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大忽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常书欣
梧桐街派出所出动四辆警车、两队十四队全副武装的民警,配合专案组续兵一队外勤对这里一个窝点进行了突袭,这是舒战、沈立军等冷库抓获的嫌疑人交待的窝点,有可能是漏网嫌疑人包猛刚的藏身之地。不过这里保卫科的根本不预配合,边支吾搪塞,边把排查的警察往其他地方引,续兵也发现有点问题了,带着人不理会厂里保卫科的,直冲目标,当民警和外勤用液压破门器强行冲进紧锁的宿舍大门时,惊呆了……一屋子男男女女、烟雾缭绕,有的已经抽晕了,在翻着白眼做好梦;有的还在抽,呶着嘴吸溜着,连警察进来也浑身不觉;更有的抽得银兴大发了,在当众演春宫图,一屋子银靡之气,饶是这些外勤见多识广,也看得吃惊不已。
是个吸毒窝点,抓获吸毒分子十七人,一大部分是厂里的职工,看来保卫科不但知道,没准还有人参与,干脆续兵把保卫科值班的两人也传回了派出所,收获也不算小,机制大麻烟缴了四十多支,还有吸毒人员自己配制的货,外勤一下子连成份也说不清,细细的数了一遍,问了几个清醒的,目标包猛刚不在,只是前一天在这里拿走了一些货。
这个情况,也回到了沈子昂的办公桌上,或者,可从从毒源入手查找包猛刚的下落,不过让沈子昂头疼的是,即便是这个漏网的包猛刚,顶多和舒战是同一层次的马仔,不会知道更多的情况,别说不容易抓到,就抓到了,对于整个案情的推进有多大作用,还真够呛。
问题就在这儿,沈子昂也越来越感觉到端木界平这个骗子的高明之处,这个高明之处在于他和地方的涉黑人员走得若即若离,甚至于有些人替他办事,却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沈子昂思忖着这个松散组织团伙的结构,开始怀疑,即便是抓到梁根邦,也未必能找到端木界平的直接线索。
对了,还有一个消息通道,迟迟没有传回来,沈子昂在办公室坐了良久,一个激灵起身了,准备拔郑冠群的电话,想了想,又扣了,那样好像显得自己很没城府很没风度,一点气都沉不住……不过确实有点沉不住了,给了帅朗一个天大的机会,却不料郑冠群出面和帅朗谈话时,帅朗根本不要,只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想看看医院的大牛!
这个要求,甚至连郑冠群的也动容了,没有思考便答应下来了,童辉、郑冠群、方卉婷一行陪着帅朗到铁路医院去了,走的时候,沈子昂从窗户上看到是方卉婷给帅朗开的车门,还温言劝慰了一句什么,那表情,几乎要触到他的涵养底线了,数月之前在防抢反骗工作组时就隐隐地感觉到了方卉婷和帅朗在眉目间有某种不为知的暧昧,一直以来把这个当成是俩人关系向近一步的最大障碍,今天,案情和线索一点都没有确定,不过他此时确定的是,这俩个人,好像真有某种默契,是超乎嫌疑人和警察之间那种关系的默契。
是什么呢?沈子昂头脑里的思绪一团纷乱,一会儿是梁根邦、一会儿是端木界平、一会儿又是帅朗,乱嘈嘈一团,理不清头绪…………………………………………………………………………………………………铁路医院,icu重症监护病房,郑冠群居中站大偌大的玻璃前,左右是方卉婷和童辉,三个人透过玻璃窗,看着帅朗,轻轻地坐在病床之前,医生连家属也不让接近,不过给了警察个方便之门,只说刚刚渡过危险期,尽量不要让病人说话,更不要让病人情绪激动。
“伤得重不重?”童辉副政委第一次来,问着方卉婷。
&nbs才抢救过来……十几个人用叉车硬抬来的,要是等120,说不定就耽搁了。”方卉婷说着,有点万幸,能捡回条命来,都值得庆幸。
童政委摇摇头,有点无语,没有想到一个疏忽能酿如此严重的后果,即便遮俺得住,但此时看着垂危的伤者,又何尝不是一种良心上的拷问。
“这小子还有点良心……最起码没有坏到骨子里。”郑冠群突然说道,声音很轻,方卉婷看到了,帅朗在拉着大牛的手,一脸微笑,很灿烂的微笑,那种带着歉疚、带着深情的微笑,握着手,那么不舍,此情此景让她也颇有感触地道着:“我研究过他,对于这种幼年家庭破碎,在家庭暴力中长大,求职又屡屡碰壁,能走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对于人情冷暖、生活艰难,应该比像我一样的同龄人有更深层次的理解。”
“对,我和老帅通过电话,一提起这个儿子他就唉声叹气,直把责任归咎到自己头上,这孩子继承的老帅的精明和过人之处,不过用的地方有点偏颇了。”郑冠群挽惜地摇摇头评价着。
“总还是有余地的,最起码这孩子很重情义,看他组织群殴就看得出来,社会上混要不仗义,也不至于能混得风生水起,有这么追随者了……郑老,您看,这俩多像一对难兄难弟。”
童政委说着,微笑着,对于这个混球,一直以来好感大于恶感,此时几人再看,帅朗和大牛相视微笑的样子,似乎真像一对血浓于水的兄弟,帅朗在轻声说着什么,说得娓娓道来,听着一脸微笑,手拉着手,方卉婷被这种心与心的默契吸引着,心想着劫后余生,能说出来的话都是大智大彻大悟的话,说不定,对于帅朗,会是一个很好的触动。都再没有再说话,静静地看着这俩人。
是感动?还是同情?
在说什么?说得如此亲密、如此温馨、如此和谐。
病房里,帅朗拉着大牛的手,断断续续说着:“………说什么来着,我就知道死不了,好人才不长寿,你连皮带骨头组不出一个好字来,和好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就你这号祸害,别说一枪,一炮都轰不死……”
说着,帅朗笑了,不料大牛的手轻轻动着,有点虚弱,没有说话,手指蜷着,只露了一根中指,长长的一根中指,对帅朗此番安慰给了最好的一个回敬。
帅朗笑了笑,把手握得紧了紧,劝慰着:“……我可不是盼着你死啊,你进抢救室,把我都差点吓死了……现在好了,赶快好起来啊,等你好了哥豁出去不过了啊,什么金富豪、什么天上ren间、什么燕京,反正就中州,叫上来的夜总会,哥把花魁都给你包了啊,什么五凤朝阳、七钻毒龙、九星连珠……挨个来,想干嘛干嘛,行不?你不都说了吗,生命在于运动,主要是床上运动……怎么了,想说什么?”
帅朗看着大牛的嘴唇翕动着,眼睛笑眯眯地,这银笑出来了,能想那事,估计就没事了,而且俩个人心意几乎相通,刚一动嘴唇,帅朗点点头:“……知道了,你别说话……你让我陪你去是吧?我当然要去,咱们是兄弟,我不陪你谁陪你去……不过不能让你妈知道啊,你妈上午差点揍我一顿。哎,要她揍我一顿,我倒好受点……对不起啊,大牛,这事都是因为我惹的……”
说着说到了正题上,帅朗终于把那句很难出口的“对不起”说出来了,轻声说着:“……我真不该把你拉进来,不该让你帮我出头打架,不该把那几个混球骗到货场,我本来想让你们揍他一顿,可没想到他们还带着枪……我真恨不得,躺在这儿的是我……”
帅朗拉着大牛那只粗糙的大手,一直以来,自己一直忽视的,恰是最珍贵的,对大牛深深的歉疚,让帅朗勉强的笑尴尬的凝结在脸上,大牛的嘴唇翕合着,拉着帅朗,帅朗赶紧地凑上来,就听得大牛小声地说了句:
“你……你笑的真你妈难看。”
帅朗怔了下,于是尴尬的笑容绽开了,果真笑比哭还难看,哭比笑还难受,不过这时候,帅朗倒发现大牛笑着很好看,很恬静,那种带着疲惫、带着豁达的恬静,轻轻地给大牛盖好被子,护士进来了,示意着让大牛好好消息,帅朗依依不舍的移着步子,背过身的一刹那,悄悄地抹了抹发红发酸的眼睛,悄悄地消灭了那儿浸出来的湿润………轻轻地掩上了门,回头再看一眼,郑冠群三人前行着,帅朗一言不发地跟在背后,快到门厅的时候才追上郑冠群的脚步出声道了句:“谢谢您,郑叔叔。”
“不用谢我,谢谢小方、谢谢童政委,是他们给你争取的。”郑冠群声音不动声色。一言已毕,帅朗对着童辉说了句谢谢,回头再谢谢方卉婷时,却迎上了那双明眸秋水的眼睛,微微怔了一下,谢字还没有出口,方卉婷却是迈步前行了,把帅朗一个人扔在后面,让帅朗顿觉失落的厉害,那份失落,可不知道来自于何方。
下了台阶,上了车,方卉婷像避嫌一样,坐到了驾驶的位置,郑冠群坐在副驾上,童辉把帅朗迎上车,也坐到了车里,刚要发动,郑冠群示意了下,没有起步,就见得郑冠群回头问着帅朗道:“小伙子,给你线人身份,你不要,就想来看看朋友,好,仗义,我们也服气……看来你是就准备看一眼,义无返顾地进去蹲两年是不是?”
“应该是这个结果吧。”帅朗道,轻声说着:“不管怎么样,谢谢郑叔您,我从小对警察没有什么好感,从我爸开始就这样,不过您算个好人……谢谢您成全,等我出来,我一定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啧声响起,是童政委,很郁闷,起反作用了,这家伙宁愿赎罪不愿配合,倒是先前没有料到的。
“好,没问题,这个成全你更容易,不过我希望你成全我一次,怎么样?”郑冠群换了个方式问道。
不料帅朗摇摇头:“我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我确实不认识梁根邦,更不认识端木界平。”
“糊涂。”郑冠群的斥了句:“我没有逼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借重你的视角来看这个案子,警察不是神仙,每一桩案子都要借重技术手段、目击证人、知情人的协助,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什么要说的,没有逼你……多行不义必自毙,即便是你一言不发,我们迟早也能抓到这个嫌疑人,凡是作歼犯科的嫌疑人,都无法逃脱他的最终命运……”
没想到老头还有如此铿锵的一面,不过帅朗回敬着,软绵绵地道着:“也是我的命运吗?我一直感觉我的命艹纵在别人手上,其实你们现在是不是也觉得我艹纵在你们手上,想让我沿着你们拟定的轨迹生活……”
软绵绵的逆反,让郑冠群有点意外,感觉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心理窥探都是徒劳的,在窥探别人的同时,自己的心思也被人一览无余了,霎时的语结,有点明白,之所以爆出这么个寻找端木行踪的方法,不是态度松动想和警察合作,而是纯粹想给警察一个难堪。
安静,车厢里安静了片刻,隐约的光线看不清此时几人脸上的表情,从期待回到了失望,肯定所有的表情都很难堪,半晌,有人说话,叫着帅朗的名字:“帅朗!”
是方卉婷,回身看着脸隐藏在黑暗里的帅朗,是低着头,就听她说着:“……这个案子很特殊,还有很多有关案情背后的事可能你无从知道,不涉及保密我可以告诉你,端木在呼市组织投资诈骗,直接导致当地决策失误,炸掉了刚刚修建的公安局大楼,成了警察的一个笑谈;在宁夏银川,他组织的合同诈骗,大肆骗取外包商的保证金和建设款,他逃走的时候留下了个烂摊子,不但骗走了当地市民九千多万的集资,还直接导致当地的七家小企业破产……广西就更惨了,被骗的几家业主数年没有追回骗款,被逼得跳楼的都有………我知道,你也许从心眼里瞧不起警察,可谁也不能否认,警察是这个社会走向堕落的最后底线,十几年来,我们一直在追捕端木从未放弃,即便是你受到过不公正的待遇,我相信,他们的初衷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坏………认识你这么长时候,我就想问你一句,你的底线在哪儿?”
底线?在哪儿?帅朗似乎动了动,被触动了,方卉婷声音从绵软变得仿佛是质问语气追问着:“我欣赏你的担当,可不是独善其身的担当……已经祸及朋友了,有一天终究会祸及到你的家人、你自身,难道还没有触到的你的底线……在这个时候你都不敢站出来,当有一天殃及己身,你觉得还会有人为你站出来吗?”
粗重的喘息,似乎能听到心跳的声音,郑冠群瞬间做了一个决定,突然说着:“好了,你可以走了。”
“啊?走!?”帅朗的震惊又上了一个层次,终于开口了,很愕然。
“对,因为你提供的线索,我们暂时可以逆推到端木的行踪,靠这个线索可以初步建立端木在中州活动的时间轴,我们已经向专案组申请,以知情线人的身份保护你……这是我平生最不得意的一次循私枉法,希望你悬崖勒马,像你父亲一样做个好人……走吧。”郑冠群不带着客气的逐客了。
帅朗二话不说,嗒声开门,窜下车吱溜就跑了,一口气直跑到医院门外,一眨眼不见人影了。
“郑老,这还没向专案组汇报呢?”童政委吓了一跳,只期待从帅朗这里找到点线索,可没说有权放人呀?
“他不敢跑,端木和梁根邦都快狗急跳墙了,没有比咱们这儿最安全的地方,这俩个人是咱们的一块心病,同时也是他的一块心病,去不了这个心病,他安生不了……走,开慢点。”郑冠群挥挥手,方卉婷驾车起步了,对于自己的话没有效果,让方卉婷有点失望。
哦,欲擒故纵,童政委明白,不过问题来了,童政委小声道着:“郑老,这小子可滑溜得紧,别藏起来可没地儿找了啊,逮他不比抓端木容易。”
“不会。”郑冠群确定道。
“为什么?”童政委诧异地问。
“因为他很滑溜、很聪明,真躲起来,那就突破警察对他的容忍底线了。”郑冠群道。
这倒也是,童政委哭笑不得地想着,这几个骗子和骗子相关的,似乎都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正想着,嘎声刹车,方卉婷愣了愣,刚出医院大门不远,帅朗蹲在路边站起身来招手,童政委乐了,开着一侧的车门,拍门上车,帅朗果真又安安生生坐下了。
“哟,怎么不走了?”童政委取笑道。
“少跟我来圈套,我要跑了,你们想抓我还不就抓回来,不过你们得相信我,我真不知道案情,也不知道嫌疑人在哪儿。”帅朗辨着道。
“那你回来吃闲饭了,纳税人的钱是让你浪费的?”郑冠群斥着帅朗,像个玩笑,不料峰回路转,帅朗凑上来,压着声音神神秘秘道:“……我可能……注意用词啊,是可能……我是说,我可能知道梁根邦的出逃路线……”
“那你是猜出来的,要再猜出来,你成神仙了。”童辉压抑着心里的狂喜,故意问帅朗。帅朗解释着:“……这次不是猜的,不过有一半是猜的,冷库那个人你们抓了是不是?现在梁根邦成了惊弓之鸟,仓促间,他暂时做不好出逃准备,况且现在刚过了几个小时,这个风头上,聪明人他不会选择仓惶出逃,从发案到现在他一直隐藏在中州就看得出来,这也是土生土长的中州人,我想现在他一定藏在某个角落等着机会溜……”
“直接说,怎么挖出来?”郑冠群催着。
“要出逃,需要一个休眠身份,他们和一般的流窜犯罪不一样,要跑,跑得肯定是稳稳妥妥能长期安顿下来……所以这个休眠身份至关重要,得骗得过安顿地的警察排查。”
“什么是休眠身份?”
“就是身份证信息全部是真的,确有此人,从证面上查不出问题来,不过持证人是假的。这是你们警察户籍管理的漏洞,有专门做这号生意的人。”帅朗解释道。
童辉听着,心里跳了跳,敢情果真有灰色地带,层出不穷的假证,着实让专案组头疼不已,说到此处,方卉婷倒按捺不住了:“他持假证,只要出了中州,照样不好排查出来呀?”
“那个……”帅朗语结了下,黑暗里看着三人头都向着自己,小声嗫喃地说着:“那个,假证的渠道,我好像知道。”
呃,明显地听到了郑冠群也嗝了下,果真这货肚子里还有料。
偏偏帅朗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接着说道:“可能……我是说可能啊,可能我知道端木怎么通过远程调度人员和资金。”
“回专案组……快!”郑冠群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来,车呜声发动,直向中原路驶来………
(未完待续)
超级大忽悠 第67章 东躲西藏 各有伎俩
“这什么地方?”
包皮问道,从车窗里里探头探脑出来,昏惨惨的小区灯光不多,像处处鬼火,每每听着大点的动静都有点风声鹤唳,生怕平地里冒出一堆警察来。看了几眼,没发现什么,回头又问着梁根邦道着:“邦哥,安全不?”
“你就一吸粉的,警察逮着你满地打滚耍赖就成了,怕个逑……我一哥们的老房子,早就给我作工作室了,这地方没人知道。”梁根邦道了句,其实心里也免不了有点紧张,下午返回凌庄时,冷库那窝点停了十几辆警车,着实被吓了个三魂出窍,不用说那地方被雷子掀了,俩人挟着吴荫佑驾车直行了十几公里,绕了大圈,从嵩阳景区绕到了黄河景区再绕到环城西路,三绕两绕,绕回市里来了,包皮背后推着吴荫佑,有点不放心地道着:“邦哥,要我说咱们现在这么多钱,找个地逍遥去,何苦呢,又转回来?”
“就光着屁股走?跑不了一个月立马得被揪回来,就你这犯了瘾连亲爹都不认识的鸟样,我敢带着你跑路?”梁根邦骂了句,从车上抽下一个大纸包来,钱,很多钱,引得包皮眼红了几眼。俩个人一前一后,悄无声息了进了这幢看着老旧的单元楼,不上反下,敢情是住在负一层,三绕两绕绕到了一个防盗门前,咣当一开,灯一拉,顿时别有洞天。
屋子不大,工作台占了一小半,零乱地扔着线头、电器原件,看样像个无线电爱好者。地下室还有个隔间,估计是卧室或者卫生间了,一张小床上行囊已经打好,看来是随时准备跑路,梁根邦把包里的东西一拉开,登时让包皮又眼红了几分,行囊包里,也是钱。不过梁根邦的好像不准备数,只是抽着包里的电话卡,换到了手机上,而换上了,却并不用这个手机打电话,到了工作台前,调试着一台比普通电话机大的玩意,挂着耳机,拔了号,回头给心神不宁的包皮说着:“开点水,卫生间里有……没事,这是网络端口电话,绝对安全……快去,瞧你吓得那熊样?”
包皮被撵走了,梁根邦看了吴荫佑一眼,这半拉老头倒是很配合,一点麻烦没给找,本来一路上惶恐的紧,不过看到冷库被警察掀了,似乎心里悬着的事放心了一般,此时反倒安然了,瞪了一眼,电话通了,梁根邦急切地说着:……王老板,出事了,下午刚接到你要的人,不知道怎么走漏风声了,冷库那地方全是警察,我也差点出不来……现在怎么办?我刚找了个藏身的地方……嗯,我知道了,不过王老板,我在这儿不能长呆,中州肯定呆不下去了,得尽快出去……嗯,这个……好吧,我等你回音。”
像是在讨价还价、像是在商量什么,商量的结果是,梁根邦扣了电话,很有深意地看了吴荫佑一眼,没说话,不过吴荫佑从这人眼中,明显地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端水的出来了,梁根邦反锁了门,一招手,把包皮招进卫生间了,俩人嘀咕了半天,一会儿肩并肩出来了,包皮一双眼贼溜溜看看床上的钱、又看看坐在床边的吴荫佑,两个人慢慢地朝着吴荫佑靠近,吴荫佑翻着白眼道着:“你们的上面要借刀杀人,你们俩可想好了……骗子和杀人犯那头轻那头重?不至于和我这个糟老头换命吧?”
咦?包皮吓了一跳,俩人商量的,正是要除掉此人,梁根邦许诺了二十万。这老头居然这么聪明,看出来了。一看出来,梁根邦倒无所谓了,狞笑着道:“老哥,你大侄被警察救了,你也没啥牵挂了,不过留着你,我跑可不踏实……再说,我们王老板要我拿你换护照,我也没办法不是……上!”
包皮一个猛子扑上来了,拧着吴荫佑的胳膊,却没料到吴荫佑连起码的反抗也没有,任凭这俩货把他手缚起来了,拖到了卫生间,靠着蹲便池,整个人捆到了下水管上,吴荫佑虽然有惊惶,却不乱分寸,两眼盯着这俩手忙脚乱捆人的,明显业务不怎么熟练,等捆好了,那吸毒出身的包皮气喘吁吁倒先出了一身汗,梁根邦不知道从那找来把水果刀,当啷一声扔到卫生间里,人靠着门边喊着:“麻利点,办完事就走。”
那包皮果真是业务生疏得紧,拿着刀呲牙咧嘴,就是有点下不了手,试了两三回,被梁根邦踹了好几脚,还是下不了手,吴荫佑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失时机的劝着:“二位,二位,等等,听我一句话怎么样?”
包皮一愣,停了,梁根邦也愣了愣,没想到这老头身体不怎么样,胆色倒不错,隐隐地有点服气,没吭声,吴荫佑开口说着:“从见你们开始,我可从没坏过你们的事,至于非要我的命吗?还是那句话,您二位真换我这个糟老头的命,实在不值得,我还能活几年,你们的曰子可长了……就即便是被警察逮着,也不过点诈骗的事,判不了几年,可要杀了人,那警察追起你们来可不死不休了啊。”
是啊,包皮有点怯了,看着卫生间门口的邦哥,有点阴森,又不敢劝人,梁根邦本来是唆着包皮动手,反正这家伙吸得晕天黑地,就想带着他走也不敢,不过被吴荫佑这么一说,也有点心虚了。这个小小的松动让吴荫佑的察言观色起作用了,笑了笑道:“我给你们出个好办法,就把我扔这儿让我自生自灭如何?两层门锁着,你也不必担心谁能发现,可有从容地从这里逃走,也可以告诉你们的上线说我死了……即便将来你们被警察抓住,我就是死了,也不是你们杀的,不减轻好多罪名不是……”
“邦哥,要不就把他捆这儿得了?反正他也走不了……”包皮有点紧张地问着。
梁根邦没吭声,回身坐到了工作间的床上,想了很久,一会儿又拿着胶带进了卫生间,两眼红得吓人,进去了,传来了嗯嗯啊啊一阵叫声和身体的扑腾声…………………………………………………………………………………“这是哪儿?”徐凤飞问。高大的门楼显示在眼前,门口还有岗哨。
付了车钱,抬步下车的端木界平笑着道:“给你三次机会,猜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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