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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阴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指云笑天道1
王华强脱口而出:“十万?阿大,是不是太多了点!我们王家的生意现在所有的店铺加在一块儿,每年除去工钱外,纯利也不过二十多万,给那王世积一人就拿去十万?”
王何吃力地抬起手,摇了摇:“华强,为人要大度些,不能太小气!
如果王世积这回能安排你们兄弟三人在他手下做事,征南陈这一战总会有人立下军功,当上仪同这样的官职,到时候我们就不用担心受人欺负了。要不然无权有钱,迟早会被他人所吞并的。”
王华强恨恨地说道:“那真是便宜王世积这小子了。阿大,你现在这身体不太适合出去见他吧,等他来了,还是让孩儿出面吧,孩儿心里有数,您放心吧。”
王何眉头一皱,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到外面一个粗浑而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阿大,阿大,王将军已经到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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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阴雄 第四章 跋扈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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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两个人直接撞进门来,前面的一个足足比王华强高了半个头,壮如熊罴,头发有些棕黄,穿着一件黄sè缮丝长衫,正是刚才在门口与王华强相遇的大哥王华师。..
而跟在王华师后面的,则是个头稍矮一些,穿着一身红衣,十七八岁,一脸的稚气,但眉宇间和王华师有七八分象的三弟王华伟。
王华强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大哥,急问道:“不是说要晚上才到的吗,怎么这刚过中午,人就来了?”
王华师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连珠炮般地说道:“二弟,那王将军说什么兵贵神速,只带了一个随从就骑马过来了,还说什么听说了阿大卧病在床,就不劳他老人家见他,他看一看我们家的几个兄弟,合他意的就会带走。”
王何的眉头一皱:“他可说了怎么才算合他的意?”
王华师摇了摇头:“他还没说,只是要二弟也早早地过去,说是等我们兄弟到齐了,他自然会测试。”
王华伟勾了勾嘴角,眉毛一挑:“这王世积好没道理,作为晚辈,即使阿大卧病在床,他也应该上来拜访一下。
哪有阿大还没出面,他倒象个长辈似的,呼唤平辈的兄弟们出去做什么测试的道理?我们可不是他手下的兵,给他这样使唤。”
王华强低头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三弟,我看这王世积这次前来,恐怕是想找可以对他打仗有帮助的人,在钱财方面的考虑倒是其次。
毕竟如果真的象阿大所说的那样,皇上决定攻取南陈,那这王世积若是在此战中立了军功,得到的赏赐和晋升带来的俸禄增加,会比我们家能给他的钱多出许多,现在只怕找他从军的关系户也不少,他未必会看中我们家的钱。”
王华师和王华伟都没有听到刚才王何说的话,这下子一听王华强的话,双双一愣,异口同声地说道:“还要给他钱?”
王何重重地“哼”了一声:“你们也不用用脑子,若不是为了我们家的钱,那王世积跟我们家二十多年都没来往,怎么会突然上门呢?你们啊,以后就是到了他手下当兵,也得学学老-二,多用用脑子。”
王华师和王华伟不甘不愿地应了一声是,不再说话。
王华强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兄弟,微微一笑:“阿大,大哥和三弟没听到您老人家刚才的分析,就是孩儿,刚才乍一听之下,也是吃惊不小呢。
孩儿虽然能隐隐地猜到他是冲了钱来的,但也没想到您老准备给他这么多。现在看来,他恐怕胃口不小,十万钱也未必能让他满意,依孩儿看,还是让他走吧。”
王华师和王华伟都睁大了眼睛,嘴都合不上了:“什么,给他十万?阿大,您老不是病糊涂了吧。”
王何气得大骂:“两个蠢材,你们懂什么!那王世积要的是开府的钱,他若是征南陈成功,那肯定回来后就是柱国,甚至是上柱国,光是军府内外就会有上百幕僚,没十万钱人家肯来吗?
这会儿他摆出这副样子,就是想着先说你们几个不成器,他不想要,到时候再坐地起价,你们连这都看不出来吗?”
王华师和王华伟吓得一吐舌头,低头不敢吱声。
王华强眉头深锁,父亲的话正是他心中所想,王世积上门摆出这副姿态,摆明了就是想狮子大开口,如果真的看不上这十万钱,那也不用再来这里一趟了。
王何长叹了一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管怎么说,世积还是来了,就是给了我这个做叔叔的一个面子。
华师,扶我起来,华伟,把我的衣服拿来,我得梳洗一下。华强,你去前面看看,他在信里提到过你,好象对你挺有兴趣,你先好好招呼他,把他引到会客厅,就说为父随后就到。”
王华强应了一声,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哥哥:“大哥,二哥,阿大病得厉害,还有劳你们多费心了,千万多照看着点。”
王华师正sè道:“华强,你放心吧,赶快去前面,我们来的时候那家伙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王华强转身奔出了门,王家在这新丰城里也算大户人家了,可也不过就是前后两进院子,只消片刻,王华强便跑到了门前。
只见王华强的其他几个兄弟正在大门前守着呢,而一名身高八尺,顶盔贯甲,外罩大红将袍,全副武装的黑脸虬髯大汉,正傲然立于大门外。
将袍大汉的身边跟了一名随从打扮,身着黑sè劲装,壮如熊罴的汉子,正牵着两匹高头大马,低头站在将袍大汉的身后。
王华强一看这架式,就知道这是王世积和他的那个随从,这会儿在王家之外,远处已经围了不少人,窃窃私语地议论着,王华强甚至还听到有些人在说是不是王家犯了什么事儿,朝廷派人前来捉拿。
而王世积则是不慌不忙地站在原地,嘴角边甚至带着一抹笑意,他很享受这种王家被乡邻们议论的感觉,这让他那种心理上的优越感更加强烈。
王华强强忍着心中的不爽,上前笑脸相迎:“您一定是当朝的上大将军,宜阳郡公王世积王大将军吧。家父正在更衣,命我先来迎接贵客,请王将军到会客厅一叙。”
王世积冷冷地看了王华强两眼,他浓眉如墨染,眼神冷厉似刀,在门口一站,峙渊岳停一般,将军的气场尽显无疑,身边的那名壮汉看起来身板比王家的几个兄弟都要壮实,可是在他身边却是垂首恭立,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王世积的嘴动了动,声音粗浑有力:“你可就是王家的二公子华强?”
王华强再次行了个礼:“在下正是。家父吩咐,请将军到会客厅一叙。”
王世积沉声道:“今天本将甲胄公服在身,不说私情,只讲公事。王员外来信说,你们三兄弟都是可造之材,劝本将加以关照,所以今天本将才会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考察一下你们,毕竟你们的祖父也曾经是将军。
可是刚才本将让你的大哥三弟进去通报一下王员外,让你出来,现在你来了,他们两个却又不出来了,你们就是这般浪费本将的时间吗?”
王世积说到最后几句话时,声sè俱厉,嗓门也大了起来,震得王华强的耳膜一阵鼓荡,而那雄狮一样粗浑的声音,也让远处叽叽喳喳的人们吓得不敢再出声,整条街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就连他身后的两匹马,也低下头,不敢吭声。
王华强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既然王将军今天上门是来谈公事,那就是要检测我们兄弟们的武艺了。家父重病,不可能再从军,那只要我们三兄弟在,就可以跟您去城外的跑马场一较武艺高低了吧。”
王世积本来只是想尽快让王何出来,却没料到会被眼前这王华强拿住了话头,反将一军,只好点了点头,硬着头皮说道:“不错。”
王华强转头对着身后的仆役王财说道:“王将军的话你听到了吧,现在你去叫大少爷和三少爷出来。对了,老爷快要到吃药的时候了,你记得去煎药,晚上我们也应该赶不回来了,要是老爷吃药出了点什么岔子,我拿你是问!”
王世积心中暗叫坏菜,要是王何不出面,只怕这到手的钱就要飞了,与面子相比,实打实的钱串子才更重要。
他眼珠子一转,脸上装出一副关切的模样:“华强,叔父的病真的这么严重,不能自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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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阴雄 第五章 纵论兵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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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华强心中冷笑,但脸上却作出一副痛心的模样:“可不是么,从三月开始就一直卧床不起了,这一阵子都是我们兄弟几个轮流服侍他老人家的。
今天听说了将军大驾光临,他说什么也要下床来见你,我来的时候,大哥和三弟正帮着他更衣呢。”
王世积连忙说道:“哎呀呀,你怎么不早说呢,要是知道叔父病成这样,我这当侄子的说什么也得先去请安才行。华强贤弟,还请前面引路,我这就去探望一下叔叔。”
王华强冷笑一声,说道:“王将军,公事要紧啊,家父那点小病,怎么能影响你老为国选材的大事呢?我看还是我们兄弟先跟你走吧。”
王世积的黑脸微微一红,转瞬间又恢复了常态,他摆了摆手:“我朝以孝治天下,再大的公事,作为后辈也应该先去探视的。
我们是五服之内的同族亲戚,叔父重病,我这当侄儿的要是不先行拜见,那天下人都会骂我王世积不懂礼节,朝中御史们也会参我不孝的。华强贤弟啊,还是先引路吧。”
王华强微微一笑,身子侧过,向着门内作出了一个请君入内的手势:“堂兄请进!”
王世积大步上前,进了王府大门,那名护卫紧紧地跟他的身后,寸步不离,王华强在前引路,几个仆役则是拥着王世积,一路向内。
王家剩下的仆役们则趁势出来把看热闹的闲人们都驱散,顺便把王世积二人所骑的马牵到一边的马厩里照看起来。
王华强一路引着王世积来到了会客厅,只见王何已经穿戴了一身丝绸料子的蓝sè长衫,坐在主位的榆木椅子上等着众人了,而王华师和王华伟则站在门前迎客。
王世积一见到王何,马上上前行礼,以拳按胸,略一欠身,朗声道:“侄儿王世积,见过叔父大人,愿叔父身体康健,侄儿军装在身,不能行跪拜之礼,还请见谅。”
王何的额头上还是缠着黑sè的病带,他吃力地点了点头,略一抬手:“贤侄不必多礼,还请上坐。”
王世积也不客气,直接大喇喇地坐到了左边的主客位上,那名壮汉随从则站到了他的身后。
这会儿他昂首挺胸,王华强也才看清他的相貌,只见此人红脸浓须,眼如铜铃,脸上好几道深浅不一的刀疤,一脸的桀傲与凶悍。
王华强三兄弟全都在王世积的对面陪坐,五六个丫环如穿花蝴蝶一样,流水介似地向宾主献上果盘茶汤。
王何轻咳一声,对着王世积说道:“贤侄,今天我们先谈公事,再叙家谊,你看这样可好?”
王世积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刚喝了一口的茶碗,拱手道:“一切但凭叔父吩咐。”
王何点了点头,向着一边的王华强使了个眼sè,王华强心领神会,起身对着大厅里站在众人后方的丫环仆从们说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等到厅里的闲杂人等都走完后,王何正sè对王世积说道:“贤侄,上次在书信中你提到皇上有意南征陈朝,一统海内,这消息属实么?”
王世积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应该是千真万确了,近ri吴州总管贺若弼贺将军,信州总管杨素杨将军都向皇上献了平陈良策。
就连那文坛领袖,内史侍郎薛道衡,也上书说灭陈就在此时。现在皇上决心已下,各地兵马已经开始调动,我也接到调令,三天后就要动身前往南方。”
在场的王华师和王华伟都没有听说过南征的事情,乍一听闻,相顾失sè,只有王华强和王何仍然神情自若,直视着王世积。
王世积也注意到了王家众子的表情变化,微微一笑,端起茶碗,呷了一口,对着王华强说道:“好象华强堂弟已经听到过这个消息了呀。”
王华强的嘴角勾了勾,话语中透出一股平静:“华强也是刚刚得知此事,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当时华强并没有大惊小怪。”
王世积的脸沉了下来,他对这个只有十仈jiu岁的瘦弱少年越来越有些捉摸不透了,把手中的茶碗向手边的几上一放,说道:“还请堂弟说得明白些,就连我听到这事时都吃惊不小,你又如何能在意料之中呢?”
王华强嘴角微动,脸上浮现出一副自信的笑容:“天无二ri,国无二主,以当今皇上的英明神武,又怎么可能在卧榻之侧,容他人鼾睡?
从五胡乱华算起,南北割据的乱世已历三百年,而南朝自从萧梁以来,经历了候景之乱后,西川和荆州,还有作为江南屏障的两淮地区已失,只剩下东南地区苟延残喘。
至于北朝,北周灭了北齐后,一统北方,当今皇上英明神武,以丞相外戚的身份代周而立,建我大隋,如今三分天下已经有其二,形成了当年晋朝灭东吴,一统天下之势。
本来在开皇三年时,皇上已经有意南征,但当年北方突厥突然入寇,皇上才不得已调南征兵马回师打退了突厥。
这几年下来,在我朝军政两手的打击和分化下,突厥已经四分五裂,雄踞大漠的东-突厥沙钵略可汗被迫向我大隋称臣,北方的威胁暂时不复存在。
加上去年南陈国主陈叔宝,公开写信挑衅我大隋,说吾皇治国还不如他,所谓上天让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此人治国无能,只会风花雪月,还狂妄自大,又怎么可能挡我大隋天军的雷霆一击呢?”
王世积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难看,他虽然来之前就知道这王华强是王家诸子中最有见识的一个,但料想一个年未弱冠的少年又能强到哪里去?
没想到此人的见识居然如此深刻,甚至有不少还在自己之上,看来自己先贬低王家众子,再趁机抬价的计划要改一改了。
可是王世积仍不服气,他听到了王华强最后一段话,心中一动,转而哈哈一笑:“华强堂弟,你毕竟没有上过战场,不知道兵凶战危。
官渡和赤壁之战我就不说了,只说当年淝水之战时,前秦帝国以百万大军对东晋雷霆一击,当时天下人都以为稳cāo胜券,谁曾想到,前秦百万大军居然不敌东晋数万北府兵。
再说了,三十多年前南陈代梁时,北齐趁机护送萧梁宗室过江,都已经十几万大军兵临建康城下了,还是被兵不满五万的陈霸先彻底击溃,成就了他的帝王之名。
毕竟北方的战马无法在江南水网交错,道路泥泞的地形驰骋,所以我北方以骑兵和战车为主的大军,在南方向来很难施展,这点你没注意吧。”
王华强微笑着摇了摇头:“王将军,南人的优势在于其舟船,在于其长江天险,而南陈自从失去荆州和两淮,这两点已经不复存在。
当年东晋能挡住前秦的百万大军,陈霸先陈武帝可以绝地反击,打垮北齐的十几万大军,靠的也不是长江天险和道路泥泞,而是在于君臣一心,上下用命。
淝水的苻坚和北齐的胡骑,都是标准的胡人,当年东晋从丞相谢安到前线的主将谢玄,再到每个普通士卒,都不想当胡人的奴隶,绝中华之正溯。
陈霸先则是刚刚打败了为祸江南的匈奴人候景,他反击北齐的胡人大军,也得到了江南汉人的全力支持,民心可用,士卒能战,所以才能一击成功。
现在呢?陈叔宝成天醉生梦死,不理国事,南陈jiān党横行,把持朝堂。除了周罗喉和萧摩诃外,已经没有良将。
而我大隋自从吾皇代周而立,已经是汉人王朝,不再是番邦胡姓,仅凭这一点,南人对我朝南征的抵触情绪也会小许多,所以胜败是一目了然的事,华强不才,却敢放言,只要大军能过了长江,兵临建康城下,南陈必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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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阴雄 第六章 福祸相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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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积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整个大厅里鸦雀无声,王华强的两个兄弟都在以一种景仰和崇拜的眼光看着王华强。
以前他们只知道这个弟弟头脑jg明,做生意时有一手,平时爱读经史兵书,但没料到今天在朝廷大将面前,居然能有如此见解和气度。
王何轻轻咳了一下,扭头对着王世积说道:“王将军,犬子年轻气盛,在这里妄议国事,还让你见笑了。
他这些都是书生之见,缺乏历练,不知道将军的幕府里是不是能让他去见识见识真正的战争。还有我其他的两个小子,平ri里舞枪弄棒,也有一把子力气,在您麾下也许可以派上用场。”
王世积今天当众给个后辈小子说得张口无言,心中恼恨,也不管那十万钱了,冷冷地说道:“华强堂弟乃是人杰,诸葛孔明之才,我的幕府里都是些庸材,哪能容得下华强堂弟呢?只会误了堂弟的前程。
叔父大人,世积还有军务在身,就不多叨扰了,您老多保重,世积改ri再来拜访,告辞了。”
王世积说完这话后,也不等王何回话,直接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那个五大三粗,面相凶狠的壮汉狠狠地剜了王华强一眼,也紧随而出。
王何气得一张老脸通红,发青的嘴唇都在哆嗦着,整个人也一下子瘫在了椅子里。王华师离他最近,直接上前扶住了他。
王家的三个儿子纷纷上前,围住了自己的父亲,一个个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王华伟回头埋怨了王华强一句:“二哥,你明知那王世积来的目的,还要如此激他,现在把阿大气成这样子,这可如何是好!”
王华强也没料到王世积的器量如此之小,居然当场翻脸,一时慌了神,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对着门外大叫道:“快去请郎中!”顺便跟着几个兄弟一起,七手八脚地扶着王何回到了卧室。
闹腾了好一阵,王何的病情才算稳定下来,请来的郎中施过了针之后,王何总算活了过来,靠在枕头上,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眼神浑浊而黯淡。
王华师一看到他这样,就知道老爷子有话要说,便把房间里的仆人郎中都清了出去,不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病床上的王何和站在床边的三个儿子。
久久,王何才叹了一口气:“唉,华强,这回大家的求官之路,都给你弄黄了。”
王华强在这一阵的忙活过程中一直在思考,听到父亲这样说,迎着两个兄弟投向自己的埋怨目光,朗声说道:“阿大,孩儿不这么看,今天我们也应该彻底看清了王世积其人,孩儿以为,即使我们今天跟了他走,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王华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孩儿也同意二弟的意见,此人嫉贤妒能,心胸狭窄,即使儿子们这回跟他从征建功,只怕也会被他打压,不会为我们报功的。此人来我们家只是看中了我们家的钱,并不想真正提携我们兄弟。”
王世伟也跟着附和道:“是啊,阿大,要是我们真的一个个立了军功,当上了官,有了功名,也就没必要再依附他了。
灭陈之战只有一次,所以这次的合作应该也只是一次xg的,只怕这王世积见识到了二哥的才能在他之上,更不愿意和我们合作了。”
王何闭上眼,摇了摇头:“可是王世积是我们能找到的唯一亲族,他若是不肯带上我们,你们又能如何在这场大战中建功立业,搏取功名呢?”
王华强双眼一亮,朗声说道:“阿大勿忧,孩儿已经有了计较,一定不会让我们兄弟落下这次机会的。”
王何听到这话,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连脸sè也变得红润了一些,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华强,快说来让听听。”
这回王华师和王华伟投过来的目光从刚才的略为埋怨变成了充满期待。
王华强在心里又梳理了一遍自己的想法,确认无误后,开口道:“阿大,首先,这王世积没有容人之量,而且他手下也没有真正亲信之人。
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王世积没有兄弟,又看不起我们这些堂兄弟,所以他身边其实无人。
今天这种情况,按理说他应该带些幕府中真正靠得住的军师谋士,至少是带个智囊之类的人,可是他却带了一个武夫随从。
而且那人面相凶狠,目光y骛,一看就非善类,不是那种忠心效死的部下。他在王世积视线范围内的时候,头都不敢抬一下,但只要离得稍远一些,则是狼行鹰视。
孩儿不才,也曾学过几年相人之术和龟策之道,此类人就如吕布,如候景,一旦有机会能踩着旧主上位,是一定不会放过的。
王世积不信任自己的亲族,却又重用这种野心勃勃的人,将来想必也会被此人所害。”
王华师听到这里,说道:“二弟所言,为兄也看到了,可是那个武夫看起来并无头脑,只是个粗暴之徒,应该还不至于能害到王世积吧。”
王华强摇了摇头:“这个事情就说不准了,不过直觉告诉我,这是很有可能的事。
就象我们今天这种密谈,王世积都带着此人,可能他自己也觉得此人是个赳赳武夫,没有根基,自己对此人有提拔再造之恩,他不会出卖自己,所以对此人并无防备。
可是王世积今天能当着我们说起南征之事,想必其他军国之事也会在此人面前和其他人说起。
所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将来王世积随口而说的话,有可能都会成为他的死罪,而到时候出卖他的,很可能就会是这个他所信任的随从。
今天的情形已经很清楚了,王世积无容人之量,对我们尚且如此,想必在军中和朝中,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数。
这次南征如果他立了功,更是会目中无人,从而遭人嫉妒,如果在这个时候我们去跟随此人,未必是福。
所以孩儿以为,今天我们兄弟没有进王世积的军府中效力,还真的不是坏事。”
王华强的一番分析鞭辟入理,说得在场众人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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