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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剑尊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一任往来

    只是惟庸老道未想到,凌冲体内还有一道阴阳之气,自运转,每一道星光落下,皆要过上一手,补益自身,但亦能精炼星光。如此一来,凌冲修炼出的星光更加凝练,远胜星宿魔宗弟子,根基打的牢靠,但体内穴窍中蕴含的星光却不甚多。

    此事凌冲根本无法控制,只能由得它去,自家只勤勤恳恳,锤炼真气汲取星力。斗转星移,晃眼间三载过去。凌冲就在合极宫上第三层中,足足闭关了三载,不曾下楼。玉琪初时还要每日奉上食物清水之类,到了一载之后,凌冲功力精进,已能辟谷不食,每日只用些清水便可。

    玉琪便无事可做,闲来将合极宫洒扫一遍,翻翻道藏道经,调理身心。无有凌冲允准,她也不敢轻易出宫他去,就这般守了三载。好在每月皆有外门弟子将饮食需用之物送来宫内,无有饥寒之虑。三载之中,凤兮郡主数度来此,欲求见凌冲,见这位便宜师叔用功甚勤,不敢打扰,悄然退去。只吩咐了身边仆从,着实送了许多好物来,以玉琪眼力也觉十分珍贵,平日把玩不已。这些珍物皆是难得一见的极品之宝,本是凤兮用来笼络凌冲,讨师叔欢心的,却被玉琪这个丫鬟把玩欣赏,也是一件异数。

    三载之后,玉琪正在抹拭书房,只听楼上有呼吸之声,响动如雷,又有龙吟虎啸之声响彻。玉琪已然习惯,这数十日来楼上屡异声,以她微末之见识,也觉出那位凌少爷闭关修炼,只怕是到了一个关头,大成在即了。

    果然是夜,群星辉耀,北方极天之上,忽有七座星域闪耀不定,光芒盖过了周遭星辰。忽闻楼上一声长吟,七道星光如柱,坠落合极宫中,将玉琪吓了一跳。但转眼群星依旧,北方七座星域亦无甚异象,仿佛方才星光坠落乃是一场幻境。只听有人喝道:十年磨剑袖中藏,长歌起处意彷徨。意彷徨,耀电光,剑气斩落金枷锁,剑走龙蛇炼天罡!

    太象宫中,郭纯阳正在太元殿中闭目端坐,头顶现了法相,但见一派剑气长河,横贯虚空,来不知其所来,去不知其所去。剑气长河之中,一方玉匣沉浮不定,正是凌冲以血灵剑换来的万载温玉玉匣。

    这方玉匣是太玄老祖以玄机百炼剑匣法设下禁制,若非修炼的同一道法诀,贸然开启,定必将内中物事毁去。郭纯阳将这方玉匣得在手中,每日以太玄真气洗练,他自掌太玄以来,修炼《太玄一炁清经,内中所载包罗万象,尤其一道太玄一炁法诀,更是将太玄诸般法门一气囊括,可谓太玄道法之源流。有此法相助,打开温玉玉匣当不是问题。

    三载祭炼,是夜亦是到了紧要关头。剑气长河喷射之间,郭纯阳双手捏定法诀,清喝一声,太玄一炁冲刷之下,温玉剑匣之上百炼玄机剑气终于被消磨一空,玉匣缓缓打开,内中唯有精光一道,瞧不清其中物事。

    郭纯阳双目神光喷射,那道精光飞出玉匣,凌空一转,出无量清光,内中隐隐有天音道鸣,似在阐述开天辟地无穷妙理,郭纯阳目中神光更盛,清喝一声,那团清光倏然没入他顶门不见。

    郭纯阳轻轻一颤,周身真气勃,如海上激浪,排空而上,随即又归于平静,一动一静之间,妙乎天然。目中神光亦自敛去,返璞归真,只是目中又有无穷符篆图录游动不休,若是凌冲在此,当可认出正是他苦思不得其解的玄门云文。只是郭纯阳目中云文比之他所得那卷太清道经所载,高深了何止十倍?

    郭纯阳幽幽一声叹息,饱含沧桑之意,似乎跨越了无穷宙光宇极,追溯到开天辟地之前,混沌未分之时。这位太玄掌教身上秘密太多,之前展露纯阳级数的法力,不过牛刀小试。究竟道法修为到了何等境界,连惟庸等一干师兄弟也瞧之不透。

    他将温玉玉匣日夜温养祭炼,连凭借玄机剑匣法证道的二师兄百炼道人也不用,足见其对玉匣中宝物之重视。果然得了那道精光之后,周身气息澎湃如潮,覆压天地,但随即被他强行镇压下来,不曾将法力波动流落到太元殿之外。

    郭纯阳收了剑气长河,将万载温玉剑匣托在掌中,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叹息道:原来如此,本就如此!其声低沉,似有无穷凄凉之意,染得整座太元殿亦有些凄清孤寂了。大殿之外,忽有玄武七宿连闪不定,郭纯阳面色一动,微微侧头瞧了一眼,轻笑道:那小子居然也在今日有所突破,也罢,为师便助你一回!道袖一挥,太象宫中禁法登时动,条条白气横贯虚空,将凌冲练功所异象尽数遮掩起来。

    天巽宫中,惟庸道人正在祭炼诛魔宝鉴,忽然启目笑道:不坏,不坏!不枉老道那般指点,果是可造之材!坤元殿中,百炼道人以楞伽寺秘法,凝聚元神,跨过待诏之境,强行冲击纯阳,又接连出手,导致纯阳境界不稳,元气大伤,如今已是闭关三载,修补道基,外人一概拒之门外。感应到太玄峰上合极宫中动静,素来古板的面上,亦有些笑容,又往太元殿与天巽宫方向各望了一眼,便不去管。

    太象宫中,除却掌教惟庸与百炼三位之外,有阵法禁制遮蔽,连周其道人与贺百川也未觉异常,更莫提其他弟子门人。合极宫中,凌冲端坐定星盘上,胸前七处穴窍熠熠不休,玄武七宿法修炼的七座星宿,斗牛女虚危室壁,分别对应胸前七处大穴,其余六处穴窍拱卫膻中穴。

    凌冲三载苦修,借助伏斗定星盘与玄鲸吞海功之力,终于将玄武七宿尽皆修成本命星光,放入七处穴窍中温养。七宿星力修成,此呼彼应之间,生出一种妙用,七道星力性质各自不同,比如斗宿星力便是一股生之气,注生之妙。牛宿星力,性如牛角,犀利坚硬。虚宿枵之言耗,主收藏之意。七道星力汇聚熔炼,便为玄武星神。

    七道星力震荡之间,非但供给无量元气,推动玄剑幻境推演剑术,而于激荡之间,荡涤肉身污垢,无形之中起了修持皮囊之用。无论玄魔两道,纯阳或是玄阴,皆分为形神两道,亦有对应法门。星宿魔宗道法号称包罗万有,自也传下修持真形之道。

    星光之力,非但能温养元神,亦可洗练真形,到了凝真境界,星宿魔宗弟子修行之道便会面临分野,一是以星力滋养元神,以元神化合星神,走舍形全神的路子,最后以元神合天道。另一种则是舍神求形,以星力滋养肉身,提挈天地,一吸一呼,举手投足之间,皆有无量星力随身,威力大到不可思议,便是俗世所称的肉身成圣。

    星宿魔宗历代亦不乏以星力锤炼肉身者,更能以真形横渡虚空,万劫不坏,形似佛门之中无上金身之法。凌冲修成北方七宿,还不能将星力化合为一,成就玄武星神真身,但亦得了其中精奥,算是登堂入室。不过他修炼星宿道诀的初衷,乃是为了修聚无边真气,催动洞虚剑诀的修为,至于是以星辰道法修炼真形,还是孕养元神,如今他还犯不着为此苦恼。

    凌冲只觉七处穴窍中不断有星光溢出,经由阴阳之气洗练,星光越精纯。这些星光如真气一般,于四肢百骸周流不休,大周天小周天,诸般穴窍尽数游走一遍。经由星光淬炼之处,许多暗伤痼疾被一一抚平,筋骨肌肉更加坚实有力,如今已是凡铁难伤。

    玄门修行,讲求性命双修,形神双了,有皮囊作筏,方可横渡彼岸。所谓身强则神明,神明则易悟,本是相辅相成之事。有星力时刻涤荡体内杂物,这一具身躯时刻在向无垢之身转化。若是凌冲选了修炼真形之道,此时便当以星力震荡穴窍,强大气血,挖掘真形宝藏,只可惜太玄剑派所得星宿道法,仅止金丹之下,并无震荡气血,修炼肉身宝筏之诀窍。

    凌冲三年苦修不辍,终于将玄武七宿尽数修成本命星光,还要多亏了定星盘与玄鲸吞海功,但思及阴阳之气,却是又恨又爱。他所炼星光几乎有一半入了阴阳之气之口,虽然将星光淬炼的更加精纯,但到底数量不足,七道本命星光,安于穴窍中,每道仅得小指盖大小,离星斗元神剑诀上所言硕大如斗,周旋不定差的十万八千里。

    但三载时光,能修到如此境界,也算足得夸耀。凌冲也知张弛有度之理,将七处穴窍修成,便住了手,还要温养巩固些时日,自家也有些俗世处置。施施然起身,伸手一点,伏斗定星盘依旧化为巴掌大小,被他收入掌中。

    虽是深夜,玉琪被方才异景所惊,也不敢入睡,她虽不通道术,却修炼了几分武功真气,三日三夜不睡,也只当寻常。忽见凌冲迈步下楼,忙即恭迎,说道:婢子见过老爷,恭贺老爷修成道法!

    凌冲点头,心下也有几分欢喜,就在厅中随意坐下,玉琪忙泡了一壶清茶端来。凌冲饮了一口茶汤,问道:这三载以来,有甚琐事需当我来处置的,你尽可言来。




章 二零六 铁矿铁精 铸炼飞剑
    凌冲点头,心下也有几分欢喜,就在厅中随意坐下,玉琪忙泡了一壶清茶端来。凌冲饮了一口茶汤,问道:这三载以来,有甚琐事需当我来处置的,你尽可言来。

    玉琪恭恭敬敬侍立一旁,这位凌老爷功力越高,她自家地位也就越高,如今恨不得凌冲立刻证道纯阳,得了掌教大位。玉琪禀道:老爷闭关这些时日,金陵家中送来两封家书,除此之外,便是凤兮郡主遣人送了几回杂物,婢子俱都安置在厅中。

    凌冲自入太玄以来,亦有三载时光,他出金陵时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如今已是十八岁了。金陵家中每隔半年会送来一封家信,凌冲临行时告知家中家信可送往城外玄天观清元道人处,由其转交便可。清元道人乃是百炼徒孙,任青弟子,叶向天命他就近照料凌冲家人,清元道人得了家信便运用法力,将之送来太玄山。

    凌冲闭关前两年,不时出关一次,只是近一年见炼法正紧,无暇去管俗务,也有些记挂家中,说道:拿来我看。玉琪忙取了两封家信,双手奉上。凌冲拆开观瞧,良久将两封家信阅毕。家信乃是乃父凌真所书,也别无他事,只说他兄长凌康终于金科高中,如今已外放做了一任县官。家中一应人物俱都安好,末了嘱咐他加紧学业,也要考取功名才好。

    凌冲将家信归置妥当,心下苦笑:我如今修道事忙,孕养真气还来不及,哪有时日去读书赶考?科举高中,光宗耀祖之事,我是做不来了,只能指望大哥了。离家三载,对家中也甚是牵挂,不过此时修道未成,回去省亲也是无用,不如沉定心思,好生修炼,过些时日再回去不迟。凌真一直以为凌冲是在京师跟随张守正张老大人修习学问,因此十分放心,浑不知自家儿子正是在自己最为不屑的怪力乱神处练气修道。

    凌冲读罢家信,又问:叶师兄处这一年以来,可有回信?叶向天行踪神秘,极少在太玄峰上停留,不知去了何处修行。凌冲命玉琪时常去叶向天所居宫室打探。玉琪回道:奴婢每隔一月,便去叶老爷所居宫中打探,只是宫中道童告知,叶老爷这一年以来从未回转。

    凌冲点头,他修道小成,正要去拜会这位本门师兄,听闻其不在宫中,便息了此念。吩咐玉琪自去。三载之中,戮力修行,终于有几日闲暇,每日四处闲逛。太象宫中不得传召,他也不敢随意出入。只在合极宫左近游玩,数日之后,忽然有客来访,却是凤兮郡主。

    恰好这一日凌冲不曾出门,便命玉琪将其请入。凤兮郡主先自施礼落座,见这位师叔周身上下道气盎然,显是修为精进,不由笑道:弟子听闻师叔修道出关,特来贺喜。

    凌冲打量这位女师侄,三载不见,容颜更是俏丽,身披一袭大红披风,背负长剑,更显得英姿勃勃,笑道:还要多谢师侄送了一干用物。凤兮郡主笑道:弟子孝敬师叔之物,不成敬意。师叔喜欢便好。她着实用了些心思,所送之物俱是典雅精致,不落半分俗套,以凌冲眼光,也觉十分喜爱。

    凤兮郡主顿了顿,说道:弟子此来乃是请师叔出山,有一事请师叔相助。凌冲问道:哦?师侄有何事,但说无妨。他这几日亦是闲的慌,正要寻些事情来做。凤兮微微凑近,笑颜如花,笑道:师叔有所不知,弟子出身羽凤国,乃是本门下辖的九大国度之一,亦是门中仙长以绝力开辟良田沃野,这才聚居而成。历代中不乏有人拜入本门,其中修道有成者,留在内门听用,资质中下者,依旧打出门,打点外务。

    凌冲点头,凤兮郡主的出身他倒是知晓几分,乃是一国郡主,地位崇高,只是在太玄门中却不能以此而论,如今也不过是一位内门弟子而已。凤兮郡主又道:弟子临来之时,本国国主告知弟子一个极大隐秘,这个秘密在本国之中口口相传已有百年,乃是关乎一处矿藏的所在。若是弟子能拜入本门顺遂,便可寻到那处矿藏,用以炼制飞剑。

    剑修之辈,一身修为几乎全在飞剑之上,若有一口上佳剑器,无意如虎添翼。一般而言,修为到了凝真境便可着手祭炼飞剑,剑修之道本就讲究唯精唯纯,一经祭炼,几乎便是终身随身之用,若非极大意外,极少有人半途更换。因此选择祭炼飞剑的宝材,便显得十分重要。

    凤兮郡主资质群,拜入任青门下之后,任青对其甚是喜爱,特地求恳自家老师,将凤兮所修的天凰焚天法重加推演,化为一门上乘法诀,只要修成金丹,便可立时转修玄机百炼剑诀。天凰焚天法本是一部中下法门,经百炼道人推演之后,成为一部妙极法诀,凤兮郡主三载苦功,居然一举修成阳神,破入凝真之境。

    凤兮自入门以来,时刻留意李元庆之动向,二人乃是世仇,若是李元庆得势,修成道法,自家虽不至于死无葬身之地,但羽凤国的下场却要十分可虑。李元庆亦是天分极高,居然与她不相伯仲,亦破关凝真境,尤其手中还要龙舌剑这等祖传利器,剑术还要比她高明几分。听闻李元庆又寻得几块珍惜金铁之物,将龙舌剑回炉重炼,威力亦是大上许多。

    凤兮郡主苦思无法,忽记起国主曾对她言道,距太玄山千里之处,有一处矿藏,乃是一条精铁矿脉,说不定内中还蕴有铁精之物,乃是祭炼飞剑的上佳宝材。那处矿脉亦是羽凤国百年前偶然现,就此隐匿下来,留待后用。只可惜历代拜入太玄剑派之人,并无一个修成高深道法,也就用它不上。

    凤兮郡主天分绝,有望成为一位大修士,羽凤国主才将此事告知,命她前去夺去,只要将这条铁矿到手,取来其中蕴藏铁精,定可打造一柄犀利飞剑,不在龙舌剑之下。只是那条铁矿存世良久,如今不知变成甚么模样,凤兮郡主不敢独自前往,这几日联络了几位帮手,得知凌冲出关,立时赶来。这位师叔修为如何倒还不知,仅凭是掌教至尊入门弟子的身份,却也够了,若能将他拉上,无论成与不成,皆算是与这位二代弟子结下一番香火情面,对日后修道必有极大好处。

    凌冲面上有些窘意,他拜了郭纯阳为师,这位老祖平日神龙见不见尾,传下洞虚剑诀,便将他打到了惟庸道人处。惟庸道人还算尽责,却只指点了三回,余下皆是靠他自修,凌冲如今虽算得上精通星宿道法洞虚剑术,但对于其他修道的常识尚十分缺乏,连凝真境便可着手祭炼飞剑之事,也不知晓。

    凤兮郡主见他面色不对,只当是对那条铁矿全无兴趣,苦笑道:师叔乃是掌教师尊入室弟子,一应外物自有门养,不知我等内门弟子的苦处。炼制飞剑的宝材,自当以太乙元精千年寒铁万载冰魄西方精金太白金精以及诸般先天妙物为最,但那等天材地宝,等闲之人连听都未听过,何况取到手中?我等弟子,能有一些寒铁铁精,金母之类的后天之物炼制飞剑,已是邀天之幸,足可应用一生了。那条铁矿之中,说不准便是铁精孕育,正是上佳之材。师叔若是肯出手相助,得了铁精师侄可奉赠七成,至于其余精铁之物,师叔尽可多多取些。

    凤兮郡主说此话时,心头都在滴血,铁精之物可遇不可求,一条铁矿矿脉历经千载,也不过孕育个数十斤而已,连打造一柄匕都还嫌不够,但若能换取凌冲这位二代弟子出手相助,无论甚么代价,倒也值得了。

    凌冲着实不知铁精珍贵之处,翻遍星斗元神剑剑诀,蓦然觉这道剑诀中竟无祭炼飞剑的法门。想了想,才自释然。星斗元神剑采炼周天星力,练到最高境界,星神便是飞剑,以星神炼剑,不需外物,不假外求,只这一点来看,不愧为太玄门长老倾力推演的上乘道术。

    凌冲自家还是希望能有一柄金铁飞剑在手,御剑飞空,方得快意,尤其要修成星神之剑还不知要多少岁月,闲来无事,就去走上一遭,取些精铁炼制剑器,也算不错,当下点头答应:凤兮师侄,此事我答应了,不过若是有铁精孕育,我丝毫不取,只要些精铁便可,算是回报你送来的这一干物事。

    凤兮郡主喜出望外,叫道:师叔如此大度,弟子感佩无尽。事不宜迟,弟子另外邀请了两位好友一同参与,三日之后便可出,还请师叔早做准备。凌冲笑道:人多倒也正好,若是有甚意外,也好有个帮手。凤兮见这位师叔毫无骄矜之气,甚是随和,不由好感大生,取出一方织锦,展开看时,却是一副地图之形,说道:那铁矿便在太玄峰西南千里之外,此是地图,请师叔过目。

    凌冲接过地图,瞧了几眼,说道:师侄放心,三日之后就在太玄峰下相见。他破入凝真境,真气充盈,运于体外,足可抵挡地心元磁之力吸引,暂可离地飞行,日行千里亦不在话下。虽非御剑之道,却也甚是迅疾。玄门修士,唯有修到炼罡境界,体内真气与天罡相合,方可不受地心元磁之力困锁,飞遁高空,凝真境便唯有御风而行了。

    凤兮郡主甚是满意,不敢打扰,当即告辞。凌冲待她去后,吩咐玉琪,准备些清水之物,他早已辟谷,餐霞饮露,不食人间烟火,采气修行,只需少许清水便可。玉琪道:老爷此去,也要有几日功夫方回,方才凤兮郡主所言,还有两位同去,宫中还有些辟谷的丹药,老爷不妨带了些去,留给那三位也好。凌冲是掌教弟子,平日用度自有仪轨,每月皆有奉例,这辟谷的丹药便是其中之一,甚是好用,服食一粒足可七日解饥渴。但凤兮郡主等人却无这等福分,内门弟子虽亦有奉例,但不过是些补益元气的食材外物,哪里及得上二代弟子的待遇?

    凌冲想了想,说道:你所言不错,是我思虑不周。就将辟谷丹多带些罢。玉琪领命。三日之后,凌冲背负一个小小包袱,出了合极宫,直下太玄峰。太玄峰高有万仞,等闲人等若无人接引,绝难飞渡。他如今亦非吴下阿蒙,便不能驾驭飞剑,亦可来去自如,只耗费些功夫罢了。

    凌冲潜运真气,就在山石之间来回飞纵不停,面前白云朵朵,触面清凉,倏而化为水气,十分舒适,花费了一个多时辰,凌冲才一口气下了太玄峰,与山下静坐了一会,调匀真气,静等凤兮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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