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由众

我心一动，含笑道：“就写‘一生一世一双人’吧。”他一怔，低头凝神起笔，手背白皙清透，身材削瘦。他忽然一颤，黑色的墨滴落在洁白的宣纸上，声音有些急促和难堪。“你做什么！”
我将头枕在他的肩上，环着他纤细的腰肢，细嗅清香，忍不住流连。“我只是想抱抱你。”
他安静下来，身躯却仍轻轻地颤着，仿佛很害怕。
我心中轻叹，松开他，转身淡然道：“你走吧，回去好好照顾小鱼儿，没事的时候我会去看你的。”他丢下笔，踉踉跄跄地逃出门外。
我回身走向书桌，执笔将剩下的“一双人”写完，静默看了半晌，命人悬在墙上。
日子渐渐变冷，我命十三找了可以信任的人教我武功，那是个其貌不扬的沉默男子，寡言却功力深厚，是侍卫里面的佼佼者。我白日里练字作画，夜晚便跟着他学武，上辈子我一生只能靠别人而活，现在我一定要变得强大到足以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我可以吃苦，也可以等待，我有的最多的就是耐心。
难得遇到温暖的晴天，我心情大好，派人在园里支了桌子画眼前极美的景物。正专心致志地陷入画作中，一阵喧闹声忽然打扰了我。
十三见我皱眉，立即就要去看来源，我向他摇摇头，表示不必理会。那声音越来越近，略微熟悉的声音惊诧道：“阿尧，你在这里做什么？”卓千央抱着寸步不离的布娃娃，披着白袄，衬得一张脸白净美好。卓千沉见到我后脸立刻就沉了下来，老气横秋地冷哼道：“摆那么大的架子是给谁看，切。”
我不由地一笑，并不生气。“今天天气很好，我便出来随意作画，你们呢，走得这样急是有什么事吗？”他率真地挠挠头，“是千沉饿了，想要去御膳房寻点吃的。”
我闻言看向卓千沉，他正恼怒地瞪着卓千央，似乎在责怪他如此快地就说出了真相。
我笑着看了一眼他泛红的脸颊，似乎也不觉得他有多蛮横。“十三，”十三恭敬走上前来，“皇上有何吩咐？”“去御膳房拿一些吃的来。”我想了一下又看向卓千沉，“你喜欢吃什么？甜的怎么样？”
他一愣，耳根都泛红，咬着唇不说话。卓千央笑嘻嘻地连忙回答道：“千沉很爱吃桂花糕，那种甜腻腻的也就只有他才喜欢。”
十三忙下去准备，我继续自顾自地作画，“你们若是累了便在那边的亭中歇息一下吧。”
卓千央不安分蹦蹦跳跳地跑到我身边，好奇地探头看我作的画。“阿尧，你在画什么？”我轻抹一笔，“你小心些，莫脏了你的白袍。”“我才不怕。”他满不在乎道，又兴致勃勃地来抢我的画笔。
“阿尧，我也想画。”手中的画笔被轻易地夺走，我只是宽然地笑着看他胡乱图画，将好好的一幅进屋生生画成了抽象画，噗嗤一笑，我戏谑道：“你还真是天赋异禀。”他脸一红，气急败坏地把画一把撕碎，“你竟然嘲笑我！”“好了好了，我不笑你就是了。”话虽如此，我仍旧笑得停不下来。他气鼓鼓地瞪着我，十分可爱。
感觉到一束冷冷的目光注视在我身上，我敏感地望过去，卓千沉急忙收回了视线，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吃着御膳房奉上的糕点。我心念一动，卓千央已经撒娇地搂住我的脖子，“阿尧，你给我画一张好不好嘛。”我捏捏他的鼻子，宠溺道：“好，回去我就给你画。”
不远处的人一僵，手指捏碎了糕点。
和卓家两兄弟在外闲聊了一下午，卓千央活泼生动，总缠着我陪他玩耍，卓千沉始终沉默地独自立在一边，只是偶尔瞪我一眼。天色渐黑，我便直接邀了他们与我一同用餐，卓千央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了，卓千沉黑着脸冷冷地站在他身边并不看我。
我付之一笑，吩咐十三去准备晚膳，“晚上不要做得太甜，对牙齿不好。”卓千沉一愣，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晚膳用得也很愉快，我如今很喜欢和别人一起吃饭，感觉自己的世界不只剩下了自己一样。用完膳后派人送了他们回去，卓千央眨着眼睛坏笑道：“阿尧不留下我们侍寝吗？”卓千沉也回过头来看我，我笑意淡了些，“千央，你们还小，莫要说这种话了。”两人皆是惊讶地看着我，我转身，“回去吧。”
夜色沉了些，我躺在床上睡不着觉，半夜又爬起身来点了烛火立在桌边作画，专注直到画完才发觉十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默然侯在了门口。
“十三，明天把这张送去千央的宫中。”我递给他一张画，迟疑一下又递给他一张，低声道：“这张给千沉。”
“是。”他仔细收好两张画，又关心地看了我一眼，“夜深露重，皇上早些歇息吧。”
我拢了拢单衣，“苏禹那里怎么样了？”“回皇上，苏公子陪了小鱼儿一整天，现在已经睡了。”“嗯。”困意袭来，我打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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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欠。“你也去歇息吧。”“是。”
☆、酒醉
一连几天的夜间练武都让我疲于白日里休息补眠，也不怎么见别人。转眼过了半月有余，学了轻功后身体也变得更为轻盈，整个人都更为伶俐了一些。不几日便见宫中开始大张旗鼓张灯结彩，我疑惑地问十三最近宫里要有什么事，他却笑着说马上就是我十七岁生辰了。
十七岁，这具年轻蓬勃的身体还有很长的人生，而这，都是属于我的。
生辰那天，宫中宴请群臣。我坐在最高处，王座冰冷，身旁孤单。身旁分别坐着苏禹和卓家兄弟，衣饰繁复，容颜姣好。我忽然发觉自己心里并不排斥和男子在一起，女子聒噪善妒，男子反而更清淡美好，只是能寻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又是多么地不容易。
我轻叹一口气，目光顺着苏禹的目光看向臣座中一个冷酷俊美的男人，那人身着官服，长相与苏禹有三分相似，眉目间却有掩不住的阴戾之气，对苏禹痴痴的目光视而不见。
我心中微酸，对坐在苏禹身边的小鱼儿招招手，“小鱼儿，来我怀里。”小鱼儿乖乖地走过来，华美衣装显得贵气逼人。
我满意地将他抱在龙椅上，低头问道：“小鱼儿喜欢这里吗？”他怯怯地摇了摇头，“不喜欢，这里有好多人，小鱼儿不认识。”他依赖地赖在我怀里，表情天真直率。
“我也不喜欢，那我们一起走吧。”我提议道，他欣喜地点点头，立即回头对苏禹软嚅喊道：“苏哥哥，我们一起走吧。”
苏禹愣了一下回头看过来，显然没听到我们刚才的说话，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小鱼儿，走去哪里？”
“没什么，我带小鱼儿出去透透气。”我笑着道，抱起小鱼儿就向外面走去。大臣们愣愣地看着我光明正大走出了宫殿，寂静了几秒后继续宴乐。
外面风很凉，我脱下外衣细心地裹在他身上，随意走到了御花园里面的亭中。
“小鱼儿，在这宫里开心吗？”四周寂静，我把他放下来。他眨着眼睛，有些苦恼。“小鱼儿很开心，可是苏哥哥总是很不开心。”“不开心，为什么？”我皱眉。他茫然地摇摇头，“小鱼儿也不知道，只是睡梦时有时会唤‘之衡’，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漂亮哥哥，你知道之衡是谁吗？”他昂着脸认真地问我，我心一滞，勉强笑道：“我也不知道。”
心绪凌乱，我怔怔呆了不知多久，直到反映过来才发现自己已是通体冰凉。失魂落魄地命人送小鱼儿回苏禹的宫里，我在自己的宫里摸着黑独自饮酒，酒香醇厚，只是却无人与我共饮，一股从未有过的空虚感胀满我整颗心。
重生一次又怎样，当了皇上又怎样，只有我孤单一人罢了，只有我一人。
我苦涩地倚在床边，酒瓶子东倒西歪，香味弥漫。眼前一片漆黑，犹如冰凉的深潭。门吱呀一声，静静地开了，我以为是十三，便不耐道：“十三，没事不要叨饶我。”
来人一言不发，视线里出现一双玉靴，雪色衣角悠悠飘荡，我心一跳，欣喜地抬头。“苏禹？”苏禹如玉的脸庞隐在阴影里，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他俯下身子吻住我的唇，我脑袋一懵，不知所措。他笨拙地撬开我的牙齿，软软的舌头探进来，我还未反映过来，有什么东西已经顺着喉咙滑了下去。我立即清醒过来一把推开他，半恼怒道：“苏禹，你做什么？”酒麻痹了我的神经，我努力想要起身却不得，只能倚着床榻轻轻喘气。
他被我推得倒在了地上，又撑着手臂慢慢站起来，声音如同清晨被打湿的柔弱花瓣瑟瑟发抖。“言尧，对不起，对不起……”他一边拼命道歉，一边一件一件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我大惊，呵斥道：“苏禹！你在做什么！你疯了吗！”
他并不回答我，眼泪如同掉了线的珠子不住地下坠，让人心里看了难受。然而我却因为眼前越来越若隐若现的身体而渐渐觉得异常燥热，体内身处叫嚣着欲望的野兽，我的汗滴下来，无法自制地抖着声音，心里涌起深深的不安。
“苏禹….不要做错事….”他置若罔闻，月光笼在他白皙美好的胴体上，发着淡淡温润的光。他死死咬着唇向我走来，颤抖着依偎在我怀里。星火燎原，理智被欲望侵蚀地一点不剩，原始的本能将我秉承的清心寡欲击得溃不成军。
世界都与我无关，我只听得到自己愈来愈重的喘息，我只想深深地拥抱身下颤抖着的柔弱美丽的人，占有他，使他哭泣，使他紧紧抱着我。从未有过的快感一波一波让我沉沦在快乐的海洋，我的眼里只有他，这个心心念念温淡却灼目的男子。
☆、坦诚
一夜缠绵，我昏昏沉沉睡得极为安稳。怀中始终有温软的身子供我环抱，我贪恋地不肯松手，只想就这样一直到老。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一张满是泪痕的苍白的脸，我一愣，才发觉苏禹浑身□□地被我紧紧拥在怀里，身上满是情爱的痕迹。我心中大骇，不敢置信地坐起来，脑海里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我勉强稳住心神，将被衾盖在苏禹身上，茫然地盯着他不语。十三悄然走进来刚欲说话，被我打断。“去请一位守口如瓶医术高明的太医来。”他愣住，不敢去看床上的苏禹，安静退了下去。
我思绪混乱，只呆呆看着苏禹，直到他迷糊地缓缓睁开眼睛，宛如初生婴儿般懵懂纯净。他看到我时怔了一下，随即像想起什么似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瑟缩了一下。
我的心刺痛了一下，仍是平静笑道：“身子还好吗？”他紧紧抿着唇垂眸不语。“苏禹，昨日并非你甘愿，你何苦来献身？是为了想要我的宠爱，还是苏之恒让你这么做的？”
我没有忘记昨天在听到十三向我禀告说我离开宴会后，苏禹和苏之恒先后离开时有多伤心，现在看来，原来两人交谈的竟是这件事。
他猛地一颤，“不是，不是大哥的命令，是我自愿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却惨然一笑，赴死般决绝。我轻轻握住他的手，注视着他，“苏禹，我本想等以后送你出宫，你自好过自己的生活。但如今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再放任不管，不管怎样，我都会为此负责的。”他怯怯地想要挣开我的手，我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一言不发，掌心接触一片温凉。
“来，我抱你去清洗。”我弯腰轻易地抱起他，他难堪地奋力推开我。“我自己来，你走开。”我不容拒绝地大步抱着他向宫里深处的温泉走去，他瘦弱的身躯太过于轻盈，我无法想象这样的身子如何承受了我一夜的欢爱。
心中疼惜更甚，我低头吻了吻他光洁的额头。“苏禹，我会对你好的。”他一颤，缩




言不由众 分卷阅读6
紧身子不说话。温泉的热水升起袅袅白烟，潮湿的空气贴在肌肤上。我伸脚试了试水温，柔声道：“害怕的话就抱住我。”我掀开他身上覆的被衾，他一打颤，羞愤地想要遮住身子。我笑道：“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他颓然地任我抱着他慢慢浸在温泉里，热水缓解了昨日过劳的疲软，但看着脸色苍白的苏禹，我知道他并没有那么好受。低头含住他的唇，有些霸道地不容他躲开，他眼眶泛红，味道甜美。忽然猛地一颤，瞪大眼睛失声道：“你做什么？”
我牢牢束住他的腰身，并不停止手上的动作。“腿抬起来些，不清洗的话你会腹痛的。”我柔声安慰道，有液体顺着我的手指流泻出他的体内，我忽然涌起一阵奇异的感觉，这个人承受着我的欢爱，我们已经这般亲密。
心中又怜爱又暴虐，我忍不住将他拥在怀中，以这般最亲密的姿势同他耳语。“苏禹，我知道你暗自爱慕苏之恒，但从现在起，你要一点一点把他忘掉，我要你爱上我。”他震惊地看着我，脸上闪过一丝秘密被揭开的恼怒。“我爱慕谁与你无关。”我捏起他的下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苏禹，从此之后，你的一切都与我有关。”
他呆呆地看着我，不知所措，拼命闪躲我的视线。我不忍再逼他，只帮他清洗了身体抱他回龙床上。宫人已经换了新的被褥，太医也早已守在了一旁。
我坐在床边，目光示意太医上前。苏禹惊惧地躲到床边，抗拒地缩在被子里，“言尧!你让他们出去!都出去！”“阿舜，你受伤了。”我温声道。他像溺水之人般绝望道：“我不要！言尧！你非要这般羞辱我吗！”他受惊地不让任何人接近，太医为难地看着我，束手无措。
“算了，你留下药走吧。”我叹口气无奈道，太医留下药后随十三出去，我淡淡扫了十三一眼，他点点头。
苏禹失魂落魄地靠着墙蜷缩着，像只受伤的小兽。我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起身穿好衣服。“你好好休息。”出了宫殿茫然地四处闲逛，我随口问道：“小鱼儿呢？”“回皇上，小皇子被宫里的嬷嬷看着呢。”我点点头，“过几天请位夫子吧，小鱼儿也该习字了。”“是，皇上。”
十三抬头看了我一眼，犹豫道：“皇上，卓公子昨日来找过您。”我一愣，“哪个卓公子？”“卓家大公子。”卓千沉，我挑眉，这一向对我怒目而视的卓千沉怎么回心血来潮找我。“走，去找他吧。”我笑道，抬脚就向卓千沉的玉沉宫走去。
☆、苏禹
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听到屋里面传来说话声，卓千央也在？我敲敲门，里面传来卓千沉不耐的声音。“是谁？”“是我。”我沉声道，里面瞬间安静了下来，几秒后门开了，卓千央笑靥如花。“阿尧，你怎么来了？”
我抬脚走了进去，“想来便来了。”卓千沉一愣，身子明显绷紧了些。我有些奇怪他的不自然，只是懒散地坐在他对面。“十三说你昨日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他生硬地别过头，“没事。”我笑了一下，“真是个别扭的孩子。”“我才不是孩子！”他恼怒地瞪着我。我莞尔一笑，淡淡道：“千央，你也坐下来吧，我有话对你们说。”两人一愣，惊讶地看着我。
我端起茶杯心不在焉地抿了抿，思索了一下后刚想说什么却不禁一怔，视线落在墙上悬着的一幅宣纸上，上面画着一座亭，一个玄衣少年低头吃着手中的桂花糕，神情专注柔和，糕屑沾到他白净的脸上，显得娇憨可爱。
我看向卓千沉，他意识到我的目光后脸瞬间通红，别扭地避开我的视线。我心念一闪，该不会…..微蹙眉，我定了定心神，若无其事地开口：“你们既然都在这里，我便一起说了。”顿了一下，“你们收拾收拾，过几天我便把你们送出宫。”
“什么!“两人惊声道，卓千沉腾得就站起来，愤怒道：“你当我们是什么？挥之即来招之即去吗？既已入宫为妃，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世人诟笑。”
我怔住，蜷起手掌，“你们年纪尚小，我不能看你们就此在宫中如同笼中鸟一样被囚禁，你们应该有更好的生活。”
我淡淡放下茶杯，“这是为你们好。”
“我不需要。”卓千沉咬牙切齿道。卓千央制止住他，“千沉，别冲动。”
难得见卓千央严肃起来，我挑眉，总觉得他们的反应太过奇怪。本来被父亲送入宫就是一件耻辱的事情，为在得知可以出宫后不仅不高兴，反而十分不情愿。
卓千沉不顾劝阻，反而更加气愤地讥讽道：“怎么，有了苏禹就想把我们打发走？看不出你原来竟是这般深情的人？“他果然知道昨夜苏禹在我宫中留宿的事情，卓千央惊讶地看着我，目光迅疾地闪过一丝隐晦的光，怔了一下笑道：“阿尧自从撞到头后整个人都变了呢，苏禹可真是好运气，能被阿尧这样深情对待。”
我听不出他的语气，只忧心苏禹是否还被心智困扰，便甩袖起身，“你们不必担心，我会安排好一切的。”说完大步匆匆离开，却被卓千央反常的凌厉呼喊停下脚步。“阿尧！”
我回头皱眉看向他，他的脸异常苍白，浅笑着问我：“阿尧，三日后是我和千沉的生辰，等过了那天再走可以吗？”“生辰？”我惊讶，复而一笑，“好。”
回宫后，我立在门口迟疑半晌，问侍立的宫人，“他上午怎么样” “回皇上，送进去的早膳和午膳都没有动。”宫人惶恐地低头。我叹气，“命御膳房做份热的，清淡些。”说罢推门走进去，屋里十分寂静，我几乎听不到苏禹的呼吸声。
心一紧，我疾步走向床边，沉声道：“苏禹。”床里面的人一惊，错愕地看着我，有些慌张地攥紧被衾。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下巴削瘦。
我放缓声音，慢慢坐在床边。“阿禹，你不要怕我，我不会伤害你。”他仍是警觉地盯着我，默不作声。宫人送进来热膳，我命他们放在一旁，端起一碗清淡的薏米粥。“阿禹，你身体虚弱，现在喝点粥吧。”我揽过他的身子，舀起一勺粥喂他。他僵着身子紧闭着嘴巴，我兀自喝下勺中的粥，扳过他的下巴深深吻了上去。
“不想喝的话我就这样喂你喝可好？”我微笑道，他嗔怪地瞪我一眼，耳根子泛红。“言尧，你不要这般过分。”我忍不住捏了捏他红扑扑的脸颊，“阿禹，你还真是可爱。”“我一介男子，怎么能用‘可爱’形容？”他反驳道。
我难得见他如此有生机，忍不住逗他。“在我眼里，你就是可爱。”我轻轻摩挲他的脸庞，深深地看着他明澈的眼眸。他抬头看着我，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我们的眼眸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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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慢慢交融，一种莫名的情愫蔓延开来，暧昧缠绵。
“阿禹，我很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我凑近他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白皙的脖颈上，蛊惑般喃喃道。他痴痴地看着我，薄唇无意识地张开，挣扎而困惑，“我…我….”
“不用急着回答我，我知道你还喜欢苏之恒，我可以等。”我抱住他，嗅着他身上的清香，心中情动。
他一颤，犹犹疑疑地半晌才伸出手来回抱住我。我心落下来，只贪婪地抱着他不肯撒手。喂他吃完了一碗粥，见他神色倦怠了些，我轻柔地拍拍他的肩膀。“阿禹，先别睡，容我为你上药好吗？”
他瑟缩，脸上闪过一丝羞耻，“不，我不要上药。”我放下碗，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瓶子，柔声拢了拢他耳边的长发，“阿禹，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不会。”
他垂着头不住地瑟缩，我抹了药膏细细为他涂抹，他紧紧攥着我的长袖，指尖泛白。抹完膏药后他已经出了一身冷汗，我心疼地为他擦去，“你早些歇息吧。”他不安地躺下来嗫嚅道：“你，你不上来吗？”
我淡淡一笑，宠溺地摸摸他的头，“别怕，我不会强迫你的。”他一怔，低声道：“谢谢。”“以后不用对我说谢，你既已是我的人，我定会待你好的。”我笑着一眼不眨盯着他微微泛红的清俊容颜，心中甚是欢喜。
☆、突变
守着他慢慢入睡后，我又静静凝视了他半晌才悄然走出宫殿。秦武已经漠然守在外面了，“今日教我暗器吧。”我想了想对他说道，他愣了一下点点头，依旧面无表情。
三天后便是卓家兄弟的生辰，这三天里我一直守在苏禹身边，对他细心呵护，有求必应，并时不时带了小鱼儿来陪苏禹。苏禹的伤慢慢好了起来，人也开朗了些，不再总是忧郁地蹙着眉。而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缓和，让我心中甚是高兴总是忍不住亲吻她，看他半是恼怒半是羞涩地脸色泛红，只想把人带在身边一刻也不分离。
卓家兄弟生辰这天，我提前将小鱼儿带来陪苏禹，告诉他我会晚些回来。他一怔，并不问为什么，只是淡笑着说知道了。看他并不在意的模样，我强忍住心中的一丝失落，只带好了东西向卓千沉的寝宫里面走去。
宫里仍是清清静静，早些时候派遣的一堆宫人们被卓千沉打发了一些，说是人多了烦，我也一笑而过任他自己安排。命十三在外面守着，我自己提了食盒径直走进门。屋里面很是昏暗，烛火悠悠晃晃，闪烁不明。
卓家两兄弟坐在桌前一言不发，秀丽的脸庞隐在阴影里，晦暗不明。
“怎地烛火如此昏暗？”我笑着走进去，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卓千央撑着下巴笑眯眯道：“这样才有氛围嘛，阿尧，你带了什么给我们？”
“过生辰怎么也不让宫人做些吃的，冷冷清清，不孤单吗？”我心蓦地一软，这么小的年纪在深宫中不得关心，没有朋友，本该在父母的怀抱里无忧无虑，却因为这皇权而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我打开食盒，“还好我早有准备，今日是你们生辰，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的，便做了些吃的与你们，且尝尝吧。”卓千央惊道：“阿尧，这是你亲手做的吗？”
我温和地点点头，一一端出来摆在桌子上，菜还温热，是我刚在小厨房里做的。“也不知你们喜爱什么口味，我便都做了一种。快些吃吧，一会就凉了。”
卓千央怔怔盯了我半晌，缓缓笑了，“阿尧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