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缘

田氏听了布氏说明来意，她笑起来直言说：“大嫂，家里的小女子能进叶家闺学读书是好事。只是这样的事情，还是要请三侄儿媳妇早些回娘家通通声气，免得明年的家学名额满了，叶家不得不婉拒我们家的人。”
布氏听田氏的话，惊讶又感叹的说：“去叶家入家学，还要提前打招呼？”田氏笑着点了点头，说：“大嫂，我们家在熟州城的日子浅，大嫂为人规矩好，从来不喜打听城里有些人家的内宅事，自然会在不经意中错过叶家家学的事情。
叶家家学在城里名气不大，与叶家当家人处事谨慎低调有关，何况家学又是以闺学为主，叶家自然是不乐见把名声传得到处都是。我家里有表姐妹去叶家读过书，听她们说叶家请的女夫子非常的有才学又讲规矩。
如今我身子重，如果嫂子有门路，帮我把宁儿送去叶家家学上两年课，我会很感激嫂子的成全。”布氏轻轻点头后，说：“我问过定儿媳妇，老二家的孩子大的大了一些，小的贞儿的年纪正合适，宁儿的年纪正合适。我今晚跟大哥商量，决定之后再来跟你说一说。”
布氏离了三园后，想了想，她脚步往二园去，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能隐瞒宁氏，哪怕她两个女儿年纪都不太合适，至少她也应该知道这回事。”布氏进了二园的门，只觉得二园的气氛低迷让人觉得心情不太好。
等到布氏面对宁氏，瞧见她瘦得不成样子时。她吓一跳后对宁氏说：“二弟妹，你这一向的身子不适，为何不早早的叫人来通知我，我让人去请大夫过来给你瞧一瞧。”宁氏苦笑的拦着她说：“大嫂。我的身子没有问题，我只是心情不好，这一向进食的少了一些。”
布氏很是仔细打量她面上的神情，实在瞧不出有病态之后，她这才放心的轻舒一口气。低声劝慰说：“二弟妹，事已经到此，你只能往开处去想。远儿如今年纪还小，你要是想不开，他如何撑起起一个家来？”
宁氏眼里闪过一抹泪光之后，她轻轻的带着一股自嘲味道的轻笑一声后，说：“大嫂，我也是这般的劝自个，只是道理我都懂，就是过不了自已心坎这一道关。大嫂。我自问嫁进季家之后，不说对父母如何的孝道，可是对二爷他，我是尽足了心意。
我知他对我情意淡薄，可是瞧在夫妻情份上面，我又生有儿女，我心里是容不了那些女人和孩子，可我面上到底是容下他们，只是眼不见心不烦由着他们去自生自长。我这样也是错吗？二爷是跟我道过歉，可我的心里很是明白。他只是嘴上说说，心里还是恼怒了我。”
布氏瞧着她叹气不已，说：“你何必去猜他的心，你就不怕猜来猜去全是错。”宁氏眼里有着浓浓的悲意。她低声说：“大嫂，我恨自已瞧得太过明白，瞧得清楚二爷心里所想。如今我庆幸二爷不象三爷那般能遇见钟情人，要是二爷遇见钟情人，我的日子比三弟妹还会过得辛苦。”
布氏无话可说，只有不再劝她。便把季老太爷提议送家里女子去叶家家学的事情说了一遍，宁氏一听就嘲谑的笑着说：“老太爷的心思太过明显，他就是要给宝花小姑奶奶往上抬一抬名声，顺带把家里的女子点了点。我家珍儿现在的年纪，已经不适合去叶家家学读书。
贞儿的年纪适合，可我不想让她去叶家家学读书，我想让她进宁家的家学读几年书，正好与表姐妹有机会亲近相处。”布氏轻轻点头应许下来，宁氏又问了布氏：“大嫂，三弟妹如何安排宁儿？”
布氏把田氏的意思说了说，宁氏笑着说：“三弟妹一向都很有想法和主张，她说想让女儿进叶家去读书，那就是她相当看好叶家的家学。大嫂，你就帮她一把吧。我以前觉得她很是奇怪，三弟虽说是多情了一些，可待她还是很有几分夫妻情意，只是她把三弟看得淡，三弟对外面女人才会那般的上心。
现在我经了事，反而觉得她的聪明之处，她大约早已经瞧明白三弟是改不了他的多情性子，她早看破早早移了心思，日子能平静的过。我如果能象她一样看破夫妻情份就好，如今这日子过得我心不死，心就一天不能平静下来，我把自已的日子过成煎熬。”
布氏无话可说，这样的心结，她是旁观者，是无法帮忙的人。而宁氏的话语里，透出对季守成的放不开，那宁氏拧不过自已心里的念头，解铃还须系铃人，只看他们夫妻能行到那一步。布氏夫妻感情深厚，可她一样瞧多了许多面和心不知的夫妻，瞧得多了，她的心思就不浓也不那么纠结。
布氏到二园走了那么一趟，心里添了不少的愁意。夜里，她跟季守业商量着去叶家家学的事情，季守业叹息着说：“父亲虽说浑浑噩噩大半辈子，他到底是有过见识的人，还是有一定的见解。我只想着把她们紧紧护着，就没有想过，她们嫁人之后，要过自已的日子，我那时是无力护得住她们。
她们去家学读书交朋友长见识，将来遇事也不会象二弟妹这般的纠结放不下。我们家的孩子，我宁愿她们待夫婿情意淡互相尊重，在夫家一个个都能过好自已的日子。”
季守业许可之后，布氏轻轻点头说：“我明日去跟定儿媳妇说一说，三弟妹说两家是姻亲，这事便不太难，只是要早报名。行的话，改天，我和她一块去叶家拜见能做主的人。”
季守业和布氏又商量起家事，季树昌夫妻已经送信过来，过几日就会回来。他们夫妻两人要安排人去接一接，免得在家门口，那一家人都事事为难。季守业直接安排季树言带人去迎接，他对有些不放心的布氏说：“四儿年纪不少，也应该去外面跑一跑。”(未完待续。)





安缘 第九十五章 瘦
第二天，季安宁去一园找季洁悦出来转圈子，听她提了季树言去接季树昌一家人的事情，她很是羡慕的说：“可惜我的年纪小了一些，要不，我知道后，一定会去求四哥带我一块出去转一圈。”
季洁悦听她的话，当即告诉她说：“宁姑姑，我哥哥跟四叔一起去接二叔一家人。”季安宁太过羡慕这种机会，这一日，特意拖着季洁悦跑去老园跟季老太太说话，她很是感叹一番外面的风光多么的好，把季老太太说得都笑了起来。
季老太太笑着更正她说：“宁儿，我很多年没有离开熟州城，不知现在城外的官路是不是跟从前一样，晴天，不管开不开车窗，都只有飞扬的尘土洗面。如果开车窗，一路尘土扑面而来，那里有心去瞧什么优美风景。当然，如果是下雨的泥泞天气，马车只要不陷在半路上，那路两边的风景还是可以看一看。”
季老太太的话提醒季安宁，城外官路的听说是有青板石子路，可却不是所有的路都是由石子路，越远的地方，路况越不尽人意。季安宁失望之后，觉得还是要多听听大人们说外面的情况。这一生，她也许会和田氏一样不得不困守在家宅四方的院子里，可心却可以一样飞得 高远一些。
季安宁现在是不能去想成长之后的事情，她想着四周的妇人们，幸福的人有，可是却不太多，不幸的人，如田氏这般状况都算是幸运，至少她可以自已做主。如宁氏这般在情感里纠结的女人，只怕是太多太多，只是她们习惯在人前表现最好的一面，人后落泪自伤。
宁氏这一次不知是不是把婚姻事实瞧得太过清楚，才会这般的自伤到瘦得见骨。季安宁有些日子没有遇见宁氏，偶然在季老太太处见到她，都被她瘦削的模样惊吓住。她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年，她纵然在笑，眼里却没有什么生机神采。
季安宁瞧到这样的宁氏，深深庆幸她的生母是田氏。要是遇见这样的一个生母，让做儿女的人，想来是非常的担惊受怕之又有一种帮不忙的无力感，那种感受足以让人灰心失望不已，容易摧毁年少人向着阳光的健康心志。
季安宁回到三园后。紧跟在田氏的身前身后打转，惹得田氏高兴之余，又有些好奇是什么事情，能让平常独立的季安宁如此的沾着她不放松。她试探的问了两句，季安宁也没有想过要隐瞒她什么事，一五一十把宁氏的变化说给田氏听。
田氏听后轻轻叹息着说：“宁儿，能力有多大就做多大的事情，千万不要去做你能力做不到的事情。娘亲就是一个普通的妇人，娘亲早早就明白过来，我是改变不了你父亲的想法和行事。他也不会如你大伯父那般的把一个家放在心上。
娘亲有时候觉得对不住你和你哥哥，所以想着再给你们添上一个同胞弟弟或者妹妹，将来你们就能多一个相互扶持的人。只是这个孩子是我最后的一个孩子，我的能力也只够护住你们三人，再多，我就护不了。”
季安宁听明白田氏的话，她是有心想要告诉她，所求不要太多，日子就能好过一些。季安宁想着自已的年纪，依旧是一脸不解的神情瞧着田氏。她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季安宁的头，说：“宁儿，你现在年纪小，不必想这么多的事情。娘亲现在护着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
季安宁用力的想了想，发现她能做的事情太小了，她轻轻摇头笑着说：“我现在想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陪着娘亲和弟弟。哥哥可是一再交待我。他白日要去学堂，白日里，家里的事情，就要我多照看一些。”
田氏笑瞧着女儿，她用手轻扶着腰慢慢的走，说：“好，现在娘亲事事交给你们两人看管着，等到过了年后，宁儿可以跟着我来学管家的事。”季安宁笑着点了点头，说：“娘亲，你放心，哥哥早教我认出了一百个数字。哥哥说，等到放冬假时，他再来教我打算盘，那时我就可以管家理事了。”
“噗”田氏轻笑起来，说：“行，你管着家，娘亲就安生养着。”季安宁陪田氏好一会后，母女说了好些话，她被田氏劝着去一园玩耍。田氏望着女儿轻松的脚步，低声问身边管事妇人：“**奶现在瘦得很是厉害吗？”
管事妇人轻轻叹一声，低声说：“前日，我代主子去老园回话，在路上，碰见**奶，她的解瘦得可怕，都瘦成骨架子。我怕跟你说了，你跟着担心，就瞒住没有说。”田氏有些担心的说：“我去老园有许多次，我从来没有遇见过她一次，我以为她就是心情不好，也不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她这次别是生了什么病了，下次大奶奶过来，我还是要跟她说，想法子请大夫给**奶瞧一瞧身体状况。”管事妇人凑近她，低声说：“三奶奶，你就别想那么多的事情，以大奶奶那样的品性，只怕早跟**奶提过请大夫的事情。
如今二园没有多的风声传出来，**奶大约是心情不好，才会这般暴瘦。过些日子，如果大小姐那边传出喜事出来，**奶的心情好了，身体就会跟着恢复过来。”田氏轻轻叹着气，说：“这都是男人做下的孽，女人们却不得不受着。”
管事妇人瞧着田氏的神色，她不敢多劝下去，言多必失。她只觉得田氏这话何偿说的不是她自个的心声。季守家在那边置下的妾室，在她们来时已经有孕，季守家知道消息时，那种狂喜的神情，如何会没有伤到田氏。
她只是懂得如何去消散开心里夫婿对她的伤害，可是那种她面上那种深深的失落感，还是让管事妇人瞧得清楚。管事妇人因此才没有劝田氏，一定要留下来等到二少爷来接人，她赞同田氏提前跟着田家表姐一家人离开。
她暗想着离得远看不见，田氏心里就不会去伤心的回想着，季守家知道添庶子女时的那张欢喜的嘴脸。(未完待续。)




安缘 第九十六章 打眼
熟州城里第一场小雪轻飘飘的下来，季树昌一家人进到季家的院子里。他们给迎进一园去，等到他们一家人梳洗过后，先去给后院的季老太爷请安，他们一家人往老园去时，季家大部人在老园里候着准备见人。
而这时候那小雪早已经不见身影，化成细雨绵绵不停的飘落下来。从后院到老园的路途不长，季树昌一家人走进老园时，他们身上的外衣只有薄薄的湿意。季老太太早已经站了起来，老人家见到季树昌的影子，已经跟身边人说：“瘦了，昌儿瘦太多了。”
季安宁瞪大眼睛瞧着季树昌，她只觉得这个二哥是大房四兄弟里面生得最俊美的一个人，他身边伴着的妇人，同样有一张好看的笑脸。年轻夫妻的身边跟着一对儿女，小女子年纪跟季安玉差不多大小，她有一双圆圆的眼睛，现在正活灵活现的四处偷偷的张望着。
而那个小男孩子瞧着跟季安宁差不多大，一看他就是一个爱笑的孩子，那张小脸上有着怯生生害怕的神情，可是那张脸瞧上去还是象是在笑一样。季树昌带着一家人向着季老太太跪下来行礼，他刚刚跪下去，季老太太已经赶紧伸手扶住他，宁氏抢着把季树昌妻子夏氏扶了站起来。
季老太太冲着季树昌说：“昌儿，不年不节的用不着行大礼，你带着一家老小回来看祖母，就是给祖母最大的礼。”季老太太待季树昌明显是要比别的孙儿来得亲近，她把季树昌拉到面前来，从上到下摸了一遍后，心疼的说：“昌儿，瘦了，这一次回来，不走了，行吗？”
季树昌笑着点了点头，说：“祖母，我会多陪你一些日子。要你烦起我时，我再往外走。”季老太太笑着骂道：“你的心野了，就不要说祖母会烦你。”季树昌把一对儿女拉到季老太太面前来介绍说：“祖母，这是洁碧。跟她玉姑姑差不多的大小。”
季洁碧顺从的叫了一声：“曾祖母。”季老太太连连点头说：“好，生得好。”她随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玉坠子放到季洁碧的手里，小女子抬眼瞧了瞧夏氏的神色，见到她轻轻点头，她欢喜的笑着说：“多谢曾祖母。我会打了结子贴身佩戴。”
季树昌笑着指了指男童，说：“祖母，这是我的儿子和林，比他姐姐不了三岁，如今还是不太懂事。”季和林笑眼弯弯的叫了季老太太，喜得老太太连忙把早备好的一支玉山笔交到他的手里，说：“林儿生得好，日后跟你父亲一样有本事。”
季树昌带着妻儿跟长辈们行礼过后，又和平辈们互见后，夏氏在把备上的礼物一一送到各人手里。她特意言明还有笨重的礼物，一会着人亲自送到各房去。季安宁和季洁悦牵手瞧着一室的热闹，季洁悦低声说：“我二叔生得比我父亲高大，二婶瞧着就是爱笑的人。”
季安宁轻轻的点了点头，季树昌一家人身上的衣着，就表明夏氏是一个很会理家当事的人。宁氏瞧见一室的热闹，她再见田氏暗自摸了摸肚子的神色，她笑着说：“母亲，昌儿一家人一路辛苦，我们就不留在这里陪着。等到过两日，他们休息缓过精神来，再好好团聚说话。”
田氏笑着附和说：“二嫂说得对，我们人太多。母亲都不能好好的跟昌儿一家人说说话。昌儿，等你们一家人缓过神来，我们再去一园里问问你们在外的情况。”季树昌轻扯着夏氏站起来送宁氏和田氏离开，季安宁过来田氏的身边，她笑眯眯的来回打量季树昌夫妇好几眼，这才安心转头跟上去。
布氏心喜次子一家人回来。抬眼还是关心的打量邵氏的神色，她笑着站起来跟季老太太说：“母亲，就让昌儿一家人陪你说说话，我们就先回去。”季老太太笑着连连点头，故意嫌弃般的说：“你们日日在我的面前晃动，我都瞧得烦起来。我现在啊，就想瞧着昌儿一家人。”
季老太太冲着往外走的布氏，招呼道：“老大家的，昌儿一家人陪我用过餐再回去。”布氏笑着答应下来，季树昌见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就挨着季老太太坐下来，笑着说：“祖母，你二孙子喜欢吃老菜，你这里还有备着的吗？”
季老太太笑着连连点头说：“我都给你备着呢，我二孙媳妇喜欢吃什么，你只管说，只要祖母这里有，一会都煮给你们吃。”夏氏暗地里飘一眼季树昌，她笑着说：“祖母，我不挑菜，我什么都吃。”
季树昌笑瞧着她一眼后，挨着季老太太说：“祖母，你菜园子里还有没有种菜，她喜欢吃新鲜菜。”季老太太笑咧开去，说：“有啊，还有冬菜，一会叫人摘两颗煮了吃。两个孩子喜欢吃什么菜？曾祖母煮给你们吃。”
季树昌听季老太太这是要亲自动手的意思，他笑起来说：“祖母，我回来了，那能由你动手做菜。一会，在厨房里，你就指点我，我来炒菜，让我也有机会来孝顺你。”季老太太笑着说：“男人那能进厨房，你就在外候着，我煮几个菜给你尝尝，你瞧一瞧祖母的水平有没有降低。”
季安宁和田氏回到三园里，母女两人坐在房间里面，季安宁想起季老太太待季树昌不一样的亲近，她略有些奇怪的跟田氏说：“娘亲，祖母待二哥很是亲近，好似比待大哥还要来得亲近自然。”
田氏惊奇的瞧着季安宁，转而笑了起来，说：“宁儿，你的直觉相当不错，日后，你一定要相信你的直觉。我听说过，你二哥是由你祖母亲自带大同吃同住的第一个孙子，祖孙两人感情非常的深厚。就是你现在的二嫂，也是经你祖母点头进了季家门。”
季安宁想想自已父亲季守家和季树昌叔侄两人年纪相差不大，而她的父亲是由长兄嫂带大的事实。她直觉得头都是大的，可是她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问，一问就是错。她笑嘻嘻的跟田氏说：“娘亲，侄子和侄女都生得美，家里人多了起来，祖父那里请安的人多，月头月尾时，祖父就不会有心思多注意我。”
田氏听着女儿的小心思，她笑了起来说：“我看你新来的侄女和侄子都是机灵的孩子，你啊，也要一样学的机灵一些。”季安宁笑眯了一双眼，说：“娘亲，他们是机灵的孩子，我就是沉稳的孩子，我的表现比他们要打眼一些。”(未完待续。)




安缘 第九十七章 放心
季树昌一家回来几天后，季守家的家书直接寄给季守业，谁也不知他的信里写了什么，只是后来知道季守业摔破一个用了多年的砚台。田氏知道季守家有家书来，三园却不曾收到季守家的家书。
田氏面对众人暗地里的打量眼光，她的面上丝毫没有露出任何的失落神色。她在季守家听闻那个女人有身孕时，见到那张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时，她心里对他最后一抹感情都消失了。她在那时下定决心，她不会再为儿女之事来将就这个男人近身。
田氏听见宁氏有意在熟州城置下宅院时，她就动了这个心思，她回来之前跟季守家商量妥当，只要他四季把家用给得齐全，他在外面如何行事，她都不会干涉。她让人送消息给田家，把意思透露出去。
田家大舅母有身孕，田百珍带着田家大舅书信来了季家。季安宁有些日子没有见过她，拉着田百珍的手，把田家人从上到下问了一遍，知道大家皆好，她安心笑起来说：“好人有好报，大家都会长长久久永葆平安。”
田百珍被她惹得笑了起来，表姐妹两人又去了老园给季老太太见礼，再去一园去见过布氏，又转去二园见过宁氏。一圈转了下来，两人重新去一园寻季安玉和季洁清姐妹玩耍。在路上，田百珍很是惊讶的问季安宁：“你家二伯母生重病了吗？”
季安宁很是肯定的告诉她说：“我家二伯母没有生病，她就是前些日子心情不好，瘦得太过一些。你现在看到她，比前些日子要好一些，至少没有那么瘦得脸上只余下骨头。”田百珍深吸一口气，跟季安宁说：“你也不先提醒我一声，我见到你二伯母时，差点叫了出来，她实在瘦得太过了一些。”
季安宁见过宁氏的情形，她现在相信一夜白头的传说。宁氏就是因为情苦才会如此的煎熬自已。季安宁瞧过二伯季守成是丝毫的没有受到影响，他依旧自在的过日子。季安宁无意当中和季洁悦一块听见他跟季老太太很是不解的说：“母亲，你说我和她日子过得好好的，她用得着杂七杂八的乱想吗？
她说她怎么都吃不进东西。这才几天的功夫，人就瘦得变了形。我请大夫给她看病，大夫说她没有病，只是心情不好。只不过要是长期下去，没病也会变成有病。母亲。你没有瞧见那大夫瞧我的眼神，明晃晃就当我是负心汉看待，我这是大冤枉。”
当时，季安宁就扯着季洁悦赶紧离开，两人之间的感情一向强求不得，毕竟这不是东西。可以用钱来买。只是季安宁还是为宁氏感觉到不值，为了一个心不在自个身上的男人，这般的折磨自已，只能让季守成那些妾室把她当笑话来看。
可是她想想又无法来说季守成的不是，这是人与人之间的造化。季守成对自已妻子生不了深情。想来以他的性情也不屑于来哄骗宁氏白白高兴那么多年。只不过是此前一个愿意打，一个愿意挨，而如今那个挨的人，被现实逼得瞧清楚事实，她不愿意受着了，心里一时受不住这种打击，只能瘦啊瘦啊的度过这一难关。
田百珍这一日归家时，田氏交给她一封家信。田百珍回家把信交给田家大舅后，她跟田家外祖母和田家大舅母提及在季家遇见的事，重点就是宁氏瘦得太恐怖。田百珍深吸一口气。说：“宁儿跟我说，她二伯母现在这般模样跟前一阵子相比，已经算是脸上能见肉。”
田家外祖母和田家大舅母交换一下眼神，现在两边都有孕妇。有些事情也不方便交流。田家外祖母瞧着田百珍的神色，笑着说：“你啊，是少见多怪。我从前小时，见过农家在灾年时，那些孩子饿成皮包骨的模样，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田家大舅母顺带教育女儿说：“珍儿。日后吃用要合适就行，可不能太过奢华，福气太多，人是受不住的。”田百珍轻轻点了点头，又特意多说了几句田氏的情况，她笑着说：“小姑姑身边的妈妈说，如今小姑姑是吃好走好心情好。”
田家外祖母和田家大舅母听她说这样的话，两人都笑了起来。田家大舅母跟田家外祖母笑着说：“母亲，我们这一下多少能安心一些。大爷总是跟我说，妹妹从小就是一个会想事的人，她的心宽不存事。宁儿就象妹妹的性子，天生的心宽，遇事从来不往窄处想。”
田家外祖母感叹过后笑了起来，说：“人生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那可能年纪轻轻的时候，就能样样的齐全，夫妻情份差一些，儿女情份深一些，合起来也打平下去。”田家大舅母知道田家外祖母说的是心里话，她们这一房人，从前在田家大宅里的日子并不是太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