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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渣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落坞啼
经过秋审朝审的案件,其处理的结果大致分为四种,第一种为情实,即罪行属实量刑得当,维持原判下令处决,第二种是缓决,指案情尚有疑问,暂时将犯人再行□□,留待来年秋审或者朝审再行处理。
第三种则是可矜,即指案情属实,但有值得怜悯宽恕的地方,也就是法外亦要容情,此等情况一般是将死刑改判为其他刑罚。
最后一种则是留养承祀,指案情虽重但因父母、祖父母等直系亲属无后人奉养和祭祀,经由刑部提出留养申请,获得皇帝首肯后,囚犯暂且于死刑让其戴罪回家尽孝,待长辈去世或有他人愿意奉养祭祀之时,再对囚犯执行处决。
历朝历代秋审朝审都会减大部分死刑,也会平反不少冤案,慎刑恤罪,此乃君主仁慈的表现。
苏锦楼看着手中的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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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名单是三司会审后呈上来的求情名单,只要苏锦楼朱笔一批即可决定这些人的生死,张显霖的名字如他所料果真出现在了这份名单中。
苏锦楼用朱笔将张显霖三个字单独圈了,又结合名单附上来的资料,斟酌片刻后圈了几个让他觉得不可饶恕之人。
苏锦楼放下朱笔,揉了揉太阳穴,“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左都御史可都还在外面等着?”
总领内监闫三宝躬身回道,“回禀圣上,三位大人一直呆在外面等候圣上的旨意。”
“哦?”苏锦楼玩味的笑了笑,意味不明的说道,“果然是大晋忠君爱国的好臣子。”
闫三宝眼皮垂了垂,上一次圣上好像也是这样赞赏下放的京官,结果那些京官对圣上的诏令阳奉阴违,最后圣上不仅把那些官员的官帽拆了,还让他们扬名大晋,只不过那个名是臭名而已。
这一次也不知外面的三位大人中是哪一个不长眼踩了圣上的底线,亦或是三个都有?
苏锦楼手指划过奏疏上的张显霖三个字,轻声慢语,“把名单拿给吴尚书后便让他们回吧,等了这么久,也不知朕圈定的名单合不合他们的心意。”
闫三宝接过名单,“圣上最是英明果断,这名单必定是最为公正的。”
苏锦楼哈哈大笑,“你这老小子,不论做事说话都甚合朕的心意,比那不知好歹的王守忠可强多了。”
闫三宝是旧朝皇宫的老人,以前得罪过总领内监王守忠,一直被对方打压,后来在拔除皇宫死忠宫人之时,王守忠拒不配合,苏锦楼一怒之下便将王守忠杀了,杀鸡儆猴后不少人都主动投诚,而闫三宝也是这些投诚人员中的一个。
闫三宝深谙明哲保身之道,在王守忠多年的打压下还能在皇宫中培植自己的势力,足可看出他有不俗的手段,苏锦楼当时随意点了他为总领内监,至今为止他始终没有做过一件犯忌讳的事情,苏锦楼用着顺手便一直没有换人。
闫三宝身子低了低,“圣上谬赞。”
只这四个字便不再敢多言,圣上刚才的话,表面上似乎只是对他的赞赏,往深里想便是说他有揣测圣意的嫌疑,闫三宝十分清楚苏锦楼的雷霆手段,越是了解这位陛下心里对圣上越是惧怕,别看圣上似乎玩世不恭,可一旦有人犯了他的忌讳,结局只会是坠入无边地狱。
刑部尚书吴世林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名单,当看到被朱红色笔迹圈出的张显霖三个字时,心中顿时一阵失望,他与一旁的左都御史王学宗对视了一眼,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而大理寺卿郑秋风正专注的看着奏疏上的名单,对于另外两位大人的小动作似乎全然不知。
闫三宝手持拂尘轻手轻脚回到苏锦楼的身旁,“禀圣上,三位大人都回去了。”
“回去了?”苏锦楼手中批改奏本的动作不停,“可有人说什么?”
闫三宝回道,“三位大人当场打开了奏疏名单,只是细看了一会儿并未多言。”
苏锦楼将手中批阅好的奏本合上放到右手边,又看了看左手边高高堆着的奏本,不禁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也不知大皇子什么时候回来。”
“圣上是思念大皇子殿下了?”闫三宝轻声说道,“这眼瞧着快到年底了,想必大皇子殿下应该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苏锦楼搁下朱笔,往椅子上一靠,“这孩子,也不知是否适应军中的生活。”
闫三宝奉承道,“殿下是圣上的儿子,承天地之运,必然会在军中如鱼得水,老奴记得先前圣上寿宴之时,殿下千里迢迢送来了一幅亲手所画的三军拜寿图,图上众人栩栩如生,面容皆是神采奕奕,可想而知殿下在军中的生活必然过的不错。”
苏锦楼想到罗广山与程渡呈报上来的奏疏,里面详细的描述了这一批进士的军营生活,尤其强调了大皇子殿下躬先士卒,隐去身份与普通军士同吃同住,苏锦楼心里既心疼又骄傲。
然而,这份欣喜在想到接下来将要面对的事情之时立马消失殆尽,苏锦楼叹了一口气,这汴京城不过是平静了一年而已,某些人竟然就遗忘了去年东市口地面上的斑斑血迹,真是记吃不记打。
左家,左凛与左明堂正在书房商议要事。
左明堂如今已经辞官归隐,他端着一杯清茶,面前放着一本游记,周身平和无害,似一个最为普通的老人。
“我听说右督御史沈仪称病告假了?”
左凛瞄了瞄悠闲自在的父亲,“据说是突发恶疾,右腿浮肿走不动路了。”
“哦?”左明堂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说道,“他这恶疾发的不妙啊,怕是赶不上监斩囚犯的日子了吧。”
左凛笑道,“父亲这是身似悠闲心却不闲,对于朝堂之事知之甚详。”
左明堂放下手中杯盏,次子的玩笑话并未引起他的不快,“哎!恐怕不仅是我知道内情,我们的圣上怕也是知之甚详啊。”
“父亲是说……”左凛微微睁大了双眼,一撮不错的盯着左明堂,“圣上早已料到吴世林等人的小动作了?”
“哪里是料到?这是圣上在给吴世林下套呢,圣上自登基以来夙兴夜寐,惩治贪官,整顿吏治,让朝堂以及地方风气焕然一新,虽然罢黜了不少官员,但至今为止从未斩杀过哪个高官,这般仁和的态度让人几乎遗忘了当初圣上登基之前的那场大清洗,也致使汴京的官员颇为有恃无恐,张家联合王家以及南宫家想在私下里救出张显霖,正好将把柄送去了圣上的手上,我估摸着这一次圣上可能会借机对世家动手。”
左凛有些担忧,“此次事件是否会影响到我们左家的利益?”
“圣上既然打算对世家动手,就不会单独放过我们左家,”左明堂两眼放空,这是他在深思的表现,“世家若是安安分分的当圣上手中的刀,圣上自然不会大周折打压世家,可这一次王家与南宫家违抗圣命,企图营救出被圣上亲口下令斩杀的张显霖,显然是犯了致命的忌讳,圣上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父亲,”左凛提议道,“既然于我们左家不利,我们是否要去提醒王学宗与南宫?”
“提醒?”左明堂严厉的盯着左凛,“那张显霖当初绑架当朝会元,又胆敢模仿会元笔迹陷害陶真全族,圣上是陶真的生死之交,你道他为何会对此事轻拿轻放?”
左凛心中一惊,“父亲是说,在开春之时,圣上就开始布局了?”
左明堂微微点头,这事也是左明堂最近才想明白的,张家是王家主母的母族,王家主母当初又陷害过王永风,而王永风是当朝皇后的生父,凭着圣上对皇后的稀罕劲,按理说圣上应该会借着会元失踪案彻底将张家打压下去,以张显霖当初所犯的错误,圣上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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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是将张氏整个家族全部流放也是使得的,可最后仅仅是降了张酴的官位,还把张显霖留到秋后问斩,这明显不符合圣上雷厉风行的作风。
“圣上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左明堂不得不佩服苏锦楼的智计谋略,“圣上已经布好了局,就等着猎物上钩呢,若是在这当口,我左家破坏了圣上的计划,你说,圣上的雷霆怒火如何发泄?”
如何发泄?
不知不觉间左凛的后背冒出冷汗,将他的衣服浸湿了一大片,若当真被左家坏了计划,圣上肯定会拿左家开刀,估计这一辈子他也就只能呆在五品官位上了,父亲好不容易营造的局面也会一败涂地。
“可是,我们若是在私底下偷偷告知,圣上应该不会知晓吧。”
左明堂看向次子的眼神满是失望,“凛儿,凡事只要做了总是会留下痕迹,你当圣上身边没有情报部门吗?难不成你忘了锦衣卫的威势吗?我左家百年基业,不能断送在你我之手,如今的左家应该以不变应万变。”
左凛羞愧的低下了头,“父亲教训的是,此事是儿子思虑不周。”
左明堂安慰道,“你也是为了家族着想,不必自责。”
话虽是这样说,但心里却是颇为挫败,他膝下有两个嫡子,老大英年早逝,老二资质平庸,若是凛儿有冽儿一半的城府谋略,他当初就不会弃左凛而去培养左玄,索性让人值得欣慰的是,玄儿肖似其父,从来不负所望,以后将家族交到玄儿手中他也能彻底安心。
再一想到上官家的小子,他的心头又升起挫败之感,以前一直觉得上官金鸿年轻气盛,行事鲁莽冲动,与上官隼那只老狐狸无半点相似的地方,可如今看来却是自己打眼了。
上官金鸿被圣上点为封后的正使,又被圣上委以重任主持大晋第一次的会试,这足以证明圣上对上官金鸿的看重,而四大世家之中,唯有上官家在圣上面前获得青睐,若说其中没有上官金鸿这位家主的谋算,左明堂是怎么也不会信的。
左明堂垂眸看着眼前的游记,心中仔细分析局势,左都御史王学宗违背圣上诏令,即便他是王永风的生父,最终也难逃被降罪的下场,右都御史沈仪明面上称病告假,实际上却是两边不想得罪,打算避过风头再去任职,而圣上最是厌恶这种墙头草,所以,若是他所料不错,右都御史的假应该会一直告到老了,这样一来就空出两个要职官位。
户部新上任的尚书徐书桓是圣上的人,兵部尚书赵柯是跟在圣上身边的老臣,对圣上一直衷心不二,礼部尚书上官金鸿估计早已在私底下对圣上效忠。
工部尚书祈翦能力出众但不善权谋,以前在旧朝只是一个从五品的员外郎,连进宣和殿的资格都没有,圣上登基钦点其为尚书,对于祁翦而言不啻于再造之恩,故而他定是对圣上衷心耿耿。
吏部尚书南宫和刑部尚书吴世林,在这次事件后也不知能不能保得住性命,即使性命得保官位肯定保不住,如此一来加上先前左右都御史的位置就空出了四个,如今他已辞官,若是左家对圣上效忠,这四个位置总该有左家的一个。
总不能好处全让上官金鸿那个小兔崽子占了去,左明堂下定决心,或许是时候该向圣上表明忠心了。
这一天,又是大朝会的日子,文武百官分列两旁,强忍着瞌睡等待着皇帝的到来,此时此刻大家的心情都十分轻松,尤其是在大理寺都察院以及刑部任职的人,昨日已经监斩完最后一批囚犯,连日来的复审核查终于告一段落,忙碌的日子结束,身心自然轻松无比。
不少官员笑意盈盈,有些还有闲情逸致和左右相邻的官员私下里寒暄交谈,宣和殿外的广场上站着不少官员,其中礼部郎中张酴正与一旁的户部郎中江宁说话,神情自若,无一丝悲切之意,这让江宁不禁暗自嘀咕,昨天张显霖刚被斩首,作为一个父亲,张酴不仅不见半点伤心还有心情和自己唠嗑,可真够冷血的。
就在江宁私自吐槽之际,只听三声鞭响,后又闻内监闫三宝的声音,“圣上驾临。”
江宁立刻低头敛眉,老老实实的站在群臣中间,不敢有丝毫异动,直到再次听到闫三宝的声音,“跪拜。”
江宁动作熟练的随着众人叩拜,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首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众卿请起。”
在闫三宝说完“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之后,江宁见朝中无人奏报,本以为待圣上宣布退朝之后便能躲在户部的某个角落里睡个回笼觉时,不料圣上却说话了。
“朕的御膳房新出了一样美味佳肴,众卿可猜一猜这味菜的名字。”
江宁不解,圣上怎么陡然玩起猜菜名的游戏了?他偷偷与一旁的张酴讨论,“张大人,你可有听闻御膳房的消息?”
张酴立马摇头,“御膳房的事我哪敢探听。”御膳房是负责皇帝的饮食,探听御膳房,稍有不慎就会被扣上窥伺圣迹的罪名。
苏锦楼见群臣议论纷纷,不由露出一抹微笑,“朕就不卖关子了,此菜名为……”
在众人的灼灼目光中,苏锦楼缓缓道来,“斩、白、鸭!”
三个字一出,不少官员脸色瞬间惨白,而殿外的张酴更是两眼一翻晕死过去,江宁眼疾手快一把薅住张酴的衣服,连声唤道,“张大人,张大人,你怎么了?”
难不成是早饭没吃,一听圣上报菜名就饿晕过去了?
第145章朝堂清洗
张酴很快就醒了,映入眼帘的是江宁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配上一双溢满担忧之情的眯眯眼,差点隔应得让张酴把隔夜饭都给吐喽。
然而,很快张酴就计较不了其他了,因为宣和殿里的内监亲自传昭让他进殿,他哆嗦着身子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面如死灰随着内监步入了宣和殿。
当初他也是宣和殿里的一员,被家里不争气的儿子连累降了官位,再也没有资格走进宣和殿,如今他来到了大殿前方,与天子相距不到一丈之远,这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位置,现在却是恨不得立刻拔腿就跑,他知道,当圣上说出斩白鸭三个字时,张家再也没了生存的希望。
“张郎中。”
苏锦楼终于明白为什么皇帝的御座总是高高在上了,只需一眼便能瞧见底下群臣的小动作,也能看清最前面臣子的神情,比方说现在,这位礼部郎中张酴面上全无血色,惨白如鬼,嘴唇干裂,仔细看去,身体正止不住的颤抖,这是受惊过度的表现。
苏锦楼恶趣味不止,成天处理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他得给自己找些乐子,“张郎中,见你面色晦暗,似乎身体不大好,怎么?是带病上朝的吗?”
“啊!差点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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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楼似乎想起了什么,后知后觉道,“昨日张郎中的爱子刚被斩首,张郎中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必是万分悲痛,今日依旧坚持带病上朝,真是大晋最为忠厚仁义的臣子,朕心甚慰啊。”
张酴跪伏在地,秉着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结结巴巴的回道,“多……多谢圣上夸赞,微臣……微臣愧不敢当。”
“愧不敢当?”苏锦楼漫不经心的瞧了张酴一眼,随即很没形象的以手托腮驻在面前的御案上,饶有兴趣的问道,“说说看?哪儿愧了?”
“微臣……微臣……”张酴汗如雨下,哆嗦着嘴唇吞吞吐吐说不出一整个句子。
“说不出来了?”
苏锦楼有些索然无味,原本他以为胆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偷天换日之径的必是有着金刚钻般的心理承受能力,不曾想他还没说什么呢,这位张郎中就怂了,委实让人感到失望,真是无趣。
“你们这些人啊,活的真累,表面上风光霁月衷心为主,满口的仁义道德礼义廉耻,暗地里却是结党营私男盗女娼,朕最讨厌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比起成日里把忠君爱国挂在嘴上私底下却是行欺上瞒下之事的小人,朕反倒更为欣赏当初刺杀朕的周御史,至少他勇气可嘉,是真正的忠臣。”
苏锦楼这话倒不是虚话,若非立场不同,若是周御史所尽忠的不是旧朝之君,他是不会将周御史全族的前程全部断送的。
如周御史那般的愚忠者,或许有些老顽固,身上也有不少缺点,但他衷心为主,将君主利益置于家族之上,只这一点就胜过朝中许多官员。
苏锦楼并未指明哪一个大臣,但他的话已经将所有大臣都囊括了进去,百官齐齐跪伏在地,主动请罪,“圣上息怒,臣等有罪,请圣上降罪。”
这口号说的整齐而响亮,是每个官员上岗培训的内容之一,只要当了官,礼部必会派人前去教授礼仪,除了学习何时跪拜,请安请罪该用何种姿势,还要谨记不少口号,比方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圣上金安”“臣等有罪,请圣上降罪”等,这些都是当官之前必须牢记于心的东西。
苏锦楼了解这些人的心理,他们无非是觉得法不责众,只要一同请罪自己必定不会降罪于他们,事实也确实如此,即便再怎么气恼,自己总不能把这些官都给砍了吧,光杆司令可不是好当的。
不过,动不了全部,总能动一部分,若是这一次又是轻拿轻放,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蹬鼻子上脸呢,安逸了一年,也该用鲜血给他们紧紧皮醒醒脑了。
“起吧,别跪着了,朕今天是来嘉奖张郎中的,与你们并无干系。”苏锦楼摆了摆手,又看向仍跪在殿上的张酴,“张郎中,朕不忍见你思子成疾,便为你寻了一味良药。”
苏锦楼对着下首的吴庸示意道,“吴指挥使,将人带上来吧。”
“诺,”吴庸抱拳行了一礼,随后去了偏殿把一个面容俊朗,神情萎靡的青年带到了张酴的身边。
苏锦楼指着底下的青年对神色慌张的张酴说道,“张郎中,快瞧瞧,朕为你寻来的良药可还对症?”
张酴老泪纵横,心头最后一丝侥幸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趴伏在地久久不敢起身,“求……求圣上开恩,求圣上开恩呐。”
苏锦楼并不理他,直接对着前排的几个官员发难,“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左都御史,你们三人负责监斩,为何昨日本该毙命的张显霖会出现在汴京的法华寺?”
被点名的三人立马上前跪倒在地,“微臣失察,请圣上降罪。”
“失察?你们确实失察!监斩之前验明正身这一关是如何过的?本该关在大理寺狱中的张显霖为何能悄无声息的跑到法华寺?此事,你们三人都难逃罪责。”
苏锦楼将御案上的奏疏扔到了三人面前,“看看吧,这是张显霖的证词,里面还有锦衣卫所查到的东西,你们三人仔细瞧瞧,个中可有冤枉了你们。”
吴世林与王学宗均死死低着头,二人偷偷相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恐惧,唯有大理寺卿郑秋风,虽面露恐慌但眼里却是无半点惧怕,甚至低垂的眼眸中还有一丝笃定。
“啪!”苏锦楼见无人去拿奏疏,一拍御案猛然起身,“怎么不拿去看看?你们有胆子把张显霖放出狱牢,怎么没胆子瞧瞧奏疏里的内容?”
跪在地上的几人不停的叩头求饶,苏锦楼看着底下狼狈的几人,眼底闪过一丝讥讽,这些人视别人的命如草芥,一旦轮到自己身上就怕死的不行,可真够讽刺。
斩白鸭,自旧朝就有,尤其是在光帝当政的时期,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富商大贾,只要有钱有权,就会用银钱买通无罪之人替有罪的人顶罪,替别人赴死的人被称为白鸭。
对于在汴京盘踞多年的世家来说,斩白鸭本就是做惯了的事情,王家与南宫家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将张显霖送去南方,殊不知苏锦楼早就在一旁伺机而动,就指望着他们钻入陷阱呢。
“来人!”
苏锦楼一声令下,披坚执锐的士兵纷纷走进大殿,他们排成两列,行走之间只闻盔甲与兵器的摩擦之声,一股肃然的杀气刹那间弥漫在整个宣和殿中。
上手的苏锦楼面容冷峻,满身的杀伐之气骤然散开,朝中的百官尤其是跪伏在地面上的几人承受着滔天巨浪般的沉重压力,这一刻,众人才恍然惊觉,原来圣上还是以前那个杀伐决断不留余地的君主。
他们怎么能忘了?忘了圣上登基前的手段?忘了圣上的屠夫之名?
张酴悔不当初,早知如此,他宁愿放弃儿子,也不愿冒险将儿子营救出来连累家族,一直以来圣上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他见圣上连会元失踪都能不予深究,便认为圣上登基以后爱惜羽毛不会再大开杀戒,如今看来却是他错了,猛兽终究是猛兽,即使起尖牙蜷起利爪,也只是一种伪装,为的不过是麻痹敌人,待到敌人放松戒备步入陷阱,猛兽便会露出獠牙,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苏锦楼坐于上首,“礼部郎中张酴,知法犯法,罪不可恕,摘去官帽褪去官服,推出午门斩首,即可执行,另张家族人肆意妄为,视国法于无物,判其流放之刑永世不得回京。”
“圣上,圣上!”张酴匍匐向前攀爬,“求圣上饶命,求圣上开恩啊!”
苏锦楼充耳不闻,任由士兵将人拖拽出去,又看了抖个不停的张显霖一眼,随口说道,“将张显霖送去与他老子见面。”
当初是为了布局,这才判了张显霖秋后问斩,现在这颗棋子没用了,当然留他不得,看在张显霖这颗棋子如此好用的份上,他就成全他与张酴的父子情深。
“刑部尚书吴世林,知法犯法,结党营私,同样摘去官帽褪去




穿成反派渣爹 分卷阅读259
官服,推出午门斩首。”
话音刚落又有两个士兵动作利索的将吴世林脱帽剥衣,在这期间,上官作为吴世林的恩师,同时也是吴世林的岳父,连一句求情的话也不敢说,然而苏锦楼却不会轻易放过他。
“吏部尚书上官。”
“微臣在。”
上官悄悄的握紧了拳头,故作镇定的跪在了殿中,等待着苏锦楼的审判。
苏锦楼脸上闪过一丝厌烦,这只老狐狸,凡事全部交由吴世林来办,要说实质上参与此事的证据却是一个也找不出的,实在是个老滑头,不过,即使不能让他伤筋动骨,也得把他从吏部尚书的位置上给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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