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依然有我的传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思危
没多久,有一群身着白袍的人冲入客栈,所有人对他们恭敬地见礼,口中称他们为佛侍,但他们理也不理,只盯着地上的骨灰面沉如水。
随后,白袍人拢了两名死者的骨灰,又对众人一一盘问。
临到景岳,白袍人估计是见他面生,眼神十分怀疑,一忘立刻挡在景岳身前,以随侍的身份代替景岳接受盘问。
当然,白袍人什么也问不出来,客栈里的人相互为证,排除嫌疑,掌柜还特意为景岳和一忘解释,说他们初来乍到,尚且不明情况。
白袍人或许是想到外头死那几人离客栈远得很,若是有人捣鬼,也没本事同时暗害多人,于是没有继续追究,只道:“管好你们的嘴,不该说的别说。”
众人战战兢兢地应了,偏那大胡子大汉性子愣,还大着胆子问道:“敢问佛寺,他们是被佛子接走了吗?”
白袍人皆是一怔,就听大胡子说了自己的推测,白袍人勃然大怒,“放肆!佛子慈悲,怎会施以如此手段?!”
大胡子被吓得跪倒在地,连连叩头,白袍人仍不解气,以造谣惑众之名将大胡子拖走了,临走前不忘再次警告客栈中人一番。
等佛侍一离开,客栈里的人立刻作鸟兽散。
景岳和一忘回到房中,一忘立刻道:“刚刚为何拦我?”
景岳将他所见说了,一忘蹙眉,“那掌柜与大胡子一唱一和,的确像是故意引人往那处想。”
景岳:“大胡子、掌柜、死掉的大汉和店小二,都是修士,除他们之外,客栈里还有两个修士,都混在大汉那群人中,不知其中是否有关联?”
一忘:“你怀疑他们认识?故意做戏?”
景岳:“至少店小二与大汉是自焚无疑。”
一忘:“自燃神魂来做戏?”
景岳:“你觉得不可能?”
一忘很认真道:“不,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景岳:“……”
次日一早,景岳和一忘便出了客栈。
尽管佛侍提前叮嘱过,但几人在祭拜中自燃的事依旧传得人尽皆知,就连被抓走的大胡子此前一番推断,也不知为何流传了出去。
两人对看一眼,更觉是有人刻意为之。
这时,钟声响起。
人们习惯性地摆出佛像,可却不像往常一般干脆。
一位妇人迟迟不敢跪地,她婆婆见了,怒骂道:“还不给我跪下!你想让人误会我们不敬佛子吗?”
妇人委委屈屈地跪了,她婆婆却继续道:“一些市井流言罢了,佛侍们说过,佛子绝对不会做这种事,一定是阴谋,是有人要陷害佛子,就像当初那个被杀千刀的道人!”
妇人的丈夫连忙来劝,婆婆这才住气,对着佛像叩拜起来。
可刚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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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下,她也像昨天几人那般自燃起来,转眼没了性命。
街上传来女人的惊叫,男人的痛哭声,目睹了这一幕的人都是惊惧不已。
与此同时,旌阳城里还发生了两三起类似事件,一时间人人自危,到了午时,竟没多少人敢祭拜了。
景岳:“如果我们猜测正确,那些人是有意针对佛子。”
一忘也点点头,“究竟什么事,他们要靠自焚来制造恐慌?”
景岳沉默半晌,觉得事有诡异,便道:“我们找人来问问。”
一忘:“交给我。”
景岳两人想不清楚,被称为佛子的洛水僧人同样大惑不解,他并不知道那些人的死因是自燃神魂,只当有人在捣鬼,此时正对一众佛侍大动肝火。
“你们查了半天,什么也没查出来吗?”
佛侍们小心翼翼道:“没、没有,那几人起火时,周围的人都没什么异常。”
洛水僧人:“不可能,一定有人动了邪术,他们想害我!想让他们不再信奉我,断了我的愿力!”
他气急败坏地来回走动,一名佛侍急匆匆而来,对僧人道:“佛子,我们查出来福来客栈的掌柜,好像与青山派有关。”
“青山派?”佛子脚步猛地顿住,“青苍山上的青山派?”
佛侍:“正是。”
洛水僧人五官扭曲起来,看上去十分狰狞,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慈眉善目?他咬牙切齿道:“青山派!他们掌门都死了一百多年,为何还要与我作对?”
所有人低下头,呐呐不敢言。
洛水僧人:“把他抓来,我要亲自审问。”
佛侍:“是!”
当夜,福来客栈传来打斗声,掌柜赵福被七八名佛侍围剿,自知暴露。
眼见他即将被佛侍捉住,赵福正欲自尽,突然一剑飞来,一名俊美道人冲入白袍人的包围中,面对数人围攻,他丝毫不乱,不过数息就将所有白袍人都打晕。
赵福大惊,“是你?”
随即,他后脑一痛,眼前一黑,竟也被道人劈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景景:balbalbalbal
一忘:(真诚微笑)嗯,你说的都对。
景景:……
叽叽:不要碾,景景身边都是心机boy!
赵福:是你?
一忘:(话多,劈晕算球)
第156章
赵福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火堆旁,不远处坐着两个好看的青年正低声说话,他认出来了,是之前来客栈住店的道人。
这时,救他那个道人冷冷看过来,又轻声对另一人道:“他醒了。”
瞬间转换的态度宛若分裂。
景岳点点头,开门见山道:“你们为何要引神魂自焚,针对佛子?”
赵福猛地一惊,撑着坐起来,“不、不明白你说啥?”
景岳:“你不明白,佛子会明白,我若是说出去……”
赵福:“不要!”
赵福心思急转,还想找理由糊弄,忽感一阵疾风擦过脸颊,脸上传来微弱的刺痛。
“别动歪心思。”一忘回手,警告道:“若我们真要害你们,只需告诉佛子,让他顺着死掉的几人追查城中修士,必能将你们一网打尽。”
赵福脸色一变,见俩道人如此笃定,有些怀疑自己人中是否出了奸细。
一忘见他神色不对,讽刺地笑笑,“若真有内奸,我们还抓你来问做什么?
赵福一想有道理啊,这两人知道真相没有揭发,还救了他,想必是友非敌,便委屈巴巴道:“我说就是了……”
他见两人都默默盯着他,也没有多余的反应,又道:“我真说了啊?”
景岳:“……”
一忘:“……”打晕是对的,废话真多。
赵福:“其实,我是青山派的人。”
景岳:“青山派?”
赵福:“对,以前就在青苍山上,门派很小,人也不多,不过百十来人。”
他话虽说得谦虚,但神情却不骄傲,似乎这个小小的门派让他充满自豪。
景岳知道青苍山就在旌阳城边上,他猜想莫非是佛道之争?可修界佛道虽属两条路,但近几万年来关系一直很融洽。
“我们青山派到如今已经有一千多年传承了,早年我们都在山上修炼,很少与外人接触,但门中弟子偶尔也会扮作凡人下山来,力所能及地帮助当地百姓。”赵福缓缓讲述着,忽然声音低了下来,“但是一百多年前,旌阳城里来了位僧人,他很有本事,能够治愈很多人的病症,百姓们渐渐不需要我们了。”
“本来,门中人也替百姓高兴,可忽然有一天,掌门做了一个梦。”
那天夜里,青山派掌门忽然梦见一位青衣老妇,对方说自己是青苍山的山灵,有僧人借阵法掳夺此地地寿,为人族注入生机。青苍山灵深受其苦,若长此以往,此地将很快便为死地,别说是山川河流,就算是生活在这方土地的生灵,要么离开,要么只有死路一条。
“掌门很担心,他先以为是有人修邪法,便带着几位师叔入了城中,将山灵所说告知所有百姓。”
赵福说到这里忽然停下来,似乎接下来的话让他很难开口。
一忘:“没人信,对吗?”
赵福苦笑着点点头,一忘却是一副早知道的模样。
“他们不但不信,还认为掌门和诸位同门妖言惑众。”赵福眼眶渐渐红了,“加上僧人鼓动,城中百姓便想将掌门他们抓起来。”
“当掌门等人被围剿时,才知道僧人有一件很厉害的法宝,是尊白玉佛像。僧人之所以偷地寿给城中百姓,就是想要百姓们信奉他,以愿力养护这尊佛像。”
“掌门仅有筑基修为,其他师叔们修为更低,很快不敌。掌门深知一旦被僧人捉住,他们所有人都会死,为了让诸位师叔逃走,掌门被僧人的佛像打成重伤。”
赵福握紧了拳头,声音都在颤抖,“僧人擒住掌门,毁了掌门的灵根,废掉掌门的修为。僧人为了震慑他人,也为了加深百姓对他的信任和依赖,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让那些受过他恩惠的人一个个惨遭反噬。”
“但僧人却放出风声,说是因为掌门不敬佛子,被天道所不容,因此降下惩罚,也连累了城中百姓。他让佛侍将掌门拉去游街,掌门……”赵福闭了闭眼,“掌门被城里的百姓活活打死了。”
听到此处,景岳皱了皱眉,下意识看向一忘,却见对方嘴角噙着冷笑,又在注意到他视线时,很快抿住唇,做出认真倾听的模样。
景岳:“……”
赵福没注意两人,他已沉浸在回忆中。
“等门中人得知消息,已经晚了,后来,师叔们便散了门派,纷纷扮作寻常百姓混入城中,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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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年一直在积蓄力量。”赵福说:“我父亲便是当年青山派中弟子,而我们这些新弟子其实并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我刚刚所说,也是父亲转述,但只是听过,都无法不恨。”
景岳了悟,“所以,你们如今是为了找佛子报仇?”
然而赵福却摇摇头,“父亲告诉我,掌门常说天道恒定,自有规律,若是冤冤相报,无非徒增因果。我们,是想救他们。”
一忘忽道:“救城中百姓?”
赵福听出一忘语气中的嘲讽,解释道:“他们不坏,只是愚昧,只是被蒙蔽了。”
一忘:“蠢比毒更可怕。”
赵福:“……”
景岳睨了一忘一眼,一忘便没再说什么。
赵福:“其实、其实也并非单纯救什么人,我们只是将城中百姓看作这方土地上的生灵之一,是这片大地的一部分。青山派靠青苍山而生,既然生活在这方土地,饮着这方土地的水,吃着这方土地长出的粮,受它恩惠,就该守护它、回报它。如果我们死了就能拯救这片土地,那也算一份功德。”
一忘:“功德?就你们现在的做法,也只能让人不敢轻易相信佛子。可他们依旧不知道真相,也不相信真相,更不知你们青山派的‘牺牲’。”
赵福却不在意道:“就算不为人知,但我们知道在做什么,为什么而做。”
一忘:“……值得吗?”
赵福愣了愣,毫不犹豫地点头,“值。”
三人都沉默下来,半晌,景岳道:“若你所说是真,我有办法能让你们达到目的。”
赵福有些茫然地眨眨眼。
次日,城中不少百姓忽然患上怪病,他们的皮肤如先前自燃那几人一样变得绯红,虽没有什么不适,但人人都吓得厉害,不少人哭求佛子救命。
但奇怪的是,求过佛子的人,身上会长出一个个水疱,不求佛子的人反而日渐好转。
如此一来,众人更相信城中的流言佛子是要了虔诚信徒的魂魄侍奉他。
因此,除了个别疯狂之人愿意为佛子牺牲,其他人都不敢再信佛子,甚至不少人对佛子心生怨恨。
当愿力转为怨恨,反噬很快来临。
不过短短数月,这座城中人人信奉的“神”就走下神坛。佛子没了愿力,法宝施展不出,甚至影响到自身修为,就连佛侍也纷纷离他而去。
不久,佛子在自己府中被一群道士所杀,那些道士都来自青山派。
佛子临死前也不明白,为何他造福这里的百姓一百多年,这些人却转眼背叛他?甚至将他视作邪魔?他明明是他们的神!
可真神一定看透了人性的自私,也知道有人就如青山派上下一般,或许傻,或许痴,但心怀大爱。
湖上,一叶扁舟轻轻摇动。
景岳起一张阵图,这是佛子死后,青山派弟子从对方身上搜来的。
此前,景岳和一忘在求证过他们所说后,交给了他们一种名为“七焰火毒”的粉末以及对应解药。此毒本是剧毒,被景岳简化改良,如今只是最轻微的火毒。
道士们将粉末洒入井水,百姓一旦饮下井水,变会皮肤发红,不久还会长出水疱。
若有谁不再信奉佛子,青山派弟子则会悄悄为他们解毒,因此才有了后续种种。
为了报答景岳,青山派弟子将阵图和冰裂的白玉佛像都交给景岳,而景岳也从他们口中得知,这两样宝贝都是僧人偶然得到的。其中阵图能将地寿转化为己用,白玉佛像则能吸愿力,最终成长为一件宝器。
可惜佛像遭愿力反噬,已是毁了。
景岳将阵图和佛像一并交给一忘,“你着吧。”
一忘很自然地入乾坤戒中,这些年,他已习惯景岳找到什么好东西都给他,反正在他看来,自己的,全都是景岳的。
一忘:“如今僧人已死,阵图也被我们带走,可青苍山一脉失去的地寿怎么办?”
景岳:“如果那里的生灵能够厚爱大地,大地也会渐渐复苏。”
一忘:“他们能吗?”
景岳:“能吧,正如我一直说的,人心能生恶,当然也能生善,像青山派弟子那样的人不多,但也不少,没必要怕它。”
一忘沉默下来,望着被微风吹皱的湖面,良久道:“我想回浙北城一趟。”
景岳一怔,此时他已知浙北城便是一忘当初逃离的那座城镇,那座城里有一忘痛恨的记忆。
他心跳快起来,生出个猜想,但还是不确定地问道:“回去作甚?你要报仇吗?”
一忘摇摇头,“只是看看。”
景岳笑起来,“好,我们回去。”
又一年,他们回到了浙北。
当一忘走过旧地,却见当年那些伤害他的人老的老,死的死。
而他突然发现,自己心里竟没有恨了。毕竟他的大道路很长,可这些人最多不过短短数十年就会化为一堆枯骨,根本无阻他的人生。
一忘回想起一路上见过的生死,经历的善恶,只觉得心中前所未有的舒朗。
这片山川大地无限美丽,无限柔情,他身边还有那样一个人陪伴着他。
眉心蓦地一松,丹田中生出暖意,随即是澎湃之力游走全身。
一忘,筑基了。
等一忘终于平息体内涌动的灵力,他第一反应就是去看景岳。
“我……”
可他只说了一个字,就看见景岳的身影渐渐虚化,和很多年前一样。
一忘惊慌地扑过去,想要抓住景岳,却听对方说,“去寒云宗,我等你。”
秋风烈,他的手中只剩虚妄。
作者有话要说:整个幻境其实只有两万多字,我感觉连着看下来应该不会长,只是连载就会显得长了,毕竟要几天时间,而且你们并不知啥时是个头。
两个小故事一个是要写以爱为名的恶,一个是写从伤害开始的奉献。我前几天卡了很久就是在犹豫要不要写,写一个还是都写,怎样能在最短的篇幅写清楚,但是我觉得这两个故事对一忘的思想经历变化很重要,还是写了哦。
第157章
等景岳再次睁开眼,他已经来到了深渊彼岸,他身后,是一朵正在凋零的忘尘花。
回想起幻境里种种,他只希望幻境里真的有另一个他,那个他或许与他有些不同,但终究是一个人。
“老祖,你还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景岳并非第一个走过深渊的,他身边早已站着一些人,正如此刻问他话的流云。
景岳往秦燕支的方向看一眼,对方还未睁眼,但他下意识隐瞒起来,“不记得了,不过我想起来了,深渊上的这些花叫做忘尘花。”
他将忘尘花的特性一说,众人也都释然了。
怀里的蓝凤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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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抱着景岳的脖子,“难怪景景不理叽叽,原来景景去幻境里了,但是景景不要担心,叽叽一直帮你盯着娘亲。”
景岳:“你别这么喊他,怪怪的。”
蓝凤:“叽叽一直帮你盯着流氓子!”
景岳:“……”
好像还是流氓子顺耳,只好对不起燕支了!
蓝凤:“叽叽给你说,流氓子刚刚也醒来过,和景景一样,都是两次!”
景岳:“哦?莫非还有人没醒来就一路过来了?”
他们上次每个人都经历了忘尘花的考验,可没有谁知道各中过程。
蓝凤:“景景好聪明,流云就是!”
景岳拍了拍它,去看秦燕支,秦燕支依旧在入定中,也不知经历了什么?
景岳想到幻境里的一忘,不禁笑了笑。
时间一点点流逝,越来越多人跨过深渊,如今只剩下白凤剑派一位洞天真君,还有秦燕支。
景岳心有不解,前世来时他们所有人都很顺利,相继醒来,没有谁像他们一样耗时那么久。
这时,只见白凤剑派那位真君身形逐渐虚化,不过几息就从忘尘花上消失,而他们也感应不到对方的气息。
原本还算轻松的气氛突然凝重,尽管众人都知道秘境里险阻重重,可没想到不过一个幻境,就能夺走他们一位同伴,而且来得这样无声无息。
每个人心里都不好受,更令他们心惊的是,秦燕支还未醒。
众人下意识往景岳看去,如今景秦二人将结为道侣的事已传遍修界,犹记得消息刚刚传开时,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认为是无稽之谈,甚至还有人怀疑是不是魔道在搞什么阴谋?
没人能想到这两位似乎与情爱绝缘之人,会突然纠缠在一起。
后来,此事经过证实,众人勉强接受的同时,又忍不住去细想过往数百年间的蛛丝马迹。
一想,还真被他们找出来些许。
比如,两人曾一同消失过二十年,只有很少的人知道他们那二十年究竟去了哪里,但人人都清楚二十年之后,两人的修为有了令人不可置信的突破。
因此有人怀疑,秦景二人是得到了逆天的双修功法,二十年间都在双修。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零散的痕迹,当年不经意的细节,如今想来,似乎都是他们结缘的证据。
如今秦燕支在危险边缘,若真出了事,景老祖又该怎样着急?
但出乎他们意料,景岳表情很平静,景岳始终相信,幻境不会,秦燕支是最真实的一个。
流云干巴巴地安慰,“老祖,你别担心,秦真、秦老祖他悟性绝佳,又素来通透,绝不会有事。”
话音一落,就见秦燕支身体变得有些透明,修士们神色骤变,浑身紧绷。
唯有景岳纹丝不动,但蓝凤却觉得抱着它的手有些紧,让蓝叽叽有点窒息,不过此刻它懂事得没有喊疼。
忘尘花紫色的花瓣微微摇曳,花蕊上,秦燕支原本有些虚化的身体又渐渐凝实,而他足下那朵忘尘花也缓缓飘来。
当秦燕支跨过深渊,所有人重重吐了口气。
却见他一眼就看向景岳,笑道:“等久了。”
景岳也笑起来,眼中漾起波澜,“我知道你一定没问题。”
秦燕支:“我不会让你失望。”
两人之间的对话明明很简单,也没什么出格的地方,但其他人听了总觉得不自在,仿佛吃了什么甜腻的东西,得慌。
他们不约而同地转过身,聊天的聊天,思考人生的思考人生。
景岳将忘尘花的事告诉秦燕支,问道:“你可还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
秦燕支愣了愣,似乎被景岳提醒,他才发现自己失去了一段记忆。
他眉心微皱,努力回想,但总是一片空白。
秦燕支觉得心里很慌,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而且景岳若不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失去了。
他撑着额头,所有思绪像海浪般翻涌挤压,而后,他看见一道模糊的影子,就连轮廓都不清晰的影子。
是谁?
一个名字呼之欲出,但忽然间,他的神魂震荡,就像被千万双手拉扯,一贯内敛的秦燕支也忍不住闷哼一声。
“别想了!”
景岳见到对方额上细密的汗珠,以及苍白的脸,赶紧上前拉住秦燕支的手。
秦燕支感觉双手一暖,稍稍缓解了疼痛,可那道影子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叹了口气道:“有一个人,但我想不起来了……”
“没事,忘就忘了,大家都忘了。”
他凝视着秦燕支的眼睛,渐渐与另一双眼睛重合,景岳心中一悸,匆匆低头,心道:师徒什么的,还是不要告诉秦燕支,给他增加负担了。
重来的一生,就是新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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