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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谍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牛语者
他虽然不清楚林熠在组织里的分量,但能手持云怒尘的翡翠鼻烟壶作信物,无疑是此中的少年显贵。这时更加恭谨道:属下愿为上座效犬马之劳,以报上座和山尊他老人家的知遇与栽培之恩。林熠到后宅洗脸换衣稍事休息,出了药铺。
沐知定只当他要逛街,好熟悉一下金阳堡周围的环境,也不阻拦,只提醒道:金牛宫这两日非同寻常,上座多加小心。林熠上了街,直奔金阳堡。他已向沐知定打听过路径,不费什么工夫就到了堡前。十六名银衣护卫守在正门口,分作两列气势威武。
一名银衣护卫见到林熠脚步不停地朝正门走来,上前一步呵斥道:站住,干什么的?林熠抱拳道:这位兄台,麻烦你通禀邓宣邓公子一声,就说有一位姓云的朋友应约求见。那银衣卫瞧着林熠貌不惊人、衣着寒酸,皱眉起疑问道:你认识孙少爷?可有信物为证?林熠微笑道:在下和邓公子是昨日在酒楼结识,相谈甚欢今天特来拜访。取出邓宣送给他的玉佩,说道:请兄台代为通禀。银衣卫见林熠金乌令在手,转变神色笑道:原来公子是孙少爷的贵客,请在外稍候,在下马上就去禀报。接过金乌令快步如飞。
林熠藉机近距离审视金阳堡,高大的壁垒蜿蜒起伏,犹如一条巨蟒盘桓在山巅,隐约露出峥嵘。
高墙内一栋栋宏伟的楼台拔地而起,错落有致,整座金阳堡呈弯月形状,正中部分向内凹陷,两端如同巨蝎的铁钳朝外探出,顶头分左右各竖着一座钟楼、鼓楼。
耐心等了一炷香的工夫,遥遥望见邓宣面带欢喜,迎上来说道:云兄,小弟等了你足足一个上午,真怕你不肯来呢。林熠笑道:在下既然与邓兄有约,岂能食言?难得邓兄还亲自迎到门外,真是受宠若惊。邓宣两眼放光,连日的悒郁颓唐一扫而空,握住林熠的手说道:走,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我知道堡外有家酒馆很不错。引着林熠进了一家酒馆的包间落坐,点罢酒菜邓宣说道:这儿清净,说话也方便。如今堡里折腾得鸡飞狗跳,烦也烦死了。
林熠问道:邓兄,外面守着的四位仁兄,应该都是你的跟班吧,要不要请他们进来?邓宣哼道:他们是家父手下八风卫中的四人,如今要寸步不离地紧跟着我。你别管,我让他们离得再远些,免得在旁偷听咱们说话。说罢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笑道:好了,这下他们都躲到了外头,咱们可以放心聊天啦。林熠当然不相信,那四名风卫草包到功聚双耳也不会,暗暗施展玄功将话语束音成线低声说道:在下来时的路上听说,青木宫的小公主抱恙,原本今日要举行的婚事被迫取消,不知这消息是真是假?
邓宣不以为意地嘿然说道:哪里是生病,那是家父和青木宫编出来敷衍外人的瞎话。事实上是那丫头昨日被人劫持,青木宫和金牛宫上下都因此乱作了一团,现下正四处搜寻呢!林熠故作一惊,愕然道:青木宫的小公主居然被人劫走了,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拔虎须?
邓宣道:我看**不离十与小弟的外叔公脱不了干系。这门亲事结不成,他老人家便不必担心,将来青木宫会全力家父争夺宫主宝座。不过,此事尚属机密,云兄知道就好,切莫再说给旁人听。林熠慨然道:蒙邓兄拿在下当作朋友看待,将这般隐秘内幕坦诚相告。云某岂能不识好歹四处宣扬,连累了邓兄和令尊?
邓宣叹了口气,道:说来云兄可能不相信,我活了这么多年,真正的朋友却没几个。有时,想找个能说说心里话的人都难。熙攘红尘,寂寞如雨,这也许便是如邓宣一般的世家子弟内心深处最大的悲哀。他们自幼生活在尊长的庇护与光环笼罩之下,如同一个没有自我的影子,无从展现自己,也无从主宰未来,只有锦衣玉食,只有敬畏与嫉妒。
所以,对着小檀的那份恋情,对着林熠的一见如故,邓宣才会显得如此的热情与珍惜。这些,往往是普通人并不缺乏的情感,对于他竟是弥足珍贵。
林熠心生感慨举起酒杯,悠然道:朋友贵于诚而吝于精,人生若能得一知己已是幸事。他日若得机缘,邓兄不妨走出金牛宫游历闯荡一番,外面的天地,远比我们想像中的要广阔精彩许多。邓宣苦笑道:你当我不想么?可惜家父是决计不会答应的。昨日我玩了一回失踪,加上青木宫小公主被劫,再想一个人出去走走,那是更加不可能了。
林熠微笑道:世事无绝对,全取决于自己的勇气和信念。我不会看错邓兄,将来某一天,你定能走出自己的路来。邓宣感慨道:云兄,你晓不晓得,你是第一个对小弟这样说的人。家父虽说对我疼爱有加,却始终放心不下小弟,总觉得我还是个孩子。不然,也就不会派他的八风卫,整天像跟屁虫似地保护监视着我了。
林熠道:天下父母,哪有不望子成龙的道理?或许令尊忙于金牛宫的要务,对邓兄疏于了解才会如此。其实在下看来,昨日邓兄所为已足当得起男儿本色。邓宣受到鼓舞,精神振奋,说道:昨日全赖云兄的金玉良言点醒小弟,没让我抱憾终生。不知道为什么,昨日短短的一天,小弟却觉得自己又长大了不少。林熠心中哑然失笑,邓宣最后那句孩子气的话,正说明他距离真正的成熟,兀自有一段遥远的距离。
但这个时候,林熠自然不会去打击邓宣的信心与士气,含笑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邓兄经历了昨日的一场磨练,将来披荆斩棘、大放异采已是指日可待。届时包括令尊在内的所有人,定会刮目相看。邓宣觉得这位新结识的好友,每一句话都说到自己心里去了,喜笑颜开道:不错,将来小弟定要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让所有人都明白,我邓宣并非仰仗家父和外公的虎威才有今日!两人碰杯一饮而尽,邓宣话匣子打开道:青木宫小公主这么一丢,小弟今天便不用被逼着成婚了,心中委实是痛快舒畅到极点。来,云兄,我们再干一杯!林熠陪他干了,说道:不知邓兄想过没有,依靠别人的安排和帮助,就等若把自己的将来,永远把握在其他人的手心里。
今日邓兄是不必成婚了,可万一哪一天那位小公主平安归来了呢,又或者令尊要你另娶一个小檀姑娘以外的女子,那时候,邓兄又当如何处断?邓宣一震,垂首沉思。林熠也仅是点到为止,举杯小酌,并不打扰他的思绪。
半晌之后,邓宣抬起头道:多谢云兄的指点,小弟想通了。我不能一辈子浑浑噩噩活着,当有一番自己的作为。我要想出人头地,想迎娶小檀,就必须有足够的力量不受任何人摆布,做自己想做的事!他感叹道:云兄,你真是上天派来点拨指引小弟的贵人。幸好昨日酒楼一会小弟未曾错过云兄,否则哪来今日的醒悟?
林熠笑了笑,转开话题问道:邓兄昨日见到小檀姑娘了么,她还好吧?邓宣想到对那位搭救小檀的绝色丽人的承诺,不能将实情告诉林熠,支吾道:有劳云兄记挂,小檀她一切都好,我和她已没事了。他不擅说谎,神色里的不自然,哪里瞒得过林熠的眼睛。况且昨日青丘姥姥出手格杀两大风卫,亦是林熠的一手安排。但这个秘密林熠自也不会点破,只说道:那在下就祝邓兄和小檀姑娘能早结连理,比翼双飞。邓宣红着脸谢过,这才问道:云兄在这儿可有落脚地方,要不要小弟替你安排住处?林熠摇头,将自己落脚的地方说了。
邓宣想了想道:济世堂的沐掌柜小弟也认得,他为人老实巴交,口碑甚是不错,想来也不会亏待云兄。
对了,云兄昨日不是说起,想在金阳堡谋份差事么?小弟考虑了半宿,觉得既然你有祖传打铁的手艺,不如由我将你引荐到金石堂做个工匠如何?林熠抱拳道:在下初来乍到,一切拜托邓兄多多关照。邓宣难得能帮上别人一个大忙,心中得意,说道:好,那咱们就这样说定。明天一早小弟在金阳堡正门等云兄。金石堂堂主金不坚是家母的堂兄,亦是家父的知交,定会看在小弟的面子上照顾好云兄。这桌酒喝到入夜才尽欢而散。林熠冷眼旁观,金牛宫为了花纤盈失踪一事侦骑四出。身为金裂寒外孙的邓宣,却有闲情陪着自己喝了一下午的酒,也由此可见他在金牛宫众人心目中的角色地位。
他和邓宣分手后直接返回济世堂,背后已经多了一条尾巴。林熠心知肚明,自己接连两天和邓宣亲密接触,对方不起疑心才怪。当下佯作不知,由得他去。
回到济世堂,林熠与沐知定打过招呼进了屋子,被人跟踪的感觉这才消失。显然对方探听到他的落脚点,急着回禀邓不为去了。
林熠淡淡一笑,关上门窗在书案前坐下,取出那份沐知定交给自己的名单,提笔沾墨在上面轻轻勾划。
背后光影一闪,青丘姥姥在屋中现出身形,缓缓问道:你和邓宣谈得如何?林熠对她的突然出现毫不惊讶,回答道:很不错,至少透过他,我如愿谋到了一份在金石堂作工匠的好差事。不过,以后进来之前,你最好还是先敲一下门。青丘姥姥冷冷道:我从来就没有这种多此一举的习惯。林熠道:现在邓不为和金裂石已经卯上,双方的态势一触即发。我更加不必急于现身,免得他们感到更大的威胁,掉头联合起来对付我这个假冒的金城舞。青丘姥姥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出手?我们不是已经出手了么?林熠微笑道:无为而为,不争而争,不比他们为了金牛宫宫主宝座斗得你死我活、头破血流,来得更加轻松划算?很好!青丘姥姥颔首说道:我们就轻松等待,瞧瞧金裂寒对那两人的忍耐,到什么时候会彻底爆发。也许届时金牛宫的局面已经完全失控,金裂石和邓不为的明争暗斗,早足以让他们两败俱伤。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很可能,这也是金裂寒期盼的结果。他有意无意的纵容金裂石与邓不为的争斗,已成尾大不掉、骑虎难下之势。正可趁此机会涤除内乱,重揽大权。软禁金裂石之举,不过是为了激起他进一步的反抗而已。林熠一笑,道:倘若果真如此,咱们就再帮金裂寒一个忙吧。他将书案上的名单递给青丘姥姥说道:你说明天邓不为收到手下心腹遭受重创的噩耗,会怎么想,怎么做?青丘姥姥轻轻一眼扫过名单,上面被林熠勾出的名字,悉数属于邓不为一系,其中还有一名金牛宫护法,更是他的心腹死党。
我原本担心你心慈手软难担重任,青丘姥姥指尖燃起一簇绿色光焰,将帛纸瞬间化为灰烬,冷冷道:看来我错了,需要杀人的时候你同样不会眨眼。林熠苦笑道:听你这么一说,似乎我转眼又成了杀人魔王。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那姥姥到底要小弟如何是好?青丘姥姥冷笑道:你真以为我不明白么?被你勾出的人,每个都有足够死上十回八回的理由。这就是所谓的正道与魔道的区别,我们杀人,只凭喜恶和需要,如果强忍不杀反会产生心魔影响修为。
而你们杀人,却一定要先寻找到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哪怕这个理由只是一个掩耳盗铃的幌子。林熠的笑容徐徐退淡,沉默了许久才轻轻说道:你错了。无论是谁,即使能骗过天下所有人,却绝对欺骗不了自己。我不能,你也不能!静默片刻之后,青丘姥姥缓缓说道:你的胃口还真不小,居然把丁鸣也算计在里头。
林熠道:有姥姥出手,再多打发三、五个金牛宫护法也不成问题,我又何必担心呢?青丘姥姥哼了声,说道:你最好明白一件事,我既不是你的部下,也不是你的打手。可我们是能够配合得天衣无缝的最佳拍档,不是么?青丘姥姥没有回答,徐徐说道:名单上的这四个人,都将无法见到明天的日出。不过,靠我们现有的人手干净俐落处理这事,可能会稍嫌吃紧,必须再另外调集一批精锐杀手。如果你没有其他的问题,我这就回去安排。林熠问道:姥姥,那位青木宫的小公主怎么样?很不好!青丘姥姥的话令林熠一惊,继而听她说道:一个白天,她至少有三次向我问起,昨晚的那个傻瓜是谁,去了哪里?这还不包括藕荷听到的。
我怀疑,你昨晚的演出实在太过出色了一点,也许会让她心甘情愿继续留在禅院里,陪你玩捉迷藏、数星星的游戏。林熠呆了呆,再次不由自主苦笑道:天啊,怎么会是这样?
请继续期待剑谍第二部续集
下集预告:新娘失踪了,青木宫和金牛宫同时乱了套。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自称姓云的青年,凭着邓宣的金乌令悄然无息地进入到金阳堡中。
青木宫和邓不为都将怀疑的目光投向金裂石。微妙的平衡被小公主突然失踪的事件一破,连金裂寒也难以再压制住混乱的局面。
一场魔宫内部的火拼势在必行,只是谁也没想到,影响这出好戏最终一幕的,就是那个不起眼的年轻人——





剑谍 第一章 金石堂
人因为寂寞而思念,又因思念而更加寂寞。
夜深人静,送走青丘姥姥,林熠在榻上盘膝而坐,思绪又情不自禁地飘飞向远方。
在紧张的忙碌之后,独自一人时,心灵深处便似有孤魂探手出来,要将他拽入幽暗的渊底一般。恍若一梦难醒,只是无时无刻都在刻骨铭心地,遥想着另一个人。
筑玉山的林该绿了吧,风也暖了吧?然而盘桓在芳草幽径之间的她,是否也因着寂寞而在思念,因着思念而越发的寂寞?
林熠从怀中珍重地取出那支珠钗,握在手中,凝在眼前,出神良久。
那颗熠熠流光的夜明珠上,似乎兀自留着容若蝶的醉人芬芳,把他的思绪,又不知不觉牵引回筑玉山,牵引回玄映地宫,牵引回东海碧波万顷的日日夜夜─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纵是身边风起云涌,激流纷扰,心底因为少一人在身旁,依然是那样的寂寥孤独。
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泻入屋中的地面,铺就一层银白的地毯,如水波在流动。抬头,万里相隔的筑玉山不见踪影;垂首,深爱的伊人思念如荼。
勉强收拾情怀,林熠将珠钗重新放回怀里,紧紧地贴在胸口,用体温温暖它,也让它温暖自己空寂孤凉的心。
缓缓闭上眼睛,祭起秘虚袈裟,将整个身躯隐入另一个奇异的空间,身影便从床榻上消失。
破日大光明弓掣出袖口,徐徐扩展到三尺横架膝头。林熠抱元守一,努力将相思压抑埋藏,默运铸神诀晋入忘我虚空。
经过月余修炼,破日大光明弓中的魔意虽然庞大依旧,但比起最初几日如临深渊的感觉,现下无疑轻松了许多。
尤其是数日前他终于炼出元神,一举突破散仙之境,对铸神诀的修炼,亦是随之一日千里,进展神速。
运转了一周铸神诀,林熠丝毫没有感觉到倦意,相反通过守心珠的不断反哺,精神越加的饱满振奋。刹那间,脑海中浮现起“炼元诀”的光字图案,一句句从空明心头掠过,凝刻不灭。
林熠的心神,顿时被炼元诀所展示出的,深邃而多姿的天地吸引,聚精会神地参悟思索,浑然忘却身外的月色西移。
只有在此时,思念的痛与甜才会略略淡去,让他在另一个奇妙的世界里,尽情而热烈地探索翱翔。
他凝聚一缕元神,以心念催动缓缓束集成丝,涌出灵台开始征途跋涉。经泥丸、膻中、丹田最后抵达破日大光明弓。这缕元神像是撞上了一道铜墙铁壁,引得他身躯微微一颤生出感应。
林熠深吸一口气,再次排除所有杂念,将心念完全聚集在这股元神内。
脑海中,元神仿佛幻化成一柄利锥,一把匕首,毕露锋芒刺向破日大光明弓中竭力抵挡拦阻的强横魔意。
他的力量相较魔弓,尽管依旧微弱,但汇聚成拳攻其一点,成败胜负犹未可知。
贮藏积聚弓内的魔意微微振荡,继而激起遭受侵犯的狂暴愤怒,一面加紧冲击林熠灵台,一面寸步不让地将他的元神拒之门外。
战斗,同时在心中与身外打响。
林熠的灵台以先天无念之境,继续运转“铸神诀”,防御炼化着魔意的侵袭;突出体外的元神,却默念“炼元诀”不断磨砺锋芒,耐心地寻找缝隙,侵入铁壁。
宛如两军拉锯僵持,足足一个多时辰里彼此奈何不得。但林熠突出体外的那缕元神,仍能得到来自泥丸本部不断的补充与支援,久攻之下,终于破开了一丝弥足珍贵的缝隙。
“呼─”元神欢呼雀跃着,水银泻地一般冲入破日大光明弓中,却立刻发现,自己来到一片可怕的冰天雪地中。
林熠的神经针刺般强烈一痛,近乎麻木的感觉,令他险些失去了对那缕元神的控制。
好像有无数把细微的冰刃,不断切割他企图进入破日大光明弓内的元神,带来吞没头顶的痛楚与震撼。
林熠紧守元神,默运“炼元诀”,不敢再继续深入,只牢牢固守着千辛万苦打下的滩头阵地,顽强抵抗来自四面八方的猛烈攻击。
魔意同样不愿轻易屈服,蓦然一左一右,调集两股强大的冰流,像铁钳一样夹击元神,要将林熠与其的联系当头切断,封堵住破开的缝隙。
林熠一凛,没想到破日大光明弓居然也会玩上这手,苦撑的元神,几乎在刹那间被击溃泯灭,他的灵台亦因之轰然剧震,痛楚莫名。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守心珠中又反哺到一缕炼化的魔意,注入灵台令林熠心神一清,恢复冷静。
他立刻收缩突进魔弓的元神,凝成一颗无形的小小丹丸,堵在缝隙内,不敢再有丝毫的疏忽大意。
魔意功败垂成,不甘地发动起一**惊涛骇浪的猛攻,可惜已无法再撼动这股顽强的敌人。
而林熠受了教训,亦不能再做寸进,双方就围绕在小小的缝隙周围,不断地绞杀攻防。
直至筋疲力尽,元神才徐徐退回体内,流转一圈纳入泥丸,与破日大光明弓的联系,也随之切断。
他轻吐一口浊气,从忘我之境中醒转,膝头的魔弓收缩凝炼,回到袖中,身上的汗水冷过又热,热过还冰。
他知道自己经过一晚,又成功的向前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虽然步伐是如此的微小,却预示着,自己对抗破日大光明弓,已开始由守转攻,并能够成功撬开魔弓的壁垒,令自己的元神固守盘踞多时。
不过月余,能获得如此长足的进展,林熠内心已是十分满意,他收起秘虚袈裟,静坐运功休养心神,耳中听到窗外鸟鸣。
太炎真气游走九周天后,林熠疲乏感顿减,收功下榻。走到窗台前,推开窗页,屋外的晨曦无私地洒入,沐浴林熠的全身。
院中静悄悄没有人影,显然那些伙计与下人得到沐知定的严令,不敢进入。
他舒爽地伸了一个懒腰,举目望向正在升腾的旭日,默默想道:“又是新的一天了,距离我回东海的日子,也就又近了一天。”
关门出屋,刚打开院门,就见到沐知定正静候在外头。
他一瞧林熠出来,嘴角立刻浮起一缕笑容低声道:“上座,属下收到消息,昨日一晚,邓不为一连折损了四名得力心腹,其中还包括金牛宫护法丁鸣。”
名单是他交给林熠的,对这事的内幕沐知定自然清楚,但他加入九间堂多年,早就懂得什么时候应该点到为止,不必说破。
林熠微微一笑,心想,青丘姥姥果然厉害,这下邓不为该暴跳如雷找金裂石算帐了。他颔首道:“我知道了,还有其他什么消息?”
沐知定又报告了几件事,却都非林熠关心的。两人到了前厅落坐用餐,沐知定领教到林熠神鬼莫测的手段,更是毕恭毕敬。
闲聊一会儿后,林熠起身道:“我要去金阳堡拜访邓宣,你去忙吧。”
沐知定恭声应了,心中暗自咋舌,不晓得这位年轻的上座才来一天,如何又与金牛宫的孙少爷顺利搭上关系。
出了济世堂,沿途见到不少人站在街边道口,神秘兮兮地交头接耳,聚在一起低声谈论、指手划脚。林熠不用费神去听,也晓得定然不离这两日金牛宫发生的种种事端。
到了金阳堡正门外,守值的银衣卫已认得他,立即禀报了邓宣。等了片刻,却看到从堡里垂头丧气地走出四个熟人来。
林熠一怔,不知道太阴四煞又是为何会跑到金牛宫来?他认得四煞,太阴四煞却不认得他,迳自从他身旁心事重重地走了过去。
依稀听见熊五气呼呼低骂道:“什么玩意儿,爱理不理摆出那么大的架子!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红三娘低斥道:“小声点,你想惹麻烦么?人家现在没心情管咱们,咱们又何必着急一时半会儿,还是等两天看看情形再说吧─”
阎九点头道:“不错,我们这一大帮人来都来了,灰溜溜的离开,对兄弟们也交代不过去。耐心等两天,也许邓爷会记起咱们来。”
汪八叹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老五,忍着一点吧─”
几人渐渐走远,忽听邓宣的声音叫道:“云兄,对不住,让你久等了!”
林熠迎上去摇头笑道:“没事,我也刚到没多会儿。”他一指太阴四煞的背影,问道:“这四个人,好像是来找令尊的,不知为了什么事情?”
邓宣不以为意地望了一眼,回答道:“听说是前些日子得罪了奉仙观和天都派,怕人家寻仇,眼看快混不下去了,只好来投靠家父,不巧,家父为了近日接连发生的几桩事心情不好,无心搭理,便打发他们回去等信。”
林熠叹道:“儿子的婚礼无端端被人搅黄了,这事搁在谁头上心情都不会好,只能说他们来的不是时候。”
邓宣道:“可不只这事。今天一早,家父的书斋门口,被人整整齐齐摆了四颗血淋淋的人头,全都是前天家父派出去,查找花纤盈下落的高手,连丁鸣丁公公的脑袋,也教人给砍了送回来。”
林熠一惊,没料到青丘姥姥把事情做得这么绝,这下看邓不为如何能耐住性子不发飙。他问道:“天啊,怎么会是这样?知道是谁干的么?”
邓宣撇撇嘴,哼道:“还会有谁?咱们金阳堡戒备森严,外人怎么可能带着四颗人头来去自如,还把它放到家父书斋外头?只能是里面的人偷偷带进来的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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