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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开二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郦优昙
铁柱很少跟村里人靠这麽近,他有点害羞,也有点不知所措,他咳了两声,没好意思说话,等到大家伙儿满足了,他们小俩口才赶着车往家里去。
一到家铁柱就先把驴子拴在家里的水井旁边,梅子打了点水给它,又匆匆寻了些绿豆给它吃。驴子打了个响鼻,叫了两声,低头甩着耳朵吃将起来。铁柱去东屋找了斧子跟绳子,就要去後山的地上去砍树。梅子忙着把板车上的东西朝下卸,夫妻俩各自分工,都忙得不可开交。
後山离家里很近,越过条小河就到了,铁柱没用半个时辰就回到了家,还扛了一大堆鲜草。把木头堆到墙角,又看了眼驴子的大小,他乒乒乓乓又是砸又是堆,忙活了好一阵子才算有个样儿。梅子在堂屋把东西分类,米面太重,早让柱子拎到东屋放食物的大缸里了。在镇上买的水果糖块她则放到了西屋大炕床头的箱子里,调料等其他东西就全部放在堂屋碗柜下面。
今天有白面,她想蒸馒头,要发面得早点发才行,看柱子好像还有好一阵子才能盖好,她得快些。想着,梅子便端了盆接了点水开始和面,完了便去淘米切菜,等到一切准备好了,粥煮的差不多稠烂了,面也就发好了。此刻天色尚早,堂屋还看得清楚,她拿了蒸笼,把捏好的馒头放到锅里,添了点水便开始烧水开始蒸,她时刻注意着时间,半个时辰後灭了火,出锅屋的时候铁柱正牵着驴子拴进驴棚里,梅子便顺手把鲜草和水都端了过去,让铁柱快些去净手准备吃饭。
这顿饭较之平日要好许多,白米粥被梅子煮的稀烂,馒头松软喷香,铁柱食欲大开,吃得竟比平日还多,连不爱吃的青菜都吃了大半盘。梅子也是很久没有吃白米白面了,食量比平时也大了一些,巴掌大的馒头吃了一个半,剩下那半个给了铁柱。
吃完饭收拾收拾,两人都是疲累之极,便早早上床歇息了,铁柱还想着要干那事儿,被梅子严词拒绝。这回他拿指甲挠墙也不好使了,挠了很久後,他自己也觉得没趣,只好搂着媳妇睡觉,不过第二日早上,梅子还在昏昏欲睡的时候,就被他压在身下就地正法了。
梅子被他弄得下面酸疼不已,爬都爬不起来,偏生铁柱害怕她找他算账,给她擦了身子又准备好乾净衣物後就跑到铺子去了,梅子当然不能看着他不吃饭,等他走後,强撑着爬起来,把昨晚剩下的馒头热了热,又煮了粥,把前些日子腌的大白菜拿了些出来,去门口喊铁柱回家吃饭。铁柱已经脱了衣服,火炉里面的火烧得旺旺的,他裸着上身打着一把铁鍁,每一下都是火星四溅。梅子站在门口瞧着他,忍不住问:“柱子,你冷是不冷?”
铁柱抬眼一瞅是自家媳妇,连忙嘿嘿傻笑两声,抹了把额头的汗:“不冷、不冷,媳妇儿,你冷吗?里面可暖和了,你要不要进来烤一烤?”
梅子看着他结实的上半身,一块块肌r凸出来,显得无比有力和诱惑。她居然忍不住深吸了口气,才道:“饭做好啦,你先穿上衣服来吃饭吧。”
“诶,俺就来!”看着媳妇好像没有对自己之前干的混事生气的意思,铁柱嘿嘿笑,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披了衣服就出来了。梅子赶紧几步走上前帮他把衣服扣好,这时候正好住在旁边的铁四叔两口子扛着锄头出门了,见梅子这般体贴,当下笑话了几句,梅子脸皮薄,一下就红了,倒是铁柱心里窃喜,就知道傻笑,心里颇为受用。
铁四叔两口子一眼就瞧出梅子不好意思了,毕竟是新媳妇,脸皮薄正常,便笑着告辞了。梅子捂着红透的俏脸跑进堂屋,故作冷静,抿着嘴巴给铁柱盛饭,铁柱犹然嘿嘿笑着,端起粥碗喝得唏哩呼噜的。梅子递过去个馒头,他接着就啃起来,还不忘招呼媳妇一起吃。
吃过早饭,梅子洗衣裳喂**喂驴,铁柱继续打铁去,快晌午的时候,梅子刚把衣服晾好准备做饭,突然看到铁柱跟头牛似的冲了进来,连衣服都没穿,全身汗哒哒的,满脸的怒色,看到她叫了声媳妇就奔东屋去了,出来的时候手上拎了把镰刀,怒气冲冲火气大的就往外奔。
梅子一瞅,这事情好像不大对劲儿,赶紧追上去把人拦住,铁柱很听她话,给她拦住了,但是满脸的愤怒却是实打实的。
☆、(11鮮幣)田水之爭(下)
田水之争(下)
“怎麽啦,怎生一脸的火气,发生啥事儿了?”双手攥着铁柱的衣袖防止他因为冲动跑出去,梅子朝门外瞅了瞅,什麽都没有,眉头慢慢皱了起来,不知道他是被什麽刺激了,怎麽一下变得这麽冲动。“柱子?”她扯了扯他的袖子。
铁柱深深吸了口气,怕自己口气不好会伤了媳妇的心,但说话还是瓮声瓮气的:“没事儿,媳妇你甭担心,待家里等俺就成了,俺一会就回来。”说完刚好看到锅屋门口竖着的一g木棍,拾起来掂了掂,觉得很顺手的样子,於是甩到肩膀上扛着就要朝门口走,不过被梅子抓得紧,刚抬脚,一步都没迈出去又给她扯了回来。“你跟我说说,不说清楚你不准出去。”
被媳妇拉住,铁柱有气也不敢发,只好一五一十地说实话:“刚刚二蛋来找俺,说是大伯给人欺负去了,叫俺赶紧过去帮忙。”
梅子一听就觉得不大对劲儿,她虽然跟铁大伯没见过几次面,但也听说他是个极好相处的老好人,在村里几乎没跟人红过脸,村里人跟他都相处的很好,没听过他欺负人或是被人欺负的事情。想来,又是铁大娘惹事儿了。“那你也不能拿着镰刀木棍去哪,这样一过去,就算小事也给你整成大事儿了。还有,你说二蛋来叫你,那二蛋他人呢?”
“他去家了,说是要读书啥的,俺看他也不能打,就那小身板,俺一g手指头就能把他给戳倒,媳妇你信不信?”
瞧着铁柱那一身煞气,好像自己能打架是什麽了不得的本事一样,梅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把他手上的镰刀木棍都夺了下来扔到一边。“是是是,我信,但是你不准拿这些东西去,跟人家好好说话,知道吗?”
“可是——”铁柱眼睁睁看着武器被媳妇夺走,想拿回来又不敢,顿时一脸菜色。
“你也不想想,大伯人那麽好,怎麽可能会跟人红脸,肯定又是大娘招出来的事儿。”把铁柱的衣服扣好系好,梅子把身上的围裙解了下来,牵着他的大手就朝门口走,铁柱觉得媳妇说得对,要是大娘招事,那大多不是别人的错,自己这样贸贸然扛着镰刀木棍过去怎麽行。“媳妇……俺一人去就中了,你待家吧。”边说边想挣开梅子的手,但梅子握得可紧了,就是不许他松开。“你脾气那麽冲,要是跟人强起来,少不得要动手脚,我可不放心,你力气那麽大,村里谁能打过你,要是受伤可就不好了,还是我与你同去比较好。”
好像媳妇说的句句都在理,铁柱挠挠脑袋,乖乖跟在和一起朝门口走。闹事的地方离他们家不远,就在村口那块菜地附近,隔得老远就看见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而铁大娘泼辣的骂声刺耳的传了过来。见状,梅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真与大伯无关,想来铁二也是怕说铁大娘惹事柱子会不去才撒谎说是大伯被人欺负的。
等到他们走近,也就把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原来铁大伯家的地跟铁四叔家的是靠在一起的,由於多日来未曾下过雨,地都旱了,所以村民们商量着赶紧上水,不然地都要裂了。铁大伯家来得早,又带了水斗子,便把河水朝两家流的通道合到了一起,还堵死了人铁四叔家的垄子。铁四叔一家当然不愿意,可铁大娘又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就算自己理亏,她也不愿意落了下风,偏偏铁四婶也是村里出了名的泼皮破落户,骂起人来毫不逊色,铁大娘见没法了,自家当家的一句话也不说就知道蹲在田埂上闷头抽旱烟,大儿子嫌丢人早跟儿媳回家了,小儿子胆小的很,也不敢出来,她这才支使铁二去喊铁柱,想着若是柱子在,就能撑个场面了,那铁四叔一家肯定不敢跟自己较劲儿。
听清楚了事情的缘由,梅子暗地里便有些後悔自己带着柱子来趟这趟浑水,早知道的话,她是定然不肯让柱子出来的。铁大娘在村里风评不佳,柱子因为脾气暴躁,又爱打架蛮横不讲理,在村里也属於狗见狗逃人瞅人避的,她可不想自家汉子也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可能这样会很自私,毕竟铁大娘也算是同宗的长辈,但梅子怎麽也无法说服自己像以前那样心怀大爱,认为天下大同,不应有任何歧视。再说了,铁大娘待柱子也并不好,她现在只担心关怀铁柱,其他人,她早就管不了了。
岂料早有眼尖地瞅着铁柱两口子过来了,堵在前面的都给让了路,兴许是想看看他们怎麽应对。梅子这下就是转身想走都走不了了,只好松开了铁柱的手,硬着头皮挤了进去。她可从来没试过为理亏的人求情,只觉得面上发烫,心跳得厉害。“大伯,大娘。”还偷偷掐了柱子一把,让他也问候一声。
铁四婶跟梅子向来极为交好,见梅子来了,脸上怒色稍散,拉着梅子的手就诉起苦来。铁大娘一看,也不甘示弱,抓着铁柱罗里罗嗦地也开始说,小俩口被弄得脸色都青了,铁柱脾气不好,被铁大娘一缠,就差没发火了,幸好梅子用眼神制止了他。“四婶儿,这的确是我家的不是,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待会儿我让柱子把那垄子挖通,再让他帮你们上水去,你看这样成不?”
铁四婶虽然泼辣,但也不是不讲理的,当下笑笑道:“那就不必了,又不是你跟柱子的错,待会儿啊,俺跟你四叔再挖回去就中了,对了,昨儿俺娘家送了些大山药来,梅子你等来拿几个回去尝尝,味道可不错了。”
梅子自然是满口答应,她生得俊俏,说话虽是柔声细语,但却不失威严,寥寥几句话也能说得人心里舒坦。要说这事儿到这其实就可以了,偏生铁大娘就是不爱别人过得比自己好,跟铁四婶吵的时候她心里烦躁,想把铁柱找来撑个场面,铁柱肯定会来,但她没想到梅子居然也来了。再一看对自己冷言恶语的铁四婶跟梅子说话却那麽亲热,这不是打自己脸吗?梅子也是的,这麽多乡亲邻居,居然当着她的面跟铁四婶说的那麽欢,她心中焉能不恼,当下说话就跟长了刺一样:“挖回去?你说挖回去就挖回去啊?真是没见过这样的媳妇,叫自己汉子给人白做工,又不是什麽千金大小姐,白做工能赚银子吗?!”
☆、(11鮮幣)此章無題
此章无题
铁大娘的这一顿抢白,让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变了。本来这事儿到这里完全就可以了,大家握手言和,就当做什麽都没有发生过,铁四叔跟柱子家的关系也不会受到什麽影响,谁知道铁大娘会有如此作为。围观的人都眼巴巴地瞅着梅子,等看她如何反应。
岂料梅子却什麽都没说,反而当做是没听到似的,倒是铁柱浓眉倒竖,嘴巴一张眼看就要破口大骂,众多好事的都等着看戏呢,梅子当然看在眼里,她手一伸便拉住了铁柱的衣袖,对着他摇了摇头。铁柱的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碍於怕媳妇生气,这才强自压制了下来。“柱子,你拿了铁鍁把四叔家的田垄挖开,待会儿咱帮他们家上会儿水。”
铁柱应了一声,抓起地上铁大伯家的铁鍁,两三下就把田垄重新挖开了,然後抓起水斗子,刚想招呼铁四叔来上水,岂料铁大娘却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脸上大有不找事不肯甘休的意思。“柱子家的,你这是干啥!你说的那都叫啥话,居然叫柱子帮别人家忙,有你这样当小辈的吗?好嘛,俺家地都旱死了你也没吭个声儿,这别人家欺负俺家,你不叫柱子帮忙就算了,这可倒好,还帮着外人来欺负俺们!”
真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梅子深吸了口气,依然当做没有听到,还拉住了冲动的柱子。不理会铁大娘,并不代表不理会铁大伯。虽然铁大伯向来惧内,又是个老好人,但这样的人发起脾气来才是最吓人的,哪怕是刻薄的铁大娘也得怕他三分:“大伯,今日在之事,究竟谁是谁非,大伯定然是晓得的,既然大伯在场,梅子亦不敢僭越,还请大伯做主为好。”
她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本来有长辈在,小辈就没有说话的份儿,此时铁大伯即使是不想说也得说了。他又吧嗒吧嗒吸了两口旱烟,咳嗽了两声,站起来,一把将铁大娘拉回去:“胡咧咧些什麽,赶紧回家做饭去!”
哪怕错的是他妻子,他也不会当着村里这麽多人的面扫自己妻子的脸,这样呵斥几句已经算是极限了。铁大娘嫁给铁大伯这麽多年来,就见过他发两次脾气,一次是因为自己虐待他跟那个死鬼前妻生的女儿,一次是因为自己把铁柱赶出了家门,这样当着村里人不给自己面子,还是生平头一次。当下,她居然真的被震吓住了,讷讷的一句话都没敢再说,只是狠狠剜了梅子一眼,气呼呼地转身回家去了。
这出闹剧到这里才算是真正的结束,围观的村民见看不着什麽好戏,纷纷扼腕离去,原地就剩下铁四叔夫妻,梅子铁柱小俩口还有铁大伯。
见人少了,铁大伯才走到铁柱面前,似乎想道歉,但又碍於面子不知道该怎麽说。铁柱向来敬重这个把自己拉拔长大的大伯,从不对他显露坏脾气,沉默着无言。梅子见气氛实在是沉重,便轻笑着打圆场:“大伯,今儿中午不如到我们家来吃晚饭吧,柱子前几日进山打了很多野味,我们家里还留了许多,您跟柱子又很久没聊聊了,待会儿我给您热点小酒,让柱子陪您喝几杯,说说话,您意下如何?”
铁大伯当然不会不愿意,自从柱子从他们家搬出去之後,他与柱子便愈发疏远了,不过好在柱子娶的这个媳妇儿是个有眼气的,懂事也能干,他真心替柱子觉得高兴:“好好好,那就麻烦了。”
梅子摇摇头:“不麻烦。”
铁大伯又呵呵笑了笑,跟铁四叔又寒暄了几句,扛起铁鍁水斗子回家去了。梅子跟铁柱要帮铁四叔家的忙,可铁四叔却不愿意,硬是让他们回家去早点弄饭。梅子拗不过他们,说了几句话便跟铁柱也回去了。一路上铁柱的脸色不大好,表情也是戆戆的,梅子看出他心里不舒服,却没问,因为知道某人肯定会自己受不了说话的。“媳妇儿……”
“嗯?”
“你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啊。”梅子笑笑,给他把弄脏的衣摆拍乾净,继而道:“倒是你啊,这冲动的x子得好好改改。大娘人不好,咱们不同她亲近就是了,反正日子是咱们的,又不是她来帮咱们过。说起来她毕竟也是长辈,哪怕错不在我们,说出去,也是不好听。”把他推进铁铺,“继续干活儿吧,我做饭去,待会儿你去打点酒来,今天准你喝酒。”
原本还一脸忐忑的铁柱一听今天有酒喝,整张脸都亮了:“真的?!”
梅子正从怀里掏钱,数了几个铜板给他:“你再问的话,我说不定就要反悔了。”
铁柱连忙把媳妇手里的铜钱抓过来,嘿嘿傻笑。梅子摇摇头,拎起裙摆去屋里,准备把酒壶刷洗乾净。大概再有一个多时辰就到晌饭的时间了,她得抓紧点才行。
把r切好,一切材料准备妥当,又煲了锅汤,先前腌的大白菜也拿了出来切成条,刚好凑了五菜一汤,这在农村已经算是相当丰富的了,大多数人家哪怕是过年也吃不上这样的饭菜。
不过让梅子讶异的是同柱子一起来家里的不只有铁大伯,铁四叔和铁三哥居然也跟着一起来了。梅子是女眷,按规矩是不能上桌的,她早早把酒放在锅里用热水温着,这会儿刚好入口,酒盅也用热水烫过,擦乾净搁在桌子上,看起来特别乾净利索。铁大伯这是在铁柱成亲後第一次来到他们的小家,见家里各处井井有条整整齐齐,角落抹布,什麽都是乾乾净净的,顿时露出笑容来,看来柱子娶的这个媳妇儿当真不错。
三个汉子倒了酒喝将起来,推杯换盏间更是讲得口沫横飞,梅子无奈地看了一眼,把下酒菜都端了上来,椒盐花生米,酸辣白菜,都是开胃的小菜,她手艺又好,花生米在嘴里嚼的喷香,铁柱向来喜欢吃这个,喝着小酒就着花生,可谓是美事一桩。再加上蒜黄炒r、干煸鹿r和青椒肥肠,简直就是人间最大的享受了。
“柱子媳妇,别忙活了,过来一起上桌吃吧!”铁大伯出声招呼。
梅子笑笑着拒绝了,他们汉子在一起喝酒讲话,她上去做什麽,反而让他们原来能说的都说不了了。正准备看看骨头汤煮好了没,谁知道敞开的大门口似乎有人影闪来闪去。
☆、(12鮮幣)關於鐵妞
梅子觉得奇怪,便出去看,岂料却看到铁二还有一个没见过的姑娘,那姑娘看起来有些胆怯,铁二的胆子已经算是够小的了,她居然还是躲在铁二身後的,一双眼睛不时地朝梅子脸上看,但又不敢看太久,梅子一看她她就吓得移开视线了。“你们……”
“堂、堂嫂……”铁二结结巴巴地开口叫人,梅子没有漏看他狠狠掐了身後的姑娘一把,那姑娘吃痛又不敢叫出来,全噎在嗓子里唔唔着,眼里含着泪花,浑身哆嗦着从铁二身後走了出来,跟着叫了声堂嫂。
她这一叫,梅子就知晓她是谁了,想来便是铁大伯亡妻所生的女儿铁妞儿了。想想她的年纪应该比铁柱小不了多少,应该也得有双十年华了,可为何看起来却如此瘦弱,面颊身上还都是脏兮兮的,眼神无比地胆怯和不安,好像曾经遭受过很多虐待。“你好,你……别害怕,来。”她伸出手,铁妞儿却只是看着她的手,不敢搭上来,嘴巴张了张,回头看了铁二一眼,铁二瞪她,她便又怕的缩回去了。
铁妞儿不敢同自己亲近,梅子也没办法。她微微一笑,收回手,问铁二:“怎麽,有事要找大伯妈?”
铁二似乎也有羞耻之心,他扭着手指头,没敢直视梅子的脸,磕磕绊绊支支吾吾地道:“那个,那个,俺娘说,说俺爹在堂哥家吃饭,让俺带着铁妞儿也来沾沾光,说她今天晌午的时候被爹气得心口窝疼,做不了饭……”
不需要再往下说了,梅子大概能想出来下面还有什麽。言下之意无非便是早上她跟柱子没有帮忙,所以让铁二跟铁妞儿到家里吃顿饭,算是补偿了,他们俩来并非是找铁大伯有事,而是被铁大娘赶来专程赶饭的。“没事的,进来吧。”
铁二红着脸进了,铁妞儿跟在他身後,吓得g本没敢看梅子,像是做贼似的。
堂屋正喝酒的三个汉子也看到了,铁大伯眉毛一下皱了起来:“你俩咋来了?”
铁二便又把其母说的话给重复了一遍,这无疑是在扫铁大伯的面子,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可是碍於有旁人在,到底不好意思责骂,气哼哼地让他们坐下了。梅子注意到期间他g本连看都没看铁妞儿一眼,好像没瞅着这麽个大活人似的。“铁二啊,你带着铁妞儿先坐下来吧,我去给你们盛点米饭,他们这几个还要喝好一会儿呢。”
一看媳妇要去盛饭,铁柱立马跟着站了起来:“媳妇,俺跟你一起去。”
两人端了几碗米饭出来,铁二跟铁妞儿的眼神一下就亮了,不过有铁大伯跟铁四叔在桌上,他们不敢大快朵颐,小口小口地吃着饭,间或夹一筷子菜,梅子对铁二无感,只觉得这孩子虽然胆小害羞,却并非纯良之人,但铁妞儿不同,她都这麽大了,可看起来却好像是智力上有些问题,眼神闪躲,动作什麽的看起来都像是个小孩子,虽说女儿家大多容易害羞,可她也太夸张了!
铁大娘对铁妞儿定然不好,否则她身上也不会穿的破破烂烂,到处都是补丁,连脸上都是脏兮兮的,头发乱得像是稻草,不知多久没有洗过梳理过了。其实她这样的穿着并不奇怪,村里人大多都是这样脏兮兮的,整日都在做些chu活,要如何穿干净衣服?但奇就奇在铁二的穿着,和铁妞儿一比,他简直可以说是奢侈的了。不仅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一个补丁都没有,布料甚至还是颇为昂贵的缎子。瞧他十指纤白,分明就是没做过一点家事,可铁妞儿的双手,不仅指甲缝里满是泥垢,皮肤chu糙,手背上青筋突出,指节上还到处都是已经化脓的冻疮。也不知道铁大娘平日里到底是如何使唤她的,才把她弄成了现在这麽个模样。
短短一炷香的功夫,铁妞儿已经添了三碗饭,梅子不禁觉得可怜,她是多久没有吃饱过了?见铁妞儿吃得急,她忙倒了碗水给她,铁妞儿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咕咚咕咚喝了大半。
岂料铁二却是嫌她吃相不雅又chu俗,竟在桌下踩住了她的脚。铁妞儿疼得冒泪,死死地咬住嘴巴不敢出声。梅子瞧得清楚,心里不禁气愤难平,上前一把抓起铁妞儿,铁妞儿嘴里咬着块鹿r,满眼惊慌。铁二见梅子过来,立马松脚,梅子便把铁妞儿带到了铁柱旁边,让他照顾着她些,然後淡淡地睨了铁二一眼。他似乎也知道自己欺负铁妞儿的行径被看到了,立刻低下头吃起饭,哪里还敢抬头。
铁柱有点m不着头脑,他虽然幼年便在铁大伯家住了,但是跟铁妞儿并无多少亲近,一是因为整天被支使着干活,二也是因为铁妞儿x格怯懦,看着谁都害怕,他又chu鲁,也不想吓着她。要不是今天铁二带她来他们家,他都要忘了自己还有这麽个堂妹了。
把铁妞儿安排在铁柱身边,那麽铁二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造次了。梅子放下心後,便去锅屋,又来了俩人,菜可能不大够,还是再炒几道好了。
她在锅屋翻炒着菜,又要放材料又要看火,虽然称不上手忙脚乱,但一时间也有点忙不过来。正准备放小火的时候,铁柱却钻了进来。梅子吃惊,问:“你怎麽过来了,不陪大伯跟三叔喝酒啦?”
“不喝啦不喝啦,一点都不好喝。”铁柱哼了一声,搓了搓手帮她烧火,灶台前堆积着的柴火有点大,他轻轻松松一手就掰开了丢进去。
梅子笑了,“你不是喜欢喝酒吗?怎麽现在打了酒,你却不喝了?”
铁柱挠了挠脑袋,嘿嘿一笑:“反正就是不爱喝了。媳妇儿,你又要炒啥啊?”一想起媳妇的好手艺,他就忍不住要吸口水。
“有几颗白菜都快冻坏了,只炒点白菜,再把鹿r炒一点,我看大伯跟四叔都挺喜欢的。”说完又道,“你不是也很喜欢?”说着顺手抓了把辣子撒了下去,铁柱特别能吃辣,要是哪道菜她的辣椒放少了些,他自己就会弄点酱醋和成辣酱,直接把菜放进去涮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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