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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虫帝国之前世今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寒川孤立





爬虫帝国之前世今生 爬虫帝国之前世今生 第三章 楔子(3)
威尔斯不是头一次诅咒这场该死的战争了,特别是在这个九月的天气,天上就像是破了的伤口,不停得往出流血一样下雨。*随*梦*小*说 www.suimeng.lā雨水落到地上,顺着战壕,流到更低的地方。和泥土搅在一起的水,带着不知道是那个倒霉蛋的血,一路不停。这几年来,在威尔斯面前出现的倒霉蛋多的是,有的还仅仅是从六轮卡车上跳下来才一个小时不到的新兵蛋子,从对面的雨幕里飞过来的一颗子弹就钻透了他的钢盔,从脑袋后边打着滚出来了。木桩子一样的人就躺下了,溅起一团泥水。接着就是同样没来战场几天的那个少尉开始傻帽一样喊着,隐蔽隐蔽。威尔斯不是多年的老兵,可是经过了很多人死在战壕里的战役多了,这小子居然一根毛都没少,就成了事实上的老兵。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只是因为他的战友都已经到上帝那里报到去了。威尔斯还没心思来想着自己有多么幸运,虽然他也知道死亡是个叫人很不甘心的事情。说幸运吧,自己糊里糊涂得就被送到了这个战场,说不幸吧,子弹从来没有兴趣跟他来个亲密接触。他仔细观察过还没有上膛的新子弹,黄灿灿的颜色,看上去很有种温暖的感觉,可就是这个玩意儿,真正钻进去人身体里去,给人的就是冰凉的感觉。反过来,他也见到过从人身体里已经出来的弹头,变形了的子弹样子狰狞得叫威尔斯想起了上帝的好朋友撒旦。对,就是撒旦,这弹头是撒旦,那些发动战争的西装革履议会流氓们更是撒旦。威尔斯一边从沾满了泥水的军装兜里掏出烟卷,一边脑子里想着这些事,烟卷皱皱巴巴,很怀疑还得点的着吗,更要命的是,没有火柴。威尔斯想到了那个老兵说过的很是有创意的方法,用烧红的机枪枪管来点烟。可问题是多长时间了,机枪就没有响过。不知道对面的人看不看得见这边的倒霉蛋们,反正威尔斯试着看过几次,好像没人,对面静悄悄的。只是有些倒霉蛋,不注意站得太高的时候,咻的一声,当一下,这个倒霉蛋就横着了。接着傻帽少尉再次嚷嚷着隐蔽,每次威尔斯都懒得理他。威尔斯发现,在战壕里猫着腰来回,基本没问题。他为自己的这个简单却很有意义的发现欣喜了很长时间,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越是简单的越发有意义,很多复杂的事,反倒只不过是背着个华丽而吓人的壳儿罢了。少尉今年才二十,从格坦斯堡军事学院毕业之后,没怎么经过实际的战场磨练就被派到了这儿,真正的第一线。从吉普车里下来的头一天,刚进入战壕,就看到一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南方小伙子,木头一样栽倒在泥水里。当时这个排的排长就在喊着隐蔽隐蔽,于是他学会了。后来他也经常喊着个词,不过不是所有人都买他的帐,比如这个掏出了烟卷,放到嘴边却还在发呆的胡子拉碴的家伙。他决定跟这人聊聊。威尔斯正在想着要不要把该死的没法点着的烟卷扔掉,对面有人过来了。他想到下回的补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这支烟卷还是留着的好。把烟卷摩挲直溜之后,放进了湿哒哒的兜里。心情还是很不好,他耷拉着眼皮没注意对面的人站在了自己面前。对方开口问了他的名字,接着说自己叫詹姆斯。威尔斯没说话,他不想说话,他不想在这个地方浪费哪怕一点能量,这个战场不值得他这么做。他希望自己什么也不做,最后安全回到家里去,跟着父母把自家农场里的那些牛管理好。所以,对方叫什么,跟威尔斯没有什么关系,起码威尔斯是这么认为的,表面看起来确实如此。对方很快问到了威尔斯为什么不是很积极执行隐蔽命令的原因,威尔斯说自己运气好,对方反问怎么知道自己运气好的。威尔斯不耐烦,指着战壕里那些新兵蛋子,说我很多次了毫发无损,你说运气好不好?接着下一个问题,威尔斯不知道如何回答,詹姆斯问好运气从哪里来,谁给的?威尔斯脱口而出,上帝啊。随即他就有些怀疑自己的这个答案。如果上帝给威尔斯好运气,为什么不给其他人?再者,这场战争中真的有很多人的运气坏到,要死于非命?他接着沉默,对方好像不在意他回答什么一样,也跟着沉默。威尔斯开口告诉这个小上级,猫着腰别露出脑袋似乎很管用,起码能配合着好的运气保证自己不被子弹亲密接触。少尉笑了,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开上去还不错。不过很快,他们也会跟威尔斯一样,懒得洗漱变成个彻头彻尾的邋遢鬼。这阵有个新兵蛋子大概是尿急,一路小跑着走了,没走出多远,对面来了几颗子弹,其中的一棵调皮得刮过他的脖子,把脖子里的动脉拽开了一个口子,血从血管里像是喷泉一样呲呲冒出来。战壕里的其他人显然没有见过这个,呆着不动看这个倒霉蛋捂住自己的脖子叫唤。威尔斯丢下上级,冲过去用用衣服的袖子死死缠住伤员的脖子,叫人把他抬走了。他在衣服上摸摸手上沾着的血跟泥,心里烦的不行。顺手拾起一把步枪,干净利落上膛击发,一颗子弹带着他糟糕的心情飞到了对面,大概根本达不到人,威尔斯只是想发泄一下。少尉走过来,说上级没有发动进攻的命令,所以还是不要开枪的好。威尔斯像是在问自己,更像是问壕里的所有人,我们在这里干什么?打仗不开枪,等着的时候人越来越少,莫非我们来这个几千公里之外的地方,挨着雨淋,就是为了他妈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挨上一颗子弹,像木头一样躺在泥水里。少尉的脸色变了,他严肃起来。威尔斯中士,请注意你在年轻战友面前的言行,我希望你能克制并选择合适场合来表达。威尔斯很恼怒,这个小小的上级还摆起架子来了。他扭头问上级,这个场合不是很合适吗?你们到底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那些发呆的人们,手里的动作也停着,就像是时间停止了一样。耳朵里的寂静不知道延续了多长时间,直到被呜咽的叫声打断。这不是人的呜咽声,是150毫米的重炮炮弹飞过来的声音。不过,包括威尔斯在内,没有多少人知道,因为他们都没有见识过这种比人还粗壮的玩意儿飞过来的时候。第一颗明显是试射,这个在上学的时候,教官给讲过。詹姆斯看到了战壕附近腾起的烟柱之后,马上指挥人员分散转移。老师说,一旦试射时设计的诸元理想,接着就该不间断炮火准备。这点时间很宝贵,詹姆斯需要利用这些时间安排大家转移,以此来减少伤亡。新兵们哪里知道什么叫分散转移,持续了大概十分钟的炮火准备结束了,威尔斯在炮火中气定神闲的,反倒还有心情用刺刀挑开肉类罐头的盖子,同样用刺刀挑出来吃的津津有味。少尉就在他跟前,却心事重重。威尔斯递给少尉罐头,少尉推开了。少尉嘴里开始叨叨,进攻要开始了,进攻终于要开始了。他很紧张,威尔斯看出来了,要不手抖动的就像是生病了一样。威尔斯不禁自豪起来,自己成了这个排里最有资格气定神闲的人,真的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叫少尉感觉到兴奋或者害怕的进攻居然根本没有来,炮火准备结束很长时间之后,寂静长的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少尉的等待落了空,把自己的手枪重新放回到枪套里。威尔斯的罐头吃得差不多了,吃饱的感觉显然不错,威尔斯开始说话。像是个街头的流浪汉看破了世事的无常,也像是个兄长一样声调温和,少尉开始有些想跟这个胡子拉碴的人聊天了。起码,在这个有开始没结束的等待里,有人能跟你聊聊天也是很不错的一件事。两人很自然聊到了眼前的这场战争,跟威尔斯稀里糊涂来到这儿不一样,詹姆斯很清楚自己上军校之后的命运是什么。以往像他一样的乡下穷小子是没什么机会到军校上学的,说起来还是托了这场战争的福,詹姆斯苦笑着这么说。或许运气好的话,在战争结束回到家乡,还能有个不错的出路。原来跟威尔斯差不多的家庭背景,威尔斯笑得很开心。是啊,这原本就不是他们理想中的前途,可偏偏来到这儿。詹姆斯告诉对方,在军校的时候,学校里有的课程是专门讨论世界形势的,这是他最喜欢的课程。在课堂上,教官一再引导他们从地缘跟经济方面来思考世界形势背后的微妙之处,可惜战争的提前开始,使得学校的课程不断压缩,这类在校方看来非常浪费时间的课程就砍掉了,詹姆斯他们像是速成的食品一样从学校出来到了战场里。詹姆斯自嘲的说,他们班都是乡下来的穷小子,也都分配到了一线。威尔斯说,我们就是炮灰。这个词叫詹姆斯更加压抑了,他从兜里摸出了一张照片,看着没说话。威尔斯接着挑起话题,接着说起了他在战场上见到的。在战争面前,没有人会被当人看,那些炮弹子弹飞过来的时候,如同死神的那把黑色镰刀,毫不留情的收割,人像是麦子一样躺在地上。当然也有的人飞上了天之后,又重重摔到地上,肉垫子一样软绵绵不动了。这还算是运气好的,有的人在一场战争之后无影无踪,最后连里上报的时候,在那个人的表格备注里只有一个词,失踪。这个人的离去就换到了一个词。他说着说着突然问了对面这个上过学的小上级,为什么会有战争?詹姆斯解释,有些战争是为了保卫自己的民族自由和富足的权利,有的就是为了争夺对世界的控制权,说到底就是对资源的支配权利。很明显,眼前的这场战争的原因是后者。因为没有哪个人为了自己的自由能跑到别的国家来跟第三国打仗,这就是两国的上层私利在作怪,问题是他们不会直接参加战争。他们喜欢的事在于发动战争,然后操控战争,等到最后结束战争。他们的手底下,是像威尔斯一样的无名战士为了这些金融家控制的议会流氓们流血流汗的牺牲。詹姆斯对这类现象的解释是,资源配置在各国之间是不平衡的。掌握资源的多少既是一国国际地位的保障,也是各国之间争斗的最主要理由。比如这次梅尔斯合众国跟苏威斯共和国联盟的战争,根本谈不上什么各自保卫自己的自由跟富足。两过的议会参与人们都是些肠满肚肥的大块头,他们过着奢侈腐化的生活还嫌不够,想控制更多的世界资源,于是战争成了最顺手的方法,詹姆斯似乎也学会了威尔斯一样的调侃,也或许是因为他们跟前没有第三个人,詹姆斯能放开了表达自己的观点。他觉得这场战争还可以帮助那些议会流氓们消灭过多的社会相对剩余人口,减轻他们对失业率感到担忧的压力。威尔斯说还真有他们能想出来的,我们生活在底层的就不是人吗?詹姆斯把眼前的问题归结到了一个问题,这个世界实际上就是跟艾菲洲那里竖着的金字塔一样。少数的人们控制着这个塔尖,接着是享有部分权利或者被授予权利的人们,而在最底层的事像詹姆斯、威尔斯一样的倒霉蛋们。看看像不像是森林里的食物链,不管多大的范围,都是个有高有低的结构。这些话威尔斯都听得懂,不过听懂反倒不如听不懂,听懂之后叫人更加心烦意乱。一盒罐头吃进去,还是很油腻的东西,这叫他很口渴,钻出了防炮弹的工事,他拾起一个钢盔,准备舀些水喝,没机会了。战壕上头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几个带着钢盔的人,看看他们半截拉链衫的装扮,不用多想,是苏威斯士兵,威尔斯被俘虏了,接着那些士兵从工事里搜出了少尉詹姆斯。这个阵地上就剩下他们两人了,或许其他的人也被俘虏了,或许早就叫炮火送去见了上帝。威尔斯还是从容的舀了水喝了个饱,心情反倒很不错,总算不用再他妈这个该死的战壕里等着死了。




爬虫帝国之前世今生 爬虫帝国之前世今生 第四章 楔子(4)
布克肯定自己在昨天的舞会过后,是喝高了。~
霍林推开他的门,推推眼镜,准备爆发的时候,看到叫嚷的是个不认识的老女人,火暂时没有发出来。布克当时就在那个老女人跟主编之间,他看看还在喋喋不休的老女人,再看看捂住起伏的胸口,强迫自己脸上有了笑容的主编,实在想笑。布克想起东方武功里的那些个所谓的高手,对于要发出的功力,如果没有合理和及时得发泄出去,就会导致自己受伤,也不知道主编会不会受伤,看那个样子,肯定是不好受的,不过这正是布克以为需要很多新人去学习的事情,这个被称为报社老妖精的主编,确实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而且喜怒之情收放自如。老女人对着报社的人嚷嚷着只要爆料的时候,是背对着强压去怒火的主编的。不过老女人很快就感觉到了这个场合中出现了一个很特殊的人物,既然不在她的视线里,就肯定在身后。扭身,看到了一个长歪了的冬瓜脑袋,上头没有一根毛,一看就没有主见的鼻子上架着个无框的眼镜,这个家伙在冲着她微笑,他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老女人径直朝着这个冬瓜走过去,轻松地握手,老女人说他叫特雷西。霍林对她叫什么名字没有兴趣,关键的是她来干什么。老女人告诉主编,她要爆料。
霍林是干什么的,他自己一直记得比自己的爹妈名字还清楚。爹妈的名字忘了不要紧,可是自己的事业和成就、名望都是在这行里混出来的,所以就算是昏迷中他也记得牢牢的。立即叫助理准备准备单独的会面,地点选在了霍林的办公室。既然是爆料,那么在决定正式采写之前,是要保持绝对保密的,要不这样根本做不了天底下头一份的。霍林在以前甚至变着法子在爆料人给他信息之后,限制了对方的自由以保证消息的绝对安全。竞争嘛,就是这样。胜利才是第一位的,至于手段合法合理不,见它的鬼去吧。霍林刚领着老女人进到了办公室,老女人就开始咆哮,嘴里一个劲儿叫着,你这样做不行,你怎么可以这样。这叫在门外的人们不禁一愣,发生了什么。接着一脸狼狈相的主编出来了,冲着所有人说,会议室集合,前台接待只留一个,其余的人都去。
大家互相看看,都有些发愁,会议室没有那么多位置,估计一会儿大部分人得站着。事实上,霍林平时开会只是针对和事情有直接关系的各部门负责人,几乎从来没有召开过什么全体会议,要有也是在年底的聚餐活动上。他疯了吗?该不会跟刚来的女人有关系吧。还真是,霍林接着从自己办公室请出了那个老女人,从霍林的这个恭敬态度看出来,老女人能爆出来的料不是震惊全星球的,也得是震惊整个国家的。布克悄悄跟身边的同事说,主编的态度太他妈正了,就像是对待他妈一样。同事噗嗤一样笑了出来。布克一下嘴里禁了声,一本正经的就像是从来没有说过调侃的话。布克的这个本事也是从主编那儿学来的,主编曾经用同样的方法恶心过董事会的那帮子肥猪。
会议室里人山人海,有的站着有的盘腿坐在地上,甚至有的还坐在了堆放得高高的资料堆上,没人在意别人在哪儿,他们感兴趣于这个老女人到底能爆出什么料来。老女人被请在了会议室长条桌的那头,也就是平时霍林的专用位置,霍林在他身后的位置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他瞪了助理一眼,助理叫大家肃静。会场里顿时没有了声音,大家都很自觉得开始等待老女人爆料的开始。老女人有些扭捏,不是开始描述,而是问了主编一个问题,今年是哪年。主编一愣,他立即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恐怕今天接待的是个脑子有了问题的老女人,不过在人生路上摸爬滚打很多年,经验告诉他还是再等等看。他礼貌得告诉特雷西,今年是哪年。老女人说好快呀,都有三十多年了。
老女人说自己是看了霍林他们的报纸才来的,最近霍林的报纸发起了一项活动,事实上就是为了激起人们看报纸的兴趣,要人们描述自己最奇妙的经历。这个活动开始才仅仅三五天的工夫,也没什么人参与,霍林正在考虑是不是搞个有奖的参与,这样情况会好一些。特雷西说她来就是要说自己的奇妙经历,而且可以算的上时爆料。原来如此,霍林有些更坐不住了,他想叫助手安排人接待老女人,自己还是回去睡个觉来的更有意思。这时,特雷西叫大家把门窗都关好,说爆料正式开始。大家很会意地照做了,配合一下嘛。
老女人开始慢慢说起她年轻时候的一件事,大概有三十多年了,事实上,那个经历不是一次,而是一段时间的过程。老女人说自己年轻时候容貌还是很叫人赞叹的,这叫在场的人们很不以为然,老女人在幻想吧。她说自己那个时候还没有结婚,甚至还没有可心的对象。事实上他还是个没跟多少陌生男人接触过的小女孩,因为她上的学校都是女子学校。有天晚上,参加了一天学校活动排练的特雷西累的浑身像是散了架,回到家里,应付似得吃了妈妈给准备的晚餐,匆匆跟父母到了晚安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的她很快就睡着了,也就是到半夜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一种异样,身子沉重的都没法翻身。想揉揉眼睛坐起来,发现手脚都不能动,眼睛睁开之后,映入眼帘的景象叫她差点昏厥,下体的感觉更是叫她手足无措。一张长满鳞片的长脸就浮在她的正上方,这个家伙在上下晃动着,而特雷西同时也感觉到了怪物对自己身体的一阵阵冲击。老女人描述到这儿,会议室中有些女人还是不自在起来,大家互相看看,有的开始窃笑。老女人接着说自己当时愣了一顿之后,想要尖叫时对方用只有四个指头的手捂住了他的嘴,那只手上疙疙瘩瘩的突起,带给人的感觉是如此得难忘,特雷西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就这样在没法动也没法叫喊之中,特雷西和那个怪物完成了交合。特雷西问周围的人,你们知道这事快结束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老太太的脸上开始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开始颤抖,他变了。大家心里都说,这又什么奇怪的,本来就是个怪物嘛。老女人说那个怪物在交合的最后竟然变成了个英俊的小伙子,像极了当时的一个电影明星。后来特雷西在电视里看到了对这个明星的专访,对方脖子里那个咬痕说明他就是那个晚上潜入特雷西房间的男人。特雷西说自己其实在这次的最后,嘴巴已经不受对方的控制,她却没有叫家人,而是开始享受这个过程带给她的快意。她说自己当时有些爱上那个人了。
会议室里开始骚动起来,老女人说的那个明星在三十年前,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难道说,此人其实是个会变成人形的怪物?这个明星挟裹从影视圈获得的威望,甚至差点在州长的选举中获得成功。直到今日,还有人认为他是电影史上不可多得的天才,当然也是那个圈里目前为止最帅的明星。事情到这儿,大家都大概明白了,这个女人其实就是个疯子,那个故事十有八九是她幻想出来的。既然是幻想,而不是她的经历,也就没有必要认真对待了。霍林朝着助理使了个眼色,开始递给了老女人一杯咖啡,趁机让霍林接上了话。霍林对老女人表示报社对她主动来提供的爆料十分感兴趣,准备做一个专访,而且会安排最好的记者跟进这个专题。现在要做的是留下特雷西详细的家庭住址,然后报社设定最完善的专题跟进方案,安排采访和编写。老女人听得云里雾里,她问霍林这是真的吗?霍林说千真万确,说着他拍着正好在旁边的布克的肩膀,说就是他,我们报社最好的记者,他将负责对您的专访,最后霍林还煞有介事得要求对方,一定要注意,这个料一定只能给霍林的报社。老女人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要给予适当的费用,也就是说,这个料不是白给的。霍林笑着说,这个当然,我们会考虑的。他看看老女人留下的地址,没错,这个女人就住在皇后大道五十号,那是本地最大的养老院,她连自己的家都没有?霍林安排助理把老女人领着出去了,他扭头对还在旁边站着的布克说,愣着干什么,干活去?不想领工资了?你这个小白痴。
布克在快要下班的时候,也就是主编精神头最旺的时候,被主编助理叫到了主编的办公室。主编两只脚搭在了办公桌上,椅子朝后仰着,慢条斯理得表示,这回报社决定给布克一个机会,由他真正负责一个专题。就是眼下对老女人的专访,在旁边的助理嘴角开始上扬,这是个笑的表情吧。在报社里的人都知道,主编叫一个人负责一个专题,就意味着这个人成了这个专题项目的项目经理,在专题结束前,有很大的权利。本来布克应该欣喜若狂的,可是对老女人的专访,这不就是玩笑嘛!主编叫助理接着跟布克探其他的相关问题,把布克撵了出来。
果然,布克这个专题负责人,没有一点待遇,说到底就是个名号罢了。司机,没有。助理,没有,必要设备,没有。最该死的是,经费都没有。助理告诉布克,老女人所要求的费用,需要布克先行垫付,等到专题结束,见报之后有了轰动效果才能给予报销。布克心说这不就是挖个坑叫我跳吗?他环顾四周,发现有些人的眼神里透着狡猾,发射了过来。这些狗娘养的,说不定这个坑,就是他们帮着主编挖的。布克没来得及想好怎么办的时候,助理就拽着他的手稀里糊涂得在项目负责人确认书上签下了名,接着助理夹起文件走了。布克狠狠把笔甩到了桌角,接着笔掉到了地上,滚到了一个同事脚下,那个同事捡起笔递给布克,说专题主任,以后有事请吩咐。
布克心情很不好,银行账户里的钱还不够他接下来生活的,怎么接这个专题,要不换工作吧。可是换工作哪里有那么容易?拉倒吧,东方人说过,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他叫来了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准备在廉价酒店借酒浇愁,结果朋友把他带到了一个家庭舞会的现场。舞会的现场气氛很好,这叫布克喝了不少,喝过有些酒的布克,想起了自己手头刚接到的任务,接着没高没低的往嘴里灌,以至于舞会上那个最帅的男宾表演的魔术,他都没有记清楚,好像是把人变成个什么玩意儿,蜥蜴?对,就是蜥蜴,布克从小就不喜欢,总感觉尖利的头部里藏着邪恶的东西。他在床上翻个身,等会儿,昨晚被变出来的家伙,身上也有些鳞片,颜色在昏暗的灯光下,好像是绿的?布克想到了什么,他翻身起床,稍事整理,非得出去一趟不可了。




爬虫帝国之前世今生 爬虫帝国之前世今生 第三章 楔子(5)
索洛霍夫像是往常一样开始了他一天的日程,这对他来说很重要。他总是认为,不论计划多么糟糕,一旦开始实施,就要执行到底。其实他还想说,生命的意义最大的内涵就是坚持,因而,这样执行到底是在向崇高的生命在致敬。这叫他那个在图书馆当管理员的夫人认为是种病态,偏执的典型体现。他从家里出来,口袋里装着他的袖珍笔记本,他拍拍口袋外面的搭扣,放心的往前走。散步的时候,索洛霍夫并没有叫自己的思想停留在道路上,事实上根本不需要在路的问题上下功夫,反正自己只是围着他家所在的社区绕个圈子罢了,就像是环球航行一样,地球是个圆的,迟早要回到出发的地点,当然,索洛霍夫顽皮的想到,前提是不出意外。比如跟着哥伦布走的那些人,不就是连地球是圆的都没有办法叫他们回到出发点吗。他咧开嘴角为自己在脑子里能经常有怎么看似简单实则是必要灵感的想法而感到骄傲。他满意得用手梳理一下自己头顶上已经开始地方支援联邦的短发,四平八稳往前走。最近就要出版的书籍原稿已经准备好了,大概在周末的时候就可以交给出版社了。如今出版社的人也都成这行里的剥削者,恨不能从每一个和他们签约的人身上压榨出任何一点价值。只有这样,才能放过。出版社打过很多电话给他,还说什么这书一定要在下周的时候,出现在市场上。索洛霍夫很厌烦他们交给他的任务,因为这不是他的兴趣所在。写作本来是一件很是叫人感觉惬意的事情,可眼下偏偏叫人感觉到是种忍受加煎熬。什么豪门恩怨,什么金融阴谋。什么末世危机,还有什么神秘预言。菜市场蔬菜一样的主题,潮水着一波接一波涌向索洛霍夫。想到这儿,索洛霍夫叹口气,要不是这个国家一夜之间变了颜色,作家协会成了个垃圾桶都不如的社会摆设,他也不至于今天这样。他本来是协会的主要成员,如今也没有了工作。是啊,现在只有给那些出版社打工,才能正真体现他是个有价值的人。夫人曾经为他流泪,看着他日渐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可是终于有一天,有人开始给他发来了一份信件,要求跟他签订合。合同签订之后,家庭收入主要的来源再次成了这家的男主人,这叫索洛霍夫很是有脸面。他在有一天的晚餐时,稍微喝了些佐餐的红酒,兴奋地给夫人说,你不用在图书馆加那么多的班,我的收入会越来越好的。这倒是真的,在索洛霍夫看来,尽管自己不是很满意总是写这样的主题,可是他的才华决定了应付这样的小事,绰绰有余。接下来的时间里,基本上出版社交给他的任务都能提前完成。不过有一点,出版社在交给他每个任务的时候,总是叫寄给她一厚沓资料,他的任务就是理顺材料的关系,把他们写成个完成的故事。索洛霍夫最引以为骄傲的能力之一就是这个,他有敏锐的洞察力,有准确的判断力,还有强有力的表达能力。这足以叫他胜任这个工作。收入状况得到改善之后,夫人不用在更多的加班了,有些工作也可以雇佣钟点家政工人来干了。夫妇两人甚至可以到以前从来没有到过的歌剧院里听歌剧。和过去相比,歌颂的不再是理想和信仰,确实叫人痛苦,可是眼下的生活好了不少确实千真万确。如果不是其中有些叫索洛霍夫担心的小细节,现在的生活其实可以是很美好的。那些个细节,在他看来,十分得像是一个定时炸弹。每次接到安排写作任务的电话时,也正好是门铃响起的时候,每一次都不例外。索洛霍夫从来没有到过那个什么出版社,事实上他就是连对方的电话号码是多少都不知道。开始他的电话时没有来电显示的,可是换了有来电显示的之后发现,对方的电话根本就没号码。对方也似乎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于是善意得提醒他,忠于合同当中规定的义务,切实履行就可以了。不需要知道的太多。索洛霍夫想起了对方在合同里强调的,对于那些资料内容,不可外传。索洛霍夫也曾经问过那个来送资料的人,对方说他只是个送信件的,既然包裹上没有寄信人地址,他也没法知道。于是索洛霍夫想起了在过去国家里曾经存在过的一种神秘工作人员。对,是神秘的,而且那个送信人是他们的人,因为每次都是他来拿书稿的。如果他不知道出版社的地址,有怎么把书稿送出去。可就是在索洛霍夫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送信的人,他的材料跟书稿都是在电话里指示给他的地点接到和送出去的。电话里的指示多了一句话,严格执行合同。索洛霍夫在市里最大的图书市场仔细寻找过,根本没有他写的那本书。这个疑问他跟自己的夫人在半夜交流过。夫人叫他不要管那么多,也许这本书根本就是在国外出版的。或许自己真的想多了,他每次想起这个疑问都拿夫人的解释来搪塞自己,大部分时候是有效的。今天走在深秋的道路上,两旁梧桐树上的样子悄悄落下来,铺到了街边的每个棱棱角角,索洛霍夫每一步踩上去都没有声响,这是浸湿了的树叶,自然没有响声。这么寂静,是个适合自己任由思维天马行空的好时候,脑子里头一个想到居然就是这个神秘的写作合同。这到底是些什么人?他们给自己的任务,到底能说明什么?比如有一回索洛霍夫要写的是个金融帝国的内讧故事。根据材料里显示的,这个家族根本就没有在任何一家公司,任何一个国家有表面的存在。换句话说,看不到他们在现实生活当中的影子。然而资料显示,这个家族随随便便就可以用自己手中掌握的财富打倒一个大洲内的所有国家。至于那些超级大国,比如梅尔斯合众国,被打败也只是个时间问题。这到底是个什么家族?资料里说这个家族世世代代之间都有很强的血统联系。这不奇怪,索洛霍夫在平时写作劳累的时候,也看一些自然科学的东西来解除溃乏,他知道人类的家族各代之间都是这样的。关键是强到什么程度。要知道每个人脑袋里的思想是社会塑造的结果,其实血统联系最多只能是生理上的,至于心理那是没什么影响的。可是资料里不是这么说的,这个特殊的家族各代之间,可以通过血统的联系来沟通思想!于是上代长辈可以对下代子孙进行控制。这肯定不是真的,索洛霍夫觉得自己是在被一个有过度幻想症的科幻爱好的编辑在玩弄。要不是看在钱的份儿上,他早就不陪这个人玩儿了。他开始不相信这些资料的真实性起来,每次收到资料,对里头包含的这些内容,他都当做是饭后跟家里的小狗鲍比聊天的主题。那天他又接到了新的资料,拆开来看。里头有一张照片,满眼都是惨绿。原来是股票市场的行市图。照片后面有几句话,叫他注意着,那个超级金融家族准备要影响股市了,这个图将会跟今天晚上股市闭市时的一模一样。说的这么煞有介事,索洛霍夫干脆吃过晚饭之后,就抱着鲍比坐在了电视机前,看他几乎从来不看的经济报道。最终鲍比是怎么受不了他两只胳膊的使劲束缚挣脱出去的,索洛霍夫不知道,他看看茶几上那张照片,再看看电视上的那个画面,一模一样,千真万确。夫人走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丈夫目瞪口呆,对着电视里的天气预报面无表情。她以为丈夫是在看着那个体型优雅的女主持人。就调侃的问了一句,我的身材没有她好吧。问了一句,没反应。她只好碰碰丈夫的脚。丈夫醒悟过来,说太神奇了。连着说了几个太神奇了,就进了自己的书房。夫人回头看看电视里的主持人,身材也可以很神奇?她看看自己的身材,果断得换到了自己爱看的外国肥皂剧。写作还是要继续的,家庭里的富足生活大部分要指望这份工作的。可是怀疑的种子在心里发了芽。结合之前出版社那个人在电话里的指示,更加叫索洛霍夫感觉自己似乎接触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至于这个问题有多大,他也没有把握去估计。要知道,这么大的国家股市,能随随便便就受到影响,这个金融家族的力量该有多么大。他掏出了口袋里的小本子,想把他在此刻脑子里有的感想记下来时,身后传来了一阵汽车转弯时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看来这台车子转弯的速度很高啊,索洛霍夫不由的往路边靠了靠,他实在讨厌这个社区里那些刚刚买了人生中头一台汽车的毛头小伙子,把车开的飞快,颇有给双翅膀就可以起飞的架势。不过妇人对他的抱怨不以为然,还说起当年索洛霍夫追求她的时候,脚踏车骑得也是飞快的。谁都有年轻的时候嘛,更何况,在首都读大学的儿子如果有一台车,恐怕也是开的飞快吧。这叫索洛霍夫哑口无言,是啊,人生看着看着就老了。这条线段被岁月磨砺的越来越短小,如今自己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发动机咆哮的声音很快就到了索洛霍夫的身旁,没有远去,而是一个急刹车,停到了他的一边。哗啦一声车门打开,这是辆纯粹黑色的大号商务房车,门打开,两个满脸横肉的家伙,一边一个,夹住索洛霍夫的胳膊,把他抬起来扔进了车里。接着车门哗啦合上,车朝前窜了出去。索洛霍夫不知道当时他身后有没有人看见,反正他前面和两旁当时没有人。他的脑袋被一个家伙压在座位上,座位上的线头钻进了他的鼻子里,痒痒的十分难受,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压着他的家伙也许是感觉很恶心,手里使得劲儿更大了,就像是要下定决心把索洛霍夫的脑袋压到座椅里头去一样。这是怎么回事?从报纸上看到街头的黑手党,绑架人就是这么干的。不过黑手党绑架人,目的无非是两个,要不是寻仇报复,这类的根本就不准备收什么赎金,而是直接把绑架变成杀害。如果这样,索洛霍夫自认没有一点跟黑手党打过交道的地方,黑手党搞错了吧。还有一种可能,他们想要赎金。这个可能性比前一个还低,索洛霍夫不是什么富家子弟,充其量也即是日子过得好些罢了。这难道也能引来黑手党的绑架?真是个玩笑,他扭不过头,但是还能说话。索洛霍夫跟车里的人说,几位先生,是不是误会了,搞错人了吧。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置上的人,跟两个家伙说了句什么,两个家伙放开了索洛霍夫,索洛霍夫起身看清楚了他。这个人年纪不大,穿着考究,在胸前的西服上,别着一枚很是别致的胸针。墨绿色的材料制成的,活灵活现的伏在衣服上。对方开口问起索洛霍夫,他写书时借助的材料,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索洛霍夫心想既然你都知道我看过一些很奇怪的材料,那说明自己就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他说了自己的奇妙经历,每个细节都尽量叙述的详细。在这过程中,索洛霍夫注意到,车子开进了一座大厦的底下停车场。大概是到地方了,索洛霍夫停了停自己的叙述,对方催促他接着说下去。车子开进了一个大型电梯里,电梯下行!索洛霍夫开始真正担心起来,这都是底下停车场了,还要往下。他回头跟对方说,一定是搞错了。自己就是个成天拿着钢笔写作码书的书呆子,其他的都不知道。对方显然没有了耐心,他叫人给索洛霍夫头上套了个黑袋子,车里一阵寂静。黑袋子织的不是很严实,索洛霍夫从缝隙里看到了反光镜里的一副面孔。其实他只是看到了一眼,对方似乎就发现了,接着对方的眼睛也凑了上来。对方的眼看着他,他赶紧从那边把脑袋移开。这不是黑手党,不是绑架。对方不是人。长满鳞片的三角脸盘,两只眼的眼皮子有一指头厚,眼珠子突出。颜色就是那个年轻人胸前别着的胸针的颜色。天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遇到了些什么人?真是动笔惹出了千般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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