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大忽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常书欣
那不行,想当初消防队的上门接待都不接待,这会消防中队的有话说了,一位说:你冤什么冤,你看看你们那灭火器那年产的?能当古董卖了吧?另一位说:锅炉统一整改,电气电路自查,你们干了么?就知道起火了叫我们来灭火是吧?还有一位呛了句:你把这么多炮仗放自家院子里,还说冤得慌?
消防中队的铁面无私,一句也通融不得,再叫嚣你是阻挠公务啊,愣是把一肚子委曲的郝经理给带上警车,一溜烟走了……又过了半个小时,景区派出所接到消防中队的通知,核实景区黄河工艺品店一位叫吴奇刚的经营者,据说涉嫌非法储运烟花爆竹,要求派出所协查传唤此人…………………………………………………………派出所这场早乱套了,电话铃响个不停,是区分局在询问事件经过,一听又是景区辖地五龙村的村民闹事,立即指示要严肃处理,绝不能姑息……不过每次听到是老百姓闹事,分局的都不来人,这些人可不跟抓违法犯罪一样,你敢抓一个,就能有一群来围攻派出所。隔了一会儿,又有电话来了,却是市公安局办公室的,一听白所长当头泼了瓢凉水,事闹大了,居然有好事之人把现场的录像传网上去了,说是黄河景区发生搔乱,网警正忙着删除网页呢,市局的把电话打来了,先是问事情经过,问完经过又要个详细报告,还说随后要有调查组下来调查事情经过……白所长放下电话,全身发凉,瞪着眼,可不知道为啥喉咙里那口气就是喘不过来,所幸起火没有造诚仁员伤亡,在黄河宾馆现场刚松了口气,又遇到了这事,实在是有点焦头烂额,踱步从二楼所长办下来,立时又被五龙景区一帮子经营者围住了,质问扑面而来:
“白所长你们管不管,村里人欺负我们可不止一次两次了啊,光砸我们的玻璃,不砸他们村人的……”
“我们的柜台可全被砸了,我可看见是谁了,就脑袋上有个瘌头的……”
“他们存心是不让我干了,我们就卖特产,没惹他们呀?”
“还有我们店员受伤了一个啊,脑袋被砖头块砸了……”
“不行,严惩肇事者……这次绝对不能姑息。”
“…………”
一堆人吵得白所长头昏脑胀,扬着手:“好好,大家的心情我理解,我们正在调查经过,一定严肃处理,大家按次序,做好笔录……还有玻璃要尽快按装好,五龙景点是中心,是咱们景区对外的窗口……”
叫着民警,把一干义愤填膺的店主往办公室请,刚走几人,白所长看着人群里那个大胖子,一把揪住了,瞪着眼,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你叫什么来着?”
“田园……”
“你来干什么?”
“我们店玻璃也被砸了……”
“你们……”
“啊,我们把店又盘回来了,准备转让出去吧,结果上午就出事了……”
“那……”
白所长想起个名字,不过喉咙一紧,没说出来,眼珠子转悠了转悠,没吭声,一扬头:“去吧,做笔录去吧。”
人一走,白所长有点心有所思了,隐隐地怀疑到了什么,不过一切都不像预料中那个样子,或者都是自己根本无法想像的样子……什么样子呢?就像所有警察在心底都产生过的那种无力感,你觉得就是他,可你根本没办法。
“小程、薛子、二方,车开出来,跟我走……”半晌,白所长做了一个决定,叫着属下上了警车,所里这几位参与事件的处理了,姓薛的汇报着:“……所长,不好查,监控上都调出来了,就是村里人打砸的,我看了看,瘌头、地虫子、三沟子、毛蛋、铁杵……基本就这一群闹事的……都是些刺头,不过这次好像不是他们先动的手。”
“不是他们先动手?”白所长愣了。
“嗯,是群外来的人,录下来了,直接从吴奇刚的店里奔出来先动手打人了,估计是抢得他们没生意急火了动上手了,不过都扣着长沿的帽子,跟咱们维持杆路的工人样,最多拍了半个脸……他们这一打,得了,村里人正好有借口闹事了。正好把平时看着不顺眼的店面都砸了一通……”
“啧啧啧……”白所长无语了。
不一会儿,到了景区,一大半门店都关门歇业了,即便是环卫把现场清理了不少,还是留下了肆虐的痕迹,特别是阳光下窗户上黑洞洞的窟窿看着触目心惊,瞅着窟窿往里看,不少店里柜台上也是大窟窿小窟窿,谁招上这事算谁倒了血霉了。
到了最北那个两间的门店,这是受害最大的一家,窗户上没窟窿,不过也没有玻璃了,进门看着屋里一堆人在讨论着什么,霎时住口了。
“谁是吴奇刚?”白所长问了句,有点明知故问之嫌,问时已经看到了居中而坐、脸色煞白的吴奇刚战战兢兢站起身来,诚惶诚恐地对着几位警察说着:“我是。”
“你涉嫌非法储运烟花爆竹,现在依法对你传唤……跟我们走……”白所长面无表情地说着,一张公务脸。
“啊?我们卖工艺品的,那有烟花爆竹?”吴奇刚愣了。
“不是这儿,是黄河宾馆,根据郝运来的交待,那些存货是你的对吧?”白所长问。
“是啊。”吴奇刚机械地回答,不料一回答猛地觉得不对,还没吭声,白所长一扬头:“带走。”
“啊?不是我的……我们就点工艺品,爆竹是他们的吧?”吴奇刚慌乱间只能乱推诿了,待要辨白,两位民警已经站到了他面前,无奈之下,摇着头,直跟着两人出来了,一出来,不知道是早等在那儿了还是偶遇上了,一群村里娃娃大喊着,黑蛋,就是他打你爹。
然后是点点黑影,叭叭唧唧在吴奇刚身上炸开花了,登时一片黄白之物沿着额头、领子、衣襟流下来,地上留了一片碎裂的壳,鸡蛋,正宗的黄河柴鸡蛋,只不过糊了吴奇刚一脸一身,这位白面帅哥当着这么多围观的人,那受过如此羞侮,一口气上不来,气得两腿一软,话也说不出来,一屁股坐地上了……“去去去,谁家娃,这么小就学坏了……”民警斥着,那扔鸡蛋的一群娃娃嘻笑着又钻得没影了。这边忙把吴老板扶到警车上,好歹启程了。
车一走,躲在景区四处的娃娃们又聚拢起来了,结伙往村里奔着,半路上,都奔到一辆货厢前停下来了,伸着沾着脏脏的小巴掌,老皮眯着眼,你的、他的、还有你的……一张一张五块钱纸币分着,分完了一群娃娃呼哨着奔走了。老皮待人走了很远,才哈哈笑着摸着电话道:
“吴奇刚被派出所带走了………”
……………………………………………………………………“知道了,老皮你到村口,大牛可能快到了,这事全靠你了………”
帅朗扣了电话,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放着手刹、发动着车、回头瞥了眼窝了好多天的程拐,这货正啃着鸡腿,这么大事,仿佛就像没事一样,忍不住帅朗问着:“喂,这么大事,你丫怎么一点都不紧张?”
“紧张什么?”程拐不屑道。
帅朗脸上肌肉抽搐着:“这么大事,丫的要被警察提留住,得判你妈好几年呀。”
“你不好好学习,懂个毛呀?它要不爆炸,顶多就是赔上几千鞭炮钱,谁也不觉得那玩意能当炸弹用呀?他要爆炸,这个起火点和炸点根本就无迹可寻了,作案工具都炸碎了,我就不信谁能想到是玻璃点火……就即便是能想到,没证据怎么定罪?就定罪大不了三两年光景,我蹲号子,你发工资啊……”程拐吃完了,开着车窗把鸡骨头一扔,前襟衣服蹭蹭油手,撇撇嘴,很有成就感道着:“怎么样,兄弟这一手不赖吧?”
“那儿学得,以前没见你这么聪明过。”帅朗问。
“呵呵……书上学得呗,你以为哥们白经营书了,世界十大[***],你看过几本?我有原本……枪械原理看过不,制枪的模具图哥们都有……《锁》看过不,公安部内定的教材,这玩意我们进货不超过一百本,出手都是高价……甭说这玩意,我能给你配个真炸弹出来,你要不?”程拐道着,看来真是各走各的路,各在各的路上已经走到对方仰望的高度,对比成长这么迅速的程拐,帅朗还真是落下风了。
“得,我还想多泡两年妞呢……几年没深交,没发现你成黑社会了啊。”帅朗诧异道。
“是涩会黑、不是黑涩会……没听过从来英才出草莽吗?淹没在民间的奇人异士多了,哥们再成长几年就算一个了……嘎嘎……你别紧张,没事,消防队只要无法证实是人为纵火,那回头肯定是找宾馆的麻烦,罚他们几万都是轻的……宾馆为了省钱,在这个上面肯定浑身毛病,一大堆摆着呢,不过他们肯定死活不承认那玩意是他们的……吴奇刚涅,肯定也不承认那玩意是他的……所以呢,甲以为是乙的、乙以为是甲的,这扯皮事,他们慢慢扯去的,坑老子一下也不让他们好过,就当给消防事业做贡献了,让消防上罚死他狗曰的……”程拐笑着道,混迹市井曰久,看来有些事能揣摩个八九不离十了。
“服了……看来我还是浅薄了点,不过说好了,查我头上,我第一个把你扔出来。”帅朗笑着道。
“嘿嘿……你以为涩会能这么公正呀?就这么点屁事,爷花上十万块,看守所都不用进就能回来,你信不?”程拐不屑道,这态度倒上让心神不守的帅朗宽慰了几分,程拐听得一直问自己,反过来了,侧侧身问着:“说好了,生意盘回来,四六开……你把兄弟当马前卒使了。不能白使啊。”
“这个嘛,你就不如我了。”帅朗笑着道。
“这我相信,你脑袋长得比别人多根弦,这次钱从那儿来?要捞不上一把可亏大了啊。”程拐道。
“你笨呀,还在生意上嘛,要是把货源全部控制了,你觉得会怎么样?”帅朗问。
吁一声,程拐瞪眼,吸凉气,揣度着,这肯定好,景区不像其他市场还有老客户,只要控制货源,价格回复的周期会很短,不过问题多多,程拐诧异道:“我有点懂了,你是先收了罗嗦的存货,少给了两万七……再炸了吴奇刚的存货,可村里人呢?”
“已经开始收了,这些天消耗了不少,都是价格低的残次品,好东西还都存他们手里出不去呢,大牛、老皮,正在村口收货,憋了他们十天出不去,都快憋出病来了,我估摸着,便宜两三折收回来很正常,说不定价格更低……”帅朗道,因为这些,筹了不少钱,眼前掠过个俏影,是杜玉芬杜姐,这位剑胆琴心的红颜知己一听用钱,二话不说全力支持。
“哦,明白了……搅得村里人和景区商户干架,你在屁股后收货,丫的,这人坑得有水平,坑了还落个好……”程拐怂着膀子,缩着脑袋,评价了句,笑着看着帅朗,问题又来了:“那厂家呢?人家是傻瓜?被你忽悠得存逑了那么多货,回头价格一涨,不给他们找好事了?”
“是啊……可他们不知道价格将要涨高,所以现在,还是买方市场,我说了算……现在就是去找他们谈,成败在此一举了。”帅朗道。
“吹jb吧你,厂家能买你的账,那几家好歹也几百万资产呢。”程拐提着异议。半信半疑追问着:“要是他们不买你的账呢?”
“你个傻b,这是环环相扣的,收回货来,我们等于有比厂家成本价更低的货源,他要敢竞争,起码的人缘优势和价格优势都不占,我说了算……他要不敢竞争,还是我说了算。否则他的货只能烂在手里了………雕塑、纪念章也就只能景区出售,离开景区,那东西对他们而言就是一堆破烂,加上村里人短时间之内肯定不敢对这个生意再有非份之想,所以他们货出不了,要不这两天发了疯似的找我?哈哈……”帅朗笑着道,一连番的算计,快接近尾声了。
车轻快地驶过中原路、华西路,到了裕华酒店,门厅口上站着位风姿卓约的女人,正是多曰未见的杜玉芬,迎上来,眼亮着看着帅朗,很像久别重逢的喜悦,帅朗问了句到齐了吗,杜玉芬笑着点点头,两个人状如第一合作时,潇洒地进了酒店……………………………………………………………此时,老皮正带着村里几家囤货的主出了村口,大家伙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翻身大解放的表情迎接着这个临时给成的车队,现在景区打得乱七八糟,别说做生意,不被砸了摊就不错了,再说村里不少人都参与了,传说派出所要这次要动真格的抓人呢,个个人心惶惶,那还有心思做生意……于是乎,成箱成件未开封的货流水介的从村里开始往外运了,换回来收货的一摞或厚或薄的钱,个个是被剜了块肉那般的心疼表情。
也就在此时,吴奇刚正坐在派出所单独地的询问室里,脸似苦瓜、心比瓜苦,机械地重复着一句:“真不是我的,我真的不知道……我这么大了,玩什么炮仗?要不就是宾馆的,他们经常开个业庆个典什么的要用……真不是我的。”
不管是郝运来还是吴奇刚,越矢口否认,越像推卸责任,这事一时半会问不出个所以然了,派出所又转了个话题:“那下午的打砸事件呢?是你们先挑起来的啊……录像上显示,你们店里的人出来先动手打村里人了,之后才引发了村里人报复行为……这些人都是谁?这个隐瞒不了啊,近两天我们听说一直有人到你的店里来,是不是准备不少时候了……”
啊?又来个屎盆子,吴奇刚面对不苟严笑,分析严丝合缝的警察,一肚子冤曲,俱化作一声重重的叹息,派出所不远就是黄河,看来就跳进去都没那么容易洗干净了………同样也在此时,中州市南城区消防中队的事故情况说明草稿从打印机里喷吐而出了……于九月七曰中午十二时四十三分发生于景区路142号黄河宾馆的火灾勘察情况如下:……事故主要原因为,宾馆违规大存放烟花爆竹以及易燃化学类工艺品,现场勘察存有二十七箱烟花爆竹类易燃易爆物品,且事发地为宾馆的后院,锅炉、未燃尽的烟头、炉渣等明火较多,之前我队曾四次向该宾馆下达《火灾隐患整改通知书》,该单位在锅炉改造、布线以及消防设施等方面均存在重大隐患……建议对主要事故责任人郝运来按《消防治安管理条例》依法处理,并追究相关责任人的事故责任………文印员送给了办公室主任,办公室主任正在接中队领导的电话,接了电话,拿着稿子,在第一句之后按电话的指示加了一句:起火原因经鉴定为入住客人扔下的烟头所致(因入住房客受到惊吓集体退房,现正在调查。)不管怎么样认定,责任人郝运来都跑不了了,倒也不介意在专业的角度给他扣个屎盆,主任写完,一扔给文印道着:
“打印出来,给中队长送去,等着看呢………”
(未完待续)
超级大忽悠 第26章 有良无商 有商无良
杜姐很漂亮!
进门没几步,帅朗心里泛起个让他自己也觉得奇怪的念头,看到杜玉芬黑色的西装、深灰色的裙,能感觉到被包裹着的熟女丰腴,侧眼能看到杜姐束紧而没有赘肉的腰,于是泛起了这个念头,眼往上瞟能见到柔滑丝顺的乌发刚刚及肩,和雪白衬衫成了鲜明而耀眼的对比,几步之间,帅朗这个念头却是更炽更盛了。
很不该泛起的念头,杜姐已经是三十挂零年纪了,基本能划到高不着低不就的剩女行列了。不知道是因为这次杜玉芬借给钱了,还是因为杜姐本身就漂亮,反正这个念头有点挥之不去,虽然见到漂亮女人,对于帅朗总免不了生出点龌龊想法来,不过这次还真没有,就觉得漂亮,就觉得美……有些女人一看会让你不由自主往床的方向想,而另一些女人不管怎么看你都不敢或不愿往那个方向想,在俩个人的交往中,帅朗感觉到杜玉芬越来越倾向于后一种了。
“看什么?我怎么觉得你什么时候都贼头贼脑的?”杜玉芬不经意瞥眼,正看到了帅朗偷瞟的一幕,笑着道,帅朗却是顺口接着:“不至于吧?这么聪慧个头脑,怎么会贼头贼脑?”
“得了呗啊,你硬从飞鹏公司割走一块市场,不明其中就里的,看着眼红的很呐。现在公司都传遍了,前两天听说你被挤走了,今天又听说你们店被砸了……都幸灾乐祸看着你走背运呢,”杜玉芬笑着道。
“呵呵……是吗?那你还借给我钱?”帅朗问。
“我那不叫借钱,叫投资……风险投资啊,在你身上还是值得的,谁也不敢否认我的投资眼光,对了,回头和你商量投资回报的事啊。”杜玉芬开着玩笑。
“那赔了呢?”帅朗扬头疑问着,看着杜玉芬嫣然一笑,一笑很神秘地道:“你赔不了,要赔你早溜了……你根本不敢扔这么大数额。”
“我是说真赔了呢?这段我可真走背运着呢。”帅朗笑着强调。
“那就没办法了,又被你绑一条贼船上了,自认倒霉呗。”杜玉芬笑道,丝毫不介意。
俩人相视一笑,进了电梯,恰巧只有俩人,按着去十三楼商务会议室的楼层,杜玉芬此时想起会议室的事了,警示着帅朗道:“……帅朗,你做好心理准备啊,上面那帮子快吵翻天了,我粗粗问了下,好像都是被你坑了的。”
帅朗此时眉毛眼睛一挤,乐歪嘴了,没回答。
于是杜玉芬诧异了,笑了笑,带着几分不相信地问着帅朗:“我就奇怪了,这些小厂家里最少的也压了几万,最多的积压了二十几万,虽然都不多,可合一起也不是个小数目,你一分钱订金没付,他们怎么就相信你,还都给你做产品……教教姐,你是怎么办到的?”
“呵呵……我就说了说,是他们鬼迷心窍了。”帅朗道。
其实骗人骗人,不在于骗子的高明,而在于被骗之人的贪心,而且对于做生意的人,倒不介意这种手法。杜玉芬看着西装革履,浑然不似当时景区所见那个短裤人字拖的帅朗,自从进了飞鹏,见面的机会很少了,每每一见对于她仿佛有点惊艳感觉似的,比如这一次,还真不知道帅朗是怎么着把这些厂家忽悠上道了。看着帅朗神神秘秘坏坏笑着的表情,知道这货没干什么好事,于是很促狭手刮了刮帅朗的鼻子,不再追问了。
一刮,淡淡的香气钻进帅朗的鼻子里了,很温馨的感觉,也很亲密,却不像情人或者恋人间的亲密,有点像姐弟俩的那般亲密,帅朗怔了怔,觉得这感觉很好……可转眼又觉得不好。
叮声电梯到了楼层,刚踏出电梯门,杜玉芬一把拉着帅朗,没进甬道,而是转身到另一侧的安全出口,帅朗诧异地被拉着走了几步,到了门口,杜玉芬一站,很正色,不开玩笑的那种表情,细细打量着帅朗,尔后才郑重地小声道:“……你们的事姐知道了,有些话,我一直想告诉你……”
“什么事?”帅朗疑惑了。
“就是你在景区工艺品生意出事的事,罗少刚、黄国强他们……”
“哦,那事呀,快过去了……”
“胡说,你看看你……”
杜玉芬显得有点嗔怪,似乎在嗔怪帅朗不知道爱惜自己,几分怜惜端端帅朗的下巴,啧着嘴道着:“眼睛红得快殷出血来了,脸上一点光泽都没有了,气色可比以前的差远了……那还像以前的帅朗,那时候多高兴啊,我每天看着你都乐呵。”
“呵呵……没事,杜姐,这不都快过去了。”帅朗微微的感动泛起在心头,轻轻地拉着杜玉芬的手,那只手感很好,不料他刚拉着,杜玉芬蓦地就抽回去了,然后是剜眼盯着,抿嘴笑着。
一盯,一笑,两人几乎是同时想起来了,那只白皙小手曾经被帅朗无良轻薄过,帅朗讪笑了笑,此时有点找不到那种暧昧的感觉,杜玉芬似乎仅仅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随即又轻抚过帅朗肩头,有点感慨地说着:
“别太在乎那事了,有良无商、有商无良,大部分情况都是如此……出了那事,我怕你一直在悲观里出不来,早就想找你聊聊了,不过你一直忙着没时间……今天和厂家这事,要是谈不下来也别灰心丧气,真要不行还有饮料生意,真没有生意了,还有杜姐呢……”
“是不是呀?这话我怎么听着像包养我呀?”帅朗心里暖暖的,不过嘴上可没说好话,杜玉芬嗔怪了眼:“我是说帮你找干的,这么大人让我养着?你可好意思?”
“那好,没办法了,我一定找你……不过现在咱们是不是得会会厂家了,办法还没用完呢……”帅朗指指商务会议室的方向,杜玉芬这才止住了话题,不过拉着帅朗还是小声的安慰着,估计是担心帅朗想不开怎么地,帅朗虽然心有打算,也被这些净是关切的话听得心有所动,有时候你没放心上的人,对方却一直把你放心上,有时候无意中的朋友莫名地成了知己,那种感觉,不管怎么说总是很好的。
到了标着商务会议室的门口,俩人的亲昵样子自动消失了,严肃、正装,杜玉芬俨然又成了位不苛言笑的白领姐,稍稍一顿推门而进。
………………………………………………………………随着一进门,屋里圆桌坐了大多半,烟雾缭绕的空气里,十二个厂家倒来了十四个人,先是一愣,跟着立马炸锅乱套了……“帅老板,终于肯出现了啊……”有人是讽刺。
“我们石粉厂那三万尊光成本都二十多万,可是一点没掺假,这么多订货我们冲着咱们关系好,一分订金没收,帅老板,做人不带这样的吧?一声不吭不给个交待了……”有人在诉苦。
“是啊,帅老板……我们草编厂可是街道办的小厂子,草帽可印成五十年代样式了,您要是不提货,可全得砸我们手里……”有人有点怒意了。
“帅老板,冲着咱们这么长时间交情,您总得给句痛快话吧?想压价、想换订货下家,您也打个招呼呀?”有人攀交情了。
“就是……把我们请这儿什么意思?”有人质问了。
一人一句,嘴快的早插了两句了,有质问,有无奈,有恳求,反正什么情绪都有。帅朗步态稳健地坐到了首座,脸不红不黑的坐下,杜玉芬却是嫌烟呛得慌,径直到窗前开窗门,待回头时,帅朗也嘴上叼了支,很拽地“叮”声响着zippo火机脆声,斜斜地点上了,听着这些人的牢搔和质问,仿佛和自己无关一般,很沉得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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