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满满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谁惹骤雨
第145章 纵火凶徒
日子如同春雨浸润无声地滑过。
自打福元圆出嫁后,海天院少了许多欢声笑语,若非肚子里揣了个包子,沈氏定然会很不习惯。
摸着在肚子里一阵拳打脚踢的淘气包子,沈氏端着莲子羹慢悠悠地品着。
“夫人,”舒三娘打了帘子进来,“侧门有人想要求见您。”
有人求见她
沈氏不解地眨眨眼“什么人”
来平国公府打秋风的人不少,为了不叨扰主子,一般而言门房都会直接打发掉了。
舒三娘说的这个人,其实已经在平国公府门前徘徊了有小半月之久。
每每都被门房喝退了去。
笑话,说是主子熟人就真的是熟人了他还想说是主子亲戚呢!
真要是熟人又怎会落魄地在门房这里传话求见
门房眼睛都精着呢,哪容得阿猫阿狗随便进入国公府邸。
恰好是舒三娘出府采购的时候,听见了那女子苦苦哀求要见沈氏一面,好奇之下与她问了几句,便回传前来禀报沈氏。
“是个看着约莫三十出头妇人,自称是夫人您外家的奴婢,叫茯苓。”
沈氏霎地一怔。
她的外家
是说的扬州城沈府,还是已经不存在的爹娘的那个家
低声念着‘茯苓’这两个字,沈氏总觉得有三分熟悉。
“带她进来见我。”
见主子神色凝重,舒三娘忙应声下去。
不多会儿,一个神色略有拘谨的中年妇人跟在舒三娘身后进了屋。
她低垂着头,恭恭敬敬地跪下对沈氏行了大礼。
“你且抬起头来。”
沈氏托着肚子,对眼前陌生妇人尤抱着一丝疑虑。
那妇人紧张地抓了抓衣摆,慢慢地抬起了脸。
眼前的妇人虽说神情卑微瑟缩,但一双眼睛却质朴明亮。
沈氏细细打量。
若说是陌生的脸庞,却又有面熟的感觉。
那妇人似乎明白沈氏的想法,忙拉开袖口道“小姐,小姐还记得这道疤吗”
沈氏将目光落在夫人右手手腕上的一条刀疤上,刀疤丑陋吓人,却勾出了一丝埋藏在心底深处的记忆。
“是……你丑姐姐”
妇人顿时红了眼“奴婢当不得小姐这么称呼,小姐叫奴婢茯苓就好,茯苓是夫人起的名字,奴婢一日不敢或忘。”
沈氏呆呆地看着茯苓,陷入了无边的回忆当中。
沈氏的父亲沈悠然虽说出身沈府大富之家,却是个闲云野鹤的性子,对行商一事完全不感兴趣。
被沈老爷子追在后头学商多年,最终在成亲后忍不住带着媳妇逃跑了。
在大庆国四处周游,最后于京城郊外一处景致优美的山村落脚,过上了闲散自在的幸福生活。
沈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出生和成长的,她和兄长沈从虽然经常会被沈老爷子以各种理由接去扬州城小住长住,但京城郊外的那座村落里,才是她心底深处最依赖的爹娘居住的地方。
而茯苓那个时候应该是沈家厨房里的粗使丫鬟,对茯苓手上这道刀疤印象深刻,是因为这道刀疤因她而生。
记得她十岁那年,在娘亲生辰的那一天,执意要为娘亲做一道菜替娘亲庆生。
对厨房一无所知的沈氏,在几位嬷嬷和丫鬟的帮助下,在厨房里倒腾时,一时没握住刀柄,差点剁到了自己。
幸好当时在茯苓伸手挡住了刀,沈氏才免受刀伤,可惜茯苓却被割了这么一道刀疤。
事后沈氏对茯苓感激又愧疚,发誓再也不会下厨。
时隔那么多年,她差点忘了茯苓的模样。
“三娘,快扶茯苓起来,看座。”
看着茯苓,沈氏神情复杂。
她与福平远,就是在某次她带着婢女去京城逛街时偶遇后,双方一见钟情,几经周折才定下的亲事。
然而在成亲后不久,某一日的上午却突然传来沈家居住的村子起火导致半个村庄化作灰烬的噩耗。
即便是时隔两世,想起那件事情沈氏仍哀恸得难以自控。
“那一年的大火,茯苓你怎么躲过的”这句话问得十分艰难,沈氏握紧了拳头,努力平复心里的痛楚。
“夫人,”舒三娘来沈氏身边是后来的事,对这些过往并不清楚。但沈氏情绪激动,她不由担心地上前一步,“您……”
沈氏深吸一口气,摆摆手“我没事,我和茯苓说说话。”
茯苓看着沈氏的大肚子,一时有些犹豫。
她是偶尔得知沈氏回了京城平国公府,想着当年的事情夜不能寐,才一狠心上京城来寻沈氏。
哪知沈氏已是没两个月就要临盆的模样,万一听了往事动胎气了可怎生是好
沈氏将茯苓的表情看在眼底,心中忍不住对当年的火灾有了一丝疑虑。
“茯苓,告诉我。”沈氏面容一肃。
被沈氏气势震得一惊,茯苓咽了口口水“小姐,当年的火灾怕是另有内情。”
“另有内情”沈氏光滑整齐的指甲嵌入掌心,竟然疼得她心里一痛。
当年的大火,她听说后立即就与福平远启程赶回村里,看到的就是残檐破瓦,一片灰烬。
官府调查后,发现是因为夜里有一户酿酒的人家因为酒窖的酒起了火,天干物燥的天气,加上家家户户院子里都晒了许多柴干,迅速就烧成了一片。
这样一场毁了半个村子的大型火灾,沈氏并没有怀疑过官府的结论。
“那一日奴婢奉命去京城采买东西,因为耽搁了时间,回到村子里已经是夜半时分。”茯苓双手攥得紧紧的,眼底因为回忆闪过惊恐,“到了府门前,奴婢听到里面尽是各种呼喊救命声。”
“奴婢当时腿都吓软了,趴在外头根本不敢进去。”
“里面怎么了”沈氏揪紧了心。
茯苓道“奴婢见到一群黑衣人,手持大刀,个个凶神恶煞地将我们整个府里的人全部杀了……”
她将脸埋在双手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奴婢没用,奴婢该死,奴婢没有进去救人,小姐,这些年奴婢后悔得夜夜睡不着觉。”
“只要闭上眼就是府里上下一张张绝望的脸,”茯苓颤着嗓音,“奴婢将此事告诉小姐,奴婢就追随夫人而去。”
。
第146章 当年的凶杀案
沈氏听了茯苓的话,只觉浑身冷汗涔涔,一口气卡在喉咙上不去似的,身子一软就要厥倒过去。
舒三娘吓得忙伸手扶住了她,急声呼唤“夫人,你还好吗”
“我还撑得住,”沈氏深深地吸了口气,稳住心神,她还要话要问,“茯苓,那些黑衣人,可是你亲眼所见”
茯苓被沈氏的反应吓得再也坐不住,跪在地上仰起头“小姐,您怀着孩子不能动气,这件事情要不晚点奴婢再给您细讲”
沈氏勉力稳了稳身子“如果不听完那天的情形,我这心七上八下的更是难受。”
“我不会有事,你们放心,”她安抚地拍拍舒三娘的手,看向茯苓,“茯苓,把你所知告诉我。”
茯苓担忧地点点头“奴婢当时趴在院子外头,不敢往里面走,看得并不太真切。”
“那些人全部身穿黑衣,黑布蒙面,手里拿着一样的大刀,”茯苓噎了口口水,“奴婢隐约看到那些大刀的刀柄上有一个图案。”
“什么样的图案”
舒三娘忙上了纸笔,茯苓尴尬地接过笔“奴婢不识字,笔握得不好,小姐莫笑话。”
她迟钝地拿着笔沾了墨,在纸上画了一个圆圈,在圆圈里又画了一个月亮。
这个图案一直深深烙在她的心深处,闭上眼睛就能见到。
沈氏凝眸看去,忍不住低呼一声“日月混沌派”
紧紧地将纸张捏在手里,沈氏沉思许久。
“三娘,你先安排茯苓下去休息,”沈氏吩咐道,“这件事我要好好查一查。”
舒三娘忧心沈氏,匆匆将茯苓送出屋子,吩咐墨琴带下去好生照顾,转头就又回了里间。
不过几瞬的功夫,赶回来的她就看见沈氏昏倒在床榻上。
“夫人!”
海天院霎时乱成一团麻。
待昏迷的沈氏悠悠醒转后,已是午后时分。
沈氏睁开眼就看见福平远忧心忡忡地望着她,见到她清醒后惊喜道“渺渺,你可算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头疼吗身上疼吗”
“我……”沈氏一开口,就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福平远忙扶她半坐起来,递上了温热的水,“先别急着说话,喝口水润润嗓子。”
关于茯苓的记忆迅速回笼,沈氏苦笑一声,眼泪默默滑下“夫君,这么多年了,我为人子女却从未想过爹娘的死另有冤屈,我这心里委实疼得难受。”
“为夫明白,”福平远将杯子放到一旁,坐到沈氏身边怀抱着她,安抚地拍着她的肩膀,“今日得知岳父岳母的冤屈,我们一起去面对,有我陪在你的身边,渺渺,你不要太难过。”
沈氏靠在熟悉温暖的怀抱中,感觉抽空的身体恢复了一丝力气。
“渺渺,你现在怀着身孕,”福平远一下一下地拍着沈氏,“过不多久,我们的孩子就要来到这个世界上。我们身为父母,一定要尽力去守护他。”
沈氏眸心一动,抚上圆圆的肚子。
像是回应她一般,肚子里的胎儿用力地踢了一脚“夫君,他又踢我。”
“那是孩子对我们的回应。”
福平远温和地笑着,握住沈氏的手。
沈氏渐渐放松了身体,窝在福平远怀里“夫君,渺渺明白的。”
她抚摸着肚子,呵护这个孩子出生是她重生一世最大的目标,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这件事有任何闪失。
“那就好。”
福平远感受到了沈氏的决心,终于松了口气。
舒三娘端了盘子进来“夫人,该喝药了。”
福平远接过药碗“司棋替你把过脉,说是有点动了胎气,且喝些安胎药为好。”
沈氏点点头,由着福平远一口一口地喂药,待喝完后,她低声道“我没事了,夫君,你还是去上衙吧。”
沈氏昏迷,舒三娘让人去请福平远回来,是以如今好些了沈氏便想着让福平远回去上衙。
福平远却摇头“刚才让何贵去替我请了半日假,今天就不回去了。”
见状,沈氏只好点点头,看了眼舒三娘,又看了眼福平远,欲言又止。
忍不住叹了口气,福平远道“渺渺,上午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若是想吩咐三娘去查当年的事,无需避讳我。”
沈氏一滞,只好直言“三娘,去查日月混沌派的事。”
舒三娘应声退下。
“渺渺,我知道很多事情你瞒着我,是怕影响了我的官途,”福平远依旧搂着妻子,“只是夫妻同心,如果你我对换想想,你还忍心这么一直瞒着我吗”
沈氏微微一愣。
沈氏一族的关系网复杂,黑白两道皆涉足,是以她处理一些事情时,的确要避开福平远。
原因如福平远所说,就是怕影响了他的仕途升迁。
如今福平远让她将心比心,她忽然觉得是自己浅薄了。
“夫君……”
“没事,”福平远淡淡一笑,“仕途固然重要,但为了妻儿又算得了什么渺渺,你低看为夫了。”
“夫君。”沈氏感动,抬头深情望向福平远,“谢谢你。”
隔日金銮殿上朝。
庆元帝近日心情不错。
最钟爱的太子大婚后更沉稳成熟,指派的差事办得利索又完满。
二皇子秦旭也成亲了,虽说仍在婚假中,但想必成亲后会更加有担当。
一件件朝事商讨完毕,快要下朝时,礼部尚书上前一步禀告“皇上,过几日就是佛吉祥日。在护国寺将会举办大型祈福庆典。”
庆元帝应了一声,颔首道“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佛吉祥日了。”
佛吉祥日是佛教的重大节日,每年护国寺都会举办大型祈福庆典。
不仅广大大庆国子民会前去点灯祈福,而且皇室还会安排皇家之人前去祈求国泰民安。
“今年的佛吉祥日,”庆元帝的目光在大殿中扫了一圈,落在秦泽身上,“就由太子殿下代表皇室前去点灯祈福。”
“儿臣遵命。”
半日后,消息传到二皇子府,秦旭闻言,一拍桌案,面色冷冽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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