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坑他们镇子的人,简直就是找死,看她小蛮姐不把那丫的打出屎来!
“小蛮你比寒衣年纪小吧?”
“大胡子你不说话,”椿小蛮一脚踹在武石坝的腿上“会死啊?!”
“喔吼!!!”
无视了疼的怪叫的武石坝,椿小蛮继续看着白袖真,后者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她脾气倔强,自己不肯回来,我也没办法啊。”
“寒衣真是的,干嘛要去外面啊,要当革旧兵,在镇子上当不就好了,要是她在,有人说我的菜难吃,我也好有个帮手啊。”
“对了对了!”
不等白袖真开口,椿小蛮又问道“那无衣哥呢,他今年回不回来啊?”
无衣,红无衣,也就是保家仙。
“他。。。”
听到这个名字,白袖真的目光里流露出了一抹伤感,她抓着椿小蛮的手,然后用力握了握,接着看向女孩的眼睛,苦笑道“他不会回来了。”
“啊?”
椿小蛮一愣,她有些茫然,似乎没听懂白袖真的意思。
“阿妈?”
椿小蛮想要询问,而白袖真却是放开了她的手,然后神色低落的朝着家中走去。
“这,这是怎么了,保哥,什么叫保哥不会回来了?”
看着椿小蛮的反应,一旁的武石坝沉默了,他说“你还不知道吗?”
说到这,武石坝撇过头,似乎不愿去看椿小蛮的眼神。
“知道什么?”
“到底出了什么事,给我把话说清楚啊,大胡子!”
因为一时激动,椿小蛮甚至提起了武石坝的衣领,身上的旗袍,也因为激动的情绪,微微飘荡。
“他死了。”
“什,什么?”
椿小蛮的手在颤抖,她张着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你,你说什么?”
什么死了?
谁死了?
“我说。”
武石坝的目光无比平静,他不是女子,不会哭哭啼啼,哪怕死的是他最好的兄弟,他也会隐藏起所有的悲痛,而不是将它像病毒一样,传播出去!
“不,不可能的,怎么可能!”
椿小蛮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却非常的急促“保哥那么强,他认真起来,我这样的,他可以打一百个,他怎么可能会死!”
“他。。。”
“对不起啊小蛮,明明已经发生了很多天,却现在才告诉你。”
白袖真的声音从椿小蛮身后传来,她站在那,目光柔和的看着女孩。
“阿妈。”
椿小蛮快步来到白袖真身边,问道“阿妈你告诉我,他乱说的对不对,保哥没事,他只是太忙了,今年又不回来了对不对?”
然而,白袖真却没有解释什么。
她轻轻抚摸着女孩的脸,然后说道“走吧,去看看他。”
“。。。。。。”
椿小蛮咬着嘴唇,她的身子在颤抖,但脚却跟了上去,很快,她便来到了白袖真家,然后,看到了里屋灵堂上供奉的一个牌位。
那一刻,椿小蛮呆了。
她怔怔的站在那,死死盯着牌位上的名字,咬着嘴唇,却久久不语。
这是保家仙的牌位,上面写着‘爱子红无衣之灵位’,而在牌位前,一件手工织成,并不漂亮的毛衣正摆在那。
白袖真缓缓的跪坐在蒲团上,一旁的椿小蛮也像失去了魂魄一般,如同木偶般跪了下去。
“我记得你小的时候,总是跟寒衣打闹,有点好吃的,好玩的,总要跟她争抢。”
寂静的灵堂里,白袖真的声音缓缓响起“买串糖葫芦,比寒衣少了一个,就跟她吵。”
“滴答。”
泪水从椿小蛮的脸颊上落下,她低着头,双手死死抓着膝盖上的衣服。
。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送送他吧
“每当这个时候,无衣就会再买一串,然后给少了的那个,补上。”
“滴答,滴答。”
“你们俩啊,从小就喜欢跟着他,觉得他厉害,无所不能。”白袖真说着话,脸上却满是怀恋:“还叫嚷着,要去偷蟠桃。”
似乎是说道有趣的地方,白袖真露出了微笑:“可无衣怎么偷得到啊?”
“于是他就说,等你们长大了,再带你们去。”
“然后你们又蹦又跳,每年他回来,都会问他,带蟠桃回来了吗,无衣哥带蟠桃回来了吗?”
“我不要了。”
椿小蛮打断了白袖真的话,她哽咽道:“我不要蟠桃,我只要他回来。”
这一刻,随着阿妈的话,无数童年回忆如潮水般涌入椿小蛮的脑海。
那个保护她们,关心她们,照顾她们的大哥。
‘左手!’
‘右手!’
两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紧紧抓着他的手,三道身影走在古老街道上,只有两串糖葫芦在朱红色的夕阳下摇曳。
“好了。”
白袖真抽泣了一下,她点燃的三炷香,递到了椿小蛮的面前:“送送你哥吧。”
这一声‘哥’,终于让椿小蛮承受不住,痛哭出声。
她没有去接那三炷香,只是在那里大哭,白袖真看着,什么都没说,她轻轻抚着女孩的后背,眼眶湿红的看着保家仙的牌位,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
“唉……”
灵堂外,武石坝依靠在墙上,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保家仙在昆仑古镇的人缘非常好,不,应该说古镇就是一个大家庭,所有人都是这个家中的一份子,彼此关心,照顾。
可现在,保家仙突然就这么走了。
莫名的,武石坝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他看着明亮的天空,感慨道:“你比我厉害,我只想当一个小小的逐日司,保这一方平安,而你的志向……”
“或许,这就是你比我厉害的原因吧。”
同样出身昆仑,武石坝没有那么崇高的理想,至少相比起保家仙,他什么都不是。
但这个样子算什么?
白发人送黑发人,让那么多人伤心,掉眼泪。
这就是他想要的吗?
“为什么要出去?”
武石坝并不理解保家仙,也不懂他所谓的世界的广阔,还有很多人需要帮助。
但他们需要帮助,关他什么事?
人活着,能力本就有限,能让家人有一口饭吃,就要感谢老天不薄了,如何还能去拯救更多的人,或者说,他们又不是圣人,为什么要去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
“为了别人,你把命都配上了,这真的值得吗?”
武石坝还是不懂保家仙,或者永远都不会懂,就像让他在椿小蛮和外人之间做个选择,他会毫不犹豫的用生命保护椿小蛮,而不是什么陌生人。
“好了,别哭了,如果你保哥在,他也不会希望你为他伤心的。”
“嗯。”
椿小蛮没有反驳白袖真的话,她了解保家仙,而正是因为知道他的为人,椿小蛮才清楚,比起为他伤心,保家仙更希望妹妹开心的活下去。
“我能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被谁杀害,昆仑人绝不会放任凶手逍遥法外,他们必须替家人报仇!
“没有什么仇人。”
然而,白袖真却摇了摇头,如果保家仙真的是被谁杀死的,那白袖真倒是还有个目标。
可为了自己的理想而献身,事后,佛城那个地方又如此的崇拜保家仙,甚至将他当成信仰,彻彻底底的发生了质变。
这样的事,白袖真除了对保家仙感到喜悦外,真的说不出什么来。
因为这就是他的梦想,以一个人的力量,感化数十,上百人,然后让这份执着和坚持,像星火燎原一样照亮整个世界。
“是吗……”
椿小蛮的悲伤缓解了一分,她看着白袖真问道:“他成功了吗?”
“嗯。”
白袖真笑道:“他实现了自己的心愿。”
只要有第二个人记住他,并愿意继承他的理念而战,那他的生命,就算明天死去,也充满了价值。
“帝子抬棺,九百万人为他送行。”
白袖真没有亲眼看到,但这件事,她却从红寒衣口中得知了。
“是吗……”
想象着那个场景,椿小蛮的悲伤缓和了很多,她笑了,为保家仙感到高兴。
“那阿翁呢,阿翁知道这件事了吗?”
阿翁,也就是狮豪鬼,整个昆仑古镇的居民,其祖祖辈辈,都在他的庇护下长大,所以对整个昆仑古镇的人来说,狮豪鬼就是他们所有人的阿翁。
“他知道。”
“那,”椿小蛮:“阿翁什么反应?”
“他很高兴,为了庆祝,把珍藏了多年的酒都拿出来了,说是家里出了个了不起的豪杰,怎么可能不喝酒庆祝,”白袖真:“明明身体那么不好,却还是喝了一整天,我怎么劝都劝不住。”
“毕竟是阿翁嘛……”
椿小蛮如此说着,却也明白狮豪鬼为什么要这么做。
比起白袖真,狮豪鬼才是整个昆仑,最可怜的人。
如果保家仙之死,对白袖真来说是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狮豪鬼,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数万年的他,又有多少次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手拉扯大,最最疼爱的孩子们离他而去?
说起内心的悲痛,没人逼狮豪鬼更懂这句话的含义。
“对了。”
说到这,白袖真想起了一件事:“最近,应该就是最近这段功夫,有个大人物要到我们这里来,到时候,丫头你可不要使坏,他跟别的客人不一样,要是得罪了他,我都保不住你。”
“额……”
椿小蛮诧异的问道:“这,什么人啊,连阿妈都保不住我?”
“这也太蛮横了吧!”
昆仑古镇最刁蛮的丫头,竟然说别人蛮横,白袖真也是哭笑不得。
“就是那位秦家帝子。”
白袖真说:“你应该听说过他吧,现在的风云人物,整个山海世界都在传他,说他是画妖师的希望,人类未来的救世主。”
“切,还不是个二代。”
椿小蛮似乎是记住了帝子为保家仙抬棺的事,说:“不过应该跟一般的纨绔子弟不一样,放心啦阿妈,到时候我会好好招待他,不会给你闯祸的!”
一千零七十三章 这里的人真热情
“到了,轩小弟。”
站在巨大的牌匾下,秦轩抬头看了眼,发现上面用画妖师特有的文字写着昆仑东三个大字。
再看牌坊后,只见它就像是一道门,开在了巨大的结界之中。
如果从天空中望下去,整个昆仑古镇都被一片迷雾笼罩,只有东南西北四个角,开了一个牌坊,作为结界的出入口。
而这出入口,就像是门,秦轩可以看到里面阳光明媚,丝毫没有被浓雾笼罩的感觉,而且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这里就是昆仑古镇?”
秦轩好奇的问道,诗轻梦说:“对啊,这里就是我的故乡,昆仑古镇。”
“好了,别站在外面了,快点进来吧。”
诗轻梦是昆仑本地人,只见她走上前,却发现门并没有开,于是向着里面张望了婴喜爱,却发现守门的两个大汉正依靠着牌坊柱子,一左一右,无比对称的打着瞌睡。
这两人非常的魁梧,他们赤着上身,那爆炸性的肌肉,从胸膛到后背,直看的秦轩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话说画妖师不都是文质彬彬的吗,还有这么横的练家子?
“太行王屋,你们两个蠢货,现在上班呢,给我在这里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