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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芳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15端木景晨
盛世芳华
作者:15端木景晨

他带着三百名亲信返程,却被奇门阵法困在一处深山老林,七天七夜走不出去,身边的人不停死亡,人心惶惶。

一个骑着骡子的少女,闯入阵中,轻松将阵法破除,救了他和他下属的性命。

他望着少女娇嫩的脸,懊恼的说“怎么我的姻缘来得这样早?她看上去不满十五岁,要娶她还得等几年啊。”

“您都二十五了,这会子才开窍,特么的这姻缘到底哪里早了?”

总之就是一个古代大龄将军,自以为是因为保家卫国耽误了姻缘,其实是情志晚开。偶遇某个擅长玄学的少女,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一根筋走上了追妻、宠妻的忠犬之路。





盛世芳华 说一下最近的感想。
说一下最近的感想。
行文至今,有些心里话想跟姐妹们分享。
《盛世芳华》,我对它的定位是带着玄学金手指的宅斗文。
宅斗文发展至今,已经七八年,爱好宅斗文的读者众亲们,对宅斗文非常熟悉,甚至比我读得多。
宅斗文里,女主生活的家庭、社会等各种“规矩”,大家耳熟能详。
正是因为大家都很熟悉,所以我收到一些意见的时候,很忐忑不安,怕大家对这本书失去信心,故而我很想一一跟大家解释。
***
第一,说一说内宅女眷与外男。曹广谱住到了陆家,陆其钧的小妾和女儿们出来相见,被视为“不规矩”,我并不是很认同。
读者亲们可能都知道“女子十岁以上,不可使出中门;男子十岁以上,不可使入中门”,有些小说中将它视为古代的“社会规矩”,其实不然。
这句话,是明代杨继盛的一条家训。家训,还能保留到后世的资料里,说明它罕见,而且新奇。就像我们现在,只有奇怪、不常见的事情,才能上新闻。
正是因为它作为一个普通谏臣的家训而保留下来,说明这个“规矩”,在当时社会是新鲜事,并不是全社会约定俗成的。
由此可以推断,亲戚朋友家的男子,得到了主人家的允许,进入人家里,不是什么大不韪。
至于女眷跟亲戚朋友家的外男能不能碰面,暂时我还没有查到具体资料说“不能”的,那么我从就举个“能”的例子。
一般举这种大家庭规矩上的例子,用红楼梦比较有说服力,那么就说个红楼梦里的。
在红楼梦第四十九回开端,一群姊妹们在一起玩,突然仆妇来说,“家里来了很多亲戚”,大家都去王夫人的上房认亲。
文中,薛宝钗和李纨跟婶母姊妹叙离别之情时,黛玉一个人黯然伤神,宝玉安慰她,安慰完了之后,宝玉直接回了他的院子,对他的丫鬟们说:“你们还不快看人去!谁知宝姐姐的亲哥哥是那个样子,他这叔伯兄弟形容举止另是一样了,倒像是宝姐姐的同胞弟兄似的。”
这里,宝玉一直在内院,根本没出去,可见他是在王夫人那里见到了薛宝钗的堂弟薛蝌,还让他的丫鬟们去看。
既然薛蝌在王夫人上房,那么一起来的邢夫人的兄长、王熙凤的兄长王仁,肯定也在。
这么多外男进了内院,黛玉啊探春等姑娘家,这些人并不是她们的亲戚,她们也没有避开。
以此可见,我文中曹广谱到了陆家,大姨娘、六姑娘、四姑娘和七姑娘出来相见,并不是什么“不规矩”的事。
***
第二,说一说妾室的地位,以及“以妾为妻”。
先说说妾室的地位。
以明朝为例子,妾室的确一直都是奴,哪怕她儿子做了官亦然。在明朝妇女封诰之制中,确有明文规定:“国朝定制,母止封两人,即嫡母与继母。若是生母为妾,则无得封诰之例”,这是明朝特有的,“在唐、宋两代,均无此制”。
至于妾室能不能跟家主和嫡妻一块儿吃饭,没有律法明确规定说“不能”,我认为“能”,那么我还从红楼梦里去挖例子。
红楼梦第七十五回中,中秋节,“贾珍煮了一口猪,烧了一腔羊褥设芙蓉,带领妻子姬妾贾珍因要行令,尤氏便叫佩凤等四个人也都入席”
大家知道,贾珍是丈夫,尤氏是妻,佩风等人是妾。她们一起入席吃饭,红楼梦里也是这样描述的,并无不妥。
至于“以妾为妻”,准确是说,官员的妻子去世了,或者和离了,他将妾室扶正为正妻,写上了族谱,这才叫“以妾为妻”,是要受刑的,法律是不准的。
但是,我看到很多姊妹们误以为,“以妾为妻”是在家里日常生活中,对小妾比较好,让小妾管家、不让妻子之类的。
说实在话,这个不算。
这种情况,哪怕你去官府告,也告不赢的。就好像我们现代,法律规定一夫一妻制,娶两个老婆是犯法的。但是,只要男人和小三没有领证,哪怕他把钱财都给小三管着,他履行了抚养义务的情况下,妻儿去法院告他,法院也不会给他判“重婚罪”。
至于“宠妾灭妻”,我暂时还没有查到这个词的来源,姐妹们谁知道它出处在哪里,求告诉我。
所以,陆其钧一家人凑在一起吃饭,妾室和主人坐了一桌,且不说他们七年来一直那么过着,单说当时的社会律法,你可以从道德上谴责,但是不犯法。
***
第三,说下陆其钧脚踢嫡女。
我看到有书友觉得,这个行为很不“规矩”,古代女孩子很娇气的,这种写法不正确。
那么,我们先说下“规矩”。规矩、律法,都是统治者用来约束百姓的工具。在君权、父权制度的古代,君主、父亲打杀儿女,都是不犯法的,何况踢两脚?
只有跟你身份平等,或者比你低等的人,你才有资格讲规矩、**律。跟权势绝对凌驾在你之上的人,去谈规矩,我觉得是无用的。
别说古代,现在社会也不是这样吗?例子就不举了,容易和谐,反正大家都懂,法律到底是约束哪些人的。
所以,陆其钧是个渣父亲,但是他的行为,没什么规矩不规矩。
***
说了这么多,我绝不是要表明自己要另辟蹊径,写个不同样的宅斗文,我没有这个想法,也没有这种能力。
我从前也写过一板一眼的宅斗文,认认真真遵循宅斗文里约定俗成的“规矩”,可是看了几本资料之后,我渐渐发现,那些我们读者心中不能僭越的规矩,某一些是没有明确史料佐证的,它往往带着断章取义,或者干脆是以讹传讹。
而且,规矩啊律法啊,都是分朝代的,唐宋不行的东西,明清未必也不允许。就像我们的社会,三十年前和现在,不管是法律还是社会道德,都有很大的改变,对吧?
所以,那些我觉得不合理的“古代规矩”,我不再遵守了。姐妹们以后看到哪里的章节,和你的想法有入出,可以留言告诉我,我分析给你听,对错咱们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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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再补充一个,“哥哥”这个叠词,出现在古言里,大家会不会觉得很现代化,有点违和?不过,《水浒传》里都是这么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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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芳华 第001章回家
第001章回家
陆落不喜欢京城。
她和她母亲闻氏,从两浙路的湖州府,来到京城已经一个多月了。
她父亲陆其钧在京里做官,早年借口京城米珠薪桂,把她们母女送回了老家。可是去年年底,她们突然接到了京城来信,父亲陆其钧信中催促她们母女即刻上京,她们又匆匆的来了。
目的不明。
来到京城,明明是她们的家,却有种客居之感,让陆落倍感不适。
陆落的父亲三个小妾,十个儿女。
陆落只是他的女儿之一。
回来一个多月,彼此特别陌生,陆落从陆其钧身上,找不到半点父亲的影子;她有八个姐妹,一个小兄弟,更是寻不到半分温馨。
姨娘和姊妹们看陆落母女,都带着试探和戒备。
陆落也会觉得可笑:陆其钧养了三个小妾,九个孩子,偏偏没有陆落和她母亲闻氏的一口饭吃,要把她们俩赶回老家……
闻氏虽然是续弦,到底也是正妻。
正妻和嫡女成了吃闲饭的,容不下她们,这样的家风让陆落倍感滑稽。
“姑娘,咱们时候可以回家啊?”陆落的丫鬟倚竹也经常这样问她。
倚竹是从湖州府带过来的,家人都在湖州,她在京里住不惯,总想着回去。
“也许,以后就不回去了……”陆落回答。她拿出一块雪绸巾帕,擦拭她的匕首。
匕首雪亮,刀锋锋利,泛出锋锐又寒凉的光,看着心里惶惶。匕首鞘则华美异常,点缀了三十多颗暗红色的宝石,熠熠生辉,谲滟灼目。
“啊,不回去了?”倚竹失措,声音没控制住,有点尖锐。
“有什么好吃惊的,这里才是咱们的家啊。”陆落笑道。
她把擦拭干净了的匕首放回鞘里,又仔细放在一个红漆雕花的匣子里,用精致小巧的铜锁锁好,钥匙交给倚竹收着。
“一点也不像家……”倚竹失落的嘀咕着,把陆落的匣子放回箱子里收好。
“你别再念叨,姑娘也想家啊。你总这样说,姑娘心里更不好受了。”另一个丫鬟碧云捶了倚竹一下。
碧云年纪稍微大些,更懂事。
倚竹吐了吐舌头,果然不敢再唠叨了。
陆落拿出从湖州带过来的书籍,认真翻开起来。她在读《六壬课》,这是一本讲占卜术的书。这书的内容,她早已熟记,可是无聊的时候,她还是喜欢用它来打发光阴。
“倚竹,把我的匕首拿出来,我要看看。”看了半下午,快要到吃晚膳的时候,陆落又想起了她的匕首。
“姑娘今天怎么了,老是要看它?”倚竹不解,仍是把它拿了出来。
陆落没解释。
倚竹把匕首拿出来,打开了小锁,交到了陆落掌心。
“姑娘,这匕首有什么玄妙吗?从前也见姑娘把玩,却没有最近这样频繁。”碧云也好奇伸过脑袋来问。
“这匕首上有吉祥之灵,我沾沾福气。”陆落道。
两个丫鬟顿时就笑了。她们俩凑过来,坐在陆落旁边,也要沾沾福气。
她们以为陆落哄她们,其实陆落说的是实话。
这是陆落自己制作的第一件法器。
两年前,陆落还是21世纪的女性,被媒体誉为“玄学天后”,擅长紫微斗数、子平八字等术数,也擅长风水堪舆。
很多国际大公司的总部楼盘,都是请陆落进行环境布局。
谁知道,一场车祸,功成名就都化为云烟。她从一名玄学大师,变成了大周朝十四岁的少女。
那时候,正值陆落的外祖父去世,她和她母亲远赴西北奔丧。而后,她们母女留在外祖家,陪伴了外祖母半年,父亲回京城做官,她们俩半年后回湖州老家。
陆落的原主生病,自然夭折,陆落穿梭而来,成为了新的陆落。
外祖母家的城外,不远处就是官道。官道南北通向,往西则有一座深山。偶然的机会,陆落发现那地方被人布阵。
一旦进入奇门阵,想出来就难了。
陆落好奇去探望了几次,她发现阵法非常高明。
这个阵法,陆落能破。但是,每行都有内在的规矩。不懂规矩,会死得很惨。陆落若是贸然破了旁人的阵法,只怕会遭到报复。
直到一个月后,有一队人马闯了进去,被死死困住。
陆落观察了七天,发现那队人马,至少有三百人,慢慢死了二十多。
再这么下去,他们粮食和水耗尽,这队人全部都在死在阵法里。
救人一命,就是一个阴德,何况那有三百个生灵?
她冒了极大的风险,将那阵法破除,救了那些人。
为首的将军,是个满面大胡子的男人,看不出年纪。陆落私下里估计,应该有三、四十了。被困七天,他口干舌燥,嗓音嘶哑,更听不出年龄。
“这个给你!等我安顿好,再回来找你!”那个将军把他
陆落余光瞥见了树林深处的一袭白衣,似鬼魅。她想,那个应该是布阵之人,她想看清他的面容,免得对方暗中报复,她还不知道对手的模样。
于是,陆落骑着她的小骡子,飞速进了树林,追那个白衣人去了。
“你快出来,你找死啊?”那个将军想要冲进去找陆落,却被他的下属死死拉住。
那个树林,让他们闻风丧胆,不敢再进去。将军想冲进去,无奈七天饥寒交迫,食物和水都让给了下属,他自己仅保命,故而浑身无力,挣脱不开下属的桎梏。
陆落隐约听到那个将军喊她,却没有回头,去追白衣人去了。
人没有追到,不过树林深处布阵的法器,全部被收走了,什么也没留下,徒有一个残存的阵法。
陆落借助地势,和白衣人留下阵法里的残存灵气,自己再小小布了个阵,想把灵气聚拢收集。她身边没什么物件,唯有那将军塞给她的匕首,于是她就把那个匕首,做成了法器。
这个法器,没什么杀伤力,却可以趋吉避凶,保佑平安。
最近几天,陆落总感觉家里不安静,肯定要发生点什么事。
她不想被波及,就把这个匕首再三拿出来,希望可以保佑她和她丫鬟们。
天色渐晚,已是黄昏。
四月初的京城,春意正浓,庭院百花争奇斗艳。晚霞纷披,将璀璨的霞光落在庭院的草木上,艳红妩媚。
“五姑娘,花厅摆饭了。”一个穿着杏红色上衫的小丫鬟,进了院子对陆落道。
陆落在家里姊妹中,排行第五。
陆落点点头,把匕首放在袖子里,
“五妹妹来了……”陆落刚刚踏入花厅,一个穿着绯红色褙子的女孩子,热络上前迎接了她。
她叫陆蕤,在家里姊妹中排行第四,是陆其钧第二个小妾明氏所生。
四娘陆蕤,是个特别美艳的姑娘。她身形修长曼妙,窄肩细腰,明眸皓齿。
陆蕤的双眸明亮乌黑,黑眼珠特别大,就像只妩媚的狐狸;肌肤细腻白皙,下颌纤柔尖细。鹅蛋脸,水蛇腰,浑身上下都是柔媚,能让人看得骨头发酥。
家里姊妹中,没人比陆蕤更漂亮,甚至满京城的姑娘,姿色多半不及她。
陆落回京一个多月,对她最好的,就是这位四姐姐陆蕤。
这没有让陆落感觉温暖,反而心里起了防备。
“五妹妹坐这里。”四娘拉着陆落坐下。
她们刚刚落座,父亲陆其钧就进来了。
晚膳开始了,陆落的母亲闻氏却没有来。派去请闻氏的丫鬟回来说:“夫人今天吃素,就不过来了。”
陆其钧脸上,闪过几分厌恶,然后才心平气和的说:“那咱们吃吧。”
“二姑娘也没来。”有个丫鬟着急说。
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轻轻咳了咳,然后温柔对小丫鬟道:“没来就没来嘛,二姑娘向来不怎么肯吃饭的。”
小丫鬟吓得半死,不敢再吱声了。
这个妇人,是陆其钧的大姨娘简氏。
陆落母女被强行送离京城之后,这处府邸就是大姨娘当家作主,她俨然是正妻,比陆落的母亲闻氏还要体面。
而她们口中的二姑娘,是陆其钧原配嫡妻孙氏留下来的女儿,今年20岁,尚未出阁,成了家里的老姑娘。
大家都说二姑娘性情诡异。
陆落回京一个多月,只见过二姑娘两次。她看上去凶巴巴的,总是蹙眉,满腹怨恨的样子,叫人不敢亲近她。
陆落是新来的,对于不熟悉的一切,她决定先蛰伏,不出头,于是也埋头吃饭。
“不得了,不得了!”他们吃到了一半,突然一个老婆子急匆匆奔了进来,大哭大喊,“二姑娘跳井了……”
不知是谁的筷子,啪的一声掉落在桌面上,清脆刺耳。
花厅里顿时全乱了。
陆落站了起来,跟着众人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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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芳华 第002章韬光
二姑娘并未陨落。她有点水性,在井底大呼“救人”,被路过的两位婆子听到,一个婆子去喊人帮忙,一个婆子去禀告老爷。
陆落跟着众人,直接到了二姑娘的房里。
二姑娘的院子,坐落在陆府最南边,靠着院墙,小小的两间正屋,带着四间小耳房,紧蹙狭窄。院子里没什么花草,唯有窗下几尾翠竹,和一株宽大的芭蕉。
屋子里更是简陋。
二姑娘的卧房,没什么陈设,一张黑漆云母事事如意架子床,临窗一张大炕,西南窗下一张梳妆台。炕上、床上的物件,都是素色,而且很旧;梳妆台上干干净净的,没瞧见首饰。
除此之外,屋子里连张字画都没有。
陆落觉得她生活挺艰辛的。
“……有人推我的。”二姑娘在哭,身上湿漉的衣裳已经换下来了,裹着厚厚的棉袄。她披头散发的,青山尾梢还在滴水。
她痛哭流涕,讲述她遇害的经过。
陆落站在人群后面,仔细听二姑娘讲,生怕错过了细节。这些话,她回头要告诉她母亲。
“好了,好了!”陆其钧听了几句,就烦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晦气不晦气?你不是没死吗?”
说罢,他抬脚就走了。
陆落听到了这句话,心里倏然有丝凉意暗暗沁入。
这就是她们的父亲。
女儿遭受变故,差点阴阳两隔,父亲却觉得她晦气。
陆其钧走后,二姨娘和三姨娘立马追上去,劝慰他。
大姨娘和几位姊妹留下来,安抚二姑娘。
陆落也留了下来。
夜风和煦,带着晚春的暖意,还有荼蘼的芬芳,从半开的窗牖里透进来。炕上的一盏烛火,
远处摇曳的树影,如同鬼魅。
“……娘,出了这么大的事,应该仔细查一查的。”六姑娘陆芝对大姨娘说。
因为闻氏和陆落离京快七年了,京城的府里全是姨娘和庶子女,她们都把自己的生母成为“娘”,而不是像其他门第那样称呼“姨娘”。
六姑娘是大姨娘简氏的亲生女儿。
“是要查!”大姨娘沉思片刻,眼梢带风,微微瞥了眼站在旁边的陆落。
陆落装作看不见。
“夫人已经回府了,以后府里就是夫人做主,应该请夫人查明原委,看看到底是谁要害二姐姐。”六娘继续道。
“是这话。”大姨娘颔首,“敢在内宅行凶,简直是耸人听闻!必须要严查,揪出行凶之人,让大家都安心。”
说罢,大姨娘站起身,对二姑娘的丫鬟和婆子们说:“你们照料好二姑娘,我这就是回禀夫人,请夫人做主。”
陆落听到这里,微微上前挪了几步,挡住了大姨娘的去路。
“姨娘,事情的经过我都瞧见了。我母亲这会子在礼佛,您还是别打扰她的清修,我去回禀吧。”陆落道。
大姨娘求之不得,她立刻给陆落施礼:“那有劳五姑娘了。”
陆落颔首。
她劝慰了二姑娘几句,就带着她的丫鬟倚竹,往她母亲那边赶去了。
母亲的小祠堂在正院旁边,三间小巧的房舍,供奉着菩萨。
陆落进去的时候,发现她母亲并没有在礼佛,而是和心腹的婆子、丫鬟们说话。
“饭吃好了?”闻氏笑盈盈问进来的陆落。
闻氏今年三十五岁,还是年轻时候的体态,纤细窈窕。她肌肤白皙紧致,双眸明亮,面颊小巧,鼻梁高耸,樱唇饱满,看上去很年轻漂亮。
她很像后世那些保养得当的贵妇人,浑身雍容华贵。
“……没吃饱。”陆落老实道。
陆落把事情的原委,跟母亲说了一遍。
闻氏不见半分惊讶,显然她已经知道了。方才她和心腹丫鬟婆子们嘀嘀咕咕,就是在说这件事。
“二娘怎样了?”闻氏问。
“不太好,脸色惨白,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冻的。”陆落道,“大姨娘说,这件事请您查,要把家里的凶徒找出来。”
闻氏微笑。
她笑得时候,细长的丹凤眼眯起来,像只优雅的狐狸,满是智慧。
其实,闻氏根本不信佛。她在湖州府的时候,也从来不礼佛,不吃素。
湖州府的陆家,虽然是个极大的家庭,三代同居,却不乏温馨和睦。
老祖宗是个精明睿智,又不失宽和的人,年轻的伯母、婶娘们,没人敢作怪。大家利益均分,恩宠并受,整日一块儿打牌说笑,也是颇有滋味。
堂姊妹们更是亲热。
闻氏在妯娌中,算是比较有威望,而且活络。她到京里,一进门就要礼佛,无非是韬光养晦,以静制动。
“娘,咱们查吗?”陆落问闻氏。
“不查!”闻氏意味深长的笑了下,“不管是她们谁想要整治谁,想借我的东风,岂能让她们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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