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霍少如狼似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四四暮云遮
“你什么意思”
黄强手指点在桌面上,“我要跟谭重见个面。”
覃阵带过消息来时,谭重正在医院,他眉目一凛,“不见。”
覃阵还要说话,被站在谭重一侧的小护士瞪了一眼,“谭夫人情况不太好。”
覃阵意会,他却脚步上前在谭重面前悄声说了句话。
男人猛地扭头盯住覃阵。
覃阵点点头。
谭重很是想了想,他终于松口,“明天下午,我只给他十分钟时间。”
第239集 谭家
黄强约了谭重见面,“你母亲怎么样了”
“有事情说事。”谭重看看时间,“我没空陪你废话。”
“谭公子和纪小姐之间关系匪浅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黄强笑着继续扯皮。
谭重倒也不奇怪,这点事黄强要是查不出来也枉费他这么多年横着走,但是,“关你屁事!我他妈看上个女人还得跟你汇报吗”
谭重说话是极度不客气的,要是往常估计黄强早就掀桌子走人了,但这会儿他倒是很沉得住气。
“谭公子这是准备跟霍七少抢女人吗你母亲知道吗说起来你们渊源还是很深。”黄强眯着眼看向谭重,不避不移。
谭重阴柔的面庞聚起冷意盯着黄强看,却并不接话。
“我是带着诚意来的,你不必这么防备。”黄强端起面前的茶杯,他吹开浮在上面的茶叶轻啜,“我知道你在找一个人,不巧,我刚好有信息。”
不等谭重回复,黄强放下茶杯拿了一张照片和一张纸出来推向谭重。
照片和纸张都朝向桌面,谭重探手压住,“这是什么”
“你找的人。”
男人狭长的眸子眯成一线阴郁的弧度,谭重并没有急着掀开他的牌,他只是盯着黄强,他们这样的人,都太明白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确实不想白送你这个人情,但是,愿不愿意合作,那要谭公子说了算。”黄强说完站起身往外走,“我这人还是属于比较有耐心的,明天,我等你答复。”
不等黄强走远,谭重伸手把照片掀开,上面的人和旁边的医学证明让谭重的脸色愈发的凝重起来。
覃阵见气氛不对,他匆忙走过去,就见谭重将手里的照片和纸张摔在桌面上。
一个并不算陌生的,女人。
覃阵沉默的站在一旁,没有吱声。
谭重走到栏杆边,二层的水上餐厅,从这里望出去刚好可以看到黄强要坐进车里。
“覃阵,请黄先生上来,我有话要问他。”
覃阵看了他一眼,“重爷,你早就怀疑,只是没有证据而已,何必……”
谭重抬起手,覃阵便不再多言,他快速的走了下去。
今天的天气很闷热,蜻蜓飞的很低,在廊间穿梭,暴风雨来临的前夕,燥热让人的心情愈发的沉重。
黄强刚坐上车,便见覃阵过来,他降下车窗看出来。
覃阵站在车身边上,“黄先生,重爷请您再叙。”
黄强似乎并不意外,他眉角轻动,推开车门下车。
暴雨在凝聚了大半天的湿热后终于下了起来,豆大的雨点砸下来砸的顶棚嘭嘭的哗哗声,空气里的燥热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雨水带来的清凉。
两个人站在水上餐厅的木质亭子里,半敞开式的设计,往栏杆旁靠的近了,就会被雨水打湿,不知道谭重是否是故意的,他靠近栏杆的一只手臂上,雨水顺着肌肤流下去。
哗哗的雨声掩盖了两人的交谈声,雨幕之下,隔着一段距离就连人也看得不甚清晰。
覃阵举着一把黑色的大伞等在外面,等到雨由大变小了,谭重才与黄强一同从水上餐厅中走下来。
覃阵忙举着伞过去,“重爷。”
谭重接过伞,他也没跟黄强打招呼直接向车子走过去。
覃阵落后几步,他对着黄强点了下头示意,然后迅速跟了上去。
上了车,覃阵拿了毛巾给谭重递过去,自己也拿了一块蒙在头上,随便擦了下便放下来,“重爷,回去吗”
“去医院。”
谭重的毛巾盖在头上遮挡了他大半张脸,声音是压抑的沉。
覃阵把车开的很稳,“要跟谭夫人说吗”
“知道了也好,某一天到了阎王殿也可以跟老头子叙叙旧,有话题。”谭重把毛巾拽下来,他偏头,“只要她过的了自己这一关。”
“那不行就……沉沉再说”
谭重闭了闭眼,他手指在车窗上轻敲了下,“早说迟说都要说。”
医院的病床上,坐着一个剪了齐耳短发的瘦弱夫人,她穿着病号服,因生病脸色显出几分苍白,眉目间与谭重有几分相似。
见到他进来,谭晶笑着,“你这天天的过来,是怕我一命呜呼了”
“虽然情况不太好,但是不至于要命。”谭重坐到病床前,“约的下周的手术时间,切掉三分之一的胃,你注意休息保护,也可以长寿。”
谭晶笑着,“长寿不长寿的,到了我这个年龄,想的也没那么多了。”
“跟你说个事。”谭重把照片和医学证明递给她,“时间上,不对。”
谭晶平静的盯着医学证明良久,她才开口,“女孩”
“上面写着呢。”
仔细又看了一遍,谭晶将手里的纸揉成一团丢在一边,她突然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可她又是克制和平静的,谭家的大小姐,哪怕韶华不再,却也依然优雅,只是恍惚几十年,阴阳两隔,曾发誓下辈子都不要遇见的人,这会儿却心疼的要撕开一样。
“谭重。”谭晶看向他,眸光平静又哀伤,“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如果当时,谭家能够帮忙,他可能到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可我当时太恨了,他对不起我,我宁可袖手旁观,看他下场。我想他活着受尽折磨,可他却死了。”
谭重沉默着,这些事谭晶未全部敞开对他说过,但是他不是全无所知,对于父亲这个角色,到了现在这个年龄,他已经没有更多执着。
执着的人,是谭晶。
“我和他之间,已经这样,怨呀恨呀都要到那个世界的时候一并解决了。”谭晶长长的叹出口气,“但是,我不能让这些人逍遥,就当是你为你父亲办最后一件事。”
谭重沉默着,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萦绕,他知道这会是母亲最后的要求,他甚至已经早有筹谋。
黄强找他,不过也就是这个意思,借力使力。
可此时谭重却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他的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谭重。”
谭晶喊了他一声。
谭重站起身,“我知道,这件事我已经安排下去,你别操心了,放松心情准备手术。”
从医院出来,覃阵正等在外面,谭重上了车,“我去见见霍鸿宇。”
……
一场暴雨过后,天气中的闷热感一扫无疑,地面上湿漉漉的,被雨水打落的树叶落在柏油马路上,显出几许萧瑟。
车子在路上疾驰而过,落叶被车轱辘碾过去带飞出去又瑟瑟飘落。
挂在枝头的树叶依然骄傲的高高在上,被人仰望,可是或许只有它自己才知道,一场暴风雨的来袭,它必须要承受住来自四面八方的风吹雨打,才可以继续站在这个位置。
这世上,落叶是一景,枝头绿叶也是一景,可若是能做枝头绿叶,谁肯做被人践踏后无情扫入垃圾桶的落叶。
城市一如既往繁华,可是这繁华背后每日都上演着不同的人生百态,他们在各个不同的版块中发生,被极少数的人知道,风起云涌,却绝不像表面这样平静。
霍家就像是这风雨飘摇中的枝头绿叶,在这一场人为的暴风雨中,被拉偏了航道。
车子在路上疾驰而过,车内的人面沉如水,整个轮廓线条紧绷着,带出几分肃杀之气。
“七少,谭家确实参与其中。”宋培生低声,他把收到的信息递给霍钧安看。
男人沉着眉眼,他扫过上面的信息,随即眼睛轻撇开,“十一呢”
男人的声音开口时,像是嗓子被生生的拉扯开,嘶哑的声音带出的疼痛感连着脑袋都疼。
“在老宅了。”
霍钧安没再说话,车厢里便只剩下了沉默。
老宅的别墅门前低调的停着几辆车子,霍钧安下车,他一步步卖向屋子里。
满室的人,却是鸦雀无声。
霍治中并未在堂上,只有老太太耿嘉站在那里,眼眶微红的瞪视着站在堂中的人。
林木咬着牙,控制着眼泪不肯掉下来,她依然是一身男装打扮,还是林木。
可又不再是林木。
“我霍家,从来没有过一个叫林木的孩子!从来没有!”
老太太掷地有声,在安静的大堂里甚至起了几许回音。
眼泪像是珠子一不小心掉下来,林木拼命的咬着牙不让自己出一声的泣音。
她跪下去,冲着老太太磕了三个响头,重重的把脑袋磕在地上,最后一下,她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又被压着嗓子含了回去。
她头抵在地上半响没有起来,霍佳楠脚步刚一动便被宋培生掐住了。
“奶奶,林木永远叫林木。感谢您十几年养育之恩。”
从她七岁进到霍家,到现在十几年倏忽而过,终于再也瞒不住。
杜鹃鸟向来擅长将自己的孩子丢在别的鸟窝里,让别人把自己的孩子养大。
林木站起身,她转身往门外跑去。
没有人拦甚至没有人出声,霍佳楠挣开宋培生的牵制,脚步刚到了门口,却被耿嘉的话生生定住。
“佳楠,你出生那天,你小堂叔霍振华病逝。你的出生证明和你小堂叔的死亡证明上时间分毫不差。老人都说,是你小堂叔死不瞑目。我不管说法是否荒谬,我只要我孙儿健康平安,却没想到他们连这个都算计。”耿嘉沉着声,“你们俩一起长大,这么多年,你该早就知道,却一直瞒着我们,你什么心思我不是不懂,但是,我今天就一句话,她不可能再进我霍家的门。”
“奶奶,她没错!”
霍佳楠咬着牙,企图解释。
“这世上没有错的人太多了,我错了吗”耿嘉反问一句,老太太单手扶住椅子扶手。
林木没错,她是个孩子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可她的存在就是原罪。
耿嘉挥挥手,让大家散了,“多事之秋,大家做事都沉稳一点吧。”
霍钧安走过去扶住老太太,耿嘉看他一眼,人都散了,老太太的眼泪才出来。
眼角的皱纹沟壑填了水渍,老太太用手背抹了把,“你奶奶我多心硬的人,到底年纪大了。”
霍钧安没有搭腔,这种时候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宽慰,两代人的纠葛,却最终让佳楠和林木承担。
“谭晶从霍家走的时候是带着怨怒走的,霍振华走了,她这心也该平了,但我怎么都没想到你小堂叔趟了这么一趟浑水。”耿嘉摇摇头,“今天这局面,活该我们要还。”
“奶奶,没必要怨艾,做好该做的事。没有该不该,只有行不行。我不相信掌纹能够带给我什么,
我只相信十指握成拳头的力量。”
耿嘉看他一眼,她伸手拍拍他的后背,“你能这么理智的看待事情很好,有时候,我们需要阶段性妥协。”
“……”
“你爷爷在书房等你,老头子,不想再这么干耗下去了。”耿嘉叹着气说,“我们都是半条腿迈进阎王殿的人,做的事都想你们好,这个原则不会变。”
霍钧安点点头,进了书房。
耿嘉没过去,她坐在一楼等着,紧闭的书房门隔绝了声音,可是耿嘉知道谈话不会愉快,时间从上午谈到了太阳快要落山,连中午饭摆了一桌子也没有人用。
爷孙俩一前一后从书房出来,耿嘉看向霍钧安,他的表情如他进来时一般,沉稳内敛,所有情绪被他牢牢控制在自己的那副躯壳里,外人竟然窥探不了半分。
“让厨房热热菜,你们吃饭吧”
“照顾好爷爷吧,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霍钧安声音淡淡的。
耿嘉也不留他,等人走了,她转头看向霍治中,“这孩子,情绪不外露,我真是一点都看不透了。”
“他不想你看透,你是甭想看透他,犟的跟头驴一样。”霍治中脸色倒是不太好看。
耿嘉看他,“谈的不顺利”
霍治中摆摆手,“他知道怎么做最好。这次,要不是谭家突然插手,他处理的很好。”
耿嘉没再说话,霍治中把缠在手上用绳子编的那块玉取下来,“林木的事,就这样吧。不管承不承认,到底是我霍家养大的孩子,差人给她送过去。我这个当爷爷的最后的礼物,以后见面就各自安好吧。”
他不说这话还好,他一说起来,老太太眼眶又泛红了。
白彤看到手机上的新闻报道,她急匆匆的跑下楼去,白松宁正坐在餐桌前听财经新闻。
“爸,这怎么回事”白彤把手机凑到白松宁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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