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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陆mo
“行,这次是陪您下棋还是?”
“嘿嘿。”绫战长老来了精神,清了清喉咙,笑眯眯的看着绫叶,道:“爷爷呐这次出去游玩,结识了白虎族的虎王,修为高深,品性也是不错,爷爷极是喜欢他,他也对你很感兴趣,你看,这个。。。你也到了适婚年龄了,所以爷爷呢,就替你做主,帮你和虎王定了亲,嘿嘿,你刚才可是答应爷爷了啊,不许反悔。”
“爷爷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绫叶闻言又蹭蹭蹭的跑回床边,拿起鞋子穿上,然后一溜烟的跑出去了。爷爷怎么可以这样,要他和一个完全陌生的白老虎结成伴侣,他还怕老虎哪天饿了把他吃掉呢!
跑出来的绫叶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决定去刑渊避难。虽然无妄变态了些,但是比起要他和一只白老虎结亲,他宁愿被变态折磨,况且没有狼王大人的允许,谁都不可以随便进入刑渊,爷爷身为族中长老,当然不能知法犯法,那里可谓是避难的最佳选择。
第八章
绫叶刚走,无妄就也离开了,他最近忙着找仙药,几乎都不在刑渊,傍晚刚回来就看到绫叶在扛木头,小小的身子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大气力扛起比他高许多的圆木,看这架势似乎是。。。想要盖个房子?
“你这是打算在我这常住?”无妄挑眉,上前拿下绫叶肩上的木料,一拍掌,木料便飞向木屋旁边的木头堆。
绫叶转了转眼珠,然后慢慢低下头,可怜兮兮的对手指,小声道:“我能借住几天吗?”
“随你。”无妄看了看那堆木头,笑问:“需要帮忙吗?”
绫叶闻言偷偷笑了笑,抬起头来看着无妄,无辜道:“那你帮我搭个屋子吧,就你那间那种就行。”
看着绫叶猛然变亮的眼睛,无妄笑着点了点头,一口答应。
“哎无妄。”绫叶叫住走去木头堆的无妄,后者回头,绫叶这才又道:“仇我还是要报的,不能这样就两清哦。”
“嗯,我知道。”无妄笑笑,继续向木头堆走去。
绫叶撇撇嘴,搞不懂这个司法使怎么想的,虐他得时候是真狠,虐完了帮他疗伤又真的很用心,时不时还会流露出那么一点点温柔,简直是人格分裂,归根究底就是变态!
“过来帮忙。”
“哦~”绫叶摇了摇头甩开那些有的没的想法,一路小跑就过去了,他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躲开他爷爷还有那个什么鬼婚约!其他的。。。反正他现在又不是戴罪之身,无妄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要不先这样吧,明天再继续吧,好困。。。”绫叶打了个哈欠,都快子时(凌晨十二点)了,眼睛都睁不开了。
“嗯,你先去睡。”无妄顿了下,又道:“我出去下,天亮之前会回来,不要告诉他们。”
“这么晚了你干嘛去?”绫叶好奇,爷爷好像说过,刑渊有禁制,无妄是不能出去的,哎不对。。。就他在刑渊的几个月,无妄就不知道出去过多少次了。
“有些事情要办,你去睡吧。”
“哦。。。”见无妄不愿意说,绫叶也不再多问,反正他不走也没地方睡。
绫叶进了屋无妄才微微皱了皱眉,若是还找不到仙药,恐怕要来不及了。
而无妄前脚刚迈出刑渊,族中玛佐琼长老的房中就有一块红色的宝石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玛佐琼长老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了看那宝石,最近无妄离开的频率似乎有些过高了,怕是知道妖王即将坐化,去寻不久前出世的仙药去了。
“五儿。”玛佐琼长老披上一件披风,对一旁侯着的少年道:“你先去睡吧,不必等本座了。”
“是,长老。”目送玛佐琼长老出门,五儿才松了口气,每天在长老身边侍奉都好紧张好有压迫感,也不知道日后谁能融化了这块千年寒冰。
没过多久,玛佐琼长老就找到了北族沧铭,微微颔首,道:“王上。”
“我都知道了。”北族沧铭和把玩着手上的戒指,又道:“由他去。”
“是。”
玛佐琼长老很快就告退,王上已不是小孩子,自有他的考量。
第九章
绫叶醒来的时候,天早已大亮,伸了伸懒腰,突然想起来上次被自己落在这的胖蘑菇们,也不知道它们还在不在。
“不再睡会?”没过多久无妄就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碗。。。蘑菇野菜汤!
“不睡了,要起来盖房子呢,总不能一直霸占你的床,让你无家可归流离失所~”
“呵呵。”无妄笑笑,又道:“你上次摘的蘑菇,凑合吃。”
绫叶也不跟无妄客气,起床匆匆洗漱完毕就霸占了那碗蘑菇野菜汤,他虐待他那么久,吃他点东西也没什么对吧?!
等到快吃完了,绫叶才想起来问无妄:“额你吃过早饭没?”
“没。”无妄微笑看着绫叶,其实他不用吃东西,只是想看看绫叶是什么反应。
“哦我忘了,你不吃东西的。”绫叶无辜的耸耸肩,继续喝他的汤。哼,就不给他吃,让他虐待他那么久!
无妄闻言有些哭笑不得,绫叶现在的样子,就差在脸上写个“想吃吗?就不给你吃你能怎么样?”了。
“吃完了去干活儿。”无妄说完就起身出去了,临走前还摸了把绫叶的头发,挺软的。
待绫叶吃饱喝足,又在床上滚了几圈,这才出去搭建自己未来一段时间的小窝,吃饱就困!干活什么的不想要不想要的!
“床我要做的大一点,比你那个大一半就差不多了。”
“好,其他的呢?。”
“啊?什么其他的?我只要床就好啦,等爷爷忘了那个大白老虎我就可以回去了~家具就不用麻烦了。”
“什么大白老虎?





天下无双 第5节
战鬼们脸色登时变了,早听说有狐一族的大僧侣,却不曾想面前这毫不起眼的人居然就是他。一旁有个战鬼早已忍不住,抽出腰间长鞭,照着他的脑袋就砸过来。
大僧侣退了一步,脚边立即被砸出一个大坑,他摇摇手:“慢来慢来,我这人懒得很,你们人不齐,我等齐了再一起杀。”
为首的战鬼冷笑道:“你能伤到郦朝央大人,我们心底也不敢怠慢,今日且让你与你心爱之人一起下黄泉。”
心、心爱之人?大僧侣呆了呆,只见山林中又出来两人,一人黑衣红瞳,是第六个战鬼,而他手上提着的那个……满身是血的姑娘,正是谭音。
注:郦朝央与大僧侣的纠葛在《佳偶天成》这本书里有详细描写。
作者有话要说:一天一更,我是勤劳的好十四。我先写点存稿,然后把短篇的约稿交了,然后就缓缓填蜜糖。最迟应该不超过五月。
☆、7
第六章
她被战鬼像麻袋一样提着,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大僧侣沉吟一番,跟着却慢慢笑了:“她不过一介凡人,战鬼一族也要痛下杀手?”
没有人说话,战鬼一族遇敌素来只有战,战不过就死,绝不废话半句,六人一齐挥舞长鞭,砸向大僧侣站立之处。长鞭是战鬼一族最常用的武器,因其灵活且后劲奇大,六根长鞭砸在地上,几乎要把这座山给掀翻似的,地面登时一阵颤动,草皮灰尘腾扬而起,遮蔽视线。
大僧侣早已溜到一边,眼见谭音被人扔在地上,后背似乎有一道伤口仍在汩汩流血,他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将她捞起,身后狂风忽至,他整个人顿时化作一团金光急速闪开,只见那根小腿粗细的长鞭刚好砸在谭音身边,她整个人被弹得飞起,紧跟着又狠狠摔在地上滚了无数圈,大片鲜血洒落在地,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了。
可惜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他心中暗叹。原本还怀疑她身份有异,对有狐一族只怕存着什么不轨之心,想不到就这样死了,怪可惜的。
六根长鞭像长了眼睛一样,战鬼的灵敏简直令人感到恐惧,他躲哪里都会瞬间被找出来。他丝毫不怀疑假如自己被鞭子舔上一口,半条小命只怕就要丢掉,上次他去对付郦朝央,人家的方天画戟不过随便一挥,他的右手就没了,还好他逃命功夫高明。
“轰”,又是一声巨响,一小片山林被铲平了。大僧侣继续叹气,战鬼战鬼,听名字就知道人家擅长打架,而他们呢?有狐,什么玩意啊,一听就觉得弱爆了,而且他偏偏还是有狐一族里最不会打架的,一天到晚杀来杀去,多不优雅啊。
他本来想悄悄逃走,可对方有六个人,希望实在渺茫。他低头将左手的黑丝手套拉了拉,少不得今天又要大开杀戒。
战鬼们虽然杀伤力巨大,这座山头都快被夷平,可那只狐狸却逃得更快,长鞭无论如何也卷不到他。为首的战鬼略感烦躁,他们是喜欢速战速决,正大光明面对面较量的一族,遇到这种只会跑的,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烟尘阻挡了视线,那只死狐狸不知又躲在何处,战鬼灵敏的耳目也无法察觉。战鬼甲长鞭平平一挥,切断烟尘,对面山林的树已被打断许多,上下左右看,没有人。
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左侧有红光闪烁,依稀还有个人影,他大惊之下立即挥鞭,谁知长鞭挥出却被那人一把抓在手里,毫不费力,定睛一看,果然是那个有狐僧侣,他皂衣上满是灰尘,头上脸上也灰扑扑的,看上去甚是狼狈,然而信手抓住他的长鞭,款款而笑的模样却十分悠闲。
“小心了,别摔跤。”大僧侣笑眯眯地提醒他。
战鬼甲重瞳收缩,正要迈步扑向他,谁知脚底竟然像突然被钉在地上一样,他竟真的狠狠摔了下去,吃惊之余低头一看,骇然发觉脚底结了一层冰,而且这层冰正自脚踝往上飞快凝结,一瞬间就冻住了两条腿。
“毛皮畜生!”他骇极怒骂,欲将手里的长鞭狠狠收回砸出,谁知长鞭竟“咔咔”裂成数段——鞭子也被冻住了!他仰头发出愤怒的嚎叫,才出声,整个人都已被裹在冰里,动弹不得。
周围五个战鬼早已闻声而动,长鞭夹杂着尖锐的风声挥舞过来,大僧侣左手在地上轻轻一按,整个人又化作一团金光,眨眼便闪到远处。
他这种东躲西闪的行径早已让人不耐烦,战鬼们索性丢下长鞭,向着香气浓郁处扑上——有狐一族的人受伤流血均会散发出香气,那只死狐狸必然受伤了。
谁知脚底渐渐地便开始沾粘地面,直到步子再也迈不出去,众人这才发觉地面不知何时结了厚厚一层冰,竟将他们的脚底都冻住了,无论怎样使力都无法拔出。更可怕的是,那层冰正沿着小腿慢慢冻结上来,令人有麻痹之感。
烟尘渐渐散开,大僧侣一身皂衣被风吹得烈烈作响,他就站在不远处,而在他身前直至山林边缘,方圆数十丈的范围居然都结了极厚的冰,甚至连谭音都被冻在冰内。
他脸上破了皮,面具从额头到嘴角撕开一条口子耷拉在下巴上,血染半边脸,然而露出的那只眼却精光璀璨,眼尾狭长上挑,不沾半点狼狈。
其时其余五个战鬼都已全身被冻在冰里,只有一人还剩余半颗脑袋在外,血红的重瞳死死瞪着他,嘶声道:“这是什么妖法……”
大僧侣淡道:“没人知道,我也不知道,见识过的人除了我,除了郦朝央,没人活着,你们也请安心的去,我会为你六人祈福。”
说罢双手合十,默然行礼。
那战鬼这时才发觉他左手上的黑丝手套不知何时取下了,手背与胳膊上均是暗红一片,他正要张口狂呼,下一刻冰雪覆顶,他将永生永世被冻在冰里,不得翻身。
大僧侣闭目合十,默念祷文。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看着被冻在冰里的六个战鬼,长舒一口气,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哎哟一声,跑到冰上一看,果然见谭音被冻在冰里。
这下不死也得死了,大僧侣蹲下来隔着冰摸摸她的脸,可怜的美人,死的时候满脸血,也不知是不是被毁容了。
“抱歉了。”他低声道,“没能救到你,过几日再来为你收殓尸骨,安心回归故乡。”
她血染的胸前有一只断开的五彩小风车,还是他之前送的。多漂亮的小姑娘,就这么阴差阳错的死了。大僧侣伤心地拍拍身上的灰,起身走了。
*
谭音慢慢睁开眼,浑身上下只有一个感觉:冰冷。
她试着动动手脚,但身体却仿佛被冻住了一般,纹丝不能动。后背和脑袋上的剧痛让她心生警惕,她这具身体只怕是受了致命伤,左腿膝盖以下更是没了知觉,不知道是不是断了。
她不能让这个身体死掉。
她张开嘴,轻轻吹了一口气,冻住身体的寒冰立即像粉末般碎开,她艰难地坐起,两只手好像都骨折了,手指不停使唤。她的额骨似乎也碎了,鲜血染红视界,看不清周围的景象,只隐隐约约感觉极其寒冷,触手可及之处全是冰。
冰……她忽然惊觉了什么似的,艰难地用袖子抹去眼前的血迹,四处张望。
身周方圆十几丈都覆盖着厚厚的冰雪,似乎有六个人也被冻在冰里。这不是普通的冰,或许这凡间再也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这冰雪中所覆盖的威力与霸道。
那是泰和的手。
谭音心神激荡,一个猛子站起来,左腿立即一阵无力,她又狠狠摔了下去。
泰和……她满心感慨地触摸寒冰,时隔五千年,终于再见这片死寂的冰海。
四下里一片安静,唯有山风轻拂,谭音怅然四顾,周围山地扭曲,树林被夷平大片,除了被冻在冰里的六个战鬼,周围半个人影都没有,那只狡猾的狐狸僧侣想必一定是全身而退了。
她太大意了,出了这样的事,她要怎么回到大僧侣身边,她又怎么才能解释得清楚?
和他说其实你没冻住我?还是我命大没死掉?这种谎言三岁孩子都不会相信,更何况大僧侣面热心冷,聪敏多疑。
可眼下这问题并不是最重要的,这具身体全身骨头几乎碎了一半,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用。
谭音无力地躺下去,缓缓闭上眼,破碎的额头慢慢合拢,骨折的小腿与手臂也在慢慢消肿,过了小半个时辰,她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除了脸上身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她已经完全恢复原样。
她摸了摸心口,胸膛是一片冰凉,这具身体还是死了,心脏停止了跳动,这样下去就算身体被修补好,过不了多久也会开始腐烂,那情景自然是十分恐怖的。
谭音长叹一声,双手疲惫地捂住脸,全身上下笼罩在清冷的白光中,远远望去,就像一团清莹玲珑的小月亮。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谭音慢慢起身,环视四周,这里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死斗,地形都变了,加上这六只被冻在冰里的战鬼,倘若被人发觉,只怕麻烦。
她在乾坤袋里掏了一阵,取出一件拇指大小的小玩意,洁白莹润,形状像一只螺蛳壳。这是她生前做的玲珑屋,就连老父都没有这种细致精湛的手艺,可以把玲珑屋做的这么小。
玲珑屋抛出,见风就长,瞬间将这小半个山头都吞噬了进去,渐渐地,却又变成透明的,与融融夜色合在一处。此时山风依旧,树林隐隐,变形的山地与战鬼们被冻住的尸体早已不见踪影。
谭音转身便走,突然,怀里掉出个五彩斑斓的东西,却是方才那只断了的小风车。
她拨了拨它,它又晃晃悠悠地转了起来,她想起第一次见到泰和,他坐在天河畔,手里正玩着同样五彩斑斓的一只小风车。
她又想起离开时,韩女的泪水,泰和倘若醒着,不会爱看她流泪的模样。
她还想起自己默默守了五千年,五千年沧海桑田,她却没有变,什么都没有变。
谭音叹息一声,扬手把小风车抛了出去。
菁菁者莪,在彼中阿。既见君子,乐且有仪。泛泛杨舟,载沉载浮。既见君子,我心则休。
这是她的选择,也是她可以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虽然他总说:你很好,对我很好。可她自己也知道,她实在是没有对他很好,不值得他这样说。
这世间纷纷扰扰,有多少生离死别,上穷碧落下黄泉,两两相望不相守。她却可以为泰和做一件最重要的事,她已经是其中的幸运儿。
☆、8
第七章
大僧侣回到客栈的时候,早已有两个族人守在那里,一见到他毫发无伤地回来,都松了口气。
“丁戌长老已知悉子非的死讯,您能全身而退,实乃大幸。”两个族人带着敬畏的表情半跪下去。
大僧侣笑了笑:“假如不能全身而退,我还来这里做什么?”
大僧侣性格古怪,喜怒无常,好的时候跟谁都能嘻嘻哈哈,不好的时候谁也不搭理,众人都知晓他的毛病,两个族人顿时不敢说话。
“丁戌这些老头子们还不悔改?”他脱下脏污的外袍,一面又道:“跟战鬼一族打架,今天是子非死,明天不知是谁死,一起死光他们大约就满意了。”
两个族人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回应。
大僧侣将纠结的长发拆开慢慢梳理,忽然道:“你们走吧,我要沐浴更衣。”
族人甲犹豫了一下,急道:“大僧侣殿下,我二人是丁戌长老派来辅助您……”
“回去。”他放下梳子,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然而一双眼却冷冰冰的,两族人为他的眼神一扫,登时心中悚然。
“可是……橘子湖的族人……虽说他们脱离方外山已久,但我族与战鬼一族龃龉越深,所有族人都要被牵制,团结一致才是正道。今日是您替他们出了个头,想来他们也不会拒绝方外山……”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大僧侣冷淡地打断他的话,“回去告诉丁戌长老,右手被斩断后多劳他替我接上,此情我已还,此后他如何行事与我无关。”
难道连大僧侣也准备脱离方外山了?!两个族人大惊失色,他们自小就生活在方外山,丁戌长老这些老一辈长老的规矩在他们心中简直是铁律,大僧侣此番行事已经可以算离经叛道。
“但……”族人甲还想说,然而此刻大僧侣面沉如水,他们竟感到恐惧,踯躅片刻,还是行礼告退了。
一天到晚打架打架,搞得好像他们有狐一族真的很擅长打架似的,不过仗着他的左手,将他当做杀人利器而已。
大僧侣放出结界笼罩客栈,抬手将假脸摘了,露出下面血污的半张脸,揽镜一照,果然额头上被撕开一道血口。他也不去管,扯了衣服,一头扎进放满冷水的浴桶里。
他心情不太好,任谁看到族人死在自己面前,心情都不会好,何况子非原本无事,是他派了他去四处调查姬谭音的身份,结果姬谭音的事是他自己多疑,她也死了,子非的死越发显得不值得。
僧侣辛卯临死的时候唯一担忧的便是他,他跟着丁戌长老他们时间长了,做了无数不光彩的事,变了太多。丁戌长老曾说,这是他的命运,那么多年了,那只手终于又出现在族里,他注定要成为有狐的刀尖,毫不留情地斩杀任何敌人。
僧侣辛卯问过他:源仲,我问问你,你现在除了自己,还会相信世上任何人吗?
他那个时候没有回答,现在也依然无法回答。
僧侣辛卯说:我族曾经何等逍遥自在……那是他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便过世了。
大僧侣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撩起冷水胡乱泼在脸上,靠在浴桶上怅然四顾。桌上放了一只茶杯,中午姬谭音还用那杯子喝过茶,一眨眼一条人命就没了,这其中当然也有他的推波助澜,或许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并且毫不犹豫,但可能是子非死得太冤,连带着对姬谭音也有了一种内疚。
他要离开了,僧侣辛卯说的逍遥自在是怎样的,他不知道,但继续留在方外山,一切只会更糟糕。
他取了巾子擦脸,正准备起身,忽听窗棂“喀拉”一响,锁得好好的窗户就这么无声无息被打开了,应该已经死掉的姬谭音从窗台刚探了半边身子进来,却不料见到他光溜溜地靠在浴盆里,两个人都是一愣。
*




天下无双 第三章 荒芜领地(下)
这难道就是自己的领地吗?一片荒芜的土地上,上百个破破烂烂的棚子杂乱无章的堆砌在一起,看起来就如同一个乱糟糟的菜市场,而且还是一个环境十分恶劣的菜市场。
那些棚子,最好的也就是顶棚上完整的铺着一些草,连一丝布片都见不到。四面根本就没有墙,只有四根看起来像是普通木棍子的东西撑着,不用说稍微大点的风,感觉中,只要长出一口气就能够把那些所谓的棚子吹倒。
棚子的周围,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站在那边,可能是正在工作的时间,这里并没有几个人。但是,仅有的几十个人,也都是一些老弱病残。
孟翰在惊愕的同时,那几十个人同样以不次于孟翰惊愕度的目光看着这边,双方好像都愣在原地,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那些人才好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其中有人猛地尖叫一声,人们轰然散开,瞬间消失在一大片的棚户当中,无影无踪。孟翰眼前,再也没有一个人影。
而孟翰本人,却已经好像被刚刚看到的一系列的情景所惊吓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使劲的闭上眼睛,然后用力的揉了揉,才又睁开眼,定定的看着那边。
让孟翰惊愕的,并不是这里的荒凉和落魄,而是他看到的那些人。孟翰相信自己并没有因为劳累而眼花,可是,刚刚很明显的看到一群的重影,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惊讶间,一个老人从那一片棚户当中慢慢的探出头来,看向孟翰这边。见他只是一个人,而且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行动,身子也慢慢的探出来,十分谨慎的挪着步子,走向孟翰这边。他的身后,更多的人都从自己的遮掩后面探出头,小心的看着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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