后,竟宛如凤凰之羽,随着神鸟在空中翱翔,使的整个人看去一副飘逸出尘的神仙姿态。
热闹喧哗之声,已不知何时静了下来,数千人一起被吸引了心神,在回头观望着,等待。
“转身!就地列阵!”随着阎心缘一声大喝,数千帮众一起应声动作,颇有三军戒备,严阵以待的震撼人心意味。
这是一种威慑,只是这威慑对于这个人来,或许全然没用。我心里想着时,那道士飘飘荡荡,顷刻间已直入了战阵之内。其飘逸悠闲彷如闲庭信步一般的韵味,丝毫未变,却看不出一敌意。
刀林枪阵之中,阎心缘竟不及喊出一声杀字!而道士已近了身前,那背手的姿态终于变了,他将手轻抬甩到了身前,“这个给你!”随着他话音,一个圆滚滚的物事,直砸了出来。
极力定睛看去,那物事已从面前,穿过重重的气流,如脱离了床弩的巨箭,猛然射向了提着丘处机的幻烟公子而去。“呼”,等得这迅猛风声传至,那东西已从眼前掠了过去。却飘飘然,于面前落下了几根白色毛发。
略有一眼熟,突然心中一怔,那东西正是追杀了我一路的太监首级!
喊声根本就不及出口,眼角只见幻烟公子刚刚提起了长剑,阎心缘脸上微微泛出些紫色,正躬身抬掌。
身后泥尘飞溅,却是我急冲而去,一脚蹬地,一掌急推。全身经脉尚未修复完好,又是一阵剧烈的胀痛,灼热的岩浆恨不能冲破了河道江海固有的运行之道,一股脑的喷射出来再度炸裂。
然而这一次在事前根本就没有预先提运真气内息蓄力,未有那光球之积聚压缩又膨胀,在这刹那之间,光球只在掌上形成而积聚,却无法爆裂着炸开。
心中忧急愤怒,掌上光辉愈加明亮,犹如一头狂怒的犀牛,却在头心着一团白光,我已然撞了过去!
又有呼啸声响起,初起尤觉细微时,瞬息间已成了尖利的锐啸。那道士伸出了一根手指,顷刻有光柱在他手指前方突闪而成。光柱极细,却极亮,竟连一丝光线也没有溢出那光柱之外。
光柱亮起时,只一稍稍盯视,连眼珠都能感觉到阵阵的灼痛。而将眼光略略移开到光柱附近,却又丝毫感觉不到那光柱散发的一丝光线。
奇异无比,却震撼莫名。那道士将内力激发到体外,竟也能这般的凝聚集中而不散溢一丝!此人在内力控制和内力精纯的掌控之上,具有如此的神通,又需要有多大的修为,才可能办到这一?
惊骇之下,又隐隐的感觉,那或许也是我今后努力修炼的方向。
这一跨步一眨眼之间,心中闪过了千百个念头,却连幻烟公子和阎心缘都无法回顾一眼。而光与光之间,已然对撞,又仿似在融合。
“轰!”,其实没有声音,只是我脑中轰鸣,而光在爆闪,内力在对撞。掌中这刻光球已成,却被那光柱穿透,于无声之中,又散逸了开来。眼前只是亮!即使闭上了眼睛,也如站在了熔炉之内,全身无处不是通透着亮光。
急涌而出的岩浆,在掌中形成了白光,又迅速被那光柱穿透而炸开。此刻才有了无数的密密麻麻的细微劈啪之声响起,那是我的内力在急剧抵抗,又在迅速瓦解。
只片刻之间,已然力尽,已然枯竭。我只来得及略略左避,半侧了身体,跃出。
道士手指上的光柱也微微黯淡了一些,却仍旧一闪,终于穿透了右掌,直射在我的右胸之上。
滑出,倒地,滚落。只一落地我就半撑了身体,却呸了一口血痰,咬着牙的微笑:“信不信我还能拍死了他?”掌心一个血洞,慢慢挂下了一滴血珠,却终于滴落在了丘处机的额上,滑下。
“果然奸诈,即便是临死中招也要扑去抓住了处机,只是你又可知重阳一生,从未被人要挟威逼?!”王重阳最后一句挟愤而喝,引起回音震荡不休,连鼓噪的三军也一起骇然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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