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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猛子
为此,崔氏必须提前布局,而提前布局的要原则,便是用尽一切手段,想方设法掌控局势的展。退一步说,即便掌控不了局势,也要顺应局势,绝不能逆水而行以至于舟覆船翻。
崔弘升在博陵崔氏拥有绝对权威,尤其自崔弘度病逝之后,他更是一言九鼎。崔德本当然不会质疑崔弘升的这番推断,但他仔细聆听了十二娘子传递的口讯之后,当即提出一个疑问,“中土何时会爆最为激烈的冲突?两年?三年?抑或更久?”
十二娘子答道,“大人推测,若东征期间,国内局势持续动荡,而南北大战又在北疆爆,中土陷入腹背受敌之窘境,则形势必然急转直下。”
如此说来,距离中土各种矛盾总爆的时间不会太久,依照崔弘升的预测,应该就在未来两三年内。
崔德本又问,“崔氏站在哪一边?”
“当前,山东人和关陇人殊死搏杀,皇帝坐山观虎斗,一旦两败俱伤,皇帝就能渔翁得利。但据大人的预测,皇帝异想天开了。山东人和关陇人两败俱伤,必然严重危及到国祚安危,到那时,就算皇帝渔翁得利了,但国祚根基已动摇,事实上已演变为三败俱伤,大乱将至,根本就没有胜利者。”
崔德本听懂了,崔弘升对未来的推衍是极度悲观的,所以,崔氏的布局,主要目的是保证实力,是暗中拓展实力,如此方可在中土陷入危急之刻,保证崔氏始终屹立于狂风暴雨之中,不会在血雨腥风中灰飞烟灭。
“徐州布局,目标何在?”这才是崔德本最为关心的问题,与他个人的切身利益密切相关。
“蒙山。”
蒙山?崔德本略感吃惊,思索片刻后,随即醒悟。河北贼势猖獗,与崔弘升的纵容有直接关系,而现在自己也要“如法炮制”,也要纵容徐州贼祸乱徐州、齐鲁乃至整个大河以南。
崔氏和中土的所有豪门世家,都已经无法容忍因中土统一所带来的门阀士族的整体没落,如果不加以阻止,可以预见,未来中土将没有豪门世家的容身之地,门阀士族政治将不复存在。为此贵族集团反对改革,反对中央集权制,而豪门世家在生死存亡之刻,不得不挺身反抗。最激烈最暴力的对抗会带来最为恶劣的后果,所以,崔氏的策略便是,温水煮青蛙。既然由上而下的办法阻止不了改革,那就由下而上,用遍地开花的叛乱来混乱局势,继而迫使改革停止下来,扼杀改革,埋葬改革。








战隋 第一百一十章神棍
..大业七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铺天盖地而下。
徐世勣进入彭城,见到了十二娘子和崔九,把李风云所说详细告之,归纳起来就是一句话,你崔氏大难临头,当务之急是设法自救。
见过猖狂的贼,但没见过这么猖狂的贼。十二娘子和崔九都有一种啼笑皆非之感,这不是荒诞,而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一个如丧家之犬般的贼,凭着一番胡言乱语,也敢威胁崔氏?
把李风云的话,换一个角度来解读,就是某既然知道你崔氏大难临头了,当然有解救之策。既然某能解救你崔氏之危难,做为等价交换,你崔氏理所当然要回报某,而某要求的回报是,在地位平等的基础上,结成利益同盟。
其荒诞之处,就如一头掉进陷阱里的狐狸,对一只正在陷阱外晃悠的老虎说,你有性命之危,我可以救你的命,但条件是,我们要做兄弟,以后我们就同甘苦共患难了。如果老虎愚蠢,傻了吧唧的答应了,把狐狸救出了陷阱,以后便是狐假虎威,狐狸依仗老虎的威风横行霸道。
崔氏是愚蠢的老虎吗?崔氏会傻了吧唧的相信李风云危言耸听的胡言乱语?
答案不言自明,但问题的关键是,李风云不仅是一头狡猾的狐狸,还是一个杀人如屠狗的恶魔,如今更是拉起了队伍,占山为王,对大河以南的齐鲁、徐州地区形成了威胁,如此人物说出来的话,当真是“胡言乱语”?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既然是李风云主动求助于崔氏,而且当初并不抱太大希望,如今有希望了,崔氏做出了回应,李风云却狂妄自大到失去理智,像个疯子一般冲着崔氏大叫大嚷,威胁崔氏,成心要把崔氏这条路断绝,这种可能有多大?
十二娘子和崔九冷静下来后,决定先耐心观察一段时间,先送出一些“诱饵”,看看李风云接下来会干些什么,毕竟他现在有利用价值,不用白不用,至于他的胡言乱语,权当疯子的聒噪,不予理睬。
徐世勣又匆匆赶至蒙山。
这次徐世勣带来了一些机密讯息,最为重要的便是齐鲁和徐州两地的卫府、诸鹰扬府、诸都尉府和各郡官府的机密讯息,还有便是周法尚围剿蒙山的军事部署以及东都敕令戡乱剿贼的圣旨内容。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义军通过崔氏获悉了对手的机密,而对手却对义军一无所知,这便给了义军击败对手的机会。
崔氏的“诱饵”撒出去了,李风云是否会“上钩”?
“从你送来的这些讯息分析,打琅琊最有把握。”李风云笑道,“琅琊郡守是窦璇,窦氏是关陇虏姓,而琅琊郡又处在连接东莱和江淮的运输通道上,打琅琊既可以起到打击关陇人的作用,又能对水师渡海东征造成威胁。”
“阿兄要打琅琊?”徐世勣问道,“现在就打?”
李风云摇头,“孟让带着长白山义军已经打过琅琊了,但迫于实力不济,他不敢打府临沂,只好去打莒县。结果莒县没有攻克,倒把鲁东地区的官军引了下来。如今他已沿沂水上了沂山,躲了起来,而官军却气势汹汹地杀到了蒙山脚下。目前情况下,某即便想打琅琊郡,奈何周法尚的援兵已至,也是有心无力。”
徐世勣心知肚明,李风云根本就没有打琅琊郡的心思,他的眼界很高,志向远大,一出手必定惊天动地。
“现在不打,开春就更没办法打了。”徐世勣试探道,“阿兄有何打算?”
“某必须赢得崔氏的合作。”李风云正色说道,“某已经说过,义军若想生存下去,仅靠自己的力量远远不够,即便某现在有一万精兵,也无法抵御官军的四面围剿,所以是否有外力的援助,至关重要。”
徐世勣苦笑,做了个无奈的手势。你疯言疯语激怒了崔氏,崔氏把你当作疯子,根本不予理睬。
“崔氏态度明确,你对他们而言,只有利用价值,没有合作可能。你拿什么与他们合作?你要什么没什么,就一乞丐,却痴心妄想与富豪称兄道弟。”徐世勣实在忍不住了,苦口婆心地劝道,“阿兄,你能不能正经一些,说些有用的,不要消遣俺好不好?这大冷的天,冰天雪地的,俺来来回回奔波,辛苦啊。”
李风云大笑,用力拍了拍徐世勣的肩膀,“好兄弟,辛苦你了,晚上山珍海味伺候着,犒劳你。”
徐世勣愁眉苦脸,不知说什么好。
“好,不难为你了。”李风云脸色一整,严肃地说道,“你去告诉崔家的十二娘子,她家的大人,崔弘升,只有一年的寿数,叫她准备后事吧。”
徐世勣骇然心惊,瞪大眼睛望着李风云,恨不得给他一个大巴掌,你想俺死啊?
李风云视若不见,继续说道,“她若想还能见到活着的崔弘升,那就乘着东征还没有开始,崔弘升还在涿郡做太守的机会,去见上一面吧。”
“阿兄某要胡闹。”徐世勣强忍怒气道,“崔使君在信都做太守,不是在涿郡。”
“你去问问她,便知道某说得对不对。”
“俺去问问她?”徐世勣忿然叫道,“阿兄,俺这口一开,项上人头就保不住了。”
“不会。”李风云笑道,“你不但能保住人头,还能再次进山与某把盏言欢。”
“俺不来了!”徐世勣赌气叫道,“阿兄痴痴癫癫,胡言乱语,俺再来便是自寻死路。”
“稍安毋躁,稍安毋躁。”李风云大笑,“崔弘升好歹还能活一年,但有些人,却马上就要升天了。”
“谁?”徐世勣翻眼望着李风云,权当他是个疯子了,你说什么俺都不会信。
“当朝内史令、左翊卫将军、仪陇侯元寿,正月里便会病逝。二月,检校右翊卫大将军、观王杨雄亦会病逝。到了三月,兵部尚书、北平襄侯段文振将死于东征途中,而左屯卫大将军麦铁杖将死于东征第一战。五月,纳言、右武卫将军、观王之弟杨达将病逝于东征前线。”
李风云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徐世勣苦笑无语。元寿、杨雄、杨达、段文振,都是中土名臣,都是中枢宰执,虽然年纪都很大了,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了,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人世,但值此东征关键时刻,一个月死一个,一个接一个撒手尘寰,这可能吗?如果真有这种可能,那只能说是不祥之兆。东征大军尚未杀进高句丽,中土的元老大臣便依次死去,这必将给东征蒙山一层阴影。但这绝无可能。
在徐世勣的眼里,此刻的李风云就像一个白神棍,招摇撞骗,危言耸听。
阿兄,你骗人总要看看对象吧?如果你一定要骗中土第一豪门崔氏,那手段也要高明一点,不要这么天真幼稚好不好?你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如假包换的神棍,便预言崔弘升还有一年寿数,而为了让崔氏相信你的话,你又再做惊人预言以为验证。阿兄,不要这么胡闹好不好?虽然人老了都会死,但三个中枢大臣在三个月内依次死去,你当自己是断人生死的阎王啊?
“你莫非以为某在诓骗你?”
李风云总算说了一句正常话。
徐世勣沉默以对。还好,阿兄的神智总算还有一丝清明。
“你是信使,你的任务就是把某的话一字不漏的带给崔氏。你若凭着自己的主观好恶断章取义甚至蓄意隐瞒,你就欺骗了崔氏,辜负了崔氏对你的信任。”李风云的语气变得严肃了,“某现在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不但关系到某麾下数千将士的性命,也关系到崔氏的荣辱兴衰,所以你切莫因为某的话荒诞无稽就做出错误的判断。”
徐世勣大感恼怒,阿兄,你也知道你的话荒诞无稽?既然荒诞无稽,必然会坏了事情,所以你应该说些正经话。
徐世勣正想出言反驳,李风云却举手阻止,“某费尽心机让你上了山,就是要你全心全意相信某,替某做成这件大事。你要知道,崔氏在中土的地位举足轻重,崔氏在朝堂上更是呼风唤雨,若能赢得与崔氏的合作,义军的展壮大才能成为可能,未来我们才会有机会成就王霸大业。”
徐世勣的抗拒心理被李风云的这番话摧毁了。李风云有鸿鹄之志,有雄才大略,其人更是深不可测,他的每一个谋划背后都蕴藏壮着深意,或许,他要求自己向崔氏所传达的惊世骇俗之言,并非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自己听不懂,认为荒诞不经,并不代表崔氏也听不懂,也认为是一派胡言。
然而,崔氏也听不懂。
崔氏绝无可能把李风云放在等同的位置上谈合作,不论当今形势是否允许双方合作,就以李风云现在的实力来说,根本就没有谈合作的资格,即便是主动投奔,崔氏都不愿意将其收为佣奴。李风云目前对崔氏来说,唯一的价值就是他的造反可以混乱中土形势,而中土形势越乱,对崔氏便越是有利。
所以崔氏对李风云小心翼翼的侧面“试探”,做出了积极的正面回应,但出乎崔氏的预料,李风云不但没有因此感激涕零,反而诅咒起了崔氏,说崔弘升只有一年的寿数了。
崔弘升是博陵崔氏的家主,之前的家主是崔弘度,几年前刚刚病故,假若崔弘升也辞世,而且还是在崔氏面临严峻危机之刻突然离去,那谁来继承崔弘度、崔弘升兄弟死后留下的庞大政治遗产?谁来做家主,支撑起风雨飘摇中的崔氏?
人都会死的,随时都会死,而像崔氏这种豪门的家主,在活着的时候,都会选择一位合适的继承人。继承人的最基本条件,便是他在政治上有相当份量,换句话说就是有权有势。无权无势,你做什么家主?又如何支撑起一个庞大家族?如果继承人是亲兄弟或者子嗣,那在家族内引起的动荡就不会太大,反之,如果继承人是他房旁支,那动荡就大了。
李风云不是痴狂之徒,更不会以这种下作的方式来公然冒犯崔氏,那么,他在此刻传来这个匪夷所思的讯息,目的何在?
十二娘子很冷静,她决定暂时保持沉默,拭目以待。李风云说,内史令元寿将在来年的正月病故,那么满打满算,也不足两个月了。如果他的话验证了,问题就严重了,倒不是可以就此肯定李风云是个神棍,而是这一系列的变故不但影响到了东征,也打破了东都的政治平衡。







战隋 第一百一十一章惊天波澜
..张须陀在齐郡临邑县一带击败了王薄,将长白山义军赶过了冰封的大河,赶出了齐郡。接着他命令兵曹书佐秦琼火率军南下鲁郡,会同鲁郡军队联手围剿蒙山贼。
秦琼率三个乡团进驻曲阜,在防山一线与蒙山义军对峙。
段文操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地方军的组建上,积极奔走协调,估计年底前能完成军队的建设,年后进行强化训练,开春便能拉上战场戡乱剿贼。
与此同时,右候卫府武牙郎将董智通率鲁东诸鹰扬五个团的兵力,于琅琊莒县一带击败孟让后,遂南下进驻费县,准备攻打蒙山。
窦璇亦全力以赴组建地方军,不过他一个关陇人,很难赢得琅琊地方豪望的支持,初期进展缓慢,好在孟让的烧杀掳掠一定程度上激怒了琅琊郡的贵族官僚,导致建军的度大大加快。
蒙山陷入了官军的东西夹击之中。
就在这时,东都的圣旨抵达彭城。
东都在水军副帅周法尚的强烈要求下,命令徐州军队进入蒙山剿贼,而进入蒙山剿贼的徐州军队,必须遵从周法尚的命令,以便于统一指挥。
梁德重随即下令,组建一支剿贼军队,兵力为六个团,分别从彭城、藤城和沛城三地鹰扬府抽调,而这支军队的统帅则由沛城鹰扬郎将韦云越出任。依照梁德重的要求,韦云越必须在年底之前率军进驻昌虑,指挥剿贼军队从藤城和兰陵两个方向包围蒙山,只待大雪消融,山道通畅,便向蒙山南麓重镇南城展开攻击。
彭城地方军的组建非常顺利。崔德本一声令下,彭城地方豪望争先恐后而来,一个月内,一支万人军队就组建完成,接下来便是整军训练,并打算在年后配合徐州军队攻打蒙山。
至此,官军对蒙山形成了三面包围之态势,剑拔弩张,一触即。

新年转瞬及至,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轰隆隆地进入了大业八年。
东征开始。
正月初二,皇帝下诏,东征二十四路大军齐头并进,直杀平壤。
正月初三,左屯卫大将军麦铁杖率第一军离开涿郡,直奔辽东而去。
正月初九,皇帝离开临朔宫,率行宫赶赴东征前线。
号称两百万雄师的中土大军,浩浩荡荡地开赴东征战场,这是举国大战,决定了中土的荣辱兴衰,中土上上下下都沸腾起来了,都在为东征着奉献自己的力量。
春天来了,蒙山的雪融化了,但围剿蒙山的战斗却没有如期展开。
周法尚的思路很明确,东征是第一,水师渡海远征是第一,因此所有的事情都要围绕着东征来进行,东征胜利了,什么危机困难都会迎刃而解,所以他对蒙山剿贼的主旨是,围而不打,把蒙山围得像铁桶一般,不让贼人有下山掳掠的机会。
正月二十五,内史令元寿病逝于东征途中。
本朝中枢由尚书、内史、门下三省组成,其中尚书省是最高行政机构,负责执行国家的重要政令,而内史和门下都是决策机构,其中内史省负责草拟和颁皇帝的诏令,而门下省负责审核内史省做出的决策,所以三省官长都是中枢成员,王朝的决策者,其中内史令的地位尤其重要。
皇帝痛失股肱,悲恸不已。
这个消息以最快度传至东都,旋即由达的驿站系统,传至全国郡县。

崔家十二娘子闻此噩耗,极度震惊。
她不是震惊内史令元寿的不幸病故,而是震惊李风云的疯言疯语竟然灵验了。
崔九和崔德本同样震惊。当初他们把李风云骂得狗血淋头,恨不能将其生吞活剥了,如今却是相顾失色,难道李风云还是术数大师,能预测未来,断人生死?
李风云预测,二月,皇帝的堂兄,观王杨雄亦病逝于东征途中。如果这一预测再次应验,崔氏就不得不根据李风云的预测做出假设,假设崔弘升当真只剩下一年寿数,崔氏该如何应对由此导致的一系列危机。
徐世勣闻此噩耗,同样震惊不已,十万火急赶至彭城。不出意外的话,崔氏肯定要做出反应了。
就在徐世勣抵达彭城之际,噩耗再度传来,观王杨雄于二月十二,病逝于东征途中。
东征开始才一个多月,东征大军尚未抵达辽水展开攻击,中枢就倒下了两位德高望重的元老级大臣,皇帝就痛失两位股肱重臣,这显然是个不祥之兆,对军心士气亦是个不小的打击。
对崔氏来说,则意味着一场事关家族兴衰的危机正扑面而来。
十二娘子与崔九、崔德本紧急商量后,毅然决定与李风云在有限的范围内,进行有限的合作。
十二娘子急召徐世勣,请他火上山,传达崔氏的善意,谋求有限合作。
徐世勣再见李风云,心生敬畏。这位阿兄,太过神秘了,你把他当痴癫,哪料最后却现,愚不可及的却是自己。这次徐世勣的心态完全不一样了,虽不至于敬李风云为神明,但也不敢再以己度人,轻慢待之。
然而,奇怪的是,李风云却拽起来了,只顾与徐世勣喝酒吃菜,瞎掰乎,就是不谈正事。蒙山贫瘠,如今被官军团团包围,失去外界的支援,而人口却增加近万,一个冬天过后,其肚子危机的严重程度可想而知,按道理此刻心急火燎的应该是李风云,哪料李风云却悠然自得,云淡风轻,好像根本不知道义军已面临断炊之危。
“阿兄,崔氏将官军三面包围蒙山之机密已详尽告知,并做出暗示,阿兄可选择藤城做为突围之处。”徐世勣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阿兄只要率军杀进济阴郡,则必能解决粮食危机。”
李风云笑了起来,“某并没有看到蒙山有断炊之危。”
“难道阿兄手里的粮食还能支撑到夏天?抑或阿兄打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蒙山靠树皮度日?”
李风云大笑,“大郎,某站得高,看得远,而你站在山脚下,看到的是郁郁葱葱一片大山,一无所知。在你看来,蒙山已被官军三面包围,似若铁桶,若无外力援助,某必然束手无策,垂死挣扎,但在某看来,官军对蒙山的包围实在不堪一击,某只需挥挥手,官军便如土鸡瓦狗般灰飞烟灭。”
徐世勣翻着个大白眼,一副无语状。这都是什么人?说你胖,你就喘,你也太狂了吧?你挥挥手就能让山下官军灰飞烟灭,既然如此,你就继续待在山上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徐世勣告辞而去,匆匆返回彭城,刚刚走进崔府,崔九就出现了,拉着他直奔后堂。
出事了?哪位中枢大员又死了?徐世勣正疑惑时,崔九主动说话了,“风云突变,齐鲁大乱了,叛贼蜂拥而起,沿河郡县已陷入混乱,局势十分紧张。”
徐世勣骇然心惊,顿时想起了口出狂言的李风云,也想起了年前李风云曾极力劝说瓦岗诸雄造反,原来如此,原来他已经预测到齐鲁要大乱了。

去年大河水灾严重,自白马以下,两岸郡县全部受灾,受灾人口多达数百万。当时举国上下都在备战东征,尤其山东地区,因为是东征的大后方,不但要出兵、出民夫,还要出粮食等物资,导致各地官府不堪重负。然而在官帽子和百姓之间,贵族官僚们毫无例外地选择了官帽子,蓄意向皇帝和中央隐瞒灾情,以致于赈灾不力。
灾民没有活路,只有造反,于是在一些地方豪帅的带领下,揭竿而起,攻城拔寨,烧杀掳掠,挣扎求生。如此一来,没有受灾的地方,便在造反者的掳掠下,变成了废墟。天灾加**,生灵涂炭,于是田地荒芜,产生了更多的一无所有者。但此时此刻,贵族官僚要官帽子,官府则要倾尽全力保东征,在对造反者进行武力镇压的同时,官府不但不设法救助越来越多的陷入绝望的平民,反而加大了对无辜平民的剥削力度,于是更多的平民不得不加入到造反者的行列。
恶性循环就此开始。
冬天过去了,春天到了。当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之际,也是开耕播种之时。然而,被洪水淹没的土地因为无人打理,土地上只有荒草。没有受灾的土地,因为造反者像铺天盖地的蝗虫一般席卷而过,吞噬了所有,同样无人打理,土地上也只有荒草。大河两岸的平原上,一片荒草,造反者没有吃的,只能杀向更远的地方,只能扩大烧杀掳掠的范围。于是,更多的郡县遭到了造反者的洗劫,更多的平民被造反者裹挟而走,于是,更多的土地荒芜了。
如此循环反复,局势之恶劣可想而知。
开春之后,起义的浪潮掀起了惊天狂澜,一夜之间便席卷大河两岸,无数英雄豪杰义无反顾地举旗了造反大旗,与天斗,与地斗,与大隋王朝血战到底。
齐鲁成了重灾区。
济北郡的豪帅韩进洛、甄宝车聚众造反。
齐郡的豪帅裴长子、石子河揭竿而起。齐郡豪帅左君行坚守长白山,开春之后卷土重来,声势再起。
北海郡的豪帅郭方预、秦君弘举兵造反。
高密郡的豪帅解象、郑大彪攻占胶西,举起了义旗。与此同时,齐郡豪帅孟让率军杀进高密郡,直奔北海,要重回齐郡,再上长白山。
东莱郡的豪帅左孝友聚众数万,据蹲狗山而反。
鲁郡的豪帅帅仁泰和东平郡的豪帅霍小汉,在巨野泽集结了数万渔民,举兵造反。
在齐鲁的周边地区,有济阴郡的豪帅孟海公聚众数万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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