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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常书欣
许平秋一笑,反问道:“是啊,你觉得他们要脱了警服是个什么样子?这几年是纪律约束,要没约束啊,他们要真搞起坑蒙拐骗来,一般人望尘莫及呐。”
肖梦琪一愕,认真地盯着许平秋,那笑意里透出来的狡黠,应该有所用意了,老许在侦破上的野路子,没人学得来。她揣度着,不无愕然地问:“许局,破案和作案,差十万八千里啊。而且这骗子窝里,恐怕想放个卧底也难啊。”
“这就是你们学院派和江湖派的区别了,正常的警务程序解决不了的问题太多了,犯罪和作案之所以要比警务的规范提前一步,除时间上,还有在思维方式上,他们可以把天马行空的想像付诸实践,不受任何程序限制,等我们摸索到这种手法,他们可能已经升级了,我们和他们的差距就在于此。”许平秋道,他端着茶杯,呷了口,两眼却炯炯有神盯着肖梦琪。
坐在领导的位置最喜欢的莫过于两种人,一种是无条件听命的,一种是能意会领导意图的。第一种人很多,但不堪用;第二种堪用,但不好找,许平秋从肖梦琪犹豫的眼光中,感觉到她应该是那位合适的人选。
“我明白了,您意思是,要尽可能缩小这种差距,提高我们在这类案子上的反应和抑制能力,预防和减少类似案件的发案率。”肖梦琪挺挺胸膛道。
她很享受领导给予的那种欣赏的眼光,不仅仅因为她是一位女性。这一次也是如此,许平秋笑笑竖了竖大拇指道着:“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对于任何类型的违法犯罪,必须有有效的预防和抑制途径,这是从警的本份。这几年全省经济发展很快,犯罪的形式多样化更快,咱们有点落伍啊。”
“可他们的路子太野,很可能失控啊。”肖梦琪道。他比较理解余罪的作风,办案和作案一样,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才让你和他们接触啊。”许平秋笑了,最终的目标出来了。
“我!?”肖梦琪吓了一跳,现在才真正明白领导的意图,是要让她挂这个反骗的帅了。
“对呀,你不说讲骗子都是心理学大师嘛,在这点上,和你专业相同啊。”许平秋开了个玩笑,看肖梦琪尴尬了,又解释着:“你学的心理学专业,搞这种案子可能能用上。一直在这个位置上,那是肯定用不上……而且呢,真把令箭放到余罪手里啊,我还真不放心,他胆子太大,我只能处处限制他,否则肯定失控……我直说吧,有没兴趣到鼓楼区分局挑大梁?分局长张如鹏再有几个月就退休了,那个位置就空下来了。”
咝,肖梦琪一吸凉气间,像受了点刺激一般,腰挺直了,脖子有点梗了,从市局下到分局,又是实职,那是所以机关人员的梦想,猝然而来,她都有点不太现实的感觉。
不对,她突然惊省,从许平秋狡黠的眼光中发现了端倪,马上想到了一种可能,脱口而出道:“那儿有个闲办,不是……”
这是业内都知道的一个特殊地方,很多个案案值过小、破案价值不大、都从派出所、刑警队流向辖区分局集中处理。说处理是好听的,其实处理的方式只有一种:积压。所以准确的名称叫:积案协查办公室,简体协办。根本办不了,所以又被业内称为“闲办”,一般准备养老的人才去。
难道是要打入冷宫的节奏,肖梦琪顿觉冷汗颊背,检点着自己工作上是不是有了什么重大失误,她甚至从许平秋狡黠的眼神中发现了危险,在揣度,是不是因为流言菲语的缘故,局长要把她放到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以证清白。
“你一定在揣度我的心理,一定在想我这么做肯定别有用意,你也一定在考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许平秋笑了笑,点燃了一支烟,然后很正色地道着:“可是我郑重告诉你,我没有任何用意,如果非要有的话,那就是想把这些让人头疼的案子解决一部分,好让我们有一份那怕及格的答卷……我觉得你行,把揣度领导心思的功夫,下在揣度嫌疑人的犯罪心理上,应该有收获。”
肖梦琪被说中了,她笑了笑,不太确定地问着:“我……行么?可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案子,坦白地讲,我连案子接触都不多。”
“谁也不是天生的神探,都是在实践中一点一滴历练出来的,打前锋的人真不缺,但缺的是一个能把握方向,选择正确和正当方式的领头人,缺的是一位善于总结经验,指导后续工作的高级警务人员……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许平秋道,殷切地注视着肖梦琪。
这种眼光千万别上当,所有的领导都会有这种"qingren"似的热切目光,忽悠你义无返破,简称:鼓舞。
肖梦琪躲避着许平秋的眼光,喃喃地道着:“我需要认真考虑一下。”
“给你一个上午的时间考虑,中午之前答复我,如果仅仅考虑到个人职位的升迁,那大可不必,即便仅仅为了考虑性别的平衡,将来在市局处级干部的推荐名单里也少不了你的名字。”许平秋淡淡地道着,目不斜视,在他这个位置上办这件事是件轻描淡写的小事,他磕着烟灰,娓娓道着:“我的建议是,你翻开自己从警的履历,回忆一下,真正让你感到自豪,感到荣耀的事有几件?是现在坐在这个副处级的位置上?还是曾经作为一名普通的警务人员,在打击违法犯罪的过程中?”
默默站起来的肖梦琪眼神肃穆了,她眼前一幕一幕,闪过曾经在深港的艰难反复、曾经在追逃中的惊心动魄、曾经站在刑侦论坛上的意气风发,她犹豫着,那确实是一种自豪的感觉充臆在胸间,也许能做到的人很多,可未必能做到的人都有这种机会。
“你在担心什么?”许平秋抬头问。
“没有……我正准备接受。”肖梦琪一刹那下了决心。
许平秋笑了,一欠身,平视着肖梦琪笑道:“呵呵,还好,再过几年恐怕锋芒就磨完了。去吧,文件随后下发,你将以基层煅练的名义,挂职分局的政委,人员你自己挑,不管那个所那个队,直接借调走,用得好就留下,用不好打回去,全市上万警力,够你挑的了。”
“是。能提个要求吗?”肖梦琪敬礼道。
“可以提,不过咱们的经费可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可能全部满足。”许平秋道。
肖梦琪尴尬一笑,道:“那就没问题了。”
“这种问题你不应该找我解决,所有的所长、队长、分局长都有办法合理地解决这种问题,你的队员里将会有这方面的高手,这不算问题……下基层吧,要想当好一名公安干部,要学的东西会有很多啊。”
肖梦琪又是一笑,懂了,她郑重地敬了个礼,转身退出了。
在这一刻,许平秋同样也笑了,接踵而来的是综合办、装备处、工会络绎不绝来人,每人都拿着一摞厚厚的报销单据,差旅、办公、维护、车耗,等等,或多或少的金额让他皱了皱眉头,心里凭生出一种反感,很多需要钱的地方捉襟见肘,而很多不怎么需要的地方却消耗如流。
不过又能如何,这些事可比案子难解决多了,于是他的笑里多了几分无奈的成份,拔开了笔帽,签上了许平秋的大名,思忖间,又有点担心肖梦琪能不能胜任这个没粮没饷的光杆司令…………(未完待续)





余罪 第五卷思维的子弹 第07章 兴然而往
下午三时,熊剑飞驾车准时泊在到鼓楼分局的大院里,二进的大院,二十年前的建筑,因为毗邻古迹的缘故,鼓楼区分局自从占用原革委会的大院建制就没有翻修过,如果不是警车林立,旁人得把这所大院当成个古迹了。
从进出匆匆的同行人群中穿过,有人指示着协办的位置,在后院,对于这两位不速之客抱之以一个异样眼光,粗枝大叶的熊剑飞和鼠标根本没有注意到,昨天喝多凶、玩得野,半上午才起来,鼠标正抱怨误了上班,就接到督察处让报到的通知了。
吓了他一跳,使劲地想自己犯什么事了。后来才反应过来,是肖梦琪真把解南路派龘出所和刑龘警队的事当成个事了,可意外的却让到这里报到。两人还没商量清楚,就听到了身后的叫声,回头时,骆家龙和汪慎修快步奔上来了,骆家龙那叫一个气愤,呲眉瞪眼问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嘛?怎么是督察处通知我报到,搞得信息中心还以为我犯错误了。”
“肯定是昨晚的事,你们不答应搞狗熊队里那几个诈骗案子吗?”鼠标道。
“哎哟喂,那喝了酒的话你也当真啊?”骆家龙哭笑不得了。
“哟?那你说话当屁放啊?”熊剑飞不乐意了,一把揪着骆家龙,汪慎修赶紧地拉开劝着:“得了,得了,每回都是没外乱先内讧,走走,到底怎么回事还不知道呢?哎,怎么没见余罪啊?”
“应该早来了吧?肯定是这孙子拉咱们下水啊。”骆家龙忿忿不已地道。
这么一怀疑,鼠标和熊剑飞使着眼色,附合着:对,肯定就是。
男人有两种话当不得真,一种是情场上,另一种就是酒场上了,看这架势昨晚那事还真没当真,骆家龙又在解释着抓这种电信诈骗的嫌疑人有多难多难,气得熊剑飞一巴掌扇了他的趔趄,鼠标跟着趁火打劫了,讹着骆家龙道着:狗日的,昨天可是我请客,吃了喝了不帮忙,信不信我特么让你吐出来?
你骂我、我损你、推推搡搡,上了二进院子的二层,早有一位中年大叔级的警龘察等在那儿,把几个人请进了标着协办的大办公室,关上门,几个人继续在争执着。
隔着一间,几个人路过的窗口,肖梦琪轻轻放下了窗帘,又一次领教了这几个货色的出口成脏,警营呆得久了,对于大部分不文明行径已经具备相当的承受力,她回头时,看到了余罪还是那个样子,手里的一漾一漾玩着硬币,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也不全是,最起码她把情况告诉余罪时,余罪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横挑鼻子竖挑眼,懒洋洋的应承下来了。不过让肖梦琪担心的是,这货色从来都是阳奉阴违,要真不愿意干的事,他会有一千种办法消极怠工。
“谢谢你的加入啊,你的加入让我觉得已经成功了一半?”肖梦琪违心背愿地表扬了一句。
“没发现我在你心里的位置这么重要啊?”余罪瞥了眼,笑笑道着。
“没发现的事还有很多,有待你去探索了。”肖梦琪揶揄地道,对于来自异性的调侃,她会同样以调侃回敬,靠在桌边,审视着余罪,她看了几眼那玩得潇洒的硬币,出声问着:“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加入吗?是个人原因?还是职业素养?”
这话说得很轻,伴着一个很期待的眼神,在任何事情,那怕在工作上,女性都会有天生的优势,肖梦琪不止一次利用过这种优势,似乎两人曾经还有过那么一点点小小的暧昧,对于余罪的加入,她潜意识里似乎觉得有这种成份在内。
嗖声,余罪弹起了硬币,黑脸一笑道:“不要高估你的魅力,我是实在闲得没事,抓骗子总比抓杀人犯强点。省得天天看凶杀现场照片,吃饭都反胃。”
说着,起身,顺手一接,准确地收回了下落的硬币,不过这话噎了肖梦琪一下,她凸了凸眼,笑着道:“那就好……接下来我想留住你们几个,组成基本班底。”
“那是你的事了,不过我提醒一句啊,单靠命令可指挥不了他们。”余罪道。
“这个我来办,但具体的工作你给开个头怎么样?我现在还有点迷糊,不知道从什么地开始。”肖梦琪道。
“很简单,兴趣和好奇而已,还能有什么。”余罪说着,顺手拉开了门,做了请势。
肖梦琪白了他一眼,纤指一指道:“那看你的了。”
“得先看你的。你是处……”余罪道,话说了一截,后面更正:“处长!”
两人较上劲了,像中午在这里商量过的,人员配备由肖梦琪负责,工作开头让余罪找思路,肖梦琪老觉得这个头不好开,而余罪却觉得,这几个人货不好领龘导,毕竟都是穿官衣的,这个没粮没饷的活,就接了也是消极怠工。
就是嘛,这都啥年代了,请奉献谁给你出那死力气。
几步之外进了协办的办公室,里面吵嚷的声音自动停止,然后从喝高到清醒的数人,在同一时间看到了肖梦琪警装亮相,发髻轻挽、身材高挑、挺胸傲然一站,哎哟喂,把身后进来的余罪比得那叫一个猥琐不已。
“咱们都认识了,不用自我介绍了,很抱歉以督察处的名义通知你们来这儿报到,下面我宣布一个意向,注意,是意向,不是命令,绝对没有强迫各位的意思啊。”肖梦琪开场了,笑吟吟地看过,骆家龙几人还好,鼠标这贱龘人就淫笑着接了句:“没事,肖处长,您就强迫,我也没意见。”
汪慎修和骆家龙哧声笑了,熊剑飞哭笑不得了看着鼠标,实在耻与这号贱龘人为伍,不过意外的是他发现肖梦琪并未生气,只是随意笑了笑,一指道:“感谢严德标同志对我工作这么支持啊……不过光你一个人不行啊,初步的意向是,市局准备对于这些发案频率高、案值相对低、侦破价值小、各派龘出所和刑龘警积压较大的侵财类涉骗案件进行一次专项排查,我们的目标是选出部分有代表性、有特征性的诈骗案例进行侦破,并在实践中总结经验,摸索出一条行之有效的方式方法,进而用于指导各基层单位……这是一个全新的课题,新到我都不知道该组织一个什么样的班底,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各位,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来攻克这个难题?”
这个难题真难了,连鼠标也皱眉头,本来就是想拉人解决下解南路派龘出所的事,谁知道上升到全局的高度了,熊剑飞自然觉得更难,凛然看着几位同学,骆家龙吧更不用说,他最清楚这里面难度有多大,肖梦琪一一看过,再回头看余罪时,余罪一脸得色,看笑话的眼神。
受此刺激,肖梦琪可是成竹成胸了,她手叉在胸前,踱了几步,站到了骆家龙的面前,骆家龙稍有尴尬,解释着道:“肖处长,这种案子纯粹是吃力不讨好,要接也行,经费得够、车辆得有,人员少说也得有一个队,还有……”
话被肖梦琪打断了,她笑着道:“暂时都没有,你没听清我的话,是意向,而不是命令,也就是说,没有很量化的指标要你完成,难道你要拒绝一个和曾经同学共事的机会,回到那个加班比上班还多的罪案信息处理中心?”
呜,骆家龙嘴一呶,乐了,两眼期待地看着肖梦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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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以借调的名义把你放这儿,可以清闲好久的啊。”肖梦琪诱惑地道,追问着:“同意加入吗?”
“是,我加入。”骆家龙二话不说,同意了,估计被加班加怕了。
下一个看到汪慎修时,肖梦琪出声道着:“汪警官,介绍一下你现在的工作?”
“没有什么具体工作,就管理几个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特勤账号,按月给他们汇补贴……以前我当特勤时候就这么领的。”汪慎修笑着道,所有人里,他最清闲,能解释的就这一句话,剩下的就都是秘密了。
“我认识你们任处长,借个人没问题,你不会拒绝和一群同学以及一位美女上司的共事的机会吧?顺便说一句,你帅得很让女人动心啊。”肖梦琪笑吟吟地道。
众人一呃,没想到肖处长赞得这么露骨,汪慎修风骚了,没敬礼,直接伸手,肖梦琪轻轻和他握上,他很绅士地道:“很荣幸与您共事。”
得嘞,瞬间拿下了两人,鼠标和狗熊不用说了,巴不得兄弟几个帮忙呢,肖梦琪安抚几句,回头炫耀似地看向余罪,一指余罪道着:“具体从那儿开始,由余罪同志安排,给你一周的时间适应,一周后,帮我挑出几个有代表性、有特征性的案子,咱们一起把它啃下来。”
“没问题。”骆家龙一听这么轻松,来劲了。
“我还没执过法,我得实践一下哈。”汪慎修也来劲了。
“就在这地方办公啊,条件也太差了点啊,肖处长,有专车接送不?”鼠标一看满屋档案架子,关心上待遇问题了。
“喂喂,肖处长,这案例从那儿挑呢?”熊剑飞追问着。
肖梦琪却是看着余罪缓步而来,笑着道:“这间办公室的案例就全是了,随便挑。”
啊?众人齐齐打牙,两百多平的房间,八层、二十四列档案架……全是。
“这是给你们几个贱龘人上的第一堂诈骗课啊,你们全上美女的当了。”余罪贱笑着道。
“是美女副处长,即将兼任鼓楼区分局政委,拜拜……五分钟后见,在这段时间里,我会知会你们的原单位,各位安心呆着,暂时回不去了啊。”肖梦琪招着手,给你众小警一个俏皮的动作,在众人面面相觑中,得意洋洋地出去了。
男人嘛,谁好意思说不行,特别是在女人面前。
不过在男人面前表现就不一样了,肖梦琪一走,骆家龙瞪着余罪道:“哟,敢情合伙骗我们上当?不早说。”
“歇歇吧啊,反正你那单位比这儿也强不了多少,就当休息了。”余罪道,一句安抚住了骆家龙,一想也是,骆家龙拉着椅子坐下来,开始大吐罪案处理中心那非人的加班生活了。
“我倒觉得这个女处长挺有个性的,鼠标你很熟啊?”汪慎修还回味在那一笑的风情里。
“嘿嘿,都熟透了。”鼠标眯着眼淫笑着。
“不要笑得这么龌龊好不好。”汪慎修看不惯了。
“你别说鼠标啊,汉奸,像你这种纯洁的表情下,绝对是一种龌龊的心理,切。”余罪道。
“扯淡,难道他这龌龊的表情下,还会有一颗纯洁的心理?”汪慎修捏着鼠标淫笑的大饼脸,反问着余罪。
“不会,只会更龌龊…呃!”余罪做了呕吐姿势,众人笑时,鼠标开骂了,熊剑飞扯开几人,追问着余罪从那儿开始,没办法,熊哥早急得火急火燎了,余罪摆摆手示意着众人安静,作为曾经从学校开始就是所有坑蒙拐骗行动指挥员,那种领龘导风格已经是建立已久了。
“兄弟们我说说我的想法,我之所以参加嘛,一是没事干,二是觉得这事好像挺有意思,三是觉得就啥也干不了,反正都这样,坏事也坏不到哪儿,就当歇歇了,你看看你们个个累得跟孙子样,是吧……好容易一个休息机会,所以大家放松心态,听我慢慢道来……”
“我讲的是两个小时前恶补的知识啊,这个骗挺有意思的,光一个侵财类就能分出好多类别来,比如拐骗是一类,拐骗妇女儿童以及女大学生,好多类别;比如诈骗,可以有五花八门的手法,骗车的、骗房的、骗存款的、骗贷的、骗保险的,这个犯罪嫌疑人没有特别的表像,男女老少都有可能,但是有一个共同点是,明明很低级的骗术,偏偏有人前仆后继地上当。”
“再一个,没有特别的标的,这就有利于咱们发挥了啊,就五原的骗子都多得很,我想再不济怎么也逮回几个来,所以后续大家别担心,肯定能交了差……反正我觉得是很有意思,比抓贼还有意思,那当贼吧好歹得练点手艺,我粗看了一些案例,还是骗子厉害啊,就两爿嘴皮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拽,拽死了,看看人家怎么混得,都觉得咱们白活了。啧……这玩意很长智商啊。”
余罪背着手,连着喷了一大堆,听得众人龘大眼瞪小眼,相比苦逼的警龘察职业,似乎真像白活了一般。
刺激到了,余罪话锋一转道着:“动手吧,找找看,找出点有意思的,匪夷所思的,你恨不得马上结束他们幸福生活的案例,陪他们玩玩……怎么样?玩好了说不定往上升升级,玩不好反正又没人知道,不丢人。开始。”
一喊开始,许是被余罪所说的猎奇心态刺激,许是真有尝试一下意思,更或许是出于一个警龘察的本能,对于未知案例的好奇作祟,几个人按着档案的条目,分头翻阅开了。
“我操,这一列全是假药骗人的,还是藏药……”熊剑飞愣了下,看看时间已经是数年前的,那些身穿藏服,挎着腰刀的“藏民”,和现在切糕一样,全国流窜,没甚新意,他放弃了,继续找着他感兴趣的售车诈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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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塞,这拔人太尼马损了,专骗老头老太太。”骆家龙翻到医疗器材诈骗,按摩椅、按摩垫和一些针疚小玩意,据说能包治百病,成功地在广龘场一带骗了十数名不想死的老头老太掏腰包,发现上当时,这些人早卷着钱不知所终了。
这个恐怕要成为永远的悬案了,骆家龙摇摇头,放过一边了。
“哟,是够挑战忍耐底线的啊。”汪慎修在一列档案架后喃喃地道,他翻阅到了货款诈骗,仅在五原一地,大小物流公司撤摊卷走货款的诈骗案例数十起,都是货主的报案,最长的年限已经有六年多了,档案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
粗粗地走过,谑笑的表情慢慢的严肃了,每个人都是如此,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个被尘封的地方还积压着如此多的未决之案,厚厚的灰尘下,掩盖的是警务的瑕眦,和警龘察的无奈……你越看,从年限和作案方式上,看到的不可能越多。
肖梦琪静悄悄地去而复返了,她进门时余罪脚搭上办公桌上,很没品地抽着烟,呷着茶,看着众人忙碌,她缓缓地踱步上来,凝视着余罪,等余罪看她时,她扬扬头,示意着那几位,像在质问:你就这么开始?
绝对不能这么开始,这么开始得把刚起来的士气全给吓没了。
“首先就得克服畏难情绪和恐惧心理,然后才能找到兴趣。”余罪轻声道。
“你……难道没有一点畏难和恐惧心理?”肖梦琪好奇地道,她对余罪这种淡如轻风的表现很觉得意外,真想不通这几年是怎么变化的,这家伙越来越显得让她琢磨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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