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城难入

他们来到病床前，看到儿子的面容比想象的要好得多，除了右边脸上有几条划伤的痕迹，几乎没有看到太大的伤害。
不过孔慧芳看到儿子头上缠着雪白的纱布，右手打着石膏，全身插满各种大小不一颜色各异软管，还有嘴上罩着氧气罩，她还是哭起来了。
本来闭着眼睛的沈沛然听见有人哭泣，微微地睁开了眼睛，透过微暗的灯光，他看见了母亲那张浮肿的脸。他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孔慧芳看到儿子的嘴在动，赶紧将丈夫拉到病床前来，激动地说：“他爸，儿子在叫我们呢！”
沈富文看着儿子，泪水在他的眼里打转。他心里又愧疚又后悔，如果不是他那天晚上打了儿子那一巴掌，儿子应该是不会跑出去的。
他弯着腰看着儿子，抽抽噎噎地说：“儿子，是爸爸对不起你！”
沈沛然听见父亲话，他想说什么，只是他发现以前张口就能说话这件事，现在变得力不从心了。他最后只好抿了抿着嘴巴。
沈富文看着儿子像是微笑着，他抹了一把眼泪之后，抓住儿子的打着石膏的胳膊悲戚戚地说：
“儿子，只要你好起来，爸爸和妈妈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去打牌了。好不好？”他说着也将妻子来到身边来。
孔慧芳也赶紧附和丈夫说：
“是的，是的。儿子，只要你好好的，你要妈妈做什么，妈妈都愿意。”
这时，沈沛然的眼角上滑落一滴晶莹的泪水。他眨了眨眼之后又看着父母，他很想知道姐姐有没有知道知道他出事，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想让姐姐知道，因为那样姐姐就无法安心上课了。
他记得姐姐曾经跟他说过，她想拼尽全力，看看能不能提前毕业，这样她就不可以早点出来工作，那么，他这个弟弟就不会受那么多苦。
孔慧芳看着儿子眼直直地盯着他们，她赶紧问：“儿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沛然想摇头，可他发现这个动作他也完成不了了，最后他憋得满脸通红，可还是不能表达任何东西。
沈富文惊恐地看着儿子，又看了看妻子，点了点头之后赶紧去叫旁边的医生。





婚城难入 038我要和你单独谈谈
沈富文惊恐地看着儿子那憋的涨红的脸，又看了看妻子，点了点头之后赶紧去叫旁边的医生。
马上穿着隔离服的杨晨跑了进来。他越过满脸焦虑的孔慧芳来到病床边上。
“沛然，沛然，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杨晨看着满脸通红的沈沛然，大声叫着，又赶紧去查看那些仪器与设备。
沈沛然看见医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慢慢安静下来。
“你们跟他说了什么吗？”杨晨检查那些仪器之后转头看着沈富文夫妇问。
“没有！没有！”沈富文和孔慧芳拼命的摇头。
杨晨回头弯腰看着沈沛然，发现他已经安静下来。他又抬头看看那些仪器，一切现实都也恢复正常。
他吐了口气之后，看着沈沛然关切地问：
“你有没有感觉那里不舒服？”
这时沈富文夫妇也围到病床边来。
只见沈沛然缓缓地眨了眨眼，杨晨松了口气，然后指着沈富文夫，又问沈沛然：“他们是你的爸爸和妈妈吗？”
沈沛然快速的眨了眨眼。
“他认出你们了。”杨晨转头对沈富文夫妇说。
“我知道！我知道！”
孔慧芳开始担心儿子认不出他们，现在经过医生确认，她还是激动得抓住丈夫的胳膊哭起来。
杨晨又转头看着沈沛然，问：“你是不是想见你的姐姐呀？”
这时沈沛然又开始激动起来，杨晨赶紧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轻轻地说：“你姐姐已经从香港回来了，你放心，她很好。”
沈沛然听了医生的话，眨了眨眼才稍微安静下来。
这时杨晨转过头看着焦虑的沈富文夫妇，轻轻地说：
“你们俩先出去吧，把他姐姐叫进来吧！”
“儿子，你好好养着，爸妈在外面看着你啊！”孔慧芳对着病床说，她不确定儿子是否能听见。
沈妍看着叔叔和婶婶垂着头走出，心里一紧，马上起身迎上去，抓住沈富文的手盯着他的眼睛焦急地问：
“沛然怎么样了？”
沈富文叹了口气之后，幽幽地说：“你弟弟醒是醒了，但几乎是不能动弹。”
这时陆继儒也走了过来站在沈妍身边。
沈富文看了一眼陆继儒，又转眼看回沈妍，“沛然想见你，你进去吧！”
沈妍一下松开沈富文的手，转身往那道大门走。
“我陪你进去吧！”陆继儒对沈富文夫妇点了点头之后跟上沈妍了。
沈妍没有拒绝，只是急匆匆地往里面走。
在那个狭窄的消毒室里，沈妍穿好了隔离服，可她的头发由于没有扎起来，老是从隔离帽里掉下来。
站在一边的陆继儒见她弄了好几次都没弄好，轻轻地试探着问：“需要我帮忙吗？”
沈妍回头看了他一眼，不做声，只是把一直托着隔离帽的双手放了下来。
陆继儒见状赶紧上前两步，用一只手指将沈妍头上的隔离帽的松紧带勾起来，另一只手轻轻地将她那柔软的黑发拨进帽子里面去。
沈妍的脖子偶尔被陆继儒的手指碰到，他手上的温热伴随着那种粗粝感传遍她的全身。她强忍着不让自己颤栗，直到消毒室开始启动消毒模式。
陆继儒看得出沈妍一直僵着身体，只是他不敢说什么，只是站在她的身后深情地看着她。
沈妍觉得这几分钟消毒时间简直比几天几夜还要漫长，好不容易等到消毒模式结束，她赶紧从那道小门走进真正的重症监护室。
陆继儒也跟着走进来。
杨晨还在里面，一看到沈妍和陆继儒进来，便向他们点了点头。
他看见沈妍戴口罩，但眼神还是充满恐惧，于是上前两步迎住她，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放轻松一点，不要让病人看见你的担忧，明白吗？”
沈妍抬头感激地看着杨晨，点了点头。她用力眨了眨眼，然后深深地呼吸了几次，再向病床走去。
虽然在外面透过那个玻璃窗也看到里面的一些状况，可现在这么近距离看到弟弟全身插满各种软管，右手还打着石膏，头上缠着雪白的纱布，沈妍还是忍不住眼眶发胀。
她低着头转过身来，抹了一下眼睛，可她没想到身后就是陆继儒。
陆继儒很自然地将沈妍搂住，大手在她的肩上轻轻地拍着。
杨晨见状赶紧转过身去确认那些仪器。
沈妍从陆继儒的臂弯中退出来，转过身，抬起头又深深地呼吸了几次再次走向病床。
也许是心有灵犀，沈妍刚走到病床边，沈沛然就睁开眼睛了。
她赶紧挤出一丝笑容弯下腰看着弟弟。她知道虽然戴着口罩弟弟看不见她的笑容，但弟弟一直看着她的眼睛。
“好久不见了，弟弟！”
沈妍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
她透过氧气罩看见弟弟的嘴角往上一翘，他的眼中也充满喜悦。她用手轻轻地摸着弟弟的额头，轻轻地说：
“想不想姐姐呀？”
她看见弟弟的眼睛欢快地眨了眨，她又笑着说：“姐姐也想你！”
这时陆继儒也走到病床边来了。
沈沛然转动着眼珠看向陆继儒，立即满眼惊喜。
陆继儒也弯下腰看着沈沛然轻轻地说了句：“好久不见了！”
沈沛然努力尝试着动了动嘴，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时杨晨也走到病床的另一边，他看着沈沛然又看了一眼陆继儒和沈妍，他笑着说：
“沛然，你是不是很高兴见到他们一起来呀？”
沈沛然眨了眨眼，表示同意。
“你看我没说错吧，你姐姐很好！”
沈妍用疑惑的眼神看了一眼杨晨，她不知道他跟弟弟说了什么，不过她看见弟弟似乎很高兴，也不去追究了。
沈沛然又看着陆继儒，用力地眨了眨眼，然后又看着杨晨。
“哦！你要谢谢这位大哥是吗？”杨晨俯身看着问
沈沛然又眨了眨眼。
杨晨抬头看着病床对面的陆继儒，轻轻地说：“沛然说谢谢你！”
陆继儒看着沈沛然笑了笑，轻轻地说：
“不用谢我，我还要谢谢你姐姐呢！”
沈妍听着陆继儒从口罩里发出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她有点幻觉了。
这时杨晨假装说悄悄般附在沈沛然的耳边说：“是这位大哥亲自从英国请来医生为你做的手术，而且手术非常成功，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才对得住他啊！”
沈沛然显然被杨晨的话震惊到，他眼直直地看着陆继儒，一会才缓缓地闭上眼睛，一行眼泪从眼角滑落。
陆继儒见状赶紧绕道对面去拉开杨晨，低声说：
“你怎么跟他说这些话呢，你看把他刺激到了！”
杨晨侧头看着这位偶像，笑了笑说：“你放心，我是从病人的心里治疗方面考虑才说这番话的，这是最简单的心理暗示。”
陆继儒听了杨晨的解释之后有所释怀了，毕竟他不是医生。最后他感激地拍了拍杨晨的肩膀。
最后杨晨走回病床旁边对沈沛然说：
“好了，你姐姐已经几天几夜没合过眼了，她也要回去休息了。你呢，如果想见你姐姐，就赶快好起来，到时就可以想见就见到她了。怎么样？”
沈沛然看着杨晨，眨了眨眼，嘴角往上一翘。
从重症监护室里走出来之后，沈妍看着天花板长长地吐了口气，她的心稍微松了一点。
可是她没想到走出走廊时，看见那里站着好多人。她定睛一看，杜妙清、杨墨、柯沐阳和曾子涵都来了，更让她意外的是苗宇光和endy也来了。
他们应该都从沈富文夫妇那里得知沈沛然的情况了，所以看到沈妍和陆继儒从里面出并没人着急着问什么。
沈妍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来看望沛然，她看了一眼大家之后，心里顿时热涨起来：原来这世界并非那么冰冷！
最后，她眼睛落在苗宇光的身上。
苗宇光看见沈妍看着自己，不自在地摸了摸后脑勺，弱弱地说：
“小，”他发觉不对，瞄了一眼陆继儒之后马上又改口，“沈、沈妍，好久不见！”
“你们怎么来了？”沈妍现在见到苗宇光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我……”苗宇光感觉到endy在掐他，侧头看了眼她之后才说：“我、我们通过朋友圈看到了消息，最后查了一下才知道是沛然。”
苗宇光满脸的愧疚，似乎事故是他造成的那样。
“沛然他怎么样了？”苗宇光看着沈妍关切地问。
沈妍回头看了一眼陆继儒之后在回头看着苗宇光说：
“做了手术，手术非常成功，现在已经醒了。谢谢你能来看他！”
沈妍说的是真心的话。
大家都看着沈妍和苗宇光说话，这时大家的表情都松了口气。
柯沐阳看着陆继儒，发现他比几天前还疲惫。
“谢谢你们！”沈妍向大家弯了弯腰。
“沈妍，你放心，肇事司机我们已经抓到了。”这时杨墨边说边走到沈妍面前。
沈妍这时才想到肇事司机的事情来，她感激地看着杨墨和曾子涵，抿了抿嘴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沈富文夫妇也看着杨墨和曾子涵连声说：“谢谢杨警官！谢谢曾警官！”
沈妍这时也才发现没有看到杜予腾。她看了看走廊那头，心想，或许他上班去了。
最后，沈妍看了一眼endy又看着苗宇光，平静地说：“苗宇光，我能和你单独谈一谈吗？”




婚城难入 039苗宇光的告白
最后，沈妍看了一眼endy，然后又看着苗宇光，平静地说：“苗宇光，我能和你单独谈一谈吗？”
“啊？”苗宇光没有想到沈妍会提出这个要求，他不安地看了一眼陆继儒，看见陆继儒没有任何表情，最后才吃吃地说：“好、好吧！”
沈妍歉意地对众人弯了弯腰之后，颔首走出重症监护区。
苗宇光不自在地看了一眼endy，也跟着出去了。
沈妍走进电梯了，按住开门键等着苗宇光，一直等他走进电梯之后才按下关门键，然后按了最大的数字“16”。
沈妍站在靠近右边靠近按钮的地方，苗宇光站在左边角落里。两人都沉默地盯着那不断变化的数字。
电梯在16楼停止之后，再走两转楼梯才走到顶楼。
现在已经八点多，外面天空如洗般湛蓝，阳光和煦。楼顶上由于昨天的那场大雨，又很多地方还有积水。
沈妍沿着没水的地方走到离那个门口十几米远的地方。
苗宇光也只好跟着走过去。
沈妍看到前面已经不能再过去，于是转头来看着身后的苗宇光。
苗宇光一见沈妍转身，还在三四米远的他本能地刹住脚步了。他不自在地站在那里，表情像个做错事学生那样。
“你过来！”沈妍不急不慢地说。
苗宇光也乖乖地向前走了几步，眨了眨眼看着沈妍。他那表情似乎随时准备挨骂。
“我问你，”沈妍虽然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一见苗宇光就上火，可对他说话的口气还是像以前一样。
苗宇光似乎等这一天很久的感觉，眼巴巴地看着沈妍。
“你到底给了他们多少钱？”
“谁？”苗宇光以为沈妍会问他收了陆继儒多少钱，所以听到这个问题时，还是楞了一下。
“我叔叔和婶婶他们，你不是时不时救济他们吗？到底给了多少？”沈妍没有好气问。
“这个嘛……”苗宇光摸着后脑勺，皱起来眉头来，“我也记不住了。”
一说完双手马上在面前摇起来，口里急急地说：“不过不是很多。”
如果是以前，沈妍肯定会上去给苗宇光一巴掌，可现在她已经没有那种脾气了，只是恨恨地盯着他。
她吐了口气之后才说：“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向你要钱的呀？”
“没、没多久。”
“那是多久？”沈妍的声音提高了。
“也就是这一、一两年才、才有的事。”苗宇光结结巴巴地说。
“说实话！”沈妍低声吼了一下。
苗宇光肩膀一缩微微低下头，弱弱地说：“大概是从你上初二的时候开始。”说完怯怯地抬眼看了一下沈妍。
“你呀！”沈妍跺了一下脚，咬牙切齿地说：“被你害死了！”
苗宇光一看到沈妍这表情，赶紧开脱着，“我只是想帮帮他们而已，这样他们就不会为难你了。”
沈妍感觉自己气短了，举手扶着额头，长长地叹了口气，最后抬头看着苗宇光苦口婆心地说：
“你想得太美好了。但是你知道吗？今天我弟弟　之所以躺在那里，都是被你的好心给害的。”
“我？”苗宇光困惑地看着沈妍，他不明白这个自己有什么关系。
沈妍看着他摇了摇头，深深地吸了口气之后又问：
“那我再问你，你跟那个、那个他又是怎么回事？”
“哪个他？”苗宇光还是困惑地看着沈妍问。
“陆、陆先生。”沈妍吃吃地回答。
“哦！”苗宇光抿了抿嘴唇。他心里是恨死自己的那张嘴，如果不去喝酒，他也不会借着酒劲把这个事情说出来。但是现在只能面对了。
而且他看到沈妍已经和以前每次见到他就暴怒的不一样，她此刻看起来很平静。他猜到她应该是多少听到一些流言了。
他决定现在向自己喜欢了八年的人全盘托出，因为他知道他已经不可能得到她的心了。还有这次如果不说，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再说了。
苗宇光表情给人感觉是正好问道他知道答案的题目了。他鼓了鼓双腮，一脸认真地看着沈妍，郑重地说：
“小妍，不管你现在是怎么想，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第一次见你穿着粉红的裙子跟着叔叔回来时就喜欢上你了。”
这话让沈妍回忆起爸妈去世后第一次跟着叔叔回到那个家时的情景，她惊讶地发现这情景宛如昨天。也就那时开始，她对苗宇光只有憎恨和厌恶。
因此现在她听着他这番告白，就像是听别人的故事那样，没有任何感觉。
苗宇光说这话时还是不敢直视沈妍的眼睛，他挠了挠耳朵接着说，
“其实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那时候就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老是欺负你，目的就是想让引起你的注意。”
“那你成功了。”沈妍不忘调侃一句。
苗宇光自嘲地笑了笑，
“直到有一次，我见到你在你叔叔家被那些上门要债的家伙吓得发抖的样子，我真的很心痛。从那时起，我发誓再也不欺负你了。哪怕你骂我打我，我都不还手。”
这话让沈妍慢慢回想起，的确是不知从哪一天开始，苗宇光不再惹她，那时她还暗地里高兴得不得了。
苗宇光咽了一下口水，垂下眼帘，幽幽地说：
“后来，我就求我爸，让他把钱借给你叔叔，等你叔叔没钱的还的时候，然后就用你来抵债。”
沈妍这时才瞪大眼睛盯着苗宇光，她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是不是很卑劣？”苗宇光抬眼看了一下沈妍，愧疚地问。
如果是以前，她真的会用砖头拍爆他的头，而现在她只是艰难地咽着口水。
苗宇光正了正身体，双手十指交叉到一起，继续说：
“其实说初中毕业时要结婚，我也只是想用这个来吓唬你而已。包括说如果考不上清华或北大就结婚，也是一样的。”
他舔了舔嘴唇，看着沈妍，他还是很惊讶她竟然一脸的平静。
“你应该也知道，只要你不继续上学，你叔叔和婶婶肯定会把你嫁掉的，因为聘礼也能够他们花一阵子。”
沈妍有同感地点了点头，等着他的下文。
“我知道你个性是不服输，而且你的成绩又那么好，我真的不忍心看到我喜欢的人受委屈。”
苗宇光的声音变得很柔和，这回他深情地看着沈妍的眼睛。
“一旦有了那纸婚约之后，他们就不敢乱来。而且我开始主动给钱给他们，后来他们知道只要他们开口我是一定不会拒绝，所以慢慢地他们才来找我。”
沈妍眨了眨眼睛，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总之很难受。
“我知道你高中三年过得很苦，我也知道你在学校几乎不敢交朋友，就连那么优秀的班长喜欢你，你也远远地躲着他。”
“啊！”沈妍惊叫了一声。她没想到苗宇光连这个都知道。
苗宇光看着沈妍歉意地笑了笑说：
“你不要觉得惊讶，我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你看见了？”沈妍更惊讶了，她瞪着水汪汪的双眼盯着苗宇光，她以为她曾经警他不能去学校找她，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原来她才是傻瓜！
苗宇光看到沈妍那讶异的表情，他赶紧说：
“你别误会，我是什么都没看到过。我只是、只是……”
他迟疑起来。
“只是什么呀？”沈妍冷冷地问。
苗宇光抬起一只手摸着后脑勺，尴尬的笑了笑，说：
“因为你不让我去学校见你，可我又想你，所以就经常跑到你学校周围转，只希望能看上你一眼。去的次数多了，自然就会认识你们学校的同学。我经常有意无意地问一些有关你的信息。”
沈妍感觉自己现在是在听一个长篇故事，她把原来的单脚受力换成了双脚受力，继续看着苗宇光，等他的下文。
苗宇光看着沈妍变动了站姿，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幸好这时太阳不是那么猛烈。他回头看了看身后，那里也没有人。他接着说：
“那么优秀而且几乎是偶像般存在的林浩斌，在学校应该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他吧？”
他用征求认同的眼神看着沈妍。
事实也的确如此，沈妍只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肯定有无数女生喜欢他，但是他偏偏只在乎你，而你又偏偏不鸟他，所以你在同学特别是女同学的眼中，便成了众矢之的。”
沈妍这时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她原来一直以为是自己不想交朋友，尽力避开那些人，而那些人都是觉得她不好亲近才不理她，原来真相并非如此！
说到这时，苗宇光的表情已经不像刚才那么轻松了。可他还是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
“最开始知道林浩斌喜欢你，我是很生气，我甚至想过找人揍他一顿。”
“哦！”沈妍觉得他绝对可能有这种行为。
“其实我是担心如果你也喜欢他，我该则么办？后来，我发现你并不鸟他，慢慢地我也不去在意他了。”苗宇光又有点得意地说。
沈妍心想：如果不是你，我何曾不想去喜欢他呀！不过她脑海里又呈现出在香港机场，林浩斌在毛利瑾的额头印上那个长长的吻。
她知道，她已经走出林浩斌的世界了。不过她没有太多的伤感，毕竟他们从来都没有开始过。
苗宇光看着沈妍若有所思的表情，他也知道，林浩斌肯定在她心里烙下了一定的印记，只是她介于他的存在，才没有把心扉打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