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难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凌晨筆缘
柳筠衡仍是点了点头,含笑道:“谁怕了?落青谷挺大的,不过我也没到更里面去,平日不过在这周围转悠。来,我带你在这四处逛逛。”
他说着,又俯身轻轻摸了摸琴啸的头。
这才直起身揽住宇文淇的腰,他飞身而去,往山谷深处飞去。穿梭于树林间,感受这山谷间带着水气的风。
“衡儿,你不是要试试我的轻功吗?我带你好了。”宇文淇笑着伸出手抱住柳筠衡的腰,一面坏笑道,“衡儿,你的腰,还真够软的。”
柳筠衡闻言,面不红心不跳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扯了扯他的脸:“这张嘴,真是够坏的。”
他说着,带着他落下。
“衡儿!”宇文淇看着他,一脸不悦,昨晚还一副柔弱样,今日就和原来无差了。
“琴啸。”柳筠衡笑着朝远处叫了一声。
“好了,不和你闹了。你的轻功的确是好,只是琴啸老了,还是别让它累着。”柳筠衡含笑着蹲下身看着琴啸,“琴啸,我们回家吧。”
宇文淇走过来看着他,伸过手去。
“嗯?”
“我带你回家。”宇文淇嬉笑着看着他,却没有回自己的手。
柳筠衡搭过手去冲他笑了一下。
十指相扣,宇文淇看着他满心欢喜。他笑了笑,对他道:“衡儿,我这一段时间,我没见过的风景都见了,真的很开心。”
“你还真是太小,不过这也不能怪你,你被束缚的太紧了。”柳筠衡看了看他,又看着前面慢慢走着的琴啸。
像宇文淇这样在宫里长大的,其实,能活下来就真的不错了。
“是么?可是终于活下来了,衡儿,回去之后,我打算慢慢的接触朝堂之事。呵,也不算了,就是该去那宣政殿,露露脸了。”宇文淇这话,似乎想了很久,只是面上还是淡淡的。
是时候,该主动出击了。
******
一同躺下,宇文淇习惯的躺在柳筠衡的臂弯里。两个人低声的聊着天,忽然听到外头琴啸在叫。
“它要走了。”柳筠衡反身抱住宇文淇,身子微微有些发颤。
这天晚上,柳筠衡一宿未眠,只是听着外面的叫声小了,他立刻披衣起身往外走去。
“衡儿。”宇文淇追出去的时候,柳筠衡蹲在琴啸身旁一言不发。宇文淇慢慢走到他身旁,陪他蹲下。
“让它早些入土为安吧。”
柳筠衡点了点头,轻声叹了口气:“好。”
也不再寻地,就在老头的坟旁埋下。安葬了琴啸之后,柳筠衡坐在坟前,对宇文淇说起那些年在这落青谷的事情。
落青二字,源于青门饮前身的教派名字。一个恨情一个忘情,柳筠衡说,这是情字没了心。所以这个谷,一个原本没有名字的谷,由他起了名字叫落青。
这是老头还在世时的事情,老头听他说了这名字,只是满口笑说极好,极好。
“听说学戏最难的是跷功,可是我从未学过这个,老头把这一生所学的武艺都传给了我。所以后来,我也不过是为了报恩,这才去学了唱那些曲儿。”
这孤儿二字,柳筠衡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放下。原是不觉的,但是老头撒手人寰之后,柳筠衡忽然感觉莫名的无助。他在这里陪了老头一段时间,青门饮出了事情,就离开了。
他依照老头弥留之时对他的交代,去寻了宇文淇。
这世间没人知道柳筠衡有多恨宫里的人,可是这一切,在老头的遗言面前都可以放下。再者柳筠衡最不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去憎恨一个人,一件事。
人生苦短,若是自己活着,那么有些事情,何必太过计较。
“阿淇,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像老人口中所说,是命硬之人。爷爷走了之后很久,除了青门饮要办的事情,我一直不愿说话。”柳筠衡说着,笑了,带着无奈和嘲讽,笑了。
宇文淇没有马上的反驳,只是反问他:“能有我命硬?”
“嗯?”
“你说你是弃子,但至少,前辈把你养大了。你多少是有个依靠的,只是,我觉得我也还好,毕竟有秋枫剪桐她们一直为我挡了这些年。多少,我觉得我还是该庆幸的。十一年前遇见了你,让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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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现在。”
“是么,那倒是我积德了。”
宇文淇轻轻伸手抱住他的肩,让他将头靠在自己的肩上:“衡儿,有一句话,是我娘说的,不过,是秋枫告诉我的。你要听么?”
“你说。”
“陈年旧事放不下,终不成气候。”宇文淇说着,轻轻拍了拍他。
柳筠衡心里一震,陈年旧事放不下,终不成气候。
“檀儿,杨柳不留,何必强求。”
“檀儿,陈年旧事放不下,不成气候。”
爷爷,檀儿知道了。
☆、灞桥柳畔(上)
宇文淇陪着柳筠衡在落青谷又待了十多日,这才离开。此行去,便是再回青门饮。
柳筠衡说,眼下正是长安四月天,带他去灞桥看看那灞桥风雪。
“不是说回青门饮么?这是哪?”柳筠衡出谷之后,带他往另一条路去了。走到一个农家小院前,柳筠衡下马。
“这是程风的小院,他这人闲的没事,弄了好些别院。但是基本不住。这一处离灞桥较近,故而我们也经常过来。”柳筠衡说着,牵着马走了进去。
“哈哈哈哈哈,被我说中了吧。好了,你们一人欠了我一坛酒,记得给我。”程风见到人进来,对着他们几个大笑道。
柳筠衡摇了摇头,对他道:“你下回能不能换点别的赌?”
“哎哎哎,公子啊,都说了,我就好点小酒。您能不能别每次都拦着我?”程风笑着,举起酒杯对着宇文淇道,“淇公子,要不要来一杯?”
宇文淇轻抿嘴唇,微微摇头。
“没事,他今日喝的是柳林酒。你若想着,去把他灌倒好了。”柳筠衡低声对宇文淇笑了一下。
宇文淇还是摇头,他轻声道:“不了。”
“花开酒美曷不醉,来看南山冷翠微。你不尝,可惜了。”程风说着,又痛饮一杯。
出乎意料,柳筠衡坐了下来,给自己面前的碗斟了满满一碗。“他不来,我陪你喝,看今日谁先倒。”
他的面上带着笑意,却隐隐的有些苦涩。程风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见宇文淇面色有些担忧,想着还是不动声色的陪饮。
喝到最后,程风怒了,这人怎么喝不醉的?武功好就算了,这也太过分了。
只是所有人都忽略了听秋的表情,一脸无奈加心疼。
“筠衡,别喝了。”宇文淇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夺过柳筠衡的碗,将他没饮尽的办完酒一气饮尽。
他知道青门饮那几个根本不敢对柳筠衡多加干涉,自己看着,心里却越发不是滋味。
程风看着依旧清醒却一言不发的柳筠衡,打了个手势让微烟她们现行离开。
“我在隔壁,若需要,你唤我。”他说罢,也走了。
“你不是要喝么,我陪你好了。”宇文淇说着,又开了一坛酒。满满的斟了两碗,放了一碗到他面前。
柳筠衡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依旧是碗起碗空。可是宇文淇受不了了,他抱住柳筠衡,低声唤道:“衡儿我头晕。”
“酒量不好还逞强?谁教你的?”柳筠衡揉了揉他的头,怒道。他是当水喝的,所以程风才喝不过他。
宇文淇没有说话,这下这酒晕的,他难受。
柳筠衡看了看这屋里,抱着他起身。转到屏风之后,直接把他往床上一扔。自己坐在床边低着头一言不发。
幸而他是把人往被子里丢,宇文淇无奈,只能自己一个人侧身往里。还未入睡,听得柳筠衡起身往外走去。他竟也不敢多言一二。
柳筠衡到程风屋里时,程风看着他,有些无奈。他不知道柳筠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着他的面色,并不算太好。
“最近,灞桥那边好像很多人来往。而且都是熟人。”柳筠衡看着程风,默默的说了句。今天来时,远远的看了一下。
程风笑了笑,对他道:“那是情尽桥,自然会有很多人在那人来人往。至于熟人么,我倒是那日在那附近碰到一个。”
“是么,看来,我又犯浑了。”柳筠衡不必他说就知道他说的是谁。我留你一命,你为何偏要自寻死路?
程风笑了,这人太聪明了,只是又太善良了。“公子打算见他么?好像,还是会碰到他。”
“没事,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原本就计划带子淇过去看看灞桥垂柳,总不能失约于他。”柳筠衡摆了摆手,他笑,“就怕人多了,见了心烦。”
“公子还是这副脾气,可今后的事情,避是避不开的。”程风笑了笑,起身取了解酒的东西给他。
“传到桥头自然直,有何可惧怕的?”柳筠衡笑着接过程风给的东西,道了声谢,回隔壁屋去。
可是叶离,我不愿见你。
一点也不愿。
柳筠衡看着蜷缩在被窝里的宇文淇,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衡儿?”
“把这杯水喝了再睡。”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大概是饮酒过多的原因。他看着宇文淇,扶着他让他把水喝下。
“你,放了什么在里面?难喝。”宇文淇硬生生的将水咽下去,这才问道。
柳筠衡扶他躺下,轻声道:“解酒之物,程风给的。”
宇文淇心里一滞,又是程风开得药。
“你说带我去灞桥走走,何时去呢?”
“明日,起早过去。最近天气都还不错,那边的风景也该不错。”柳筠衡说着,又揉了揉他的头。
宇文淇见他不是太开心,也不多问话,只说自己倦了。
“公子,我打算去听秋那忙一阵。最近我们调了一下,我的醉花阴,给怜君和怜卿打理了。”娇画进来的时候,柳筠衡正坐在桌边看着青门饮近期发生的事。
柳筠衡点了点头:“你们安排,我这都随意。”
“公子还是老样子。”娇画笑了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她伸手点了点杯中的水,在桌面写下“他是公子要跟随的人么?”
未等柳筠衡说话,她又补了一行字:“你会跟随他一生么?”
“会。”柳筠衡点了点头,在桌面上写道。
“那,愿公子如意。”娇画写这句话的时候,笑意满满。
柳筠衡含笑又点了点头。这些,都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也是老头走了之后最亲的人。
娇画笑道:“我想了很久,或许以后都不会再回去了。我一个女儿家,在那种地方待久了,我会怕。”
“老头说,你当年是第一个挑的。不过随你吧,反正你看我,这些年何时管过你们?娇画,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带我去醉风阁么?”柳筠衡饶有趣味的问她。
娇画一顿,点了点头。她如何会忘记,在一片灯红酒绿中,在一堆风尘男女中走过,却面不改色的孩子,她如何会忘记?
“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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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我已经会唱些许的曲子。一次给老头唱完曲,他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可我看来确实戏文有情,戏子无情。”柳筠衡低声说道,顿了顿,他又说,“本来,那年之后,我就没打算再唱曲。可是去老头坟前的时候,我又想着再给老头唱一次吧。”
“很多人都厌恶那些风尘中的男女,可我不会。若不是万不得已,没人会愿意去做这些事。若你都是高枕无忧之辈,又如何,会这样的方式来度日?若说是心甘情愿,一定不会在那样的地方生存。”
这是柳筠衡第一次对人解释那时候的事情,而这样的解释,让娇画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公子,娇画明白。”
“可是,世人终不会正眼瞧他们,尤其是,男子。这也是我不让你们扩大的原因。”柳筠衡抿了口茶。
娇画看着他,笑了:“公子的这些苦心,也是难为了。”
她说完,朝柳筠衡行了一礼,慢步离去。
******
“醉花阴,是青楼?”回屋时,宇文淇睁着眼,看着他,声音很轻。
柳筠衡点了点头,在他身旁坐下:“是。怎么?”
宇文淇摇了摇头:“不过问问,可怜这些人。”
“你去过么?”
宇文淇又摇了摇头:“我极少到外面去。”
柳筠衡看着他,笑道:“凌兄那时候本想让我在醉月阁见你,只是那时候娇画有事,这才去了秋意轩。”
“若是那里,我许是不会去的。我没法替那些人赎身,就没必要再去糟蹋。”宇文淇说着按了按自己的头,他笑,“你的酒量如何这样好,真是受不了你。”
柳筠衡笑:“我若说我这下还可以与人对打三百招,你当如何?比起我的酒量,老头才是真心能饮。”
“难怪。”
“阿淇,明日到灞桥去,你只看风景便是。别的,一概不管。”柳筠衡还是不放心的说了一句。
宇文淇不知发生何事,只是想着柳筠衡的身份,还是应道:“你让我来,不是为了看风景,难不成还要帮你办事?”
柳筠衡一愣,哈哈大笑:“你说的不错,正是这样。”
“衡儿,若有心事,你不放心别人,你大可和我诉说。我可能也帮不了你什么,只是看你一个人扛着,我难受。”宇文淇坐起来,看着他很认真的说的。
柳筠衡看着他,一双凤眸对着另一双凤眸,他点了点头。
“好,我会和你说,你别烦了。”他说着,被宇文淇拥入怀中。
宇文淇轻声道:“我如何会烦了你?衡儿,这天下,我想和你并肩而望。”
“好,我等着那一天,等着阿淇站在那最高的地方。”
☆、灞桥柳畔(下)
也不知宇文淇盼了多久,第二日天还未亮,他就醒了。
柳筠衡有些无奈,只是看着天色尚早,又翻身继续睡去。宇文淇见状,便起了坏心思。他眼珠子转了一圈,看着柳筠衡的睡颜,正准备起身,却被他一把抱住。
“别闹。”柳筠衡嘟哝了一声。
宇文淇无奈,只能抱着他。卯时三刻,柳筠衡准时醒来,抱着又入梦乡的宇文淇,他轻笑一声。
拾一番,二人骑马往灞桥去。两岸古柳婆娑,新柳披翠,风飘絮起,绿云垂野。
宇文淇看着眼前的风景,忽然想起一首诗,“古桥石路半倾欹,柳色青青近扫眉。浅水平沙深客恨,轻盈飞絮欲题诗。”一早就听闻,只是如今亲眼所见,也是让人所震撼的。
还未走到灞桥前,天又下起蒙蒙细雨。那飞舞的柳絮在雨中丝毫不减风姿,似烟似雾。
灞桥下流水潺潺,今日行人不多,这一带显得特别安静。宇文淇随着柳筠衡一起下马,他看着眼前的风景笑意嫣然。
“衡儿,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先时见了落青谷,今日又见了这里的风景,这话,我还真是信了。”他看着他,含笑道。
柳筠衡微微颔首,没有多言。
他陪着他慢慢往桥上走去,忽然他笑了:“那年有事,不然暮春时节就该请你过来。”
他指的是十年之约的事情,宇文淇笑,今日过来,倒也不晚。有你陪着,一切都不必着急。
“这桥,有情尽之名,亦有长存之说。”柳筠衡站在桥上,轻声道。这周围很安静,这样的安静对于宇文淇来说并不陌生,他只是看着桥下的流水,安安静静的看着。
风轻拂,带着柳絮,站在桥上,一不小心变成了雪人。宇文淇看着柳筠衡笑道:“若是动了情,如何能尽?还是长存好听些。我忽然想起那个长存戏班,当是借了这名儿。”
“是,他们一直都在这一带唱戏,故而用了长存之名。”柳筠衡解释道。
宇文淇点了点头,又转头往水流之处看去。
“纵不是分别,既来了,我带你走一遍这座桥。”柳筠衡说着拍了拍宇文淇的肩。他向他看去,一双凤眸熠熠生辉。
宇文淇点了点头,随着他往桥那边走去。
柳筠衡走的很慢,走了几步,他忽然回过头来对宇文淇笑了一下。“你把追风带了吧。”
宇文淇又点了点头,一手已经按住腰间的剑。
“没事,我在。”柳筠衡含笑道。他这话一出,宇文淇总能安心下来。
“柳公子。”那脚步声由远及近,话音出口只觉得陌生。但柳筠衡知道是谁来了,他没有理睬。
“柳公子好雅兴,今日竟带了人到灞桥来。”对方看着柳檀,又看了看他身旁的宇文淇。
宇文淇没见过这人,只见他浓眉大眼,着一身深蓝色的衣服。本是带刀之人,许是因为柳筠衡在的关系,硬生生的没了气势。
柳筠衡闻言,这才瞥了他一眼,嘴里吐出两个字:“叶离。”
来人正是叶离。不知为何,这多年未见,只听他嘴里唤出叶离二字,他浑身一震。
“公子还记得。”好半天,叶离才开了口。
柳筠衡看了看宇文淇,本欲带他离开,宇文淇却早一步对他道:“筠衡,我过去走走。既是你认识的人,你先忙。”
他说完,慢慢的走开了。待一道墨色的身影消失在眼底,叶离这才转头看向柳筠衡。这么多年不见,他竟是丝毫未变,无论是容貌还是脾气。
“公子,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叶离看着他,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话出口,又忍不住看着柳筠衡。
柳筠衡没有应答,他不想见的人若是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会选择无视。
“柳公子还是这样的脾气,一点没变。哦,不对,还是变了,方才,那不是景亲王么?如何会同您在这灞桥上?”叶离看着一直不言不语的柳筠衡,心里有些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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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那日他听得柳筠衡带了个人去了青门饮的时候一样,不是最厌恶权贵么?
柳筠衡本还是不想回答,只是听得叶离提及宇文淇,他冷哼一声,开口道:“叶公子有何指教?”
只听得那声叶公子,叶离有些绷不住了,他道:“呵,叶公子。呵,我却是想不到冷面冷心的柳公子有一天也会动了情。你不是最讨厌这些权贵么?怎么,如今也学会攀高枝了?”
柳筠衡冷笑,就算是打出了青门饮,还是这样不成气候。他没辩,也不想分辩。只是还未多沉默一会儿,又听叶离说话。
“柳檀你清醒一点,你再怎样都是江湖之人。而他一个王爷,如今还是亲王,你们两个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叶离有些急,只是被自己硬生生的压抑着,硬生生的用了劝导的口气。
“我的事,还轮不到叶公子来过问吧。”他看都没看叶离,出口的话在这柳絮和这朦胧的烟雨中,仿若一道冰冷的利箭刺入叶离的心脏。
叶离在他身边毕竟还是待了那么多年,只是顿了顿,又开了口:“呵,柳公子的脾气果然分毫未改,可你知道麽,你这般下去,只会是一场空!景亲王虽说现在是一个王爷,以后呢?若是能登上皇位,你要去和他的三宫六院抢麽?若是登不上皇位,你随时可能跟着他送了命。”
柳筠衡不得不承认叶离说的都是对的,只是那又如何?他最烦有人干涉自己的生活。
看着宇文淇原去的方向,柳筠衡开口慢慢说道:“叶公子,前路如何,是柳某自己的事,无需叶公子为柳某操这份心。此一生不过求一份相守,又何必理会前路是否凶险?”
“是么,求一份相守。我却不知,先时跟着公子多年,公子就一点不知我的心意么?”叶离有些难受,莫名的难受,说着,就把一直想问的话,问了出口。
“你的一厢情愿为何要我成全?”
你的一厢情愿为何要我成全。叶离怔住了,好半响,他苦笑了一下。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了不是吗?
是么,原来,真是我的痴心妄想。柳檀,这戏里戏外,我竟是不知到底你是他的戏还是他是你的戏。
“公子这话说的,还是那么伤人。公子,你就不怕你对他也是你的一厢情愿么?一个亡母身份都无法公开的王爷,就算如今是亲王又如何?”叶离看着他,两道目光直直的盯着。他有些没心没肺的笑着,说出的话早已不知分寸。
柳筠衡回自己的目光,却依旧没看他一眼。他道:“李叶,我先时说的话你若没忘,还请离开。若忘了,我今儿不介意对你说最后一遍。”
李叶!他什么时候知道的?叶离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这样的柳筠衡,让他所有的勇气都变得不堪一击。
他如何会忘了柳筠衡对他说的话,我留你三层内力,你此生不得再用青门饮的武功。还有,此生我都不想再见到你。
他也记得,刚来柳筠衡身边时,柳筠衡对他说过。叶离,别逼我让你生不如死。
只是这李叶之名,柳筠衡到底是何时知道的,他到底知道多少东西?
“柳公子,何时知道的?”他的声音颤抖,问话时死死的盯住柳筠衡,整个人都有些开始发颤。
柳筠衡能感觉到他在颤抖,可这与他何干?他道:“你来我身边第二天。云山城的人耗心力安排了你在那鬼风谷,竟也不知自己的弟子会被青门饮带走。”
“是啊,师父当年也不过是把我当做一个诱饵,却没想到让我入了这江湖中最神秘的虎穴。只是我不明白,为何公子知道了,还留我在身边那么多年?”叶离,不对,是李叶。李叶不甘心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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