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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片之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何未满
就像去年,进入导演双周的影片竟然有86部之多!这么多的影片,在电影节期间能分到的银幕和场次自然也是少得可怜,很多这个单元的电影往往是只上映一次。
本来杜安瞄准的目标就是导演双周这个环节,不过当他了解到导演双周只接受其他国家的影片参加后,就放弃了这个最容易达成的目标,转而瞄准了影评人周,同时心底对尚海电影节的举办方吐了口唾沫。
多么可笑的规定,中国的电影节项目单元,竟然只允许外国人参加!
即使它打着“扶植海外电影,促进全球电影水平进步”的高尚口号,也无法阻挡杜安对其的深深痛恨——他之所以会毕业就失业,也是因为类似的高尚口号,搞得他现在对这种口号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厌恶和排斥。
“肯定能进。”
束玉一直躬着的身子直了起来,拉了一下马桶一侧的拉绳,随着哗啦啦的急促水流声,马桶通好了。
厉害。
杜安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束玉却没看他,转过身子,一边洗手,一边说:“我相信你,也相信这部电影,肯定能进竞赛单元。”
竞赛单元?
正式竞赛的12部加特别关注的15部,也就27个名额,而报名的时候杜安可是听说了,今年报名的影片可是达到了1500多部!——天知道这世界上哪来这么多电影人——也就是说,他们进入竞赛单元的数学概率是1.8%。
哦,杜安发现自己算错了。
《电锯惊魂》可不是纯粹的文艺片,也就是说,特别关注它是不可能进去的,那么数学概率再一次降低,变成了0.8%。
嗯,大概就是这个数字了。
杜安又心算了两遍,然后接受,最后怎么都觉得这样的低概率不可能让自己撞上。
“承你吉言。”
杜安只能这么说着,走到窗边,望向窗外。
近处是一片漆黑,再远方,是陆家嘴,绚烂的城市灯光即使在几公里的这里都隐隐可见。
如果杜安有千里眼的话,那么他的目光就能够穿越这座城市的重重夜幕,直刺进4公里外的尚海地标建筑金茂大厦的76层江景套房中,看到一位男子正手持电话,站在玻璃幕墙前遥望北方,目光深邃。
“……嗯,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有难为你,只是让你把片子压着,当作这部片子没参赛而已……评委会那么忙,每天要看那么多电影,我们这些电影公司也不能给他们添乱……九间堂的菜听说不错,服务也挺好,明天去放松放松?劳逸结合才能把工作干好嘛……好,那就这样。”
这是君悦酒店的一间套房,男子身后的沙发上斜坐着一人,是杜安的那位“伯乐”,瑞星影视制片部的经理方力敏。
此刻方力敏正举着一杯红酒慢慢摇晃着,眼睛紧紧盯着杯中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一道道酒痕,空气中慢慢散发出淡淡的酒香。
听到玻璃幕墙前的男子说完电话,方力敏停止了摇杯,不以为然地说道:“二哥,要我说,根本没必要搞这一手,就让他们参赛,难不成还能掀起什么风浪不成?”
原来这讲电话的男子,正是瑞星发行部的经理方力勇。
和方力敏略显单薄的身材相比,方力勇人如其名,身材魁梧健壮,面目硬朗,即使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都无法掩去一身悍气,不像个经理倒像个打手。
方力勇走到沙发前坐下,拿过桌上的另一瓶轩尼诗vsop,给自己倒了一点,却不喝,只是在手中拿着,斜乜方力敏,反问道:“要是那部影片真进了展,甚至是进了竞赛单元怎么办?”
方力敏扑哧一笑,“二哥,你又不是没看过那部电影,拍得太危险了!我承认我当初走了一部昏棋,没有想到那个骗子还真有一点手段,不过骗子终究是骗子,能拍出来个什么东西?这种东西,就算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终究上不了台面,走家庭市场都不知道能不能收回成本,怎么可能进展?”
方力勇举着杯子,缓步重新走回玻璃幕墙前,望着窗外星光灿烂的大尚海。
“万一它真做到了呢?”
方力敏闻言,就想说如果那部电影真进了竞赛单元他就从这里跳下去,不过转瞬一想又觉得评委会的那帮神经病的口味太难琢磨了,实在不能说这样的话,于是闭口不言了。
方力勇继续说:“所以,我们要把一切可能性都考虑进去,思虑不周到的人,必定要输在细节上。还有,你这大大咧咧的性子终究要改一改,不然的话哪一天说不定就输在了那个女人身上——你别顶嘴,要不是你思虑不够周密,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其实按照他的想法,这部电影最好连家庭市场都不上,直接冷藏起来,就当这二十万是一笔坏账了。不过这个公司最大的boss始终是老爷子,老爷子都开口了,他也不能不听,只好退了一步。
方力敏闷闷不语,也不晃杯子了,拿起来一口干掉。
站在玻璃幕墙前的方力勇则是望着外面的陆家嘴和不远的江景,举起手中杯,轻饮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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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片之王 第17章 葬礼
《盲井》,《冬至》,《暖春》,《忘不了》,《寻找周杰仑》……
杜安双腿盘起,坐在床上,低着头,手里拿着一份《申江日报》,眼睛在上面一行行慢慢地扫描——今天是14号,明天电影节就开幕了,而参展影片名单也于今日公布,被誉为“中国近现代史百科全书”的《申江日报》自然刊登了出来。
这已经是杜安今天第23遍看这份名单了,但是和前面22次一样,他并没有在上面找到《电锯惊魂》的名字。
头顶的老风扇慢悠悠地转动着,洒下一阵阵的凉风,却无法驱走他此刻心底那股躁动的情绪。最后,杜安紧紧抓住报纸,攥紧,使得报纸卷曲,然后又慢慢松开拳头,轻叹了一口气。
嗒嗒嗒
伴随着脚步声,束玉从卫生间走出来,走到杜安旁边的那张床上坐下,将手中端着的盘子放在两张床中间的床头柜上。
杜安看向她,苦笑了一下。
事实证明,束玉的话应该只是安慰他的,自己终究只是个医学院管理系毕业的普通人,而不是她口中的天才导演。
“吃个苹果吧。”
束玉这么说着,从盘子上拿过一个红富士苹果,又从枕头低下摸出一把水果刀,削起皮来。
杜安看到那把水果刀,先是一愣,继而暗吞一口口水:他还真不知道束玉什么时候在枕头底下藏了一把刀。幸亏他这几天都规规矩矩的,若是他之前哪天对自己这战友起了色心,闹不好现在已经出了命案。
杜安摇了摇头,将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到一旁,问束玉:“没能进展,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束玉削皮的手艺很好,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削好了。不仅速度快,而且一拉之下,整件苹果外皮就脱了下来,连而不断。
她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杜安,又拿过一个苹果,开始削起来,边削边说:“你看过电影吗?进电影院看那种。”
杜安咬了一口苹果,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没有。”
他已经渐渐习惯了束玉跳脱的思维。
“我也没有,所以我们后天回去吧,明天先去看一场电影。”
杜安若有所思地看着束玉。
看好的电影最终没能进入任何一个单元,这个女人终究不像她面上表现出来得那么平静。而作为一个不喜欢看电影,从来没有进过电影院的人,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要进电影院看一场电影,这里面的心思着实可以琢磨一番:她大概还是不甘心,想要看看那些胜过他们制作的这部电影的其他电影们,到底能好到什么程度去。
杜安又咬了一口苹果,含糊不清地说了一个字。
“好。”
……
九月十五,每年一届的尚海电影节如期开幕。
今年的主会场是尚海大剧院,早在两天前,这里就已经布置好,红地毯从剧院门口一直延伸到路边。地毯两侧拉起了护栏,密密麻麻的记者如同蚂蚁般在两侧争夺地盘,有经验丰富的人精高举着手中的镁光灯,大声喊着红毯上经过的明星们的名字,让他们摆个姿势,屁股却不安分,不动声色的一扭,就将身边的同行挤得一个趔趄,手中的照相机也拿不稳。
在这时,红毯那头停下一辆加长宾利,一位女子从里面走出,优雅地步上红毯。
“巩利!……”
“gong!……”
现场陷入了今天的第一个小高潮,之前一直都是默不作声或者小声交谈的媒体记者们一时间火力全开,闪光灯闪成一片,不把人的眼睛闪瞎不罢休,同时还纷纷叫唤着:“巩利,看这边!”“巩利,转个圈!”“gong,poseforme!”……
暗地里的小动作也增多起来,本着我不好你也好不了的心态,各施绝技。若是把这些衣冠楚楚的媒体记者们的私下动作拍摄下来,足够剪出一部讲述小擒拿术的武打片了。
一位接一位的明星有序走过,记者们间歇性地高·潮,规律很明显——那些呆在旁边,等到组了团才能走红毯的小明星,如美国过来蹭红毯的汤姆·克鲁斯,安吉莉娜·朱莉之流,显然引不起记者们的兴趣,只有美国本土的记者们才会拍上几张,而像巩利这种有专车送到红毯前,由保安引导单独走红毯的大明星,才能使他们高·潮。
当走得差不多了后,开幕式终于开始。
除了被邀请的开幕式成员外,今年圈子里照例有开幕式票流出,不过高达20万一张的价格显然不是杜安和束玉可以承受的,所以他们也就放弃了看开幕电影的打算,买了分会场大光明影院的票。
正好也是那部开幕电影,《暖春》。
从申报上的信息可以得出,这部电影夺冠呼声很高,仅次于最大热门《盲井》。当然,要不是这样的话,它也不会被安排为开幕电影了。
去了大光明影院,又等了半小时后,终于能进场了。
“希望能领略到电影的魅力。”
束玉在座位上坐下的时候,这样说道,杜安闻言,咧嘴笑了下。
虽然束玉面无表情,眼神平静,但是他很清晰地能够感受到自己战友此刻那露骨的不服输心态,一时间倒有几分小女儿的味道。
离开场还有十分钟,进来的人群就稀落下来,影院中每个位置几乎都坐满了,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黑脑袋、黄脑袋、白脑袋、七彩脑袋,感觉像是在开联合国大会,尚海电影节的魅力可见一斑。
静等了十分钟,电影开始了。
《暖春》的故事很简单,从开头就能看出来大致脉络:在一个穷苦的农村中,宝柱和他媳妇香草一直都没有孩子,有一天,村长的儿子二狗在村口捡到个女娃,没人愿意领养,宝柱爹上前把女娃娃领走了,接下来的故事是个人就能猜到七八分了。
开场的几个镜头和质感,让杜安一度以为自己是在看六七十年代的电影。
也许是导演喜欢玩这种风格。
杜安这么对自己说。
接下来银幕上到了宝柱爹和村长对话的情景,扮演宝柱爹的那位老演员一番道理讲出来,让杜安的五官皱成了一团——这台词、这抑扬顿挫的对白功底、这舞台气息极浓的语气停顿、还有这痕迹极重的演员调度,怎么看都觉得银幕上这位大爷是南巡的首长正在做指示,而不是一位没什么文化的穷苦老农在和村长唠嗑——这宝柱爹更像是村长了。
没文化的穷苦老农是什么形象?在农村长大的杜安最有体会:直接、简单、嘴里时不时蹦出两句脏话来,根本不会跟你讲什么道理。
就算是情节需要,也太过了。
杜安摇了摇头,觉得坐着不怎么舒服,于是屁股往下滑了点,于是他的背、椅背还有坐垫形成了一个三角形,手也搁到了一旁的扶手上,托着脑袋,看着银幕。
银幕上的故事继续进行着,杜安心底也跳出一个又一个的词语。
剪辑突兀,故事松散、不紧凑,节奏太平,小演员的表演做作,流于表面……
好吧,他本来就不喜欢看电影,而现在,他对于眼前这部电影更是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杜安打了个呵欠,闭上眼睛,想要睡一会儿,可是随着剧情的进展,周围传来的女孩子压抑的低泣声、用力擤鼻涕的声音,还有窃窃私语的小声讨论,都让他睡不过去。
老天。
杜安无奈地睁开眼睛,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厅顶。
看又看不下去,睡又睡不着,他都想离场了,突感肩头一沉,侧眼望去,就见束玉脑袋歪着,正靠在他的肩膀上,双手则交叉放在小腹前,胸口微微起伏,显是睡了过去。
“睡眠质量还真好。”
杜安小声嘀咕,颇为羡慕自己这位战友优良的睡眠质量,竟然在这样的环境中都能睡过去。
这种情况下,他看来也不用想着能睡了,只好一点一点慢慢把身子坐直,期间动作稍大了些,束玉脑袋一歪,眼见要滑下去,杜安赶紧用手轻轻一掌,把她的脑袋稳在自己肩上,再收回手来时,指缝间夹了一根长发。
现在束玉睡得正香,他也不好就这么离场,干脆挥挥手甩去头发,继续看向银幕。
《暖春》时长83分钟,当这段时间好不容易过去,银幕暗下,影院内灯光亮起,杜安推醒身边的束玉,走出影厅。
当迎接到外面阳光的时候,杜安还是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开幕片电影的质量?不过看着周围看完《暖春》,眼睛还红着的那些观众,杜安只能认为自己大概是个冷血并且不懂得欣赏电影的俗人。
当然,他还是有同道的——他身旁这位睡了一部电影的女同志就是他的亲密战友,两个人一样冷血并且不懂得欣赏电影。
此刻,一对情侣从他们身旁走过,男的表情愤愤不平。
“这拍的是个什么东西?我都快睡着了,简直像是回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现在尚海电影节就是这个质量?”
女的则红着眼睛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说道:“你不觉得这部电影很感人吗?我觉得这电影很好。”
男的脱口就想骂脏话,但是看了身边的女伴一眼,想到要是惹怒了对方说不定自己今晚就要睡沙发了,终究还是把话语憋回了肚子里。
同样是一个冷血且不懂电影的家伙,杜安给这位男同志下了这么个评语,然后对束玉说:“走吧。”却发现束玉望着一个方向,站着不动。
杜安顺着束玉的视线望去,发现在大光明影院右侧的一块小空地上,拉起了一块幕布,周围还有一些简陋的放映设备,正放着露天电影。一个三十多岁的金发白人四下里走动着,不停拉人过去看电影,也确实有些人在他的鼓动下驻足观看,不过基本都是看了一会儿就迈步离开了,白人却不气馁,继续用他那口还算合格却发音奇怪的中文到处拉观众。
不得不说,尚海电影节的影响力是巨大的,若是在平日里有人这样摆摊占道,早就被城管驱赶走了。可现在面对尚海电影节,面对这些被吸引至此的世界各地游客,尚海城管显然也聪明地知道自己不该出现,给全世界电影人一个自由宽松的氛围,那样才有助于尚海的城市形象和旅游收入。
“过去看看。”
束玉这么说着,率先走了过去。
她确实适合做一个制片人,虽然话不多,但是往往简简单单地两句话,就能和人拉近距离——瞧,没一会儿功夫,那白人就不去拉观众了,而是站在那里和束玉聊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知道,我拍了这个,我想让人看,我进不去里面,但是我可以在外面,在这里,”
杜安走过去的时候,听到就是这些。
那个白人不停比着手势,脸上笑容灿烂,“我可以让他们看到,瞧,这就是我的电影!我拍的电影!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束玉静默地听着,适时地问了一句关键性的话:“这能让你赚到钱吗?”
白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嘿,伙计!你知道,我从florida来到这里,机票,酒店,仪器,这些都是我付钱,我花了五千美金,但是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尚海电影节上放映了我的电影,有人观看!oh,mygodness!这就是电影的魅力!赚钱?我没想过。”
杜安显然理解不了这种电影狂热爱好者的思维。
“走吧。”
杜安再一次对束玉说。
束玉却不动,只是双手环胸,看着那块临时拉起来的幕布,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后,束玉对那白人说:“其实,我是个制片人,他是导演,”她指了指旁边的杜安,“我们拍了一部电影,也无法进入里面,你是否能播放一下我们的电影?”
杜安愣住了。
等到他回过神来之后,忍不住问道:“这有什么意义?”
是啊,参展名单都已经确定了,他们已经落选了,现在再在这块空地上放映《电锯惊魂》又有什么意义?就算路过的行人喜欢,可行人就是行人,他们不是圈内人,更不是那种有分量的圈内人,他们的意见影响不到瑞星影视。
杜安又加了一句。
“你别告诉我你也是电影爱好者,你别忘了,你刚才看电影都看得睡着了。”
一个不喜欢看电影,甚至能够看电影看到睡过去的人,显然不会是一个电影爱好者。
束玉眼睛都不转过来,说:“没错,我不喜欢看电影,但即使如此,我也觉得《电锯惊魂》比我们刚才看的那部电影好。”至少在看《电锯惊魂》的时候她没有睡着。
束玉扭过头来,看着杜安,大黑框后面的眼睛冷酷、坚定、有力。
“而且,《电锯惊魂》在我看来不单单是一部电影,它是我们的产品。”
“它就算要死,也应该有一场葬礼。”




烂片之王 第18章 这里有一部电影(上)
比起悠闲的、让人忍不住在夏日的午后想要打个盹的南扬市来,尚海这个国际化大都市的生活节奏无疑快得多。
坐在出租车上,透过车窗往外看,能看到街边的行人很多夹着公文包在急匆匆地行走,脚步生风,仿若参加竞速比赛。还有那穿着西装、背着单肩包的小伙,眼见着不远处的公交要开走了,赶紧迈开步子冲刺,领带都随风飘扬起来。
紧张,快速,有序,这是杜安对于这座城市的印象。
杜安身旁坐着的是束玉,他们俩刚回旅馆拿了拷贝,正打的赶去大光明影院。
“对了,”
杜安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把视线从外边收回来,有些不确定地看向束玉,“你有放映权吗?”
毕竟是第一次做电影,第一次参加电影节,他到现在才想起来这件事。
联想到束玉跟公司里的几个大佬关系搞得那么僵,他心底闪过不妙的预感。
“没有。”
果然!
杜安在心底哀叹起来,看了看束玉手边装拷贝的箱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没有放映权就来参加电影节,得亏是没能进展,要是真进展了……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你放映权都没有,我们要是私自在那边放了……”后果他都不敢想。说着,也不等束玉说话,就对司机说:“师傅,掉头。”
束玉打断了他的话,对司机说:“师傅,继续开。”然后对杜安说:“你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你放心,不会有事。就算有事,我扛。”
杜安看着这个女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本来以为自己当初做了个假证去骗投资,已经是胆大包天了,可他眼前这个女人却是连放映权都没有就拿着拷贝来参加电影节,并不逊色分毫!
好嘛,两个不怕事大的家伙凑一块了,难怪能成为战友。
“不行,还是得回去,”杜安坚定地摇了摇头,“这不是谁来扛的问题。”
这么多时间的相处下来,他认了束玉这个朋友,到了这种时候自然也不能看着自己朋友出事。
束玉看着杜安,良久,才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顿了顿,她似乎也明白如果自己不交代一些东西的话,杜安是不会同意放映的,只好说:“他们不会追究的。瑞星影视是一家家族企业,你是学管理的,应该也知道,家族企业是家长制,里面很多时候都是人情凌驾于制度之上,所以我不会被追究法律责任,最多是被降级、降工资,那跟我马上要面临的状况也没什么差别。”
瑞星影视是一家家族企业这点,杜安在影片的拍摄期间已经从剧组人的口中多少知道了一些,包括瑞星的几个经理,比如说制片部经理方力敏,发行部经理方力勇,都是董事长方毅的儿子。
杜安听着束玉的话,觉得自己隐隐猜到了一些东西,却又不敢肯定,于是问道:“你是说……”
束玉见这人还是不明白,抿了抿嘴,最终还是说道:“董事长方毅,是我……父亲。”
父亲这两个字声音很小、很模糊,但是杜安还是听到了。
他觉得脑袋疼。
一个不跟着父亲姓的女儿——大概是私生女——两个处处打压妹妹的哥哥,再加上束玉之前所说她是从小县城来,想要“扎根”,现在想来,这“扎根”显然不是简简单单地当一个体面的城市人就够了……
难怪束玉在公司的仇人那么多,还都是高管级别的,却还能在公司做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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