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丧尸也要谈恋爱

本来陆川觉得自己身为丧尸还能穿越到别的世界去做（谈）任（恋）务（爱）这一点已经十分奇幻了，没想到这个世界本身就比他想象的还要奇幻……望进自己面前徐徐拉开的钢铁大门，陆川只往赤司家主宅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发现了整块属于赤司家的地皮上不断淡定蔓延着的十足壕气。
“陆川少爷，此时老爷正在主宅的书房中等待与您会见，请您换上衣服后随我来。”
自称为赤司家管家的老爷子坚持先下车为陆川打开了车门，在表情严肃地叮嘱了一番后，老爷子看了看陆川的身后。随即便有几个很有眼色的仆人无声地走上前，从车子的后备箱中把陆川的简单行李搬了下来，从后门绕入华贵的宅邸。而宅邸的门前，整整两排衣着整洁大方的男女仆齐刷刷地分立着，向着多少与壕宅本身有些格格不入的陆川菌优雅地行礼。
……身为丧尸还喜欢逃早操、从没见过这么多人类立在一起的陆川看着眼前挂着一模一样表情的分不清楚的脸，表示他有点晕人。
被大群的下人簇拥着到了一间小房间里，忙忙碌碌地摆弄了半天之后，被打理得整整齐齐、有条有理、就差打包系上蝴蝶结的陆川菌终于晕晕乎乎地跟在老爷子的后面走到了一扇描绘着华丽暗纹的厚重门前。老爷子在门口停住了，回头看了看他，在他点了点头示意无事之后，这才走上前，敲响了老赤司书房的门。
老赤司今年也不过三四十岁的年纪，却因为在生意场上的稳重行事和老练毒辣的眼光手段而被冠上了“老”的名号。陆川第一眼看见他，就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好糊弄。
赤司家特有的火红色直发被修剪成了与他的脸型非常相配的发型，在显得成熟温和的同时又不会过于老气。嘴边挂着一抹习惯性的笑容，看着文件的眼神却是没有遮掩的凌厉。陆川注意到，大约是之前正在办公的关系，老赤司的手腕和尾指上还沾染着浓淡不一的墨水痕迹。
他抬头看了看黑发黑眸的陆川，熟练地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标准的温和笑容：“是陆川吗？真的是很久不见了。”
说得就像是他们曾经见过面一样。
陆川在暗地里悄悄地腹诽着，行动上却是在向老赤司致谢之后，丝毫不忸怩地坐在了书桌对面唯一的一张靠椅上。
这张靠椅的位置也明显是被刻意安排过的，既不会近到让他感到威胁或是压力，也不会远到产生疏远的距离感。
一边暗自叹息着壕气十足的家门就是不一样，另一边陆川大大方方不卑不亢地回答着老赤司提出来的一系列问题。尽管这些从日常小事鸡毛蒜皮到世界局势天文地理的各种问题越来越刁钻、越来越犀利，陆川回答问题的频率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甚至连语气都没有丝毫起伏。
老赤司看着自己这个注定不能冠上赤司之名的私生子，眼神里也逐渐多了几分满意，语气终于真正地变得温和起来。
“对了，既然回来了，过一会儿便去见见你的那个兄长吧。”
在陆川好不容易答完所有问题、在老赤司的气场压迫下腿肚子有些打颤地准备退场时，老赤司忽然沉吟着叫住了他，随后吩咐管家把他带去马场：
“那个不懂事的小子现在一定是在马场里遛马……哼，小小年纪就敢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去遛马也要背着我，真是……”
陆川赶紧低下头假装没有听见老赤司最后的那几句近乎宠溺的抱怨，安静地随着老爷子退出了书房。
一路沿着螺旋形的宽大阶梯往下走，穿过两条走廊和一间花厅之后，铺满煤渣的马场跑道便出现在了陆川的眼前。大概是因为并不在通常的跑马时间的关系，偌大的跑马场里只有寥寥数个身影。
所以陆川一眼看去，立刻注意到了场地不远处的那个发色火红的少年。





[综漫]丧尸也要谈恋爱 第4章 奇怪的陆川
陆川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抬起脚走了过去。
红发少年听见了他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于是抬起头来，往他行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皱起了眉：“你是……？”
“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松尾陆川。”站在离红发少年几步远的地方，陆川弯下腰对着这个世界里的便宜兄长行礼：“在下初来乍到，对各种的礼仪常识都很不熟练，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兄长大人多多关照。”
“那么，你就是前几天我听人提到过的那个……松尾？”继承了赤司之名的红发少年避开了“私生子”这样一个不怎么光的称谓，颇感兴趣地上下打量着黑发黑眸的陆川，然后拎着手上的马鞭，轻轻地在马靴的后方敲了敲：“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进屋说话吧。”
随后也不等陆川回答，他便将马鞭和缰绳扔给了仆人，爱昵地拍了拍身后马儿光滑的颈项，赤司少年头也不回地往宅邸的方向走去。
被晾在一边的陆川毫不犹豫地紧随其后。
在经过宅邸的正厅时，已经被证实担任着管家职务的老爷子恭谨地上前，在帮着赤司少年取下外套的同时，低声汇报着：“老爷刚刚出门去参加松木家的晚宴，因此今晚宅邸内只有您和陆川少爷用餐，请问您想要用些什么？”
“随便什么都好。”赤司无所谓地说，然后他回头看了看陆川：“来吧，在吃饭之前，我们还有时间谈一谈。”
*
此时已经是晚餐时分，赤司家的主宅里照例是灯火通明，来往忙碌着安排餐具和饭食的仆人们虽多，却连一丝多余的声响也没发出。
陆川托着下巴看着宅邸里各司其职的仆人们来来去去，心中突兀地产生了一种奇异的荒谬感。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还是一只生活在末世里的丧尸，每天的日常就是为了父亲大人的古怪意愿奔走。就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他一直抱在怀里的老爹的遗物忽然变身成了什么系统，把自己丢到了别的位面里去完成谈恋爱的任务，自己还变成了这个世界里赤司家的私生子……像是这么奇怪而丝毫没有逻辑性的事情，其实本来就是一场梦吧？
梦醒了之后，他大概还是那只游荡在废墟里的丧尸，每天守着一间破破烂烂的旧房子，等着那个明知道永远都不会回来的人。
机械地咀嚼着口中没有丝毫味道的食物，陆川看了看被自己叉在叉子上炙烤得鲜美多汁的牛肉，眼神有了一瞬间的黯然。
在老爹还活着的时候，常常会用一种异常向往的语气、给他描绘末世之前美味食物的味道。可是就算自己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在废墟里找到一些已经腐坏了的罐头食品。如果老爹能吃到这样的食物，一定会非常开心吧？给连味觉都失去了的自己吃，还真是格外地浪呢。
陆川想着想着，表情不由得怔忪了起来。
桌子的另一端，本来正饶有兴趣地端详着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的赤司征十郎很快地发现了陆川表情上的不对劲。他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刀叉，侧过头轻声问：“怎么了？是食物不合口味吗？”
“啊……不是这样的。”如梦初醒的把刀叉搁在了一边，陆川仔细挑选着词语，最终微低着头回答：“多谢兄长大人的关心。我之所以会走神，并不是因为食物的关系，而是……”
他抬起头，眼神中透出了几分羞惭：“唔，说实话，对于今天下午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我总是有着强烈的梦幻感。虽然早就已经逼迫自己接受了‘从此之后世上只余下你孤身一人’的残酷现实，但是常常还是忍不住会去想，如果我还有家人存在，那该是多么好的事情啊。”
原本以为陆川是因为赤司家的权势地位而变得心神恍惚，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赤司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鄙夷不屑的。现在听了陆川的话之后，同样早年丧母的他心底多少变得柔和了几分。
陆川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一旁坐着的赤司，只是自顾自低着头说：“现在我不仅知道了自己的父亲依然在世，而且还同时拥有了一位非常出色的兄长。这对我来说太美好了，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难得地心绪柔和的赤司在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哑然失笑。他左右看了看，捏过桌上的一个胡椒粉瓶子，站起身来对准陆川的额角敲了敲：“疼吗？”
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感觉的丧尸陆川不引人注意地悄悄抽了抽嘴角，然后老老实实地举起手在额头处揉了揉：“疼。”
顺手把胡椒粉瓶子搁在陆川的餐盘旁边，赤司干脆地坐回到了椅子上，双手交叉在胸口，眼神冷冷地盯着陆川：“那么，现在还觉得不真实吗？”
陆川微微侧过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明明已经在各种聚会上见过不少的美人了，但是在自己这个便宜弟弟翘起嘴角的刹那，还是个少年的赤司依旧有一瞬间的失神。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拾起刀叉继续切着牛肉：“你还是多吃一点吧，毕竟明天早晨是你第一天在帝光报到。”
“有哥哥大人在，其实我什么都不担心啦。”陆川敛了脸上的笑意，随手拿起胡椒粉瓶子往牛肉上洒着，眼神却渐渐变得悠远起来，仿佛在想着什么很遥远的事情。
“不，恰恰是因为有我在，所以你才格外的需要担心。”
听到了没有预料到的回答，陆川惊奇地抬眸，望着桌子对面的赤司。看着陆川眼底的诧异，赤司毫不留情地说：“不是什么人都有继承赤司血脉的资格的，在你在帝光学习的期间，我会通过各种方式考验你，如果你的表现让我满意，我也许会考虑承认我们之间的兄弟关系。如果不能的话……”
赤司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谁都能猜到，藏在省略号后面的内容是什么。
“用力”地捏着手中的胡椒粉瓶子，陆川一脸正色地大声回答：“我绝对不会让哥哥大人失望的！”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恐怕我并不会怎样失望，倒是父亲大概会黯然一阵子吧。”直白地说完了可能出现的情景后，赤司侧了侧头，对着呆在那里举着胡椒粉瓶子的陆川说：“不开动吗？我觉得你的胡椒粉已经洒得足够多了。”
“……啊？……啊。”被提醒了的陆川赶紧放下捏了半天的胡椒粉瓶子，匆忙地捞起刀叉开始切肉。赤司笑吟吟地看着他把切成小块的牛肉送进嘴里，咀嚼，吞下，叉起另一块，继续咀嚼，吞下……嘴角边原本挂着的淡淡笑意很快就消失了。
在他说话的时候，陆川把那个胡椒粉瓶子举了很久。刚才他瞥过一眼，不出意料地发现瓶子里已经快空了一半了。
吃着洒了小半瓶胡椒粉的牛肉，陆川却丝毫没有什么不适的表现……
赤司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综漫]丧尸也要谈恋爱 第5章 意外的会面
一餐饭很快就吃完了，心不在焉的陆川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赤司看着他的奇怪眼神，更加没有注意到自己吞下的牛肉块上被洒满了胡椒粉。等到他终于意识到赤司在看着他时，那盘子里洒着胡椒粉的牛肉早就已经只剩下了汤汁，因此在上下检查无果之后，陆川目光揣揣地看向了赤司：“怎么了……兄长大人？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啊，没有什么，我只是忽然发现父亲的眉毛和你很像而已。”随口说了句话搪塞陆川，赤司回目光，转过头示意管家爷爷：“把陆川君带去安排给他的房间吧。虽然这么早就让他回房有些失礼，但考虑到他毕竟是刚刚搬来此处，需要一段时间去熟悉房屋……”说到这里，他掉转过身子望向陆川：“……或者你还有些别的安排？”
“一切全听哥哥的。”陆川此时表现得非常光棍。
因为晚餐之后赤司少年有着必须要进行的练习课程，管家爷爷也在忙着打理宅邸中的事务，一向是个好少年的陆川坚决地推辞了他们给他领路的打算。
“即使不能够帮上什么忙，我也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而给家里添乱。”陆川如是说道，然后便施施然地转过身，跟随着担负领路责任的男仆一路往旋梯的上方走去。在他经过赤司少年身边的时候，后者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句含含糊糊的话：“……做哥哥大人的累赘什么的……我才不要……”
赤司挑挑眉，不置可否地目送着他随着男仆上了楼。等到陆川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之后，他这才转过头，对着身边的管家老爷子若有所思地说：“倒是比我想象的要……可爱很多呢。”
老管家恭敬地欠身道：“陆川少爷的确是个可爱的孩子，想必也是因为这点，老爷才会给予他回归本家的机会吧。”
“怎么可能是因为这个。”对于老管家的话，赤司只是一笑而已：“如果陆川君没有什么值得重视的地方的话，就算是再可爱，也不至于让父亲把他接回本家。”
“即使陆川少爷再怎么受重视，也远远及不上少爷您在赤司家、在老爷心目中的地位。”管家爷爷低着头，表情严肃地低声回道。
看了看老管家的脸，赤司毫不在乎地说：“地位……哼，那种东西有什么要紧，实力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他抬起手，任凭老管家为他穿上外套，漫不经心地仰望着天花板上的雕花，赤司嘴上继续说着：“即使是他真的有那种愿望，我也不会给他实现愿望的机会的。可爱的弟弟什么的，只要拴在缰绳上赏玩就好了，能不能供我驱策倒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绝不会给他脱出我掌控的机会。”
“听话的弟弟，才是最可爱的。”
老管家低眉顺眼地躬身为赤司扣着前胸的纽扣，仿佛并没有听到赤司那一番冷酷的话语，直到整排的纽扣全部扣完，又为赤司抚平了衣服上不显眼的皱褶之后，这才退后数步，轻声道：“少爷，已经整理好了……您是现在就出发吗？”
点了点头，赤司径直向外走去。在踏出宅邸大门前的一瞬，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似的，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二楼的方向：
“我记得，我在二楼也有一个房间？”
面对赤司的询问，老管家微微蹙眉：“的确如此。只是那房间已经空置了许久，如果您有意入住的话，恐怕……”
“难道那些下人们胆敢疏忽对宅邸的清洁整理吗？”
“这……倒是不会。即使是久未住人的空房，每日也有专人前去负责打扫。”
“那就行了。”丝毫不给老管家劝说的机会，赤司斩钉截铁地道：“今天晚上，我便住在二楼的那间卧室里吧。”
而在赤司少年下了这样的决意的同时，那只鱼唇的丧尸刚刚走入了男仆为他推开的房门。习惯性地四下里观察了一番后，陆川摸着下巴苦笑着说：“这个房间还真是……”
符合系统的一贯风格啊。
……无论看着哪里，都是满目金光闪闪。
淡黄色中夹杂着亮眼金丝的布料自接地的大窗上方迤逦垂下，随着半开的窗外透入的微风轻轻晃动。厚厚的花纹复杂的地毯中央，放置着一张宽大的带着幔帐的四柱床，凭借丧尸的眼力，能够轻易地看见床柱上心雕刻的花朵形状。漆着淡金色涂料的小几上搁着一满瓶刚摘下来的晚香兰，花瓣上凝结着的水珠兀自未干，为房间里添上了一抹淡淡的清香。
这个房间大致是“凸”字形，大床摆在中央，顶端的布置被床隔着看不清楚，不过凭借隐约瞥到的一点影子，陆川猜测那大概是放置着书桌书柜之类地方的学习区。
颇有些不适应地踏着厚实柔软的地毯，陆川小心翼翼地走入房间，很快就发现房间的两侧分别有一扇金色的门。那个男仆无声地走到他身后，先是鞠了个躬，然后细心地解释道：“那一边的门是通往阳台的。您的阳台正好面向花园，在春季花开的时候，坐在那里欣赏美景是最合适的。另一扇门则是通向浴室，如果您愿意的话，不妨前去洗漱一番？您的行李已经被送到房间里整理好了，如果有事需要召唤的话，摇铃就好。”
特意看了一眼墙壁上显眼的一整排铃绳，陆川点了点头示意男仆退下，自己则很感兴趣地坐在大床上试探了一下床垫的柔软程度，然后玩心大起地好一通翻滚。直到滚得头发散乱衣服也满是皱痕，陆川这才心满意足地坐起身，拎起男仆临走前帮他找出来的浴巾，心中多少有着几分新奇地往浴室里走去。
浴室这种神奇的地方，可是生活在末世里的陆川只有耳闻却从未目睹过的。
他土包子一样地站在散发着金光的浴室里，感叹着摸了摸金光闪闪的地砖，又用惊奇的眼神看着一扭就喷♂出泛着厚厚泡沫热水的水龙头，说是试验功能但更像是在玩儿地好好研究了许久肥皂花洒电吹风之类的危♂险♂物♂品之后，才总算坐进了放满水的浴缸中，哼着歌儿开始洗涮自己。
刚刚洗涮了没多久，陆川忽然听到外间传来了某种人为的动静。他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动作轻柔地跨出了浴缸，拿着浴巾随便擦了擦之后，把浴巾往腰间一围，就蹑手蹑脚地往浴室的门口走去。
赤司这样的壕门大概是不会有什么蟊贼敢于闯入的，虽然不知道外面的到底是什么人，但是陆川私下里早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有可能是竞争对手或者敌对势力派来的杀手，尽管不知道那个鱼唇的家伙为什么会找错房间，但是既然已经被我发现，就不要指望能够完整的离开这里了。”
身为迷の丧尸的某人毫无压力的表示：杀手什么的，随便吐口唾沫就被变成丧尸了嘛。
已经准备好要发♂射体♂液的陆川无声无息地钻出浴室微开的门，刚想张开嘴呼喝那个“杀手”，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却在看清了眼前人长相的同时变成了：
“……哥哥大人？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综漫]丧尸也要谈恋爱 第6章 莫名的同床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奇妙的原因，在卧室的大床与浴室之间并没有任何阻碍。所以站在床边的赤司刚刚抬起头，就一眼看见了半身赤果着只在腰间围着浴巾的陆川。
刚刚从浴室里出来，陆川大概是走得急了些，连身上的水珠都未擦净。纯净无色的水珠在屋顶明亮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晶莹剔透，在赤司的目光注视下，那些水珠调皮地自陆川的身上一路滚落。自他因为潮湿而聚成一撮一撮的发梢开始，细小的水珠无声地在他那位于灯光下更显白皙的皮肤上滑过：滑过他被蒸汽熏得发红的嘴唇，滑过他相比于寻常少年略有些消瘦的脸颊，滑过他湿漉漉发丝下掩藏着的致漂亮的锁骨，滑过他前胸处暴露在外的两点嫩红……那颗顽强的水珠就这样在赤司的注视下一直往下滑着，最终消失在了他腰下浴巾的深处。
被赤司毫不掩饰的目光注视着，很久都没有这样和人类共处一室的陆川不由得有些不自在。他轻轻地咳了一声，见赤司没有反应，这才清了清嗓子，小声开口道：“哥哥大人？”
陆川这么一叫，似乎是走神了几分钟的赤司这才抬起眼来。
他的视线游移了一下，特意避开了陆川胸前袒露的大片皮肤后，轻轻皱眉说：“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今日所要修习的课程已经结束了……这是我的房间。”
……所以说这个房间里如此的金光闪闪也是由于你和某个系统极端相似的品味吗？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陆川愣了愣，好容易才把自己的思维从金光闪闪的黄瓜与金光闪闪的房间之间的联系里拔了出来，小心地回答：“呃……大概是那个仆人带错了路吧？总之，擅自使用了哥哥的浴室真是抱歉。”他弯下腰，对着赤司深深地鞠了一躬：“既然现在已经发现了是误会，还请哥哥重新为我安排住处……”
“理所应当。”赤司看了看他依旧赤果着的上身，然后绕过四柱床走到贴着壁纸的墙边，略微顿了数秒，便伸出手在陆川看不见的角度操作着什么。几秒钟后，原本平整一片的墙壁忽然发出嗡嗡的响声，绘着美花纹的壁纸中央骤然出现了一道细缝，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裂越大。
有那么几分钟的时间，陆川甚至以为即将在自己眼前展开的是什么极度机密的地下室或者逃生通道，但当他看清楚缝隙内部的物事时，这点荒谬的想法就立刻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那所谓的“缝隙”赫然是一个隐藏在墙壁里的衣柜。赤司沉吟着低下头在盛放着少量当季衣衫的柜子里挑拣了一会儿，最终拎出了一件睡衣，随手丢给了陆川：“不过在此之前，你还是先把衣服换上。”
陆川顺从地接过衣服，走去浴室里换上。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不仅穿上了赤司给他选的睡衣，身上的水珠也被擦得干干净净。
赤司选给陆川的睡衣在颜色和款式上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要说唯一算得上比较特殊的地方，就是这件衣服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了陆川身上几乎所有的皮肤。除了不能不露在外面的脸部之外，就连手脚处也被过长的衣裤笼住，虽然行动上倒不会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但是看起来总是有几分的违和。
在看到睡衣造成的效果后，赤司本人对此表示十分满意。并没有露出什么特殊的神色，他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然后表情淡然地转过身对陆川说：“虽然很想现在就给你安排房间，不过时间毕竟是有些晚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不妨便与我同床入睡。毕竟明早还需要去学校上课，赶了远路来到东京都的你可是要好好的养足神才好。”
本来说好要给他安排别的房间，事到临头却又变卦了？
满心茫然的陆川沉默了几秒，最终毫无异议地接受了赤司的安排。在赤司和他打了招呼走入浴室里洗漱之后，他才一下子坐倒在床上，锁紧眉头思考起来。
……为什么他总觉得赤司的这个提议里隐藏着森森的阴谋？
思前想后地考虑了半天，陆川却完全没有找到赤司故意留他和自己一起住的理由，于是只好叹了一口气，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统统挥散了。在陆川思考的间隙，浴室内传出的水声渐渐变小，在意识到赤司已经快要洗好之后，陆川赶忙从床上跳起来，急急忙忙地抚平了床单上被自己弄出来的褶皱，然后自众多的被子中挑了一床较小的，把自己裹好后安静地在床的一侧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