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妻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m着红中白板当中想起来和当年做大学生时也为着同一理由玩牌,失意与困惑难解,同样欲借着打麻将消去情感上的愁。后来在报社就业时,同仁间就打麻将更是频繁入迷。确实若纯粹为着消磨日子打发时光,没事可比得上方城之战。m触之中没有人会感到孤单、会没事干,起牌、筑城、m牌都是欢娱时光。来美后,已无法再视打麻为日课。打高尔夫的的感觉跟用心是不一样,再也没有那股沉迷的劲头。这么多年的生活与工作的磨砺之后,已无法忍受纯消磨的嗜好。现在即使偶而为人邀约一周来上一次都不愿意去。倒不是兴趣转向或消失了。而是更大的赌——做股票已将注意力整也个吸去,当然加上打高尔夫,就更没有时间与兴致。可也是心情变了,愈来愈不这习惯样将生活镇日消磨在玩乐戏耍里。
有一半的球友像是不用工作似的,成日打球打牌唱卡拉ok,跟家人结伙吃小馆,这样过日子,不是说他们不应该,只是觉得很滑稽,不应该如此过日子吗?还是应该永远实实在在赚钱谋生活才对。其实那些球友并不是坐着等吃利息钱,都有事业或投资,不是拥有汽车旅馆,就是在华资的地区银行c有股份,挂名做董事,或者是投资在其他种种行业,至少也在中国大陆或台湾投资工厂或公司行号。
努力工作还不是为了养家活口让家人过更舒服优闲的日子,怎么能倒果为因呢?可是王正方以为日子这么容易简直像不费力似的就享受成果,反过来看,似乎较退休无事干的人还无聊。中国人是苦出来的,穷苦狠干惯了,即使做白领工作都有下田做农样的耐力与拼劲,几世纪累积在骨子的饥荒恐惧,不会在一或两代间就消去。现在一下子这么轻松挟意的过日子,还真不习惯。王正方的那票朋友每天打球打牌聚餐,晚上卡拉ok喝酒,这样子把时间做掉,他去了头一两次还蛮好玩。但是天天如此,就不好玩了。以致老是推说事忙,除了打球其他活动一概不参加。
然而他想想自己,还不是五十笑百步,每天莫名其妙地豁着,当然忙着在路上放消息的时候,是一天廿四小时都不够,忙得不可开交。一个站又一个站的忙着,经常十几个小时废寝忘食下来。眼晴不停地在萤幂上瞪着,最后都瞪花了。可是不去忙的时候,不是一样的只顾打高尔夫,一天一下子就磨蹭掉了。
牌桌上,四个人谈起如何找乐子,强尼建议会长约翰何不组织球友一道去拉斯维加玩,白天打高尔夫,晚上玩廿一点。约翰同意是个好点子,他马上进行安排,又问抄王会去吗?抄王说大伙一道去这么好玩,无论如何他一定会去,只是不知道届时克莉丝(他的太太章晶圆)能否抽得出空来一道去。
强尼说笑:“克莉丝这回一定得去,抄王老是一个人独自享乐,不让王后出来随侍是不对的。”
王正方也笑着同意,跟着打出一张牌又放冲。莉莎说:“抄王今天真像有心事,连三铺落地的牌都冲着放p。”
王正方赶紧说:“我不是抄王,是p王。不归我放,谁放哩!”
三个人听了笑成一团,都能意会到一边去。
坐满八圈,他己玩够了,还是不喜欢打将麻,觉着在牌桌上跟别人在一起全无长进,没那么有意思。他并不喜欢闲扯,呆坐在桌前久了,又觉得太耗了,以为并没需要如此耗着。总之,很久不搓了,已经不惯了。坐到后来,念头又开始到处滋生漫游。他奇怪莉莎为何认定他有心事,他已极力做作出若无其事,有什么蛛丝马迹让她看出来,难道一问起露茜,她就能意会到,不会吧!还是自己心理有鬼。
台湾做事应酬虽也到过欢场,然而也有相当时间了。婚后就不曾与别的女人来往过,抄王想着自己的过往一直是呆板、没有变化,从来没有所谓旧情人可资回味。猎艳的心虽未止息过。机会也不能说全然没有,也不认为真要进行不会不成功,从平日女人对自己偶而的接触态式看来,自己应该还算是有吸引力。也不全是婚姻的束缚,也许有种宁缺勿滥的梗概,使得这些年来没能蠢蠢而动。当然现在已不再会忆及昔日的恋慕情景,不只是由于年龄的增长已兴不出回忆之情,更由于是忆及更早的学生时的柏拉图式的恋情,可能也都变了,小孩、家累很多人改变很多,甚至可以说是一付上了年纪的模样。失去容颜的美人在记忆里也同样失去兴趣,当然无所谓冷淡,盖当年也是由于对方的美丽才心念神驰系难。
换妻记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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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王正方记得少年时惟有的兴趣只是女孩子,关注的也是女生对他的反应与眼光。他高中时是篮球校队,当然会让人注意。每天到学校里也只想到打篮球,而且是那时仅有的乐子,每到了学期末了幸运地功课都算能勉强混及格,纯粹低空掠过。虽然贵为校队的一员,他长得并不高大,球从来也不能说是打得好,但是够灵活敏捷能抢篮板球和抄球。教练看上他这点才选入球队。那年头学校里都用严厉地隔离男女生来管理学生,不同的x别有着极难逾越的隔阂与区间。虽然成长期间热切盼望与女生来往,却从未交上女朋友。然而与心仪的女生相互间眉来眼去,捉m彼此心意地蠢动已带来无限乐趣。瞪住对方明显地示爱或默默含情,所有渴慕的焦切和只可意会地挑逗都暗藏心头。
少年时,x欲的冲动着实地苦恼着王正方,不小心说出每天至少到学校厕所或家中做过两、三次的手y。这是一项了不得的记录,立刻使得他全校知名。以至班上实验课,用显微镜观察的试管内的j子,同学们都认为是老师要他提供的,他怎么辩白也没用。以后“试管”就成为他的绰号,直到高中毕业。
他回想成为校队后,打球的热情与专注,可能使得他高二以后不再那么为x欲伤神与从难以自拔x幻想中苏醒起来。现在打小球的热中心情,跟当年似乎没有两样。然无论在绿茵满地的球场挥杆过沙坑逐果岭,或者平日浸y于家中草地上演练各种铁或木杆的动作都能虚心专注地去领会。不似年轻在学时,即使篮球教练押着练球,都会生出轻忽之心。因着心中还是认定运动和游戏是非知识的活动,虽在同侪间来无比的尊荣与艳羡。但因着家里的影响而且自己也觉着,打篮球不是值得认真有前程的事情,因之让自己生出不在乎的态度,可是心底并没确切相信这种表面的轻忽,可以说实际实行上从未轻忽过,一直是自己最专注心意的所在,远超乎书本的用心。当然现在更是专心致志在运动上面,到了这时候更看重身体的鍜链,同时也因为高尔夫更能让人注意技巧钻研,不仅上止于上场追逐好玩。年纪痴长并没有消减竞逐好胜的决心,虽已不再有正式竞赛的场合与机会。可是的确更能享受运动带来的乐趣。
他跟着球会去拉斯维加当然为的是散心与排遣失意与伤痛,拉章晶圆一道去,并非有着补偿出规的心理,而是想再度拉近夫妻的距离,看看玩乐及欢悦的环境能否修复逐渐冷淡而且生出裂痕的感情。章晶圆平日工作忙碌,到了周末只想待在家中。然而可没有好听的话跟他讲,说他一个大男人成日待在家里,什么事都不做,好像把女人的特权都拿去了,还不时要出远门散心,把所有的好处都拿去了。王正方辩解他是上做股票的,不待在家里,要去哪儿?她自己现在也可以呆在家中,但她肯吗?
“我可以吗?”她不由得生气地反问:“这么些年来,你为这个家带回什么?我不工作,吃什么?”
“我目前的收入,够你待在家里廿年,甚至撑到老死。”
“哼!你以为终于赚着钱带回来钱啰!那只是暂时在你股票户头里,能拿出来嘛?”
“笑话!好像从没从户头里拿过钱?这个屋子只有你在赚钱。”王正方气恼着申述:“日用开销我没提出过钱吗,买家俱买车子还有出去旅行像这次要去拉斯维加,哪儿提的钱?”
“算了吧!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买辆新车。那里面的钱只是个数字,现在看着得意,等两天又会缩得没有了。你怎么知道花的不是本钱。”
“哼!已赚了这么多,怎会缩得没有?”
“再多还不是纸面上的,赚得多,你还不是又投资进去,并没有拿出来,赔的时候,还不就吐回去。”
“狗嘴长不出象牙,懒得回你的话。随你怎么想,万一亏光了正好。”王正方生气离开房间。嘴里嘀咕:“我不必一心老想跟她和好相处,她若是一直这样不把我当回事,视我如仇寇,我又何须轻贱的老在讨好她呢?”
章晶圆是货真价实的比较文学博士,学历较王正方高出一大截。夫妇间处得好时,不算什么,只要她不揶揄,他还很为她的成就引以为荣。但相互间有芥蒂时,王正方虽不认为看低了他。可不愉快时,章晶圆总会认为她配他在各方面都觉着吃亏,因此什么抱怨及难听话都拿出来,言词间一再眨损他。他为了赌气,故意呕她:“读了那么多书,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拿到学位,还不是学非所用,不觉得浪费?”
“不会,”章晶圆回敬他:“读书的学杂费,又不曾用过你当初那点可怜的薪水,有什么好干嚎的。”
“读书读到研究所,如果不是事实上的需要,则g本是生命的奢侈。”他还不休手,仍要嘀咕他那老套。
“说这种话的人,g本读不出学位,还要一付酸葡萄心理。怎么样胡说都遮不住自己的无能。”扯下去,章晶圆什么话都说得出,音量也愈来愈大,吵到后来经常会嘶叫起来攻击他。王正方为了顾惜面子,不愿让邻居听到争吵声,只有闭嘴。其实房屋屋之间的空间,以及两个人并不是声嘶力竭地叫喊,隔壁的邻居不会听到的他们用中国话说些甚么,只是经历这么多年的无休止的争执,王正方已感到厌烦,虽然是他引起的,无论她怎么咆哮,他总能像没事人样的走开。他采取这样的态式已有一段时间,因他觉得他的生产力早已淩驾她,她不再是家中经济的主宰者,应该说是主要赚钱人,只要他有心去做,他可以以倍数赚到她薪资的数目。拾回信心,使他可以从容看待自己所处的位置。从这样地观点省视,逐渐体会到她确切是间歇地在找机会羞辱他,虽然她曾明白表示过她是有意这么做,可是他很能宽宏地忽略话里所表达出来的含义或怨怼。当然他明白自己是不可避免地要受到轻视。采取的态度就是刻意要以忽视的来面对侮蔑,他不会难堪的,因为经由内在地比对,认定她没什么了不起,成就也不过如此,没什么大好骄人的地方,比他只不过多张文凭,不觉得实质上她能超越自己。做股票的成绩确实能给自己确切地肯定。
作为夫妻得日日夜夜生活在一起,他愈来愈有“怨偶”地感受。两人间些微地交谈都会引出争执,常常愈吵愈烈之下,王正方经常会摔门而出,深夜再独自溜回自己的房间,然也有章晶圆负起出走的状况,只是难得的一、两回,她也会在外面逛累了自己回来。搞到最后谁都不在意谁去演这出戏。在这种情形下经常为了一点**皮蒜事争争吵吵,令王正方觉得有否必要待在她旁边,老想着不如走开了去,反而好得多。而跑回台湾是顶好的办法,股票透过路照做,自己也可活得自在些。
第十五章--------------------------------------------------------------------------------章晶圆既然不肯去拉斯维加,王正方决定多提些现款,希望隐密地独自消磨一番,来浇洒消除心中的块垒与伤痛,现在已不似当年那么敏感,对痛楚的感应没有那么在意。复原也快,到底是曾经过以往的事件,不那么新鲜刺激。
这么些年来,生活很难有些许改变。猛然间,接受到情感的刺激以及拒绝,令人完全无法忍受,王正方难过得不能自抑。表面还要躲开妻子与球友的眼光,绝不能让人看出来。
王正方所有的念头跳离不开沈露雪,他以为她虽敏感但还是有些古板,不能探测晓得真正的意图,他清楚绝不是他有妇之夫的身份阻搁继续的发展,王正方认为自己有意地忽略她一开始就有些勉强,对一个动了心的女人而言,是不会有这种矜持的态度。她可能从没有喜欢过他,女人比男人感触更灵敏,即使不曾爱他——像她一再否认会有爱的存在,可是在互相x爱嬉戏过程中,无法否认是有着真情流露。王正方不由得怀念起才失去欢爱的情境,有着不能自己追慕与难过。想用自慰来达到那种销魂时刻,可惜高昂的情绪强迫不来,而且抑郁伤痛灭去x的兴致。手y乃是抵不住于x幻想渴望时,为了勉强达成对欢快之企慕,而由习惯捉m出的替代办法。经历着眼前的痛楚,看不出有何必要,已不可能生出任何兴致与冲动。他浪费了生命的花环,恐惧以后再也唤不起如今的激越与渴想。也许只是心头的渴慕造成的错觉,乡愿地一再设想;同时也是宽慰自己再一度经历这样的创痛,不能说不无收获。但立刻反问自己收获什么?生命地再度历练吗?没有必要。还是萎顿的热情仍能激荡出来,或许这才是他关心在意的。
何需如此这般地丢不下,放手不掉。一切的世事突然显示出都无所谓,不再在乎名与利,所有心灵探触的活动或者献身计划都已叫停。管他自己是谁,梵谷的意念是远远超乎自己身体力行的体验,g本无从再兴起。什么都不关心,囿困在自己小小的围篱里,外面的事物与他毫无干系。世上的屠杀、种族灭绝等等都随他去吧!活着和死去竟无区别。
事情都堆积着没劲去动手,章晶圆交代要送新车例行检验保养、干洗的衣服应去洗衣店拿回来、更重要的是:股票每周应作的推算与定价买卖的日课,已拖延至一个月没理,还不想去碰。不能再不理了,到时候会一发不可收舍……太多事情堆积着要做,不能再磨菇下去了。失恋的人,一样得生活过日子。
那能这么难过,又不是小孩子。他chu声chu气提醒自己:“我现在是花得起钱的人了,跟矽谷新贵一样,科技股腾空,我可多的是,也是受惠人,钱在荷包内,什么事我不能做。沈露雪弄不到,更漂亮年轻多的是,我的老二怎会得不到营养。”
这样对自己喊话后,好像好过多了。然而只那么一会儿,g本傻气得很,有什么好瞒骗自己,这种小孩玩意,有什么好耍的!g本不想躲掉悲伤的情绪,虽然痛得想尽办法逃出来。可是自己知道g砥上完全不想让难受离开,他不想躲离这些磨难,情感的伤痛折磨就是像身心整个浸沐在黄连苦胆里,日以继夜地浼沐穿刺。坚涩难受的回味与思恋不断地浸蚀沉淀,他无能回避,不间息缠绵体味,他几乎断离不了难受与苦恼,他习于忱浸其中,甚至难受与痛苦其实也是享受生命的一种形式。
第十六章--------------------------------------------------------------------------------拉斯维加位于尼华达沙漠地带,乾燥、阳光阳烈,打高球最大的不利当然是日照炙热。然而艳烧之日万里晴空下面,极目浩渺山脉蹲踞,土石磊磊崎岖崚嶒。一袭薄衣挥杆于峥嵘起伏翠绿如黛的碌碌小丘,四面八方都延展渺入地平线之极,视野开扩,放眼望去远处周围尽是旷地之美。立足所在球场则草地丰润、艳碧入目,树木林荫间隔舒适。那种感觉又岂是住家附近絿场小山小水可望及的。敞开的环境下,酷热的烈阳,也远不若想像般炙人,和通常烈日下散步拉斯维加大道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随着约翰等人逐洞追击,赶上前一轮击球人,那三人也是老中,拉斯维加不仅赌场东方人几成大宗常客,甚至连来打高尔夫的黄面孔也不少。而三人之中,王正方竟然认得其中一人,是过去在台湾报社工作时的同事叶荷腾,已多年不曾见着,不期然遇上,互道寒暄、别来无恙。叶刚自台来美看望家眷孩子。一家人团聚着到赌城观光休假。太太带着孩子们去了游乐场,他则逮住机会一个人跑到高球场打几杆,不想竟然碰到多年没见的老同事。王正方邀他跟他的家人一道晚餐,叶荷腾提议不如就两人消夜,因为他已与家人孩子们约好一道晚餐出游,不愿意变卦。之后,两人可以一道饮酒聊聊旧事近况。
届时在叶家住宿的巴吉欧旅馆内,他们相约会合于一个小酒馆。王正方向侍者张罗吃食。
“只要喝酒,吃甚么没意见,随便什么都可以。”叶表明意见,一面讲正方:“这么多年都没有你们夫妻底讯息。跑到新大陆,找到新乐土。老友记都不要了。记得吗?你以前在朋友间酒叙,引述圣经上句子,端着酒杯说:“不要遗弃老朋友,因为新的比不上老的。新酒比须等待一个长时间才好喝。”那付模样,我都还清楚记得。”
“你还讲我,我们正不知如何高攀,你现在在台可是春风得意、交通权贵,炙手可热。”
叶回答:“耗了这么些年,总该见着阳光吧!你看来也混得不错?”
“见着我玩得起高尔夫球,就认为还不错。其实从来就不怎么,现在不过玩玩股票讨生活。”王正方不带劲地回答。
“摄影不搞了?”
“混饭吃要紧,既然丢了就不希罕,都不想再碰了。”
叶荷腾提起当年他在报社副刊作的c画很有特色,后来接手的,再也没有他的水准。王正方感叹道:“画笔早丢了,转了这一圈身上什么才艺都丢了。剩下的可以说只有x欲丢不掉。”
“***!老小子,还是旧作风。怎么?瞧来好像还有着艳遇似的,说来听听。”
“哪有什么好事!刚被人甩了。没事去惹上一身腥。”
“老弟,你也不小了,该检点些。嫂子怎么样了?听说来美拿到博士了?你当初娶到章晶圆可令我们那帮人人艳羡啊!”
“还提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干嘛!”
“叙旧嘛!我感到人真是可怜,什么人都一样,名人、大官、小民、青少年都在欲海里打转,一辈子的浑事,活着一辈子就晓得去为这档事臭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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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王正方不想缠着这个题目转,问叶荷腾住在巴吉欧旅馆,有否看过里面的艺廊?叶回答这间饭店的老板确实了不起,收藏那么多,加起来的金额怕不是天文数字。他又反问王正方的观感。
王回答关于高g的收藏意想不到的丰富又不错,叶问他:“你以前不是顶着迷于高g的作品吗?”
“是啊!现在虽不画了,感触还是在的。”
“你对高g的观感是什么?”
“当然是色泽。看了现场真蹟尤其使我感觉着有种‘生殖的肿瘤’的感触,细看他的种种土女图像,在嫞嬾的裸像下,觉着他对女x股间是执着的着迷与眷恋,生成着对生殖的困惑与被吸住。”
“是吗?这是你们画家特有的感触。”一口喝乾柸中的酒,又说:“拉斯维加斯当年想得要死,以为多么不得了,多高级的地方,来了也没什么!现在到处都感觉不会不同,可能是有些年纪了,已不会想东玩西狩,也几乎都经历过了。在报社写东西都熟极而流,竟然刺激感完全都没有了,这样下去,毫无什么特别。怎么看自己写出来的东西,都像是凑出来的,一眼就可看出是跟着大家胡扯,如果感觉继续来不了,觉得最后会不写了。”话一讲完,就招手向女侍再要两杯罗斯起子。
“怎么会有这种自觉。不过说来也是,整个社会泛政治化,大家造些名词搬来搬去,东洋的、美国的,欧洲的。引用后还互相解释,追加意义。看得我们小民眼花撩乱。不像我们那时候,民众一个劲在搞钱。现在台湾知识份子学历普遍提高许多,可是对于指导别人变得更普遍,更直接。不像以往只有上面人好颂训词。”
“怎么说?”
“你不觉得吗,到处都是导读、指引、开解……不但教读者或听众怎么读书、抄股票、吃饭、保养、生活……更盛行灵修,婚外情等指引。”
“哈哈,你人虽在美国,对台湾的现象可了解得很,颇有见地。如果这边真觉得没意思,不想待了,为什么不回来呢?那边好歹都可以找个让自己可以发挥的行业。如确有打算,通知我,襄我看看,来帮你找找路子。”说着举柸,一起碰柸喝酒。王正方回应道:“现在还不想动,变得懒散。一做股票后,就不想干别的事。不是不想做些有成就感的事情。只是已安于现状,每天坐在家中,在电脑上打几个数字,就这样可以对付过日子,弄得其他的事都不想碰。”
叶荷腾好奇地问道:“你现在光弄股票,就可以维持?”
“可以!这一、两年做得满不错。而且目前一定得做股票赚到钱,否则我不知还有什么价值。这两年来什么都不做,搞得章晶圆已快受我不住了。除股票外,想做的都不会被外界认可,老是自以为是,有何用?不但别人不知你在搞甚么鬼,自己也不相信细得出名堂。”
“听来都不好过。如果做的工作都没附着点,而且生活上都无法让自己得意。都是打击,不如意。一直在主流社会边缘打混,要是我宁愿回去,会有发展得多。不知你是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又不是没经历过探索等待的阶段。当然现在是不同。可总不能否弃以前的种种。我当然还是会在自己的小圈子内找到慰藉与愉悦。活下去就是不息地疗伤止痛。”
“算了,不谈这些,也没什么好谈。”他看着酒水女郎:“这些送酒的白女郎真诱人,有办法吊上吗?”
“丢过五十或一百块小费探探口风,没准晚上就被约出来。”王正方随口建议。
“去年老岑来这里就干过同样的事,那女待拿了钱硬是当小费,谢了一声就拜拜。故意装不懂。”
“台湾来的爱充阔老,到处做冤大头。主要是这里的人看不上你的话,g本不会回应你的。”
“哼!大头要充也得充在节骨眼上。女人不能跟她们来客气的,哪一路数都一样。不要看洋妞那么个跩样,要上也得直接就开口,‘怎么今晚有空吗?’傻扔钱,她你当凯子,还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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