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谍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牛语者
两人一愣,同时卸去手上力道,一连串问道:“小子,你为何不跟咱们走,你很喜欢站在这里吹风么?这里空气很好么?”
罗禹抬手指向战团道:“这里有在下两位朋友被人拦截,危在旦夕。罗某岂能扔下她们随两位前辈离去?”
前面仁兄一摇头,鼻尖险些撞着后面那位的嘴巴,说道:“原来那三个娘们是你的朋友,可惜她们寻死觅活的咱们却管不着。”
后面的丑汉道:“不错,咱们只答应林熠那小子把你找去,可没说还要带你的朋友。”
罗禹道:“前辈见谅,罗某绝不能抛下朋友不管。”
前面仁兄挠挠脑袋,道:“这小子不肯跟咱们走,可就有些难办了。”
后头的丑汉道:“是啊,见不着这小子,林熠又怎肯相信咱们找到了他。”
前面仁兄想了想,有了主意,问道:“罗小子,你刚才说是谁拦阻了你的朋友不让走?老子若是将她赶跑,你是否就肯随咱们去见林熠?”
罗禹道:“拦住在下与两位朋友去路的,便是那位手持蝉翼刀之人,她自号金光圣母,修为甚是了得。”
后头的丑汉瞥了金光圣母两眼,哼了声道:“什么修为了得,老子看也稀松平常。”
前面仁兄少有赞同道:“正是,比咱们兄弟那是天差地远,动动指头就教她趴下。”
后头丑汉急忙纠正道:“哪需那么麻烦,老子单靠几个脚趾头,就能把她打发了。”
且不提这两人光说不练,得意洋洋的自吹自擂,那边两女已到了生死一发的关头。
金光圣母刀飞如雪,朝黎仙子猛攻三招,迫得她左支右绌,顾此失彼。
玉茗仙子见状,挥动银锄从旁救助,不料金光圣母身形一转,闪到右侧,蝉翼刀唰唰疾斩,毫不留情。
玉茗仙子连接六刀,银锄脱手被震飞,嘤咛一声飞跌而出。
金光圣母一声冷笑,刀势回转,正迎上从后赶至的黎仙子。她有意速战速决,一式“临风听暮蝉”幻起千层金波,刀气激荡,“叮”的撞飞多情仙剑,直劈胸前。
她自不会立刻要了黎仙子的性命,毕竟云篆天策还需着落在这千年妖狐的身上,故此中途手腕翻转,改用刀背拍下。
黎仙子避无可避,已不存侥幸之念,银牙一咬,左掌狠狠拍出,要与金光圣母拼个鱼死网破。
孰知猛然背后衣领一紧,被人用手拎小鸡似的提起,耳边风声呼啸,朝着后上方飞了出去。
金光圣母的蝉翼双刀不及煞止,刀背“砰砰”两声,砍在一个灰衣丑汉的肩头,直如劈在了坚逾金石的肉盾上。
那丑汉浑若无事,笑嘻嘻说道:“老太婆拍蚊子怎会用刀,用刀拍也罢了,怎么一点劲儿都不使?”双肩一耸,生出股绝大力道,将蝉翼刀高高弹起。
一股雄浑的真气顺着刀刃,攻入金光圣母体内,震得她立足不稳,连退数步方自站定。
她惊怒交加,待看清来人又是一呆。
原来救下黎仙子、硬接自己蝉翼双刀的,居然是个双头四手四足的怪物,饶是她阅历颇丰,乍见之下也惊异不已,暗道,雾灵山脉中,何时又多了这么一个模样怪异的绝顶高手?
她略一定神,调匀真气,怒声喝道:“哪里来的丑八怪,竟敢坏我老人家的大事?”
前面这位仁兄勃然大怒,“呸”的吐了口浓痰道:“你这糟老婆子,你何时有见过像咱们兄弟这般玉树临风、卓尔不群的丑八怪?”
后头那丑汉也破口大骂道:“他***,就为着你这婆子,罗禹那臭小子才不肯跟老子走。你先坏了咱们兄弟的大事,还有脸来说咱们兄弟的不是?”
金光圣母与这对丑汉交手一招,已知对方修为惊人。但妖狐近在眼前,几可手到擒来,又焉能甘心就此罢休?当下喝道:“滚开!”
她话音未落,蓦地一阵银白光华闪动,劲风迫面,耳中听到“铮铮”脆响,手里的那对蝉翼双刀,竟被两个丑汉用白金月牙轮,如同切瓜砍菜一般斩成六截,只剩下一对光溜溜的刀柄兀自攥着。
若非她见机及时,甫觉不好便飞身闪避,可能已遭开膛破肚之厄。
这一下所有人都看呆了,任谁也预料不到威震雾灵山脉、有着千年修行的金光圣母,竟在一招之间双刀齐断,几无还手之力。
黎仙子等人甚至忘了喝彩。
罗禹惊喜交集道:“小师弟从何处交到的这等奇人,修为恁的了得!”但一想到林熠平日常有出人意料的行径,又大可见怪不怪了。
金光圣母有苦自知,她再不济,亦不至于一招完败,全是因这对丑汉的身法招式太过匪夷所思,令自己乍逢之下猝不及防,这才着了道。
而那白金月牙轮,又不晓得是何方的仙兵,自己苦修炼化的蝉翼双刀,竟挡不住对方一击之威。
又羞又骇之下,呆呆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个丑汉转动着手中的白金月牙轮,满脸的得意,只是奇怪为什么没人鼓掌。
剑谍 第九章 赌酒
这对丑汉击退金光圣母,兀自觉得不过瘾。前面仁兄问道:“老婆子,你服是不服,还敢不敢叫咱们兄弟滚了?”
后头那位道:“要不你先在地上滚两圈,咱们兄弟再跟你比比谁的跟头翻得好?”
金光圣母面色铁青,要她在众目睽睽底下学小孩那样翻跟头,直比杀了自己还难受。然而在对方强大气势淩迫笼罩里,想走也不可得,顿时进退维谷,僵在原地。
忽听玉茗仙子道:“两位前辈请手下留情,放过小妹的干娘。”身形一晃,已挡在金光圣母身前。
两个丑汉一愣,前头仁兄挠挠脑袋上不多的红发道:“小姑娘,你有没有犯傻?你叫这臭老婆子干娘,刚才她却险些要了你的性命。你还为她求情?”
后面的那位也道:“我怎么瞧你都不像她干女儿,这奇丑无比的糟老婆子,怎会有你这般标致漂亮的义女?”
原来他还在为金光圣母指责兄弟两人是“丑八怪”一事,耿耿于怀,借题发挥。
玉茗仙子低声道:“这位金光圣母确是小妹干娘。求两位前辈宽宏大量,莫再要她翻─翻跟头了。”
脑袋朝后的丑汉道:“你这女娃儿心地倒是不错,只是刚才那老婆子居然敢臭骂咱们兄弟,若不给她一点教训,岂不太过便宜?”
前面仁兄补充道:“也显得咱们兄弟脾气太好,太过无能。”
虽然剑拔弩张,但众人依旧忍不住想笑,想不到这对丑汉,竟还怕别人说他们“脾气太好”。
金光圣母却笑不出,沉声喝道:“丫头闪开,老身纵被千刀万剐,也不要你替我求情!”
玉茗仙子苦笑道:“干娘啊,您老人家何苦如此?”朝着两个丑汉盈盈拜倒,虔心道:“小妹干娘对两位前辈多有冒犯之处,小妹愿以身领。两位大可也痛骂小妹百句千句,若不解气,便踢上两脚,打上两拳也是使得。只求两位高抬贵手,勿要再为难我干娘。”
两个丑汉呆了呆,面前如此一个娇柔秀雅的少女软语相求,别说拳打脚踢,就是骂上一句恶语都觉得大煞风景,着实舍不得。
前面仁兄迟疑一下,朝后问道:“老七,你说怎么办,要不我看算了罢。”
后头的丑汉道:“这糟老婆子跟头不翻也没什么打紧。她不愿意,难道咱们还不能自己翻着玩么?”
前头仁兄见后头丑汉没有反对,连忙点头道:“就是,就是。回过头去咱们找林熠那小子比比翻跟头。喝酒输给了他,难不成翻跟头咱们兄弟也不如么?”
玉茗仙子欣喜道:“多谢两位前辈成全,小妹感激不尽!”
前头仁兄见她朝自己诚心道谢,心中舒畅得意无比,挥挥手故作大度道:“小事一桩,不就放个人么?来日你要是高兴,咱们兄弟再放过十个百个的给你瞧瞧。”
后面丑汉道:“糟老婆子,你乖女儿已替你求下了情,还不走等着老子请喝酒么?”
金光圣母低哼一声,冷冷道:“两位不妨留下尊姓大名,异日老身但有所得,定当登门讨教。”
前头仁兄精神一振,道:“你这糟老婆子恁的孤陋寡闻,竟连‘邙山双圣’的名头都没听说过。
“记着,老子便是‘拳打西山虎、脚踢东海龙、所向披靡、文成武德、玉树临风、天下无双’的白九爷!”
后头丑汉没等他念完,就大为不满的急急叫道:“老九,为什么每回都是你先说?”
白老九一口气报完了又长又臭的名头,才回答道:“谁让你耳朵生在老子耳朵的后头,总是慢半拍才听见?”
白老七气呼呼道:“不成,下回再报名头的时候,你得让我站在前面。”
金光圣母一点头道:“邙山双圣,老身记下了,咱们后会有期!”也不看玉茗仙子一眼,御风朝西而去。
白老七顾不得与白老九再争先后,扯开嗓门叫道:“喂,你别走,老子还没说我是谁呢!听着,我就是‘头顶青天、脚踏八荒、战无不胜、文胆武魄、潇洒盖世、绝无仅有’的白七爷─记牢咱们兄弟的名字,逢人别忘宣扬一下─”
等到他说完,金光圣母早走得没影了。
罗禹走上前来,抱拳道:“有劳两位前辈出手相救,晚辈铭感肺腑,没齿不忘。”
白老七尚在眼巴巴盯着金光圣母消失的方向没空搭理,白老九眉开眼笑道:“你真是林熠的师兄,可比他懂事多了。怎么一个师父教出的徒弟完全两样?”
黎仙子见这两个丑汉言笑无忌,憨厚风趣,也收了初时的惊悸之心,娇笑道:“白老九,你们果真有这么多兄弟么?不知他们是否也和你们一般,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白老九道:“哪有这么多兄弟,我爹娘生下咱们这对天造地设、神威不凡的邙山双圣,还嫌不够么?”
黎仙子忍住笑道:“确实也够了,可两位前辈既无其他的兄弟姐妹,又为何一个行九,一个行七?”
白老七偏转过脑袋道:“你这小丫头望文生义,见异思迁,最是要不得。我们兄弟生下时,一个头顶长着七簇毛,另一个长着九簇。我爹一时省事,就给咱们起名叫做‘小七’,‘小九’啦。”
黎仙子羞嗔道:“谁见异思迁了,白老七你休要乱说。”猛然醒悟,定是这位白老七肚子里文墨有限,把两个字面近似的成语摆在了一块儿,自个儿犯了“望文生义”的错误尚不自知,还在那里舞文弄墨、自鸣得意。
玉茗仙子好奇道:“可这么一来,小妹却不知两位前辈究竟谁是兄长了。”
两人异口同声叫道:“我!当然是我!”而后怒目圆睁,拼命掉转脑袋,可叹也只能斜眼盯着对方,一个道:“我是老七,你是老九,数数数字我都比你大。”
另一个道:“笑死老子了,问个三岁小孩都知道,九比七大,我才是兄长!”
罗禹微笑道:“想来两位前辈身体相连,从娘胎中出生亦不分先后,故此也分不清谁是兄长,谁是弟弟了。但不知两位前辈又如何认得林师弟,又会找到在下?”
白老七道:“你说的是林熠那小子么?咱们哥俩跟他三年前就认识啦,还输给了他一份赌约。这回他寻着咱们兄弟,就是要我们替他找到你。
“嘿嘿,只要把你往他面前一放,从此以后老子就再不欠他什么啦。”
白老九道:“在雾灵山脉里找个把活人,对咱们兄弟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老子一边玩着一边找人,没出两天就碰上你小子了。”
白老七哼道:“要不是老子耳尖听见有人在叫‘罗禹’,你能找到么?”
白老九怒道:“你当我是聋子么,那臭婆娘叫得震天响,独独你能听见?”
玉茗仙子见两人又要吵架,赶忙道:“两位前辈修为超群,又怎会输给林公子的?”
白老七、白老九双双老脸发红,支支吾吾了半天,白老九才道:“老七,这事隔得太久,我记不清啦,还是你说吧。”
白老七道:“你终于承认记性比我差了么?那是三年前─”忽醒起自己兄弟英雄一世,居然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身上,着实无光,改口说道:“老九,三年前咱们是要去什么地方喝酒来着,我就比你多记了这么一点。”
白老九不服气道:“只记着这么一点就拿出来显摆,还说是好记性?那次是咱们酒瘾犯了,想去‘抱醉山庄’弄几坛‘酒中仙’来解馋。
“抱醉山庄庄主钟不归的身手不怎样,酒却酿得一流。”
白老七焉肯被人冠上“记性不如白老九”的恶名,迫不及待介入道:“你说漏了一点,他的酒窖里还藏着上百坛陈年酒中仙,咱们便是冲着这去的。也正是在酒窖里撞见了林熠那小子。”
罗禹暗暗回忆,记起林熠三年前确曾到雾灵山脉一行,只是回来后并未说起与邙山双圣相遇的经历,否则适才自己也不会那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话匣子一开,接下来想煞也煞不住了。
白老九说道:“偏巧他和咱们兄弟同时看中了钟老儿珍藏多年的一坛极品酒中仙,互不相让争了起来。这也算作是英雄所见略同,可惜好酒只此一坛,便是亲娘来了,咱们兄弟也不能让。”
黎仙子笑道:“什么英雄所见略同,我看是‘酒鬼相见恨晚’才是真的。”
白老七也不生气,只纠正道:“错了,是酒圣、酒仙!那小子当年的修为虽说不错,可也不是咱们兄弟的对手。可老子饱读诗书,通晓礼仪,怎能以大欺小,恃强硬夺呢?”
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底气不足,原来当时两人未必没有动手硬夺的念头,只是被林熠三言两语给套住,才不好意思砸了“邙山双圣”的招牌。
白老九道:“所以咱们就依照林小子的提议,比试酒量,谁能坚持不倒,谁就可捧走那坛极品酒中仙。输的人还需答应为胜者办一件事情,纵然上刀山下油锅也绝不能反悔。”
罗禹心中一笑,林熠的酒量如何他再清楚不过,从来只有他灌醉别人,绝无让人灌倒的事情,邙山双圣不知深浅贸然允诺,定是要大吃苦头了。
果然白老七叹道:“当时老子以为占着了大便宜,需知咱们兄弟天生海量,和人比酒稳赢不输,所以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白老九摇摇头也叹道:“这是咱们兄弟平生做得最错的一桩事,整整后悔了三年!
“那晚不到一个时辰,我们哥俩一口气喝干了二十坛陈年烈酒,每坛都不下十斤的分量,最终醉的一塌糊涂,靠着林熠才出得抱醉山庄,差点做了钟老儿的俘虏。”
黎仙子不通道:“吹牛,你们的肚子能有多大,居然装下了这么多烈酒?”
白老七呵呵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咱们肚子里装不住,还不能让它撒出来?于是乎喝饱了撒,撒完了再喝,两桩事情都不误。”
两女听他说得粗俗,顿生红霞,黎仙子更轻轻啐了口。
罗禹诧异道:“莫非林师弟也喝了二十多坛?”
虽然炼气修仙之士大异常人,可要说林熠能在一个时辰里喝下二十坛烈酒,无论如何罗禹也不能相信。
白老九摇头道:“他一个人对着咱们兄弟两个,自然酒量减半。我们喝二十坛,他喝十坛也就够了。可这小子偏生喝干了十一坛酒中仙,硬是比咱们多出一坛。”
白老七苦笑道:“技不如人,又能怨谁。咱们兄弟就这么干脆俐落的输给了他。”
黎仙子一转眼珠道:“说不定他在酒里掺了水,又或者悄悄把酒倒了你们也不知道。那些名门正派的家伙,看上去道貌岸然,其实比谁都狡猾奸诈。”
罗禹知她是指桑骂槐,贬损自己,只置之一笑,并不作口舌之争。
白老七道:“不,不,酒窘里压根就找不到一滴水,他想作假也不能。咱们兄弟两双眼睛都盯着,也不可能把酒偷偷倒了不喝。”
白老九道:“所以老子是输得心服口服,待到第二天下午酒醒,林小子就笑着问咱们服不服输,是否想再比一场。老子当下就义正词严的道:”大丈夫一言九鼎,愿赌服输,老子认栽了!‘“白老七叫道:“不对,如此大义凛然的豪言壮语,怎么可能是你说的,明明是老子对林熠讲的,那时你还呼呼大睡,死活不知呢。”
白老九怒道:“放屁,老子明明醒在你前头,是你醒来后问我,林小子要交代咱们办什么事情?”
罗禹微笑道:“这桩事情当时林师弟并没有说,直到近日才找上两位,请你们实践赌约,找寻在下?”
白老七道:“对,就是这么回事。林小子当日不单把咱们兄弟从酒窘里带了出来,还顺手牵羊,把那坛极品酒中仙也弄到了手。老子那时虽然酒醒不久,肚子里翻江倒海浑不得劲,可一闻到那酒香,精神就又上来了。”
白老九道:“可惜咱们输了赌约,那酒已归了林熠,我们也只有眼巴巴瞅着的分。不闻酒香还好,那一闻到就像有千百只小虫子在老子胃里挠腾。”
白老七道:“什么你的胃里,分明有一半该属老子的。没了我,你一个人试试?”
罗禹顿时恍然,与玉茗仙子相视一笑,明白了林熠取胜的关键。
这两位仁兄果然海量惊人,奈何只共生了一胃,一口气灌下二十坛陈年烈酒,纵是神仙也倒了。
林熠多半事先探知,才取巧获胜,饶是这般,一个人喝下十一坛烈酒,还能将邙山双圣带出抱醉山庄,这份酒力已足够骇人。
只叹钟不归莫名遭殃,一夜损失了三十多坛美酒,还搭上了一坛极品酒中仙,事后痛哭流涕都有分。
黎仙子道:“俗话说眼不见心不烦,你们躲得远远的不看就是。”
白老七摇头道:“眼睛可以闭上,可鼻子哪有封上的道理?何况那极品酒中仙何等香醇,咱们兄弟一闻着味道,便连步子也挪不动啦。”
白老九道:“最可气的是,那小子居然当着咱们的面,大剌剌的喝了两口,还啧啧称赞,这不是存心在气咱们?”
玉茗仙子暗自一笑,心道:“罗大哥说的不错,他的这位小师弟果真精灵古怪,谁若遇上都要头疼。”
黎仙子哼道:“这有什么,你们抢来喝了就是,反正他也打两位不过。”
白老九道:“正是,老子当时也在动这个念头,却见那小子将酒坛抛了过来道:”这剩下的一半,便归你们了,可莫说林某小气。‘“老子一愣,不顾三七二十一抱起酒坛就喝,哪知才尝了两口,就给老七抢了过去。”
白老七道:“两口?都快见底了。老子再不抢,就什么也捞不着啦。”
白老九道:“咱们喝完了酒,都觉得这小子够仗义,够朋友,便和他聊上,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后来他在邙山住了十多天,从咱们身上学走不少东西。”
白老七道:“这小子恁的了得,不管什么功夫一学就会。老子的那手‘神仙探囊’,他只瞧了一遍,就用得似模似样,还顺手偷走了老九怀里的一把‘秋水匕’。”
白老九道:“这事我岂不晓得,只是不好意思和他讨回罢了,权当送给了这小子。反正那玩意儿本也不是老子的。”
黎仙子忍不住道:“半坛酒就骗得那么多神功和一把秋水匕,林熠这小子可赚大了。”
白老七正色道:“你错了。功夫哪都能学,一把破匕首更不算什么。可极品酒中仙仅只一坛,纵拿咱们兄弟的脑袋来换也是值得。”
白老九道:“正是,对老子这般的酒圣来说,什么东西都比不上极品酒中仙。”
黎仙子一撇嘴,道:“什么酒圣,两个不可救药的醉鬼罢了。”
罗禹问道:“两位前辈,林师弟现下在何处?”
白老九道:“他与咱们约定,不论是否找着你,十月二十五晚上,都在思闲峰云居观碰面,而后一起杀上虬松岭青莲寺,找那妖僧无戒算帐。”
罗禹一省道:“不错,云居观的满门血仇不能不报!”
可一想到自己如今连御风也都不能,更莫奢谈与林熠并肩杀上青莲寺,找无戒和尚等人讨回公道了,顿时一声苦笑,摇了摇头。
黎仙子诧异道:“云居观跟青莲寺风马牛不相及,怎会给人灭了?”
玉茗仙子将从罗禹那儿听到的事情经过简略说了,提及万年丹参时,黎仙子心头一动,暗忖道:“我若能服食了此宝,不仅可功力大增,更能巩固仙基,今后施展‘千幻灵心诀’时,便不需吸食旁人阳魄,再去烦恼有走火入魔之虞了。”
一念至此,黑漆漆的一对眼珠灵动打转,偷偷打起了万年丹参的主意。
罗禹哪里晓得她在转动这个念头,默默数算了日子,说道:“离十月二十五尚有几日,咱们且先到云居观瞧瞧林师弟是否已到了?”
白老七叫道:“好啊,咱们快走!别让林小子一个人就把青莲寺端了。这么热闹好玩的事情,老子多少年没赶上了,这回说什么也不能错过。”
罗禹一点头,转脸望向玉茗仙子问道:“茗妹,你随我一起去么?”
玉茗仙子笑道:“罗大哥要去哪里,小妹自然也就追随到哪里。”
黎仙子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说道:“你们去吧,本姑娘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玉茗仙子关切道:“黎姐姐,你要去哪儿?现在到处都是找你索要云篆天策的人,还是大伙儿在一起比较稳妥。”
白老九也道:“对啊,人多才好玩儿,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有什么意思?”
黎仙子已打定主意要设法盗出万年丹参,自不愿与众人明说,更不想和罗禹扯在一处,当下道:“我要回瑶邪天府休养数日,上回被罗禹这小子打的伤还没好透。”
说罢,又恨恨瞪了罗禹一眼,实在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有什么好,居然让自己的好妹子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他。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