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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凶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苏里
难道是因为又做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梦导致没睡好?但是以往从来没有这么不舒服过,最多起床之后觉得有点累……
叶昭“啧”了一声,微闭着眼捏了捏鼻梁,让自己清醒一点。
伸手习惯性地从枕头旁边摸出那把有着古怪花纹的匕首,几乎在刚触碰到的一瞬间,叶昭便感觉有股很舒服的气流顺着指尖,流经手臂,沿着颈椎一路向上,然后再头脑中暖洋洋地蒸散开来,让人瞬间清明了许多。
如果说以往,他觉得看到这把匕首会安心点是心理作用,那么这次他可以肯定,那种气流在身体里流转的感觉,清晰得就像是能看到整个过程一般,绝对不是错觉!
怎么会这样?拇指指肚摩挲着刀鞘上面雕琢得凹凸有致的花纹,叶昭不禁又仔细回想了一遍当初找到这把匕首的情景
那时候年纪实在太小,大概三四岁左右,他还跟着外公住在老房子里。老房子是回字形结构,中间有天井,四周是有着低矮斜檐的回廊,将各个房间连接起来。其中有一间是专门放置杂物的,窄小晦暗,长年掩着,却并没有落锁。不记得是因为什么原因,或许仅仅是出于好奇,他在某一天推门走了进去。屋里具体的样子现在想来已经模糊不清,他只记得进去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一方不大的案台下的一个箱子老旧的、落满灰尘、带着铜质搭扣的木箱子,普通到过于简陋,甚至在它与墙的夹角间还架着一张蛛网。
这把匕首就是在那只箱子里找到的。
叶昭皱着眉几乎想遍了能记起来的所有细节,也并没有发现这把匕首什么特别的地方,唯一奇怪的是外公后来的反映。一般大人是不会让那么小的孩子接触开过刃的利器的,以伤到哪里。而外公知道他拿了那把匕首后,却只是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道:“小心点用。”没有走,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总听人说,古物都是有灵性的,这把匕首虽然看不出具体年代,但似乎也是老物。或许就是这个道理?除此之外,叶昭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叶昭摇摇头,把匕首放回枕头旁,起身拉开窗帘便出了卧室。
房间外出乎意料的安静,整个客厅空荡荡的。某位昨天还信誓旦旦保证要包揽一日三餐的家伙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叶昭挑眉看向客房,果然,门还关着。他走过去,伸手想拧门把手,却发现那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便开了。
“嗯?”叶昭有些疑惑,他明明记得昨天晚上聂仁衍把门关实了啊,难道半夜又起来过?这么想着,他突然记起昨天半夜半醒的时候听见的类似开门的响动,便了然了,估计是聂仁衍起来喝水或者去厕所的动静。
客房里,聂仁衍正裹着被睡得很沉,一如既往向右侧躺着,习惯性皱着眉。
说好的早餐呢?因为被判一直睡客房所以罢工不干了?叶昭抱着手臂倚在房门口无语地看着某个睡得昏天黑地的货,真的非常想连被子带人,一起从10层抖下去算了。
自从聂仁衍来了以后,再也没进过厨房的叶大人无奈之下终于再次抓起了锅铲。
客厅的电视开着,里面接二连三的报道听得叶昭蹙起了眉长江里客轮接连翻船,据幸存伤者说是因为水怪……全国各地水族馆包括众多饭店的水箱都一片狼藉,鱼类性情激变……沿海地区大波渔船遭袭,死伤严重……
叶昭把煎蛋端上餐桌,抬头朝电视看去,就见屏幕里放出的海域满是渔船残骸,周围是氤氲开的暗红色。这应该是从空中俯拍的镜头,比起听到的“大波渔船遭袭”,这样一片狼藉的视觉效果更加骇人。记者在岸边跟踪报道救援情况,除了个别人生还,躺在担架上被送进医用车,更多的是一长列用白布蒙着的尸体。屏幕下方滚动着数据“目前确认死亡人数76,失踪人数502……”
确认死亡的是能找到尸体的,而失踪的……
想到昨天在警局聊到的“水生生物性情突变,食量猛增”的话题,叶昭看着滚动过去的失踪人数,顿时一阵心寒。
手机铃声突兀地想起,叶昭愣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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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大步走到茶几前,拿起来看了眼发现是夏之铭的来电,便按了接听键:“之铭?”
“啊,是我。”夏之铭那边又是一片嘈杂,他听叶昭声音有些懒散,问道“你刚起来?”
“嗯,起得有点晚。”叶昭答道,“怎么了?你那边好像很乱的样子,又出什么事了?”
“嗨!别提了!就昨晚,大概西片近郊的地方,有一个人死了!tmd你说这凶手就不能消停点儿么,眼看着越来越乱了,还来凑热闹!”夏之铭似乎被撩了一肚子的火气,他叹了口气接着道,“不过我打给你不是说这个的,今天一大早,我们联系历次被害者的亲属,包括昨天那案子的,发现,被害者果然都有一个共同点这些人都曾经多少提到过他们能看见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不过大多数都没被人当回事,这样一来,至少这案子可以明确的一点是,那个凶手的目标应该是这类人……”
叶昭沉默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
夏之铭沉声道:“我们暂时还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途径,得知这些被害人,从而锁定目标加害他们,也不清楚他这么做的原因,因为除了这点之外,那些被害人完全没有其他相关联的地方……现在,每个有这种情况的人,都可能成为下一个被害人……所以,你最近外出注意一点,我不希望看到你出什么事情。”
第22章
跟夏之铭通完话之后,叶昭便陷入了沉思
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代表着什么?阴阳眼?体质灵异?那个凶手专门挑这样的人下手究竟是因为什么?曾经的经历导致痛恨这种人,还是这样的人对他想做的事情有所妨碍,抑或单纯的报复社会?既然那些被害人之间除了这个共同点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关联,凶手又是从何得知他们能看见不寻常的东西?
正想着,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你已经起来了?”
叶昭转头,发现聂仁衍不知何时出了卧室,正站在餐厅与客厅半隔的装饰柜旁,一手撑着装饰柜的台面,一手揉着后颈。他眼睛半睁半闭,说话声音低沉中透着一点疲累的沙哑,一副完全没睡好的样子。
他回头看了眼挂钟道:“哟?都这个点了?媳妇儿抱歉啊,我起晚了,你自己做的早饭?”
“不然你梦游给我做的?昨天说三餐全包的人是谁,嗯?”叶昭瞟了他一眼之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第一天就不履行,不错。”
“我错了。”聂仁衍忙不迭狗腿认错,“中午就给你做满汉全席。”说着他趁机搂了把叶昭的腰,然后迅速滚去卫生间打算洗漱一番。
“……”叶昭注意到他嘴唇有点干裂,走起路来脚步声重了不少,就像是提不起脚来的感觉,皱了皱眉,“你怎么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没睡好?”
已经进了卫生间的聂仁衍不知道是不是没听清,过了几秒才从里面探出头来问,“媳妇儿你说啥?”
“我说你是不是没睡好。”叶昭想起来昨天的声音,开口道:“对了,昨天你是不是半夜起来了?我好像听到了门响。”
聂仁衍愣了一下,答道:“门响?啊对,我起来喝点水。这房子不是隔音很好么,你关着门还能听见我这边门响?媳妇儿我先刷牙洗脸,过会儿再说。”说完便又缩回去,接着哗哗的水声响起。
听了聂仁衍的话,叶昭整个人都愣在那儿。昨天他的房门是关紧的,按理来说应该听不见外面那么小的动静,正常情况下,房门紧闭的时候,除非外面有人在摔碗摔碟的干架,否则是听不见什么声音的。
说起来,今早煎鸡蛋的时候也是,电视机在客厅里,与厨房中间还隔着一个餐厅,开着油烟机并且没调大电视声音的情况下,他居然一字不落地听到了电视里的所有报道!
之前没反应过来,听聂仁衍这么一说,才发现不对劲。房子隔音不可能突然变差,电视也不可能自动调节音量,那就是他耳朵的问题了!
卫生间里牙刷和玻璃杯碰撞的“叮当”声传入叶昭耳里,清晰的简直就像是在耳边一般。叶昭皱眉,伸手想扶一扶眼镜,却碰了个空鼻梁上什么东西也没有……
没戴眼镜?他从起床到现在一直忘记戴眼镜了?那么
先前站在餐厅,却能毫无障碍地看清客厅里电视机下方滚动的小字,又是怎么一回事?!
聂仁衍从卫生间出来看到的便是蹙着眉,面色异常的叶昭,不禁大步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我……”叶昭眼里泄露出一丝茫然,“我的听力和视力好像都出了问题。”
“什么?”聂仁衍剑眉一蹙,立马俯身看向叶昭的眼睛,神色肃穆如便秘,“出什么问题了?难道看不清东西了?!没事媳妇儿!你的眼睛如果坏了,我就把我的给你!”
“……”叶昭原本一瞬间的不知所措被他这么一句搅得一点儿不剩,神色恢复如常,面无表情地回视脑抽的聂仁衍,“你究竟看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又是小护士手上骗来的书?”
聂仁衍严肃地伸出两根手指:“我发誓,就骗了书。”
叶昭:“……”
“媳妇儿,不要把话题弄岔了,你还没说你眼睛怎么了?”聂仁衍回手指继续研究叶昭的眼睛。
“……”究竟是谁把话题给弄岔了的?!叶昭觉得,以前罗小晨说嗜辣的人有自虐倾向或许是对的。他每次跟聂仁衍说话都有把他用垃圾袋套一套丢掉的冲动,居然忍了这么多年,到现在都没下手。
“啧。”聂仁衍拇指抚上叶昭的眼侧,他的手指上有薄茧,触感略有粗糙,干燥而温热,碰得叶昭一僵,“你的眼睛颜色又变了。”
“跟那天早上一样?”
“不一样。上次不明显,这次绕着瞳孔一周,非常清楚的暗金色。而且……”聂仁衍皱眉,“那圈金色,像水一样,在流动的感觉。”那层暗金色,像是洒了金色粉末的水面,仔细看起来,似乎在微微波动,看久了,甚至会有一种水波顺着瞳孔朝外慢慢漾开来的感觉。
叶昭听到他的形容,顿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人的眼睛瞳孔四周如果放大了看,花纹非常繁杂非常奇异,如果说纹路像水波一样还能理解,什么叫做会流动?!他忍不住开口问道:“看上去很奇怪吗?”
“不是……”聂仁衍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再努力回想着什么,“很漂亮,但我总觉得,好像……”
“好像什么?”
聂仁衍蹙眉很久,放弃般叹了口气,摇摇头道:“算了,没什么,我想不起来了。”
“……你早饭可以了。”
“……”聂仁衍默默扭头,看了眼挂钟,觉得早饭神马的不吃就不吃吧,然后壮了狗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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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两把叶昭的脸,就想麻溜地滚蛋,却不想被叶昭抓住了肩膀。他顺着叶昭手上的力道,俯下身来,心想难不成只是摸把脸也要被抽?
谁知叶昭一手按着他的肩膀,另一手附上了他的前额,微凉的触感让他觉得非常舒服,熟悉得让人怀念,这似乎是他回来之后,叶昭第一次这么主动。难不成摸脸吃豆腐还能产生这种附加福利?!
“你发烧了。”叶昭拿开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认道,“比我烫很多。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
聂仁衍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一脸遗憾地看着叶昭回去的手,站直身体扭开脸,“老子身体好得很,怎么可能发烧呢?一定是你穿得太少手太凉了。”
叶昭面无表情地看着又开始犯老毛病的聂仁衍,他一直搞不懂,生病这种事情明明很正常,就是禽兽偶尔也会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怎么到聂仁衍这里就这么难办,要他承认生病就跟跟要他承认x功能不行似的,每次都是一副受了奇耻大辱的样子。
“很好。”叶昭点点头,淡定地走进房间,过会儿出来,丢了一板药在聂仁衍面前,冷冷道,“吃药,去医院,今晚睡大街,选一个。”
第23章
都说很少生病的人一旦病起来都是来势汹汹的,放在聂仁衍身上真是再贴切不过。他大概真是强撑着才能跟叶昭嘻嘻哈哈那么久,到午饭的时候疲倦就几乎全写在脸上了,呼吸声越来越重,眼底都烧出了一层血丝。他在叶昭的威慑下如同嚼蜡地吃完午饭,然后吞了退烧药,本来还不怕死地想凑去厨房把碗刷了以表真心,但是还没走两步就被叶昭冷着脸拎去了卧室。
虽然客房里该有的东西都有,床和被子基本都是按照主卧的规格来的,但是叶昭心理强迫症发作,始终觉得还是主卧的床睡起来更舒服一点,被子的布料厚薄更适中一点,于是果断对自己先前说过的那句“交代清楚之前一直住客房”选择性失忆,板着脸把聂仁衍安顿在了自己床上。
对本质十分牲口的聂仁衍来说,生病除了太丢人没什么坏处,但是好处却大大滴有!比如被叶昭摸额头量体温,比如被面冷心软的叶昭各种照顾,比如终于光明正大地睡进了主卧躺上了叶昭每天都躺着的那张床……
痴汉晚期,无药可救。
叶昭站在床边把聂仁衍强行裹成粽子,后者觉得这样有损其威猛的形象嘴上抗议了几句,但是因为没什么力气,听起来就是一阵哼哼唧唧,没哼上几分钟,就在药的副作用下睡了过去。
说起来,聂仁衍这场高烧真是来得莫名其妙,这几天气温波动不大,屋子里暖气供应一直很足,温度适宜,也没见周围有什么人感冒,所以不可能是因为传染……叶昭回到厨房,把中午的碗筷洗好沥净了水回消毒碗柜,然后又去卫生间用洗手液将手指仔仔细细的清洗了一遍,一边冲掉手上的泡沫一边打算下午去附近药店看看,买点酒回来给聂仁衍擦一遍身体。
聂仁衍给人的一贯感觉就是身体素质过硬极少生病,偶尔的几次虽然看起来非常唬人,但往往吞片药睡一觉就好,强壮得连牲口都嫉妒。但这次,叶昭总觉得不太一样,何况之前罗小晨把他捡回来的时候,他是晕着的,尽管醒来之后吃了顿饭就活蹦乱跳得好像只是睡了一觉一样,而且叶昭问起来的几次他都说是饿+累的,然后嚷嚷说这种话题太丢脸还是不要再提了,弄得叶昭只能作罢。
如果今晚烧不退,明天不管他怎么犟都得把他弄去医院看看。
叶昭这么想着,便擦干净手,去卧室拿下衣架上的深灰色大衣套上,拎起钥匙走到门口,手指已经握上了门把手,却突然记起夏之铭早上来电说的那些话,他迟疑了几秒,然后大步流星走回房间,拿起床头那把古旧的匕首放进了衣兜。
那把匕首刀鞘做得极为妥贴,厚度适中,而整个匕首连柄带鞘大约一个手掌的长度,贴着手心放在右手口袋几乎完全看不出异样。
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也会带着这种东西防身,叶昭摇了摇头,觉得有点无奈。
最近的药店在小区西门外,转过一个街拐角,在那条路的顶头。现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如果一条街一整天都能保持有人经过,就能算作是比较热闹的地方,更多的街道,除了上下班高峰期,平时几乎连人影都没有,除了以往生意特别火爆的餐馆,以及日常不可缺少的药店、超市等地方现在还能维持经营,其他店面这一年来都陆陆续续关了门。
整条路上,除了枯透了的落叶被风吹着在地面刮擦的沙响,安静而冷清。
叶昭穿过人行道前习惯性地左右扫了一眼,看着空荡荡能够直接望到底的路面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根本没有看的必要,有时候在这样的环境里身处久了,会有种一切似乎依旧正常地进行着的错觉,就像温水煮青蛙,等到开始觉得热时,才发现已经在锅里坐了很久。
人影越来越少的街区,异常事件报道越来越多的新闻频道,以及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再次降临的毒雾,就像是被小火缓缓加热的水,在最大的动荡来临之前,慢慢熬着人们的心,所有人在不确定今后的状况之前,都尽可能多地缩在家里,呆在最熟悉的环境里,等着火被浇灭危机解除,或者热水升温到达沸点。
药店门前的那条道是条死路,对面是另一片住宅区的院门,宽窄刚够一辆车进出,应该只是个偏门。一连串店面都关着,显得唯一开着的药店有些孤零零的。叶昭进去买了500ml的酒便出来了。余光看到那个小区似乎也有人出来,朝药店的方向过来,走得慢吞吞的,直到叶昭离开挺远,才听到身后药店玻璃拉门被推动的声音。
对于现在有些异常的听力,叶昭有点苦恼,一切声音被放大之后就会产生一种诡异的效果,就比如他已经快走到拐角处了,却还能听见那扇玻璃门再次被推动的“吱呀”声响,估计是那人买完东西出来了。
之前余光没太看清那人的具体样子,只感觉是个小个子,所以走路声音也挺轻,不过再轻的声音听在叶昭耳朵里都像是就在身边一样,尤其是跟自己的脚步声重叠的时候,甚至会产生一种那人一直踩着自己的步子跟在身后的感觉,而且因为太过清晰,很难分清距离远近。
叶昭实在不太喜欢这种感觉,便加大了步子,谁知,那人的脚步似乎也跟着加快了,而且越来越快,从声音听来,点地的时间极短,比起快步走,更像是奔跑的感觉,随着步子的加快,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短短几秒之后,声音消失了。
进住宅区走远了?叶昭转身回望,身后的街道空荡荡的没有人影,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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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又恢复成先前的冷清。相对刚才回响着脚步声的感觉来说,甚至可以说寂静。
估计是走远了吧……
这种听觉效果还真是让人头疼,叶昭“啧”了一声,暗道自己一时适应不过来,被弄得简直有点疑神疑鬼了,还是赶紧回家吧。
他摇了摇头,转身刚想朝前,却猛地刹住脚步
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正对着他,近在咫尺。
第24章
叶昭被惊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被什么东西一晃,眼前的一切便消失了。只剩下漫无边际的幽黑,如同瞬间晕染开的湿墨,浓稠得似乎伸手便能捞到一把,只可惜,连手指都看不见。
一片漆黑中,他只觉得腰间一疼,似乎有什么锋利的东西从两侧对刺了进来,那种硬生生扎进血肉的尖锐疼痛让叶昭闷哼了一声,他甚至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正争先恐后地从被刺破的地方朝外涌出,接触皮肤,变凉,然后滑落下去。整个人被提了起来,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被固定住的腰上,那种被重力朝两边拉扯的感觉,简直让人觉得,下一秒便会从腰部被撕裂,然后断成两截。
有湿热的鼻息落在身上,一呼一吸之间,血肉中的利刃也跟着有节奏地轻微扯动……
几乎一瞬之间,叶昭便明白了血红的硕大的眼睛、湿热中带着血腥味的鼻息,对扎进腰间的利器。
根本不是人!他是被猛兽咬住了!
血液奔涌得太快,手脚连同后脑都开始发麻,叶昭本能地动了动指尖,却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那把匕首!
叶昭这才反应过来,他的右手一直插在兜里抓着匕首,只是这会儿因为被打横提起来的缘故,手和匕首已经快要从衣兜里滑出来了。他立刻紧紧攥住匕首,单手使力将刀鞘朝前推开,露出锋利的匕刃
眼前又是一花,漆黑消失,难以适应的光亮刺得叶昭闭上了眼睛,同时顺势垂下的右手握着匕首猛地朝后扎下去!
一声如婴儿啼哭般的声音突然响起,稚嫩却尖亮,在这种情境之下显得诡异无比。
咬住叶昭腰间的利齿随之一松,他从半空滚落下来,右手顺带一个使力,把一直攥着的匕首拔了出来。
叶昭跌落在地,顺势滚了一圈改为半跪的姿势,左手撑着膝盖,右手猛地甩了一下,匕首上的血珠飞散,在地上溅成一条血线。他抬头,冷眼看着面前的猛兽,待看清之后,却愣了一下
因为,眼前这个根本连兽都不是!
山羊一般的身体壮硕结实,白色的毛发极长,顺着肌肉的纹理从脊背垂下来,包裹着有力的四肢,甚至擦到了地。而勃颈之上顶着的却是一张人的脸,尽管那张脸扭曲得异常可怖,额上的白色毛发垂挡住了整个眼睛的位置,只能看见拱起的鼻梁,以及下面裂至耳后的嘴,那张嘴此刻正半张着吐出浓重而湿热的呼吸,露出来的牙齿则如虎齿一般,上下各有两颗极为尖利,上面还沾着叶昭的血。原本该长着耳朵的地方却是两根与牙齿相比,同样尖利的犄角,卷曲着向上伸展,而之前让叶昭惊了一跳的那双血红的眼睛,则诡异地长在腋下靠前的地方。
叶昭刚才匕首应该是插进了它的下巴,此刻那里正血流如注,染红了整个前胸,滑过那双诡异的眼睛,顺着白色的毛发滴落在地,洇湿了地上厚厚的一层落叶。
落叶?叶昭余光扫了一遍,发现现在身处的地方像是一座山林中间的一处洼地,然而具体是什么地方他却没有心思细看了。
腰间的疼痛一直刺激着他的神经,血管像是被放大了一般,跟着疼痛突突直跳,让他有种微微晕眩的感觉,他牙齿咬住了舌尖,强撑著十二分的神,一直死死地盯着这个怪物。
它的身上除了刚才叶昭扎的那处,有几块明显的伤口,大而长,那些地方的毛发不知怎么剥落了,裸露出还没结好痂深刻至骨的划痕,不知是被谁伤的。
奇怪的是,被叶昭扎了一刀之后,它也一直没再动作,而是对峙一般地站在那里,微垂着脖颈,粗粗地喘着气,看起来似乎被这匕首伤到了要害一般。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叶昭手里的那把匕首,黑色的瞳孔明显缩,像是愤怒,更像是……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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