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大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光暗之心
“原来是王室世子,无怪如此冰雪聪明。”白栋点点头,看在姬定日后的悲惨遭遇上,他认为应该暖暖这孩子的心。
姬扁心中一喜正要接口,熊孩子先开口了:“哼哼,本世子自然是聪明的,等咱长大了,一定比你强!对了,你的新诗我很喜欢,不过做得一般,本世子也做了一首,你听听看,记下来收藏都是可以的。”
“哦?那太好了,内兄我就洗耳恭听了?”白栋点点头,这小子还真是狂妄,自己那些‘新诗’可都是剽窃唐宋大家的,他居然敢说是一般?也罢,东周以后,历史学家研究周王室都是蜻蜓点水一样,关于这位周慎靓王的记载也不太多,只知他一生无功无过,为人谨慎多思、且仪容堂堂而已,如今看来脸蛋儿倒是生得不错,谨慎多思就算了,熊孩子时期的周慎靓王都狂得没边儿了......
姬扁和东阳君心中一喜,本来姬定如此做是有些狂妄了,可白栋名义上毕竟还是周臣,王子在他面前如何狂妄也是不算过的;而且看白栋丝毫没有恼怒的意思,可见在这位白子心中还是存了几分对王室的敬畏啊?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却哪里知道白栋根本不是敬畏王室,实在是有些同情这位命运多蹇的小王子......
“水上漂着一只鹅,红掌拨着绿的波,脖子弯弯向天去,它在寻找哪只鹅?内兄,你看我这首诗做得好不好?不用说了,一定是极好的对不对,第一是按照你的要求押韵,第二有动有静,第三还有充沛的感情......”
没等别人夸呢姬定就洋洋得意地夸上了自己,这首诗是他近年所作最为精良的一首,都挑不出毛病来的!
东阳君摇头晃脑地品味了半天,微微点头道:“有声有色、有动有静、韵脚也对......嗯,定儿,三叔祖却不曾看到感情何在?新诗也罢,旧辞也好,若无情则无品啊?”
“三叔祖仔细品味最后那句,它在寻找那只鹅?可见它若是公鹅,那就必然在寻找母鹅、它若是母鹅、那就必然在寻找公鹅......动物也是有感情的!”
“哈哈哈!”
白栋仰天长笑,实在是忍不住了,这小子......不对,这周慎靚王懂得还挺多,可见王室贵族的教育极是了得,不像后世中国还有一些孩子懵懵懂懂,以为自己是从树上摘下来的呢。可是娃娃呀娃娃,你这首诗实在是不怎么样,就别怪内兄我要狠狠打击你了......
“小定,内兄也有一首写鹅的诗,你听听如何?题目就叫做‘咏鹅’: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如何?”白栋瞥一眼姬定,心说内兄我就不打击你了,骆宾王做这首诗时可比你还小几岁呢......
“好诗,天然童真,去雕琢之伪、得物事本貌!”东阳君忍不住大身赞叹,姬扁也是连连点头;他们都是自小接受各种教育的贵族王胄,举一反三的本事还是有的,对新诗体自然也有一番心得,姬定那首与这首‘咏鹅’相比,无论用词遣句还是对仗功夫都差了几条街出去,实在不值一提,只是这首《咏鹅》虽好,却还是带了几分童真,不似白栋这种大家所出,难道这小子已经到了如此境界,居然可以在做诗时揣摩各种心意感受?
“你......你这首诗哪里好了......都没有抒怀情感,不算上品!”
姬定愣了愣,却仍是梗着脖子强辩,这个年龄的逆反心理暴露无遗。
“小子,公鹅找母鹅就是你所谓的情感了麽?那叫情~欲!这首《咏鹅》其实是我幼年时所做,以一个幼童看到湖上的白鹅有感直抒所见,这种对天地生物的热爱,就是诗者最真挚的情感了。而你的诗却是矫揉造作,用词不达、对仗不公,小小年纪却满心都是相爱,连只鹅你都不放过?可惜我只是你的内兄,否则一定要重重责罚于你,打屁股都是轻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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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秦 第四百四十四章【天子师】
见到白栋这样说话,莫吉娜不由眨动了一下湛蓝湛蓝的大眼睛,莫名想起了那个晚上这个男人是不是面对任何人都要保持如此强势?哪怕是面对华夏的王也是一样。【】那个孩子应该就是华夏的王子啊,就算在希腊也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却被他如此不留颜面的训斥?
在来到华夏的这段日子里,白栋在逐渐的了解她,她也在暗中窥伺着这个传说中的男人。从秦国到洛邑,这个男人的故事多到简直要塞爆了她的脑袋。她其实非常好奇,一个凡人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有着亚里士多德一般的聪明睿智、有着战神雅典娜一样的显赫战功,有着雷神一样的可怕力量而且他还是如此的年轻、如此的俊美,他真的不是奥利匹斯神族?体内没有留着神王宙斯和天后赫拉的血液麽?其实白栋样貌虽算清秀,却与俊美不怎么沾边,不过在女人眼中成功的男人总是最美丽的,哪怕是长了颗火星人的脑袋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莫吉娜一向是个自命聪明智慧的人,事实上她也确实非常聪明,这才来到华夏不久就已经掌握了华夏人的语言和文字,现在已经可以囫囵吞枣地阅读《论语》和《墨子》了。现在就连那些原本对她有成见的白家人因为她的聪敏好学而改变了对她的看法,昨日老夫人白越氏还叫她去说了一≧,.会儿话,称赞她又聪明又肯上进呢;可当每次面对白栋的时候,她却总是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因为在这个男人面前她那点聪明智慧就什么都不是了。
或许被这个男人控制也是件很不错的事情吧?智慧女神在上。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莫吉娜被自己突然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
透过牖窗的缝隙望去。那个原本趾高气扬的华夏王子脸都红了,华夏的王和那个叫东阳君的则在哈哈大笑那就是华夏的王麽?原本应该是华夏最为高高在上的人物,面对那个男人时却一直都在保持着笑容,他的笑容透着谦恭,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压得很低,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他似乎在推荐自己的儿子,希望王子可以成为那个男人的‘内弟子’呢。内弟子就等同跟随亚里士多德先生学习的那些贤者吧?希腊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对普通人不屑一顾,可就算他们的子女也未必能够成为亚里士多德先生真正的学生;这个男人在华夏的地位竟然已与亚里士多德先生相当了?或许。他就是母亲口中那个可以真正帮到自己的人?
心脏忽然不争气地剧烈跳动起来,莫吉娜忍不住挪动了下身子,想要透过窗缝仔仔细细再看那个男人一次,却忘记了自己已经脱下了鞋子;脚在尖利的茅草上轻轻划了下,柔嫩的脚底顿时多了道血痕,疼痛让她忍不住想要叫出声来,却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耳边传来压低的声音:“小心一些,不要惊动了王驾”
莫吉娜吃惊地回过头去,等看清这人后就更吃惊了。这个人少了一条手臂,正是那个男人最亲信的心腹;可他明明是站在那个男人的门外守护。距离这扇牖窗很远,视线也完全看不到这里,自己也已经很小心了,不但脱了鞋子而且还是从狗洞轻轻爬进来的,怎么这样也会被他发现?
“下次不要再自作聪明了,我身为白子的贴身护卫,如果连牖窗都照顾不到还有脸呆在白家?还好你是白子的‘客人’,而且并无恶意,否则你的脑袋早已不在了”
在莫吉娜耳边说着警告的话,嗅着她淡淡的体香,聂诸不知怎地竟然心中微荡,忽然感觉有些愧对白栋。
其实莫吉娜偷偷爬过狗洞的时候就已经被他发现了,身为这个时代最顶级的刺客之一,如果被一个女人接近白栋却不能发觉,那还用混麽?可不知为什么,从不会对女人动心的聂诸就是想多看这个女人几眼,还会莫名其妙地对她心软;反正她也不会剑术武功,就让她偷看一会儿罢白子也曾经说过,只要这个女人不逃走就不需要对她处处设防,让她看得越多,她便只会越发敬畏白家、敬畏华夏。
“我就是就是想见一见华夏的王,现在已经见到了,原来也不过如此。你看到没有,在白子面前,华夏的王原来也会陪笑的;如果我猜得没错,其实你们华夏的王不是房间里的那个人,而是秦国的国君、魏国的国君、齐国的国君,还有你们的白子他现在不也是华夏最有权势的伯爵了麽?这样的男人真是太有魅力了。”
“你”
聂诸不觉皱眉,这个女人实在太过聪明,这才来到华夏几天?简直就成了个华夏通,很多华夏人都瞧不明白的事情,却被她一眼就给看穿了?
“好痛,人家的脚又在流血了。我想去洗一洗脚,敷些药,你要保护白子不能离开,可以派个人帮帮我麽?”莫吉娜转头望着聂诸,柔声央求,实是让人不忍拒绝。
白栋原本想要拒绝姬扁的请求,内弟子可不同于凤鸣书院的普通学子,一旦拜了自己做师父,从此就有父子之义,他毕竟是秦臣,如今肯帮周王室一把,一是看在跳蚤的面子,二来也是为秦国的利益考虑。可要收下姬定做内弟子就有些不当,嬴渠梁也就罢了,未来可是赢驷这个狠角色登场为主角,以秦惠文王的手段迟早是要将王室作为筹码的,那时自己岂非很难面对姬扁父子?不想拒绝的话还没有出口,跳蚤便从门外走了进来,她是接了绰姜后的手信请托前来做说客的,毕竟骨肉连心,终是无法不关心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还是那个白栋认识的跳蚤,冷得时候动辄杀人无情,热情起来就是一团火,走进门后就是一句话:“夫君,收下我弟吧。”
“好!从今日起,姬定就是我的内弟子了。回到秦国后我会先送他进入凤鸣书院补全基本功课,日后就随我学习。”
既然跳蚤开口,白栋就不会有半分犹豫,当日这位跳蚤夫人可是为了自己染血梅林,几乎连命都不要了,自己难到还会怕一点麻烦麽?
“哈哈哈,定儿,还不向你内兄磕头?从今日起,你的内兄就是你的师父了,师恩父德集于一身。你认了这位师父,父王我也可放心了”姬扁和东阳君相视大笑,在他们看来姬定拜的可不是什么师父,而是中兴周王室的机会!
***
“君上,刚刚传回了消息,车英训练的五万新军已进入河西走廊,估计这个月内便可到达西域;庞涓已快马赶回西域准备接掌新军,他这个周王亲封的定边大将军可是做得越来越开心尽责了”
“呵呵,庞涓虽是周王所封,实在平安郎控制之下,新军交给他和孙宾不会有任何问题,范伯就不用担心了。对了,洛邑那边的消息如何?平安郎可真是有钱啊寡人听说魏韩国内的工匠都要被他用光了,公输家和墨家也派出了大量子弟,足足超过了三百之数,如此全力为之,怕是很快就要建成那百家讲坛了罢?现在寡人想到这件事就会心疼无比,这讲坛若是设在老秦该是有多好?”
嬴渠梁放下手中狼毫,望着范强苦笑道。百家讲坛的计划是他和白栋共同拟定,自然明白何以要将这百家讲坛建在洛邑,可就是会心疼,这都是穷日子过惯了落下的毛病
“百家讲坛已开始兴建,估计一个月便可完工。如今各国已有大批士子赶向洛邑,希望可以成为第一批听者;另有消息说白栋新收了周王世子为‘内弟子’,不日便将随他回转老秦”
“哦,平安郎收了王子为内弟子?寡人知道,周王膝下只有此一子,日后就是王室唯一的继承者,平安郎这是要做天子之师麽?”
嬴渠梁微微色变:“平安郎是个聪明人,怎么会竟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寡人明白了,这定是跳蚤的主意。跳蚤姑娘始终是个性情中人,她要顾念亲情,平安郎还不得顺着美人的心意麽?”
“呵呵,君上说得是,老臣也以为定是如此。白栋他耗费心力提振王室最终还不是为了咱们老秦麽?他是秦地生人,又与君上相交莫逆,君上不放心别的人,对他倒是不用担心的。而且王子是要来秦国的,这岂非变相成了质子一样?日后小世子还是他的同学呢,未必就没有好处”
范强微笑连连,一句句话都说在了嬴渠梁的心里;君臣相互看了一眼,都是仰天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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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秦 第四百四十五章 【大秦时报】
第一场秋雨不出意外的在公元前357年洒落人间。淅淅沥沥的秋雨很美,惹得绰姜后经常约了跳蚤去看桂花,这位王后似乎很有后世小资人士的情趣,对着花骨朵都能嗅出桂花香来。
这其实就是一种幸福的心态。白栋来了,周王室就像是走投无路的乞丐突然遇到了财神爷,现在整个洛邑的王室贵族和国人们都看到了希望;绰姜后的希望则在儿子身上,半月前姬定便跟随白栋回秦国了,按照白栋的承诺,这位王室继承人将会在凤鸣书院学习一年时间,然后就会跟随他前往西君城,像西尔德和无颛一样时时恭领恩师教诲。其实绰姜后明白的很,若只是教授百家学问,白栋这个新起的文宗未必就能胜过那些成名已久的文宗巨子们,可若说到帮助儿子开拓眼界、增强见识阅历,天下还有谁能够胜得过白栋,?大周立国无百年,除了白栋之外,还有哪一个能够领动天下思潮、开拓疆土十万里的?哪怕这疆土其实是人家秦国开拓的,可王上却每天都挂在嘴上,每次谈起这件事时都兴奋的如同一个多卖了几斤野菜的小商贩......
王室和儿子如今都算是系在了这位白子身上,绰姜后是何等冰雪聪明的人,自然知道该如何笼络跳蚤了。三日一大宴、五日一小聚,留在洛邑等待白栋归来的跳蚤竟毫无寂寞之感,反倒渐渐熟悉了王室生活,像飘萍一般流浪了小半生的她一旦安定下来,骨子里其实还是很喜欢这种贵族生活的。她现在其实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如禽滑西师兄说的那样。出于富贵之门,终究不是墨家人。
白栋这次携家归秦一来是因为白越氏有些水土不服、二来也是为百家讲坛做些周边准备工作。情况比他想象的更好,老秦还在为第一次登台的讲演内容头疼时,各国的反应竟已空前热烈。最兴奋的居然是齐国,现在齐国的贵族卿大夫和士人们到处都在传诵白栋稷下学宫主学的身份,似乎生怕人不知道百家讲坛与白栋有关、而白栋则与齐国有关,齐国官方的司情站似乎是得到了国府授意,不但卖力为百家讲坛宣传。而且还不收一分广告费......这其实可以理解,首建稷下学宫的齐国本来就是文华兴盛之地,日后无论稷下学宫与百家讲坛是合作还是竞争关系,他们都无法不关注此事。
赵国也在大力为白栋摇旗呐喊,慷慨悲歌之地最多讲义气的好朋友了,现在赵国不是后世那个与秦国争霸而成死仇的赵国,眼中的敌人只是魏国,秦国和白栋都是赵人的大恩人、好朋友,这时候不力挺还是人?
看到各国激情烈烈,魏申感觉自己也必须要入白栋好基友的行列。可惜魏国现在毕竟还是他老爹魏婴做主,老家伙还记着秦国的仇呢。在他与惠施的努力下,魏婴才勉强同意魏国官方传报有关‘百家讲坛’的一切消息,不想君命一下,国内士子欢腾,就连慧施也不由怦然心动。他是纵横家的代表,可惜在苏秦张仪出山之前纵横家还只是人们眼中的舌辩之徒,他能在魏国出将入相也只是个例,如今白栋以周王室的名义推出了‘百家讲坛’,却让他看到了振兴‘纵横’一派的希望。
百家讲坛还没开讲一堂课便有了偌大的名声,现在嬴渠梁和姬扁嘴都要笑歪了,能不乐麽?这个是整个华夏都在关注啊!自从周室建立以来由盛极率,除了当年周公召公不惧流言,共和救周这般的中兴大事曾引起天下瞩目,还有哪个可以做到?那怕是三家分晋、田氏代齐、吴越争霸这等大革大变也不过囿于一地一域之间,影响力还比不上白栋搞得这‘百家讲坛’呢。
平安郎做事我放心,嬴渠梁现在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在他看来百家讲坛的影响力已经足够了,白栋应该将心思更多放在老秦的军国大事上,建设西域也罢,提振王室也好,说到底不都是为了老秦图强麽?咱们可不能舍本逐末啊?i话说平安郎你在洛邑扔了多少钱?能省还是要省些才好......现在老秦是比以往有钱了,可这花销也日渐增大,寡人快要顶不住了,卫爱卿都要疯了!
白栋一行距离栎阳还有百多里路,嬴渠梁就亲自迎了上来;甘龙和卫鞅其实都提醒过他,白栋是忠臣不错,可是受恩太重,君上不该助涨声势以免臣子权势重过君主,那就是秦国的灾难了!
嬴渠梁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心中着实急迫,所以这次是以儿子的名义前来迎接;白栋在西域受封为秦国太傅后还没与赢驷见过面呢,如今赢驷已经快五岁了,过了年就是启蒙的年龄,那时就要正式在白栋膝下受教,老师回家,当弟子的难道不应该远行百里迎接?可是赢驷还小,嬴渠梁能不一起麽?嬴渠梁来了,甘龙卫鞅他们好意思不来?于是又是一场浩浩荡荡的君臣百里相迎,让白栋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兄弟讲义气,二哥你这是何必呢?
这才半年多没见,甘龙老多了,头上又添了许多白发;见到白栋,老甘龙就有种见到子侄般的欣慰,抓住白栋的手只说了一句话:“君恩深重,柱国你要惜之慎之,只为能臣、不做权臣,可以答应甘伯伯麽?”老甘龙的声音很大,这话是说给白栋听的,也是说给老夫人、苦酒、嬴渠梁和满朝文武听的,其中有长辈对晚辈的赞许劝勉、也不乏警告之意;今天嬴渠梁是打着儿子的旗号来迎接白栋的,那就不算国府礼仪,他也不是上大夫、而是甘伯伯。
“二哥、甘伯伯,白栋还是那个白栋......”白栋点点头,上前对嬴渠梁甘龙施过礼。老夫人和苦酒就被卜戎异拉到女眷们所在的锦帐内去了。他却与嬴渠梁、甘龙、卫鞅、杜挚一并走入迎宾帐内;古人重别离更看重欢聚。迎客也有迎客的礼仪,十里相迎有热酒、百里相迎就不光是有热酒了,还有一碗热腾腾的家乡面,滚烫的热油泼在上面,吃一碗就能让归家的游子心里热乎乎的。
“驷儿,君父有事情要与你的太傅说话,不许痴缠,快随娘过来吧。有糖给你吃。”
嬴渠梁其实挺郁闷的,儿子第一爱缠卜戎异、第二爱缠的就是白栋了,按说这小子跟平安郎也没见过几次面,这是何故?莫非这小子也知道,当初是平安郎救了他?
想到白栋对赢家、对秦国的种种好处,嬴渠梁都有些张不开嘴了,只好看看老甘龙、老甘龙眼睛一眯装傻充愣,这又不是在朝会,他这个三朝老臣不给面子就是不给。嬴渠梁无奈下又看了看卫鞅,卫鞅脸一苦。他本来应该是老秦第一权臣,却因为白栋的原因权势大跌。论资历又远远比不上甘龙,却是不敢学老甘龙那般倚老卖老的。
白栋看在眼中,心里不由偷笑,看眼嬴渠梁和帐中群臣道:“二哥今天挟驷儿来接我,这是兄弟情谊不涉国体,所以二哥有什么话要说尽管直言就是,好兄弟讲义气,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兄弟我自然义不容辞!”
嬴渠梁咂巴咂巴嘴,有些难为情地道:“老四,咱们老秦如今可是今非昔比了。”
“我知道,国富民强,老秦更有钱了......”
“恰恰相反,老秦现在更穷了。”
嬴渠梁歪歪嘴巴,一指卫鞅道:“老四你别这么看着我啊,这都是左庶长说得,左庶长如今每天都要在我面前哭穷,让寡人很是为难呢。”
卫鞅大是郁闷,可君上已经把话扯到他身上,此时正是他这个变法大臣挺身而出的时刻,如何可以退缩?好在他也是一代能臣,反应极快,稍稍定了定神便道:“白子手段通天,经略西域不过两年,如今西域几成我大秦国土也......”
马屁拍够了,卫鞅话题一转:“白子立法西域后,诸如民商、兵役、田籍、居迁等先进法令无不受戎人赞扬,短短半年时间,移居老秦的戎人便已有十几万人,加上也在不断迁居老秦的义渠兄弟,眼见已过二十万之数,其中有半数都是精壮男子,少量从工,多数却是加入了我大秦军队......”卜戎异做了国夫人,义渠戎便在卫鞅口中成了义渠兄弟,杜挚听得微微撇嘴,他如今是秦国大司空,是为嬴渠梁管钱的,卫鞅这家伙却是到处花钱,自然是怎么看卫鞅就怎么不顺眼,两人如今的矛盾日升,有几次还闹到了嬴渠梁面前。
“左庶长,你得君上信任负责操练新军之事,就该多听听车英子岸这等老将的建议,老秦全国之兵不过三十万,你却在半年之间扩军十万,这还不算派去西域的新军,整整十五万人啊?不缺钱才怪!如今是不是没了钱,就要向西君开口了?我......”杜挚现在代表的不仅是老秦朝臣,还代表商人阶层,虽然知道卫鞅多半也是受了嬴渠梁的授意,可该说的还是得说,国府没钱了就要向商家伸手麽?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卫鞅大怒:“大司空需知有国方有家的道理!老秦如今不仅要东拒强魏、更要支持西君向西用兵,不扩军成麽?如今国府没了钱,杜司空这样的大商家就该为国分忧,而非在君上面前说这些令人齿寒之语,卫某是没钱,可是卫某却是有空无私,所言所行,哪里不是为秦国了?”
白栋忽然哈哈大笑,也不看斗鸡般的卫鞅和杜挚,转头却对嬴渠梁道:“二哥,这次小弟却要支持杜司空了,二哥不会怪我吧?左庶长好慷慨、好大气,好一个有公无私令人感动啊?不过白某却以为,一切以公之名剥夺私权者都是耍流~氓!嗯......这个流~氓者,无国无父之民也,《白子新语》中多有提及,左庶长如此好学的人,当不会不知吧?”
“白子,我为国请言,你却责我是流~氓?”
先秦时代的法家是只对君国负责的,换句话说就是国家和君主利益高于一切;卫鞅倒不是为了讨嬴渠梁的喜欢才如此说话,这本来就是他的坚守。
“如果你再以国之名豪夺私产,我还会责你是流~氓,而且会狠狠压制、手段激烈!左庶长,你不服麽?”
白栋这个现代法律工作者向来崇尚的是‘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遇到卫鞅这种‘路~线之争’当然不会有半分让步,就算在嬴渠梁面前,也不会给卫鞅留半分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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