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余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常书欣
两人说得都是真心话,特别是黑子曾经私下里和傅牢头说过,这牢二绝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茬子,可不料牢二兄弟一直强调自己是个毛贼,到如今都让大家觉得挽惜不已,实在是天妒英才,不给英雄用武之地。
“我也是没办法才当毛贼,混碗饭,大家进来还不都是这样的。”余罪好像失意地道,看看这一干人渣,他诚恳地补充道:“其实呀,我有个理想,曾经有个很远大的理想。”
理想这个词在这里可不常用,阮磊听得有点愣,阿卜听得可笑,傅国生却是洗耳恭听的样子,看着余罪,似乎很想知道这位差点勒死他的狱友,会有什么样的远大的理想。余罪抿嘴笑了,不屑、蕴怒、苦笑等等极度地复杂的表情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他揶揄地道出理想来了:
“我本来想当jg察抓坏蛋的,可想到被jg察抓了当坏蛋了。”
领导班子的几位一愣,面面相觑着,然后吃吃笑着,旋即又哈哈大笑了,似乎这个笑话,比刚才逼人打飞机还可笑似的,余罪也随着众人开怀畅笑,其实连他也觉得,自己这句话,似乎那儿很可笑。
这时候,外面的铁门声响了,例行的查仓开始了,监仓的纪律xg比jg校还严格,余罪和众人一骨碌起身,奔回仓里,一仓人影穿梭,眨眼间规规矩矩三个一行、六个一列盘腿坐在通铺床上。
门咣当声大开,管教表情肃穆地站在仓前。
每天从这个时候起,牢里的一天就正式拉开了帏幕………






余罪 第08章北抢南骗
;
点名,例行公事;倒垃圾,一天只有一次,这唯一的一次机会一般是牢头享有的,时间不过十分钟而已,其实也没有什么垃圾可倒,顶多就是管教叫去了解一下仓里动态以及羁押嫌疑人的jg神状况而已。:..更多的时候,这个公事演变成牢头和管教拉关系和增进私人感情的时间。
这不,倒垃圾回来,傅国生虽然是猥琐地进了仓里,不过手里却还夹着支烟,门关上时,他早翘着二郎腿和牢三、牢四吹嘘上了,牢三黑子、牢四阿卜抽着牢头剩下的烟屁股,自然是赞誉有加,更何况今早进来的东西,又是傅国生的一大包,还没准里面有什么好东西呢。
本地人就有这个优势,天南海北的就不行了,都看着人家的东西流口水呢。
早饭时间到时,傅国生早把外面送进的东西收拾了个利索、一箱方便面、两包火腿肠,三份塑料饭盒装着六格海鲜、卤肉、炸鱼小菜,他嗅了一气,好不享受的样子,唯一的一瓶雪碧他拧开盖闻了闻,又凑到黑子鼻子上嗅了嗅,两人俱是一脸jiān笑,不用说,肯定不是雪碧,是酒。
余罪也已经习惯了这些犯人们的私下小动作,只要不是太过份,而且能买通管教,有些违禁物品还是能送进来了,特别是就为这些口腹之享的,管教从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他笑了笑,接过了瓜娃递过来的早餐,胡乱地吃上了。
伙食实在不怎么地,不怎么饿了才发现,米饭确实很硬,也不知道多少年的陈米了,菜只有瓜菜,连瓜籽、瓜蘘一起炒的,没什么油水,甚至连盐味也不足,当然,作为牢二还是有办法的,洒点方便调料,配上傅牢头家里送来的小菜,勉强可以下咽,其实也就刚进来时候饿,能吃,呆过一段时间,胃口好像也给关小了似的,吃不了多少,余罪只吃了一半,看牢里几个剩下的大个子眼巴巴地看着空饭盒,呼拉一倒,扣某人饭盒里了,然后那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狼吞虎咽地吃上了。
这里的烟屁股、剩饭,都是一种恩赐,在被剥夺一切权力之后,这里发生再没有底线的恶行也在理解范畴之内,不过如果发生类似这种把剩饭、旧衣送人的善举,总会让人感觉很真切的崇敬。余罪也是无意,不过他的无意赢得了下面犯人的共同评价:
够意思!
吃完饭,无聊的时间就开始了,这个时间段,只要没有雨,余罪一般情况下都是在放风的外间,压压腿、做做附卧撑,而且随着进来的时间加长,他明显地感觉到了体力在下降,本来在jg校时能做到一百多个附卧撑,而现在,做到一半就气喘吁吁。
没办法,营养跟不上,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可这种圈猪拴羊的环境又不能增加营养,营养过剩的直接后果之一就是直往肚子上跑,典型的就是傅牢头,挺帅的一个小伙,搁这儿关了几个月,小肚楠都出来了。
连着做了四十多个,额头见汗,他一翻身,坐到了靠墙的墙角,尽力压着腿,反正是无聊,动动总比歇着强。他在计算着入狱的时间,已经整整十天了,没有提审,更没有探视,甚至连管教叫出去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他觉得自己像被抛弃、被遗忘的人一样,偏偏被遗忘的,都不是本人。
对了,在这里他叫余小二,有时候他都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生来就叫余小二一样,反倒在汾西家里,在jg校的上学都像在梦中一样,变得不那么现实。
那现实的是什么?
当然就是眼前这些了。
一个监仓,三个贩毒的、六个伤害抢劫的、五个偷东西的,两个骗子、走了一个强jiān的,又进来一个做假护照的,这十天还遇到一个据说是杀人的,不过余罪看着可一点都不像,进来就哭得稀里哗拉,第二天刚挨了顿揍就被提走了,据说逮捕了。
对了,这儿是羁押仓,处于一个微妙的境地,从这里出去的人有三种去向,一是直接出去,获得ziyou,那是所有人渣的梦想;二是罪行轻一点,被发送到劳教所或者直接就在看守所服刑,也算烧高香了;第三就不行了,直接被送进后面的逮捕监仓,正式成为法律意义上的嫌疑人,简单地说叫:人民的敌人。
平生的第一次余罪发现自己是如此的高尚,不但高尚,而且纯洁;不但纯洁,而且正直。
不信啊,就这个监仓里,刚十八岁的瓜娃子都混了七八年了,东北的阮黑子讲了,东北虎、西北狼、中原好出破烂王,一言概之自己属于北方的王者。瓜娃子也深有体会,他说两广jiān、八闽骗、川贵野鸡遍地见。对得工整无比。
余罪很惊讶,这几乎是全国犯罪状态的高度概括,北抢南骗、西恶东jiān,汇聚到羊城这个监仓,几乎就是全国人渣大串联了。
听到瓜娃又骂着ri你仙人板板,他笑了,又在和别人打牌了,没什么可赌得,赢得就扇输者耳光,打牌经常演化成打架,打完了也不记什么仇,回头继续打。仓里只有扑克能买进来、象棋是肥皂块刻的、麻将是瓦愣纸板制作的,你无法想像一个人创造力究竟有多大,这样cāo蛋的环境里,如果不考虑刑期的话,很多人过得居然有滋有味。
他有点累了,终于放松了绷紧地全身,舒了口气,又一次看到云.南那位人渣yy地看了他一眼,他没理会,这个身高不到一米六的家伙是个另类,进来被打时一声不吭,你让他干活,他什么也不干,揍了两顿,他不反抗,可也满在不乎,反倒是牢头带回来管教的消息,不许打这个人了。
贩毒的,云.南到羊城就两种人,除了卖普洱茶的,就是贩毒的。肯定是个要犯,看那狼眼鹰鼻就让人不寒而栗,那人天生对任何人不信任,从进来就一言不发地睡在马池边上,直到换人余罪让他换了睡觉的地方,他的眼里也没有半点感激之情。
余罪又看了这家伙一眼,他赤着脚,在搓着一卷卫生纸外的塑料包装,那搓成细绳能当腰带用,这里的犯人都会自己动手了。一看他的手势余罪在暗暗地想着,这家伙玩过枪,说不定还玩过长枪,洗澡时腋窝地方皮肤颜sè不同,那是被后座力震的;再看那后背,永远挺得那么直,余罪甚至怀疑这家伙有当过兵,特别是那种看人的眼神,监仓里等闲坑蒙拐骗的小毛贼,一眼就能被他吓跑。
江湖上混的有很多直觉,特别是对于危险的直觉很敏感,余罪相信这不是个普通人。
不过别误会,他对这个人没兴趣,他只是在想,许平秋煞费心机把他送进看守所,绝对不是仅仅想让他适应这里的生活而已,肯定是另有目的,应该是试图接触到某个让jg方头疼的嫌疑人,如果那样话,那些小毛贼可以忽略,换仓走人的也可以忽略,剩下的除了后进的云.南这个山炮,就没几个人了。
瓜娃算一个,不过这货是傻逼中的白痴逼,偷了一麻袋鞋被台资厂保安打了个半死,那袋鞋价值好几万,他居然幻想着住上个把月就回家;介于这种情况,忽略。
豁嘴算一个,不过余罪评价这是个傻逼中的战斗逼,抢劫惯犯,从抢自行车开始,到入户抢劫,最后发展到顺道劫sè,豁嘴哥已经是跨世纪的犯罪先锋了,一共才活了三十八岁,先后在监狱里已经蹲了十八年了。忽略。
难道是黑子?这货是去年打黑扫恶被捉进来的,据说是砍手党二号人物,不过这智商实在让余罪怀疑砍手党党内组织实在差劲,找这么个体貌特征如此明显的,简直就是个活靶子。
那么是阿卜?他最怀疑阿卜和云.南这只山炮,两个贩毒的,而且阿卜说起用香烟吊一克毒品、怎么找下家、怎么掺葡萄糖粉以次充好,说起来头头是道,不接触那玩意都根本不可能。
他一直在想许平秋的目标在什么地方,而且他一直规避着这个目标,甚至于很少去好奇地问对方犯的是什么事,他在想,从这儿出去,大不了这身jg服不穿了,妈的老子回去卖水果去也不再和这帮人渣混在一起,他就怕时间一长,连他也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人渣。
对了,还有傅老大,在看到傅老大提着雪碧瓶子,趿拉着拖鞋向仓外的放风间走来时,心里的目标又多了一个,不过这个傅老大顶多像个有钱爱炫的**,打架不行、耍流氓也差劲、甚至于粗口都不多说,他就经常以文化人自居,要不是看在管教照顾的面子上,他这牢头早不知道换几回了。
又一次和余罪坐到了一起,席地而坐,傅牢头得意地倒了一小杯子,递给余罪,余罪嗅了嗅,一饮而尽,一股浓烈的味道爬上了胸口,他嘘了声,傅国生笑着炫道:“小茅台,在这里能喝到国酒,什么感觉?”
“少喝点,这儿见阳光少,身体都虚,喝多了容易上火。”余罪笑道,杯子递回去了,傅国生自斟了杯尝了尝了,八卦劲道又上来了,直问着余罪道:“你要真是抢钱包的,出去我给你找事干怎么样?”
“有这么好心?我可差点勒死你,不会想出去报复我吧?”余罪笑着问。
“怎么可能?像余老大这种人才,打着灯笼也难找啊。”傅国生恭维道。
余罪胃抽搐了一下,jg校废品,难不成都是犯罪的人才?他苦着脸道:“傅哥,你看我身上那个部位长得像人才?”
傅国生严肃了,正儿八经地上上下下看看余罪,一竖大拇指道:“那儿都像,为人仗义、办事大气、心狠手辣,是干大事的料……哎对了,兄弟,你真是抢钱包的?”
看来还是不信,这么个人才居然会干毛贼干的事,余罪笑着道:“比真金还真,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不是,我就觉得不像……那老弟你以前干什么的?”傅国生好奇地问,看来余罪的低调也是光华四shè,吸引住这位老帅哥的眼睛了,余罪故意出怪一般吐了两个字:“民工。”
“民工?”傅牢头愣了,白净的脸上掠过十足的狐疑,让这位老江湖惊诧成这样可很少见。
“对,民工。”余罪话吹出来的,干脆就硬着头皮吹到底了,煞有介事地道着:“这是一个崇高的、而且有优秀传承的职业。”
傅国生笑了,嘎嘎笑着几声公鸭嗓子,差点被呛住,余罪一指斥着:“妈的,看不起民工的城里人都你这号得xg,你数数以前的改朝换代,有一半是民工打下来的江山,就咱们现在的社会依靠的都工农阶级,农是什么?还不是农民工……甭看现在官二代、红二代什么的,往根上说,都是民工后代。”
“哈哈……你是想从这个上面找到一点心理平衡?”傅国生笑着反问,别的看不出来,最起码余罪的愤纳嫉俗能看出那么一点来。余罪却是摇摇头道:“你觉得我是个喜欢jg神胜利的人?我根本不用找。”
不用找?傅国生没明白,余罪一抹鼻子道出来了:“我的意思是,我和他们爹、他大爷是一辈。”
傅国生又是一愣,然后笑得更欢了,直笑得小肚楠上下乱颤,白脸蛋红晕难散,笑着不时地看余罪,那股子好奇却是愈发地重了,从差点被勒死成了朋友,这个奇怪的转折他能接受,不过对于余罪究竟是犯的事,不管余罪怎么说他都无法接受,他又想问什么时。余罪一拔他的脑袋斥着:“老傅,你他妈烦不烦呀?我都没问过你干什么的?你老缠我干什么?”
“那还用讲,我先被兄弟你的气场镇住,后被兄弟你的英姿迷住了,一夜情的炮友、一辈子的基友哦,哈哈……”
“滚……”
“哈哈……哎余兄弟,我给你说个正经事,我真的快出去了,你出去想不想跟着我混,我不骗你啊,今天上午管教给我带口信了,过不了几天……哥哥就要回到花花世界中了。”
傅国生声音放低了,不过很得意,而且他是找一个和他一起分享快乐的,余罪可没想到,两个生死冤家这当会倒宛如一对异姓兄弟了,他摇了摇头,肯定不可能了,就出去也不可能跟着这帮人渣去混。此时看傅国生这么得意他才想起来,直问着:“喂,老傅,你在外头干什么的?”
“你看呢?”
“你心不狠,手不辣,文的武的两下你没一下,就嘴皮子还凑和,是不是拐卖妇女的。”
“哈哈……现在的女人都自己去卖了,还用我拐卖,哈哈。我干得当然是大生意了,南北江湖朋友都给几分面子,不是跟你吹牛啊,想当年就港澳的社团来羊城,他们头家走动的就是我这里,哥一句话,境外事都给你摆得妥妥贴贴。”
“哦,这么拽?”
“比你想像的要拽。”
“啊,于是就拽进来了?”
一问一答,本来准备唬住余罪的,可不料傅国生被余罪呛了个脸红耳赤,不过好在牢头哥脸皮足够厚,笑着道着:“这个地方相当于犯罪学习班,不进来几回,你外头不进步呀,对不对?哈哈……余兄弟,你也不是一回了吧?”
余罪一笑置之,没搭理这货的贫嘴,此时才省得进来杜撰的简历和他的表现实在出入大了点,怨不得这干狱友不大相信了,他笑了笑,傅国生又问出去的话准备干什么,余罪也开玩笑地道:“这样吧,老傅,你跟我干,都当民工去。我准备脱胎换骨,自食其力,重新做人……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在这里头混下半辈子吧?”
余罪说得语重心长,把牢头给刺激哭笑不得,这位似乎对什么兴趣都不大,对什么都不怎么在意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让他的兴趣蛮大,也越来越让他在意,只不过在这个地方能聊以自慰的,也唯余对未来的憧憬了,于是傅牢头掰着指头数着。
兄弟呐,人不是你这么活滴,等出去了,哥哥给你配辆阿斯顿、挎俩妞到江边大道上兜风,一个空姐、一个学生妹怎么样?房子咱住到太阳岛的别墅,对了,再办几本护照,以后坐牢到境外坐,我对这个国家太失望了,好容易坐回牢,给这么差的待遇………你难道不失望,在这个里面被剥夺了所有权利,出去当民工,仍然要被剥削所有权力,我奇怪了,难道你jg神和**上都有受虐倾向!?
“我没这个倾向,只是不想老进这地方进修啊。”余罪道,他笑看着老傅,他怪怪地想着,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里面也会找到就业机会,真不容易呐。
老傅看来是铁了心想拉拢这位亡命徒了,压低了声音道着:“要外面有人保着,就再来几次也是体验生活,兄弟,现在哪里有安生的地方呀,多买两罐nǎi粉都有可能坐监的哦。”
明显地是在暗示余罪,他外面有人,很快就出去了,看看余罪还是那副不疼不痒的表情,他又道着:“你要真是抢个钱包的罪名,信不信我在里面都能把你捞出去?”
难道是个见职面谈?余罪怪怪地想着,难道这里也会是某些犯罪团伙的招蓦地?有可能,曾经在jg校时就听闻过,很多重复犯罪,犯罪升级,就是监狱改造失败的后果,不幸的是,制度对人的改造,大部分时候都是失败的,他笑了笑,脸一拉骂着:“
“滚远点,我相信你能把我捞出去,可要捞出去,干的事就不是抢钱包那么简单了,老子出去白天当民工、晚上抢钱包,照样过得舒服。”
傅牢头笑了,笑而不语,向余罪竖着大拇指,不知道是赞赏余罪的眼明,还是肯定余罪的选择正确。
“集合。”
仓里有人叱喝了句,这一句像条件反shè打断了傅牢头和余罪的憧憬,两人起身快步奔回了监仓里,前后一坐,规规矩矩等着。
进新人、提审、逮捕、去劳教、或者放人、每天在这里上演的悲欢离合都是铁门洞开的时候拉开序幕的。
今天,会是什么事?又会是谁?





余罪 第09章惺惺相惜
;
“检查违禁物,所有人,背靠墙。”
管教的脸现在铁门口时,扯着嗓子吼了句,一监仓的犯人像受惊的小兔,紧张而又迅速地沿着墙贴了一层,动作稍慢点的,总会被同伴踹一脚,然后示意他按着标准姿势来。
标准的姿势是五体贴墙,包括眼睛只能看墙。管教带着几名ziyou犯进来了,把床上隔断上整理好的被褥、衣服哗哗往下扔,扔下来脚踢着,ziyou犯在里面摸索着,看着好点的衣服,ziyou犯顺手就扔到外面,怀疑里面有东西;至于偶而夹藏的烟支、打火机、或者其他什么稀缺玩意,一概会被ziyou犯搜走。
不过这个仓因为傅牢头在没有这种担忧,ziyou犯大概搜了下,报告着管教没什么东西,管教示意他们出去,又吼着清洗监仓完毕之前,谁也不能动,跟着又嚷着甬道的待命的进来。
清洗?余罪没明白这又是那一出,监狱这个世界,对于他都是新生事物,这些天强迫自己接受的东西已经太多了。
来不及思考,清洗的进门了,两位全副武装,戴着防毒面具、背着大型喷雾器,一摁按扭,白sè的水雾喷出来了,余罪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眼睛的余光看到头顶上的武jg也扣上了防毒面具,随着一股浓重的化学药味充斥开来,他明白了,这是给监仓消毒。
呜…呜…呜,电喷的声音响了良久,从上到下,包括站立着的犯人,包括外面的放风仓,一时间迷失地重重的浓雾中,直到铁门再次紧锁,水雾一点也未见消散,浓重的药味呛得一干犯人眼睛鼻涕齐流,咳咳的声音不绝于耳。
傅国生在门闭的一刹那奔向放风仓,他跑得最快,奔到哗哗的流着的水龙头前,往脸上扑着凉水,大口喘着气,接着后面一窝蜂奔出来了,凉水扑面,喉咙里像野兽一样嘶吼几声,慢慢地药雾散去才缓过这口气来。
咦?傅国生缓过来时,才发现余罪早坐在角落里了,敢情比他还早,他奇怪地问着:“你进来还没没清洗过,你怎么知道往这儿跑?”
这种清洗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跑得慢的都被呛得厉害,严重点的被呛昏厥也有可能,余罪抹了把脸笑道:“不能我干什么事都让你意外吧?这还需要用脑袋想。”
对了,不需要用脑袋想,肯定是往通风的、有水的地方跑,傅国生笑了笑,又和余罪坐在一起了,一仓的人犯都聚集在放风仓里等着药味走走,不少在骂着管教,每每清洗,都跟进毒气室了一样,那股劲好半天你反应不过来,特别是今天进来的新人护照哥最惨,不小心回头被喷了一脸,蹲在水龙头前,一把鼻滋一把泪,比死了爸妈还难堪。
甭指望有人同情他啊,不但不同情,反倒是看着有人比自己惨,很有一种安慰似的,不少人哈哈大笑着逗着新人,余罪也心有余悸地随意道了句:“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呛?”
“杀虫剂呗,就治这个的。”阿卜道了句,露着腕上新出的一个豆点,像个青chun痘,红圈白点,一挤一小点脓。
那里都有职业病,监狱里也有,疔疮、温疹、寄生虫、红斑以及不知名的肿疼,即便是每天把监仓打扫得再干净,也挡不住这些东西在没有阳光的地方滋生。
傅牢头早习惯了,摆乎着道:“主要成份是生物丙稀菊脂,抑制螨虫类的;另一箱里应该是ddv、基丁醚成份,这要是不通风的话,两箱把咱们熏倒没问题。”
“这也太不把咱们当人了吧,就这么喷上来。”余罪笑着道。
大家都笑了,其实进来的都已经习惯自己不把自己当人看。众人笑着的时候,余罪眉头微微皱了下,那是因为刚才那个拗口的药名的缘故,“生物丙稀菊脂”、“基丁醚”,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可这个名词,在这个遍地文盲法盲的地说出来,似乎让他觉得不合时宜了。
“这货不是卖假药的吧?”
余罪看着谈笑风生的傅牢头,联系这货又有钱、又有人缘的表现,下了如是定义,不过他按捺着自己的这份好奇没有去问。
这里的人每一位都在外面发生过jg彩的故事,那些jg彩足够延续到这里,成为无聊生活的慰籍,有很多根本不用问。
这不,药雾刚刚散去,离下一顿饭时间尚早,一群人渣又开始折腾了,而且今天折腾的颇有新意,连余罪的兴味盈然了。
干什么呢?偷东西。对,模拟偷东西。
前两天刚从擦地板升职到洗饭盆的安.徽佬,因为嘴上留着短觜胡子的缘故,被人叫短毛,他给瓜娃一干人开讲了,这是个惯偷,不过这里英雄无用武之地了,人渣们个个是兜里比脸还干净,怎么偷呢。
豁嘴哥有办法,把报纸叠起撕了一摞,当钱使呢。给围观的一人一摞,让短毛偷,本来想着众目睽睽他无计可施的,却不料短毛兄弟那可是大风大浪过来的,哀求着豁嘴道着:“大哥,您不能这样啊,难度太大了,我们偷东西都是在别人不防备的情况下得手的,您这防备上了,怎么可能下手。”
1...3132333435...57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