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石记

    她定了定神，也开始修炼起来，一夜无话。

    &




第十章 羽化
    两年其实过得挺快的，特别是对于这种坐在云端上的男子。

    “两年之期将至，我究竟要不要回去。唉，头疼。”师婆正在提笔写信，“反正这个地方是不能呆了。就算不回去，我也不想和天界有什么关系。既然我与你们有师徒缘分，就给你们留个念想吧！万一我真的被捉回去，有朝一日说不定能来救我。”

    只见师婆写完信，长吁一口气，准备开溜。一团黑雾缓缓浮现，桀桀怪笑着:“呦，仙子可是想开溜”

    师婆老脸一红，辩解道:“没有，我准备收拾收拾，过几日便随你回去了。怎么，我不是和你说过两年之期未到，你不许出现在我面前吗”

    “之前是这么说来着的，但是毕竟如今我真身也赶到了。之前那么几回都给你跑了，怎么我还不会长个记性，提前个几日。记住，手段一次用过了便就无用第二次。况且，之前是我故意放你走的，现在我玩累了，该回去复命了！”黑雾声调一转，严肃地说到。

    “你……你给我滚！我说过会回去就是会回去，用不着你多舌！”师婆恼羞成怒，感情自己洋洋自得那么久的，竟然是人家故意的。唉，这个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我现在准备去西南边的师婆冢，那里有我备好的墓穴，到时候你来接我。这具肉身是时候归土了，我许诺她的，也早已完成。”师婆对着那团黑雾说到。

    “好，一言为定。”黑雾说到。

    说罢，师婆便往师婆冢去了。

    次日清晨，浮锦与玉儿看见桌上留下的纸张，早已泪流满面。倒不是写的多么情深意切的，只是她们先入为主，认为师婆已去。

    纸上写道:“你们看见这封信时，我已不在了。婆婆老了，自知大限将至。历代师婆的归宿都在那师婆冢，虽寻常人无法前去。但你们有空还能去祭拜祭拜我，婆婆会感到很高兴的。世间自有轮回，我们有缘自会再见。

    玉儿你心性沉稳，我走后，你便是新任师婆。虽然做师婆的都很孤独，但你还有浮锦在身旁陪伴，也是历届师婆中最幸福的人了吧！婆婆自知平日里带你严苛，你却从未有怨。这点婆婆欣赏你，也希望你能够找到下一任师婆，将这份修行传承下去。

    锦儿你性子活泼，行事莽撞。我走后玉儿你要多多看着锦儿，勤加修炼，以应对后面的大劫。锦儿天命不凡，非池中之物，若你能度过此劫，便远走乡吧！你生来就是劫难重重，想要保全族人，便离开为好。此事，不可与部落里的人说，特别是啸风阿爸。你知道，他一向最疼你，可你也该长大了。

    若啸风阿爸问起我，你们如实回答，告诉他，浮锦大劫后，不论渡劫成不成功，都要立即选举下任阿爸。这是婆婆最后算到的一点天机，也是破劫之法。

    勿念，多修炼。生死有命。

    ————师婆”

    “婆婆！你就这么走了，法术你都还没教完呢！”浮锦大哭道:“婆婆，我错了。我不该贪玩，你快回来好不好！锦儿错了，你回来好不好！师姐，我们去师婆冢！婆婆一定在那里。我们去找她好不好！”

    玉儿眼睛红红的，喑哑的带着哭腔说了句:“好，我们去！”

    两人来到师婆冢，却见金光闪闪，一道道羽毛散开，如雪一般缓缓飘落。两人眼神黯淡，知道这是羽化前兆。他们大喊着:“婆婆！婆婆！你不要走！”

    此时云端，一个清丽的女子站在云端，布下漫天飞羽。身旁的男子在一旁看着，问道:“有必要耗费灵力去为所谓的徒弟吗就算她们哪日飞升成仙，也不可能与你相遇，这样做，值得吗”

    女子虚弱的回答道:“我记得之前与她们说过，做好事不求回报。如今我假装身死道灭，自然得做的逼真一些。这场飞羽，对她们来说，未尝不是一场造化。”

    那个男子听见她此时的虚弱，顿时怒了:“造化造化，你这一身精纯的灵力散去一半给她们怎么不是造化。呵呵，以后要是她们没有飞升成仙，那才是对不起你！走！不要再继续了，你吃不消的！”

    男子一挥衣袖，两人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师姐，好舒服啊！这个飞羽落在身上总觉得暖洋洋的，而且法力也有提高了。”浮锦赞叹道。

    玉儿神色又暗下去几分，回道:“自然舒服，书上说羽化时所现飞羽，乃是修道者一身修为的精华所化。同道者得之与自身有大大碑益，不同道反之于身有害。”

    浮锦也高兴不起来了:“这么说了，想来这是婆婆与我们最后的礼物了吧！”

    “走吧！去给婆婆上个香，羽化结束，婆婆也不在了。”玉儿落下了两滴泪，看着飞羽渐渐消失。

    两人从众多师婆冢中找到了婆婆的墓碑，每一任师婆到了最后名字都早已被忘记。婆婆亦是如此，她们长到现在也不知婆婆的名讳。每一个师婆的墓碑也都是无字碑，她们是如何找到的也就只是见到那个碑最新，想来便是婆婆是墓冢了。

    &



第十一章 秘辛
    “梳好了，师姐。”浮锦安静的说到。她看着师姐，眼里流露出自豪的目光。

    “不愧是我的手艺，看我一梳就让师姐这么惊艳了。”浮锦笑着说，“师姐，走吧！”

    “好！我们走吧！”玉儿笑着看着浮锦，扶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十一岁的少女，就这样，淡淡的奉献了自己将来一生么命运，就是如此吗浮锦想不明白，玉儿也想不明白。或许有朝一日，在她们能够触及世界的顶端，才能够知道真相吧！

    “继任大典正式开始！”啸风大声的说到，“请师婆上祭坛！”

    玉儿缓缓的一步一步走向祭坛，眼角含着泪水。这每一步，都是在与过去和未来诀别。从此以后，她将是一个只有身份的人。其他的，都再不是她的。

    “请师婆祭献！”啸风喊道，面目微笑着。新任师婆，意味着部落又有百年的平安。

    全部落的人严肃地站在祭坛下面，低着头喊道:“请师婆献祭。”

    ……

    “阿爸，我也要守护部落！你就让我去吧！”

    “玉儿，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屋！”

    “不，阿爸！你从小和我说，图图对我们部落的好。阿爸的顶天立地的阿爸，我也要像阿爸一样顶天立地的！”

    “你就听了啸阿爸的话，让我去吧！阿玉想学本领，像婆婆那样！”

    “这丫头不得了啊！难怪大牛不肯送，这么聪明的女儿换我也不忍心。”

    “得了吧，刚才还在那保卫部落呢!现在就替人心疼女儿了?”

    “你们也真是的，别说风凉话，人家一个大男人自己带这个孩子就很不容易了……”

    ……

    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我还会像三岁那会吗

    阿爸，其实玉儿真的很想你。只是玉儿一直在修炼，渴望着变强，冲破自己的命运。

    玉儿缓缓地割开自己的手掌，让鲜血流进一个瓦罐里。她撒上一把灰，血开始翻滚起来，逐渐的沸腾。月亮越来越亮，渐渐的散发出柔和的光晕。玉儿将所有的血都倒入面前的篝火，篝火砰的一声炸开了，火越烧越旺。玉儿又刻下一个龟甲，将祈福的卜问丢入篝火中。月亮渐渐搭起七彩的虹桥，一道光芒渡向篝火里。

    “感谢图图的恩赐！”玉儿喊道。

    “感谢图图的恩赐！”众人喊道。

    “祭祀结束，感谢图图的恩赐。明日起，玉儿便是新任师婆。从今以后，人不可直呼其名！”啸风喊道。

    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了吗玉儿无奈的苦笑着，匆匆下了祭坛，离开了。

    “是，谨遵图图古训。师婆慢走！”众人喊道。

    树屋里，红色惹人刺眼，玉儿就坐在床上修炼着。她看着窗外的月亮，喃喃自语:“当年，婆婆也是这么过来的吗图图，你是否记得这片小小的部落是你的子民。他们信仰你，爱戴你。甚至专门产生了师婆，来做你凡间的妻子。”

    一夜无眠，只有淡淡的银辉落在玉儿的身上。她感受到所谓的信仰之力，这是部落与图图对她的反哺。可是对她来说，她宁可不要，因为这是用自由换来的。

    浮锦难得回到自己真正的家中，好在婆婆羽化后阿爸为了祭典住了回去，房子早就干净的很。啸风看着自己的女儿，心里颇有些感慨。锦儿长大了，阿雯，你看见了吗如果你再撑几年，说不定锦儿已经有法子救你了。想到这里，啸风不禁叹了口气。

    浮锦看见阿爸这个模样，问道:“阿爸，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高兴的。”

    啸风回到:“没什么，只是见了你长得这么大，有些高兴。我们父女好久没有回家住过了。”

    “是啊，阿爸！我们好些年不回家了。上次回来的时候，还是阿母长眠……”说到这里，浮锦话音渐渐低沉下去。阿母，锦儿好想你啊！今生今世，锦儿还能不能再见到阿母

    “阿爸，我想阿母了！呜呜呜……”浮锦哭了起来。

    啸风眼里也渐渐泛红，在这个屋子，他看见了曾经与阿雯的一点一滴。那一夜的洞房花烛夜，那一夜锦儿的降生，以及那日的长眠…….

    啸风抱住浮锦，拍着浮锦的背，哄着浮锦:“锦儿乖，锦儿不哭。锦儿知道阿母一直都在我们身边的，只是我们看不见罢了。”

    浮锦哭的更凶了，这样的话，她一个修行之人怎会不知真假。这间屋子，早就没了阿母的气息。阿母，想来已经再去轮回了。

    啸风见止不住浮锦的哭声，也就索性任她哭下去。自己的泪水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流，阿雯，你该让我拿你怎么办说好的一起白头，说好看着锦儿平安渡劫。而你，却早了一步，先我而去。

    “阿爸，如果锦儿没有渡劫成功怎么办”浮锦哭着问道。她想起了婆婆留下的信，不管渡劫成功与否，她都不能留在阿爸身边了。

    啸风两眉倒竖，喝道:“说什么话呢这么些年阿爸让你去师婆那里，为的就是渡劫成功。你在师婆



第十二章 机缘
    “阿爸，我可以将昨夜的事情告诉师姐吗”浮锦在屋门口对着啸风远去的背影，大喊道。

    其实啸风也没听清，便应了声:“好！”

    浮锦高兴极了，便收拾了一下东西，向树屋前去。

    “太好了，等我告诉了师姐，她一定不会再像先前那么难过了。”浮锦走在路上高兴的说。

    “师姐！我来看你了！”浮锦高兴的走进树屋里，敲了敲玉儿的门。

    玉儿打开了门，笑着看着浮锦:“进来吧！”

    “昨晚过得开心吧！好久没回家了吧！”玉儿笑着给浮锦递了一杯水，“走了这么远的路，渴了吧！喝点水。”

    浮锦接过水，赶忙喝了一大口，说道:“还是师姐最懂我，我可是马不停蹄的就赶过来了！”

    玉儿笑了笑，看着浮锦，眼里有一些羡慕。多少年了，那个家里，只有阿爸一个人了吧！阿爸，玉儿再也回不了家了。

    “师姐，师姐。你知道吗昨天我从阿爸那里听到一个秘辛！”浮锦故作神秘地凑到玉儿耳朵旁边说。

    “你个小丫头，有什么秘辛是你能知道的说吧！师姐听着呢。”玉儿笑了笑说。

    浮锦将昨晚啸风讲的全部与玉儿说了一遍。玉儿一边听着一边渐渐的皱起了眉头，面色也渐渐难看起来。

    浮锦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玉儿，便停了下来:“师姐，你怎么了没事吧！是不是不喜欢听到这个，我不讲了好不好。”

    玉儿脸色更加难看，一口血喷了出来。

    “师姐，你怎么了师姐，师姐！”浮锦慌张的喊道，连忙为玉儿把脉，“师姐！你的法力怎么消散的这么快！师姐！”

    浮锦连忙将自己的法力输到玉儿身上:“师姐！师姐！都是我不好！师姐你到底怎么了师姐你别吓我啊！师姐！呜呜呜呜……师姐……”

    浮锦现在毫无办法，看着玉儿的法力迅速的流逝，也只能将自己的法力分一些给玉儿，缓解法力流逝的痛苦。

    过了许久，浮锦也渐渐支撑不住，晕倒在一旁。玉儿的身体渐渐烫了起来，心口亮起了金色的咒言。咒言忽明忽暗的，渐渐弱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玉儿的脸上充满了汗珠，咒言最后咔哧一声碎了，化作万道金光飞进玉儿的脑袋里。

    “终究是我错怪他了，没想到如今的师婆一脉竟然变成这般模样。”一个红衣女子在树屋里自言自语道。

    “你是”玉儿走进屋里看着她。

    “我是谁多少年没有人问我这个问题，这不重要了。”那个女子笑了笑，看着玉儿说，“你只要记住，你以后身上的咒言解开了。”

    “解开了那我是不是已经死了或者升仙了”玉儿皱着眉问道。

    “是，或者说不是。也算你幸运，提前进入了自己的识海里，这对你也算是一场机缘。”女子笑了笑。

    “识海我进入了识海，那我没死或者升仙就进入识海。”玉儿惊喜的问道。

    “是的，机缘一场，你提前开启了识海。以后有了识海，你修行可一日千里。”女子点点头。

    “但是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为何你会出现在我的识海里”玉儿很快就冷静下来，警惕的看着陌生女子。要知道，识海里的自己，是自己的魂魄。一般能进入自己的识海，就说明对方法力高强，自己现在十分危险。

    “放心，我既赠了你一场机缘，自然就不会害你。”女子依旧笑着，略带赞赏的看着玉儿。这孩子挺不错的，资质友好，性格谨慎，看来这代的师婆挺不错的。

    “那你有什么目的”玉儿问道。

    “目的啊自然是有的，既然收了就要拿出等价的价值来说话。”女子目光一转，素手一挥，玉儿肉身身旁的景象浮现而出。

    “阿锦！阿锦！你对阿锦做了什么”玉儿大声问道。

    “没有什么，这是你对她做的。你触发了身上的咒言，吸收了你的法力。喏，你的法力不够，她见了就把自己的也给你了。”女子不带情感的说着，“我本是一缕精魄，正好面前有一个法力全失的，正好可以当个躯壳。”

    “你想要阿锦的肉身你做梦！虽然你能助我开识海，但在识海里我也能将你灰飞烟灭！”玉儿气急，“我就算拼着自己消亡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急什么，我可是你恩人，我助你开识海。你就是这么报答你的恩人的”女子挑了挑眉，略带玩味的看着玉儿。

    “恩人我看是仇人还差不多。从你现在的模样，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那第一任师婆！一个给自己的徒弟下咒言的师婆！说的好听什么担心部落里的女子被人害，其实是根本见不得别人好！若只是因为保护部落中的女子，你又何苦拿自己一缕精魄来下这生生世世的万恶咒言！”玉儿气急了，她明白了，这个女子就是浮锦嘴中那第一任师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