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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茶碗的彼岸

    花朝仕说到此处,微一沉吟,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面色也有些发紧。

    万谦一听这话,脸色顿时也不好看起来。

    如今的局势扑朔迷离,竟然反过来了,董诚似乎抓住了他们的一些马脚,以至于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虽然,相对于长史和司马来说,录事参军的品秩非常低。

    不过录事参军却身兼一种特殊职责,这种特殊职责可不简单,足以震慑长史、司马,乃至刺史大人!

    这种特殊职责就是——监察州衙众官!

    在以前,即便董诚身负监察州衙众官的职责,但长史和司马任然可以越权,暗中掌控“功、仓、户”三曹的权柄。

    因为他们使用的手段都是明面上的,是阳谋,硬是压得董诚一个屁都不敢放,空有一身权力却使不出。

    但是如今不一样了,他们的“阴谋”,竟然被董诚抓住了一点点。

    以董诚的身份和职责来说,这一点点的“阴谋”,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致命的威胁。

    这一点,才是他们龟缩爪牙的根本原因。

    同时也是万谦被“董家女婿翻查仓曹旧账”这件事所摄,吓成惊弓之鸟的缘由。

    只不过这一点根本原因,花朝仕并没有对花间虎言明过。

    因为这件事儿对他来说,实在不光彩。直接说出去的话,让他的老脸往哪儿搁呢

    “虎儿啊,总之……此事暂且先放下吧,等局势稳定之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花朝仕脸上又恢复了笑容,捻着山羊须,一如往昔般自信。

    万谦则微微低头,脸上再也挤不出任何一丝笑容来……他没有花朝仕那般豁达。

    “好吧,爹!”

    花间虎见爹都这么说了,只得答应下来,不过当他侧过头去的一瞬间,脸上却浮现出浓浓的不以为是……

    三大“巨头”又聊了一会儿,花间虎借故离开,转过身去的刹那,脸色阴沉得厉害……

    等花间虎离开后,花朝仕瞧了一眼万谦,眼睑低垂,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缓缓说道:“万大人,送给刺史大人的礼物,已经准备妥当了吧”

    万谦立即拱手道:“大人,下官已经准备妥当了。白银一万两整,今晚趁夜色送入刺史大人私宅。另外,还有三位从扬州采买来的瘦马,今夜也一并送入刺史大人私宅……”

    万谦嘴角隐隐抽动,因为他肉痛!

    花朝仕缓缓点头,盯着万谦嘱咐道:“切记,此事一定不能走漏任何风声,因为在这江州城中,除了董诚以外,还有鄱阳王的密探在暗处虎视眈眈,他们如蛇鼠虫蚁,遍布全城每个角落,万不可懈怠大意。”

    “大人,下官省得,下官已经做好了周密的安排,保管妥当!”万谦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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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哎呀,夫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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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鄱阳王翻看文书的动作猛然一顿,脑袋抬起,盯着王府管家。

    “那祝修远……在翻查仓曹留存的陈年旧账”

    “回禀王爷,的确如此。”

    鄱阳王放下了那份文书,捻着山羊须沉思半晌,眉头逐渐紧皱。

    “你怎么看”

    鄱阳王似乎没有想明白,祝修远此举的目的何在。

    也有可能是因为如今的局势复杂了,鄱阳王要顾及的事太多,一时间思虑不到这一块,所以罕见的询问了管家的看法。

    “王爷,老奴……以为这只是祝修远的无心之举。”管家脑袋高速运转。

    “哦,怎么说”

    “王爷您想,祝修远初任仓曹的司仓参军事,定然想方设法摸清仓曹的一切。除了仓曹的日常事务之外,可能还包括仓曹历年遗留下来的陈年旧案,祝修远将之一一找出,并加以处理,以免重蹈前任司仓参军事的覆辙。”

    “嗯,有点道理。江州长史把持仓曹多年,想必有许多不法之事,淹没在了仓曹的机密文书之中……你说祝修远此举,是不是冲着江州长史去的”

    “王爷,老奴以为有这个可能,不过那祝修远甚为年幼,如今年方不过十五……老奴以为他不可能主动挑起此事,这后面恐怕是董诚的授意!”

    “也罢,且看祝修远下一步的动作吧,你持续关注此事。”

    “是,王爷。”

    “对了,江州刺史、长史、司马等,最近可有异动”

    “回禀王爷,江州刺史还是称病不出,长史和司马仍旧收敛锋芒。近来州衙之中,最为活跃的大官竟然是董诚……对了,据密探回报,昨日深夜,江州刺史曾秘密出府,进入了城东的某处宅院,直到黎明拂晓时分方才回去。”

    “哦”鄱阳王来了兴趣,追问道:“详细讲来。”

    “是,王爷。刺史大人的行踪甚为严密,我们的密探不敢过于靠近,以免打草惊蛇……所以刺史大人深夜前往私宅所为何事,密探并未探查到。天亮后,私宅中有一马车驶出,密探觉得蹊跷,遂一路跟踪。却见那马车驶入了城外南边的荒山,在一荒无人烟之处,赶车的人挖了一个大坑,然后从马车中抬出三个长条物,用草席裹着,丢入大坑中掩埋了。”

    “哦,抛尸荒野”

    “回禀王爷,正是如此。等马车驶离后,密探掘开大坑,将三个草席裹住之物取出一看,原来是三具女果尸,看其身材样貌,应该是扬州来的瘦马。”

    鄱阳王微一沉吟,吩咐道:“派人潜入那处私宅,一寸土一寸地的给本王探查明白了。”

    “是,王爷!”

    “金钱、名利、美人,历来相互依存……本王相信,那处私宅不简单,应该不仅仅只有美人。”

    “王爷英明,老奴这就下去安排。”

    ……

    ……

    一连五天的时间过去了。

    整个江州的局势无甚波动,一如往昔般平静。

    江州刺史曾迫于压力,“拖着病体”开堂,审理了两个大案,然后又没了动静,继续称病在家,继续做他的“甩手掌柜”。

    江州长史和司马也一直龟缩着,他们每日虽然也来州衙正常上值,但非常低调,日常事务都交由副手去处理,也不主动挑事惹事,似乎整个州衙之中,已经没了长史和司马这一号人物似的。

    表面上风平浪静。

    其实暗地里已经暗流汹涌!

    衙门中的某些老油条,大半身混迹在衙门,可以说“见多识广”,早已经练就了一对堪比猫狗的鼻子,嗅觉异常灵敏。

    他们已经隐隐约约的,嗅到了一丝不对劲儿,那条潜藏在风平浪静之下的汹涌暗流,犹如天上压低的乌云,笼罩在每个人的头顶,让人呼吸都不顺畅……

    这些老油条自然小心翼翼起来,神神秘秘的,搞得那些“嗅觉”不怎么灵敏的人,也看出了部分端倪,跟着警惕起来……

    一时间整个州衙中人心惶惶,莫名压抑……

    实际上,老油条们将“潜藏在



066 “手痒”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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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地无银三百两!

    看着董淑贞这么一副小表情,活灵活现的,一点也没有害了风寒的觉悟,还在这搞鬼……祝修远都被气乐了。

    他提着食盒的手往上一抬,顺手往旁边一送,直接送进夏舞怀里。

    夏舞侍立在旁,被食盒“撞”了一下之后,面色茫然,不过两手下意识伸出,抱住了食盒两侧。

    祝修远提着食盒的手一松,撤了回来。

    夏舞立即感觉到了食盒的重量,同时面色恍然,醒悟过来,原来姑爷的意思是让她帮忙拿着食盒啊。

    所以她立即抱紧了食盒,以免掉落。

    “把手给我。”

    腾出手来的祝修远一身轻松,直接坐上董淑贞的床沿,对董淑贞伸出一只手,手掌摊开。

    董淑贞偏了偏头,有些疑惑,更多的是羞涩,不过还是十分听话,将被褥之间的小手抽出,放在了祝修远“巨大”的手掌中。

    接触的刹那,除了莫名的心悸之外,还感觉好暖和!

    而祝修远摸了一下之后,眉头不由一挑——

    好冷!

    冷得像冰棍!

    祝修远叹了口气,亲自捉着董淑贞的小手,将之塞回被褥之间。

    “怎么了夫君”

    董淑贞见祝修远叹气,忍不住好奇问道。

    祝修远瞧了瞧董淑贞,只见她只露出了一颗头,面色绯红,一双大眼亮晶晶,有莫名的光华流转。

    祝修远闻言叮嘱道:“娘子,如今你生病了,最是惧寒畏冷的,一定要保持手脚四肢的温暖,不能再受冷了,以免病情加重。”

    “好啦好啦,夫君,你怎么跟爹爹似的,人家乃是练武之人,身子好着呢……况且又吃了药,应该没事吧”

    “听话,不然以后不带你出去玩了!”

    祝修远只得祭出他的终极大杀招……

    丢脸啊,如果不用这招,他很有可能压制不住他的小娘子。

    “夫君别啊”董淑贞努了努嘴,差点从卧榻上蹦起来,结果自然是被祝修远按回去了。

    “妾身知道啦!”

    祝修远稍稍点头,接着又看向抱着食盒的夏舞,嘱咐道:“夏舞,你可要将娘子看好了,这风寒之症可大可小,更何况……总之不能讳病忌医,明白了吗”

    “是,姑爷,奴婢明白了!”

    祝修远又盯向卧榻上只露出了一颗头的董淑贞,眼皮不由直跳,因为他的眼角余光瞥见了让人哭笑不得的一幕——

    董淑贞竟然冲他扮了个鬼脸,还吐了舌头……

    等祝修远看向她的时候,她立即恢复正常,呆呆萌萌、一脸乖巧的模样看着祝修远……

    祝修远苦笑着摇了摇头,起身说道:“好了,你们在家好好休息吧,我这就去衙门了。”

    “夫君,妾身要吃刘大娘家的葱花蛋饼!”

    “好,为夫回来给你带!”

    “夫君,夏舞说要吃桃花烧麦!”

    “好……”

    “夫君,秋雯昨天晚上悄悄和妾身说,她想吃柳叶糖。”

    “好,知道了……”

    ……

    半刻钟之后,祝修远与岳父大人一起来到州衙。

    在州衙门口,马车虽然停下了,但祝修远并没有第一时间下来,而是等岳父大人先进衙门之后,他才从马车上跳下来。

    祝修远蛋疼,这都是上次扯谎之后的后遗症。

    ……

    仓曹。

    祝修远的值房中。

    祝修远伏案而坐,紧盯着桌案上的一张“图表”!

    这真是一张图表,准确来说,是一张“柱状趋势图”,用毛笔在一张宣纸上手绘而成,表头的位置写有几个大字:江州赋税趋势图。

    “大人,此图……”

    祝修远的桌案前,一左一右各站着一位书吏,一个是仓曹上佐刘文同,另一个是祝修远从众位书吏中提拔的“数据处理高手”,名为罗定。

    踌躇着问出这半句话的人,是仓曹上佐刘文同。

    只见他半伸着手,指着这幅图表,嘴角嗫嚅着,说出四个字之后,却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因为就连“提问”如此简单的问题,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提问,或者说该问什么。

    祝修远亲笔画出来的这幅图表,是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

    不过刘文同一想,又觉得不太妥当,问话……或者应该说请教,请教只请教一半的话,算是对上官的不尊重吧!

    于是,刘文同瞅向这幅图表的表头,盯着那几个字,想从图表的“题字”上找到一个突破口……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刘文同同学咬紧了牙关,一张脸强装淡定的样子,



067 户曹?快到碗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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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缴纳赋税的……户数”

    刘文同十分震惊,当即顾不得能够引发他憋笑不止的表头,将头凑过去,仔细查看这幅图表。

    他面色极其严肃认真,好像看的不是一张图,而是一份定人生死的生死簿!

    祝修远挑了挑眉,瞥了刘文同一眼,心中十分诧异。

    这刘文同的表现也太夸张了吧!

    不就是江州缴纳赋税的户数么,难道这个数据很特别代表了某种特殊的意义

    祝修远歪着脑袋,瞅着越来越靠近的刘文同,他干脆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部分位置,好让刘文同看得更爽,看得更舒服。

    整个值房中都安静下来了,祝修远的视线转来转去,从桌案上的图表,转到一脸严肃加认真的刘文同,再转到罗定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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