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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大忽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常书欣
车缓缓地行驶着,到了丰乐园远胜公司的总部,消息已经传来了,在南城区逛荡,任观潮和徐中原商议着,并没有急于动手,而是在等着目标停下来,按常理估计,这种情况下,应该是赶紧地去找了个藏身之地,都等着这人停下来藏起来,到那时候再来个瓮中捉鳖岂不更好………………………………………………………………………………………帅朗是看着那货被带上警车才溜走了,一走连换乘了数辆出租车、公交车,从文化路、金河街先北后南,两个小时都没有停下来,本来想去程拐的工作室藏着,没敢;想回家,也没敢,想去任何一个自己熟悉的地方,都没敢去,邹晓璐刚来了电话,随即就碰到了追兵,本来有点怀疑是邹晓璐搞的鬼,不过帅朗旋即一想觉得又不太像,要是把那个藏身之地告诉了徐家,又何必再回来打电话通知自己,万一自己被逮着了,岂不是对她不利?
那就剩下手机了,上一次黄宗胜就每每都能有准确的消息,帅朗知道一个gprs定位对这些人太容易了,在车上就关机了,不过后来想了想,万一关机,这些没头苍蝇肯定要乱撞了,自己家里和狐朋狗友不管找到那家肯定都是麻烦一堆……一想干脆又开机了,反正中州这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的地方,他们就知道自己在哪儿,来人总也得需要点时间吧。
于是帅朗一直就是运行中,专拣人口稠密街道走,反正中州这地方他太过熟悉了,一路想着这些人的目的,其实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债券的事,那既然没有得到,他们肯定不敢把我怎么着……想到此处时,帅朗反倒安静了。
坐在公交车上,拿着从那人身上摸出来了的东西,手机开着,一块普通手表,钱包一折开,里面有身份证,名字叫裴国栋,年龄三十二,想想那人的攀墙的身手,帅朗忍不住有点心下揣揣了,割了人家裤子又洒了一瓶催情喷剂,光屁股在大街上让人家出这么大的丑,这把人可惹透了,要被逮着,他娘滴肯定得把我整半死……啪声合上了钱包,帅朗一抹鼻子,一副一不做二不休的光棍得姓,就是嘛,哥在家怕老子,出门怕雷子,其他人嘛,那叫东风吹、战鼓擂,都这年头了谁还怕谁?
再说就怕也不解决问题,墓园倒下的那几个人里,只要还有能开口的,一准能反应过来是故意把人往坑里推,特别又是那个不阴不阳的绿帽哥刘义明反应过来了,这中间帅朗揣度得清楚,恐怕自己就把债券双手奉给人家,这事都没法善了,更何况,那债券究竟在哪儿?究竟有没有,帅朗自己也是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
完了,这算是打成死结了。没回旋余地了。帅朗光棍加痞子的姓爆发了,装起了东西,下了车,找了路边一家联通营业厅,用裴国栋的身份办了三张手机卡,揣兜里,拦了出租车,说了声去南郊,上车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去处。
哪儿呢?沿着中新公司行驶了近半个小时,终于看到了十里河镇的路牌,下了车,要去的目的地就在镇边,一大片白色的厂区,简易的框架式的厂房,足有几亩地大小,厂门口挂着“澳玛澳油料加工厂”的标识,快过年了看样生意着实不错,进进出出各式厢货和大卡,帅朗在厂门口不远巡梭着,不一会儿拔着电话问老黄:
“喂,老黄……上次你说的你们那帮开黑车的经常运油的哪家是不是叫澳玛澳……那他们厂长姓什么?……问问呗,我也想搞得便宜食用油卖卖呗,姓游,游什么?游亮……哦,知道了,那跟他们联系怎么联系?你等等,我记一下电话……139***,意思是说,本地人他们不接待是吧,得说是山西来的?妈的,都这么缺德,整点二手油全去坑人家老区人了………”
问完了电话,帅朗整整衣领,感觉自己的行头怎么像,又是到镇找了身穿着很不合适的大黄氅披着,地摊上买了个又土又傻气地人造革皮包背着,回头畏畏缩缩,贼头贼脑地在这家油料厂转悠上了。找这个行头还是有道理的,你要宝马香车美女陪着来这地方,人家肯定不招待,不是一路人。但凡能做得了这种生意的都是貌不其扬的猥琐货。
什么生意呢,当然是油喽。果如所想,这地方的保安措施很是牛逼,帅朗没瞅多大一会引起警觉了,值班的领着仨大汉追出来,品字形一包围,当先一位小胡子一指帅朗恶狠狠地问:“哪儿来的?在我们厂门看什么?想偷东西是不是?”
“胡说,俄大老远进油来的,偷啥东西嘛。”帅朗眨眼一口半山西半老陕的土话出来了。
“去去去……进个屁呀,现在油这么紧张,哪儿有?”对方那位小胡子叨着烟,根本不接生意。
却不料帅朗有所准备了,一拉口袋,故意,很故意地亮了个口子,里面齐刷刷的两扎钱,看得那小胡子和看门的一阵心动,就见得帅朗掏着三十块的黄鹤楼烟陪着笑脸说着:“老哥……我表兄来这儿弄过料,他顾不上就让我来了,咱可是诚心诚意做生意对不?你们不能把生意往外推是不是?这里头咋回事,俄们都知道不是?对咧,你们游老板电话是139***………,我是老贸介绍过来的,自己人。”
内行不叫油,叫料。这是老黄特意安排的,你说错就进不了门了。而且你说不出介绍人,也进不了门,这些人只做熟人生意。
烟递了几颗,那几人有的抽着,有的夹耳朵上,一听知道老板,知道老板电话,又有介绍人,是懂行的人,这倒气氛放松,那小胡子笑了笑,这才有了一副开门揖客的掌柜样子,恭身请着帅朗:“请请……老板请,一看您就是那头做大批发生意的,老板贵姓呀?”
“免贵姓裴,叫国栋……哎我说老哥,今儿我可走不了了,你们准备好料,明儿一早我们车才能来。这儿有啥好酒店么,我随身带的钱不少,怕不安全。”帅朗故意说道。
“放心吧,裴老板,我们这儿能吃能住,你就想找村姑开开荤,都没问题……请。”小胡子极尽殷勤之态,把个帅朗毕恭毕敬地请进厂里了。
帅朗一眨间变成澳玛澳厂里的座上客了,这地方嘛,帅朗进门看到雇的人不少,心里暗暗地道着:应该很安全。
………………………………………………………………………………下午十六时四十分,徐中原在远胜公司见识到了这家公司的能力,找人办事就是几个电话的事,在这个公司居然有led屏的电子地图,像这种很专业的设备只有需要交通监控和指挥的单位才有配置,不过这东西着实方便,按经纬度设置好信号点,那地方的地形都能显示了,此时显示地地方在中州市南郊19公里外的十里镇,周边的道路、山体、建筑一目了然。在场的几位都喜上眉梢了,敢情这个货真躲到市区外了。
看着徐中原和丰力友多有诧异,任观潮解释着:“我们做外贸生意,免不了接触点这些高新科技玩意,有这东西在,他还真溜不到那儿去……怎么样?徐总,要不我们的人上,我们公司倒是有十几位保安?”
“别介,要是市区我还有点心虚,他跑到远郊,那正好让我的人动手……你瞧好了,看我的人怎么把他提留回来。”徐中原气忿忿地说着,拿起电话,通知着手下的人,报着目标的方位。
楼下,两辆越野和一辆商务车,这一次,徐中原带来的人全部出动了……………………………………………………………………………………………十七时,两辆suv民用牌照的警车驶出了刑侦支队,也向南郊行驶着,目标方位:十里河镇!
同样是gprs定位的,本来郑冠群和调查组诸人商议着这事通过老帅敲敲边鼓,最好的办法是心平气和坐下来,毕竟双方有合作基础,不过调查组的诸人对此都不怎么支持,兹事体大,真要考验考验一位父亲是不是能做到大义灭亲,其结果恐怕失望的居多。更何况牵涉到大宗的赃款,省厅追这么紧,万一有个闪失,谁也不敢拍着胸脯负这个责。
究竟在不在帅朗手里尚无法定论,但在沈子昂看来,这个变数必须控制在警方手里,他提了个假设,假设是警方先行知道了“江城子”本身就是个人名的消息,那就不会有墓园中毒事件的发生了。万一另一个藏匿地还设了什么埋伏,再出了事,岂不是又给警察添一大堆麻烦?
于是,多数派压倒了少数派,郑冠群只得认可了。
还是以带回调查的名义带人,不过和以前一样的是,但凡有事,这人会马上失踪,这不,又失踪了,不得已通过技侦信号定位这才找到了在十里镇,一行人于是直奔这个郊区的小镇来了。
一行人?很多?
当然很多,续兵、范爱国和钟山、刘亦慧同乘一车,后面的车上是童政委和省厅原研究员,唱红黑脸的都有了,认识帅朗的倒不觉得奇怪,那个货软硬不吃实在不好说话。这俩位新人却是有点诧异,明明就传询个人,还搞得这么大张旗鼓,特别是那位极力主张控制住这位知情人的女警刘亦慧,不时地有小话和钟山说着,俩人拿着小pda分析上了,似乎觉得帅朗突兀出现在十里镇会和藏赃处有什么关联似的。看得前座的范爱国只摇头,就因为端木这个骗子,可把不少人整得中魔了。
“范主任……您说十里镇会不会和藏赃处有关联,不过奇怪的是好像从端木的生活轨迹里找不到这个地方。”刘亦慧百思不得其解,问上范爱国了,范爱国笑着摇摇头:“我可不知道……不过咱们是找帅朗去了,不是找赃款去了,这是俩个概念。”
“如果他有嫌疑的话,那就是一个概念了。”刘亦慧道。这位姑娘伶牙利嘴,颇有省厅来人气势。指摘着道着:“我倒觉得他不是有没有嫌疑的问题,而是嫌疑很大。”
“好啊,那你们把他带回来审审不就明白了……”老范瞪了续兵一眼,没好口气地说道。是续兵硬拉上他的,本来碍于和老帅的关系,实在不想趟这趟浑水,万一排查无果,事没办,人倒惹了,特别是省厅这几位新调查组的人员,八成已经把帅朗当成第一嫌疑人了,这一点最让老范心里觉得很别扭。
看不过眼也得看,那位钟警官也凑热闹来了,问着自己的疑惑道:“续队长,您参加过那次抓捕端木界平的行动吧?”
“嗯。”
“那我能问个问题吗?”
“说。”
“我进调查组看事后的情况汇报,抓捕的第一时间,在现场的并不是咱们省厅直属的特警和市刑侦支队,而是一拔铁路警察……当时咱们直属的各抓捕组好像在市区其他地方追捕那个开枪的嫌疑人。是吗?”
“没错。”
“那这是为什么呢?说到这个节点都含糊其词,甚至有人传说是帅家这父子俩抓的端木。”
“呵呵……这个我无权向你解释,而且我也不知道详细情况,不过解押时的的确确是省厅直属的特警中队,这事很重要吗?”
“不是,不重要,只是我想确认一下帅朗在这件事中所扮演的角色。”
“他的角色,从来就不怎么光彩,不过也不是那么不光彩,一个人吧,你要单单用对错、善恶、好坏来区别,那就太单调了,体现不出人的复杂姓来,他呢,就是这么一个人,你让我准确地形容他的角色,我还真说不上来………不过有一点,我希望你们对他客气点,不要把他当做嫌疑人看待。”
续兵隐隐晦晦说着,提醒着两位新人,那女警刘亦慧很不客气地道:“就因为他父亲是警察?这个说不通吧,就他本人是警察也没有这个特权。”
“不,我的意思是,别引起他的逆反心态来,否则咱们什么也得不到。”
续兵道,这些话自然是基于对帅朗的了解基础上讲的,对于那次强行把他当个肉票送人,最后引发枪案差点受处分的事仍然记忆犹新,对于警察而言,有条条框框约束着,可对于这个混混,续兵知道能约束到他的事恐怕不多。
沉默了一会儿,目的地接近了,是一座郊区的小镇,刚到镇边就感觉空气的质量不怎么好,明显也是个以牺牲环境代价换经济指标的地方,快过年的大阴天里,天色暗沉沉的像要下雪,五点多的时间就快天黑了,车驶过了路边黑乎乎的,刚开车窗就扑面而来一股怪味,中州这地方私人小厂泛滥,警察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车上人边走边接系着家里的技侦定位,不多会却是车行超过了目标,又折回来,费了番周折才发现,目标就在镇边一所油料厂里。
下车,几个人商议着,这个厂方圆几亩地大小,按技侦的定位目标人应该是躲在厂里无疑了,办法呢,自然是亮着警察的身份,让续兵带人先去找帅朗,说情况,按调查组的安排,和上次一次,把这货先隔离起来……却不料边走边商议的时候,眼尖的刘亦慧脚步一停手一指道:“续队你看!”
续兵一看,伸手拦下众人了,不远处,不到五十米处,一拔四个人搭着人梯正翻过厂里的围墙,再一看,大门另一侧的后墙上也上了人,仔细一瞧大门口,也斜斜地停了一辆琼字牌照的越野车,看不清车的情况,不过以续兵多年的外勤经验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标准的2+1阵形,两拔人直插,一拔人守门。
一省到此处,小声地向大家说着:“等等,这几个可不像普通人。”
果真不像,那上墙翻墙兔起鹘落的动作行云流水,利落之极,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真是奇也怪哉了,敢情帅朗出现哪里,哪里的妖人就多,妖风就大,这又唱得是那一出呢?
眨眼间那几条人影俱翻过两人高的围墙进去了,续兵这倒不急了,示意着大家后退,要静观其变了,一行人里也就续兵和老范有外勤经验,都听着两人指挥,远远地躲在suv车后,不时地瞥眼看着厂门的方向………
(未完待续)





超级大忽悠 第36章 事难如愿 人约夤夜
时间,倒退二十分钟,澳玛澳厂里这位小胡子领着帅朗亲亲热热地进了车间………小胡子姓苗叫小敬,居然是游亮老板的小舅子,帅朗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几年了,进厂和这个苗哥们商定了一翻价格和货量,帅朗根本没准备要货,忽悠起人来自然是不准备负责,狮子大开口直接报了两车的要货,而且是现兑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下子把苗哥们乐歪了。等帅朗再提议到厂区瞅瞅货样,这苗小敬乐颠颠地带着帅朗直进了车间。
其实帅朗也没有什么居心叵测的目的,就是觉得这种认钱不认爹的地方对自己来说比任何地方都要安全,别说普通人贸然闯进来,就是工商税务和公安质检也未必轻易敢来。
所以帅朗乐得跟苗小敬胡天黑地乱侃,直进了车间,即便是听说过伟大的地沟油,也着实被这生产场面惊住了,很大的车间,东西有四五百米长短,宽度也有五六十米,十八轮的大货厢能直接开进车间,帅朗瞅了瞅,足有七八个工人在忙碌,天刚擦黑又来了十个人,灌装的、洗瓶的、过滤的、加热的,整个生产成品油的流水线,只不过原料呢,看不见,只能闻到一股臭哄哄的刺鼻气味。
没错,传说中的地沟油生产商,帅朗孤身深入虎穴来了。不过即便身处虎穴也没有看穿这其中的机关,怪不得苗哥们大大方方把帅朗请进来呢。
边走着,看着帅朗直拧鼻子,那厂长小舅子安慰着:“裴兄弟,没事,我们有十几道净化工序呢,生产出来的成品油完全能达到国家检测标准,不是跟你吹,就我们这设备,和大厂家的没啥两样,味道也就车间有……来来,瞅瞅我们的成品。”
走了几十米,到了包装隔间,那苗小敬提着几桶不同容量的桶装油在帅朗眼前晃晃,果真是清清亮亮,金黄一色,比色拉油一点不差,肉眼根本识别不出来差别,不过帅朗看得这没商标的桶直犯嗝应,娘滴自己平时下馆子,还没准肚子里已经装了多少这号玩意呢?
“兄弟,你要啥商标,我得赶紧给您准备。”苗小敬笑着问。帅朗啊了声,愣了下,不过旋即明白了,这地方的商标是高度自由的,可以dir,想了想问着:“苗哥,那你说啥商标好呢?俄们那儿卖金龙鱼的多。”
“没问题,那就金龙鱼……别说金龙鱼,我们金尤鱼也有,市面上的牌子,我们基本都有,不过我提前告诉兄弟你啊,我们商标和产品是分离的,商标得单独快递给你……别嫌麻烦啊老弟,其实也不麻烦,等你们运回去,快递也就差不多到了,没办法,现在查得紧,是吧,理解理解……”苗小敬隐隐晦晦说着,又给帅朗递根烟很客气了,帅朗直点头:“知道知道,不麻烦……挣钱谁还嫌麻烦。”
俩人呢,谈得无比投机,相视又是一笑。这意思呢,帅朗也明白,像这种净化后的桶装油料就即便查住也可以说是工业用油,根本不涉及造假贩假,销售商你就查住再回过头也查不到厂家,反正我出厂的都是无标识的油,至于你是吃肚子里还是怎么地了,那谁管得着。
边说着,帅朗边打量着身周遭的环境,六扇对开铁门,有几扇是死的,只要工人一进门,大门马上上锁,院子里有摄像监控,厂办里连值班在内至少还有十个人左右,真要是追来,帅朗自忖趁乱应该能溜得了,而且呢,谁要搅和这些人的生意帅朗想像得出后果。
正掰扯着,苗小敬口袋里的步话响了,一拿出来一问,帅朗听得真真切切是有人在喊:苗哥,有人爬墙进来了,正在撬咱们厂车间的门。
帅朗一激灵,娘滴,还真来了,那苗小敬一瞅帅朗,觉得不对劲了,帅朗战战兢兢紧张地故意问着:“苗哥,啥意思,俄刚来你就来这一手,想黑了俄……你要钱言语一声,俄现在就给你。”
“不是不是……我们是商人,不是贼人啊,信誉不好能混到现在?”苗小敬赶紧解释着,自己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帅朗岂容他有思考空间,紧张地问:“那是不是您这儿,不安全呐?”
“你放心,全镇十几家油料厂,就数我们这儿安全,谁他妈敢坏我的生意,我灭了他。”
苗小敬恶狠狠地说着,却不料像是有人故意挑恤他的权威似的,通声,门被撬开了,呼拉一下子涌进来十一二个人,齐刷刷的西装打扮,直朝门口几个人冲上去,揪着人,直端着下巴瞅是谁?
那些油厂的工人也不是善茬,推推搡搡骂骂咧咧,不料遇到狠茬了,那些人一言不发,不是胳膊一甩就是腿一绊,一个动作肯定躺下一个人。
坏了,来了这么多,都是高手,帅朗吓得直往包装箱后躲,拽着同样紧张愕然的苗小敬道着:“苗哥,你要给俄做主啊……不能上你们家门头趟生意就出事吧?”
“放心,没事……妈的逼的。”苗小敬恨恨一甩袖子,对着步话喊着:“兄弟们,艹家伙到车间……有人砸场子。”
这是帅朗最愿意听到的一句话,忍不住偷着乐了。两方终于接火了。
一说完,这苗哥们和帅朗俱是躲在包装箱后,过滤和灌装的车间空间里早打成一片,穿着工装的十几个工人根本不够看,那来闯入的三拳两脚下去,能应付一两个照面的人都不多,霎时间躺了一地,惨叫连连,领头的揪着一位正要问帅朗的下落,却不料大院里叫嚣着,十几个人,抄锹拎棍扛家伙的冲来了,嗷嗷叫着冲进来劈面就打,闯入者呼拉拉围成几个小圈,面对多出一倍的对手浑然不惧,脱西装的、抽皮带的、艹短刀的,倒和艹家伙的一群看场人打了个平手,那已经躺下的一干工人瞅冷空拎着成品油桶砸人也未收到效果,不是人家躲开了,就是胳膊一挡撂过一边了,堪堪地僵持,这些闯入者反而占着上风。
一时间,车间里劈劈叭叭之声不绝于耳,苗小敬眼看着自己的人不够看了,拔着电话叫着救兵:“姐夫姐夫,快带人来呀,有人砸咱们家场子……来了多少人?不少,一二十个,你快来啊,我快支持不住了。”
包装箱后藏着的帅朗也愣了,知道追自己的这些人悍,可没想到能悍到如此程度,紧张地看着群殴现场,思忖着脱身之计,苗小敬瞅着自己手下的兄弟连连吃亏,看得他咬牙切齿,就是不敢冲上去,偏偏旁边还有个添乱的帅朗,紧张地直拽着问:“苗哥,咋办涅?你们把谁惹了?”
“我那知道……我们惹得人多了。”苗小敬忿忿一道,猫着腰一瞅,有位躺地上的兄弟哼哼着往角落里钻,再一瞅他离泵口不远,急中生智喊着:“苟子,放油……弄点油灌死他们。”
好嘞,那位也是灵光一现,一骨碌爬起来,跑到泵口一拉管子一开开关,呜声刺耳的声音响起,软绵绵躺在地上的塑料管子像怪蛇一样瞬间扭曲着,帅朗一下子看明白,这地沟原油全部藏在地下。
叫苟子的工人拖着碗口粗的管口又冲上来了,那正殴着的厂里人识得厉害,纷纷闪避,这围成防守队形的闯入者可不明就理了,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刷地一声,一股带着刺鼻味道的黑红液体劈头盖脸扬了上来,臭哄哄、黏乎乎、油腻腻、脏兮兮的废油霎时把一干人泡了个全乎,苗哥们一瞅乐了,挥舞着拳头喊着:“上啊兄弟们,为油厂效忠的时候了……”
帅朗也看出来了,这货是个天桥的把式,光说不练,不过手下倒听话,艹着家伙又嗷嗷叫地扑上去了,就听得砰砰嚓嚓,那是棍棒和皮带抽到一起的声音;又听得劈劈吧吧声音,那是有人滑倒吧唧摔到油地上的声音;期间夹杂着的叫骂、喊声、打声不绝于耳,但凡有人站起来,那叫苟子的喷得兴起,一准一龙头黑油喷过来,把个人愣生生地冲倒在地,就这恶臭的黑油,冲不倒你,也熏得倒你。
伟大的地沟油,终于成了扭转战局的神兵利器,等帅朗猫着腰出来看时,不少成双成对已经互搂互抱在油地里打滚,都是黑乎乎了个人形,已经分不太清敌友了。
“苗哥,厉害……找你算找对人了。”帅朗竖着大拇指夸了个,凛然一脸,听说过这些卖地沟油的黑,可没想到黑到这种程度,要不闯入者手底实在硬,估计得被打个半死。
“我们这地下就是油池,谁他妈上门找事,哥整点地沟油灌死他。”苗小敬得意地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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