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夫人
作者:叶逐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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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夫人 分卷阅读1
第1章开新文了哦
往北走三十里,上京北苑路西侧有一晋江茶馆。茶馆何时扎根于此,年代已无可考证。只知晓茶馆茶客甚多,每逢节假日那更是门庭若市,络绎不绝。此茶馆除却有上好美茶之外,更有一特色,那便是有众人说书。
晋江茶馆以其风格多样,种类奇多,百花齐放的说书风格,呈现出百家争鸣之势,并在上京众多说书茶馆独树一帜,它馆无一望其项背。
今日天晴,风静。
晋江茶馆古风馆有位叶先生登台说书,虽座下看客寥寥,亦不扰其兴致。
今日叶先生所说的书名为《嫂夫人》,说的是大夏首辅傅春江与其妻李氏的故事。
傅春江,字仲安,号文山。元德九年状元,官至首辅,封安国公。此人文采出众,提笔著文,便可引得上京纸贵;上阵挂帅,敌军闻名丧胆,自退三百里。在大夏更有“文化昆仑”之称。
其不仅仅上通天文,下通地理,五行八卦、医相卜算、琴棋书画,甚至农田水利、经济兵略等亦无一不晓,无一不。更是上京十景之中唯一的人景,世人皆称他神宇辉杰,高标郎秀,体识清远,言行以礼,乃是真三不朽之人。
何为“三不朽”?
《左传》有言: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三不朽。
太史公魏无言曾赞其为: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为师为将为相一完人。
少年成名的他,在弱冠之年便名满大夏,引得大夏无数贵女尽折腰,其中大夏长公主赵雅和九公主赵茜更是为其大打出手,央求元德帝赐婚,惹得元德帝左右为难;大夏第一才女燕婷见了他,只感慨了一声天人,自此便再也不见客;而素有江南第一美人之称的苏妩更是为其终身不嫁,令人唏嘘不已。
然而让很多人疑惑不解的是,大夏首辅傅春江的妻子竟只是一名普通的农妇,只知其姓李,名字已经无从考证。
传言,傅春江为了迎娶李氏,还曾抗旨拒婚,不尚公主,惹的元德帝大怒,将其贬谪去了穷山恶水的儋州。
传言,傅春江此人虽素有才学,对其墨宝却异常的吝啬,但凡求其墨宝之人,多半都是从夫人处入手。
传言,傅春江后来因治理地方有功,又被调入上京,与当时的户部尚书吴秀夫毗邻而居。因李氏爱猫,养一小猫,吴尚书家中也养有小猫,两只猫半夜时常打架,因李氏的猫个头小,总是吃亏,傅春江就特别备了一个长竹竿,放在床头,当时正值隆冬腊月,天寒地冻。只要一听到猫儿叫闹,他即刻从热被窝里出来,拿了竹竿,帮助自家的猫打架。原因竟是李氏看到猫受伤,会露出难过之色。
为何傅春江世间女子皆不看,偏偏独爱李氏一人?
李氏美貌?
这倒没有!见过的人都说,李氏容貌只是清秀,称不上天香国色,与江南第一美人苏妩那自是不能比。
李氏家世显赫?
这倒也没有!据闻李氏早年是被拐子拐到大甲塘村,后被一制墨人家给买下,伺候李家小姐。后因李家小姐与傅春江之兄傅春海有婚约。傅春海痨病缠身。李家人不忍女儿嫁过去当寡妇,就让李氏顶替其出嫁,后才进入傅家,嫁过去不到一个月,傅春海就去世了。李氏自是没有什么家世可言。
李氏才学过人?
这更是没有了!李氏据说只粗通文墨,并不识得几个字。与大夏第一才女燕婷相比,用当时人的话来说,提鞋都不配。
更有意思的是,李氏本嫁的人乃是傅春江之兄,名义上乃是他的嫂子,在大夏如此注重人伦的国度,傅春江竟不顾众人反对娶了她,并和她携手百年到老,还给她请旨封了诰命夫人,让世人很是不解。
那么李氏到底是何许人也呢?为何能惹得傅春江对其死心塌地呢?
正所谓嫁的好的姑娘,哪一个不是凭真本事过日子。李氏虽无显赫家世,亦无出众美貌,也无过人才学,可她也有其他人不能有的过人之处。
这一切都要从傅春江死而复生说起。
第2章茶耳很甜
徽州府,绩溪县,南城。
一女子挎着一小竹篮,头上戴着一斗笠,她紧紧身上洗的发白的破旧的棉袄,这本来是一件红棉袄,可如今早就看不出来本来的颜色了。步履匆匆走在山路之中。
正所谓前世不修,生在徽州。
绩溪县多山,如今正值清明前后,当下天空还飘着小雨,雨天路滑,女子走得很慢,大约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她终于到了县城,今日县城赶集,街上好不热闹。
她轻车熟路来到一家绣铺面前,摘下斗笠走了进来。
“来了啊,上次月牙你送来的花样,今日可有?卖的非常的好,下次再给我多做一点。”
女子点了点头,将斗笠放在一旁,将一旁的小竹篮子上面的花布给掀开,但见小竹篮子虽不大,里面的东西还不少,大约有十多个鸡蛋还有一包花生,另外就是她的绣活。
此女名叫李月牙,今年方才十五,瞧着模样已经盘发,是已出嫁的模样。
“给你。”
李月牙将一个月的绣活给了绣铺的方老板,方老板在接绣活的时候,发现她的手上都是针眼,叹了一口气。
“月牙,我听你们村的人说,你家小叔醒了,如今他醒了。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你还年轻。早点走吧。”
方老板知晓李月牙的遭遇,她本是绩溪制墨大家李家小姐的丫鬟,命苦的很,小的时候被拐子拐到了绩溪,随后被李家给买下。李家和当时还没有败落的傅家长子傅春海定有婚约,后来傅家老爷出外经商遭遇船难,将身家性命都赔了上去,傅家夫人因伤心过世,留下两个孩子。分明是长子傅春海和次子傅春江。
傅春海早年患有痨病,家中仅有的一点积蓄也被他治病花的干干净净,后来眼瞅着傅春海命不久矣,就有人告知傅家人,说是冲喜可破,傅家就派起二弟傅春江来说婚约的事情。
徽州人士,多经商,最是看重信用。李老爷不忍将女儿往火坑里面推,后来就用了掉包计,让李月牙顶替了李家小姐出嫁,这既遵守当初婚约,也不必将女儿推入火坑。
而李月牙就这么嫁入了傅家,当初傅春海病重,傅春江就代替其兄长与李月牙行了拜堂礼。
方老板知晓此事前因后果,私下也与夫人聊过。
李老爷为何让李月牙嫁到傅家,让她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还不是因她无父无母,也无兄长姊妹,但凡有个亲人,李老爷也不敢如此造次。还有傅家的人也忒无耻了,竟然弟替兄拜堂。
因而傅春海过世之后,傅春江也因长期照料兄长,染上了痨病,渐渐的也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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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也是回天乏术,也就过世了。当时方老板还想着,李月牙这下子可就熬出头了。
傅家无人了,她便是自由人了,以后便可以再嫁她人,以李月牙这般品貌,这等勤劳,找个忠实的庄稼汉子过日子,那自是不难。
可是啊,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人都咽气了,竟然还能活过来了。
绩溪这边的规矩,这人死了,要在家里停尸三天,三天之后就下葬。就在下葬当天,傅春江突然之间就诈尸了,将当时送葬的人可吓得不轻。
后来过了许久,大家也意识到他根本就没死,说是睡过头了,竟是也活了过来,最后大家也都散了,傅家就剩下傅春江与李月牙两人。
傅春江活了之后,身子虚弱的很,连床都下不了,都让李月牙给伺候着,也难为她这么一个人了。
“方老板,我知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我若走了,小叔他如今这身子怕是无人照料他,我……”李月牙搓了搓手,真冷啊。明明已经开春了,为何还这么冷呢。
方老板听后也是长叹了一口气:“这是三百文给你,你也要给自己置办一身衣裳了。”
方老板打量着看着李月牙一身破旧的衣裳,上面坠满的补丁,虽说破旧,却十分的干净。
“月牙啊,这个是绣线和花布,你绣活好,大家都抢着要呢。”方老板娘也笑着走了出来,将早就准备好的下一个月需要的绣活包好递给了李月牙。
“谢谢你们。我先走了。”
李月牙话不多,做事情却极为的认真也细致,从不偷工减料。方老板和老板娘都极为的喜欢她,因而在价格方面也给的公道。
“月牙就是命太苦了,她那小叔子也真不是个东西。”方老板摇头叹气道。
老板娘望着李月牙走远的背影,“她那小叔子人长的倒是极好了。若是身子骨好,与她凑成一对,日子倒是也能过下去。”
“你这婆子,瞎说什么。这叔嫂的,切莫要人听了去,失了体统。”
方老板忙看了一下四周,见无人才放心,方才他被自己夫人一番话给惊了。
“你这老头子以前不是说月牙再嫁的事情,怎的今日如此迂腐啊。月牙如今新寡,傅家兄弟又未娶亲,他家又那般穷,谁人愿意嫁他。罢了我不说了。”老板娘拿着鸡毛掸子就往后院走去。
“那怎么能一样呢?月牙怎么说也是他嫂子啊。”方老板望着夫人远走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李月牙挎着竹篮子将鸡蛋很快也换了钱财,然后就走到了城南卖猪肉的荣屠户摊位旁,她拿出一包早就准备好的花生塞给了荣屠户,荣屠户心领神会的。
“割两斤肉。”
“嗯啊,和上次一样。”
荣屠户手起刀落,就割了两块肥膘给她,李月牙咧嘴笑了笑,接过了猪肉。
“你小叔的身子我听说好些了是吧。”
“嗯啊,好多了,如今可以下床了,我先走了。”
荣屠户见她走远,将花生递给了身边的婆姨:“月牙挺不容易啊。每次来还带东西来。”
“确实不容易,命苦啊。”徐娇娘猛地拍了一下头:“今日还有些猪下水没卖完,方才想着给月牙呢,我怎么又给忘记了,你瞧我这脑子。”
“给了她也不要的,以前不是没给过。你瞧想让我多割肥肉给她,她还给我送花生。”
“这个倒也是。”
李月牙每次买肉的时候,都会稍点东西,有时候是一小袋花生,有时候是一袋梨子,亦或者板栗,为的就是让荣屠户在割肉的时候,多割点肥肉给她。
肥肉要比瘦肉贵一点,李月牙不想占便宜。其实她不这样做,荣屠户也会给她多割一点。一个靠女子撑家业的人家,一年能见几次荤腥啊,家里如今还有一个病人,想想也是可怜啊。
李月牙买好了东西,拾掇了一下自己了,就往家里赶去。
如今天已经放晴了,太阳出来了,就暖和的多了。李月牙在途径山地的时候,就去山里的油茶地走了一趟,如今正值清明前后,正是采摘茶泡和茶耳的好时候。
采摘茶泡和茶耳这个时期最是合适,李月牙走到了油茶地中,就看到小灯笼般的茶泡从树枝上钻了了出来,白胖胖、胀鼓鼓的,十分可爱。她摘了一个,拿出手帕擦了擦就吃了起来,今日出门的早,她没吃东西,如今已经很饿了。
味道有些酸甜,带着茶叶特有的清新涩味儿,清香爽口,肥厚又松脆,李月牙随后采了几个茶泡准备带回去了,然后又顺手采了不少茶耳。茶耳的味道要比茶泡的味道还要好一点。
李月牙看着采了不少,竹篮子都装不下了,就挎着篮子往家里走去。
到了村口,就碰到邻居孙大娘下河洗衣裳。李月牙不太喜欢孙大娘,她总觉得孙大娘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具体哪里怪她也说不上来。
“月牙,又去县城了啊。”
“去买点东西,今日赶集。”
孙大娘意味深长的朝着她笑了笑:”月牙,你的事情我都知晓,有什么事情尽管和大娘说,大娘也不会对外乱说的。我懂的。”
李月牙一脸的莫名其妙,挎着篮子就往家走,末了一回头,就看到孙大娘一个人站在那里,对着她别有深意的笑着。她没有多想,就挎着篮子往家里走去。
她一进屋,就瞧着傅春江正站在院子里面,捣鼓鸡窝。
傅春江一听开门声,就回头看到了李月牙回来,朝着她就是一笑,就站起身子来,许是久病的原因,他面无血色,走起路来也有些踉跄,不过瞧着气色比起以往倒是好多了。
“小叔,你这是作甚,为何出来啊,你身子未好,可不能再入寒气。”
李月牙忙上前,原本想要去扶他,后又想到什么,这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倒是傅春江先笑:“我瞧着出太阳,就出来走走。如今我身子骨也好些,今日书院那边来人了,明日我便要去进学了。你以后就不必如此辛苦了。”
李月牙一听,忙摇头,想起上次傅春江刚刚醒来之后,身子恢复的甚好,然后就去书院进学去了,不到半个月就被同学抬了回来,晕倒在课堂上。
这一次李月牙说什么都不让他去,让他完全好了之后才能够去。
傅春江自是明白她的意思,走上前去,接过她手中的竹篮子:“小嫂子,如今我们这般家业,我若不读个功名出来,以后日子怕是难熬。你瞧我这身子,下地做活自是不能。”
李月牙沉默了,她低着头,将竹篮子从傅春江的手中夺了回来,“我买了肉,你要好好补补。”
第3章天才枪手
傅春江低头轻扫了一眼,眼神从李月牙手过了一遍,就瞧见她手上的针眼,李月牙许是注意到傅春江在瞧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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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将手缩回了袖中。只是她的棉袄袖子太窄了,怎么也藏不住。
“小嫂子,今天买了肉啊,那我就有口服了。”
傅春江直接就转移了话题,一脸雀跃的看向竹篮子,果然李月牙也笑了起来。
“嗯嗯,买了肉,足足的两斤呢?我先去炼油,你不是最喜吃油渣炒青菜吗?待会儿我给你做。”李月牙忙将肉从竹篮子里面拿了出来,从水缸里面用葫芦瓢挖出水来了。
“咦?满的啊?”
李月牙记得今日出门的时候,水缸只有半缸水,她想着够今天用了,等着傍晚再去井边打水。那个时候人不多,还不用排队了,她可以慢慢的打水。
大甲塘村的村民都不富裕,十几家共用一口井,每次清早就有人打水,遇到高峰期,就需要排队。只是傅家比较特殊,一般打水这种体力活,都是家里的男丁去打,唯有傅家是李月牙去打。
李月牙年方十五,又是女子,打水自是不能与那些成年的男子相比较,本来都是一扁担下来,两桶水,来回几次就可以打满了。她就不同了,她要用小桶一桶桶的提着,而水井是在村南头,而她家又住在村北头,这一南一北的,也有些距离,加上来回奔波,又是排队,需要耽搁不少时间。
对于李月牙来说,时间是极为宝贵的,她就想着等着傍晚人少再去,就可以省去排队的时间。因而今早她并未去打水。
“我去打的,权当锻炼一下身子,我还将家里的小水缸也给打满了。以后这些粗活,就让我来做吧。”傅春江站直了身子,接过李月牙手中的葫芦瓢端出了木盆,将肉放在那里。
“小嫂子,我来洗吧,你去生火吧。”
傅春江真的不忍心李月牙那满是针眼的手进水,且如今这水还冷,女子本就体寒,可不能侵入寒气。
“仲安,你是读书人,怎能做这些活计,还是我来吧。”
在大夏国,对读书十分的推崇,而傅春江此人学问做的不错,是大甲塘村唯一一名每月可以领取禀米的禀生,禀生就是秀才,但是秀才却不一定是禀生。
秀才也是分等级的,其中一等秀才叫做禀生,算是秀才中的优等生,每年都可以领取禀饩,就是传说中的吃皇粮。而傅春江就是这么一个人,不然以傅家那些家业早就败光了,幸而有了傅春江的皇粮傍身,又不必交赋税,才勉强度日,才能够活下来了。
自古君子远庖厨,读书人都是不下厨房的,更是不会沾染这种荤腥。李月牙虽未读过书,却极为的尊重读书的傅春江,说什么都不让他的上手。
“嫂子,你就让我学一下,等着明年我若是中了举,还要上京赶考,到时候嫂子怕是不会与我同行,这千里迢迢的,我可不是要自己照料自己。到时候若是我什么都不会,怕是会饿死了。”
傅春江将肉放在木盆之中,洗着,他还在找猪毛,将它给拔了出来,洗得很用心,而李月牙想了想,觉得傅春江说的也有礼。她从不怀疑傅春江能够中举,觉得他定能高中。
“好,那我去生火。”
劝走了李月牙,傅春江才翻找了一下竹篮子,瞧着果然有绣活,她又接了,傅春江一想起她的眼睛,一脸的忧心,忧心的他忙加快了手中的活计。
弄好了之后,他就去切肉,傅春江切肉那一看就是老手,刀法极快了,没一会儿就切好了。只是他切好之后,李月牙上前一看,忙摇头。
“仲安,你还是出去吧,厨房的事情我来忙吧。快去吧。”
傅春江就这么被李月牙给赶出去了。李月牙看着砧板上面被切成片的肥肉,一阵心疼。这种肉一炼就没有了,她一般都是切成一大块了,炼出油来,还能炒菜,一块肉还可以炒几次,而傅春江这样切法,放在青菜里面,一顿就要好多片,浪肉啊。
被李月牙赶出来的傅春江就去将茶泡和茶耳洗了洗,如今这天气,其他果子都没好,茶泡和茶耳就相当最新鲜的水果,吃起来酸酸甜甜的,味道那是极好的。
他回到了自己的书桌前,摊开了纸。
傅家不大,三间茅草屋,其中大厅一间,卧房两间,李月牙和傅春江分别住两边,只是这茅草屋有些年久失修了,下雨天总是漏水,如今天晴了好了些许。
李月牙很快就做好了饭,都是些家常菜,只是今日见了一些荤腥而已,她给傅春江盛了一碗白米饭,自己则是高粱红薯饭,给傅春江端了出去。
“仲安吃饭了。”
傅春江这才放下手中的笔,将写完的东西拾了一下,就出去了。
他一出去,果然发现李月牙还是一如既往的将白米饭留给了自己,自己还是吃着粗粮。
“嫂子,坐下吃吧。不必去厨房了。”
在大夏,男尊女卑,女子吃饭不得上桌,徽州这边风气更甚,女子一般吃饭都在厨房,从不出入正厅,李月牙将饭菜端了过来之后,就转身离去。
傅春江又是一叹气。
他看着放在桌上的白米饭以及菜,“小嫂子一起吃吧。我也想尝尝高粱红薯饭的味道。你可不能吃独食。”他端着饭菜就出去了,将自己的白米饭分给了李月牙一半,随后也从李月牙的碗中扒拉一下饭出来,随后又夹了一菜给她,然后就开始吃了起来,李月牙一看这阵势,自是无法。
第二天一早。
傅春江就早早的拾好书袋,和李月牙打了招呼,拿起两个茶泡就出去了。
“仲安,饼我给你放在书袋里面了。”
白鹿书院午时不管饭,需要自行解决。李月牙将昨日剩下的菜加了一点肉热了热,装在小饭盒里面,早上又起给烙了饼,都装在书袋里面了。
“好。”
傅春江挎着书袋就往白鹿书院走去。白鹿书院很远,位于绩溪县城,需要走两个时辰方才能到,好在傅春江和邻村的郝大丹两人约好了一起走,郝大丹家里有牛车,他爹起早赶集顺带送他们两个人去。
“仲安这边,你可好起来了,你不知道你不在,北苑那些人多拽,都快将我们南苑的人踩在脚底下了。”郝大丹和傅春江两人都是求学于白鹿书院。
白鹿书院分为南苑和北苑。
其中北苑为绩溪显贵人家的子弟,而南苑则是普通人家的子弟,两苑素来不合,时常发生冲突。当然就整体水平而言,北苑的水平明显高于南苑。
北苑的子弟非富即贵,很小就有家塾开蒙,后来又多半请了先生在家里教习,且家中藏书丰富,读书也多些。南苑多半是普通人家的子弟,家塾自是不能与北苑的人相比,有些人家祖辈甚至为白丁,家里也无藏书。
一直以来都是北苑独大,当然不包括傅春江的横空出世,以前傅春江也不是很强,可是自从傅春江死而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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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之后,整个人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才思敏捷,聪慧机智,很是了不得,就连白鹿书院院长管三叔都对其赞誉有加,青眼相待。
“又出什么事情了?”
“去了你就知道了,总之仲安你如今回来了就好,可惜啊,比赛你是不能去参加了,都已经比了三场,你也赶不上了。”
郝大丹无奈的摇了摇头,原本他们南苑还想靠着傅春江一雪前耻,却没想到傅春江身子骨不好,这一调养就是一个月,直接错过了比赛。
“比赛?比什么,赢了又如何?”
“比做文章啊,赢了可以拿到二两银子呢,只可惜,这一次怕又是北苑的人拿去了。”
“二两银子?文章做得好,就能拿到?”
二两银子对于此时的傅春江不是小数目,可以说对于绩溪普通农家都不是小数目,可以够他们过一年的呢。当然北苑的那群子弟自是不会将这二两银子放在眼里,可每年能得到这二两银子的人恰恰又是他们。
“嗯啊,能拿到啊。仲安,若是你在,你怕是能拿到,可你错过了比赛,前三场没有成绩,哎……”郝大丹又是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