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剑尊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一任往来
沙通不通太清符箓,比不得凌冲仅从残留符意中,便知此处虚实。凌冲听闻竟是太清老祖当面,当下整理衣袍,所穿并非太玄玄色道袍,只是一袭青衫,倒也无甚冲撞。
他跨步而至像前,千载悠悠,就有供香也早已腐朽,好在阵法禁制运转,殿中并无一丝灰尘。凌冲也不管有无蒲团,撩衣跪倒,恭恭敬敬叩了九个头。自家所学符术乃是这位太清老祖所传,无论如何,跪拜一番总是无错。
沙通龙鲸出身,龙鲸老祖如今不知躲在何处逍遥,更是天地初开所生生灵,辈分比之尹济老祖高出许多,自不会跪拜。至于雪娘子魔门出身,肉身布施,若来拜玄门祖师,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沙通与雪娘子自不知凌冲为何跪拜尹济祖师,只当他重道尊贤,也未在意。凌冲拜过太清祖师,绕过神像,往内室走去。剑气交叠之间,屡有剑鸣,沙通初得喝天功,喜不自胜,无时不在体悟,闻得剑鸣之音,惊觉与喝天功有想通印证之处,不由大喜过望。
这座破落道观禁制全失,仅余外面一层金光禁制,抵挡江水侵袭,连核心之处祖师殿中,亦无禁制守护。被齐道人三个轻轻松松去到内室。祖师殿分为两进,前一进用以供奉尹济老祖神像,后一进则是镇守此处道士修行之所。
凌冲疾步走来,越发觉出内室中有凛凛符意,其中夹杂丝丝剑意,与自家修炼的太清符剑之道竟十分相合,不必多言,此处镇守修士必是精修炼魔部符剑道法之辈。
他在大殿之外感应到残留的太清符意中正平和,当是炼神部或是祈禳部修士所留,入了大殿内室,却换成了炼魔部修士,且一股森森剑意绝做不得假。这位炼魔部修士还是一位精通剑道的大修士。这一下凌冲更感兴趣,剑气盘空绕屋,直直闯了进去!
齐道人三个一路有惊无险,借助五遁旗破开最外一层禁制,居然也无阻路,一直到了内殿之中,寻见了几件法器,正自欢喜鼓舞,忽见一位少年遍体剑气横空,直闯进来,三人面色皆是一变!
凌冲打量一眼内室,方圆唯有数丈,窗明几净,却似并非地处江底,而是建于高山,与山光天岚交接。当中一张云床之上,端坐着一位蓝袍修士,双眉低垂,鼻中两条玉筋伸出,已是坐化了。
这位修士法体并未腐坏,只是有些失水,筋肉肌肤紧贴,比之骷髅也好不了多少,无从判断死去多久。但从破落道观来看,坐化之时至少在千年开外了。内室两旁摆有两排玉架,玉质不落五行,经久不坏。玉架之上端端正正摆放着四件物事,想来皆为坐化修士日常所用,被他放置此处,留待有缘。
章二一四 不速之客 神木夺宝
玉架之上共有四件法器,分别为一镜一幡一剑一铃。镜幡铃倒也罢了,那柄剑器不过三寸多长,以木质雕刻而成,剑身上满布符箓,凌冲瞧了一眼,就知此剑乃以太清正宗符剑之道炼制,若能到手,说不定能从其上揣摩出太清符剑之奥妙。
齐道人三人来至这处内室,见到坐化的太清修士,全然不理,目光只在四件法器之上逡巡,人为财死,三人甘冒奇险,就是为了得到太清洞府中遗留法器。四件法器每一件皆是太清遗宝,每人最少也能分润一件,正自欣喜,就见凌冲三人也自冲了进来。
凌冲咳嗽一声,淡淡说道:我乃太玄凌冲,此处法器等物归我太玄所有。三位道友可以离开了!齐道人三个修为最高仅是炼罡,凌冲孤身在血河之畔,斩杀的炼罡境界妖魔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早就熟极而流,这等货色根本不须放在眼中。以他今时今日修为,的确有底气说出如此霸道之言。
常道人性子最是火爆,大叫一声:哪来的野狗,敢扰大爷的雅兴!双手一拍,离魂刀化为一道黑色刀芒,急劈而来。凌冲一声冷笑,这柄离魂刀祭炼手段粗陋,所用材质又是下乘,全无可取之处。身前一道剑光闪耀,破邪剑光飞出。剑术之中,有剑光与剑气之分。剑光者大多为惑人耳目,扰乱视听所发,并无甚么真实威力。剑气则是法力凝聚,剑意承载,无坚不摧。一般而言,剑光之中可分化剑气,剑气掠空,横发剑光。
太玄剑派剑诀却是独辟蹊径,剑光之中亦有剑气展布,敌手若以为只有剑光惑人,便要吃个大亏。往往不经意间,被剑光中所藏剑气斩杀,若是一心守御剑光,却又落了被动。凌冲功力尚浅,做不到剑光剑气不分彼此,但剑光之中所含剑气亦有几分水准,难挡难防。
一般而言,无论剑光剑气俱是真气演变,比之真实飞剑,锋锐之处总要落在下风,常道人本拟自家离魂刀出手,一刀就可断开对方剑光,谁知凌冲如今斗法经验丰富以极,剑光流转之间,轻轻巧巧绕过离魂刀,直奔常道人本尊杀来!
常道人只吓得魂飞魄散,忙调离魂刀回身前守御,凌冲未到炼罡级数,也就修不成剑气雷音的绝世剑法,剑光稍慢之间,已被离魂刀追上,刀气纵横,切在剑光之上,将剑光斩作两端。
常道人刚要大笑,齐道人冷哼一声:常老弟小心有诈!凌冲冷笑一声:晚了!剑光被斩,忽有一丝剑气飘舞,往他颈上绕来!这一招甚是阴损,以剑光吸引离魂刀气,却埋伏下一缕剑气暗施偷袭。常道人猝不及防,只能大叫一声,闭目待死,突有一柄飞剑自斜刺里飞来,一剑将剑气斩断,却是齐道人飞剑出手,救了常道人一命。
齐道人目光冷冽,冷笑道:想不到堂堂玄门正宗,也会使这等下作手段!凌冲呵呵一笑,全不辩解。无论郭纯阳还是惟庸道人,对阵先天血神也好,司徒化也罢,皆是攻心为上,辅以计谋,最后才是力取。两军交战,所谓兵不厌诈,生死顷刻之间,谁还管甚么堂堂之阵,正正之师?若是常道人有这等刀法,早就一刀将凌冲劈了,也不会如此假惺惺的指责他使用下作手段了。
齐道人目光一掠雪娘子与沙通,心下更是一凛。凌冲倒也罢了,剑术虽高,不过是凝真道行,沙通与雪娘子却是实打实的金丹级数,法力渊深难测,若真出手,自家三个绝抵挡不过。尤其雪娘子风骚冶荡,一看便知是魔道出身,落在她手,被采补真气,最后落得个废人下场,比死还惨。
一瞬之间,齐道人心头转过无数年头,悄悄萌生了退意。常道人被方才凌冲那一剑杀得怕了,惊魂未定,一语不发。司马龙忽然一声阴笑,手持那面五遁旗走出,笑道:这位凌兄弟出身太玄剑派,乃是玄门正宗,为何与一位魔道妖女混在一处?我等三人虽为太清遗宝而来,到底修炼的天罡纯阳之气,与玄阴魔教势不两立。依我看来,与其凌兄的咄咄逼人,威逼我等,不若先与我们兄弟联手,将这妖女打杀了如何?
司马龙性子阴狠,最善算计,眼见凌冲三人竟有两位金丹真人,事不可为,便打了驱虎吞狼的主意,挑拨凌冲与雪娘子正邪之争,只要他们动起手来,自家三人便可借机浑水摸鱼。尤其凌冲自称玄门正道,涉及玄魔之争,更是责无旁贷。就算不肯轻易与雪娘子动手,自家三人狼狈退走,只要在外招摇一番,说道太玄弟子与天欲妖女勾搭一处,不出几日便会举世皆闻,倒要看看太玄剑派如何处置?
凌冲望了雪娘子一眼,面上似笑非笑,说道:司马兄倒是好算计。我为玄门正宗弟子,自不当与魔教勾结一处。转头向雪娘子道:若是雪娘子前辈首肯,凌某斗胆请前辈退出此处如何?却是露出强硬态度。有沙通坐镇,便天欲道法再诡异,也无需惧怕。
沙通亦自上前一步,虎视眈眈望向雪娘子。方才得凌冲传授玄门喝天功,与龙鲸天音对照参研,已是收货不少。对付天欲教坏人修行的姹女魔道,佛门有当头棒喝之术,便是以狮吼之音,惊醒自身,不堕魔色之劫。龙鲸天音与喝天功同练,居然也生出如斯妙用,如今他倒是不怎么怕天欲教的魔女了。
雪娘子审时度势,忽然格格娇笑,说道:小弟弟真是淘气,方才还与姐姐卿卿我我,如今又翻脸不认人。你那点小心思姐姐,不就是生怕姐姐贪墨了你的宝贝么?姐姐看中的只是你的人才,你这没良心的小子
凌冲面上忽然青气一闪,淡然道:雪娘子,你说的甚么胡话!剑意喷薄,就要出手。雪娘子所言为真,遇见凌冲之后,一心只想采补其元阳,太清洞府之事反倒不放在心上。左右便是得了太清符道法门,以自家魔道修士的功底,也修习不得。闹不好阴阳相冲,当场走火而亡,那倒是痛快的很。
她眼珠一转,娇笑道:好弟弟你莫生气,姐姐这就走,就怕下次再见,你又左拥右抱,忘了姐姐了!身化流光,一抹浓香之间,已然香踪缥缈,飘然而去。
凌冲被这妖女几句挑拨,生似与她有了一腿似的,刚要出手,雪娘子见机得快,居然先自跑了,就似一拳打在空处,说不出的难受。凌冲转过身来,面上怒意未消,冷笑道:如今妖女已逃,三位如何说?难道要我师兄弟两个动手赶人么?
齐道人见凌冲小小年纪,一身煞气,显是手中有不少人命,心里打了个突:都道太玄剑派郭纯阳法力深不可测,又最是护短,当年一剑将先天血神六大化身杀了,先天血神空自躲了这么多年,连个屁都不敢放。如今太玄剑派势大,不好轻易招惹,不如暂且退却,埋伏在外,倒要瞧瞧他们如何收取太清符宝。
三人早就进入内室,之所以迟迟不敢下手收取四件法器,只因四件法器上皆有厉害禁制,非得太清本门修士,修炼同源道法,方可将之安然收取,异派高手强要收取,引动符宝中禁制,自行爆散,连口汤也喝不着,得不偿失,才踟躇至今。
凌冲强横霸道,即便驱逐了三人,以太玄剑派的手段,也绝难收取太清符宝。齐道人打得如意算盘已毕,正要开言服软退出,司马龙忽然面泛喜色,笑道:终于来了!
凌冲心头一动,撇眼见两道遁光来势绝快,弹指间落在内室之中,现出两位中年道人。一道人满面笑容,另一道人却是颔下长须。满面笑容者正是神木岛坊市执事于沛,颔下长须者乃是他的师兄随天道人。
当年凌冲与叶向天同上神木岛,就是于沛暗施诡计,挑唆沙通去寻叶向天的晦气,结果被叶向天以遁龙桩捉去,放在太玄峰下作苦力。随天道人当年不肯出手,又识破木千山算计,留于沛在洞府中住了几日,免得他被木千山落了面皮,不知今日如何到此。
沙通一见于沛,脸色涨红,当真是仇人相见,若非于沛挑拨,如今沙通还在自家洞府安安稳稳做个水大王,手下一群小妖听命,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强胜给太玄剑派当个奴才。
沙通修成金丹,道心亦有几分淬炼之功,但此仇此恨无可化解,神通发出远比动念思索快得多,大手一挥,一道法术就往于沛头顶落下。于沛满面笑容,浑作不知。一旁随天道人眉头微皱,大袖一挥,沙通法力登时如泥牛入海,落入袖中,连个响也没有。
沙通一怔,冷笑道:怪不得于沛这厮有恃无恐,原来你随天道人已然修成婴儿!不过今日你便是练就纯阳,我也要杀于沛!随天道人淡淡说道:于师弟是恩师唯一亲子,我深受师恩,无论于师弟作了甚么错事,总要护他周全。
沙通怒极反笑,随天道人可谓是神木岛中一大异数,神木岛素来最重出身血脉,唯有四大姓氏嫡系子弟,方能得传上乘道法,随天道人只是于沛之父在外收的弟子,并非四大姓氏血脉,却得传了神木岛极上乘法门,为此当年几位长老还曾有所不满,只是被于沛之父一力压下而已。
随天道人却也争气,厚积薄发,入道二百载后,终于修成婴儿,成就真君位业,许多木姓岳姓的嫡系弟子也比他不上。只是他整日闭关修行,不问外事,外界所知不多。今日来此,多半是为了于沛护法,生恐于沛遭了甚么不测。随天道人对于沛之父最是忠心,拿于沛就当亲生弟弟看待,对其极好,有此一举,也不为奇。
凌冲伸手在沙通臂上捏了捏,暗示他收敛了脾气,打个稽首道:太玄剑派郭掌教门下弟子凌冲,拜见两位道友。于沛与随天道人两个的名头他虽不知,但太玄掌教弟子的身份甚是好用,总不会比他两个差了。
果然于沛与随天道人不敢托大,忙即还礼。二人对望一眼,当年被叶向天提携的少年,居然真的拜在郭纯阳门下,可谓一步登天,日后大道可期。这一趟太清遗府之行,有了太玄剑派横插一手,只怕有些不妙。
司马龙走近两步,躬身作礼,说道:散人司马龙,拜见两位长老。随天道人不理不睬,于沛呵呵笑道:司马兄不必多礼,若非司马兄暗中告知,我等又岂会知晓在这灵江之底,居然别有洞天。司马兄此功不小,待我回禀掌教,非但可位列神木岛内门,还有褒奖赐下!
司马龙大喜,逊谢了几句,回头向齐道人与常道人招手,笑道:两位兄弟还不快来见过神木岛两位长老!齐道人心下暗怒,凌冲三个闯进来倒也罢了,是他虑事不周,于沛与随天而来,却是因为司马龙中途反水,将太清遗府之事通报,作了细作内应,怎不令他大怒。只是于沛是金丹境界,随天道人更是元婴真君,惹也惹不起,唯有低头而已。
常道人先被凌冲剑法惊吓了一阵,又蹦出个元婴真君,更是六神无主,被齐道人拉着给于沛随天见礼。凌冲算是瞧出来,便是司马龙暗通神木岛,将太清遗府之事做了进身之阶,连带两个兄弟也招揽了进去。于沛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太清洞府之秘,若非自家横插一手,只怕将太清遗宝连骨头带渣吞的一口不剩。
凌冲问道:不知两位师兄来时,可见一缕香艳气息?那是天欲教魔女雪娘子所化,被我逼走。于沛笑道:自是瞧见了。只是那厮极是狡诈,本在灵江之上晃荡,远远瞧见我等遁光,便即逃走。凌冲心下恍然,雪娘子必是还不死心,意图再下黑手,却被随天与于沛两个无意中竞走。
随天道人目光一扫玉架上宝物,便是微微摇头。他修成元婴,法力见识俱非寻常,一眼瞧出四件符宝以太清符术祭炼,数千年以降,其中法力早已消散殆尽,就连祭炼的禁制也都湮灭无闻,只需轻轻一碰,就会化为飞灰,根本不必争夺。
于沛也自瞧了出来,也有几分抑郁。太清门为符箓正宗,若能得其道统,说不得便能得窥符箓之术至高境界,修成无边法力。
章二一五 言语交锋
于沛也自瞧了出来,也有几分抑郁。太清门为符箓正宗,若能得其道统,说不得便能得窥符箓之术至高境界,修成无边法力。
太清门湮灭数千年,余威犹在,符箓道统冠绝天下,比之神木岛真仙所传乙木道法更为精妙,直指大道。于沛收服司马龙,得知竟有太清遗府出世,不惜打搅师兄随天道人闭关,请他出马镇压场面,夺取太清符宝道统,谁知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欢喜,好不苦恼。
随天道人向那尊坐化的太清修士恭恭敬敬拜了一拜,说道:这座道观存于灵江之底已有千年之久,此四件符宝已然灵气尽失,连祭炼的材料也自腐朽,难堪大用。
众人听闻,俱都露出失望之色,尤其齐道人,费尽心机,到头来一场空欢喜,连自家最喜爱的美姬都搭了进去,又打杀了天禽道人弟子,无缘无故与天禽道人结下冤仇,却是何苦来哉?
司马龙八面玲珑,与于沛暗通款曲,投靠神木岛,只是人单势孤,若能将齐道人与常道人一并援引入岛,三人合力,于沛也要高看一眼,地位也自不同,笑道:这处洞府既然无甚可取之处,不若早些归去。齐兄常兄,这两位乃是随天前辈与于沛前辈,俱是神木岛上有名修士,小弟来为你们引荐。
常道人睁着一双大眼,怒瞪凌冲,喝道:老子不管甚么神木岛还是神土岛,先宰了这小子再说!方才被凌冲一手剑术险些削掉了脑袋,实是生平大辱,这厮生平睚眦必报,又是悍不畏死,报仇心切,无意中将随天道人与于沛得罪的一干二净。
司马龙眉头大皱,暗骂:这厮不知好歹!老子好容易搭上神木岛这条线,指望能飞黄腾达,若是惹怒了于沛,岂不白费心血!于沛望了凌冲一眼,默然不语。当年他算计沙通,却被叶向天捉去当了苦力,如今看沙通模样,算是彻底被太玄剑派收服,常道人要杀凌冲,他也懒得去管。
凌冲淡淡说道:大道如渊海,岂在口舌间?放马过来便是。连凝煞境的血河妖魔都不惧,何况常道人一个区区凝真境?随天道人将手一摆,说道:我等亦是正道苗裔,不可自起干戈,左右无甚伤亡,就此揭过罢!他身为元婴真君,修成元婴法身,似常道人这等货色,一道神通就打死了。明知于沛之心,要收服这三人以为羽翼,只看齐常两个,一个心思阴沉一个桀骜不驯,总要先杀杀锐气,再来听用。
随天道人深受乃师大恩,对于沛虽怒其不争,却甚是骄纵,既然他要收服三人,也不介意顺手助他一把。常道人生性凶悍,却非无谋之辈,随天开口,不敢争辩,暗暗盘算怎么寻个机会,做翻了凌冲那可恶小子。在他眼中,凌冲方才那一剑只是机缘巧合,又使了诈术,自家刀法定是在其剑术之上的。
凌冲也不理他,有郭纯阳这尊大靠山,他与随天道人一样班辈,你虽然修成婴儿,却也不必太过在乎。来至太清修士法蜕之前,恭恭敬敬拜了三拜。方才随天道人拜一拜,不过是略尽同道之理,凌冲这一拜却是执的同门晚辈之理,众人皆是不结。
这位太清修士既然能主持这座道观,想来生前至少是元婴级数,可惜太清门衰败,不得不坐化于此。玄门修士遗蜕,设非别有用处,被人取走,便如佛门一般,火化而去,或者以法力叱开山石,开山为陵,藏入其中。这位太清前辈坐化于此,身边有无弟子门人,不曾收拾遗蜕,凌冲便思略尽心意,将遗蜕收起,免得有人亵渎。
他拜过之后,伸手去搬法蜕,齐道人目中寒光一闪,伸手一挡,冷笑道:你要作甚么?凌冲缓缓回头,目中杀机大作,就要一道剑气劈了出去!太玄剑派,强横霸道,叶向天一路东行,就算到了神木岛,亦是仗剑杀了过去,何曾与人争辩甚么?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