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午夜尸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鬼药
午夜尸递
作者:鬼药

行内人称我为锁子狗,这不是绰号,而是尊称。湘西尸王叫我老板,东北猫仙儿是我的情人。我做的是快递,运的是尸体。我白天喜欢睡觉,我午夜喜欢上门……新书上传,多一个会点,增加一张推荐,涨一个收藏都万分重要。还请各位书友多多支持!





午夜尸递 第一章 初夜
我叫肖邦,二十五岁,住在黑龙街十三号。~
行内人称我为锁子狗,这不是绰号,而是尊称。至少当年的杨如龙没能被这样称呼,在业内甚至没人认识他。但我尊敬他,毕竟他是我半个师傅。
2012年玛雅人预言世界末日,那年我大学毕业。三个月的奔波辛劳忙于面试,但没有一家企业接纳我。
最后,我到了黑龙街十三号!当时只有杨如龙一人,既是老板,也是伙计。
面试时唯独一个问题,杨如龙满脸络腮胡子而神色冷峻的场面还历历在目:怕鬼吗?
当初被生活逼迫,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不怕两个字,但后来的生活让我明白这两个字的后果是多么的严重,以至于老杨做了半辈子的轿夫,四十岁孤苦伶仃的上轿了,将这滇东锁子门流传到我的手里,黑龙街十三号也更加空荡起来。
午夜十一点入职报到,我连着打了三辆出租,听到黑龙街十三号不约而同的那刻全绝尘而去。
照着手机地图走到这里,那视觉上的冲击让年轻的我难以自拔。黑暗的参天柳树遮蔽,血红色的灯火在柳条中飘摇。
朱窗斗拱红灯笼,月照孤城走马人。
阴森中透着繁华,这是我喜欢的世界。
一辆残白色加长版金杯面包车,是老杨最得力的坐骑。后座被拆空,同驾驶室隔绝,后半截成了绝密的世界,我轿夫初夜也献给了它。
黑暗的巷子里,老杨同那个女人站着。女人的名字我已经忘记,但至今清晰的记得她的面容。圆润,白皙,清纯而略带憔悴的风情,外加那在柳条下更显柔弱的腰肢,是个男人都有将她压在身下的冲动。
他俩相谈甚欢,甚至让我有种老杨对她有念头的错觉。在老杨的示意下,我打开了面包车后门,那让人瞬间错愕的情景至今难以忘记。
一口黑色棺材被粗大链条捆绑住,稳稳堕在两条血红色长凳上白色蜡泪落了满地,阴冷的空间里那蜡烛火苗被压制成豆苗大小的蓝紫色。一张灰白色遗像用黑绳悬挂于棺材上,夜风吹来左右飘摇,似乎在嘲笑。
还未曾反应过来,老杨从背后掏出天蓝色的凳子给我,五块钱一个那种。当时的我木讷而愚笨,不理解他的意思。
他说,给你这凳子,坐着也舒服些。
那女人笑眯眯的看着我,似乎在等着看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我装作满不在乎的接过,稳稳当当的坐在了那棺材旁,这时我才打量了这遗像上的面容。
帅气,富贵,高冷,大气……十多年所学到的词似乎都不够用来形容这照片上年轻人容貌。但我明白,只要是没经历过风浪的女人,对这张脸或许是没有丝毫抵抗力的。
老杨牵着一条大黄狗走来,全身金黄不带一根杂色,步调平坦如王者,甚至眼神都漠视这片世界。
它是老杨的‘表哥’。我问过老杨,为什么会叫它表哥。老杨说这是他的师兄,在他之前进入的锁子门。我自始至终都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老杨牵着表哥,走到面包车旁。表哥闻了闻,嘴里发出呜呜呜的低吼,似乎见到了天敌一般。老杨神色凝重,但还是大声喊了一句:起轿喽!
他将车门关闭,整个空间都黑暗了下来,甚至连空气也变得有几分凝滞。车身慢慢摇晃,那遗像也调皮的摇摆,蜡泪跳跃,烛光惨白。
窗外风声嚎叫,这样的日子应该是我喜欢的。我看着那年轻而完美的面容,在思考这人此刻就睡在面前的棺材里,该称呼为他还是它?
人生如果有十分之一的时间用来思考,那一切都会变得很渺小。不知不觉间,我的眼皮如胶似漆的合拢,忘记了思绪,忘记了应该做什么。
咕咕咕咕……奇异如乡村蛇鸣的声音传来,我平静的心陡然起了波澜。声音不是风声呼啸,是眼前棺材里的。
我自小没有见过鬼魂,甚至鬼火也只是听老辈人说起。即使死人在过去很是常见,冰凉的尸体也没在梦里出现过。
豆大灯火昏暗而惨白,那遗像似乎安静下来了,最易惹火勾引良家的眸子死死盯着我,那是一种怨恨与愤怒交织的眼神。我突然想起他同我的年龄相差无几,但我还活着,而他已经成了它。
空间里诡异的安静,仿佛与世隔绝。窗外的风声没了,我心跳加速,听见自己喉咙中气流穿梭,那张略带嘲讽的脸突然朝着我扑了过来。
刹那间,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这是车身急转弯,我还是保持了迅捷而灵敏的思维。但陡然的,我的眼神僵直了,那平稳安放的巨大棺材居然开始慢慢朝着我这里偏移,这绝对有倒塌过来碾压之趋势。
刚想大声呼喊,只要让老杨听见我的叫声,以他常年行尸起轿的经验,一定有破解之法。但那惨白的蜡烛在这瞬间似乎被某种气息压制,火苗噌的一下,灭了。
什么叫绝对的黑暗?
打眼看去,车窗外的树影正直而挺拔,如果让我多一个选择,我宁愿被绑在车顶上吹着凉风,欣赏星光和月亮。
咕咕咕……
又是这奇怪声音,黑暗中失去了眼睛,但耳朵无疑变得更加敏感。棺材,就是这棺材在叫。或者说,是它里面的某个东西正在呼吸。
情急之下掏出手机,借着那微弱的灯光朝着声源探索去。声音从棺材底部传来,我慢慢趴在了地上,棺材下面居然有一片湿润,似乎某种动物的尿液,带着点点腥臭。
突然,我的眼皮一跳。棺材动了一下,背后砰的一声响动,似乎什么重物落地。
整个空间恢复安静,难道是错觉?脚下啪的一声脆响,手机灯光拂过。一双惨白渗人的眼神从那支离破碎的玻璃后直射人心。
就在我惊奇这遗像无缘无故掉落的瞬间,啪啪啪的声音突然从棺材中传来。这声音紧凑如求救,脑海中浮现一具冰凉尸体正用长满长毛的手掌叩击棺材的场景。
呜呜呜……汪汪汪……
两声狗如皇者的低鸣从车前传来,一切响动消散一空。车子停下了,车门被老杨拉开。
我回头看去,只见表哥仿佛如临大敌般蛰伏,双眼凶光外露,做出即将前扑之状。
看到这里,我连忙从车子内跳下。一摸自己后背,这酷热的夏天居然是一层冷汗。
出什么事了?老杨关切的问道。
那棺材在跳。我心有余悸的说道,回头再看那在棺材下的遗像,年轻而诡异的脸上出现的是郑重神色,那嘲讽的微笑消失了。
就在这时候,那女人再次出现。但此刻她给人的感觉仿佛拒人千里之外,神色冷漠而无情。
这就是你们锁子门的胆量?她看着老杨问道。
老杨神色有几分尴尬,讪笑了一声道,他还小。我打眼看去,这是一片荒野,四周寂静无声,星月就在头顶,远处映照出半边红天,说明那个方向或许有城市存在。
汪汪……汪
表哥突然朝着车身狂吠,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即将出来。而一个黑色而矮小的影子从麻衣女人背后出现。
所有人退后,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且听来年纪不大。陡然的,那棺材上粗大的链子瞬间紧绷,一种暴力撕裂金属摩擦的声音让人牙花子一酸




午夜尸递 第二章 “轿夫”
老杨看到这里脸色陡然的苍白几分,表哥的爪子不停在地上挠动,似乎棺材中流露出的气息让这如王者的灵兽畏惧不已。[
无能就不要在这里瞎耽误事儿,麻衣女人脸色铁青的说着。她看了一眼那乌黑娇小的影子便转身朝着远处低矮灌木林走去,那高傲的姿态让人看着
老杨的眼神在我同侏儒黑影之间来回打量,最后一咬牙朝着背向麻衣女人一侧的灌木林走去。表哥在原地龇牙咧嘴不停示威,老杨突然高高扬起右手,一只乌黑发亮的骷髅突然发出摄人心魄的声音,清脆如风铃,但让人毛骨悚然。
表哥的耳朵突然直立起来,收起犬牙,朝着老杨狂奔而去。我看着截然相反的两个方向,最后还是选择同老杨一道。当时我不知道那侏儒影子是东北猫仙儿,而她们处理尸变被称为“下霜”,不能有外人在场。
后来的半个小时里,一扇恐怖而崭新大门慢慢打开,从此我便进入了同世人所不能轻易认同的世界,关于尸体,关于中华大地古老流传的秘术。
中国人心中多少有些固化,传统思绪喜欢死后入土为安,落叶归根。凡是外乡去世,或短命,或寿终,无一不希望回到故土,同列祖列宗驻守在同一土地上。可古时山高路远,唯独玉环好命,曾有: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美谈。这般好命不是谁都能享受,穷苦人家异乡漂泊,一辈子难以还乡一次。
于是,运尸人秉承天命应运而生,他们同行间互称作“轿夫”!运尸人三个字多少显得沉重而欠缺避讳,而行尸好比抬轿行路,不过一个抬活人,一个抬死人。
“轿夫”终究吃的是死人饭,同刽子手盗墓贼流落在三百六十行之外的下八行。
“轿夫”源自何朝何代难以定论,但数得上流派的就那么四家。中华龙脉起源昆仑山,纵横两河蜿蜒至京都,四家处于龙脉四爪之上,左前爪为东北猫仙儿,右后爪是滇东锁子狗,剩下两个则是湘西赶尸王和闽南袖里蝰。
四家如一奶同胞吃着同一碗饭,但有各自的绝学暗语,各家也相互竞争嘲讽。后来我问过老杨为什么中国的大西边青藏新疆没有轿夫。他嘲笑的看了我一眼说,信仰不同,人家流行天葬!
老杨说完这些话,看着我目瞪口呆的神情还想再说点什么,但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让人心痒难安。
完事儿了。老杨说着一扬手,风铃声
老杨带着我缓步走近,那麻衣女人面无表情的看着棺材。白色蜡烛被扶正点燃火苗摇曳,遗像被再次挂好,一切仿佛回到了我上车之前的模样。
但棺材旁多了一个黑色影子,是猫仙儿。当时的我心中对这等神秘人物好奇到了极致,有种掀开那黑色衣袍一探究竟的冲动,但后来过了很久才知道这猫仙儿全是身材娇小的美貌姑娘,只能为当时自己的冲动汗颜不已。
猫仙儿坐在棺材旁,老杨朝着我摊摊手道,没有多余的凳子了,你就将就坐在地上吧。他说完带着表哥进入了驾驶室,那麻衣女人朝着猫仙儿一拱手也去了。
看着他俩的背影,我有种深深嫌弃的恶心,他俩在驾驶室中一定没有好事。
我盘腿席地而坐,一晚上的诡异经历让人心惊肉跳,此刻终于得以平静下来。
一种精神虚脱席卷全身,恍惚中便昏沉入睡。一切都显得这般宁静而祥和,似乎人生在世便应该这般舒缓的过完一辈子。
一个炸雷惊响在耳旁,我迷糊的从梦中醒来。双眼在黑暗中看到蜡烛已经燃尽,对面的蓝色凳子上空无一人。车窗外一个闪电划过夜空,我双手紧捂耳朵,一声巨响震慑心神。
一只白嫩如婴孩的手掌突然从棺材下伸出来,左右打探如蜗牛触角。
发什么呆,过来帮帮忙。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我下意识的便握住那手,朝着外面用力将她从棺材下拖了出来。紧接着便是一股浓重的腥臭味传来,这猫仙儿全身充满黏滑的液体,一个恐怖的词跃入我的脑海:尸水!
就在此时,车子突然一个急刹。棺材朝着她翻到,情急之下我一把将她扑倒在地,也不顾那尸水沾染了满身。
但陡然的我呆住了,猫仙儿稳稳坐在对面的凳子上。我那一刻怀疑她笼罩在黑袍里的脸一定笑容满面。而那翻到的棺材如同不倒翁一般落回原地,我心中立时惊奇起来,这是什么术法?
一个场景飞速在眼前划过,之前好似也有这般棺材翻倒的场景,但最终都没翻倒在地不是吗?
你们……锁子门的都不知道镇尸棺的吗?她的声音从黑袍下传出,微弱如蚊蝇。
我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的说,入门第一天,有点太无知,让姑娘你见笑了。后来我知道这镇尸棺是起轿中顶级重要的器物,原料制法都无从知晓,只知道是一代代流传下来的宝贝。
空间再次陷入安静,窗外却是雷声滚滚,但这氛围下却透着某种小孩子不能理解的旖旎。我想要开口打破这僵局,但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的言辞化解这尴尬。
老杨突然一把将车门打开,粗犷的喊道:汉子下车同我去搭帐篷,速度要快,大雷雨快要来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她,迅捷的跟着老杨从车顶上拿下几个大背包抗在肩上。
他带着我走上了山坡,我回头看去,蜿蜒的公路在五六百米开外。而面包车停在小盆地中,如果不是从那刚过来,夜色下甚至难以觉察。
老杨带着我安营扎寨,头顶上全是电闪雷鸣。我打眼四顾,一片荒野苍凉而壮阔,全是低矮的灌木,但远处有个巨大的黑影,或许是高山。
为什么不能在车里避雨,非要出来搭帐篷?我好奇的问道。
雷电具有天地间最霸道阳刚的毁灭力量,会“起馅儿”,人在车里就不安全了,而且……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看天空。
这雷雨来的突然,上半夜还天清月明,似乎来者不善,所以还是做好万全准备为好。他说完便低头钉桩,我对他话中的东西不是很明白,也就
所谓起馅儿指的就是尸变。而雷电会对尸体进行清洗和毁灭,因为轿夫带着的尸体,或多或少都被用术法钉过魄,属于活死人一类,上天对此多有几分记恨。
耳朵被雷声震得嗡嗡作响,当两顶帐篷在这半山腰上矗立之时,头顶上雨滴已经不要钱的砸落下来。老杨同我刚站着喘息,那麻衣女人似乎算准了搭帐篷的时间,撑着伞从山下款款而来。
她高傲的神情连看一眼都没有,更别谈谢谢两个字,径直的钻入了帐篷中。老杨朝我一耸肩,也自顾进去。夜幕中闪电交替划过,似乎天被巨力撕裂成一条条的口子,雨点拍打帐篷的声音同雷声此起彼伏。
我躺在帐篷中,心绪难定,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一个黑色的矮小影子突然钻入脑海,是猫仙儿!怎么把她给忘了。我回头看老杨,想要问他一声,但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熟,鼾声如雷鸣。
视野跳跃到远方,那个巨大的黑影在一片白光中被我看的清楚无比。我的心陡然一凉,那一片山石居然是一张人脸,而高耸突起的双眼黑暗如深渊。这人脸不知道多大,那双眼中不断有雾气冒出,同空中闪电交织。
我心中萌生退意,那巨大的人脸为何凭空的同我对视?拉好帐篷褪下雨衣就此躺下,但耳边雷声鼾声充斥,心里想着猫仙儿和巨大人脸等等琐碎景象,实在难以入睡。
脑海中思索这一天以来的经历,早已颠覆对传统的认知,那些哲学科学在这一天的经历中被打破,这个世界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那一刻,我开始为自己的前途思索。说实话,我害怕了。但接下来的一系列巨变,让我同锁子门轿夫再也难以脱离。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