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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剑尊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一任往来

    三嗔和尚冷笑一声,目中满是嘲讽之色:癫仙遗宝?若是癫仙遗宝出世,那玄门与魔道有缘之人必会蜂拥而来,只可惜我佛门弟子不得参与。难不成那有缘之人便在这一次夺宝的玄门与魔道弟子之中?连噬魂道与天欲教的魔头都来了,癫仙遗宝怕是牵扯极广。罢了,还是先去寻方才那少年,度他入门再说,免得被别家抢了先机。

    且说凌冲在房中练了一趟剑术,浑身汗出,便命下人准备了一大盆热水,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换了件干爽衣衫,清清爽爽的出门,施施然往城西走去。穿过两条大街,人声逐渐鼎沸开来。两边的商铺林立,皆是青砖覆瓦,熠熠生光。这条玄武大街乃是金陵城中除去青楼妓馆林立的朱雀大街外最为繁华之处,只因此处遍布贩卖古董古玩等稀罕物件的店铺。

    凌冲一路走来,两旁店铺中不断有人进进出出,一见是他,便有许多人点头哈腰的打招呼,二少爷!凌少爷好!凌冲也总是客客气气的一一回礼。转过一处街角,面前是一座高有三层的古楼,正中悬着一块牌匾,上书藏宝阁三个鎏金大字。

    凌冲迈步便入,一楼大厅中挂满了名人字画各式古玩,正是十几位客人在几个伙计陪同下挑选古玩,一个伙计眼尖,看到凌冲急忙跑来,堆笑道:二少来啦!您楼上请,正巧我们掌柜的刚收了一批好货,正想请您法眼给瞧瞧呢!

    凌家乃是一方巨富,凌真生性端谨,酒色财气一概摒除,唯嗜古玩字画之道,且还是个中的行家里手,加之家世殷富,只要遇上真迹珍品便会不吝钱财的购买下来,收藏把玩。因此整条玄武大街上的古玩老店没有不认识这位凌侍郎凌大人的。凌冲七八岁时便被凌真带着出入这些老店,瞧着凌真与掌柜们共同鉴赏古玩,他年少聪颖,又能好学多问,不出几年居然也学了一肚子古玩的学问,俨然一位鉴定行家。

    只是后来他厌烦儒道,不肯向学,被凌真狠狠教训了一顿,认为古玩之物也是令他丧志的因由,便禁止他再来玄武街闲逛,不仅如此,连带着每月的例钱也从之前的三十两陡降为十两。

    这十两银子在寻常人家已经足够一年生活之用,但凌冲向来喜好稀罕物事,花钱大手大脚惯了,这下可要了他的命,着实沉寂了一段时间。后来还是老夫人不忍心,偷偷塞给他许多银两,凌冲手头这才宽裕了些,这一次便是拿了自己全部家当两千两银子,要来买一柄上好的古剑,用来习练剑术。




章七 神秘邪剑 碧霞和尚
    只是后来他厌烦儒道,不肯向学,被凌真狠狠教训了一顿,认为古玩之物也是令他丧志的因由,便禁止他再来玄武街闲逛,不仅如此,连带着每月的例钱也从之前的三十两陡降为十两。

    这十两银子在寻常人家已经足够一年生活之用,但凌冲向来喜好稀罕物事,花钱大手大脚惯了,这下可要了他的命,着实沉寂了一段时间。后来还是老夫人不忍心,偷偷塞给他许多银两,凌冲手头这才宽裕了些,这一次便是拿了自己全部家当两千两银子,要来买一柄上好的古剑,用来习练剑术。

    凌冲随着伙计直上三楼,三楼摆设的物件比一楼要少得多,只是更加精致,也自价值连城。楼上正有两三人手中拿着古物静静把玩,一个黑瘦中年人站在旁边,不时解说几句,抬眼见凌冲上来,急忙告了个罪,小跑过来,笑道:二少可有日子没来了,正好小的前天刚进了一批好物件,您老给过过眼?

    凌冲年纪虽小,此时却甚是老成,一摆手:不必了,我那点本事还是跟掌柜的学来的呢。我今日来就是想买一柄上好的古剑,其余一概不看。咱们可说好了,我只要真正见过血,杀过敌古剑,那些个士大夫别在腰上的次货我可不要!

    大明立国已有千年,高官贵胄已没了当年驱除鞑虏的锐气,连带着许多士子学生也自松懈起来,只知游山玩水狎妓取乐,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却非要配上一柄长剑装装门面。那些宝剑都是特制而成,有的不过是薄薄一层铁片,更有的根本就是木剑。凌冲已算的是当代剑术大家,又是读书人,对这种风气最是看不惯,因此才有这一句。

    掌柜的笑道:得,既然二少吩咐了,尽管放心。二子,还不去将咱们库里的好剑都取来让二少品评品评?要挑真正开过刃,见过血的!二少,您跟我去静室里头喝杯热茶,咱们慢慢看也不迟。

    凌家是这藏宝阁的大主顾,每年花的银子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哪敢得罪这位二少爷?凌冲点头,随掌柜往一间静室坐下,自有婢女泡上上好的茶叶,刚喝了一口,那伙计二子便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三柄长剑。

    三柄长剑皆长三尺,一柄青铜剑一柄精钢剑还有一柄居然是以白玉制成。掌柜的拿起青铜长剑,笑道:二少,这柄越王剑传说乃是上古之时一位君主的佩剑,时隔数千年依然锋锐惊人。凌冲伸手接过,轻轻一抖,剑刃发出嗡嗡声响,这一手已是十分高明的内力修为,可惜掌柜和伙计对武学一窍不通,还以为是凌冲膂力惊人。凌冲挽了一个剑花,又将青铜剑放下,摇了摇头:不对!掌柜的问道:如何不对?凌冲道:感觉不对。掌柜与伙计面面相觑,又取了那把精钢长剑。凌冲捏个剑诀,一招斜指天南,剑尖颤了三颤,又闭目体会了一会,依旧摇头。掌柜的小眼睛眨啊眨,又将玉剑递了过来,这一次凌冲连接都不接,直接摇头。

    他自小便对剑术剑器之道有着异乎寻常的天赋,无伦何样剑招皆是一学便会,无论何样剑器,一眼之间便知其中优劣。平日看似是个满面微笑,不拘小节的富家少爷,一旦一剑在手,立时心意高涨,凌压霄汉,任是何样艰难困苦也拦之不住。凌冲只道是自己性子执拗,也不放在心上,谁知这正是万中无一的通灵剑心,乃是剑道奇才必备之气,三嗔和尚一眼便看出他有此异质,才要度他入楞伽寺,否则楞伽寺何等门第,乃是断无明了生死之无上传承,又怎会看上一个富家纨绔少爷?只是宝玉未琢,凌冲自家还不知罢了。

    掌柜的额上微微见汗,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问道:二少,这三柄长剑可是有什么瑕疵,甚至甚至是赝品?也不由得他不紧张,这三柄剑一共花费了他不下两万两银子才到手,眼看凌冲一一摇头,还以为是有了瑕疵,甚至是收了赝品。做古董这一行最忌讳的便是招子不亮,收了西贝货回来,若三柄宝剑都是假货,藏宝阁不说倾家荡产,却也要伤筋动骨的。

    凌冲摇头道:掌柜的莫怕,这三柄长剑古迹斑驳,是千年的古物无疑,绝非什么赝品。只是并非我欲得之物。掌柜的这才松一口气,狠狠抹了一把汗,紧张兮兮的问道:那二少欲得的究竟是何物?凌冲一笑:掌柜的怎么糊涂了,方才不是告诉过你,我要买一把长剑,要削铁如泥,开过刃见过血的?

    掌柜憋了一口气,嘟囔道:这三把不就是吗?凌冲摇头:不是。掌柜的,你这里还有别的宝剑么?我想要的是有凶煞之气,能承受住我内力灌注,上阵杀敌的宝剑,可不是值钱的古物,只能把玩全无实用的。

    掌柜的吐了口气,笑道:原来如此,我知道二少想要什么了!二子,去,把那柄邪门的宝剑拿来。那伙计打了个冷战,缩头道:那柄邪剑?我可不敢去,掌掌柜的,还是你去吧。掌柜的抬腿给了他一脚,骂道:没用的东西,老子白花钱养你了!拿个破剑你也不敢!话如此说,他自己上下牙却也开始打架了。

    凌冲来了兴致,问道:掌柜的,那柄邪剑究竟是怎么回事?如何会被称作邪剑?既是邪剑,你为何还留着,不尽早脱手?掌柜的愁眉苦脸道:二少有所不知,也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当初有人来典当那柄邪剑,我见那剑锋锐绝伦,是口宝剑,便用八百两顶了下来。谁知那剑一到手,我这藏宝阁便邪门之事不断,什么半夜鬼哭神嚎小灾小难的倒在其次,前年我那贱内生产,居然难产血崩,还是请了本城三位最好的老大夫会诊,才勉强捡回一条性命,只是孩子却也没了。

    凌冲点头,此事他倒也知道,前年凌真还命王朝往藏宝阁送了些银两,略表心意。掌柜的又道:贵府的老爷也曾送了银两过来,这份恩情小的是铭刻在心的。经过这事,我才回过味,别是家里有什么邪物作祟,搅得家宅不安。于是我花了三千两银子,往碧霞寺求碧霞老和尚下山,他在我这藏宝阁中转了一圈,便指着那宝剑说此剑杀孽极重,乃是邪物,来我家时日已长,已与我之命数相合,若是贸然毁去,连我也要一命呜呼。唯有遇着明主,以正克邪,那我非但无事,反而福祚绵延。



章八 心魔幻境 太玄镇压
    凌冲也听过碧霞寺之名,乃是金陵城周遭八百里内有名的丛林,传闻寺中主持碧霞和尚佛法高深,甚至还精通法术,相命算卦,引得些个达官贵人整日价往碧霞山上跑,花费大把银子卜问吉凶。自家祖母对那老和尚也极是信服,每年皆要去住上些时日。

    不知怎的,他脑中忽然闪现出今日楚山上所见的那个和尚,问道:既然碧霞和尚出手,你何不将邪剑转赠给他,让他带回寺养,以佛法化解戾气?

    掌柜的摇头:那老和尚说他并非此剑命中之主,强要插手,反而误事,不肯将剑带回去。二少,那剑邪门的紧,我也是看你瞧不上其余三把长剑,才肯让你一试。你若是此剑命中之主,日后还有福报,若是并非明主,可千万莫要逞强,不然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小的可怎么向老大人交代啊!

    凌冲点头:你放心,我又不是三岁的孩童,轻重缓急自会拿捏。你这一说倒把我的心思勾了起来,干脆你陪我一同去看吧!掌柜勉强点头,三人出了静室,一路下楼。藏宝阁的宝库建在地下,伙计二子取了火烛,在前领路,掌柜的掏出钥匙,开了库门,三人便入了地下宝库。

    一入宝库,扑面而来便是一股阴煞之气。凌冲暗暗点头:王叔也曾传授我风水堪舆之道,宝库建在地下,引动地煞之气,以煞制煞,化解古董古玩中的戾气土气,这建造之人却也有些本事。那宝库以八卦方位建造,掌柜和伙计带路,左拐右拐。两旁石壁之中挖凿了不少壁龛,放着许多珍惜之物,俱是价值连城。

    三人来至库房最深处一座精铁厚门之前,掌柜掏出钥匙,颤巍巍将铁门打开,伙计入内将壁上火烛引燃,这间宝库有三丈方圆,堆满了奇珍异宝,有的是前朝之物,也有大明开国时流传下来的东西。瓷器象牙盔甲宝石珍珠,应有尽有,价值何止千万?

    若在平时,凌冲一定会趁机将这位一毛不拔的掌柜尽情调侃一番,只是此刻他却满面肃重,盯着库中一件物事,一瞬不瞬。正中央一张木桌上放着一个木盒,以上等檀香木制成,长有二尺七寸,宽有五寸,厚有三寸,外用佛门符咒层层封禁,掌柜和伙计两双小眼也紧紧盯着那个木盒,咕噜!却是掌柜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铮!木盒中忽然发出一声剑鸣,掌柜啊的一声,双腿一软,坐倒在地,叫道:你听!你听!

    凌冲目光,缓步上前,轻轻伸手抚摸那木盒,一股奇异之极的感觉顺着檀木细致的纹理传达到指尖,说也奇怪,那佛门符咒本是紧紧贴在木盒之上,随着凌冲的抚摸,却一点点揭了开来。铮!待到符咒全数脱落,木盒中又传来一声剑鸣!

    凌冲叹了口气:此剑业已通灵,剑灵已成。木盒上并无锁扣,轻轻一掀,便已打开。一柄无鞘长剑稳稳躺在盒中,长有二尺五寸,剑身满刻云纹,剑柄铸成龙首之形,剑刃上隐隐还可以丝丝血痕。铮!那邪剑第三次鸣响,忽然自木盒中跳了起来,直直立住。掌柜大叫一声,只吓得屎尿齐流,嘴里不停叫嚷:邪物!邪物!小伙计更是一翻白眼,直接晕了过去。

    凌冲面色庄重,缓缓伸手握住了剑柄。一股阴寒之气霎时透骨而入,犹如一根利针直刺脑海。他闷哼一声,眼前仿佛是一片滔滔血海汪洋,无数冤魂厉鬼白骨骷髅就其中挣扎哭号,耳边也有一个声音响起:杀!杀尽天下人!杀尽一切生灵!杀!杀!杀!

    掌柜见凌冲拿起邪剑,双目忽然泛出红光,浑身颤抖不停,不由大叫:二少!二少!你醒醒!你怎么啦!凌冲的神智几乎被邪剑中这一缕魔念占据,好在他平日便道心坚凝,所练又是玄门正宗的内功心法,一觉不妙,立刻在心中默念一念清净祛心魔,太玄灵明朝玉京;金丹九转落玉盘,龙虎紫气盈。

    这是《太玄剑经中所载的内功心法,与剑法一样残缺不全,只有一百余字,但其中精深奥妙,玄之又玄,凌冲小小年纪便能有如此成就,大半要得益于这套心法之功。默念到第三遍,丹田中便有一道凉气生出,直上天门,原本被剑中邪气蛊惑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耳中又仿佛传来万千冤魂厉魄惊慌惨叫之声。

    凌冲长嘘一口气,从血海幻境中清醒了过来,掌柜的还在哭天抢地,不由好笑:掌柜的,本少爷还好好地,你嚎什么丧?掌柜叫道:二少,你不是被邪物附体了吧?凌冲没好气的道:怎么,你很盼望本少爷被妖物附体吗?掌柜急忙摇头,接着大喜道:太好了!二少既是未被剑中邪灵附体,想必已将其中的妖物降服了,原来二少才是此剑命中的真主啊!马屁立刻滚滚而来。

    凌冲吐了一口气,望着手中邪剑。那长剑寂静无声,仿佛方才那几声剑鸣和满眼血海滔天冤魂哭号的场景皆是虚幻。此剑的确有些邪祟,已然可以称作是法宝之流。只是我修习的《太玄剑经中所载内功心法居然能够克制它的异相,可见那部剑经绝非只是一部普通的武学典籍而已,怕亦是玄门道家修道养气之物。

    本想寻一柄宝剑修炼剑法,谁知不但得了一柄邪剑,还无意发现了自己修炼的剑法内功可能便是朝思暮想的成仙之道,凌冲高兴的只想大喊大叫,抒发胸臆。好在他养气功夫已颇有火候,伸指在邪剑之上一弹,轻描淡写的问:掌柜的,这剑我要了,多少银子?

    掌柜裂开嘴大笑,连后槽牙都瞧得清清楚楚:二少,您不是损我吗?这该死的邪剑险些要了我一家性命。二少是此剑真主,正是救我一家于水火之中,哪敢收您的银两?这邪剑害的他几乎家破人亡,孩子未出世即遭夭折,夫人更是险些丧命,他对此剑的痛恨实是倾四海之水也难洗净,只是见凌冲便是碧霞和尚所说的真主,从此之后此剑与他再无关系,再也害他不着,庆幸之余亦复狂喜。

    只是身家性命保住了,奸商本色立时浮现出来,当初他可是花了整整八百两银子从一个破落户手中将剑顶了过来,若是被凌冲白白拿走,却又不免有些肉疼。凌冲见他一副做作样子,暗暗好笑,虽知他先前所说八百两银子将此剑收来必非实话,却也不愿费事,掏出一张一千两银子的银票:这是一千两银子,多出的二百两银子你也不必找了,就当是给你压惊。咱们钱货两清,如何?



章九 望月楼 正一道
    掌柜一张干瘪的好似菊花的脸上绽放起层层笑容,一把将银票揣在怀里,二少,这怎么好意思凌冲一摆手,依旧将邪剑放入木盒中,那些佛门符咒自脱离了木盒便失去了效用,当下也不去管,提了木盒施施然出了藏宝阁。那掌柜非但送走了邪剑这个煞星,还净赚了二百两,本是满面笑容,但一想到儿子夭折,媳妇重病,却又连连叹息。

    凌冲拍拍木盒,十分满意。虽说这柄魔剑十分邪门,能以幻境之法扰人心神,诱人入魔杀戮,但自有《太玄剑诀中的内功心法足以克制,最重要的是,既然邪剑能蛊惑人心,必是传说中邪派魔道之宝物,而太玄内功居然能够将之压制清除,必然就是传说中玄门道家正宗仙传,自己寻觅数年剑仙飞仙之事,没想到居然就在眼前,岂不令他欢喜无极?

    凌冲本欲回家,忽觉饥肠辘辘,方才被魔境幻象所迷,又以太玄内功驱散,着实耗费了许多元气,加上新得利剑,便决定好生大快朵颐一番。穿过玄武大街,隔壁街上便有一家望月楼,乃是金陵城中有名的酒家。朝中许多高官平日无事,皆喜携了家眷或是同僚,在此举杯畅饮。前年曹靖几个弟子来金陵,凌真便曾在此楼设宴招待,可见此楼风味之佳。

    凌冲携了木盒一路而来,早有酒保见着,急忙迎出:二少来了,楼上请!凌冲点头,来至二楼一处靠窗的桌子,从窗外望去,闲看云卷云舒,惬意非常。凌冲要了三个小菜,一碗素面,却不饮酒。此时正是晌午时分,酒楼中客人渐多,酒保小二忙前忙后,十分热闹。

    忽然楼梯声响,三名道士背负长剑,由小二领着在凌真背后一张桌上坐下。三人点了四个素菜,六个馒头。不一会儿菜品上齐,三人边吃边谈。一人咂咂嘴道:果然是金陵城数一数二的酒家,一碟素菜也做的有滋有味。就是不知酒肉滋味如何?另一人道:钱师弟,门中规矩森严,既然出家修道,便不许饮酒吃荤,你莫要忘了。

    钱师弟笑道:赵师兄,我不过是随口而发,并非真要吃肉喝酒,你也莫要当真了。赵师兄嗯了一声,最后一人道:好了,不要多说,快些吃完,还要赶路。三人又吃了几口,钱师弟似乎极好说话,又道:三师兄,那癞仙遗宝那三师兄冷哼一声:住口!此处人多嘴杂,莫要多事!钱师弟生生将话咽回肚子里,闷头吃喝。

    凌冲耳聪目明,已听到癞仙遗宝四字,心头一动。却见又有一男一女上得楼来,那男子面色苍白,就似终生未见阳光,一身黑衣,犹似丧服,身后那名女子却甚是妖娆,未语先笑,秋波欲流,她一上楼,所有男子都忍不住盯着她猛瞧。那女子似乎十分欢喜,掩口娇笑,更舔殊色。

    凌冲内功有成,所修又是道家正宗上乘功夫,克欲功夫极深,又是童子之身,只瞧了那女子一眼,觉得她风骚放荡,怕不是好路数。那三个道士已然惊呼一声:雪娘子!齐齐色变!那女子正是方才楚山之上被三嗔和尚以《楞伽四卷经惊走的天欲教高手雪娘子,那男子自然便是噬魂宗的大幽神君。

    那《楞伽经乃是楞伽寺镇寺之宝,楞伽寺供奉的是清净归真功德佛,这尊佛陀与西域金刚寺供奉的摩诃金刚王佛并称佛门十八佛陀之二。而这本经书传说中乃是创寺主持得闻清净功德佛亲自授记传授,复又以自身精血书写,内蕴佛门无上佛法秘奥,历代高僧弟子皆从其中参悟佛法,又以自身佛法祭炼,万年以降,这一部经书实已成为佛门第一至宝,善能镇压一切邪魔妖物。雪娘子与大幽神君虽是魔门响当当的高手,但此经一出,立刻败退,毫无悬念,也亏得三嗔和尚嗔念不退,未能穷究佛理,将此经威力催发到极致,不然二人连逃都逃不掉,直接被佛光超度,成了一抹飞灰。

    二人固然受了重伤,但大半还是被佛光所惊,万没想到三嗔和尚居然将这镇压楞伽寺汽运的至宝带在身边。二人在金陵城外汇合,便入城寻了个落脚之地,好在三嗔和尚并未追赶,在这人烟辐辏之地,也不敢公然动手。二人调息良久,将伤势稳住,大幽神君淫心又起,就在落脚之地翻云覆雨起来,之后相携到此,打算一面饮酒小酌,一面商议谋夺癞仙遗宝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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