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们约会吧

爸爸，我们约会吧
作者：常在心




爸爸，我们约会吧 1-5
《爸爸，我们约会吧》 01
一
闻初九这天夜里刚杀了人，准确点来说，他只是放了一把火，把白虎堂老大给端了。他自认为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但他不知道，早在他放火时，那家几口子早就被端了。
而他放的那把火，很好的掩盖了所有的秘密。
闻初九在道上小有名气，那是因为他跟了一位名气响当当的老大，他混的那个帮派叫青龙帮。
而问闻初九为什麽加入青龙帮，他只是觉得那很屌。
闻初九放了火，其实浑身都在颤抖，这是他第一次干坏事。事後他跑到後巷，拿起zippo假装姿势很屌的点了一支烟，突然一只黑猫从上空跳过，他吓得把zippo摔到地上。
打火机掉在一个大纸箱旁，乌漆抹黑，闻初九用手去捞著，捞了半天还是找不著。
他有点生气，狠狠一脚踹在纸箱上，却发现，纸箱里好像有活物，发出了声响。
闻初九汗毛都竖起了，他拍了拍心口暗道，干，难道见鬼了？不会这麽邪门吧？
不过思及出门前拜了关二哥，他又平静了些，应该不会有事吧。
突然，一只小手捡起打火机，举到他面前，声音稚嫩，“这是你的打火机吗？”
“不，是你的。”那一刻，闻初九想起了某口香糖的广告，只是今夜的氛围实在不太浪漫。
他吓得连吼带叫，一溜烟跑出後巷，毕竟他没忘记，他刚杀了人。
闻初九回到堂口，早有一群人在那等著他，闻初九觉得他有一种大哥凯旋而归的错觉。
那些都是青龙帮的上级，他们一个个拍著闻初九的肩膀，竖起了大麽指，闻初九抱著拳头，脸上有掩饰不住的风采。
他，终於做了一件大事。
青龙帮的老大叫龙哥，他见闻初九回来，亲自端了一把椅子给闻初九，又为他沏了一壶热茶。
“阿九，我果然没看错你，好样的！连白虎帮的老大都被你端掉了！从今以後你不用再去赌场看门了，你，今後就是我阿龙的左右手！”
龙哥说话豪迈，整个x腔都在抖动，刚啃完**腿的油手在闻初九的廉价黑西装上擦了擦，又抹了抹油腻腻的嘴，“阿九啊……阿九？”
“啊？”闻初九回过神来，“龙哥您刚才说什麽？”
“我说你他妈好样的，连白虎帮的老大都被你端掉了！”
“真、真的死了？”
“哪还有假，我亲眼看见员警从里面抬出了三具尸体。干！你小子真够心狠的，尸体都被烤焦了面目难辨。不过一定不会错的，就是白虎一家三口。”
闻初九的手抖得厉害，“龙哥，员警不会找上门吧？”
“你放心吧，白虎那小子得罪不少人，就算有人怀疑到青龙帮头上，其他帮派的嫌疑也不会小。还有，死了白虎对警方来说只是少了个心头大患，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那就好。”闻初九想起刚才龙哥说的一家三口，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涩涩的，他无法形容。
“走，我们去大荣华开心开心，你可是我们今晚的男主角！我们不醉不归！”龙哥哈哈大笑，揽著闻初九的肩膀出了门。
大荣华夜总会是青龙帮的场子，龙哥今晚更是高兴得把这间夜总会包下，不做别的生意，就让自家兄弟热闹开心。
闻初九刚开始还有一丝愧疚，但喝多了，来祝贺的人也多了，他一高兴起来就把白虎那一家三口给抛脑後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古来帝将皆如此，做大事的人就要心狠手辣。
咂咂嘴，他觉得自己想得极有道理，愧疚便放下了。
他闻初九终於做了一件大事，越想越开心，逢人便敬酒，一场下来喝了个酩酊大醉。
最後散场时，许多人都走不动了，瘫在地上。闻初九忽然想起他那心爱的zippo打火机，加上喝高了便觉得天不怕地不怕，於是决心一定要把它拿回来。
东倒西歪来到那条後巷，月色昏暗无比，黑漆漆的巷子看不清地面，有几处特别湿滑，差点让闻初九栽跟头。
啐了口唾沫，闻初九借酒壮胆靠近那纸箱，他想起那苍白的手指，形同鬼魅一般，此时酒醒大半，便觉通体生寒。
他蹑手蹑脚掀开了纸箱的盖子，里面黑乎乎的，他伸手进去瞎m，却m到软绵绵的东西。
是什麽？
有人说好奇心害死猫，事实上确实是如此。
闻初九的手指被咬了，他大叫一声，手指头却抽不回来了。
他嘶嘶抽著气，一脚踩在墙上，一边向後使劲，无奈那狗却是卯足了劲，就是不松口。
该死的！闻初九胡乱踢了几脚，便觉头晕目眩，一定是酒气上涌。
他恶向胆边生，一把抱起纸箱里的大狗，发疯般跑回家。他真想一刀剁了这只狗，反正大冷的天吃狗r最好不过。
它竟敢咬人，他非宰了它不可！
刚掏出钥匙开门，那只紧紧咬住他手指头的大狗居然松口了，呼的一下跳开，好像躲进了床底下。
“你给老子滚出来！”
闻初九气急败坏找了扫帚就往床下捅，可是捅了半天那只狗仍旧不肯出来，他却累得半死。
算了，反正关上门这只狗也跑不到哪儿去，就让它再活一个晚上好了，明天再教训它。
就这麽想著，闻初九一头栽到床上呼呼大睡过去。作家的话：《爸爸，我们约会吧》这本2013-12-10由鲜欢文化出版哒～
《爸爸，我们约会吧》 02
手机铃声疯狂的响著，是闻初九下载的摇滚曲。他闭著眼，一脸痛苦，m索著扰人好梦的手机。
刚接通，那边传来好听的女声，“阿九，我要结婚了。”
闻初九一个鲤鱼打挺，“小艾？你现在在哪里？”
“礼堂。我今天要结婚了，我只想告诉你这个消息，就这样吧。”手机那头的女人洒脱豪迈。
“等下！”闻初九耳下夹著手机，急忙穿衣，“礼堂在哪？”
小艾报出一个地址，闻初九说，“我现在赶去，你千万不要结婚啊！”
闻初九一直有个梦想，那就是和小艾结婚。
他不在乎婚礼是否隆重，他想仿效他的偶像刘德华，也就是《天若有情》的男主角，骑著拉风的机车，载著小艾，奔向他们遥远而未知的未来。
可是《天若有情》始终是悲剧收尾，闻初九看一遍哭一遍。
他骑著那辆和《天若有情》里一模一样的机车去找小艾，那机车是他好不容易存钱买的，虽然是二手，可是翻新过後也能拿上大场面。
只可惜那辆二手机车终究不顶用，在半途抛锚了，呼呼冒著黑烟。
闻初九姿势很屌的扔下安全帽，他觉得他有刘德华一半的影子了，只可惜还缺个新娘。
就在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交警先生出现了。
一见员警就抖，这是闻初九的老毛病。
“先生，乱扔垃圾罚款三百。”交警先生把一张罚单递给闻初九。
“不是吧……我没有乱扔垃圾啊。”刚才的烟头不算吧？
“这个是你的吗？”交警先生把安全帽拿来。
“呃……是的。”
“这个也属垃圾。”
“那个，可不可以给次机会？”闻初九可怜兮兮。
“这个也是你的吗？”交警先生盯上了冒著黑烟的二手机车。
“是的……”
“这个也算垃圾。”
“这个不算，我没有扔，只是抛锚了，我这就给推回去！”
闻初九认命的拿了罚单，正在痛心疾首之际，手机又响了。
“喂，小艾？”闻初九这才想起他还有正事没做呢。
“阿九，我不等你了。”
“不要啊，小艾你再等等我！”
“我等不了了！拜托，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珍惜。你知道吗？我等了你一个小时了！”
“都是因为那该死的机车！”闻初九咒骂。
“你还玩《天若有情》？刘德华都拍《爱情梦幻号》了，人家现在不玩机车玩游轮了，你呢？”
“我已经很努力了……”
“我不管，我现在要坐游轮去度蜜月了。这年头还有谁会陪你坐机车？难道这就是你的诚意？”
闻初九也不笨，他总算懂得其中的意思，他的确没有钱，给不了小艾想要的生活。
“祝你幸福。”闻初九放下手机，心如死灰。
回到家，他倒在床上放声大哭，他的“少男心”此刻伤痕累累，看来也只有密室里的东西才能治疗他受伤的心灵了。
闻初九掏出钥匙打开密室的门，将自己反锁在里面，彻底哭个够本。
日落西山，哭累了睡著的闻初九昏昏沈沈醒来，好像听到外头有响动。
难道是小偷吗？不对，他记得他锁了门的。
回想起昨晚他好像抱了一只狗回家，闻初九立刻判断，一定是那只疯狗饿坏了，从床底跑出来找东西吃。
闻初九拿了b球棍，蹑手蹑脚地走到传出声音的厨房，冰箱里面的牛n**蛋散落一地。
看来那只狗还挺聪明的，居然懂得如何打开冰箱。等等……居然还有什麽东西下锅翻炒的声音！？
他娘的，这只狗也太聪明了吧！
闻初九走进厨房，出现在眼前的情景让他深深怀疑起自己的眼睛，他昨晚不是抱了一只狗回家吗，这个小屁孩又是谁？
这个凭空出现的小屁孩，正站在一张凳子上，腰上系著闻初九一次都没用过的围裙──还是粉红色的。
闻初九闻到了炒蛋的味道，这时他才想起今天他滴水未进。
肚子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小屁孩回头看著他，黑幽幽的眼睛落在闻初九的脸上，害他把骂人的话咕噜一声咽下了肚子。
好、好可爱……这是谁家的小孩！？
“你是谁？”两人异口同声。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是谁？怎麽会在我家？”闻初九问。
小孩瞅他一眼，不冷不热，“是你抱我回来的。”
“不对，我记得我抱的是一条狗。”闻初九说。
小孩干脆熄了火，转身看著他，“把手伸出来。”
“哦。”闻初九照做。
半晌後，闻初九哎哟一声，捂著手指头直跳脚，“你干嘛咬我？”
“像不像？”小孩指著昨晚的牙印。
闻初九对比著两g手指，上面的牙印果然一模一样。看来他昨晚喝懵了，竟把小孩当成了狗。
他丧气的坐在地上，“你爸妈呢？”
他得赶紧把人家的小孩还回去。
小孩不吭声，小口小口的吃著炒蛋，明明饿坏了，却仍然保持著仪态。
闻初九审视著小孩，见她衣衫光鲜像是新衣服，一举一动都显示出她曾受过极好的教育，就连脱下的围裙也是折叠得整整齐齐然後放好。这样的孩子，却不知为何被遗弃在纸箱中。
“嗨，我说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小孩跳下凳子，迳自跑到沙发前坐下，打开了电视。
电视上新闻正报导某住宅半夜失火却起因不明的事故。小孩眸色黯淡了半分，但闻初九丝毫不觉。
他只是觉得自己做的“大事”居然上头条了，一时有些沾沾自喜，但想到小孩的问题，他必须认真和她谈谈。
闻初九关掉电视，坐在桌子上和小孩面对面，“我知道是我不好，也许你昨晚只是和你爸妈玩捉迷藏，我不该贸然把你带回家。但我必须声明，我绝对不是劫匪，一切都是意外。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家在哪了吧？你不见了，你爸妈会著急的。”
“没有。”
“什麽？”
“我是孤儿。”
《爸爸，我们约会吧》 03
“我是孤儿。”
“哈！？”闻初九怔了怔，然後缓缓说道，“我也是。”
小孩抬眼看他，然後默默的吃完炒蛋，“我想洗澡。”
“哦，好。”闻初九去放热水了。
“等下，你有我穿的衣服吗？”小孩问。
“没有。”闻初九摇头。
“去买。”
“哦。”闻初九乖乖的去换鞋子了。
“等下，我和你一起去。”
闻初九牵著小孩的手，手心传来软软的触感，让他在心里大呼不可思议。他低头，看见小孩红豔豔的嘴唇，微长的头发发尾带天然卷，睫毛又黑又长，鼻子高挺，好像娃娃。
真的好可爱……
闻初九带著小孩到童装店，兴致勃勃的站在女装区前。粉红色的芭蕾裙子最可爱了，穿在这孩子身上一定好看极了。
“喜欢这个吗？”闻初九晃著小裙子问。
小孩看了他一眼，随手拿起一套衣服递给柜姐，用甜糯糯的童音道，“姐姐，我要这一套。”
闻初九失望地摇头，小孩眼光不怎麽样。也许是年纪小小便失去至亲的缘故，小孩总是一脸老气，明明长得这麽漂亮，为什麽不穿裙子啊……
心有不甘的闻初九悄悄拿了几条裙子去结帐，却见小孩在一旁选购沐浴r和洗发r。
“为什麽要买这些？”他问。
“你家里的肥皂不能再用了，对皮肤不好，我们以後用这个。”
“哦。”闻初九想了想又说，“为什麽你看起来好像要在我家住很久的样子？”
小孩抬眼看他，漂亮的眼睛带著水气，“你不要我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一旁的柜姐抛来责备的眼光，闻初九好想解释，不是这样的，我不是她爸爸，绝对不是！
“爸爸，我们走吧。”小孩牵过闻初九的手，展露甜甜的笑容。
好可爱……闻初九被这阳光般的笑容煞到了，居然点点头，抱著一大堆小孩的东西，就跟个新手老爸一样。
离开童装店，小孩的笑容渐渐收住，又恢复到刚才不动声色的模样。
回到家，闻初九坚持要为小孩洗澡，可是小孩才不肯，闷不吭声进了浴室，又将门反锁。
闻初九悄悄在浴室门前的篮子里放了一条粉红色的裙子，嘿嘿直笑。
这时房东恰好来收租，闻初九把小孩的事情扔在脑後，可怜他那刚从银行取出还没捂热的钞票，这麽快就要贡献出去了。
房东收了钱，居然还说如今景气不好生意难做，提出要涨房租。闻初九一口老血还没喷出，就听到一声“哎哟，这是谁家的小孩这麽可爱”的尖呼。
原来小孩洗完澡了，四处找不到衣服，只好穿上篮子里的裙子，气得小脸蛋圆鼓鼓的。
房东是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最喜欢粉嫩嫩的小孩子，她捏著小孩的脸狠狠啵了几下，惹得小孩直皱眉。
“这是你家小孩？”她问闻初九。
“呃，算吧。”
“原来你是未婚爸爸，看来生活也不好过吧，这样吧，看你还带著个小的，我就不涨你的房租了。”
闻言，闻初九把一口老血吞下，忙握著房东的手道谢。
房东临走前还塞了一个红包给小孩，说是见面礼。
关上门，闻初九抢过红包，“你真是我的聚财童子啊，哈哈哈……”
小孩见红包没了，有些生气，“我的裤子呢？”
“穿裙子。”
“裤子。”
“想留下必须穿裙子，你长这麽可爱为什麽不穿裙子呢？”
“我是男生！”小孩咬牙。
什麽！？
闻初九後退几步，像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这麽可爱怎麽可能不是女孩子……”
小孩手握成拳，拜托，他明明没说过自己是女生，而且他长得一点也不像女生！
闻初九失望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连声叹气，“不是女生也可以穿裙子啊。”
小孩冷著脸一声不吭出门了。
“等下，你要去哪里？”这个倒楣孩子！
“告诉房东，你不是我爸。”
“这怎麽行！”闻初九连忙把门关上，“好啦，裤子就裤子。”
啧，真是的，这小孩脾气真不怎样。
小孩转身去换裤子，闻初九还不死心，“转过身来，我要看你的小****。”
谁知道小孩是不是骗他，现在的小孩提防心可不是一般的高。
小孩冷著脸，充耳不闻。
闻初九不要脸的凑过去，被小孩扇了一巴掌，“变态！”
咂咂嘴，闻初九心想，他看到了，小****才那麽一点，你傲娇个屁啊。
“喂，你叫什麽名字？”
“我没有名字。”小孩想，此刻他的名字已经没有了意义。
闻初九琢磨，这小孩估计是被哪个大户人家收养了，瞧他的气质就知道。
“是不是收养你的那家人怀了自己的孩子，所以不要你了？”
小孩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闻初九的想像力实在太好了，不去写八点档剧本真可惜。
“嗯。”他点头。
“真可怜。”闻初九揉著他的头发，蹲在一旁，颇有惺惺相惜的感觉。
“那从今以後你就和我姓吧，叫什麽名字好呢？”闻初九m著下巴，都说不怕生错命只怕起坏名，他要为小孩起一个霸气的名字。
叫黑豹，猛虎，还是叫巨龙好呢？
“瑾瑜。”
“什麽？”
“闻瑾瑜。”小孩拉过闻初九的手，在他手心里认认真真的写下瑾瑜二字。
“是什麽意思？”闻初九学历不高，这两字他看了好久。
“美玉的意思。”
“这名字不错。”闻初九心想，美玉实在太贴切了，小孩长得这麽好看，真是比什麽大气磅礴的名字都要好听。
反观初九，真不怎样。
《爸爸，我们约会吧》 04
二
闻初九一大早把小孩从被窝里挖出来，“我现在要去上班了，但我不能白白的养你，谁叫你不是女孩呢，是男孩就要挑起生活的担子。从今天开始，你必须负责做饭打扫，还有家里的一切杂事都是你的工作范围，听见了没？”
小孩揉著眼睛，“我要上学。”
“你几岁了？”闻初九蹲下，“等等，让我猜？四岁？”
“七岁。”小孩挺起了x膛。
“七岁啊，但一点也不像啊，你可别想骗我，你以为用上学做藉口就可以不用干活了吗？”
小孩双手握拳，“我没骗你！”
“行了行了，我赶时间上班，就这样，你记得做饭喔。”闻初九急匆匆换鞋出门，半途又折回来，指著一扇门对小孩说，“这间房你千万不能进去，如果你破坏了规矩，我一定把你扔出去。”
闻初九掏出钥匙把密室加锁，随手把钥匙挂在了房间的门後面，他故意挂得很高，让小孩搆不著。
确认一切没问题，闻初九就上班去了。他没告诉小孩他是做什麽的，尽管他升官了。
闻初九本来在赌场看门，端掉白虎一家以後，龙哥升了他的职务，现在他是一个堂口的老大。这个堂口在菜市场，表面上卖鱼，其实里面大有乾坤。
只是不管他混得多好，谁愿意一个流氓做自己爸爸呢？所以闻初九不打算说。
闻初九很苦恼，他知道小孩没骗他，他的确已经到了上小学的年纪了。可是上学要学费啊，还有生活费用和书本费，这些都是钱！
他拨弄著心里的小算盘，这里扣扣那里减减还能省下一笔，拮据就拮据点吧，反正又不会饿死。
所以最终，闻初九还是牵著小孩站在一所私立小学的门口，他蹲下身来为小孩整了整领带，“呐，我可是给你缴了一年的学费，你可要争气点，才对得起我辛苦给你赚的钱。”
小孩点点头，“可是离家太远了。”
“远就远点呗，反正我会来接你。”
闻初九可是千挑万挑才选中了这家私立学校，就是贪它学费便宜，虽然是远了些，可是这家学校的妞长得挺不赖的。
闻初九从口袋里掏出烟，一手撑在墙上，一手点著烟，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好一个忧郁浪子的形象。
“先生，学校门口不能吸烟。”老师冷冷的瞪著他。
“哦，对不起。”闻初九道歉，又问，“请问这位小姐几点下班？”
“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老师怒气冲冲，把铁门关上，叫闻初九吃了一鼻子灰。
他不知道他哪里做错了。
自古以来，对於“小姐”一词褒贬不一，宋代小姐乃贱称，元代喊姬妾为小姐，现代更有喊小姐是妓女的意思，闻初九喊老师做“小姐”，多少带了风尘的意味。
可是闻初九不懂啊，不知者不罪，於是他很委屈。
小孩边叹气边摇头，真是笨蛋。
龙哥是青龙帮的老大，也是闻初九的偶像。
据说龙哥当年单枪匹马端掉一个堂口，每当谈起这事，闻初九总是竖起大麽指，佩服得五体投地。
“阿九，你也不差，一个人做掉白虎一家，这件事以後你在道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说你是我阿龙的左右手，可我也把你当作半个儿子了！”
“谢谢龙哥！”闻初九笑得谄媚。
“可是阿九啊，你年纪也不小了……”龙哥点起一支烟，吞云吐雾，也不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