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次元的事务所

    属性可以提高，认知可以变化，唯独控制这些力量的经验无法凭空产生，哪怕查尔斯可以修改记忆，也没法做到从无到有。

    给袁满用还差不多，他对于如何适应突如其来的力量有着极为深刻的了解。

    所以，查尔斯和玛丽安娜有十分的实力，发挥出来的却只有五六分。

    鲁路修正好相反。他的力量都是有迹可循，一步一步走上来，适应过来的，再加上这一路走来的磨合与提升，绝对是百分之一百二的发挥，如果继续打下去，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然而，鲁路修没想到的是，自己需要面对的不仅是父母双打，还有外援的介入。

    双方激斗正酣的时候，一把足有一人高的大剑突然从上方砍了过来。

    一剑就把最新款的战衣砍出个窟窿，足见力道之大，时机之准，出手之狠。

    大剑的主人鲁路修并不陌生，是一名身材魁梧，骑士雄壮，比任何人都符合强者这一印象的中年男性。

    其名为俾斯麦·巴鲁特·施因特。

    皇帝直属圆桌骑士团首席，帝国最强的骑士，最高武力，Knight of one！

    也是皇帝最为信赖的骑士，知晓Geass的存在，知晓查尔斯几乎所有的计划，是除玛丽安娜外查尔斯的第一心腹。

    与鲁路修的决战战败，骑士团战死的战死，被俘的被俘。

    剩下的骑士也为了平定各地的乱象被分派出去，唯有两人例外，玛丽安娜寄宿的阿尼娅以及俾斯麦。

    回归后的第一时间，查尔斯召见两人，并开始实施“弑神计划”的备用方案。

    既然没法用“阿卡夏之剑”一次性弑神，把人类变成橙汁——咳咳，统合全人类的意识，那就用分步走，逐渐逐渐达到目的。

    这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计划，不然V.V.不会不知道，而是最近半年，查尔斯有事没事“阿卡夏之剑”的中枢，黄昏之间里待着的时候，偶然观测到了新的变化，并由此发展而来。

    原本是纯意识流的C的世界渐渐开始具象化了，城市、街道、国家乃至整个星球都被具现出来，如同现实世界的倒影。

    唯一不同的只有人类，人类的意识没有进来，只有潜意识化作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在世界中无意识地徘徊。

    起初查尔斯没有多想，也没有太当回事，毕竟是C的世界也好，比人类更为古老的太古文明也罢，都有太多太多未解明的东西很正常。

    直到有一天，他和玛丽安娜共同探索C的世界，遇到危险，觉醒人格面具后，他才敏锐地意识到这种变化不简单，并开始悄悄研究。

    最终发现另一条联系两个世界的通道，而且这个通道不断扩大，进而真正打破两个世界的界限。

    其中的关键便在于人格面具本身也是人逐渐“神化”的过程，如果能真正走完这个过程，同样可以完成弑神。

    当然，对于已经有一条稳妥的弑神之路的查尔斯来说，这一研究成果其实没什么用，倒是玛丽安娜对此很感兴趣，力主继续研究。

    即便生死界限打破，人类意识统合，社会依旧存在，现实世界依旧存在，只不过因为人类属性的改变，所有的一切也将重新定义，多研究研究可以多为人类未来的变革做准备。

    况且，弑神计划还未真正发动，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好会有什么变故，既然如此，多留一手，多准备些备用计划不是坏事。

    结果鲁路修答应了决战，以为胜券在握，却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变故，不得不亲自前来的处理，连带着袁满和整个事务所都被动员起来，来上一场总力战。




第八十三章 无论如何都想站在你身边
    不管鲁路修愿不愿意承认。

    他在很多方面其实都受到了自家这对无良父母的影响，而且影响不浅。

    查尔斯不管是为了登上皇位，还是当皇帝初期为了维持地位稳定，没少干同室操戈，兄弟阋墙的事，对外对内都够狠。

    到了鲁路修这也是一样，觉得老爹做的不对，就要搞叛乱，推翻老爹。

    鲁路修做事喜欢留后手，藏奇兵——多以搞爆炸，掀地板的方式体现。

    查尔斯也差不多，后手一个接一个。

    原剧情里，鲁路修每次以为成功，结果查尔斯就搞出个大新闻，弑神之剑发动啦，神根岛遗迹启动了，就连鲁路修自以为把查尔斯封印了，结果玛丽安娜也带着C.C.跑来救场。

    这一脉相承的手法，不愧是鲁路修的亲爹啊。

    这一回也不例外，俾斯麦从一开始就在，只是一直藏着，而且藏得极深极远，以至于贾维斯扫描到了，都以为是没有清缴掉的怪物，直到战斗最关键的时刻才跑出来当胜负手。

    一剑就把鲁路修打得非常难受。

    俾斯麦的加入，不仅是敌方多了个战斗力这么简单。

    控制不了自己力量的战斗力，只是多一个，鲁路修未必就怕了。

    关键在于俾斯麦的Geass——这也是有Geass的，而且是非常实用的Geass，约等于三分之一个写轮眼——看见未来。

    鲁路修原本就是靠着层出不穷的技能和机变混饭吃，一旦被人预测到行动，战斗力瞬间削弱，而查尔斯一方却有了生力军的加入，此消彼长之下，结果也就不难预料了。

    “Checkmate，鲁路修，这次是我们赢了。”

    查尔斯一抬手，圣光降临，耗尽了战衣最后的纳米储存。

    “虽然你说要下棋，但其实真正决定胜负的不是棋盘之上，而是棋盘之外。”

    玛丽安娜笑眯眯地挥出一剑，将被莉莉丝制住的“吹号者”一分为二。

    “鲁路修殿下，你很优秀，就连修奈泽尔殿下当年都没有你这么优秀，只是很遗憾，你挑错对手了。”

    俾斯麦是唯一没有继续攻击鲁路修的人，只是用他的Geass牢牢锁定着鲁路修，防止他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这位帝国第一骑士对自己的定位始终都很明确，守护查尔斯的骑士，主君不发话，他不会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挑错对手？或许吧。将军？我承认。决定胜负的不在棋盘内，这种事我早就知道了。”

    被三人呈品字形围在当中，至少能顶一般战斗力的战衣已经消失，鲁路修却没有任何慌张，只是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其实你们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半吊子。

    说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其实还是在借助很多外力，说能解决，其实没能解决，升华升华不上去，堕落堕落不彻底。

    我知道，早就知道了。只是认为这样其实没什么好，人不就是这样嘛，天使在上，恶魔在下的半吊子，至少我觉得这样挺开心的。有这么多的人在关心我，担心我，有这么多人因为我的私心围着我转动。

    就连现在，都有人在因为我的私心备受煎熬——所以，我也该做出抉择了。”

    “鲁路修，你这孩子到底想说什么？”玛丽安娜听得一头雾水，前面还能听得懂，后面怎么越来越中二。

    “不管你想做什么都没用的，鲁路修殿下，我的眼睛会盯着你。”

    俾斯麦上前一步，随时可以出剑。

    “附近我也都检查过一遍，不会给你设下伏兵或者炸弹的机会。”

    “是嘛，俾斯麦，你的能力还真是好用啊。”

    鲁路修脸上的自嘲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自信。

    “但是，你的能力有三个弱点，第一，你的未来视不能无限延伸，根据我的计算，最多不会超过三秒。第二，未来是不断变化的，你能预测到我接下来要说什么吗？”

    “第三，你的视野是有限的，当你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的时候——”

    这一句不是鲁路修说得，而是俾斯麦通过未来视看到，复述出来的。

    “不好，俾斯麦，快动手！”

    玛丽安娜反应最快，一边大喊，一边从背后朝鲁路修发起攻击。

    然而，在攻击命中之前，一抹翠色悄然浮现，缠上玛丽安娜和俾斯麦的双脚，并不断朝着身上蔓延。

    是藤蔓。

    看似纤细，实则坚固。

    以玛丽安娜和俾斯麦的力量也很难挣脱，只能靠着人格面具·莉莉丝的力量将之切断。

    就是这眨眼的功夫，藤蔓之上有生出的新的变化。

    浅淡的粉色，抽条，含苞，绽放，荡漾出沁人心脾的香味。

    花香萦绕之间，鲁路修身上的剑上、灼伤开始痊愈。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鲁路修接着说出了后面的半句：“——你就会忽视周围发生的事情。”

    唯一没有被藤蔓缠上的查尔斯当然不会任由鲁路修疗伤，只是还没等他展开攻击，两道红光撞破屋顶，一道业火般的鲜红撞向人格面具·加百列，直接将这位全场实力最强的大天使长撞飞出去。

    另一道艳丽的紫红自上而下，落在查尔斯面前，与之遥遥相对。

    “柯内莉亚吗？”查尔斯眯起眼睛。

    “是，父皇。”

    柯内莉亚将战衣的头盔变为眼镜，显露出真容与查尔斯对视，顺带防着他拥有修改记忆能力的Geass。

    “这次，你做得太过分了，就算是我，也没法站在你这一边。”

    与此同时，撞飞加百列的艳红也落在地上，没有继续进击，反而是盯上了第一骑士俾斯麦。

    “来继续之前未完的战斗吧，第一骑士。”

    “这个颜色，这个声音——是零番队队队长红月卡莲。”俾斯麦表情凝重，那双能看见未来的眼睛，不敢再停留在鲁路修身上，死死盯着那一道鲜红。

    “看来是我们母子一对一呢。”另外两人被盯住，玛丽安娜必须担负起对付鲁路修的重任。

    “不是。”鲁路修叹了口气，侧头看向大门的方向，“说真的，我一直都想避免这种状况。”

    “对不起，哥哥，但我无论如何都想站在哥哥身边。”有人接话。



第八十四章 癫狂的黑暗公主
    有女漫步而来。

    既无柯内莉亚的骑士风采，也无卡莲的喧天气势，就这么迈着优雅的步伐，如同在庭院里散步一般。

    走过诡异的皇宫，走过破碎的回廊，走入面目全非的大殿，走到鲁路修的身边，与玛丽安娜，与查尔斯正面相对。

    “娜娜莉？”玛丽安娜一眼就认了出来。

    因为和她太像了，不是容貌的相似，而是更为核心的本质的相似。

    “是，母亲，久疏问候，父亲也是。”

    娜娜莉一如既往地提起裙摆，行了一个淑女的礼节。

    “我回来了。”

    “然后呢？”玛丽安娜笑眯眯地问。

    “先向母亲和父亲道谢。感谢你们生出了我，让我成为哥哥的妹妹。感谢母亲在那次袭击中保护了我，让我能活下来。感谢父亲把我们送到日本，让我们有一段时间的安稳生活。”

    娜娜莉说着再度行礼，玛丽安娜则是笑靥如花，看起来一副母慈女孝的温馨场景。

    然而，下一秒，娜娜莉的表情陡然一转。

    “就个人而言，我并不是特别怨恨你们。虽然你们抛弃了我，但有哥哥在，我这些年过得其实很幸福。

    但是，从战乱中，哥哥不管发生什么都没有抛下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决定，我人生，我的一切都属于哥哥。

    如果哥哥要手染鲜血，那么我的手也会是红色的。如果哥哥要杀死你们，我就是共犯——所以，对不起了，我是你们敌人。”

    仿佛是在呼应她的话，翠色藤蔓逐渐被墨色浸染，纯净美丽的花朵也多了妖艳的痕迹。

    这份渐变最终出现在了娜娜莉的身上，洁白的连衣裙逐渐变暗，脸上也多出了一副与鲁鲁修相似的假面。

    假面滑落，燃尽的时候，一位同样身着神色连衣裙，动作优雅的少女从中显现。

    “这就是我的人格面具，名字是爱丽丝。其实我也想像哥哥希望的那样，成为被保护得很好小公主，但是这样的小公主是没法和哥哥一起前进的，所以——”

    “呵呵呵呵呵。”

    最像人类的人格面具突然笑出声来，大笑，狂笑。

    那种癫狂的姿态，比鲁路修最疯狂的时候有过之无不及。

    笑声之中，无形的能量爆发开来，席卷全场，甚至整座宫殿都跟着摇晃起来。

    “——我宁愿变成这样疯狂的角色。”

    说到这里，娜娜莉转身看着鲁路修，眼含期盼。

    “拜托了，哥哥，不要讨厌我。”

    “笨蛋。”

    鲁路修的脸色一变在变，最终伸手覆在娜娜莉的头顶。

    “哪有哥哥会讨厌妹妹的。原本我就是知道的，只是我作为哥哥的自尊心一直在拒绝你的成长。既然你已经做出选择，有所觉悟，我也不会再拦着你。”

    “那就让我们一起来担负弑父弑母的罪孽吧。”娜娜莉用脑袋蹭了蹭鲁路修的手。

    “好。”鲁路修点头，温柔与宠溺一如既往。

    “两个不听话的顽固孩子，也不知道像谁。”玛丽安娜一边主动后退，拉开距离，一边抱怨。

    “当然是你和我，还用问吗？”查尔斯也在同时移动，与玛丽安娜汇合。

    “对哦，我们也是这样一直相互支撑，走到现在，而且会一直走下去。”

    “来吧，鲁路修，娜娜莉。无关父母与子女，只是为了各自理念战斗的敌人！弱肉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