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常书欣
余罪 第3卷第14章高手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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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肿瘤医院在城西,位置很偏,一个产业带动地方繁荣一点也不夸张,医学路就两种生意最火爆,一是饭店,二是旅社,每天在这里见到最多的就是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满脸愁云的医患家属,来往的人多了,夹杂着坏人也就多了,tèbié是瞄准医患家属那鼓囊囊腰包的人也就更多了。..:
别理解错了,不是说医生,而是说扒手,尽管大多数钱还是流进了医院和医生的腰包。
日案发率平均九起,最少几百元,最多上万元,更有些嚣张的贼偷到家属的银行卡后,私下里找到失主,再开价卖给家属,因为怕来回补办耽误时间,不少患者家属只能委曲求全,至于那些一辈子玩不上高科技,只能把钱捆在腰里的老实人,一丢可就是倾家荡产了”“。因为这些,曾经有患者家属爬上手术楼要自杀,吓得院长马上改变立场,减免费用才救回了一命。
“小骆,你们请的侦破高手呢?”院长曾夏雨问,老院长了,白发苍苍的,精神矍铄的,只要是病人家属一看院长这卖相,绝对会对生命和生活重燃信心。
骆家龙此时正坐在监控室里,一下子惊起了,他眼睛的余光正看到了鼠标和李二冬坐在医院一处凉亭处,脱了鞋,很没品位地啜着饮料,实在不好意思说这就是请来的高手,搪塞着道着:“曾伯父,我们请的是保密单位的人,人已经到了,他是谁,暂时不会露面的。”
“哦,那也成……不过小骆,这回我可靠你啊,我头都快大了,不能正常处理治安问题,还得走后门解决吧?就走后门解决了也算呀。光三分局我都去了不止一趟了。”曾夏雨说着,却是有无尽愁绪一般,比家里有危急病人还要发愁。骆家龙赶紧地表态,这一次,请到了反扒高手,确定以及肯定没问题,一定把这帮在医院行窃的毛贼抓干净。
这话呀,他说得自己都心虚,陪同着院长出了监控室,刚要问句话,院长这个大忙人电话响个不停,安置了两句经费和住宿的事,急匆匆地走了,骆帅哥一肚子话全咽回去了,还没回过神来,他的电话也响了,一看如接圣旨,捧着电话,钻到楼拐角,笑吟吟地接着道:“嫣然,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呵呵,我办事,你放心,早搞定了……真不是吹牛,我把省城排名第一的猎扒精英请来了,你爸的事,还不就是我的事……呵呵,真的,我一定不让咱爸再头疼……不是我爸!?你看你说的,那还不迟早的事……”
牙酸了,腻歪了,蜜糖了,看来此次出警内幕不小,事实上,肿瘤医院的问题由来已久了,这儿地理位置稍偏,又是毗邻汾河沿岸的老城区,加上庞大的外来人口基数,都成了治安的隐患点,三分局不是没有打击,而是打击得没有增长的快,tèbié是肿瘤医院名闻瑕迩之后,谁也挡不住来此淘金的商户和毛贼,就像挡不住那些求医心切的患者一样。
放了电话,这准女友的电话,曾院长可是准岳父,否则那至于他这么下功夫,跑了三分局,又和三分局的刑侦队长专程再到坞城反扒队邀人。他蹬蹬蹬直下楼来,电话里叫着鼠标和李二冬,不大一会儿,这哥俩吊儿郎当从医院里出来了,看到门口骆家龙,哥俩嘻皮笑脸围上来,一个埋怨招待不周,一个责怪态度不太友好。
这可把骆家龙气坏了,一手揪一个,恶狠狠地说着:“鼠标,老二,我可告诉你们啊,这事可关系到哥以后的幸福生活,你们要敢玩我……我,我和你们绝交。”
“呀呀呀,别介,骆驼,这么绝情,我们以后宰谁去?”李二冬笑着道。
“你说咋回事?抓贼和你幸福生活有屁关系呀?跟我们绝什么交,难道你以前和我们中间谁怎么着‘交’过?”鼠标奸笑着道。
“算了,干脆对你们说实话,其实这个事,真没我的事。”骆家龙道着,是曾院长数次找三分局,三分局甚至派驻了一个抓捕组,可实在杯水车薪,收效甚微。偏偏呢,曾院长的爱女,不喜高富帅,专把小警爱,为了博老爸的欢心,把男友抬出来了,于是八杆子打不着的骆家龙就搅到这事里了,他在监控上和三分局刑侦上的盯了数日,等好容易揪住一个,还出了个大洋相。
“哦,明白了,这是假私济公。”李二冬道。
“呵呵,看不出来啊骆驼,你还是个穿着警服吃软饭的。”鼠标笑得直打颠。
骆家龙气得面红耳赤,直质问着:“反正就这事,我瞒你们也没什么意思,你们就说吧,帮不帮我。”
“当然帮了,公事可以不帮,私事一定得帮。”李二冬拍着胸脯道,鼠标也够意思,直道着:“你这话还是不相信我们,我还告诉你了,到我们队想拉几个人去不是一家,可能拉走的,你就还是头一个,这不你一句话,我们都来了。”
“那你准备怎么干?就你们俩?管用吗?医院出了三万多经费,三分局刑侦大队派了七个人,守着三个出口,愣是找不着人在哪儿。我这脸都没地方搁了。”骆家龙道。
“我靠,给了三万呢?那准备给我们多少?”李二冬震惊了。
“咦?这个活能干啊,要这么算账,在坞城路咱们抓的贼,得值多少钱呐?”鼠标也异样道。
把骆家龙给郁闷得呀,这哥俩简直是一对白吃加财迷,他拉着两货,放缓声音了,哀求着道着:“两位兄弟呐,我服了you了,先别谈钱,那个好办,肿瘤医院他们不缺那点小钱……我就问问,到底怎么办?”
“这个得余儿说了算。”李二冬道。
“对,你也看得出来,俺们俩是打酱油滴。”鼠标道。
“那余罪呢?”骆家龙问上正主了。
“早来了,现在快把肿瘤逛遍了。”鼠标道。
“不会吧,我一直盯着监控。”骆家龙奇怪了。
“呵呵,兄弟,让你看见,就不是猎扒第一人了。”鼠标得意地道。
“别惊讶,你也就电脑玩得好,脖子上这颗脑袋,实在不咋地。”李二冬嗤笑着。
骆家龙此时倒恢复了那么一点点信心,好歹知道余罪在偷鸡摸狗方面算得上同学中的极品,干这事,似乎应该可以。说了几句,当他发现鼠标和李二冬的脸色笑眯眯地不怀好意时,一惊,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半天才愕然地看着一位穿得土里土气,像个进城打工农民的余罪从医院里走出来。
“这是干什么?”骆家龙奇怪地道。
“化妆侦查,你不懂。”李二冬呲笑道。
鼠标接着电话,一扬手,上车,三人上了不远处那辆破面包车里,不一会儿余罪来了,第一句感慨道,医院真大;第二感慨道,病人真多;第三句也没到正题上,只是说,这地方真不太好操作。他指着标注出来的地方道着:“一共三个出口,人车共用,万一嫌疑人是乘车接应,操作难度要加大不小,而且医院的监控死角,余罪算了算,至少有几十处,地下餐厅通道、电梯甬道、步梯甬道、楼角、围墙、花圃,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成为作案人销证的地点………”
这话鼠标和李二冬听明白了,老办法不能用了,总不能把全队拉到这儿吧。问着怎么办,余罪又排出一堆数据来,刚刚从内网上撷取到的,他不悦地瞪了骆家龙一眼道着:“你狗日的给我挖了个坑是不是?因为这儿的治安问题,撤过两个派出所所长,中午一块吃饭的那个队长,孙天鸣,分局给他压了个限期,一周时间,还剩四天……没办法,转嫁责任是不是?”
一说这话,骆家龙脸色一糗,无语了,要有办法,谁愿意丢这人去,自己辖区的事办不了,还求同行出来。这时候鼠标就显得够哥们,解释着:“余儿,骆驼的事得帮,他把院长家闺女泡上了,咱们现在已经是影响他性福生活的关键所在了。”
一听这话,余罪愣了下,问着骆家龙真假,骆家龙点点头,李二冬吃人嘴软,也央上了:“就是,帮帮,以后兄弟们得个恶性肿瘤啥地,来这儿也优待优待。”
吧吧挨了两耳光,李二冬闭嘴了,鼠标骂了,这上面也想沾便宜跟别人抢,尼马什么玩意?
余罪点了烟,猛抽了一口,看着医院川流不息,如同赶集的人潮,像在犯难,这种地方,秩序本身就难以维持,有时候医患纠纷干起来和械斗差不多,还有那些濒危病人的家属,已经绷紧的脑弦那怕再受一点刺激,也随时有绷断发生治安事件的可能。可偏偏这种地方,你不能大量使用警力,况且就能以余罪的身份,能调动恐怕也只有几位哥们,还是友情客串一下。
很难,但也不是没有办法,他在医院里走了一圈,看到了数个形迹可疑的人,他知道在某个看不到的地方,作案仍在继续着,而他的脑海里,那个丢了钱哭天呛地的患者家属一直那么清晰,像阴影、像毒蛇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
烟,慢慢地燃尽了,那个突起念头在余罪的心里成形了,他决定冒险一试。
不经意间,骆家龙看着愁容满面的余罪,发现两人的差距已经很远很远了,他甚至有点后悔,把同学都拖到这趟泥水里。万一也出个洋相,那可是把坞城路侦查大队也抹黑了。半晌他道着:“余儿,要真难的话,就算了,反正这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错了。”余罪扔了烟头,目露凶光瞪一眼,像很不中意骆家龙的态度道着:“你出于什么目的,我还真没在乎过,有些事是眼不见为净,见着了当没看见,我心里可下不去……干了,这儿的盗窃水平明显比街头高个层次,我还真想会会他们。”
掷地有声的话,给了骆家龙好大勇气,李二冬问着:“人手呢?咱们人手可不足。”
“这事人越少越好,而且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反扒的已经换人了,老骆你通知孙队长,陆续辙走人……这事不能大张旗鼓,否则会惊动他们,包括你也撤走。明天咱们这样,咱们来个行业竞争怎么样?”余罪道。
“什么意思?”骆家龙不解了。
“就是咱们组织一个扒手团伙,也在肿瘤医院作案,等于抢他们的生意,这样的话不怕引不出他们来。”余罪道,一个想法慢慢成形了。李二冬眼睛一亮:“对呀,根本不用咱们去找,他们自己就跳出来了。”
“啊?这样也行?”骆家龙被同学们的创意吓了一跳。
“当然行了,你没见识过余儿的本事,除了你身上长的器官,其他的都能偷走。”鼠标笑着道。
“可总不能咱们真去偷患者家属吧?”骆家龙苦着脸道,被这办法吓住了。
“贼,我和李二冬来当,监控方面,禁毒局马鹏过来帮忙,老骆,你和他一起……至于失主。”余罪想了想,看看李二冬,又看看骆家龙,然后眼光盯上了外表有点迷糊,长相有点白痴的鼠标,他笑着问:“你们看,鼠标像不像一个看不住钱包的蠢蛋。”
“像。”李二冬迫不及待地道,骆家龙明白了,笑歪了。鼠标拍着大腿火冒三丈地叫嚣着:“尼马不能都这样吧?长得比你们帅了点,每次就得让我演傻逼是不是?不干啊,要当我也当贼去。”
三人又笑得前附后仰,余罪不理会鼠标的反驳了,拉开门,直问着:“老骆,你中午说经费给多少来着?要鼠标不干,想想把同学里谁再叫过来。饭票油票肯定好报销。”
“别别别……真给钱呀?那不早说,就我了,换什么人呢,你们看看,哥这长相多有迷惑性,演啥像啥,对不对?”鼠标追着下来了,直掰乎着,要给经费就不挑三拣四了,躺太平间演僵尸也不在话下。
下午时分,去了趟三分局和医学路派出所,找了一堆相关的资料和有前科的嫌疑人名单,第二天上工的时候,让骆家龙意外的是,居然看到了一块吃饭的马鹏和林宇婧来了,穿得是便衣,提着一大箱上了车,箱子一开,骆家龙看傻眼了,居然是几样很先进的追踪和通讯设备,他隐隐觉得,这次应该是投对门了,只是有点奇怪,越来越看不懂余罪了………
余罪 第3卷第15章妙贼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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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接通的声音响了,骆家龙抹了把头上的虚汗,回头乐滋滋地看着。
林宇婧有点惊讶,没想到骆家龙对这种新式的技侦设备这么熟悉,居然能把医院的监控用无线信号传输出来,他由衷地竖了竖大拇指,惊讶地道:“可以呀,小骆,怪不得你文邹邹的也被许处领羊城去了。”
“呵呵,一般一般,小时候喜欢无线电,业余爱好”“。”骆家龙抹着手,不好意思地道,林宇婧调试着几处传输出来的信号,她看到了余罪和李二冬,像寻找目标的扒手,正在大厅门口东张西望,没找到另一个目标,她回头问着:“鼠标呢?”
“这儿这儿……”骆家龙指着屏幕上一个人,一看林宇婧噗地笑喷了,马鹏凑上来,瞬间也笑喷了。
只见得坐在休息椅上的鼠标已经形象大变,乱蓬蓬的头发,愁眉不展的容貌,上身穿着身草绿色的旧式工作服,下身穿着中式裤和绿胶鞋,已经够土了,还往标哥怀里抱了个土掉得渣的老式人造革包包,鼠标此时像抱儿子一样抱着,也在左顾右盼,那是一种紧张而惶恐的表情。
“哦哟,这几个都是奇葩呀。装扮成这样,一点都不突兀。”马鹏一点毛病没挑出来,感叹地道。
“鼠标就乡下来的,这个差不多就是本色,当年去警校报到的时候,比这个还土,那打扮能笑翻一班人。”骆家龙笑着补充道,林宇婧笑着看了几眼,有点不确定地问马鹏道:“你觉得这样行?”
“差不多,这个形象几乎是在告诉扒手:俺是乡下来的,俺身上有钱,这样都招不来贼,我还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马鹏笑着道。林宇婧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了,只是笑着,有这几个人在,什么案子怕是难保证它的严肃性。
骆家龙却是多了心眼,chi高端监控追踪设备,再加上禁毒局两名高阶警官,他实在想不通,余罪有什么本事,能跨级调人,不过这事他没敢问,只是对那位叫马鹏,三十年许的男子客气地道着:“哥哎,我也去过羊城,怎么没见过您?”
“呵呵,不过我可暗处见过你,你当时替小孩做作业挣钱。”马鹏笑着道,笑里秘密的味道很重。
“那……那您怎么认识余罪?听他调拔?”骆家龙小心翼翼套着话。
“和认识你差不多,欠这小子点人情,不帮忙说不过去。”马鹏笑着道,说得滴水不漏。
正说着,林宇婧指着屏幕上几个人道着:“你们看,这几个表现也有点异常,是不是扒手?”
马鹏瞪着眼看了半天,不确定地道:“有点像。”
“你以前不特勤么?这都判断不出来?”林宇婧挖苦着。
“拜托,林妹妹,我好歹是省厅直属的特勤,至于派我去抓扒手吗?”马鹏哭笑不得地道。
这一句,却是让骆家龙心里更凛然了,不敢再多问多说了。
三个人在闷罐的车里,车是一个辆不起眼的医疗器械运输车,还是院长凭私人关系找的,只有他知情。车停的地方在肿瘤医院的侧楼阴面,离监控室的中枢传输不远。离这里直线距离二百米,就是医院的大厅。
从上午八点以后,人群渐渐多了,二十个收费窗口处已经排起了长队,上千平米的大厅,排队的、等候的、巡梭的、进出的,要有几百上千人之外,间或有保安和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过,有时候甚至冲进来一群七手八脚抬着病人的家属,那凄惶的场景,很让还正常的人怀疑活着的意义。
“那几个,是不是?”李二冬问,捅了捅余罪,正看着一封宣传广告的余罪瞥了眼,两高一矮,三位男子,坐在离鼠标不远的地方窃窃私语,他摇摇头道:“不是,医托。”
“医托?”李二冬不解。
“就是帮你全程办住院手续,找主治大夫,甚至给你介绍药的托,靠这吃饭的,看他们的表情,说说笑笑,看打扮,生怕别人把当坏人似的,看坐姿,根本不避开监控,关键看手,两手空空如也……一点也不遮掩,绝对不是。”
余罪判断道,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如此精准的判断,就像见到的贼多了,自然而然生出这么一种判断来一样。
李二冬尚有不信,却不料恰恰看到其中的一人抽了一份广告,和一位中年老太搭讪去了,他笑了,余罪也笑了,笑着道:“又是攻克癌证难关,三周治愈恶性肿瘤的小广告,而且还永不复发。”
两人笑着,不一会儿又换了个角度,在一个结算的窗口不远,不时地和那儿坐着鼠标交流着,鼠标在麦里听到指挥后,就会抱着包,拿着单子傻乎乎地在窗口边上走一圈,像是分不清方向,不知道在哪儿交费的那种乡下佬。转一圈然后又坐回了原地,保持着愁眉不展。
“鼠标……到八号窗口排队交费,抱好东西。”
麦里听到了声音,鼠标刚坐下又起来了,抽着一份捡来的单子,拉开包,半遮半掩数着包里的钱,哇,厚厚的一摞。数了半天,才抽出一撂来,和单子拿在一起,站在八号窗口排到了队尾。
慢慢地,眼可见的速度,有两个高个子排了在鼠标的背后,不一会儿,又有一位排到了背后,三个人不是一条直线,而是品字形,把后脑的部位留给了监控探头,慢慢地,其中一位侧了下脸,又有人靠上去了………
“就是他们,该动手了……注意时间把握。”余罪微笑着道了句,李二冬领命,往门厅口的方向走,余罪却是径直走向了八号窗口,此时,他已经看不到鼠标了。
嘭……骆家龙气愤不已地擂着车厢,指着道:“就是这个样子,和上次偷东西一模一样。”
专门选外乡来的、专门选防范不足的,专门找哭诉无门的,这法子算是对路了,林宇婧和马鹏互视了一眼,马鹏笑着道:“不要激动,这是演戏,你未必知道情节怎么发展。”
哟,对了,骆家龙自动闭嘴了,几秒钟,形势急转而下了,扮演家属的鼠标包抱得死死的,那些人似乎找不到机会,离开八号窗口了,毕竟是贼不是强盗,未必所有的目标都能得手。
他们刚离开,却又到了六号窗口,从屏幕上仔细看过,似乎又盯了另一位准备交费的外地人。这里家属个个人心惶惶,还真不缺下手目标。
此时余罪已经快走到了鼠标背后,他很大方地一挤,鼠标操着老土的口音问:“你咋插队呢?”
“谁插队了,好像你家的队似的。”余罪大声说着。
“你这人咋这样涅?”鼠标很生气地高声问。
“你个土逼样,谁好像喜欢和你站一块似的。”余罪骂上了。
出言不逊,已经引起了周遭的注意,那几位神秘的扒手正暗自窃喜有人替他们转移注意力时,却不料有人从门厅外冲进来了,大哭大嚎着:“哥哥呐,亲哥呐,你咋就这么去了涅……呜嚎嚎……你死了我一个人可咋办呢……”
哭声直惊四座,嚎声响彻大厅,这悲切得让家属好不同情,看着这娃一把鼻涕一把泪走过。肯定又是家里人死在这里了,看到他的,各人眼中都是无限的同情。
一闪而过,向通向住院部的甬道走去,一刹那,余罪也在移着步子消失,鼠标看到了余罪使了个眼色,回头时,那几位扒手已经把手伸向了一位泪涟涟的、头发花白中年妇人。
他猛地一吸气,一抱革包,大惊失色狂吼一句:“我的钱!”
随即如遭雷击,一屁股往地上一坐,大哭大嚎着:“我的钱,我的钱被偷啦……”
这声音来得恰到好处,扒手伸出去的手,蓦地缩回过去了,在场交费的都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包,还好,我的还在。
不在的就可怜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嚎着:“我的钱呐……天杀的贼呐,我日你八辈祖宗,缺德呐……这可是我老娘的救命钱呐……我的钱呐……”
这哭得可是闻者伤心、观者落泪,坐在地上的农村孩子多可怜呐,皮包被划了老大一口子,可同情总归只能是同情,围着“失主”,顶多劝上句:“孩子,赶紧把剩下的钱看好,这儿贼多呢。”
鼠标一听这话,却是哭得更凶了,把保安和医院的都惊动了,不过谁也没指望他们管,他们也就不管,远远地站着看着,等你哭够了,自个再去筹钱去吧。
交费仍然在继续,不过这个场面打乱了暗处扒手的部骤,暂时已经没有机会了,几位神秘的人摇头示意着,从容地退出了现场。
“妈的,谁到咱们的这儿抢食来了?”一位高个子气愤地道。
“是个硬点子,刀划得不错。”另一位判断道,看到包被拉开的口子,不大不小,半月形状,很专业。
“大哥,你们看……”又一位愕然地道着。
就见得刚才死了兄弟哭着进场的,正和另一位在大门外交头结耳着,而另一位,就是站到刚开失主身边的出口不逊的人。
“妈的,这俩居然是一伙?”领头的一下子明白了,看傻了,哭着进场吸引注意力,然后这位趁失主“失神”下手,可偏偏选的还是他们放弃的目标,让他有严重的挫败感了。
一刹那间,双方都彼此发现了,余罪一使眼色,和李二冬快步跑着,往医学路上的小胡同钻,那几位登时火冒三丈,快步奔着追上去了………
余罪 第16章此行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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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我跑……李二冬跟在余罪背后,飞快地跑着,余罪偶而回头,很欣赏的一瞥,之所以选二冬当贼没选鼠标,主要问题就在这儿,跑起来,二冬那叫一个贼快。..
两人钻进了兵器胡同,穿过几十米长的摊贩大排挡,搅得正做饭的一干小商贩乱嚷乱骂,动静颇大,而且还有意地放慢了点脚步,看到有人追来时,两人留了个背影,又继续放步开跑。
“这他妈叫什么事呀?前两天jg察抓贼,现在贼抓jg察。”李二冬喘着气,怪怪地道着。
“你搞清楚,刚才‘偷’东西的是咱们。”余罪笑着道。
“我觉得呀……你这……就是脱裤子放屁。”李二冬喘着又道,以他看来,和坞城路那样,摁住揍一顿,再上了家法,鲜有不老实交待的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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