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梢
李玠面带微笑,可望向华韶彦时眸中森寒一片,“清宁倾心于你,若你当日能娶她,她何至于会自寻短见!”
青黛没想到清宁之死还有另一个版本,这便是李玠一直要刁难华韶彦的原因,抓着华韶彦的手不由一紧。华韶彦侧头看了眼青黛,手握住青黛的手,“感情之事无法勉强。你将一切归罪于我,我无话可说。只是你不该伤害青黛!”
看着两人手牵手相依相偎的模样,李玠目光阴狠,“你如今逍遥快活,清宁要孤零零地睡在这眠山之下?清宁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伤害于你,成全你跟秦姝。但我不同,既然清宁得不到的,你们也不该得到。”
这话惹得青黛目光一寒,如此情形在外人眼中说成李玠爱妹成痴也不为过,只是再多借口又如何?且不论李玠反叛缘何而起,最终还不是瞄准了那个至高位,其实说这么多做这么多不外乎是为个人野心寻的借口罢了。
华韶彦不忍幼时好友为了执念入魔,言道:“皇贵妃和清宁若是知道你今日会变成如此,怕也会失望的。你何苦如此呢?”
李玠大喊道:“你闭嘴,不准提她们!”
“朋友一场言尽于此!”华韶彦摇摇头,本想劝李玠放弃,但看他已近癫狂,便也不再多说。
“今日之后你我情不再!”
华韶彦长啸一声,青黛似听见破风声传来,唰唰,李玠属下的外围被人包围了,青黛在其中看到了陈玄的身影,轻舒了口气。
李玠微微一愣之后便恢复了常色,不怒不恼,朗声笑道:“玉面杀将最擅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我知你今日这般轻易跟来定早有准备。”
华韶彦摇头,“应该说,你从逃亡开始我便已经布置好,等待自己上钩?”
青黛忍不住在心中暗叹,九娘娘果然很黑!连今日这样的临时被劫的突发状况他早已料到。
李玠面色阴郁,口中轻吐了一句,“动手!”
眠山之上,青松林边,一时刀光剑影,鲜血横飞。
青黛双手抱着肚子,被华韶彦护在身后,一步步向包围圈外移动。李玠虽知情势对自己不利,却不想轻易放二人离开,挥剑向华韶彦攻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秀色 第二百二十五章 尾声
华韶彦与青黛在内,陈玄等人在外,他一面要护着青黛一面还要迎敌,处处掣肘,身上挂了彩。直到外围陈玄等人合力将李玠的手下扫除了一半,华韶彦的压力才缓解了几分。
李玠卖了个破绽,挥剑向青黛砍去。华韶彦一惊,揽着青黛的腰身将她拉开,这一挡左臂上便挨了一剑。而另一边有人从背后攻来,华韶彦只得带着青黛再转身,反手挡隔,这一转却让李玠逮到了机会,伸手一把将青黛扯到了自己身前。
青黛被劫,华韶彦不敢妄动。
身后的战斗已然结束,李玠带着青黛退到了崖边,那架势势要带着青黛跳下下去。
看着李玠往悬崖边挪动了两步,华韶彦不敢动了,目光中难掩焦急之色,“你究竟要如何?你放了她!我不会要你的性命!”
“这条命早在起事的那刻起,我就不打算要了。”
抬头望向蹙眉紧张的华韶彦,李玠道:“若不是因为对你的情意,清宁也不会抵死不愿远嫁,而选择自尽。我答应过她不得杀你,所以我便想让你这辈子做孤家寡人。你喜欢秦姝,我便让她死心塌地喜欢我,替我拉拢北胡。赵玉华因为你的救过她的命而倾心于你,我偏不让爱你的嫁给你。”
“当年先拒了清宁,又拒了赵玉华,我当你对秦姝情深不渝,可秦姝要死时却不见你有半分痛色。不知该说你有情还是无情?后来便想,也许你真是狠心冷情之人,如今看来,是我错了,你也有动心动情的一日。当日看出你对她不同,原以为你将她当替身。没想到你会直接请旨赐婚,若非我离京外出一时不查,只怕你未必能娶得到她。而今,让她带着你的孩子去陪清宁如何?没了她,我想你这辈子该是会孤独终老。”
华韶彦拿剑指着李玠怒喝道:“你敢!她若有事。你宁王府所有人陪葬,还有姜家!”姜家,宁王母亲皇贵妃姜氏的母族。
李玠身子一颤,随即眼眸眯了起来,故作大声道:“总还是她先死!”
青黛似乎感受到李玠身上隐忍的悲意,突然插口道:“仇恨历久经年会化成心中的刺,越扎越深。最后痛的是自己。皇贵妃希望殿下活得自在,才要求殿下放下仇恨,不要参与皇权之争。清宁公主愿意成亲叔澜和秦姝,可见她有个博大宽爱之心,因为深爱所以成全。而您步步紧逼,可想过这些是不是清宁公主愿意见到的?何况,即便是今日王爷豁出去一切,要以我之殇来换华韶彦痛,王爷可有想过九泉之下的公主是否愿意您为了她而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清清淡淡的声音飘进了李玠耳中,让他的身子不由一滞。想起了病榻前的母妃,想起了弥留时的清宁,眼中划过一丝茫然,随即垂下眼帘,扯着唇角笑了笑,“夫人好一张利嘴,说得这般冠冕堂皇。无外乎是想我放了你好和华韶彦双宿双栖。”
“王爷说得不错!我是想请王爷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李玠一愣,没想到青黛说得如此直白,“夫人倒是坦诚!”
青黛道:“是人都不想早死!在这世上,有我的爱人。有我的孩子,我自是要为了活命而搏一搏。谋朝篡位这些事情与我一个小女子无甚关系,我只求我与家人能平安喜乐。王爷疼爱妹妹,自是重情,想来本性并不坏,只是被所谓仇恨蒙蔽了双眼。若王爷真是痛恨叔澜,也不会等到今日才设局为难我夫妇?”
青黛知道他并非无情之人,只是他因为失去了最亲的亲人而性情大变。再者,他想要华韶彦和自己的性命,大可不必如此冒险“请”他们来眠山。至于他这般做究竟为何,青黛觉得定是有别的原因。
李玠不语,沉默半晌之后轻笑了两声,“玲珑剔透的人儿,也难怪他会对你死心塌地。”似疑惑似自嘲,转头看向华韶彦时,目光幽沉,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华韶彦,今日我已是穷途末路,你我朋友一场,最后再单独比试一场如何?”
华韶彦叹了口气,“你已打定主意了?若是你回去,未必会……”
李玠点点头,“不必了。你并不亏欠我什么,迟早都有这么一天……”
华韶彦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答应了,“好!”
回头看向陈玄,华韶彦吩咐说:“看护好夫人!”说完,举剑迎上了攻来的李玠。
青黛被陈玄等人护着站在安全之地,眼睛一直盯着华韶彦,双手紧握成拳。
陈玄护着青黛,宽慰她说:“将军吩咐末将照顾好夫人,末将不会离开。您放心,宁王爷不是将军的对手。”
曾经的兄弟,曾经的朋友,曾经的敌人,在这方寸之地,以他们自己的方式来了断昔日恩怨。
看着山巅上缠斗的身影,青黛恍然明白了,李玠明知自己不是华韶彦的对手还要以这种激烈的方式请他们来,其实是抱着必死之心而来。他是皇子,自有皇子的骄傲,不愿自己落入皇帝之手,所以选择了以这样的方式来结束一切。这场比斗,就算李玠赢了,他也走脱不了,所以李玠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来送死。
果然,当两人过了十来个回合后,华韶彦躲避过李玠的致命一击,反手回击时,本可以躲避、挡搁的李玠放弃了。
华韶彦收势不及,眼睁睁看着剑身没入李玠的身体,痛苦地唤了声:“诚宣!”
李玠望着华韶彦释然一笑,抬手将没入身体的宝剑蹭一下拔了出来,“叔澜。对不住了!”
那抹玄色的身影纵身跳下高崖,抛去了一切爱恨情仇,化风而逝。
华韶彦静静地伫立在原地良久,青黛走上前去,“华韶彦。”
华韶彦搂住青黛,遮挡住山风的侵袭。“这里是风口,你怎么过来了?我现在送你下山回家。”
青黛望了眼悬崖,“那他呢?我可以自己回去,你留下来送他最后一程。”
华韶彦轻叹道:“不必了,这里交给陈玄去处理吧!我要入宫。人已死。希望皇上不要有过激之举。”
华韶彦和青黛两人回府后,便匆匆入宫了。
青黛回来没多久,亭嘉过来问候,道颜氏被送回来时受了伤,而且伤及了小腹,因为产后虚弱还没完全恢复,这一次雪上加霜恐怕日后再难怀孕。晚间华韶彦回来时告诉她。两人在春江楼的消息正是颜氏弟弟走漏的风声,青黛心底原本对颜氏的那点同情也烟消云散。
武德十六年六月十七,叛贼宁王李玠伏诛。二十日,宁王府、姜府被查抄,一众家眷等被判流刑。赵尚书被免职,赵家也被波及。陈玄在审讯宁王乱党余孽时,有人爆出当日在山林劫杀北胡王和王妃乃是宁王与北胡共谋,而有目击证人道忠王妾室赵氏在刺客来攻时推了华将军夫人一把,华将军夫人机警躲过,却不想伤到了北胡王妃。造成北胡王妃最后身死的间接原因。
经过了这种种事端,华韶彦不敢再让青黛涉险,有一丝一毫的危机他也要把它消灭在萌芽状态。于是,华韶彦直接将消息转送给了李瑜。如今在上京只要跟宁王沾上的人家,自然想尽办法摆脱。李瑜身居高位自然不同旁人,原本念着这些年的夫妻情分,想保住赵玉质一命。没想到赵玉质曾有借刀杀人之心,而她要伤的却是青黛。李瑜闻讯后,闭上眼沉默了半晌,然后派人去了赵玉质院中。是夜,赵夫人因家族牵扯入宁王叛乱。羞愤自尽了。
七月初五,北胡王宗镬伤重不治去世,太后选立了宗镬堂弟左贤王为王。北胡遣使来求和,下了国书想与大华联姻,而联姻的对象不是皇帝,而是成国公世子郁子都。郁子都不答应,第二天便在上京失踪了。
青黛打王家那里知道消息后,有些放心不下,待华韶彦回来时,壮着胆子询问此事。
华韶彦吃味,阴阳怪气道:“他没事。”
“你知道隆佑大哥去了哪里?”
华韶彦神色古怪,挑眉问:“他的事情你倒是很关心?”
青黛白了眼华韶彦,对于自家男人小气和吃醋的行为给予了鄙视,暗想在呼尔草原遇上左贤王桑木,那会儿郁子都一直打着她夫君的旗号,幸好没跟华韶彦说,不然估计她要被醋熏死。
“隆佑大哥帮我良多,他如今出了事,我还不能问一问?若我一句都不问,岂不是忘恩负义。我不想欠人情。他究竟怎么了?”
“他拒婚,人家姑娘直接跑来抓人了。他得了消息便跑了。”华韶彦眯眼一笑,带着三分狡黠,走了更好,免得来缠着包子。
“啊?”青黛没想到棕毛的妹妹这个给力,直接跑来抓郁子都,不过听闻他安然无恙,心上也不再担心,“隆佑大哥走哪里都能惹桃花。”青黛满脑子都是郁子都被某女压到身下的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华韶彦轻哼一声,岔开了话题,“你可知郁子都的眼眸为何是异色?”
青黛摇头不解,就听华韶彦解释说:“郁子都的外祖母与北胡左贤王祖母乃是表亲,曾经订过婚盟。北胡贵族莫氏血脉皆为绿眸,他的外祖母出自莫家。当年郁子都的外祖母跟他外祖父私奔来到大华,与北胡断了联系。如今人家不过是再续旧约罢了,所以你放心,北胡人是不会伤害郁子都的。”
那个温润儒雅的男子竟然身怀北胡贵族血脉。不过青黛更担忧的是皇帝知道了郁子都的身份,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念头闪过,她便问出了口,换了华韶彦的回答是,“皇帝早就知晓。太后当年极力反对不外乎因为郁子都之母有北胡血统。如今两国元气大伤,需要休养生息,不会再行大战。郁子都这般身份倒是利于两国和谈,所以你就别再为其他事操心了,好好养胎准备生孩子。”
青黛知道郁子都无事,心放下大半。
九月十二凌晨,青黛在睡梦中被痛醒了,“华韶彦,我要生了!”
“啊——”还在迷糊状态的华韶彦给吓清醒了,“乖,你躺着别动,我去叫人。”
清澜院顿时忙做一团。不多时,华家的人抹黑都赶来了。
华韶彦从未这般紧张过,在院子里转圈,没走五步就要往屋里看一眼。听着屋里青黛嘶叫,喊着自己的名字,被端阳公主拦了两次的华韶彦终于忍不住了,径直冲进了产房。
青黛感觉意识抽离,却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耳畔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青黛,我来了!我陪你,我一直陪着你。”
“青黛,上辈子没在一起,你答应过我这辈子一定要在一起。”
“青黛,我告诉你,这辈子不够的,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咱们都要在一起!”
“……”
无数话语在耳边飘过,青黛吼道:“该死的,下辈子一定换你来生!”
华韶彦笑道:“好,下辈子换我来!”
“……”
朝阳在天际边升起,大地被阳光照亮之时,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在清澜院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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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色 番外——结局
青黛睁开眼,屋里已上了灯,回头便看见趴在床边的男人。
“华韶彦。”声音昨日生产时喊叫而变得嘶哑,喉咙还有些疼。
青黛动了动身子想要起身时,华韶彦忽然醒了,见状,忙扶住青黛的肩膀将她摁回了床上,“终于醒了,你身子虚,躺好了别乱动!”
华韶彦捋了捋青黛的头发,“真能睡!不是御医说你无妨,我真怕你就这么睡着醒不来了!”
看着华韶彦微红的眼眸,青黛心疼道:“都有了孩子,怎么会抛下你们俩呢?孩子呢?是男孩还是女孩?”青黛记得自己听到孩子的哭声后便晕了过去,没想到再醒来已经晚上了,她哪里垫着饿,一心只想看看孩子。
华韶彦咧着嘴,兴奋地笑着说:“是儿子。这会儿那小子已经睡着了,明儿大早让奶娘抱给你看。”
青黛嗔怪道:“瞧你那高兴劲儿,一看就是个重男轻女的。”
“哪有!只不过你生个儿子,省得娘叨叨。你没瞧见,一看见咱家儿子,娘根本就忘了我了,也没计较昨个入产房的事。”华韶彦嬉笑道,“饿了吧,我让人给你备饭。”
华韶彦跑出去喊人上饭。青黛用了些粥,吃了两个窝窝,便放了筷子。
“再吃点,吃饱了养好了,过两年咱们再生个闺女!”
华韶彦在旁边好意“规劝”。惹了青黛一通白眼。华韶彦厚脸皮道:“放心,答应你的事一定做到!你这辈子生几个,下辈子我就生几个!”
华韶彦一直在耳边叨叨,青黛为了避免耳朵生茧,又拿起筷子吃了两口,这才让华韶彦消停了。
第二日大早。奶娘抱着孩子过来了。青黛看着自家小包子,心里一片柔软。华韶彦在一旁探头探脑,时不时戳戳孩子的小脸,招致青黛不满的眼刀,于是笑呵呵地打岔道:“儿子大模样像我。”
孩子才出生一日。哪里看得出长得像谁。青黛白了眼自恋的某人,亲了亲自家儿子小脸,“养儿像娘,以后儿子一准像我!”
华韶彦坐到了青黛身后,在青黛脸上亲了一口。青黛脸一红,“我身上味儿大,你还凑过来作甚?”
“我闻着挺香!你亲儿子。我亲娘子,不让娘子吃亏。”
青黛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华韶彦笑了笑,从背后搂着青黛母子俩,头枕在青黛肩头,看着自家儿子,“像你像我都好,长大了一定是个俊小子。”
青黛又香了自家儿子一口,“名字定好了吗?”
“从了瑾字辈,单名一个瑜。瑾瑜。美玉,亦是美德贤才之意。”
十月十二,忠毅侯嫡长孙满月,府中大摆筵席,上京城有名望的世家显贵都到府祝贺。
满月了,小瑾瑜模样张开了。青黛不得不佩服华韶彦的“毒眼”,儿子除了眼睛圆一点有些像青黛外。其他地方跟他老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青黛和华韶彦抱着儿子出来,听着众人赞儿子长得像他,华韶彦难得露出个笑脸,看向青黛时那眼神别提多得意了。小瑾瑜在众人面前也给青黛夫妻俩张脸,别人瞧他。他总是回个笑脸,少不得又引来一阵赞叹。
见了客,华韶彦招呼男宾,青黛将儿子交给了奶娘,跟着公主招呼女眷。
颜氏坐在席间坐着,看着在众人面前巧笑嫣然的青黛,下意识地抚了抚小腹,心里泛起酸水,又妒又恨,暗自责怪青黛夫妻俩,若不是他们自己也不会被人挟持,致使子宫受伤,有可能终生不孕。若是当初她生个儿子,这会儿在人前风光的便是她了。
亭嘉瞧着颜氏目光怨毒,早已猜到了她的心思,轻哼道:“瞧着人家有儿子眼热了?不想想当初谁走漏了风声?若不是青黛的孩子好好的,你当娘和九弟能轻饶了你?”
颜氏一个激灵,收回了目光,“哼,再不得娘喜欢,也总比不下蛋的母鸡强!”
亭嘉脸色一沉,忍住怒气,“我还年轻,又不是生不出,也比有些人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强!”说完,亭嘉不理会颜氏,甩袖离开招呼客人去了,徒留颜氏一个人在原地咬牙切齿无处发泄。
下了席,送了各家女眷离开,青黛正欲回清澜院歇息,却听回事处的人来寻她,说成国公府有位名唤墨柘的小厮单独送了一份贺礼过来。
青黛接过剔红雕花木盒,想起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问道:“他可还说了别的?”
来人摇了摇头,“再没旁的话了,只是恭贺九少爷和奶奶喜得贵子。”
“你下去吧!”
青黛回了屋,华韶彦瞟见了她手里的盒子,随口问说:“这是?”
“隆佑大哥派人送来的。”
华韶彦目光微闪,“他有心了,人在外,礼物还不忘送来。我瞅瞅,是什么好玩意?”
听着华韶彦话里冒酸气,青黛笑着将盒子推到了他面前,“喏,我还没打开呢,你先看。”
华韶彦轻咳了两声,装模作样地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套三件和田玉笔架、笔洗和笔筒,另外还有一张小笺,写了些祝福的话,顺便告诉青黛他如今在云贵,明年会去江南游玩,还道说不定他们一家子去南边时还能重逢。
青黛看罢,把玩着和田玉笔筒,笑着说:“隆佑大哥素来附庸风雅,这套物事将来瑾瑜长大了倒是用得上。”
华韶彦越看眉头越蹙紧,脸色又转黑的趋势,看着那纸笺,阴阳怪气地嗫嚅了一句:“他倒是有心。”
嘴上说着。华韶彦心里打定主意,回头定要将关于郁子都行踪的消息送出去。
转眼到了年底,瑾瑜过百日,端阳公主看着自家小儿子有后,便惦记起老大和老二来,招了几个媳妇在一处说话。主题思想便是要“送人”。
颜氏脸色立时不好了,上回端阳公主给临波馆、清澜院塞人时,她在一旁幸灾乐祸,这次她连个拒绝的理由都没有,只得接下。不过这回亭嘉亦不能幸免,她心里稍稍平衡点了,“媳妇自生产后,越发觉得屋里的人不够使唤,正还打算给房里添人,您这就送来了,媳妇在这谢过母亲!”
颜氏说着。抬眼打量亭嘉,且看她如何应对。
上回“送人”让亭嘉好生难过了一阵,青黛有些担忧地朝亭嘉看去,只见亭嘉低着头,一声不吭,好像没听到颜氏的话一般,只是紧握的双手泄露了她的心情。
端阳公主有些不悦,“亭嘉,亭嘉。”
亭嘉抬起头,“母亲。二弟妹房里既然确认,那把人都指过去好了。我临波馆暂时不缺人。”
颜氏听到亭嘉拒绝,忙道:“我那边哪里用得着那么多人,况且这是母亲的一番心意,大嫂是聪明人,应该明白!”
端阳公主亦是不满,还要再说时。亭嘉的身子突然晃了两下,眼睛一闭,径直跌在了地上,昏过去了。
众人大惊,青黛忙过去扶起亭嘉的身子。喊道:“来人,去寻大夫!”
亭嘉被挪到了厢房。
颜氏看着床上躺着的亭嘉,低声咕哝道:“还真晕的是时候。”
青黛睨了眼颜氏,“二嫂说哪里话,你没瞧见大嫂的脸色不好吗?”
颜氏抢白,“她是心里不痛快,脸色才不好。”
青黛轻哼道:“是不是装的大夫一看就知。再说了,不是人人都爱装模作样那一套!”
“你——”
颜氏正要发作,却听见大夫说:“恭喜公主,恭喜夫人,世子夫人有喜了。”
端阳公主大喜,“果真?”
“世子夫人有一个半月身孕。”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伯蕴终于有后了。”端阳公主双手合十,“来人,给大夫看赏。”
颜氏傻了,亭嘉怎么可能会怀孕?
青黛看了眼呆愣的颜氏,压低声音说:“二嫂,你还不知道,大嫂屋里早就不用香了,换了花果。哎,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老天爷还是公平的,大嫂心善,终是有了孩子,她还年轻,就算这胎不是儿子,以后终会有嫡子的。所以,二嫂以后还是少操心府里的事,赶紧让二哥多添子嗣才是正理。”
颜氏浑身一颤,寒意从脚底直窜到心口,僵直在原地动弹不得。
青黛笑了笑,施施然绕过颜氏,给端阳公主和床上躺着的亭嘉福福身,“恭喜母亲!恭喜大嫂!咱们府里这下又要添丁了!”
忠毅侯府自九月长孙出生又迎来了一件大喜事,世子夫人有孕了。至于端阳公主头前提的“送人”事件自然就不了了之,最后就二房收了四个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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