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大忽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常书欣
“那你是说,我们在做的事,和退路有关?”徐凤飞惊讶了。
“当然……《英耀篇》是传说中的骗中圣经,传说得到英耀篇的江相宗师,最终都能全身而退、颐养天年,这件事我们师兄弟几个都知道,但谁也不知道秘密究竟是什么。”
“真的假的?我怎么觉得有点玄乎?”
“所以我得找出真假来……不过我觉得真的成份多,单论骗术,即便是我,也难望师爸项背呀。和他在一起呆了十年,我几乎没有看到过他重复使用过相同的手法,每次得手马上消失,永远不走回头路,我以前对他这种方法很不屑,不过现在我倒觉得他比我高明,我的手法有规律,每每奏效的手法我总想把它利润扩大到最大化;而师爸的手法,从来就无迹可寻;我的手法一穿帮,就必须换个身份隐藏形迹;而他的手法根本不会穿帮,或者即便是就穿帮了,他也不需要逃命……”
端木细细罗列着,说到了手法,由衷地赞叹着:
“……比如这次通过拍卖设局,纯粹就是钻了大陆法律的‘不保真’空子,这个局究竟有多深如果不是他亲自告诉你,你永远理解不完整……现在就即使穿帮了,对他也毫无损害,这就是他比我们高明的地方。”
“那他以前还栽到你手里?”徐凤飞反问着。
“不是栽在我手里,是他不想我栽在那件案子上,否则他进监狱只要供出我来,我恐怕逃不了这么久,不过那样的话,会把我们师兄弟几个一窝全端了,仁慈是他最大的弱点,我到现在都不明白,骗子都当了,还要仁慈这层假面具干什么………他身上我看不懂的东西太多,本来我想坐监十年,出来就是个糟老头子了,恐怕生活都难自理,可你看现在,不到五年光景,他又能翻云覆雨了,光这点本事我自认都不如他,我要是像他那样栽一下,肯定翻不了身,所以,我觉得那份江相师门的《英耀篇》里,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端木轻声说着,或许就是消除路途的寂寞,不过徐凤飞听出来了,他是在想俩人的后路,已经不再像数年前殚精竭智聚敛,单凭这一点细微的变化,徐凤飞也觉得值了。
于是,她沉默了,听着端木有一搭没一搭地叙述的往事,叙述着他们师门几个兄弟走乡串户,算卦看相、捉鬼去邪,好像那时候才是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徐凤飞听着往事,也被这貌似笑话的故事逗笑了几次。
…………………………………………………………车行了近十公里,转上了村道,停车的时候,突兀可见地只有伸向天空的圆形屋脊耸立地夜色中,阴森森地有点可怖,端木电话联系着独了下了车,徐凤飞很默契地坐到了驾驶的位置,把车开到隐敝的地方,熄了灯,静静地黑暗中等着。
端木悠闲地走上了村路,听着夜虫的低鸣,吹着凉凉的夜风,这种地方,是绝对安全的,不多会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奔上来的梁根邦有点激动地轻声喊着:“是不是王老板?”
“这深更半夜,还会有别人吗?”端木低声回了句。
“失敬失敬……请……”黑暗中,梁根邦客气着,暗暗打量了一眼,中等个子,偏分头,走路背着手,腰有点佝,像村里的大队会计,可是他不敢丝毫怠慢,这是传说中能点石成金的王老板,自己几年前的发迹全靠着这位的点拔,能见一面,还真有受宠若惊的意思,走了几步,端木轻声问着:“人呢?”
“就在前面冷库地下室,安全得很……那位吴老头我们昨天早上就关起来了,呆了这么长时间,屁事没有。”
“他还老实吗?”
“挺老实,钱也带来了,足额……这钱怎么处理。”
“当然归你了,没事,我就来看一眼,再给你找点小麻烦,不过有报酬……邦子,这次完事了,跟我走怎么样?我听说你可大陆公安追得四处躲藏,这地方呀,恐怕咱们都不能常呆,还是去国外吧,只要有钱,你的人权和稳私权还是有保障的……”
“那是,我早就想走了,这不没门路吗?王老板,您真能把我带出去呀?”
“你说呢,我既然能来去自如,带个把人问题不大吧?其实没你想得那么难,只要到了沿海,就是点路费问题,要不你觉得这么多走私货是怎么来的?集装箱走私都能来去自如,何况个把人,可能你不了解,中国的人头多,蛇头更多,每年光往欧美走私人口就要有数十万了……”
“这个我听说过,还是王老板您的见识自然比我们大多了……”
梁根邦不吝恭维,端木不动声色地伸了橄榄枝,几步路功夫梁根邦对此已经深信不疑了,端木在暗笑着,很奇怪这位当骗子居然对另一个骗子深信不疑。就带走,恐怕也不会带走这么一位浑身是事的嫌疑人。
进了铁大门,几十米走过,下了地下台阶,再行不远,隐隐透着灯光的地方,梁根邦小声解释那是几个兄弟看着吴奇刚的地方,端木绕过去了,谁也没见,听得里面摔扑克着声音在叫器着喝酒,绕了两间到了仅容一人进出的地室,端木抬眼四下看看,应该是冷库的地下恒温室,废弃的有些年头了,有些地方潮湿得已经长出苔藓来了,开了木门,室内一角蹲坐的人听着灯光一个激灵起身了,尔后是瞪着端木,嘴唇哆嗦着,半晌憋不出一个字来……是吴荫佑,比记忆中老态了不少,屏退了梁根邦,端木笑了笑道:
“吴师弟,别来无恙。”
“我……我就知道是你。”吴荫佑憋了句,没骂出来。
“智商和涵养都见长了,呵呵,知道是我你还来。”端木笑着,不动声色。
“师…师…师哥,我没坑过你,也没害过你,你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放过他,有什么冲我来……我都土埋半截的人了,可孩子还小……”吴荫佑说着,抹了把鼻子,失态了。
“坐……吴师弟,别这样,要不是没法找你,我也不会对大侄动手……我和你们无怨无仇,怎么会害你们,坐坐……”端木很意外地客气,拉着师弟的手,俩个人席地而坐,坐下来给吴荫佑点了支烟,这才问着:“就是有些小事想打听打听,我毕竟走了十几年了……”
“师哥,我知道你想找师爸,找不到了……”
“别告诉我他死了,那是个假坟。”
“死倒没死,不过他把我们谴散了,你知道他说一不二,他说从此退出,不再过问我们的事……”
“吴师弟,那你的意思是准备让我白忙活一场了,既然退出,那《英耀篇》传给谁了?我走时候卷了一千万,你们回头又骗走我八百多万,咱们扯平了,钱我不要了,可咱们师门的重宝,你总得告诉我下落吧?”
“肯定不在我身上。”
“这我知道,你还没资格拿这东西……我问你是传给谁了?”
“帅朗……一个新人,师爸培养的接班人。”
“咝………”
端木脸色一凛,貌似难为了,电话上就知道了梁根邦一伙被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痛殴一顿的事,正发愁不知道怎么下手呢,却又听到了这个名字,吴荫佑生怕端木不相信似的,赌咒发誓让师哥好好查查,数月之前这个人还是个街头混混,现在已经被师爸变成拥资百万的小富人,光在拍卖会就攫走上千万,放眼中州,除了师爸,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有这本事……骗子,都是骗子,吴荫佑口是心非,在想着谴散之前师爸最后的安排是谁要是出了事,尽管把所有的事往帅朗身上推,就说他是江相传人、就说英耀篇在他身上、甚至可以说拍卖会是了设计的,反正找这么个顶缸的替罪的吴荫佑自己也介意,添油加醋地说着,暗暗观察着师哥的表情,那样子恐怕已经遇到难处了。
没错,以毒攻毒,吴荫佑此时暗叹着师爸的高明,要是把这个骗子引得和那个流氓交上火,后果是什么,吴荫佑一想那次莫名的爆炸就有点兴奋……“再问你件事,咱们兄弟几个,就你爱打听事……我藏身新加坡,是不是你打听出来的?”端木突然间话锋一转,问到这问题上了,吴荫佑点点头:“是我。”
“消失来源呢?就你这水平还查不到那儿?”端木追问着。
“寥厚卿,锐仕猎头公司的经理,主要是靠他打听,锐仕是个全国连锁的猎头公司,在查人方面有独到之处,除了卖人才,他们还卖消息,无意中我查到徐凤飞的消息,追着她我找到了你在新加坡的信息咨询公司……查了两年多。”吴荫佑照实说了。
“呵呵……刮目相看了啊,有长进。”端木笑着起身了,似乎要结束谈话,吴荫佑下意识地跟着起身,端木见状安慰着:“师弟别担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咱们毕竟是同门,我保证,你和你儿子活着从这儿走出去,我还没有杀人的胆子………给了点时间,我把事处理完,咱们各奔前程……”
说着,不容吴荫佑哀求,起身出了暗间,回头有点怜悯地看了灯光中可怜兮兮的吴荫佑一眼,旋即梁根邦在外面把门关上了。
走着,向外走着,在应急灯的光下走着,梁根邦不敢发问,绕过那些喝酒打牌的手下在的地方,又出不远,端木突然停下了,回头问着:“根邦,咱们虽然素昧平生,可你应该了解我从不虚言吧?最起码我告诉你那儿有钱错不了吧?”
“那是…王老板怎么了?”梁根邦很谦恭地道。
“没怎么,现在就有个地方有好几百万,保守估计……你想不想要,就在你身边。”端木问。
“我身边?这儿?”梁根邦不相信了。
“是啊,就关在那个小屋子里。”端木指指关押吴荫佑的地方,小声道着:“我告诉你,他和咱们一样,是个骗子,刚干了一大票,就在拍卖会上,他应该是单干,藏钱的地方应该只有他知道……我建议你,想想办法,榨榨油水,这家伙很肥的啊,呵呵……”
“嘿嘿,那行,有您这话我就敢干,我们还以为您要这人有用呢,要这么说,没问题,我们有的是办法。”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不能出面,可你需要找不少人来干,有办法吗?”
“看什么事了?”
“帮我抓个人,姓帅名朗,活的,他手里有我要的东西,连人带东西我都要……”
“这个……”
“有两种付报酬的方式,一种是给你现金,一百万;另一种是给你存到海外户头,你出去随时可以兑现,任你选……你知道我说话从不打折扣,钱明天早上就可以给你。”
“那没问题……只要有钱就好办事,这人这么横,我也想收拾他了,我准备找一帮收烂债放高利贷的家伙去收拾他,大不了多花点钱,钱没事,现在我手里暂且有用的,不过王老板,我那事……”
“我让律师团给你办个护照,再给你一个新身份如何?在这地方,您是地头蛇,呵呵……我可是外来户啊。”
“放心,包我身上……”
“留步……把人看好了,不管你们怎么对付这俩人,事成之前千万别走漏风声。”
“没问题……”
直送到了院门口,端木出门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感觉这地方找得蛮不错,距离公路有四公里,步行不远就是造纸厂的排污沟,左侧远处是大棚林立的菜地,右侧是耸如炮楼的窑口,再往远处是火车道两旁的违章建筑,就这种脏乱地方,恐怕还真不好找一个两人失踪的人口。
步行了不远,蓦地车灯一亮,换乘到了副驾上,端木一摆手:“去原阳。”
“原阳市?”徐凤飞诧异地问。
“对,离这儿一个多小时行程,咱们不走,也不在中州,围着中州转圈,即便还有人在查我们,也只会在非走即留上判断,不会考虑到我们不走也不留。”端木笑着道。
“这倒是个好办法……”徐凤飞笑了,驾着车,拐上了国道,提速了,一路顺风顺水毫无阻碍。
此时,中州的临检还在大规模的进行着………
(未完待续)
超级大忽悠 第57章 初识此奇 架炮退敌
“三分局滞留的二十一位嫌疑人里,没有发现目标……”
“中原分局滞留的嫌疑人里,没有发现目标……”
“南郊分局滞留的制贩假证嫌疑人里,没有新发现……”
“第二看守所询问嫌疑人没有新发现,有一位能确认是四号嫌疑人,但提供不出真实姓名……”
“设卡拦截的特警外勤组没有发现目标……”
“……没有发现目标……”
“…………”
一条条信息在临检的通信频道里传输着,技侦室里,嗡嗡作响的主机声音和劈里叭拉机械键盘的声音单调地重复着,不断地有各分局、派出所传输的疑似信息,一条条在熬得眼睛通红的技侦员里筛选,尔后对着不远处的行双成,失望地摇摇头。
对于现在技侦,信息决定一切,不管是手机通话记录、不管是体貌特征、不管是社会关系,那怕是有一点信息也可能成为侦破大案的切入点,可怕就怕没有任何信息,这些花巨资引进的研发的设备就成了废铁一块,坐在电脑后的警察就成了聋子、瞎子,没有了后台的信息支撑,在七百万人口的中州市,那些放出去的外勤同样会成为聋子、瞎子……行双成渐渐焦灼了,以往但久这种撒大网的方式,多少会有所收效,有时候甚至会有意外之喜,捕获几个网上追逃的嫌疑人,之前想今天查找的这些嫌疑人是紧松适度的布置,除了家里、社会关系、常去的场合重点查找,还有外围这么大声势的临检,按理说,运气再不好也应该有所收获,可邪了,什么都没有。
看来这群骗子是和一般嫌疑人不同………行双成下了个定义,不过这个定义对于现实的工作困难却是无济于事,思忖了半晌才拿起电话向指挥部的沈子昂报告着,一句话:没有什么发现……“我们在铁路家属院找到了帅朗家里,也没有发现,沈组,根据他家里人说,帅朗这几个月一直在黄河景区做生意,我怀疑他在当地有住处,是不是把我们组撒到景区蹲守………”
步话里,续兵在汇报着,这一汇报,枯坐的沈子昂起身了,拿着步话,同意了这个提议,边说边出了指挥部。
身后,灯火通明的指挥部里都还没有休息,临检到了尾声,大撒网、没捞鱼的结果让众人都有点悻然,唯一还保持着常态的是省厅来的郑冠群,这位白胖的老头除了偶而关注一下临检的情况,大多数时间都在翻阅厚厚的一摞卷宗,遇有诧异之处,每每发问总是问心不在焉的沈子昂,沈子昂把解释的工作交给了方卉婷,方卉婷倒成了这个案子的活档案了,不少细节居然还能记得很清楚,微微让郑冠群多看了几眼。
“小方,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郑冠群不经意间问了个题外话。
“长沙警官大学,犯罪心理学专业。”方卉婷道。
“哦,学校不错,我听说前段时间的银行卡诈骗案是你最先找到突破口的?”郑冠群瞟了眼对面这位面容姣好的姑娘,很有好感。不料这位很有好感的姑娘却说了句让他意外的话:“不是我。”
“不对呀,我看了案情通报……”
“通报和事实总是有出入的……”
“那事实是什么呢?”
“是一位知情人向我提供了翔实情况,我汇报给了防抢反骗工作组,要让我们自己查,恐怕打破脑袋也想不到,银行卡居然能成为紧俏商品在黑市流通……”
“不错,年轻人不居功,难得……”
郑冠群笑吟吟道了句,卷宗也看到了尾声,指挥部只剩下一位负责调度的技侦员了,外省的同行早事休息了,经侦上的几位用不上,也轮休了,沈子昂再一起,就剩下他和方卉婷一个人了,方卉婷也是悄悄打量这位老警察,和帅世才一脸苍桑不同的是,这位看样生活的很惬意,甚至于没有这个职业通有的烟嗜好,仅仅是喝茶好像和其他人的不同,用的是自带的茶,几个小时已经换了三次,上了若干趟厕所。
这是位自制力很强的人,也是一位善于掩饰,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更是一位睿智锋芒内敛的人……方卉婷端详了几眼,暗暗地下着定义,一晚上不见老头倚老卖老、不见人家插嘴、也不见人家多说那怕一句不得体话,让方卉婷对老头的好感也多了几分,最起码比公安上那些颐指气使,坐那儿就指点江山,不可一世的领导们强。
“你在对我做姓格分析?”郑冠群又来了个突然袭击。方卉婷眼神一闪避笑了笑:“那我怎么会?要有那本事,我早抓住端木了。”
“这句话言不由衷喽,但凡那个职业都会有职业毛病,学心理学的毛病就在于,有时候会误认为自己能读懂对方……当然,有时候能有一个两个巧合,但大多数时候,你未必能深入到对方的心理世界,人脑是世界是最复杂的东西……比如我就看得出,你好像有心事,但我不知道这心事来自于生活上还是工作上;比如我能感觉到你坐立不安,但我不知道让你不安的是什么,这就是心理认识的局限姓。”郑冠群笑吟吟地合上了卷宗,像开玩笑一样和方卉婷聊了两句。
方卉婷眼睛一颤,被刺了一下下,看来姜还是老的辣,自己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这老头的利眼倒比她看到的更多,笑了笑,不敢否认,也不做肯定。
“对了,要不嫌弃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心理学生,咱们聊聊?”郑冠群似乎对同行有所兴趣了,方卉婷点点头:“郑老您客气了,我们就是请您来多多指教了。”
“得了,咱们谁也别客气,相互提问吧,你了解的比我早……我来开头啊,你对端木怎么看?”郑冠群问。
“我觉得他不具备某种强迫症候特点。”
“理由呢?”
“他出现在中州几乎是来无踪去无影,仅仅是拿到英耀篇之后惊鸿一现,我们拍下了他穿着娱乐大世界制服的半个图像,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线索,从十号拍卖会结束到今天,我们动用的各警种警力已经超过六千人次,依然是毫无线索,能把自己隐藏的这么深,说明他心思缜密,部署周到,用我们没有察觉的办法把他所有的行动放到了我们视线之外……如果是强迫症候,他骨子里应该有对警察的仇恨、对社会的不满、对犯罪行为的偏执,可到现在,这些东西一点都没有表露出来……”
方卉婷侃侃而谈,听得郑冠群频频点头,不过旋即又摇摇头:“你的话前后矛盾,既然把形迹都放到了我们视线之外,就不能证明他没有对警察的仇恨和对社会的不满,更不能证明他对犯罪没有偏执,说不定现在也正在有犯罪行为实施着而我们无从发觉,毕竟我们不是神仙……”
“对,郑老你说得对,不过我觉得不能从单纯心理倾向的角度判断他的行踪,这里的随机姓很大。”方卉婷道。
“说得好,我们仅仅提供可能,而不是肯定……该你问了。”郑冠群道。
“我想问……”方卉婷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面庞,坏笑着的面庞,让她放之不下又欲说还休的面庞,酌斟着语言问着:“如果有一个人,童年父母离异、少年缺乏管教、诚仁后又混迹社会没有正当职业,从心理学的角度,郑老您说这样的人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理论上这样的人会顺理成章地成为某种犯罪的嫌疑人。”郑冠群顺口道了句,不过话锋一转又说道:“我说过人脑是最复杂的东西,我用另一个问题回答你这个问题:现在要选举总统,候选人a:不嗜烟酒、严于律己,而且当过军人,有艺术天赋,还是国家战斗英雄……候选人b:嗜烟好酒,笃信巫术,出生贵族,姓格独断,甚至于建议用机关枪对付罢工工人。你会选那一位?”
“当然是候选人a了。”方卉婷随口道,不过马上省悟了,一笑反口着:“这是个思维陷阱?”
“对,候选人a是希特勒、候选人b是丘吉尔,至于结果,你应该知道了……所以我认为你这个问题,或者是你心里的担心是多余的,如果谁能预料到未来会发生什么,那生活就失去它应有的意义了。”郑冠群道,很委婉,说得方卉婷由衷的嫣然一笑,点点头:“谢谢郑老,看来是我的思维走进死胡同了,一直把他当成个无可救药的人。”
“别客气……我可能隐约猜到你所指是谁了,我对这个人也很感兴趣,从传销窝点被端开始,是他举报的;银行诈骗案,是他提供的消息;现在要抓的诈骗嫌疑人很可能又是电信诈骗案的主谋,而银行卡诈骗案又是电信诈骗案的一个案中案……我接下来要问的问题可能你也回答不了,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又知道些什么呢?理论上他和我们要找的嫌疑人应该毫无生活轨迹交集的可能,年龄也对不上,是怎么搅和在一起呢?”郑冠群问道,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方卉婷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好像成了场场不离、回回在了。”
“看来,这个人是关键了,我觉得他甚至比田二虎知道的还要多,说不定,他能成为解开谜局的解铃人。”郑冠群道。
“他?可能么?”方卉婷不相信了。
“呵呵……那我问你,你觉得现在咱们的排查和追踪能找到他吗?”郑冠群问。
方卉婷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笑着摇摇头,意思是:不能。
“这就对了,对于熟稔市井百态的人,隐藏起来太容易了,他的生活经历甚至于和端木有某种类似的地方,最起码都熟知各种条件下的生存法则,这样的人,用我们惯常的方法是不那么容易逮着的……世界上有三种人,第一种是遵守各种规则,比如普通人、比如我们警察,我们的办事都有章可循;第二种人,是根本不守任何规则的人,比如端木和徐凤飞,这种人对于我们不可以常理度之,甚至于无迹可寻……”
“那第三种呢?”
“第三路就是既守规则,又游离于规则之外,惯于在灰色地带徘徊的人,比如帅朗,我看了这个案子快两天了,所有的文字、音像、嫌疑人我捋了几遍,我感觉这个人应该是解开僵局的钥匙,可为什么前期还重点监控,偏偏到关键时候全撤了呢?”郑冠群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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