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赶紧给臣关了电视写作业
作者:香皂如鲠在喉
古穿今 师生年下 装傻卖萌中二少年攻X古板严谨略傲娇受 主受 受宠攻 慢热 HE
陛下,赶紧给臣关了电视写作业 分卷阅读1
?书名:陛下,赶紧给臣关了电视写作业
作者:香皂如鲠在喉
文案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官至丞相的帝师韩明没想到,上辈子和皇帝毕寒搅在一起做皇后的事儿那么多年,他也有像历代很惨的皇后一样被赐死的一天;
也没想到死都死了,好不容易重生,又以家庭教师的身份遇上了他家弑师的坏学生。
只是这回——
“……陛下,给臣穿上裤子再出门!”
“陛下,给臣把卫生纸卷从锅里捞出来!”
“陛下,写完作业了么?没写完不许看电视!”
前世以喜怒不形于色著称的韩大丞相按揉着跳动的太阳穴暗想——
喂,这明显不符合年龄的熊孩子跟前世心机深沉的陛下没毛蛋关系吧!
毕夏:老婆~
韩非明斜眼:再叫一句?
毕夏:对哦,老师是古人来的……那——娘子~
韩非明冷眼:抄《道德经》十遍,明天交。
古板严谨略傲娇受x装傻卖萌中二少年攻
本文又名:《老师再爱我一次》《给我把道德经抄十遍》《重生之风流教师俏少爷【泥垢】》《如何把中二渣攻熊孩子虐一顿变为怕老婆忠犬攻》
扫雷指南
1本文he,1v1(前世陛下已灭绝哼唧),前世和今生是两只完全不同的人,要说有啥联系就是情敌联系。
2无生子,无反攻,年下,老师梗,微慢热,清水,主受,受宠攻,攻惧内。
3文风是正剧和欢脱的矛盾结合体,不喜还是希望入喵。
4受君跟攻君前世有过一段昂昂,不晓得算不算不洁,喂不算吧不算吧前世什么的。
5极端憎恶渣攻贱受的玻璃心谨慎食用。
内容标签:年下 古穿今 现代架空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韩非明;毕夏 ┃ 配角:八卦仙人;毕寒 ┃ 其它:老师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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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其了断恩怨
“寒儿呀……长大了是罢。”
三九严寒,偏逢雪融之时,分外冰冷。本来瑞雪丰年,转过一载去当是个兴旺的年份的。跪在殿前冰冷土地的瘦削男子抬着头开口说着,脸上还是一贯的气定神闲。一身囚衣上污渍斑斑,后背前胸几处破烂成条,还染着新新旧旧不少血迹。
他瞥了一眼自己软软垂在腿边的左手,干瘪冻裂的嘴唇开合。“这十年,翅膀硬了是罢。”
身前的黄袍男子俯视着他,听到这话后一双手在袍底狠狠攥紧,面上紧绷着,微微颤抖。半晌,他动作僵硬地转过身,一挥手。
左右上前,附在了囚衣男子耳边。
其中一人道:“韩相,上路了。”
韩明垂眸,捡起被随意丢在他面前地上的天子佩剑。犹记上回赐剑是毕寒命他南征时,他至今还能复述那时少年天子铿锵之言——
朕命丞相,南下讨贼。一言一令,等朕躬亲。人若不服,悉可斩之。
出鞘,剑光寒,剑上隐约倒映着他的脸,灰头土脸,青紫交加,原本清秀的面孔已经看不出原貌。
他勾起嘴角,开口。而那句话却随寒风而逝,不甚明晰——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我韩明韩知人一生求索,岂料既不知人,更不自知。若有来生,改名叫韩非明得了。”
·
韩非明睁开双眼,坐了起来,伸着懒腰。揉了会儿眼睛后摸索着掏出了放在床头的诺基亚,摁开屏幕看了看时间。
九时四十五分。
——也就是巳时三刻。
都这样晚了,他竟还没起来。到了这儿三个月,原本闻鸡起舞的好习惯全去了姥姥家。
韩非明叹了口气,起身着装。日光从厚重窗帘的缝隙中透出来,射下一条光柱。四月,南方的城市已经是初夏了,空调没开,屋里积攒了一个晚上的浊气,既闷且热。
韩非明皱了皱眉,拉开窗帘,推开挤满水珠的玻璃。外面新雨初停,一股又温又湿的气息扑进来。窗外高楼拔地而起,直抵青天,从哪儿看都没有大韩国都的样子。
像是失望了一般,他叹了口气,整了整衬衫的领子,开门厨房间,洗漱用餐。
并不是很新式的笔记本就摆在客厅的餐桌上打开着。叼着一袋酸奶,手上端着盛有煎鸡蛋的盘子走出来,韩非明挑着眉毛快步走过去,把东西放到一边,有些笨拙地挥动着鼠标。
屏幕果然亮起来。
他稍稍叹了口气,点开了用户的图标。“叮咚”声响起,界面弹了出来。浏览到一半的网页都没关。
——一定又是那厮出来窥探了。
他就该学会设密码的。韩非明想了想,一手抓来袋装的酸奶,咬出口子,一边盯着屏幕上颤抖摇晃的光标艰难地到达了搜索栏,这才松了口气。
键盘上,左手食指一个键一个键地戳着,输入法栏里出现了“韩朝”两个字。
“韩朝:百度百科。画家……”
“韩朝战争:百度知道。”
“韩朝关系问题……”
没有他要找的。
当然,他应该想到的。学会用笔记本上网已经一个星期了,他搜索这个少说也有十余次,却无一与他心中所想相符。只是这毕竟还是个念想,人有时候就会这般手痒。
删掉了“韩朝”两个字,他又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打进了“韩明”两个字。滑动鼠标,仍然没有一个能叫人满意。“韩明”后面又加上了“丞相”,这回搜索结果的第一条就粘住了他的视线。
“霸道丞相娇蛮妻,书袋阅读网……”韩非明念着念着,与自己放在一起联想了一下,忍不住笑出声。点开一看,第一回第二回地,倒像是说话先生的杰作。随便点开一回,一开场就是“韩明粗喘着,把她压在……”
韩非明笑不出来了,一瞬间脸色有些发烫起来。“韩明”两个字格外醒目。
然而他忍不住继续翻着。
“她……韩明……他的动作……她忘情地……”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韩非明面颊紧绷而颤抖着,紧闭双眼。
“喂——”
身后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韩非明一惊,连忙抬手“啪”地把笔记本合上。
“没想到大韩的韩大丞相也喜欢看这种文啊。”身后那个拖着长音的男声像是故意要给他尴尬一般,“韩大丞相,酸奶流了一地哦,真的不擦?”
韩非明干咳了几声,镇定下来,重新打开笔记本,关掉网页,摆回了波澜不惊的冷脸。不用回头他也知道身后那位是谁。“八卦真人。”
一双手伸出来,捏走了他刚刚煎好的鸡蛋,咀嚼声和咂嘴声过后,身着秦汉时服饰的男子坐在了他身边,皱了皱鼻子,纠正道:“是八卦仙人。”
……自称八卦仙人
陛下,赶紧给臣关了电视写作业 分卷阅读2
的江湖骗子罢了。
韩非明转头扫了他一眼。自从上周教会了他上网后再没出现的八卦仙人还是老样子,容貌清秀,衣着古朴。怎么看都应该是举手投足颠倒众生的大人物,却十分不雅地嘬着左手指上的油渍。
不过也正是这个八卦仙人在他刚刚来到此地时给予指引,这才让他从迷茫与绝望中缓过来,逐渐适应这里的风俗。
“我看你还在查,还没放弃么?”八卦仙人嘬完手指就在衣上抹着,韩非明见状皱着眉头挪得离他远了一些。“我不早就跟你说了嘛,你来的那个韩朝这里没有。元末你家太|祖皇帝还没来得及起义呢,就给家里私通外人的小妾卖了。最后是个姓朱的皇帝统一的天下,叫明朝。现在国号里有个韩的是东北那旮旯再往下一点的棒子国。”
他的措辞语调也真叫人不敢恭维。韩非明心里不快,此地之人,都是这般说话的么?
“都跟你讲了,别那么死板,老顽固。你们这些人就是没意思,要与时俱进啊懂否?”八卦仙人说罢“哦”了一声,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正在振动的物体。
据说,那是他的手机。
韩非明冷眼旁观着他叽里呱啦一阵“天帝啊”“阎罗王啊”“进度条已经拉很快啦”“这边这小子柴米油盐酱醋茶不进啊”,双唇紧紧抿在一起。
此等顽劣无正形的“与时俱进”,他不需要。若说他是老顽固,那也可以。
——虽说他享年三十。
韩明字知人,少年得志,官至丞相,权倾朝野,功盖盖主,飞扬跋扈,后于熙明十年——帝相之争二年后,被当朝圣上赐死。
这么说来,可真是个好结局。
韩非明突然没了吃早饭的胃口,走进陈旧却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厨房挑出了一块抹布,蹲在地上慢吞吞地擦着地上那一大片酸奶。
他承认,在千百年后的现代搜着自己名字的时候,实际上心里不无紧张。苦心经营十年,他图到最后,除了图个青史留名,还能求什么呢?如果连史家都不肯在他一串生平后加一句公允之辞,他才真要死不瞑目。
……虽说他现在确实睁着眼睛。
没错,他是韩明。但绝不同于史册中可能记载的那样是个篡位弑君事败身杀的佞臣。
或者这么说罢,他从十岁第一眼见到三岁的小童毕寒开始,就一刻没停地在为这个学生而奔走辛劳。
结果到了最后图到了什么?
结果到了最后,连那段往昔都被八卦仙人所说的“时间轴分叉”夺去了。他连个盖棺定论的机会都没有。
“又在想什么呢韩大丞相。”八卦仙人不知什么时候打完了他的手机,悄无声息地蹲在了韩非明身后,忽然伸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韩非明一缩,紧接着继续擦拭的动作,只是脸色略微阴沉下来。
不得不说,他是需要感谢这个江湖骗子般的大仙的。刚来时这具被他鸠占鹊巢的身体受着重伤,根本下榻也难。就算勉强下得,他却连生火煮饭都不会。要不是这厮在身边手把手教,还跟他将人世间的变化一一道来,他恐怕早已饿杀在屋里。
“韩非明,喂,好歹吱一声呀……”
眼睛突然被遮住了,韩非明拧着眉握住了那双挡在自己目前的手。
不过,就算是再感谢他,该看不惯的就是看不惯。男子汉大丈夫不思进取,而整日游荡无事;不思端重,而成天插科打诨,实在可耻。“还有何事?”
“我上回托梦说给你的事,还记得么?”八卦仙人忽然压了一个声调说话,显得有些严肃。
韩非明应声。也不知道是何缘故,明明可以本尊出现在他面前的八卦仙人几天前偏偏托梦给他。只是梦里看到的大仙半无平时江湖骗子之气,反而在飘渺之间显得潇洒脱尘。
“天道有常,善恶不枉,因果需圆。韩明前世见人所负,已成一桩报应。特许阳寿三纪,着其了断恩怨……”
那时八卦仙人说着有些晦涩难懂的话,韩非明意识也有些模糊,听不真切。
一阵铃声响起。他回过神来,四周环顾着,终于找到了声源。他快步走过去,却在它前方止步不前。
八卦仙人告诉他,那叫“座机”。若是有人想找他,就会让铃声响起来,用起来跟手机差不多。
三个月来没响过,韩非明也对这东西兴趣不大没有研究,故而不知道如何是好。
还是八卦仙人过去,抓起一物递给他。
韩非明伸手接过来,那物中间细两头宽,更有一条打着圈圈的绳子连着座机主体。
那物中,一个温婉的女声道:“喂,您好。请问是韩非明韩先生么?”
“是。”韩非明应答道。他来到此地并非携己身一起,而是魂魄出窍,附在现在这副身体上。说来也是上天揶揄,与他临终前一番“知人自知”的自嘲相应,这副身体的故主竟就叫韩非明。
接受这新名字比想象中来的更加容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他韩明韩知人终其一生仍未自知,又何谈知人。不如此生谦虚点,便叫个韩非明,字不知罢。
“韩先生,你的简历通过后本来早就排好了面试时间,但听说你出车祸受了伤,所以推到了现在。——请问现在合适安排面试么?”那边的女性继续说道。
韩非明有些踌躇。八卦仙人正好跟他讲过,简历类似宋韩时的门状,只不过是求职之人所递。但递简历的自然不是他。原来的韩非明薄有一些积蓄。问过米肉之价,确定这些足够用上个三五年后,韩非明就不愁谋生了。他原打算在这几年潜心读书,把上辈子荒废于勾心斗角的学业补回来,也等好生了解了此地后再行打算。
八卦仙人凑到跟前来,一个劲地朝他挤眉弄眼。“答应,答应呀!哎呀我跟你说吧,没坏处的,快答应!否则绝交啊巴嘎雅路!”
这厮又在口出狂言了。韩非明稍稍叹息,“好。那安排个甚么时候?”
那边愣了一下,接着轻笑,“明日午时三刻,菜市口如何?”
可能是见韩非明傻愣愣地就要问:“菜市口在哪儿”,八卦仙人连忙捂住他的嘴,暗骂道:“教你的都喂狗了么?给我好好说话,还要不要当好基友了!”
那边笑得更厉害了,“韩先生真是风趣。这样吧,就约在明天下午四点,轩景园三栋。”
韩非明还要再问,八卦仙人却牢牢卡住他的喉咙:“韩先生说这样很好,谢谢您,再见!”
说完,他一手将那物摔回了座机上,把韩非明拖到沙发旁一扔。
韩非明摔在软垫子上,脸色“唰”地一白,像是触碰到了什么不好的记忆,连忙弹起来。接着,冲着八卦仙人的脸色黑成锅底。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差点就露馅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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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会被阿美利加洲的米国科学家拉去实验室解剖的懂咩!本大仙不管你了哟!”八卦仙人理直气壮,“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好好说话。时过境迁了知道么,现在你走到大街上说自己是‘大韩’的别人还以为你是卖国贼。给我与时俱进点啊韩非明!”
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韩非明还是隐约意识倒是自己错了。或许他真该与时俱进点——先说好绝不像这位江湖骗子一样。
“明日下午四点是么?”他打断八卦仙人滔滔不绝的抱怨,“我去就是了。”
☆、由不得你不信
刚下过雨,天还未完全放晴,湛蓝上时不时飘过几丝乌黑。正值午后,光亮刺目。站在小区门口的街边,韩非明忍不住眯起了双眼。
说实话,由于有八卦仙人每周送来吃穿用度,他已经很久没出门了。而自从前者送了几个月后终于受不了,在上周教了他在网上超市买东西后,他便更有理由足不出户。
这还是三个月的第五次出门,由不得他不紧张。
八卦仙人走之前教他说,出门并不可怕。只要站在街边一伸手,爬上停下的车,说去轩景园便好。但韩非明之前只坐过一次车,管他交代得再详细,还是有几分心虚,恨不得现在就转身返回。
然则君子一诺千金,韩非明也非那种因私废言之人。最后他还是照着八卦仙人所说,站在街边伸出手,挥了挥。果然,一辆飞驰而过的蓝色汽车应之而停。
韩非明试探着伸手把在车门的凹处上,一拉,把手动了动,门没开。
车窗打开,前座的中年男子探出头来,“我说你,上不上啊?”
韩非明有些着急,加大了力度。
“忙着呢,不坐算了。”那人约摸是个急性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一边去。车窗合上后,蓝色汽车绝尘而去。
韩非明一愣,还伸在空中的手有些不自在,在上衣摆抹了抹。
“韩先生。”
闻声连忙转头,不知何时他身后停了一辆黑色的汽车。
这回探出头来的是个带着乌黑眼镜的女子。“韩先生,我约了你三点在轩景园的。还记得么?”
韩非明一怔,连忙掏出手机,按开屏幕看着时间,这才安下心来。分明还不到下午二时,他尚未失约。“自然记得。只是毕女士为何……”
“韩先生大伤初愈,我怕你一个人来不方便,所以就叫上我太太一起来接你。”离韩非明较远的那边的车门打开,走下来的一个身材笔挺,穿着端重的男子。男子方脸膛,脸色稍黑,面带笑容,一副忠厚相,叫他不禁心生好感。
毕先生走过来,向他伸出右手。韩非明意识到这或许是此地之人寒暄之礼,于是也依样画葫芦,抬起右手,做出同样的姿势。
毕先生面色一僵,良久后才恢复过来,上前一步,主动与他握手。而韩非明哪知他在毕先生心中已然形成了倨傲无礼的形象,只是惊诧于礼节之更,心中默默记下。
松开他的手后,毕先生径自走回车旁,却没有先回己位,而是走到后门,替他拉开。
——但看他脸色真不像是客气。
韩非明有些心虚地踏入车内后忍不住想着,他不会是被嫌弃了罢……
“言归正传,上回见面时我们本已经谈妥,但三个月前被一些意外情况打断。我们的意愿没有改变,请问您变更了对工作的想法么?”
车窗外,陌生的大环境下唯一熟识的那片风景飞驰而去。韩非明闻言有些紧张地吸了口气。实际上他对原韩非明的过去几乎半点不晓,又岂知上回见面他们谈了些甚么。“也无。然韩某一诺则不改,依上回之约便可。”
这回过了好一会儿,前座的女子才不无干涩地笑了笑,继续说道:“那当然最好。我相信您会胜任这份工作。”
随着前座蹬脚的动作,他不禁向后一仰,欲出之言憋在了口舌间。
窗外风景飞驰得更快了,韩非明调整坐姿,侧靠着座位,若有所思。
……这么说来,他果然是被嫌弃了罢。
·
大约一个小时的路程后,车停在一栋四五层楼高的房子前。韩非明虽没见过多少住宅,但因前世身居高位,也算分得清佳劣,故而看得出此间花销必然不少。
毕女士吩咐毕先生先带他下去,自己要去停车。
韩非明见状再次把在门把手上,拉了拉,顿时面红耳赤。过了一会儿门开了,毕先生一脸隐忍,接着勉强笑道:“韩先生,我怎么记得你上次来的时候比现在机灵点呢。”
他未说话,只是隐去尴尬之色,干咳了两声,拿出前世平日里阅兵看马的架势,气定神闲起身走出去。
若不论风格而单言质地,原韩非明所住也算是中上等了,但与此处相比也算不了什么。若定要论个差距,那就是丞相府与皇帝寝宫之别。
“上次见面只谈了薪水与工作内容,实际上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我们隐瞒了。”停车回来的毕女士走进门,与毕先生并排站着。“关于您所需教导的那个学生——您上回也问过为什么他十九岁了却还没有上过学,那时我们说的并不是真话。实际上,他有智力缺陷……就是智障。”
她这么说韩非明就懂了大半。看来原韩非明揽的是个教书先生的活计,偏偏还不知道学生是个痴儿。
话从头说,若为人师,他倒是愿意。只是痴儿……
罢。前世不幸教了个精明的,想教他青青于蓝冰寒于水,不承想净学了些糟粕去。还不如这回来个痴傻之辈,好歹不会弑师。
估计是见他许久不言,以为此事要吹,毕先生搓起了手,有些局促,“我们也不想骗您。只是我家孩子的情况确实特殊,我们又不愿意把他送到那些学校去。我们平时也忙,有时候回家都顾不上。眼看着孩子长这么大,还什么都不会,我们就想给他找个老师,最好是细心又善良的,平时还能照顾着他点。”
韩非明回神,细细把话琢磨一番,忍不住勾起嘴角。看来从古到今,气象万千,唯天下父母之心悉同。“某虽不才——咳,我虽不聪明,但自诩心地善良。还请放心把公子交付于我罢。”
毕氏夫妇像是放下心来,各自舒口气。毕先生又上前来与他握手,这回他倒记得礼仪,并未诧异。“韩先生,那就拜托了。——阿夏,阿夏,出来见老师!快下楼!”
“来啦!”清亮的少年声音扯着喊了一句,过了一会儿楼梯一阵脚步声。一个大约十八十九岁的男孩儿站在倒数第三个台阶上伸着懒腰。“什么老师?”
一声响,不亚惊雷。
——但如果说听到声音的韩非明除了全身紧绷外还能保持风度,那看到少年面貌的他则全无半分冷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