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流浪的蛤蟆
除非三人各自修成厉害的遁法,可以克制陈七的火鸦变化,方能彻底击杀这头小贼。
白眉神亦是极有决断的人物,当机立断,再也不肯继续纠缠。他在十九大寇中亦是修为最顶尖的几个,最好面子,知道继续留在福阳府城,仍旧奈何不得陈七,说不定反而会丢更多的面子。这让这头心高气傲的妖王如何受得了?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白眉神一怒之下,便要回转山居,修炼云顿法术。
花柳魔和万法妖王互相对瞧了一眼,花柳魔轻轻叹息道:“五通魔君和白鹤童子,仙猿老祖留下的部曲,你就都收了罢。我跟白眉神都是独来独往,从不曾带这些累赘。你把这些妖兵安顿好之后,来我跟白眉神兄修炼的地方,大家总要炼就手段,击杀这头小贼。”
万法妖王一抖手,一团乌金云光飞出,登时遮住身躯,往地面落下去,哪里是几大妖王手下妖兵聚集之地。花柳魔亦是扭转遁光,刺破天空,紧紧追在白眉神的身后,须臾去的远了。
一百六十九、野逸
屋外清雪飘飘,微微有些冷意,但是南方温暖湿润,即便冬日,这小雪也是不大,并无刺骨之意。
陈七心情极好,眺望园子中的雪景,身边有两个俏婢,正在帮他斟酒。
数月前他斩杀了五通魔君之后,三大妖王一起退走,却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本来陈七已经想要暂时隐蔽行踪,离开福阳府,却因为这个变化,又留了下来。只是他留下来的方式,极其烂俗。
陈七恶斗四大妖王之事,对寻常百姓来说,只是天上打雷,有些异兆,但是对稍有修为和眼光见识之辈,就都明了是怎么一回事儿。在福阳府城对陈七最了解,莫过扬州七英和罗浮六女。他们可都知道四大妖王的底细,也知道陈七跟这几头妖王斗法,已经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只是他们的眼力不到,分不出来陈七和四大妖王斗法谁人胜负罢了。
陈七在斩杀了五通魔君的第三日,便浑身血污的出现万府附近,且还昏迷了过去。没任何意外的,万芳就“很偶然”的发现了他,然后便把陈七救回了万府。陈七在“挣扎”着醒来之后,特意叮嘱了万芳,自己是被四大妖王打伤,要万芳千万不可泄漏自己行踪,然后……他就顺理成章的在万芳的闺房中住了下来。
陈七心知肚明,自己在万芳闺房中第二日,万旗就知道了,但是这位哥哥,并不曾暴怒的把潜入自家妹妹闺房的野男子揪出去,而是替万芳遮掩,把这件事儿搞成了浆糊。
不过这些事儿,陈七才不去管它,这小贼头现在想的事情,都跟万家无关。这几个月的功夫,别说万芳之前,已经对这个少年颇为心动,有那么几分芳心暗许的滋味。就说这少年男女日夕同房,耳鬓厮磨的机会,就足以让大多数少年男女,互相把持不住。
就在陈七身后,万芳斜斜依着一副竹塌,双目中满是柔情,眼里除了陈七之外,再无它物。
陈七忽然轻笑一声,园子中风雪骤然大盛,但他和万芳,以及两个美婢周围数丈之地,却仍旧温暖如春。万芳这才分出一缕眼神,扫了一眼园中大雪,不由得轻轻惊讶,樱唇吐出两声惊叹,瞧向陈七的眼神,更加痴迷爱恋。
陈七修成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又突破了炼气第三层感应天地的境界,方圆百里之内,雨露风霜,风云雷电,尽在他一年之间。这数月来苦修,让陈七对天地元气操纵更近一步,感应范围又扩张了十余里,对天地间的气机变化,亦复敏感了十倍,已经不须捏诀念法,一个念头便能把方圆百余里的天地元气操纵如此,变化万象,犹如神祗一般。
此刻让园子中风雪骤盛,却不波及的万芳所居的园子之外,更能护住自己和万芳,以及两个丫鬟存身的数丈之地,仍旧温暖如春,不过是他少露手段,还不算是怎么厉害。
饶是如此,陈七的法力道行,已经足可以让万芳这样,还在炼气入窍层次,且没炼开几处窍穴的低浅修士,仰慕到无以复加。更何况,陈七在万芳眼里,已经是他意中之人,情郎哥哥,这个评价的标准,还自往上提了几分。
陈七心情畅快,这数月来他躲在万芳的闺房中,佯作养伤,实际上却是潜心修炼。四部道诀的修为,尽皆突飞猛进,虽然没有凝煞法门,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火鸦阵,吞日神猿变三大道诀都不能更进一步,但便是在感应这一层次,也不是没有潜力可挖掘。
这数月来,陈七除了把火蛇无双这道法术,彻彻底底修炼完成。七七四十九条火蛇都突破到了二十七重禁制,已经是感应境界所能修成的极限。还把火鸦阵的七十二枚真火种子,也都修炼到了二十七重禁制,一出手就能有七十二支威力可达二十七重禁制法力的火羽箭。
有了这两种法术,陈七实力便自增长了许多,便是不借助外力,亦足以让寻常凝练煞气之辈,在他手下俯首称臣。
眼望自己造出的大雪,陈七思绪飘飞,似乎又回到了在天马山当七寨主的日子。在天马山的那段日子,是陈七记忆中最为深远,亦最为根本的部分,也让这小贼头,一生一世都不能忘怀。他自从借助紫玉简中的幻境淬炼道心之后,其实一直都有些迷茫,只是他性子刚毅果断,习惯了快刀斩乱麻,不拘对错都先替自己定好了路子,不会犹豫来去。
这数月来,陈七亦复在思索,自己是不是该把这一份迷茫放出来,还是按照已经选定的路子走下去。当然他在思索这些时候,陈七的内心深处,便已经知道,自己……有了动摇。
陈七出身山贼,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也从来没有道德存挂心怀,善我者为善,恶我者为恶,有好东西便抢,有美女便享乐,谁管他对对错错,是是非非?当他在紫玉简内的幻境中,见得自己本心,淬炼出来道心初境,这种念头便自动摇,幼年母亲的殷殷期望,和自己记忆中仅存的一段温暖记忆,让他觉得亏欠了目前,有负母亲的一双眼眸。
天知道他母亲,有多希望他能做个好人。
但是从陈七在堪破道心之后,已经渐渐明白,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山贼,但也……永远都做不了一个好人。
就如这次为父报仇,他选了看起来最畅快,最彻底的一种法子,不但要把扬州七英尽皆弄死,还要侵吞其家产,夺其妹子,已经算是十分狠歹。可陈七同时亦知道,自己这么做,其实不过是为了寻一个借口,让自己不至于无所事事。
是的!
陈七现在几乎没有任何目标,一旦报了父仇,他的前面便是苍茫天地,空旷无边。在没有寻到自己心目中的道路之前,就算他能够寻到地煞阴脉,开始凝煞炼罡,可陈七也知道,自己终究是过不去道心那一关,永远都无望踏入金丹大道。
陈七现在最愿意的做的事儿,就是沉入道心初境所化的绵延山脉之中,在这无边大山中任意驰骋,或为老猿,或为猛虎,或为蛇虫,或为飞鹰,或为参天古木,或为花花草草。体悟这天地间一切生灵的心境。
陈七体验的越多,便越知道当初创下了四道境的那位前辈,是个什么主意。道心磨练,只能靠世情,人欲,经历,感悟,一点一点磨开本心,以本心观天地,演化道心。那位前辈自然不能超越这天地间的唯一大道,他所能取巧的是,把道心具现,演化为一种幻境,在识海之中,任由修道之人的念头在其中磨练。
陈七的道心所化幻境,便是这一座小山,后来渐渐成为巍峨山脉,也让陈七知道了,自己的内心,其实狂野不羁,根本不愿意受任何约束,什么礼法,道德,父母期望,乃是物欲,情爱,甚至天道,都想一起抛开,只要自由自在。
“也许我就不该修道,只做一个山野村夫,与天地所生万物一般,有生老病死,最后腐朽,生前不为人知,死后不为人念,只如蝼蚁,不求登天……”
陈七心中的念头,信马由缰,忽然识海中轰然一声,却不是他道心所化的山脉出了什么变故,而是他识海中的另外一样东西,那些丝丝缕缕的情丝,忽然生出了变化。陈七运起念头,在这些情丝上轻轻一拨,便有一股意念,穿透了不知多么遥远的虚空,跟另外一个人的念头契合成了一体。
陈七可以感觉到,那个遥远的念头,温暖无比,似乎在安抚他心猿意马的道心,给他许多鼓励和安慰,让他振作起来,不可有软弱,退缩,要鼓起勇气,踏破万里艰难,直上九霄云天。
陈七蓦然一震,他眼前豁然开朗,忽然“看到”了一个白衣少女,肩上有一头灵兽香狩,背后一把斩情古剑,笑盈盈的,正冲着他做出古灵精怪的鬼脸。只这一刻,陈七终于明白,刚才那个安抚他的念头,就是貂雪,这个给他种下了情丝的女孩儿。
万芳把全部的精神都放在了陈七身上,忽然见自己心爱的情郎,脸色大变,忽然有悻悻之色。忙起身来在陈七身边,把自家的小手,送入陈七掌心,轻轻捏着陈七的一双有力大手,柔声说道:“已经看了这么久的雪了,不如回房去罢!我让玉梅和冷蓉去准备一下,晚上我陪你多饮几杯。”
陈七脸色这才变得平和,他微微一笑,大袖一挥,天地间风雪便自一起消歇,竟然用法力止住了万府周围的清雪。本来落在地上,便自融化的雪花,亦忽然给一股阳和之气蒸腾,弄得万芳所居园子,到处都是如云如雾的水汽。
本来微微有些湿润的地面,也在须臾之后变得干爽,陈七轻轻拉起万芳的小手,淡淡笑道:“晚上就不要在府中吃了,呆会我领你去见一个朋友。”陈七说的温柔,万芳心中柔情蜜意,满心欢喜,竟然没注意到,陈七的眼中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意。
“最终,我还是要持利剑,斩破一切羁绊和纷杂念头么?”
这便是陈七在那一瞬间的想法,他紧了一紧万芳的小手,忽然心头火热,距离晚上,其实还颇有两三个时辰……
一百七十、谁家红杏,胡乱出墙
一百七十、谁家红杏,胡乱出墙
陈七牵着万芳的小手,踏浪而行,天地元气在他的足下汇聚成滚滚浊浪,托着他和万芳,一路前行,疾如奔马。
此亦是这小贼头参悟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得来的一项应用法门。说来也是简单,就是把凝聚的天地元气兽,改了形态,化为滚滚元气浊浪罢了。
万芳的俏脸上,宜嗔宜喜,身心似全部沦陷,虽然陈七弄出许大阵仗,但是她的眼中,天地间只有一人而已。
陈七心中却无身边佳人的身影,在他的识海中,无数情丝,已经构成了一副绝美的画面。年纪小小的女孩儿,抱着斩情古剑,逗弄香狩,看起来活泼可爱,年幼可喜。通过情丝,貂雪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全都展现在这小贼头的内心识海,比用眼去看,犹清晰了三五分。
貂雪和鸾兮一般,都限于年岁,身材并未长成,可是论起容貌,两人都是无可挑剔的小美人胚子。鸾兮有些神秘莫测,清冷孤傲,可貂雪的气质却温和的多,就如每个人都可见的邻家少女,但是哪个邻家女孩儿,能有她这般完美?
陈七虽然不知道忘情道的手段,但是他跟鸾兮斗过一场之后,已经明白了这些三派六道的凝煞法门,尽皆奇幻无比,隐秘诡异,超出了寻常人的想象。灭情道和忘情道都是以情入道,但是走的路子却截然不同。灭情道的情种和忘情道的情丝,也有许多区别。
陈七虽然不知其中的细微之处,但是灭情道的情种,一旦种入人身,便能让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女子,变得痴心爱怜,一旦情种被鸾兮取走,便能反目成仇,痛恨万分。其中反差之大,简直让人目瞪口呆。在陈七心中想来,情种能操纵人心,情感,爱*欲,好恶,情丝也必然不是什么好物,目前最稳妥的把握,莫过于斩杀了貂雪,方能绝根。
尤其是不久前,陈七通过情丝,跟貂雪的之间建立了一种奇异的通道,让他能够无时无刻,都能“看”到貂雪,这个女孩儿想必亦能“看”到他。虽然陈七也有几种手段,能够切断两人之间的联系,但只要情丝一日不去,两者之间就无法彻底隔断关系。
至于如何驱除情丝,陈七却没有办法,唯有彻底斩杀始作俑者,方能断去这一丝古怪的感应。
貂雪抱着斩情仙剑,忽然皱了皱小鼻头,有些说不出的可爱,嘴里埋怨道:“这小贼真是个死没良心的,才取了人家万缕情丝,居然就红杏出墙,另外寻了姘头。他那个姘头容貌也只是寻常,除了比我发育成熟些,有屁股有胸,别地方哪里及得上我了?”
貂雪放开双手,在雪地上轻盈一转,说不出来的美态,向天空,撅了撅小嘴,忽然就切断了跟陈七之间的感应。
陈七只觉得眼前一暗,就再也看不到貂雪这女孩儿了,但是在万物灰灭之前,貂雪的俏脸上的笑意和眼中那一丝哀怨和盈盈水雾,却让这小贼头瞧了个真切。似乎天地毁灭,自己也不能忘记这一刻的印象。
“这些大派弟子,手段都好厉害,居然想要破我道心,哪里有这般容易?”
陈七凝了凝神,一声清喝,便有六十二头火鸦飞出,陈七把真火种子凝练到二十七重禁制,这些火鸦的修为,亦得了自家主人之助,突破了本身修为的限制,尽皆突破到炼气感应境界的巅峰。六十二头火鸦百翅翻飞,须臾间就一飞百里,散布到四面八方。
陈七虽然感应天地气机变化的界限,远远超过寻常炼气士,但貂雪出身忘情道,不知有多少手段,可以瞒过这种感应,所以陈七还要借助自家豢养的火鸦,来搜寻貂雪的下落。
貂雪切断了和陈七之间的感应之后,小脸上颇有些哀怨,自言自语道:“貂雪好生可怜,怎么就拣中了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男子?若是我不能让他彻底喜欢上人家,我又不能彻底喜欢上他,这凝煞一关可该怎么过啊?早知道,人家就不选琅琊忘情诀来修炼了,去修炼离恨天书多少,只要杀杀杀杀杀杀杀,最后把一切仇恨都忘怀,不知要简单多少……”
貂雪小手轻轻一放,一层莹莹青光飞出,她柔弱的小身子便自天地间消失。恰在此时,一头火鸦掠过天空,一双火眼如电横扫,但也未能发现任何端倪,须臾便飞过了这一块地方。
在空无一人的平地上,忽然传出了吃吃的笑声,貂雪清脆如银铃的声音,低低在空旷的地上盘旋,这女孩儿似乎高兴的正自前仰后合,自语道:“你这些火鸦,我早就都见识过了,但你想要用它们来找到本小姐,却又怎么可能?我们忘情道的隐身法诀,难道是白送的么?”
陈七放出火鸦之后,略略等候了片刻,当六十二头火鸦在周围数百里内盘旋一圈之后,终究无所获。这小贼头嘿然一声,也自暗暗钦佩,忖道:“果然不愧是这一界最顶尖门派出来的弟子,这一手隐遁的法术,我就比不过。我所学的上古道术,可还没有隐身之术啊!”
万芳见陈七忽然驻足,放出漫天火鸦去,也自有些愣然,她见陈七沉吟良久,并无动作,这才有些腻声的说道:“七哥哥,你怎么了?说带了我出来见个朋友,怎么忽然又不走了?”
陈七的年纪,不过刚过十六,万芳却已经盈盈十九,比他还大了三岁。但是万芳被陈七兜搭上手之后,万事都肯依从这小贼头,却只有这件事儿不答应,从不肯让陈七唤他姐姐,也不肯叫陈七弟弟,不过每次万芳叫七哥哥的时候,陈七这小贼也颇有些得意便是,并不觉得有甚不好。
陈七自然知道万芳的心思,他对这点小事儿,却并不甚在乎。此时听得万芳这般叫他,陈七嘿然一笑,便说道:“我就是找不到那个朋友,这才有些迟疑,不过寻不到人也就罢了,我们许久都不曾出来,正好闲散耍子。”
焚天 第56节
他是要去杀人,不是去求亲,貂雪不肯见他,陈七也无可奈何。本来这小贼头想,自己修行日有进境,貂雪身为忘情道的真传弟子,只怕也不会歇着,两家都有进境,谁还每个好胜心?他拼的就是,自己突破的更快更猛,貂雪绝对不如他的进境快。之前陈七和貂雪斗法,互相间都奈何不得对手,陈七有七八成把握,认定貂雪不会避战。
但是貂雪比陈七想象的更加狡诈,更加聪慧,居然根本不跟他照面。这小贼头失落之余,倒也能调整心态,毕竟貂雪也是忘情道的真传弟子,天赋,资质,运道,无一不是优胜,想要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段,将之引诱击杀,确实也有些异想天开。
陈七说了找不到人,万芳不知道陈七果然是找不到貂雪,她瞧到了陈七笑吟吟的嘴角,忽然小腹一热,想到了岔子上去。低下了螓首,弱弱的骂道:“你这死人,在家中已经尽力满足你了,却非要骗人出来野战,这要是被人瞧到了,那该多么羞杀人?”
陈七本来并无此意,万芳这么一说,却是提醒了他,勾动了陈七心中的一团火焰,这团火焰却非是太阳真火,也不是七大真火任何一种,而是人人都有,男女天性中一点欲念,以肉体为燃料,跃跃燃烧的火苗。
陈七哈哈一笑,探手揽过了万芳的小蛮腰,猿臂微微用劲,便把这美貌佳人拦腰抱起。他一声清喝,便有无边天地元气汇聚而来,化为一座穹庐,再随手一指,放出了自家祭炼的那一团乌金云光,铺陈在地下。然后陈七才笑着对万芳说道:“天当床帐,地为铺盖,是稍嫌过份了些,我以天地元气为穹庐,一等法器为床铺,总不嫌孟浪了罢?”
陈七把万芳一抱,合身滚入了自家祭炼的乌金云光之中,万芳伸手几番想要推拒,但是陈七的力气岂是她能推的动?何况万芳被陈七压上身来,全身都有些酸软无力,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十成力气本来就连两三成也用不出来。
万芳感觉的到,陈七的双手,正在她的衣物上摸索,身上遮掩的东西越来越少,嘴上连声求饶,希望陈七能放过了她,心底却颇有些绝望,只是暗暗骂道:“这小贼,每次都要玩许多花样,我求一次,他饶我一次,下次再来厮磨……他不知多少次,非要带我去云头上弄这个事儿,我几次都回绝,这一次被他这么弄了,下次只怕再也推拒不得……”
陈七眼中虽有万芳,心中却变幻莫测,暗暗把自家放出的火鸦都召唤到了切近,化为无数细小如米粒的火光,隐藏在天地元气所化的穹庐之中。
他不杀貂雪总是不甘心,故而特意暴露自己的短处,也想引诱得这个犹如骨鲠在喉的大敌前来偷袭,然后自家便可将之寝取。
一百七十一、金银童子,玄玄门主
一个身材修长的女子,体态丰腴,五官如画,披流霞彩衣,五色云锦织就的长裙,云鬓高挽,脚下亦是一道绿色云光。只是云光不大,只有九尺方圆,正载着这女子仓惶疾驰。这女子脸上倒也镇定,只是身上衣裳有些水火侵染,连一条玉臂都裸露在外,原本遮掩的半条衣袖彻底粉碎,隐隐还有许多血渍。
“夏玉娘,你纵然有些手段,却如何翻得出我的手掌?你们玄玄派的山们都被我攻打了下来,门中弟子尽数为我所擒,只要你肯做我的门主夫人,这玄玄派就还是你的。不然,我金银童子可不是个好脾气的,说不得就要屠了你们玄玄派满门,自然你的那几个漂亮女徒儿我不会杀死,等我玩弄的厌腻了,就赐予某的手下。”
催动绿云疾飞的女子,心头巨震,但却咬紧牙关,绝不回头。她心底如何不知,自己只要逃出去,日后还有机会报仇,若是就此屈服,不过是个满门死绝的下场,绝无第二种可能。只是她的绿云虽快,后面追来的金银童子遁光更快。
随着一阵狂风烈动,一个看起来身形如孩童,但是脸上却满是皱纹,苍老如耄耋的古怪道人,驾驭了一个金银两色的葫芦,紧紧追了下来。这金银童子满脸都是淫邪之色,端坐在金银葫芦之上,双手轻扬,便有无数金银二色光砂飞出,幻为一道长蛇,紧紧追在夏玉娘的身后,却并不着急按落,有意戏耍这位玄玄派的门主。
夏玉娘此前已经在金银童子手下吃了大亏,银牙咬的崩玉唇都见了血丝,左手纤长的五指捏了一个法诀,但却不敢发出,这乃是她拼命的手段。
金银童子和夏玉娘都是一派之主,虽然门户不大,却也各有百余名门人,山门都在扬州境内,互相间也无仇怨。只是金银童子对夏玉娘的姿色颇垂涎,曾几次上门,求双方合并了门户,把他的金银门和玄玄派两两合一,更欲跟夏玉娘合籍双修。夏玉娘知道金银童子性子古怪,最是残忍,名声极端不好如何肯从他?
且不说金银童子虽然身形如童子,但那是因为修炼时走火入魔,身子不能发育,其实年纪已经颇大,两人年纪不合。就说他人小棍短,真个合籍双修,夏玉娘也只有选择左手五根,右手五根,反正总也不可能舒爽的来,便婉言谢绝。
金银童子因此大怒,闭关苦苦修炼,炼成了一葫芦独门法器金银砂,这才率领金银门的徒众,倾巢而出,寻上门去,不但击败了夏玉娘,更把玄玄派的山门踏破,尽擒玄玄派的门人弟子。
夏玉娘虽然仗了一朵绿玉仙云逃走,但是金银童子的金银葫芦,亦是一等一的飞遁法器,两人犹如流星过渡,一追一逃,夏玉娘被金银童子打伤,真气渐渐不继,绿玉仙云也缓慢了下来。
金银童子一声狂笑,把一道金银砂在手中舞弄,化为百丈金银砂虹,宛如天外巨龙,气势十分骇人。他指着夏玉娘喝道:“你莫要再有侥幸了!既然你如此死硬,我也不留手了,先把你杀死,再回去操练你的那些女弟子。”
金银童子亦知道,夏玉娘跟他的修为相差不多,自己只是仗了一葫芦金银砂才占了上风。想要活擒夏玉娘那是绝无可能,他虽然垂涎夏玉娘的美色,却也非是独孤一味之人。玄玄派女弟子甚多,几乎个个都是美人儿,就算少了师父,缺了师徒同乐之趣儿,但那么多女弟子,也尽够他玩耍了。故而金银童子见活捉夏玉娘无望,便下了杀心。
修道之人,只要修炼到炼气入窍,便能易筋换骨,改变身材容貌。炼气的男子也就罢了,许多都不甚注重外貌,但女修士多半都会在样貌上下一番功夫,只要不是自家眼光有问题,几乎都能在踏入炼气入窍这一层次后,变成十成足的美人儿。当然要能彻底把自家的面貌改换,至少也得练通两百处窍穴以上,所以炼气的女修士,在炼气入窍这一层次的时候,光是凭了外貌高低,也可略略分出修为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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