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天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六道
张范这么说,其他几名家奴也都这么说,刘黄大怒,狠声说道:“杀得对!这种乱嚼舌根子的小人贱民,就该杀!”
虽说得到了刘黄的庇护,但张范自己也清楚,这回他捅的娄子不小,毕竟是光天化日之下杀了人,事情又哪会不了了之
果不其然,张范当街杀人之事,很快便传到了洛阳县府。
洛阳县令,名叫董宣。这位董宣,可是刘秀麾下大名鼎鼎的酷吏,向来以心狠手辣、冷酷无情著称,寻常的官吏根本不敢招惹他。
董宣听完事情的经过,勃然大怒,当即带着县府的衙役,直奔公主府,要进府抓捕杀人凶手张范。
公主府可不是董宣想进就能进的地方,看守公主府大门的官兵和家奴,把董宣一行人挡在大门外。
一名家奴大步走到董宣近前,上下打量他一番,厉声喝道:“董宣,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擅闯公主府,你可知这是何罪”
“本官前来抓捕杀人凶手,又何罪之有”董宣冷冷睨着那名家奴。
在公主府的家门口,家奴又怎会把区区一个小县令放在眼里。
他哼笑出声,傲然说道:“擅闯公主府,就是对公主的不敬,对公主的不敬,就是对天子的不敬,单凭这一点,即便杀你董宣的头都绰绰有余……”
他话还没说完,董宣一记大嘴巴子甩了过去,啪,这记耳光,把那名家奴扇得原地转了一圈。家奴呆呆地看着董宣,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傻住了。
在场的众人,包括县府衙役们见状,无不是暗暗咧嘴,大人这是要疯啊!在公主府的门口,打公主府的人,这还了得
董宣一把推开傻站在他面前的家奴,振声喝道:“进去抓人,有胆敢阻拦者,给我打!”
“是……是!”众衙役纷纷吞了唾沫,迈步就要往公主府里硬闯。
这时,就听府门内有人呵斥道:“本公主倒要看看,谁敢硬闯我的公主府!”
刚刚抬起脚的衙役们,举目一瞧,只见从府门内走出来的这位,不是刘黄还是谁
人们抬起的脚立刻缩了回去,紧接着,齐齐跪地叩首,异口同声道:“小人拜见湖阳长公主!”
董宣看到刘黄出府,暗暗皱眉,脸色阴沉着,拱手施礼,说道:“微臣董宣,拜见长公主!”
“董宣,你的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公主”
“长公主言重,微臣不敢!”
“连公主府你都敢硬闯,这普天之下,还有你董宣不敢干的事”刘黄也是气急了,手指着董宣的鼻子,大声训斥。
董宣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终还是强压下怒火,把这口气忍了下去。他倒退两步,拱手说道:“微臣不便再叨扰长公主,微臣告退!”
说完,也不等刘黄接他的话,他向周围的衙役一挥手,转身离去。
看着董宣离去的背影,刘黄气鼓鼓地说道:“真是个不知尊卑、不懂礼数的莽撞之徒!”
由于刘黄的亲自出面,董宣进不去公主府,也抓捕不到张范。
但事情可没完,董宣命令县府的衙役,堵在公主府门前的街口,只要看到张范从公主府里出来,立刻抓捕。
接到董宣的命令后,县府衙役就成天在公主府的前门和四周转悠,张范躲在公主府内,根本不敢出门。
刘黄也没想到董宣这个人如此难缠,连自己的面子都敢不给,摆明了非要抓住张范不可。张范在公主府内连躲了好几天,县府衙役也在公主府外盯梢了好几天。
感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事情闹大,弄不好会影响到公主的清誉,张范主动向刘黄提出,他去县府自首,否则以董宣的性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会一直纠缠下去。
刘黄想都没想,立刻拒绝了张范的提议。她堂堂的公主,难道还连个仆人都护不住吗她堂堂的公主,难道还要惧怕他区区一个洛阳令吗
考虑了一番,刘黄对张范说道:“这段时间,你也别在洛阳待着了,回老家住上几个月,等风声过去,本公主再派人接你回洛阳!”
张范喜极而泣,屈膝跪地,哽咽着说道:“公主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哪怕来世做牛做马,小人也愿继续服侍公主!”
刘黄被他的话逗笑了,伸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柔声说道:“你的性子,以后也是该好好收敛一下,当街杀人,的确不对,这次的教训,以后也要引以为戒。”
“小人谨记公主教诲!”张范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稍顿,他又小声说道:“公主,小人只怕走不出洛阳,就先被董宣逮住了!”
刘黄哼笑一声,说道:“他敢!本公主送你出城,倒要看看,他董宣如何捉你!”
对自己的这位家奴张范,刘黄也的确挺够意思。她乘坐马车出了公主府,让张范与自己同乘一车。她这么做,等于是亲自护送张范出洛阳。
换成其他人,还真就未必能做到刘黄这种程度,区区一个小家奴,交出去了事就完了,又何至于让堂堂的公主,屈驾护送他出城
刘黄乘车出府,被盯梢的衙役第一时间通知给董宣。
当刘黄的马车都快要走到洛阳南城城门的时候,只见前方的十字路口处站着一大群衙役,为首的一位,不是别人,正是董宣。
只见董宣大马金刀的站在十字路口正中央,手中还提着一把长剑,正在地上来回地划动。
马车来到十字路口这里,走不了了,马车的车夫怒声喝道:“大胆,竟然阻拦公主车架,你们是不想要脑袋了吗”
衙役们吓得纷纷一缩脖,不由自主地向两旁退让。
董宣仿佛没事人似的,继续站在马车的正前方,他倒提着佩剑,拱手说道:“长公主,微臣要搜查马车,还请长公主恩准!”
“你……你大胆!你放肆!”车夫闻言,肺子都快气炸了,用马鞭指着董宣,大声嘶吼。董宣提着手中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眼睛冷冷盯着车夫。
原本气焰嚣张的车夫,都被他冷幽幽的目光看得浑身发毛,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董宣再次大声说道:“有人举报,杀人凶犯就躲在公主车内,还请公主恩准,允微臣搜查!”
车窗的帘帐撩起,刘黄在车内沉声说道:“本公主车内并无杀人凶犯,董宣,你去别处搜查吧!”
“倘若公主不准微臣搜查车架,微臣绝不会离开。”董宣现在完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要么你就赶着马车,从我身上压过去,要么你就让我搜查马车。
正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像董宣这样的人,连许多级别比他高得多的官吏都不愿意去招惹他。
这人就是一根筋,他认准了的事,谁说都没用。
这次的事件,让董宣的性情展露无遗,他区区一个小县令,竟然和天子的亲姐姐,堂堂的长公主杠上了,而且丝毫不退让。
坐在马车里的刘黄,气得脸色煞白,身子突突直哆嗦。堂堂公主,如果被人搜查车架,她以后还有何脸面再出门可是要她杀了董宣,她还真没有那个权力。
董宣不是寻常的县令,而是洛阳县令,首都市长,放在长安,那就是京兆尹,官是不大,但却是由天子亲自任命,哪是说杀就能杀的。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连刘黄都骑虎难下了。现在调头回去,公主颜面尽失,让董宣搜查,张范马上就会暴露,刘黄可是打了包票,要护送他出城的。
看到刘黄左右为难,进退维谷,张范心中很是难过,他向刘黄微微一笑,语气轻快地说道:“公主,董宣想要的,不就是小人吗小人现在出去见他就是!”
“不可……”刘黄还想拦阻张范,后者抢先一步,撩起帘帐,从马车里跳了出来。
他下了马车后,看向对面的董宣,大声说道:“董宣,张范在此,你有什么本事,就冲着我来,别难为公主!”
董宣看到张范,挑了下眉毛,面沉似水地说道:“本令找的就是你!”说着话,他一挥手,喝道:“拿下!”
在场的衙役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敢上前的。董宣大怒,厉声问道:“你们都没听到本令的话吗立刻将贼子拿下!”
看到县令大人是真动怒了,衙役们不敢再装聋作哑,走到张范近前,取出绳索,将他捆绑住,推到董宣近前。
董宣冷冷看着张范,问道:“张范,你可知罪”
张范嘴角勾起,冷笑着说道:“那贼死有余辜!”
董宣点点头,说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当街行凶,草菅人命,不知悔改,罪无可恕!来人,将张范当街杖毙!”
听闻杖毙二字,张范身子一阵,众衙役们无不是暗暗咧嘴。
见没有一人敢动手打张范,董宣将手中剑向地上一插,走到一名衙役近前,挥手将他手中的木杖夺了过来,紧接着,他回手一杖,狠狠砸在张范的头顶上。
就这一下,让张范的脑袋血流如注,一头扑倒在地。董宣将木杖狠狠扔回给那名衙役,再次喝道:“杖毙!”
他都动了手,众衙役们不敢再迟疑,纷纷抡起木杖,向张范身上死命的拍打。
刚开始,张范还能惨叫几声,但很快,叫声便慢慢消失,再看地上的张范,都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
董宣是真的够狠,大庭广众之下,就当着刘黄的面,把刘黄最宠爱的家奴张范,硬是给活生生的打死了。即便说董宣是刘秀手下的头一号酷吏,也并不为过。
这次,董宣可谓是‘一战成名’,洛阳城的百姓,只要提到董宣这个人,就没有不打冷颤的。洛阳百姓还特意送他一个绰号,卧虎!董宣担任洛阳令期间,就没有去县衙击鼓鸣冤的,做官做到这个地步,当真是厉害,也让人打心眼里佩服。
第九百零五章 上门找人
黑衣人连出数剑,将虚英逼退开一段距离,而后纵身跃起,单脚一蹬墙面,人已蹿上墙头。
虚英紧随其后,一跃而上,人在空中,向黑衣人挥出一剑。
黑衣人急忙弯腰闪躲,虚英在下落的时候,一把抓住黑衣人的裤腿,借着落地的惯性,将黑衣人从墙头上硬生生扯了下来。
黑衣人怒喝一声,持剑向虚英连刺三剑。
虚英针锋相对的连挥了三剑,叮叮叮三声脆响,两人之间也乍现出三团火星子。
虚英将手中剑向前一递,剑在前,人在后,人剑合一的如同离弦箭,直奔黑衣人射了过去。
黑衣人不敢抵其茫然,连忙向旁闪躲,就在剑锋即将刺到墙壁的瞬间,虚英一个扭身,双脚蹬踏在墙面上,人又再次反射回来,直奔黑衣人而去。
想不到虚英的身手如此了得,黑衣人心头一惊,再次闪躲,不过这次慢了一点,剑锋挑下他脸上的面巾,连带着,将他的脸颊划开一条长长的血口子。
露出了阵容的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洛幽的师兄,杜清。
杜清暗暗咬牙,怒吼一声,持剑冲向虚英,佩剑在空中挽出七朵剑花,齐齐攻向虚英的周身要害。
虚英身形仿佛鬼魅一般,提溜一转,在杜清的面前不可思议的消失不见了。
杜清心头大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忽听背后恶风不善,他来不及细想,急忙将手中剑向后一背。
耳轮中就听嘭的一声,闪到杜清背后的虚英,一脚踢在他佩剑的剑面上,受其惯性,杜清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飞扑出去,眼瞅着要一头撞在墙壁上,他一缩脖子,身子佝偻成一团,侧撞墙壁,将自己受到的撞击伤害降到最低。
嘭!随着一声闷响,其撞击力之大,让院墙都为之一震。
杜清甩了甩混浆浆的脑袋,才稍微恢复些神智,虚英如影随形的再次冲上前来,上面连攻了两剑,下面一记扫堂腿,正中杜清的脚踝。
啪!杜清怪叫一声,身子打着横,重重地摔在地上,不等他站起身,就觉得脖颈一凉,原来虚英的剑已经顶在他的喉咙住。
虚英用剑逼住杜清,沉声喝道:“拿下!”
随着他的话音,两名县兵飞快跑上前来,打落杜清的手中剑,将他从地上拽起,拉肩头拢二背,把他捆绑个结结实实。
杜清还在奋力的挣扎,虚英将手中剑稍微向前一递,剑锋立刻刺破杜清喉咙处的皮肤,鲜血随之流淌出来。
杜清对虚英怒目而视,咬牙切齿地说道:“有种的你就杀了老子!”
虚英哼笑出声,说道:“杀了你
宫里的那位等你的人,恐怕会很心疼吧”
杜清闻言,脸sè顿变,难道……自己和师妹的事都被他们知道了,师妹已经落入他们的手里了
想到这里,杜清的眼珠子都红了,嘶吼着要冲向虚英。
后者哼笑出声,将佩剑收了回来,两旁的县兵二话不说,对准杜清的小腹,一人击出一拳。
杜清双手受制,硬挨了两记重拳,滋味当然不好受,疼得腰身下弯,五官扭曲。
虚英这边结束了战斗,其他人的战斗也都进行的差不多了,谒舍的掌柜和几名伙计,要么被杀,要么被制住,那十几名企图逃走的黑衣人,已有九人倒在地上,另外的几人,则被众多的县兵死死围困住。
距离虚英不远的地方,一名黑衣人被十数名县兵团团围住,县兵们都是一手持盾,一手持矛,无论黑衣人向哪个方向突进,等待他的永远都是一长面的盾阵,还有从盾阵中刺出的长矛。
随着县兵的包围圈越来越小,黑衣人的活动空间也大大受限。
“杀——”县兵当中有人大吼一声,数根长矛从盾牌的缝隙里刺出,齐齐刺向黑衣人这一点,后者断喝一声,使出全力挥剑。
咔咔咔,刺向他的长矛纷纷折断,还没等他缓过这口气,第二波的长矛又刺了过来。
他故伎重演,再次斩断周围的长矛。
失去了手中的长矛武器,周围的县兵齐刷刷地抽出佩剑,人们一手提着盾牌,一手持剑,继续向黑衣人近前逼近。
黑衣人使出吃奶的力气,向四周连续出剑,叮叮当当的声响不绝于耳,可是他根本破不开县兵组成的盾阵。
人们提着盾牌,逼到黑衣人近前,用盾牌挤压,将他死死禁锢住,与此同时,剑锋齐齐向他刺去。
黑衣人挡前挡不了后,挡左挡不了右。
噗噗噗,剑锋入体的闷响声此起彼伏,只眨眼的工夫,黑衣人身上至少被刺出十多个血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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